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個陣眼
我下意識的看向小花和黑眼鏡的方向，卻看見這兩個人的表情也不是那麽自然，黑眼鏡還好，墨鏡片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小花，我沒法形容，有一點愉快，但更多的是尴尬。
“黑瞎子，我的意思是，咱們好歹相交多年，我不好眼看着你變成這樣。”小花半天才說出這麽一句話。
“我知道。”黑眼鏡輕笑。
“你別想什麽不該想的就行。”小花淡淡道，他的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
“我能想什麽？”黑眼鏡笑笑，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什麽都看不見我卻感覺小花都被他看穿了似的，“已經是這麽好的朋友了，黑瞎子本就別無所求。”
我敏銳的在小花的臉上捕捉到一絲很難察覺的失落情緒——這一點失落情緒不由又讓我腦子亂了起來——然後他笑笑：“是啊，我……”
“先看看啞巴那邊有沒有什麽進展。”黑眼鏡截口打斷了小花的話，“也許他會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東西。”
小花似乎巴不得聽到這句話，連忙點點頭，兩個人一起走向悶油瓶那邊。
我轉頭看向胖子，胖子看着我，一臉的悲憫。
“你他娘的為什麽是那樣的表情？”我咬着牙道。
“小兒郎為情所困，胖爺我于心不忍啊。”胖子笑眯眯的道，“天真，你看不出？”
“我看不出什麽？”我道，盡力想繞開這個話題。
“花爺和黑瞎子。”胖子完全不給我避過話題的機會，一語中的，“小三爺，這樣互相逃避，何必呢？”
我的腦海中，一下又閃現出悶油瓶最後時刻看着我的那種，有一點迫切的眼神，那讓我根本無力避開，讓我窒息的目光，我的心又是猛的一抽。
“你別說了。”我道。
“天真，胖爺我就是好管閑事的性子，你不懂麽？”胖子完全無視了我的話，“花爺和瞎子這樣互相折磨，你看着好受麽，你和小哥的感情，那麽多次生死見證，不會比這淺，兩個人兩情相悅，卻互相裝作若無其事，你不難受，我都替你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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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是我們。”我一字字道，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有力度，每一個字都砸在我心上讓我的心裏生疼，“我問你，如果真是那麽痛苦，如果在一起真的就好，為什麽花爺和瞎子不在一起？”
胖子愣了一下，道：“天真，你這個問題……我看來，也就是互相猜測着，都不肯張嘴。”
“你自己都覺得你的答案不靠譜，對吧。”我盯着他，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有這麽多想說的，“小花和黑瞎子，打從七年前就已經很相熟，這一點之前來的路上黑瞎子就跟我說過，他是聽小花的話才來幫我穩住盤口的，你說，他們兩個要有感情，怎麽可能是到這裏來之後突然發生的事？”
胖子怔怔的聽着，我知道，我的話觸及了他不曾想到的關節，也觸及了我不曾想到的關節，突然冒出的想法，讓我的心更疼，卻也更決絕。
“你要說，是因為他們兩個都是游戲花叢的天性，這我承認，可是所謂的‘安全感’，絕對不是他們兩個不在一起的理由。其實這個理由很簡單，只用一句話就能說明，那就是小花他是解雨臣，就好像我是吳邪一樣。”
“等一下。我越來越不明白了。”胖子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兩個抗拒這個？要說你，那我沒意見，可是花爺，他們戲子，不是有很多這類的事麽，他多少也會耳濡目染吧。”
真是人至傻則無敵……
“老大，你能不能稍微想的大一點。”我道，“這麽說吧，如果小花和黑眼鏡玩個419，那倒無所謂，可是他倆的感情不是一個419就能解決的，而小花，他是解家的大當家，他不可能和一個男人确立關系，不管這個男人是誰。”
“你不是我們，你不懂我們，這七年我才慢慢的明白。坐在那個位子上，你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看着，我來長白山這檔子事，我手下的盤口就都已經知道，如果我不能交出一個滿意的理由，那恐怕等我回去還要遭受一番質疑，你明白麽？做一個總瓢把子，不是過家家那麽簡單，你帶的不是一群手下，是一群狼，總有那麽幾個時時刻刻觊觎着你，一旦你有把柄被抓到，你就立刻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我看着胖子的眼睛越瞪越大，知道我說到了他從沒想過的部分，但這一點也不能減輕在說這番話時我心裏的難過。
