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待到事情談得都差不多的時候,婚禮儀式開始了。一對新人伴随着喜慶的樂聲步入禮堂,袁朗他們這一桌正好在通道左邊,新人走過之時跟在新郎身後的那三個伴郎之一的拓永剛也正好能跟袁朗打了個照面。他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介于成熟與青澀之間的笑容,袁朗也笑,以此作為對他的回應。
“這小子,一轉眼都這麽大了。我們老啦。”徐副師長有些感慨,在這種場合做長輩的難免會感懷一下時光流逝,自己青春不再。
婚禮主持在臺上致開場白,然後是主婚人致詞之類的婚禮流程。拓永剛作為伴郎暫時沒有什麽要做的,他站在舞臺邊,視線很自然地就去找袁朗在哪兒。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他們的眼神鎖在了一起,拓永剛的嘴角微微上揚,便勾起了一抹不易被察覺的神秘微笑,然後他眨眨眼,頑皮至極。袁朗抿着嘴唇,想着如果他等會兒直接把他拖走會怎麽樣呢?
婚禮繼續進行中。交換完戒指,新郎新娘到後面換衣服去了,舞臺上留下了三對伴郎伴娘。服務員們開始收拾桌上的茶碟,宴席快開始了。為了活躍氣氛,司儀拿這幾對青年男女開玩笑,說趁着這場地和時間他們仨也一起結婚好了。反正郎才女貌的都相襯得很,不結婚太浪費了。賓客們都笑着鼓起掌起來。
伴郎們奮起反擊,一個個的回應得都很機智。海軍伴郎說,我身上沒帶戒指,沒辦法娶媳婦兒呀,要不司儀你贊助一下呗?陸軍伴郎則說,別看我今天是一個人來的,其實我已經有主啦,對不住了司儀。接下來就是空軍的拓永剛了,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看他是不是能越超前面兩個,漂亮地回擊司儀的刁難。司儀把話筒遞到了拓永剛跟前,拓永剛笑着,臉頰上的酒窩讓他的笑看起來更加地甜蜜。袁朗很好奇他會怎麽說?
拓永剛大大方方地仰着臉,帶着一絲遺憾,同時也很真誠地對司儀說,“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還沒到年齡結婚呢,結婚報告打上去我們政委也不會批準的。”
滿堂賓客哄笑起來,徐副師長笑得尤其開心。
司儀不死心,“你們政委不會這麽不通情理吧?”
拓永剛瞪大了眼睛,扮出一副好寶寶的表情認真地說,“我們政委是個正直的好政委。”
這下子禮堂裏的笑聲更大了。
司儀搖了搖頭,自嘲地說,“我真是太失敗啦。”
歡樂的小插曲過後,菜品也陸續送上來了。拓永剛本來是要在副桌上跟其他伴郎伴娘男女傧相一起吃飯的,不過在那之前他先來到了舅舅這兒,陪自己舅舅先小喝了一杯。同時他也向席上的另外兩位上校——鐵路還有另外一位上校各敬了一杯酒——禮數上他倒是做得挺不錯的。最後他又斟了一杯酒敬席上餘下和各位,雖然他離袁朗最近,就在他右邊,但他特意把袁朗留在了最後,在碰杯的時候他還特別低下頭對袁朗說,“見到你很高興,中校。”
袁朗擡頭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大而有神,輪廓圓潤,睫毛又黑又密似乎還保留着孩童般的純真。不過相比之下袁朗覺得他身上的味道更加吸引人,只可惜他身上那套禮服把他包裹得太過嚴實了!什麽都看不到,可好像也什麽都沒藏好——改衣服的裁縫手藝不錯。袁朗用上齒咬了一下下唇,借着加碰他杯子的機會,說,“司令這身行頭太累贅了吧?”說完了袁朗沖他笑笑,拿着杯子示意了一下,喝完了杯裏的酒。
袁朗說話的時候正巧是新郎新娘在給雙方父母敬酒,有人在鼓掌,所以能聽清楚他這句話的除了拓永剛應該就沒有其他人了。別人也只當他在跟拓永剛禮尚往來而已。拓永剛的表情又驚奇又興奮,他大概是沒想到袁朗會知道他這個不鮮為人知的昵稱。袁朗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這小南瓜太率真了,什麽都往臉上挂,真是不錯,不知道他在那方面會不會也這麽坦率呢?袁朗忍不住去想象某些低級趣味的場面,說實話他很期待,并且有些迫不及待。婚宴上的菜色不錯,味道一流,但是袁朗并沒有全心全意去品味。拓永剛在他斜對面,周圍圍繞着衆多男男女女,他們談笑風生,很融洽的樣子,不過每次袁朗的目光往那邊掃視的時候,拓永剛總能及時發現并且做出回應。這讓袁朗覺得很開心,他可以感覺到拓永剛的內心也跟他一樣不安分,他們都在找機會,找一個能夠脫離這個大廳,脫離這讓所有東西都無處遁形的燈光,脫離這無數雙眼睛的機會。
