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嫉妒

沈沅從雲被裏伸出個頭, 眼睛動了動看向枕側眸子微阖的人,單手支身,另一手掀被就要向外面悄悄挪動, 腰側忽然搭上一只大掌,勾住她柔軟的腰肢往裏帶。

“嫂嫂想去哪?”陸浔微阖着眼,長臂一把把人勾到懷裏, 大掌換了位置,罩在上面, 時而捏兩下又停下來, 歇過一會兒接着捏她。

沈沅臉一紅, 下意識反手推他, 倒是被他緊扣住, 動彈不得。

她兀自瞪了身後人一眼,郁郁開口, “王爺,已是晌午了, 我再不回去,怕是環素在陸家應付不了那些人。”更何況她也沒告訴環素自己去了哪。

陸浔記起她口中那個婢女, 倒是有點印象, “你身邊那個丫頭心思活絡着,早就知道你我二人的事, 必會自有打算。”

環素早就知道?

沈沅驚了下,問他, “環素怎麽知道的?”

陸浔手捏她的腰窩,力道不輕不重,但足以在她細白的肉上留下印跡。他像是得了樂趣,捏完又壓在上面輕撫, 慢悠悠地,動作不急不緩。

“嫂嫂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呆呆傻傻?”陸浔略帶嫌棄道。

他說完便沒再碰她了,從榻裏起身,躍到下面,他身量高,即便吊在這般高的裏榻,沈沅躺在上面都要仰望站着的陸浔。

沈沅被他弄得疼,又遭一番鄙夷的語氣,心裏已經氣悶,兀自罵他一百遍的大奸臣,等他落魄的時候,自己一定要拿鞭子打回來。

半個時辰前,沈沅讨好地抱他叫好哥哥,兩人具是仰躺在榻裏,她捕捉到陸浔眼裏的一閃而過的情.欲。

沈沅正要繼續要做的事時,陸浔卻突然問她,“三年前,嫂嫂說要救我出陸家,我問嫂嫂如何救我。嫂嫂不語,是不便說,我料想,若我當日沒搗壞那堆破銅爛鐵,當夜陸晉主屋內便是現今場景。”

她面上的笑已經僵住,一片片碎裂,因他眸中生出的涼薄無情甚至是厭倦嫌惡而感到羞恥。她有一瞬想擡手打他巴掌的沖動,被她生生忍住了。

憤憤地想,當年之事她所做還不是為他,現在卻遭他反咬一口。

可她現在如有鋼絲,如履薄冰,若是因她再讓陸浔和沈家反目,萬萬不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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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早就心知陸浔逼迫她的目的不純,她又何必在乎他口中的混話。

兩人具是沉默一陣,陸浔忽然伸手,溫柔地輕撫她的後背,掀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又羞又惱,恨不得殺了他卻又因畏懼而極力掩飾的表情,陸浔面無表情地直起身,兩手攬她的腰,将她放到榻裏蓋好被子,自己也随她躺了進去,“沈莘我已安排人去找。”

說完便再沒話了。

他冰涼的指腹點在沈沅腰窩,不似此前溫熱,是透骨的涼。陸浔盯着沉默不語的人開口“我都答應嫂嫂派人尋你阿兄,嫂嫂還委屈什麽。”

沈沅背過身靠榻裏,是覺得委屈,明明當年她都是為了幫他,明明她在這都是他先來招惹逼迫,末了錯反都到他身上了,他講不講理!

愈想愈氣,沈沅不想理他了。

又沉默了會兒,陸浔望着她纖瘦的背影,胸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簡直是在自讨苦吃。

“行了,鬧脾氣一會兒就夠了,還巴望着我去哄?”陸浔咬她的耳朵,細細碎碎,指尖兒的溫度愈加涼,冰得沈沅縱使捂被子,燒炭爐,都覺得寒冷刺骨。

她哆哆嗦嗦地躲到裏面,避過他探過的手。

陸浔動作僵住,面色緩緩冷下,垂眼看着緊縮在裏面悶不吭聲的人。

誠然,他不可否認,她委身陸家的三年一直都是他心裏的疙瘩。三年前是她親口說不會再回陸家,為了庇護她們沈家一家老小,陸浔無權無勢時甚至拼命給她安排好一切。末了,她甘心回陸家,反倒他成了一場笑話。