“小花他太清楚這一點，因為他在中心集團的鬥争裏面長大，也見過風浪，所以他對黑瞎子始終是寧可怒目而視也不敢露出一點好感的，但其實黑瞎子也無比明白小花的苦衷——我一直覺得他比小花在這方面看的要透，因為他沒有那麽多事情要處理——所以他有時候才會故意的瞞着小花，甚至傷害小花，就是為了避免發生任何逾矩的事情。我知道你會說，有的事情做了沒有人會知道，可是這是錯的，在我們這個世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才是真理，如果他們兩個做了什麽，一定會有人知道，至少，能從他們兩個的舉止上猜出個大概來。”
“真的沒那麽簡單。”我下結論，“先不說我是不是喜歡小哥，就算我真的是，我們也沒法在一起的，你說，如果他喜歡我會是在青銅門裏面突然想通的麽？不會，那他以前為什麽不說，因為他有他的事要做，說了只會徒增煩惱，那麽現在我的情況也是一樣的，甚至于我還不如小花，因為我不像小花能文能武，很多時候我得靠着黑眼鏡，這讓我的威信并沒有當年三叔那麽高。”
吐沫飛揚的說完這一段話，胖子的眼睛已經瞪得跟銅鈴差不多大：“天真，你變成思想家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是，我只是要告訴你，別再跟我說這些了，因為很多時候我們是身不由己的。”
“其實胖爺我反倒不是這麽覺得。”胖子若有所思的道，“我覺得你，還有花爺都缺少勇氣而已，而且你比花爺更慫，你都不敢承認你喜歡小哥。”
看我要張嘴，胖子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我知道你要說我沒聽你說話，那我告訴你，不是。天真，胖爺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黑瞎子真的知道和花爺在一起不好，會拖累花爺，他幹嘛要多年如一日的守在他身邊？”
我一下呆住，想了想才猶豫的道：“他想保護小花，或者他舍不得小花。”
“非也，非也。”胖子高深的笑了笑，“花爺身邊的人手很多，差他一個麽？他連不在一起都舍得，還會舍不得不見面麽？再說了，有件事你我都清楚，黑瞎子更清楚，那就是如果兩個人互相喜歡，還朝夕相處，不擦槍走火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真的要盡量不逾矩，他就不該這樣做。”
胖子的話一下讓我愣住了，他說的很有道理，我根本沒法反駁：“你是說……”
“我是說，黑瞎子留在這裏，就說明他根本沒放棄跟花爺的事，他只是在等，等時間合适了，或者花爺想通了。你以為他會那麽容易就放棄？”
“我……”我還想說點什麽，胖子已經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三爺，小哥好像弄得差不多了，咱們過去吧。”
我們走到那邊的時候，只看見悶油瓶正在研究那個水晶花，不知道他怎麽一旋一扳，水晶花的花蕊就慢慢的升了上來，然後他又一按，整個石室就發出了低沉的軋軋聲。
果然什麽都難不住他，我心想。
就在這一瞬間，我不知道為什麽忽然産生了一種危險的預感，也就在同一秒，悶油瓶眼中忽然露出一種極其驚駭的神色，幾步搶到我身邊擋在我前面，沖勁太大，直接就把我撞倒了，我倒在地上的同時，只聽到一聲炸雷般的巨響。
安靜下來以後，我艱難的擡起頭，才發現那朵水晶花竟然在最後的時刻爆炸了，巨大的花瓣摔得到處都是，而花臺上，露出一條通道來。
等一下……爆炸？！
我的心裏一緊，一點點的轉過去看向悶油瓶，只見他靠在墓牆上，臉色極其的蒼白。一塊足有我手臂粗細的鋒利水晶碎片插在他的胸口，血正一點點的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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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快樂寶貝兒們~
【This is me】
“怎麽都六點半了，時間過得也太快了。”吳邪想着看了眼表，處理下面上來的文件花了整整一個下午，搞的他險些錯過了時間。
想着，吳邪匆匆忙忙的跑進內屋，翻出一身早就準備好的裝束來，他可不會忘了，今天是萬聖節，早在半個月以前，他就已經和小花，瞎子，還有小哥約好，要一起在這天出來參加一個party了。
吳邪自己都想不到，小哥居然會答應了，要知道，這可是化妝舞會，不過不管怎麽樣，他答應了就行。而且，他心裏還有點小小的期待，不知道小哥會化裝成什麽樣子。
樓下傳來車喇叭聲，吳邪一下就有些着急了，心說小花他們怎麽來的這麽快，要知道，上次故意沒搭理小花，結果自己被他塞進垃圾桶裏滾了好幾圈人肉風火輪，這把他可死活不敢遲到了。
“天——真——無——邪——”樓下傳來小花中氣十足的喊聲，吳邪一個冷戰，慌忙探出頭大叫了一聲：“我我我我馬上就下來！”說着，再也顧不得別的，一手拽着衣服一手拿着手機鑰匙，風風火火的沖下了樓去。
小花斜靠在黑眼鏡那輛黑色路虎車上，嘴角挂着一絲笑意看着吳邪，他已經化好妝了，穿着一身很修身的黑色西裝，只是襯衫由粉紅色變成了酒紅色，似乎也化了一點妝，臉顯得更加白，嘴唇也更加紅，眉眼微微的上挑，莫名的多了幾分妖媚氣質。
“小三爺。”小花微微一笑，吳邪看到他嘴裏有兩顆尖尖的犬齒——吸血鬼啊——他心想，“幸好你這一次沒有遲到，不然的話……”
“不然怎麽樣？”吳邪一愣。
小花危險的笑了笑，尖牙在燈光下白的炫目：“我還沒有吃晚飯哦。”
