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莉莉安娜的朋友
時間相隔不久, 莉莉安娜又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室友。
張婉婷眼睛還沒有消腫，被衆人保護一般的簇擁在中間，看起來楚楚可憐。
女孩神色冷淡的注視着她，眼睛裏沒什麽情緒。
從她這副鬼樣子裏完全看不出來室友之間本該有的親密。
其實原本室友之間性格冷淡關系也是有的, 只是現在處于敏感時期，放在莉莉安娜這裏就成了她欺負張婉婷的佐證。
因為長得美而且性格溫柔會做人, 張婉婷一直都是蜀中大學女神級的人物, 無論男生還是女生對她都相當有好感, 身邊常年累月的跟着一幫簇擁者。
今天早上來上課的時候女神眼睛就腫的厲害, 随便什麽人都看的出, 她必然是大哭過的，而現在正是剛出了人命官司的敏感時期，她就一個室友，還是傳言裏等同妖魔鬼怪的莉莉安娜, 于是前來關心她的人比以往更翻了一番。
平日裏張婉婷多麽溫柔的一個人，可是今天無論其他人怎麽問，張婉婷偏偏就是什麽都不願意說，最後衆人旁敲側擊問出來，發現果然和那個萬惡的留學生有關系, 又正好有人在論壇上看見有人發帖說出了莉莉安娜的坐标, 于是一大堆人風風火火的就跑來了。
他們雖然是因為一時沖動就跑來的，在來的路上也都想好了應對措施。
大家都是出于善意跑來的，于是他們決不能因為對方沒有涵養和素質就低劣起來，如果說為了正确的結果作錯誤的事情, 那堅持正确還有什麽意義呢？
還有語言問題，他們選的是一群人中最最能言善辯的小個子女生來作為發問的代表。
大學生們一路上甚至考慮了先問那個問題，問問題的時候該如何措辭，總之是絞盡了腦汁，幾乎把所有能提前想到的問題都想了一遍。
即便如此，決定要上的時候他們心中還是有些惶惶不安。
不說別人，即便是興致沖沖的小個子女孩雖然做足了準備，也已經打好了腹稿，在看到莉莉安娜之後居然還是卡住了。
莉莉安娜看到烏央烏央的一群人圍住自己，也不害怕，依舊捧着手機坐在長椅上，只是用翠色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她們。
片刻之後，小個子女生心裏終于安定了，于是她立刻用流利的英語說道，“唐納斯同學，我們可以談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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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仰着頭看了她半天的莉莉安娜十分疑惑，“...我們不是正在在談談了嗎？”
咳咳。
慘遭吐槽的小個子女生不自在的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但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好的臺詞排序說道， “就是關于微博上的事情，我們想談談。”
于是莉莉安娜更加茫然，她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直接變成了微博上的大紅人，“…什麽微博？”
小個子姑娘一開始以為她在揣着明白裝糊塗，有些生氣，後來一想解釋一下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都說出來之後看她還有什麽可以搪塞的，于是拿出手機找到頁面，然後遞給莉莉安娜看，同時還說道，“...諾，就是...”
話說道一半，她突然又卡殼了。
就在這時候小個子女生突然意識到對方可能不是在搪塞自己，這個一看就是純種的外國人小姐姐，他們多大臉才會據地對方看得懂中文？
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什麽都沒有搞清楚就跑了興師問罪，這樣讓她有點害臊。
冷靜，沒看微博不代表事情不是她做的，女孩在心裏自言自語道。
小個子女生在心裏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于是又問道“有人說你以前欺負過王丹同學，我們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王丹？
…這個名字好像從哪裏聽過，女孩一邊想一邊快速的滑動小個子女孩的手機，同時把手機中的文字看了個七七八八。
這不就是今天剛剛看到的那個關于校園霸淩的新聞麽？
女孩一邊想，手機一邊繼續向下翻頁，于是果然在最後看到了那個傳說中欺負人的外國留學生的照片。
圖片上的姑娘粉毛綠眼，就算手機像素垃圾的要命莉莉安娜也能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正是每天她洗臉的時候在鏡子裏看到的自己。
“我就說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就是跳樓的那個人嘛。”女孩側了側頭，有點心不在焉的問道，“我又不認識她，你們說名字我都不知道是誰。”
小個子女生聞言挑眉，顯然不大相信莉莉安娜的話，她反覺得莉莉安娜是在給自己脫罪，于是就用帶了些質問的口吻問道，“你确定自己不認識她？”
莉莉安娜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十分冷酷的反問道，“她有什麽值得我認識的呢？”
小個子女生覺得莉莉安娜的口氣像是在輕視死者，于是更加是生氣了，幹脆大聲質問道，“事發那天你就坐在她前面，為什麽現在會說不認識？”
“...我也不認識前面的人。”莉莉安娜十分無辜的反問道，“誰規定一定要認識坐在前面的人了？”
小個子女生被她逼得直跳腳，生性沖動的她幹脆也不跟着之前說好的劇本走了，幹脆大聲問道，“王丹她在和你說話之後就感受了刺激一樣，你敢說她的自殺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麽？”
女孩謹慎的抿了一下嘴唇，可恥的沉默了。
對方問的是，敢不敢說對方的死和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其他的任何事情，莉莉安娜都可以一口咬定沒有關系，因為她确實在那頭第一次見到那個自殺的女孩。
但是對方問的是她的死....