他倒不相信她完全是為了沈家之危才回的去,小東西心腸最軟,怕不是心裏終究是惦記她青梅竹馬長大的郎君,這情份哪是他一個靠憐憫同情才能在她心裏占得一席之地的人比得上的。她對他利用更多,若不是這些利,她現在依舊還在陸家舒舒服服地做她的大夫人。

陸浔心裏愈發堵得煩躁,方覺昨夜那些人都白殺了,她這求人哪有求人的态度,再過幾日他怕是要被她氣得短了壽命。

陸浔擡手将捂熱的被扯下來,強硬地掰過她的臉,逼迫沈沅看着自己,用力捏她的下巴,“沈沅,現在是你在求着我,還輪不到你來給我甩臉子,”他拍拍沈沅嬌嫩的臉,陰恻恻地道“聽明白了嗎?”

沈沅嗚咽兩聲,一雙幹淨的淚眼可憐兮兮地看他,被他捏緊的兩腮鼓了鼓,嗫嚅開口,“好疼…”

陸浔瞥了眼被他捏下的軟肉,稍稍松了點力,倒還沒放下手。

沈沅小心翼翼地道“我們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陸晉了。”

他好似對陸晉格外敏感,不論說到哪他都能想到,而且,他只要一想到陸晉,就好像炸了毛一樣,到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

陸浔瞧她那張試探又虛僞的臉,涼涼地也不開口,沈沅大着膽子去戳他掐着自己的手,纖細溫軟的手落在陸浔的手腕上,輕輕搖了兩下,讨好意味明顯。她努力把肚子裏的委屈憋下去,朝他咧嘴笑,“好哥哥,我錯了。”

音調又軟又甜,只可惜笑得太假,像要哭似的。

陸浔嫌棄地松手,捏她沒有多少肉的小臉,“笑得比哭都難看。”

争吵過後,陸浔什麽都沒做,抱着尚且赤身她一同躺了回去。已是天明,沈沅想回去了,可陸浔抱得她緊,長臂攬她的腰,讓她緊靠在他懷裏,翻身都難。

時至晌午,陸浔的手才有些松懈,沈沅實在躺不住了,才悄悄地要爬起來。

“我還有事要辦,嫂嫂還不下來,是想賴在我這不走了?”陸浔不徐不疾地整理被她抓出褶皺的前襟,掀眼看她,抿了抿唇又至她面前。

她下颌被他掐出的紅痕還在,小東西太嬌氣了,一點苦都吃不了。不喜他身上的寒氣,不喜過硬的床榻,她所有的不喜都是他的習慣。

偏偏都與他有關。

沈沅從雲被裏伸出腦袋,咬了咬唇,依舊用那雙清純溫軟又可憐巴巴的眸子望他,“可是我的衣裳不在這…”

“九重閣樓沒人敢上來,嫂嫂就算是光着出去也沒人會知道。”陸浔慢悠悠道,語氣要比方才緩和不少。

就算沒人,她也不能光着出去啊!沈沅癟着嘴暗瞪他一眼,氣呼呼翻過身,提起被角就蒙過了頭頂。

“王爺忙去吧,我等王爺回來。”沈沅在被裏悶聲。

呵,小東西還真是要賴在他這。

陸浔掃了榻上拱起的小團一眼,唇抿了下,将半耷拉快要掉到絨毯的雲被往上拉了拉,又把蓋緊她半張臉的被角扯下來,免得他不在這的時候她再憋悶死了。被角拉下,面前就出現一張被緋色如嬌憨的芙蓉面,他捏了把那張小臉,然後才轉身向外走。

落鎖聲響過,沈沅以為他走了,披着雲被,半坐在榻邊兒,一腿先點着地後,另一腿才跟着一起跳下來。雲被不甚落到絨毯上,沈沅面色發紅,手忙腳亂撿起被子,給自己當簡易的外衣。她實在受不了在屋裏不穿衣裳,可陸浔偏就是不去給她拿,就喜歡看她出醜。

沈沅點腳走到鳥籠落鎖處,拿九連鎖在手裏擺弄一番,卻發現她竟然弄不開這鎖。幼時她對奇門遁甲好奇,阿爹給她請過許多能工巧匠的師父,她之前關注過這鎖扣,以為很容易就能解開,沒想到卻這麽難。

這東西是陸浔打哪做的?