很快地機會終于來了,新郎新娘開始挨桌向賓客們敬酒,拓永剛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跟着去。他在跟新郎的父親說話,看樣子他跟他也是頗為熟悉的。袁朗記得他還很親密地稱呼新郎為哥哥,看他在這場婚禮中跑上跑下那麽積極賣力,估計他跟新郎從小就青梅竹馬一起玩大的。袁朗坐着,不動聲色。然後拓永剛離開了大堂,去的方向好像是洗手間。袁朗在他離開後也以上廁所為名離席了。
從禮堂一側的小門邁出去,跟禮堂一牆之隔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從這條走廊你可以去到這座禮堂的任何一個角落。拓永剛果然站在走廊上,看見袁朗出來,他笑了笑,轉過身在前面帶路。打開了一扇小門,那道門內的空間非常狹小,人一進去裏面的感應燈就亮了,在門的左側有一道只能容一人通過的小樓梯。上了樓梯便來到了禮堂二樓的陽臺上,這個陽臺的作用除了是做為禮堂外部結構的一部分之外,另一個用處大概就是過年過節的時候讓人上來插彩旗挂燈籠之類的了。拓永剛站在陽臺巨大的廊柱後面,那巨大的廊柱可以很好地遮擋兩個人的身影。兩人像是逃出升天一樣互相看着,笑着。他們笑着接了一下吻,除了嘴巴,四肢沒有任何接觸。像是在品評這個吻一樣,他們靜默了好幾秒鐘,然後笑着同時投入彼此的懷抱,不再假裝矜持,熱烈的吻即刻上演。手也開始不正經,自動自發地去摸索本身最感興趣的部位,腰,臀,不能放過,從身體到頭腦在瞬間被引燃。直到憋得氣喘籲籲,他們才暫時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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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永剛心裏還記挂着事,“沒扯爛我衣服吧?我還得回去呢。”
袁朗擡手就敲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小心你那貓爪子才是真的。”
拓永剛低聲笑笑,“今天晚上還回去嗎?”
袁朗心裏也在想這個,但是他不知道鐵路的安排會不會發生改變,“不知道。”
“如果不回去……晚上1點,我在招待所外面等你。”
袁朗沒什麽把握,他抱緊拓永剛的腰,同時再一次吻了拓永剛的嘴,“好。”
袁朗和拓永剛一前一後地回到婚宴上,鐵路跟徐副師長他們還在很投機地聊着天,一副插不進撬不開的架勢。他們是軍校的同學,當年從全國各地不同的部隊裏一齊考進去的夥計到如今還能偶爾見上一面的也就是他們這幾個人了。袁朗相信,徐副師長之所以會同意鐵路的請求相當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情。袁朗看了一下時間,晚上8點32分,距離淩晨1點還有4個半小時。他不禁又去找拓永剛的蹤跡,只見他已經回到了新郎新娘身邊,替下了海軍伴郎陪着他們繼續跟餘下的賓客敬酒。新郎側過頭去跟他說着什麽,他就笑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晚上9點鐘左右,陸陸續續地有賓客開始離開。鐵路他們似乎也在準備離開了,袁朗心情複雜,如果鐵路要連夜回A大隊他是絕對沒有任何理由不一起走。他希望鐵路明天再走,可是領導的主他同樣做不了,他很被動。他跟拓永剛之間的約定是否能實現完全取決于鐵路的決定。
他們起身了,他們先去跟幾位領導告別,一番寒暄之後返回了桌邊,随行的人比如袁朗,比如徐副師長的秘書也已經做好了跟自己上司離席的準備。
“咱們今天這一別啊,還不知道到什麽時候才能再聚到一塊兒呀。”說話的這位是總部某處的李副處長。
“是啊。”徐副師長也顯得頗為失落,“哎,老路,你今天還回去嗎?我反正是趕不及了,要不然咱們到外面再喝兩杯?這麽久不見,不喝個痛快聊個痛快哪兒行?”