這個還真的有些不好說。
那天莉莉安娜突然聽到後面有人在咒托尼和布魯斯趕快去死，這兩個人都是她的朋友，聽到朋友被這樣說，她當然是生氣的了。
在生氣的檔口，莉莉安娜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沒有哪怕一瞬間，産生那種，你怎麽自己不去死的念頭。
要知道，在蒙特斯維塔，莉莉安娜想一想就可以改變天氣。
而在真實世界，她想一想能不能造成那個姑娘跑去尋死呢？
或許不是決定性因素，但是莉莉安娜思想的力量在當時有沒有能夠推波助瀾，促使她尋死？
莉莉安娜不确定。
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樣就尴尬了。
并沒有錯過對方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和迷茫，認為終于抓住了對方的馬腳，小個子女生立刻追問道，“回答我，她的死和你有沒有關系？”
女孩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悶聲悶氣的說道，“…反正我沒有欺負過她。”
大有一種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于是小個子女生還真的信了七八分。
因為她一臉不高興，翠色的眼睛悶悶盯着人看的樣子相當可愛，帶着一股她這個年紀不該擁有的不谙世事的氣質。
雖然覺得對方好像有點幼稚過頭的樣子，明明站起來之後比小個子女生了大半個頭，居然還能這樣不自覺的賣萌。
最可恥的是比人家矮了一個頭的小個子女生居然真的覺得有點萌萌噠。
啧，這個看臉的世界已經沒救了。
不過這也不怪小個子女生意志不堅定，因為在談話之後，莉莉安娜的校園霸淩嫌疑幾乎消除了。
這種幼稚款顯然做不了校園霸淩這種有難度的工作。
雖然聚集了一大波人匆匆趕來，但是大家都是涉世未深的學生，在面對壞人自然可以大義凜然義憤填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最好什麽臉面都不要給對方留。
對方越壞，他們就能越狠...然而對方一軟他們也就軟了。
于是他們興匆匆的過來，卻發現自己将要怼的對象的居然是個一臉懵逼的萌妹，面對這種強度的可怕誤差，也是沒誰了。
之前說好的，那個中明火執仗的女惡霸根本在哪裏？
左右一看自己這裏烏央烏央一堆人，在看人家妹子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頓時覺得自己這裏是在仗着人多勢衆欺負人，于是小個子女生悻悻的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終于覺出幾分騎虎難下的味道，
“讓一讓讓一讓，”這時候，另有一個年輕的女聲出現在附近。
這時候和莉莉安娜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刑警小趙突然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見到莉莉安娜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裏，她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今天死者家屬趕到了學校，和他們溝通的時候老孫覺得對方情緒不太對，似乎很受網上的傳言影響，于是立刻帶着小趙一起趕來了學校。
沒想到來了學校之後就聽說有一群學生來找莉莉安娜了，老孫真的是被急的滿腦袋官司。
這案子還沒有查清呢，萬一外國女孩在給激動的學生或者家長打了，往小了說是故意傷害，往大了整就是國際糾紛，于是老孫立刻讓小趙趕去去找人，他自己則轉頭去了主任辦公室，死者的家人現在正在那裏呢。
“你們這些學生，一天天的都沒事幹了是不是，能不能好好學習啊？網上那些流言看看也就算了，你們也信啊？”終于找到了人，小趙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看着周圍一圈一圈的學生心裏的火蹭的一下就上來了。
大部分人被她一說就老老實實的低下頭不說話了，少數幾個滑頭一點的男孩子看她年紀不大，于是就嬉皮笑臉的反駁，“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小姐姐，我們可不能做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你沒讀過那首詩嗎？”
還沒等女刑警說話，他立刻就擺足了架勢，居然真的開始詩朗誦了，“當納粹來捉共産主義者的時候，我沒有說話，我不是共産主義者…當他們來抓猶太人的時候，我沒有說話，我不是猶太人…當他們來抓我的時候，已經沒有人可以替我說話了。”
這首詩也是現在的微博一大熱門，基本上現在的小青年讀了這首詩都一個一個跟打了雞血一樣，熱血沸騰着要去做正義的使者，管管人間不平事。
…其實小趙對這首詩也相當熟悉，因為在這次事件之前，她也是摩拳擦掌為正義而戰的一名憤青。
雖然心裏有些戚戚然，不過正因為這樣，小趙更覺得自己有一份對後輩們的責任，于是義正言辭的說，“還納粹呢？那你告訴我，現在這裏誰是納粹？你有證據沒有你就胡說？”
那男生被他這樣一說，立刻氣短了，只是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那什麽，大家不都這麽說嗎..”