沈沅苦悶地靠着鳥籠的欄兒,歪着頭一個勁擺弄手中的九連鎖。

還沒解開,就聽到門口低沉的人聲,“嫂嫂做什麽呢?”

沈沅被他吓了一跳,手中九連鎖被吓得砸回琉璃欄,發出清脆的聲響。沈沅心虛地後退幾步,披着雲被噠噠地跑回去,就要爬上榻裏,陸浔卻比她快了一步,先行過來到她面前,不緊不慢地拉過她拖地的雲被,伸手等站不穩的人往他懷裏倒。

“你怎麽回來了?”沈沅被一股大力向後扯,貼靠進他懷中,身後裹着一層被,身前卻什麽都沒有,她略有些不自在,加上剛被人抓包,就愈發得不敢看他。雙手推他胸口,但他禁锢得實在緊,推了兩下沒推動,沈沅便洩了氣任他抱着。

“躲我做什麽?”陸浔看她做賊心虛的神色,竟覺得些許有趣,嘴角沁出一絲淺淡的笑意。

沈沅不答,陸浔便伸手去捏她,捏到沈沅忍不住了,才紅着臉開口,“怕你打我…”她頓住,悄悄看了他一眼,接着慢吞吞地低聲說,“你最喜歡打我屁谷。”

這個大壞蛋,最會下流無恥地打她屁谷。

陸浔笑意擴大,他放下手,站在她面前兩手緊着她罩身的雲被,略彎下腰,将人打橫抱了起來往榻裏走,“嫂嫂若是想學九連鎖我教你解開便是,何必趁我不在偷偷摸摸的。”

沈沅被他放到榻裏,掖了掖被角,眼睛望他,“既然王爺教我開鎖,還不如不鎖鳥籠了。”

陸浔指腹刮她挺翹的鼻尖兒,“不鎖這可不行,嫂嫂學會了九連鎖,我還有八連鎖,七連鎖,琉璃鎖…要是不鎖籠子,誰知道嫂嫂在我這其他閣樓裏還要鬧出什麽名堂。”

陸浔眼見着榻裏驚喜的小臉立馬又沮喪得垮下來,心裏便更加愉悅。

沈沅已經詛咒這個大奸臣幾百遍了,等他遭人推擁倒臺那日,她定要也把他關在籠子裏,用皮鞭每日抽他幾次!不,幾百次!

沈沅憤憤臆想,被角突然被掀開,有圓潤光滑的東西塞在她胸口,涼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陸浔又拿了一把塞到她胸脯上,沈沅這次瞧清了,竟是顆顆紅潤剔透的櫻桃。

他竟然把櫻桃塞到自己身上!

陸浔放完便沒再看她,轉身出了籠子。

沈沅在被裏躺着不敢亂動,他放的櫻桃太多,她怕一動那些櫻桃會掉下去,萬一他再陰晴不定的生氣,還是自己吃苦。

陸浔側坐于長案後椅,兩腿交疊,搭案邊,倒沒再看籠子裏的人,反而兩眼眺望窗外,目光幽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嫂嫂生在長安,可知長安哪裏最有趣?”他忽然開口問。

沈沅歪頭想了下,以前長兄還在,每到上元節,阿兄阿姊都會帶她出去好好玩上一玩。因為她幼時體弱,到年歲大才好些,阿娘不讓她出去亂跑,唯有上元節的時候才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但陸浔想聽到什麽答案呢?總不會真的願意聽她和阿兄阿姊放花燈的事吧。

沈沅兀自揣測他的心思,歪頭想了會兒,“倒是沒想到有趣的地方,繁華一瞬,不過都是過眼雲煙而已。”

陸浔随手拿起案上一卷書,狼毫沾了點墨水,他在平鋪于案的宣紙上洋洋灑灑寫了幾個字,聞言輕笑了聲,“嫂嫂小小年紀就有這等常人少有的心性。”

他語氣淡,淡得讓人有一種錯覺,好似就是随口而說的一句話。

即便是随口而言,沈沅還是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問他,“王爺覺得長安哪裏最有趣?”