李副處長接話道,“哎,要是這樣的話也算我一個。”
“你?那你不得給你老婆打電話報備啊?”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李副處長很豪邁地說,“小事一樁,沒問題。”
鐵路也沒有過多考慮,“行,去哪兒你們定。”
徐副師長拍板說,“本來想說去俱樂部,不過俱樂部不通宵。我看就在你們這兒的招待所就行了,餐廳環境還挺不錯的,聊困了還可以直接上樓睡覺。”
李副處長說,“可以呀,算我的我請客。”
鐵路說,“本來就應該算你的,我跟老徐都大老遠地來一趟,你這當地主的不掏錢誰掏?”
袁朗走在鐵路他們後面。拓永剛這時穿過大廳往他們這邊走過來,“舅舅。”
衆人停下了腳步,袁朗猜想他肯定是來打探風聲的。在拓永剛的眼神跟他的接觸過之後,就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這小子反應還挺機靈的。拓永剛問徐副師長,“你們要回去了?”
“嗯,要走了,反正洗碗也用不着那麽多人嘛。”
大家又笑了起來。拓永剛笑着說,“我以為你們會再多聊一會兒,我一直忙,都沒能陪您多說會兒話。”
“晚上時間多,待會兒你到對面招待所找我們吧。”
“您晚上住那兒啊?”
“對。”
“李副處長和鐵大隊長呢?”
“都在,中年人的聚會,你要參加嗎?”
拓永剛有些腼腆地咬了下嘴唇,“這樣的話,這邊事情完了之後我回家給你們拿兩瓶酒吧。”
“我看行。我教你拿什麽酒啊。你啊到你爺爺的酒櫃上去看,哪瓶酒的包裝最舊你就拿哪瓶就對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拓永剛也笑,“我知道了。舅舅再見。”
臨別時拓永剛沖袁朗眨了眨眼睛。
拓永剛提着酒去到招待所的時候是袁朗給開的房門,為了省事徐副師長開了個大套間,一夥人在套間裏喝酒打牌聊天。拓永剛把在婚禮上穿的那套禮服給換了下來,換上了常服,還是軍裝,軍人的衣櫃裏裝得最多的始終是軍裝啊。當時是晚上的10點半,鐵路他們正在打牌,見拓永剛來了徐副師長還挺意外的,“這麽快?我還以為你起碼得11點才到。”
“那邊沒什麽要我幫忙的了,所以就過來了。”拓永剛把酒放在中間的空桌子上。
徐副師長放下手裏的牌,走到桌邊打開他提來的大袋子,“來來來,看看司令給咱們帶了什麽好東西來?”
袋子裏裝着的是三瓶茅臺酒,除此之外徐副師長還從袋子裏拿出了一袋炒花生仁。他舉着那袋花生忍俊不禁,“這哪來的?”
“路上讓人炒的。”
“哦,還有什麽呀?”徐副師長低頭繼續在袋子裏找。
“雞爪子鴨脖子。”
鐵路笑個不停,“老徐啊,我可是真羨慕你有一個能從家裏偷酒出來另外還知道炒個花生給舅舅下酒的外甥啊。”
徐副師長也樂呵呵的,“羨慕啊?羨慕去吧!哼。”
拓永剛自己找了個椅子坐,湊到鐵路旁邊,“你們在玩什麽?”
“捉鼈,玩兒嗎?”
拓永剛搖搖頭,“不太在行。”
“那你在行什麽?”
拓永剛耍了個心眼,他笑着說,“從家裏偷酒啊,給舅舅打包個炒花生之類。”
鐵路擡手就敲了他的腦門一下。
徐副師長招呼着大家,“趁熱啊,先喝兩盅提提神。”
袁朗低下頭去笑,他第一次聽說喝酒能提神。這時拓永剛又說了,“呃,舅舅,你跟鐵大隊他們也是很久沒聚了,我還是不打擾你們說話了。我還是先回去吧。”袁朗有些不太明白他在搞什麽明堂?不過拓永剛沒有回頭來看他。徐副師長揉揉拓永剛的腦袋,“想回去?那就回去吧。替我們謝謝你爺爺。”
“嗯。”
這時徐副師長的秘書也開腔了,“副師長,要不我也……”
徐副師長看向袁朗,“你是不是也想‘也’?”他伸手比劃了一下拓永剛和自己的秘書。
袁朗忍着笑,站起來,一副誠惶誠恐貌,“幾位領導都是老同學老戰友了,這麽久沒有聚,要說的話估計是不少,可能我們幾個在這兒真的會妨礙你們聊聊往事啊。”
三個老夥計交換了一下眼色,徐副師長手一揮,“那行,你們幾個愛上哪兒上哪兒呆着去吧。”
李副處長接口道,“反正這酒也少。”
幾個人哈哈大笑。袁朗他們則适時地閃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10
那位秘書從套間裏出來馬上就跟袁朗和拓永剛道了再見,鑽進隔壁房間去了。拓永剛和袁朗相視一笑,飛奔下樓,拓永剛的車就停在門口,兩人鑽進了車裏。關上門之後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都笑了起來,這可比原先計劃的見面時間提前了2小時啊!的确值得開懷一笑以示慶祝,但是這樣還不夠,兩人很默契地同時向對方傾過身去,在車內這狹小空間裏擁抱着,袁朗再一次感受到了拓永剛溫熱的體香,隐約還帶着香皂的香味。拓永剛的手扶住了袁朗的頭,端詳着他的臉,然後他的唇吻上了袁朗的,他們笑着的唇相碰,糾纏,又分開,再緊貼在一起。每次分開吸進嘴裏的每一口空氣仿佛都甜絲絲的帶着醉人的甜蜜,這種突然一下子掉進熱戀甜湯中的感覺太神奇了,就好像之間的那半年時間都是幻覺,他們從未分開過!