小趙從鼻子了哼出一口氣，都懶得在繼續說他。
女刑警不在搭理亂七八糟的學生們，轉向莉莉安娜，聲音立刻變得溫和極了，“唐納斯小姐，為了保證您的人生安全，能請您暫時跟我待在一起嗎？”
…為了保護我的人身安全？
我的？
雖然知道對方是好意，不過莉莉安娜還是拒絕了。
大概是被困久了，她不喜歡被困在一個地方。
而且大部分中國人骨子裏有一種端方的氣韻，總是喜歡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一切都端端正正的，像是莉莉安娜這種動不動就沒骨頭似得歪在一邊，總是不自在。
小趙沒有想到女孩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于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額，這就難辦了。
因為莉莉安娜不是中國公民，他們也沒有任何借口對她實行強制保護。
然而這個姑娘一旦出事，鍋還是要他們來背的。
小趙煩躁的耙了一把頭發，然後認真的看向莉莉安娜，誠懇的說道，“唐納斯小姐，我們知道這件事情讓你的名譽遭受了損失，也讓您的生活遭到了許多不便，您有權感到生氣和不滿，但是我請求您暫時保持冷靜，現在保護您的安全是最重的，我一個人名譽向您保證，等案子結束，我一定想辦法幫您澄清這件事情。”
說話間，小趙半蹲在地上，微微仰着頭看向比她稍高一些的莉莉安娜，她盯着莉莉安娜長長的睫毛和翡翠一樣的眼睛，真誠而慎重的說，“唐納斯小姐，請讓我們保護您。”
小趙的這一番話絕對發自內心，但是在視覺效果上卻像是求婚現場。
只是圍觀的群衆們紛紛表示自己眼疼。
刑警小姐姐和好看的外國妹子身上為什麽散發出了百合的光輝？
“實際上，她可能不太需要你的保護。”
就在大家沉迷在刑警小姐姐攻氣凜然的表白中，默默的等待着莉莉安娜說‘我願意’的時候，有個聲音突然插話。
對方醇熟流利的美式發音讓大家在沒有見到人之前就對他的身份和立場有所懷疑，于是統統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
結果果然和他們預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國際著名的大土豪托尼斯塔克身後跟着一水兒的黑衣保镖，這位花花公子十分假正經的穿着西裝打着領帶，只有臉上帶着的墨鏡顯得他騷氣十足。
單手将臉上的墨鏡掀起來，毫無遮礙的看向坐在長椅上的女孩，托尼要笑不笑的打趣道，“嗨，安娜，想我麽？”
莉莉安娜認為，想不想念和想不想見到不是一回事。
尤其自己還不告而別，于是莉莉安娜很慫的對托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陽光之中不乏狗腿。
然而嘴炮卻并有放過她的意思，托尼一邊摘下來墨鏡一邊走向莉莉安娜，人群自然而然的向兩邊分開給他讓道，托尼對人們的動作視而不見，走近後只是不輕不重的嘲諷道，“順便提醒你一下，甜心，下一次想要銷聲匿跡的時候不要把自己的照片放在網上。”
原來是這倒黴玩意兒坑的我？
終于切身的體會到了自殺事件打來的影響，莉莉安娜不愉快的切了一聲，然後繼續擡起頭，試圖用可憐巴巴的小眼神來感化托尼的冰冷的內心世界。
将自己的墨鏡放在莉莉安娜臉上，好擋住她的可憐光波，順手撸了一把女孩的狗頭，多少有些軟化的托尼小聲說道，“你該慶幸尼克的內部事務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否者就算是領空問題也攔不住他過來找你算賬。”
說起來用眼睛遮住眼睛這一招好像有點眼熟？
一邊把臉上的墨鏡拿下來，莉莉安娜一邊沒心沒肺的聳了聳肩肩膀，所謂內部問題大概就是紅骷髅或者亞歷山大·皮爾斯的那些事情，反正關于這個她并沒有承諾過什麽，于是莉莉安娜毫不在意。
只是一邊拿着眼鏡在手裏玩，一邊小聲的抱怨，“噫，尼克·弗瑞的意見誰要管啊。”
這時候已經完完全全吓呆了的小趙這時候才僵硬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的天，”她用自己的母語恍恍惚惚的說道，“我看到托·尼斯塔克了，活的活的活的托尼·斯塔克。”