不知為什麽,沈沅覺得此時陸浔的目光就有些涼了,他放下筆,起身,沒幾步就到了鳥籠外。沈沅聽到開鎖的動靜,她眨了眨眼,陸浔已經走到她面前。

“櫻桃熱乎了。”沈沅咬咬唇,“應該可以吃了吧。”

陸浔立在她面前,四目而視,她在他眼裏看到了涼薄的淡意,明明方才看着還很正常,這才不過一會兒,就好像翻了臉,變成另外一個人。

沈沅鼓起勇氣揪他的衣角,陸浔只是垂眼掃她白嫩的手,并未阻攔她的動作。沈沅便愈發膽大,直到攥住他垂落的整片衣袖,紅着臉出聲,“你近一點。”

“嫂嫂又想玩什麽花樣?”

他依順着她的動作,離床榻近了,微微俯身。

驀地,唇邊貼住一顆溫軟的櫻桃,帶着點她身上的馨香。

“你嘗嘗,好不好吃。”沈沅愈說愈覺得羞恥,臉愈發得紅了。

陸浔笑,唇啓開,舔了舔那顆櫻桃,勾到嘴裏。一咬便濺出汁水,連汁水都是甜的。

沈沅收回手時,陸浔咬了口她的指尖。

最後,櫻桃被他一人吃完,沈沅一個都沒吃到。她有些郁郁不滿。

陸浔嘲她,“櫻桃是我的,也不過是借嫂嫂捂一捂,嫂嫂氣什麽?”

他自己怎麽不捂!

下流!

無恥!

沈沅愈加生氣,一大早上她還沒用飯呢!

“我餓了。”終于餓得受不了,沈沅嗚嗚開口,她真的餓了,陸浔不放她回去,可總好過給她吃一點飯。她從小到大連委屈都鮮少受過,更別提餓着吃不上飯了。沈沅兀自嘀咕幾句,大壞蛋囚着她,還不給她飯吃!

陸浔側坐于榻看書,聞言挑眉看她,“小廚房在七樓,食材都是現成的,嫂嫂餓了就自己下去做着吃。”

話雖如此,可她沒有衣裳呀!難道她真的要赤着出去嗎?可太丢人了。

沈沅的腳從被裏伸出來,去磨蹭陸浔腿,可憐兮兮地,“那王爺給我一件衣裳好不好?”

陸浔一手握住她的腳腕,指腹摩擦在她的腳踝邊兒輕笑,“嫂嫂衣裳就在樓下,我又不是沒告訴過嫂嫂。”

沈沅,“…”

好吧,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沈沅兀自瞪他一眼,想抽回自己的腿卻沒抽動,在她再要用力時,陸浔倒是松了手,蓋得她腿沒着力磕到了硬硬的榻邊兒。沈沅心裏的氣更大了。

陸浔随手将書放到她枕畔,将她耷拉的腿塞回去,又把被角掖緊,轉身就出了屋,一句話都沒說。

沈沅還在榻上琢磨他什麽意思時,就見陸浔拿了一個食盒進了來,沈沅眼睛一亮,又見他腳下轉了彎,自顧坐到長案後,慢悠悠地打開食盒,拿出裏面的飯食布置在長案上。沈沅問道香噴噴的味道,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陸浔卻像沒有她這個人,坐在長案後不緊不慢地拿起筷子。

籠裏的沈沅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了。

腹中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終于沈沅忍不住披着被子就下了榻。

陸浔沒落鎖,沈沅很輕易就出來,至案前,眼巴巴看着吃飯的人。

陸浔這才掀眼,沒說話,又轉開眼。

沈沅小步過去到他身側,一手揪着他的衣袖,搖啊搖啊,一雙亮晶晶的眼已經是哀求了。

陸浔忽然開口,“嫂嫂就是這麽求人的?”