“現在你有什麽打算?”袁朗雖然不介意在車上辦事,但是他覺得他有必要讓拓永剛感覺舒服點兒。他們不可能就這樣抱兩下親一下嘴就完事兒了,完全不可能!袁朗等這天等了很久了。
拓永剛坐正了身體,發動汽車,“我帶你去個地方。”
袁朗發現了拓永剛的興奮,他們都體會着渴望的喜悅,渴望即将發生的一切。袁朗發現儀表臺上有口香糖,他拿了一片放在嘴裏嚼着,他希望能減少一點嘴裏的酒味兒。他們一路上都不發一言,內心都在迫切地盼望着到達目的地的那一刻。最後袁朗發現拓永剛把車開到了一條寂靜的街上,街兩邊沒有什麽高樓大廈,有的是高高的圍牆,和不起眼的建築,質樸的大鐵門,這些特征讓袁朗聯想到了一些東西。他有些驚訝。車子在一扇緊閉的大紅門前慢了下來,沒一會兒,原先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車子順利地駛進大門,進了門,前面不遠還有一道電動栅欄門,有身穿軍裝的警衛站在道邊。拓永剛給警衛看了證件,這才得以通過栅欄門,将車駛進大院深處。最終車子停在了一個院子外面,拓永剛示意袁朗下車。他在院門上刷了卡,智能鎖打開了,他讓袁朗先進去,自己跟在他身後。
袁朗不相信拓永剛竟然敢把他帶到家裏來!他瘋了嗎?“家裏沒人?”
“沒有。爺爺前段時間做了膽道手術,去外地療養了,奶奶和家裏所有勤務員連同司機警衛員都一塊兒去了。”
所以在婚禮上明明與東家交情頗深的拓家就拓永剛一個人在婚禮上出現。“在北京就這兒還能不用打掃就住人,你将就一下吧。”拓永剛開了燈。
這麽一大幢房子還說什麽“将就”?!不過袁朗暫時不想去挑拓永剛話裏的毛病,房子內部意料之中的并沒有裝修得很豪華奢侈,反而顯得十分地樸素,但是收拾得相當幹淨整潔。袁朗有點兒消化不了,他沒有想過頭一回就要登堂入室,在拓永剛家裏……搞不好他會緊張,可千萬別硬不來!袁朗自嘲地笑笑。拓永剛拉着他的手上二樓,打開其中一間卧室的門,拓永剛有些喘息未定的樣子,“你想洗澡嗎?”