“啧，女孩們，”聽到女刑警有些瘋瘋癫癫的話，托尼懶洋洋的打了下兩個響指，一個帶着眼鏡長相斯文的男人立刻走了上來，站在一邊和女刑警溝通起來。
因為各種問題，代號鋼鐵俠的托尼·斯塔克進入中國的簽證格外難辦，在準簽之後他就立刻達成飛機趕往中國，私人飛機批準航道的時間太慢，于是托尼來到這裏之間還轉了兩趟飛機。
終于可以舒一口氣了，托尼·斯塔克姿态随意的坐在了莉莉安娜身邊的空位上，伸手從西裝的口袋裏拎出一包巧克力豆，撕開包裝之後往自己嘴裏丢了兩顆，然後将包裝袋的開口沖着莉莉安娜，“吃麽？”
女孩從他那裏拿了兩個巧克力放在嘴裏，柔軟的巧克力在口腔中融化，香甜的味道慢慢散開，浸透味蕾。
不知道是巧克力的功效還是莉莉安娜觀察到托尼暫時沒有興師問罪的傾向，她終于放松下來，女孩的脊背再一次靠上了木長椅的靠背，她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款款而談的西裝男士，問道，“他是誰？”
“律師團領隊，他大概能使用七種還是八中語言，中文就是其中之一。”說完，托尼似乎不打算再繼續兜圈子，他側過身體，裏側的胳膊支在木椅的靠背上，正面看着莉莉安娜，狀似不太在意的問道，“好吧，告訴我，你怎麽樣？”
好玩嗎？開心嗎？有沒有交到有趣的朋友？有沒有壞人欺負你呀？
總是不由自主的對自己少年時的好友亮起父愛光環，傻爸爸托尼心裏想問的問題有一大堆，不過他最終還是克制了自己提問的沖動。
莉莉安娜仰頭認真的想了想了，發現自己居然記不起來多少特別值得一提的經歷，不是道是她性格所致還是其他原因，總之最後女孩不怎麽确定的總結道，“應該還可以？”說完之後，因為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敷衍于是她繼續補充道，“吃的很多，風景也不錯，人也挺有意思的…啊，對了，我想養一只大熊貓。”
總結一下，大概就是莉莉安娜這半年來都在愉快的吃喝玩樂。
托尼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然後他仔細的考慮了一下莉莉安娜養熊貓這件事情，最後在腦子裏得出了一個超級低的成功率，然後揉了一下莉莉安娜軟綿綿的發頂，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這個你想想就算了吧。”
……想想就好是什麽意思？
莉莉安娜拍開對方放在剛剛拿過巧克力的手，不大高興的撇了他一眼，我連獨角獸都養了，想養一直大熊貓都不行嗎？
被拍掉了手的托尼沒有繼續說話，他安靜的看着莉莉安娜一言不發。
在他的注視下，莉莉安娜不由自的心虛起來，猶豫了好幾下，然後才支支吾吾的問道，“你生氣了？”
我就這樣不告而別，你生氣了麽？
“沒，”向來在感情上态度模糊的花花公子幾乎沒怎麽猶豫就說出了答案，“我有點失望，不過不生氣。”
失望啊？
生氣總會有氣消的時候，但是失望？
女孩動了動嘴，幾乎就想對對方坦誠自己的猜測和想法了。
她懷疑托尼就是安東尼，但是她不敢确認。
不僅不敢确認，而且還因為對這個猜想的恐懼，幹脆就不辭而別了。
只是最終，莉莉安娜還是沒有說出什麽來。
現在還不行，女孩想到，我還沒有想好。
與此同時，不知道律師同對學生們說了些什麽，學生們雖然對活的托尼斯塔克戀戀不舍，一直頻頻的回頭張望，但最終都結伴離開了。
形容狼狽的張婉婷也在同學的攙扶下跟着衆人一起離開，不過她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了莉莉安娜一眼，那雙因為哭泣而變得紅腫的眼睛裏有一種和她楚楚溫柔氣質并不相符的刻毒陰狠，正巧莉莉安娜轉頭和她對視。
坦然而随意的坐在全球有名的億萬富翁身邊，女孩翡翠一樣美麗的眼睛裏有一種可怕的孤高，她對張婉婷的冷酷陰狠報以純粹的漠然，平靜的自上而下俯視着她的全部，目光中短暫的趣味像是看一只有趣的昆蟲。
張婉婷清晰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方就是這樣凝視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