也許是車裏巨大聲響的萬聖節詭秘音樂，也許是小花的表情，吳邪不自禁的縮了一下脖子：“我也沒有遲到，快點走吧。”
“你沒有換衣服啊。”小花一笑，“我現在對人類可是有着莫名的興趣哦。”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吓不倒我的。”吳邪也笑了笑，揚了揚手裏的衣服，“在這裏。”
被小花塞進了後車座，吳邪開始匆匆忙忙的換衣服，他準備的是一身類似小精靈的裝束，這還是小花推薦的，等他差不多換好了，一直悶頭開車的黑眼鏡才咧嘴笑了一下：“小三爺，真不錯。”
吳邪怔了一下，看到黑眼鏡的嘴裏也露出兩顆尖牙：“你也扮吸血鬼？”
“是啊，吸血鬼夫妻。”黑眼鏡輕輕一笑。
“誰跟你吸血鬼夫妻。”小花一把撇回去，“至少我是沒有這個興趣。”
吳邪從後視鏡裏面看着自己，本來臉就偏嫩的他，此時此刻看着也就二十出頭，還穿着一身小精靈的衣服，顯得竟然有點兒……我見猶憐？不是吧，我可是大老爺們兒哎。
算了，不管了，橫豎一晚上的事。
車子停在小哥住處的胡同口，悶油瓶已經在那等着了。
“這丫根本沒化妝！”吳邪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
果然，悶油瓶穿着一件藍色帽衫，黑色長褲，背後是黑金古刀，完全沒有要化妝的自覺。
“不過這也夠了。”黑眼鏡微微一笑，“挺帥的，是吧，天真？”
“……”吳邪一時沒有說出話來，不知道為什麽，喉嚨有點發緊。
悶油瓶坐到後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吳邪，吳邪不由得往後縮了一下：“……小哥？”
悶油瓶搖了搖頭，沒再說話，一路上都看着外頭的景色。吳邪心裏不由有點無聊，本來還以為和悶油瓶出來玩，可以聊聊天了，最後也沒有機會。
車子停在酒店門口，四個人下了車，巨大的南瓜燈在酒店的大門前閃爍，讓人深深感覺到節日的氣息。
大廳裏，燈光很暗，長桌上擺的糕點也是特意貼合了萬聖節的氛圍，小南瓜布丁，血漿樣的蛋糕等等，吳邪雖然見慣了大場面，卻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場合，不由得有些好奇，左右看着，這時候，小花和黑眼鏡已經到了舞池中央了。
雖然不是男女搭配，可是小花妩媚起來卻秒殺了絕大多數女人，更別說這一對兒舞姿了，實在是美的讓人有點迷離。很快的，他倆就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話說，我記得要評選什麽國王和皇後的吧？”吳邪一邊遞給悶油瓶一塊布丁一邊沒話找話的道，“你覺得他倆有機會麽？”
“可我不會跳舞。”悶油瓶沒有回答他，而是說了這麽一句。
吳邪不由失笑：“那又怎麽了，我也不會跳舞啊。”
悶油瓶這才點了點頭，吳邪拽了他一下，道：“咱們去聊聊天吧？”
兩個人坐在大廳的角落，其實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看着大廳裏的光影流離，小花和黑眼鏡吸引了全場的目光，這兩個人卻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裏，也不知道彼此在想什麽，只是莫名的越坐越近，吳邪幾乎要靠到了悶油瓶的肩膀上。這讓他有一些心跳加速了。
“小……小哥……？”吳邪小聲道。
“嗯？”悶油瓶轉過頭來，鼻尖幾乎要碰到了他的鼻尖。
吳邪的話一下就說不出來了——即使他本來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只是臉好像燒了起來。
還好在這時候，忽然歡呼聲就響了起來，吳邪如蒙大赦的擡頭，卻看見小花挽着黑眼鏡的手站在大廳中央，帶着滿眼的笑意。
“他們是……國王和……王後？”吳邪小聲道。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樣，黑眼鏡竟然在音樂聲中，微微攬住了小花的腰，小花帶着醉人的笑意看着他，柔柔的吻了上去。
“天……天啊！”吳邪又驚訝，又似乎有點羨慕，一時之間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卻在這時候，悶油瓶忽然遞了自己的手機過來：“這首歌……給你聽。”
吳邪愣了一下，戴上耳機，耳機裏面傳來女人的歌聲。
那是一首他從來沒聽過的英文歌，節奏很動感，吳邪心裏奇怪，難道小哥只是為了給自己推薦歌的？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讓他心跳加快的歌詞。
“I need to find you
I gotta find you
You're the
missing piece I need
The song inside
of me”
吳邪怔怔的擡起頭，望着悶油瓶。
望着那張安靜的臉上，慢慢漾起一絲笑意，融化了他的眼睛。
===========番外 FIN===========
啊啊啊時間緊急高數兇殘= = 只能撸成這樣了QAQ後面會改 注意結尾高亮就好 其實腦補的吸血鬼扮相大有可寫但是沒有時間了晚安民那T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