第3章 章節

許久,紀小秋才平靜下來,問道:“醫生,用不用開什麽藥?這幾天肚子總會疼。”

月夕暮看看病歷,道:“也沒有什麽必要,但不放心的話我給你開藥,藥房有代煎,你等上一個小時。”

“好。”紀小秋答道,看着月夕暮刷刷的寫着藥方,問道:“中醫都背的下這麽多藥方麽?”

“也不是,有一些不常用的,記個名字和主要成分就行了,所有藥方都背,那是藥劑師的事情。”說着,月夕暮寫好了藥方,将紙遞給紀小秋,道:“出門右轉,直走。”

紀小秋拿着藥方就走出了辦公室。

月夕暮收起紀小秋的病歷,這才看見那部粉色的手機,一邊搖頭,一邊将手機也随同病歷收了起來。又攤開下一位的病歷,叫了名字。

約莫到了六點,眼看着就是下班的時間了,月夕暮知道自己今天不用值班,又想着晚上的“粉絲見面會”不由的挂上微笑。收拾好東西拿了紀小秋的病歷和手機打算給她送去就下班。

突然的,那手機就響了,月月夕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屏幕,頓時就楞在當地。

屏幕上那串數字,正是楊含清的號碼。瞬間的,月夕暮就聯想到昨天那個“小秋”。心中道,肯定就是個巧合,猶豫了一番接起了電話。我不是懷疑他,我是為了不懷疑他!月夕暮心中想。

“小秋,孩子怎麽樣?對不起,今天應該陪你過去的,但今天公司比較忙。要不晚上一起出來吃飯?”

楊含清溫和的聲音仿佛速冷的液氮,月夕暮的心在一瞬間“咔嚓”一聲凍的結結實實。月夕暮挂斷電話,删除通話記錄,腳步有些微微的不穩,半扶着牆一步步往藥房走。

原來所有婚姻都是這麽個結果,所有愛情都抵不過年輕的容貌和身體。月夕暮心中想着,眼前卻一幕幕閃過自己兒時的情形。沒日沒夜的争吵,滿地的玻璃碎片,母親的眼淚。

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她看着那串熟悉的號碼,心中想着,估計,一會兒就要來電話告訴我今天晚上加班。

一擡頭,正看見尋聲而出的紀小秋。僵硬的微微一笑,道:“你電話響了,我給你送過來,這是病歷,我要下班了。”說着就轉身,幾乎倉皇的逃離。

走到停車的地方,月夕暮停下腳步,手機嗡嗡作響。屏幕上閃爍着方才閃爍在另一部手機上的號碼。月夕暮挂上電話,心中湧出一股股的恐懼。勇敢的她忽然就膽怯了,她不敢聽到楊含清取消晚餐的通知。她不敢面對自己心中恐懼的事實。她推起車子,從醫院的後門走了,獨自回到了高中時獨居的房子。面對她最為珍視的一段感情,這個一向堅強活潑的女子也軟弱了。

窗外的風似乎有點冷,月夕暮坐在窗邊那不過九十公分寬的單人床上,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一頁紙。紙頭有幾個大字,是仿若刀鋒的“離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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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真的走到這一步了?自己先提出離婚?月夕暮心中暗自思索着,她有點不相信那個紀小秋就是楊含清的情人。他們曾經那麽篤定的走過了十幾年的光陰,為何到如今……

離婚協議書上只要了夕晚和夕遲,其餘的什麽都沒要。而她的股份和那龐大的吓人的財産因為婚前財産公證不會有絲毫的損失。世界一家七百強公司的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只要她樂意,就可以過上窮奢極欲的生活直到死。可她從不曾這樣期許,她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平平靜靜的度過一生。而這次,很可能就像小說裏那些狗血的情節,酒後亂性,然後日久生情,然後毀掉她的生活。

楊含清在電話另一端有些着急,月夕暮第一次挂了他的電話。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電話再打過去,已提示關機。楊含清心中有一絲微微的不祥,這是怎麽了?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恍然間再撥出電話,電話裏傳來禮貌悅耳的女生卻不複她的巧笑嫣然。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本身打算今天就告訴她的,本來她就最讨厭欺瞞。可這……楊含清匆匆趕往醫院,卻得到月夕暮已經下班離開的消息,頓時慌了神。