沈沅一愣,那她該怎麽辦呢?陸浔已經放下碗筷,沈沅手一緊,忽地撲到他懷裏,磨蹭他的胸口,軟軟糯糯地,“求你了。”

陸浔垂眸看她一雙盈盈如水的眼,半晌,擡手去摟她的腰,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不輕不重地啄了下,緩緩嘆了口氣。

長安最有趣的地方,是刀柄上有人姓名所居之地,那是他最痛快的樂園。可…他看着懷中軟軟的小東西,惡劣地掐了把她粉嫩的臉蛋。

殺之不舍,留她只會讓自己愈加心煩意亂。

後午,沈沅軟身依靠在馬裏,才被陸浔放回來,他不知去了何處,倒是走時叫人送她回去。沈沅袖中握着一個匣子,裏面裝的是他的青白玉螺紋扳指,這扳指倒底也沒給他,也不清楚陸浔倒底知不知道扳指在她這。

沈沅将匣子打開,裏面竟出現一張卷筒的紙條,她心咯噔跳了下,紙條拿出來慢慢展開。陸浔的手楷她看過數遍,熟悉無比,上面的字跡和他的手楷一般無二。

“嫂嫂既然還想接着養玉,便就随你吧。”語氣頗為勉強。

環素早間發現夫人不見了,憂心小半日,生怕有外人來要見夫人。陸家如今雖不如往昔,可也不至于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不知怎的,她想到當日深夜至此的七郎君,難不成夫人在七郎君那?環素不敢聲張,稱夫人病了,在榻裏昏睡,任何人都不見。

好在半日過去也算是安穩,不見一個人來。

忐忑等到後午,陸嘉禾突然從外面進來要見沈沅,環素依照打好的腹稿上前對陸嘉禾道“小姐,夫人病了,郎中交代不能出屋見人。”

“病了?”陸嘉禾擔憂問,“我幾日前來見嫂嫂不是還好好的,怎的今日就病了?如何病的?太醫怎說?要不要緊,嚴不嚴重?”

“倒不是很嚴重…”環素道。

陸嘉禾見她吞吞吐吐,以為嫂嫂是病得很嚴重,不知該如何說,心下更是急了,推開環素就要向院裏走。

環素在後面急忙攔她,陸嘉禾已至內屋前推開了門。

“小姐!”

門打開。沈沅在屋裏蹙眉看匆匆進來的人,問,“這是怎的了?”

陸嘉禾急急忙忙地過去,“嫂嫂你哪不舒服,要不要緊?”

沈沅看了環素一眼,含笑拉過陸嘉禾,“是環素這丫頭大驚小怪,我不過是染了風寒,就咋咋呼呼的。”

環素見沈沅回來了,喜悅地垂頭認錯,“是奴婢的錯,小姐勿怪。”

陸嘉禾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嫂嫂,我有事找你。”

陸嘉禾這日不是無緣無故來找沈沅,她昨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變成一只藍色蝴蝶,飛落到佛音寺後院的禪房裏,又不知為什麽,忽然被人捕抓,被火化了。陸嘉禾一夢驚醒,将這個可怕的噩夢告訴給了自己的貼身婢女。

婢女長兄曾經就出家為僧,婢女告訴她這事還是要去廟上問問法師才好。陸嘉禾不敢一個人去,想把這件事告訴母親,又在門外看到母親和父親争吵,母親以淚洗面,陸嘉禾頓時覺得煩躁,便去找了沈沅。

她搖着沈沅的衣袖央她,沈沅受不住,想到去一趟佛音寺也沒什麽,便就同她一起去了。

宮中

霍阿侶病好後,宮中妃子也選的差不多,但見過陸家大夫人的姿容,再看後宮裏的女人都覺得索然無味。

他把那些剩下秀女的畫像放到案上一一相看,看到最後一張,眼頓住,畫像中人竟與陸家大夫人相像至極。他擡手召來伺候的小太監,指着畫像上的女子問,“這是哪家的姑娘?”

小太監看了眼,想了下回道“皇上,這是林侍郎家的千金,不過聽說昨兒不知為何自缢了。”

“自…”霍阿侶啞聲,他就不信,放眼整個大魏,還找不到姿容在陸家大夫人之上的人?

“林侍郎家可有旁的姑娘?”霍阿侶又問。

小太監回,“有是有,聽聞林侍郎家的庶女貌若天仙,只可惜一年前出家做了尼姑。”

“去哪出家了?”霍阿侶問道,心裏幾番回轉,這小尼姑他倒是還沒嘗過滋味。

“是去了佛音寺。”小太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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