急急忙忙的找回家去,就發現了那張輕輕薄薄的一頁紙——《離婚協議》。

楊含清幾乎是跌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椅子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實木的椅背砸中了他的腳踝。離婚!楊含清心中的幸福和一絲絲的希望在最後一剎那崩塌。十七年,從第一次見面到今天已經整整十七年了。而眼前,幾乎稱得上是莫名而來的離婚協議生生的打破了平靜。他知道這張紙背後代表的是什麽,是他的背叛和傷害。是她的懷疑和恐懼。他清楚她對婚姻有怎樣的恐懼,她的父母,她那讓她在七歲就踏上人生最為艱苦的旅程的父母,完完全全的摧毀了她對婚姻,愛情的信任。

楊含清慢慢的站起來,扶起椅子,坐在了沙發上。呆呆的望向天花板,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引來了她這麽大的反應。如果只是對那件事的隐瞞,仿佛也不至于如此。那麽,還有什麽?

夜色一點點沉了下去,楊含清看着窗外如墨的夜空,已經猜到了月夕暮現在身在何處。但他還是留在兩人一同居住的房子中,他知道,這個時候他去找她根本無濟于事,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而會更無法挽回。

月夕暮沒有把孩子們從奶奶家接回來,她在猶豫。雖然已經寫下了那張離婚協議書,但她并不能接受楊含清外遇并且已經有了孩子的事實。她隐隐約約覺得這件事有幾分蹊跷,卻又實在沒有理由懷疑。一個男子,甚至是平時不是很熱情的男子,忽然對沒有陪伴一個女子做産檢而抱有歉意,并要因為這個女子推翻晚上和妻子的約定。任誰看來,原因不過是那女子肚子裏的孩子是這個男子的。而月夕暮,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月夕暮打開手機,就看到了楊含清的短信。

“小木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突然留下離婚協議,不過相信我一次好麽?”

看着短信,她的眼淚就那麽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含清,我多想相信你,但我已經懷疑了,你讓我該如何相信你?

跟着又是一條短信“木頭告訴我原因好麽?”

“木頭,就一條短信就可以,回應我!”

“木頭,……”

“木頭,……”

到了後來,就只剩下了木頭二字,仿佛就是那低沉清潤的聲音在一聲聲的呼喚。含清,你要深情款款到什麽時候?孩子出世?紀小秋找上門?她一條條的删除着,越删越心痛。

第肆章

清晨醒來的時候,月夕暮的眼角滿是淚水。夢裏都是曾經的情形,從父親摔門離家的那一剎那;到奶奶不甘的離世;姥姥在煙花紛飛的陽臺上拉住自己的情形,他站在人群中,站在衆人的目光中為她辯解;她一個人站在主席臺上講述自己的曾經;婚禮上他從二十個人裏一眼認出了她;夕陽中,他帶着寵溺的微笑為她和夕晚、夕遲畫像……可是後來,情勢急轉,從曾經轉向未來,那些她懼怕的情形,他攬着抱着孩子的紀小秋,嘲笑的看着夕晚、夕遲和自己,輕聲道:“月夕暮?願不願意作我外邊的女人?”;她老病床前,他和紀小秋出于同情來探望她。

月夕暮站在鏡子前許久,看着鏡中憔悴的自己,終究還是化了淡妝。

楊含清等在醫院門口,月夕暮必經之路上。

“小木頭,告訴我,到底為什麽要離婚?”他的眼中也有紅色的血絲,眼眶也是深深的青色,想必一夜未眠。

月夕暮看着,心中微微的心疼,盡力平靜了語氣道:“含清,你真的不知道麽?”

“真的是因為瞞了你那件事?”楊含清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你還要瞞着我什麽?”月夕暮再也平靜不了,歇斯底裏的吼了一句,轉頭就推着車子跑開,不想讓楊含清看到她的淚水。

我還想瞞着你什麽?楊含清看着那跑開的背影,心中真的奇怪,不過是那麽遠房的一個親戚的事情,我瞞着你,就真的嚴重到要跟我離婚的地步?

月夕暮上了樓,在那白色的窗簾後看着那孤立在人流中的身影,淚水順着臉頰一滴滴的滑落。

楊含清看着樓上那雪白的窗簾之後若隐若現的一個人影,深深的嘆氣。

忽的,電話響了,他低下頭,看了看——“紀小秋“。

“喂,小秋,有事麽?”楊含清接起電話,問道。

“含清哥,在單位麽?有沒有時間喝個咖啡,我有事找你。”紀小秋的聲音不像是昨日的悲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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