“當然。”
不管怎麽說洗過澡能減少一些不太美妙的氣味兒吧?捂了一天了。等袁朗洗了澡出來,發現拓永剛正蹲在床前翻着床頭櫃抽屜,他在找着什麽東西,其他的櫃子也都虛掩着門,像是剛被他洗劫過。他從抽屜裏找到了一個罐子,打開罐子蓋,他從裏頭掏出了幾個銀白色的片狀的東西——安全套。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副情景袁朗特別想笑,為什麽拓永剛總會做出一些讓人感覺匪夷所思的舉動來?拓永剛聽見浴室門響了,便轉過身來,但沒等他看到什麽就被袁朗給抓住了腰壓倒在了床上。袁朗用身體壓着他,左手去奪他剛從抽屜裏找出來的安全套,看了一眼包裝,他笑着低頭對拓永剛說,“前年生産的,韌性有些下降了。”
拓永剛臉似乎紅了,在燈光下充血的皮膚顯得越發飽滿光澤。袁朗吻了他,他的舌頭迅速地纏繞了上來,兩人在大床上投入地纏綿翻滾。袁朗的手第一次伸進了他的衣服裏,手指順着他背部的弧線漸漸滑入他後腰那個凹陷,袁朗一直認為這是人體最性感的一個部位之一,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擁有這個迷人的小凹陷。如果從後面看,會更好看……
不過好像有什麽不太對勁兒……拓永剛的手放哪裏?他已經快速地攻占了他的腿根得意洋洋地在會陰的位置來回游走。袁朗腦子裏警鈴大作,他快速扒掉了拓永剛的褲子,拓永剛不甘示弱地扯掉了袁朗形同虛設的浴衣,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兩人第一次破除了他們之間的所有防線,把大家都脫得光光的。大家眼睛裏看到的都是腦子裏想象過無數遍的東西,眼神裏互相透露着贊賞,然後就是開始計劃怎麽去享用了。袁朗向來習慣于先下手為強,所以他一把将拓永剛翻過身來,還沒等他把他後背看光呢,拓永剛就一骨碌就又自己把正面給翻過來了。
“你喜歡這樣?那也好。”袁朗充分尊重拓永剛的習慣。
“等等。”拓永剛用手撐住袁朗結實的胸膛,免得他壓下來。“我要在上面,我不做0的。”
袁朗皺皺眉,顯得萬分苦惱,“我也不做0,怎麽辦?”
“我年輕,我來做1。”拓永剛滿心歡喜地想把袁朗推倒,可是他推不動。他使出海身的氣力都耐何不了袁朗,兩個人脫得光溜溜地在床上較勁比力氣,那場面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袁朗實在是忍不住笑意,“年輕就能當1嗎?什麽邏輯?那找個小學生來不是分分鐘能做1?”
“我确實不是0。”
“我也不是。”袁朗邊說邊往下壓,不管拓永剛多掙紮他都堅定不移地壓下去,他思念肌膚相貼的感覺。
拓永剛不死心,他不會輕易就範,“可我想要你啊。”
彼時袁朗已經成功地壓制了拓永剛所有的反抗,并死死地把他壓在了身下。拓永剛那視死如歸般的吶喊令他擡起頭,兩人的視線相接,拓永剛臉可紅了,他可能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他甚至都不敢盯着袁朗看了,他眼神飄忽着,開始自言自語,“一開始就這麽想了,當然了,我是沒想過我會因為打不過你做不成這件事。MD,真丢臉!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啊,所以我想要你!”
袁朗愣愣的,他是在被人表白了吧?好像是。可是怎麽覺得……有點兒危險?
他很蠢地說了一句,“我上你跟你上我不是一樣的嗎?”
拓永剛那小表情一下子就激昂起來了,“當然不一樣!我有多喜歡你就有多想上你,你能明白嗎?”
“那我好像也是這感覺,怎麽辦?”袁朗壞心眼地動了動,引得拓永剛大喘氣,難以抑制翻湧的情欲的神情實在是引人犯罪。袁朗就想要趁熱打鐵,這時拓永剛突然張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很用力,皮膚都被咬得破了皮,袁朗又被他莫明其妙的舉動給弄糊塗了。他這是在幹嘛?等他松了口,袁朗瞥了一眼肩上的牙印兒,“什麽意思?”
拓永剛看着自己弄出來的牙印兒,似乎自己都有些驚訝,他有些自責地伸手摸了一下那傷痕的邊緣,“對不起啊,我腦子犯渾……怎麽使這麽大勁兒?”
袁朗一直盯着他瞧,拓永剛自知理虧,也不說話。他安分地躺着,不時地拿犯了錯的眼神兒去瞧袁朗的肩,他有心将功贖罪,所以他不折騰了。可他不知道的是袁朗又一次地被他打敗了!袁朗最受不了的就是拓永剛這個樣子,當初在A大隊時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你要讓他現在下手,他實在是下不去手。除了自己退一步,還能怎麽辦?就這麽晾着?KAO!
袁朗長嘆一聲,拍拍拓永剛的臉,“小樣兒,我倒想看看你是有多喜歡我。”
拓永剛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疑問。
“我數123,過期就收回我剛才的話。1——”
袁朗1字剛出口,拓永剛就反客為主地将他撲倒,就像一只剛開始學捕獵的小獸撲向他引起他強烈興趣的獵物,開始實踐他剛學來的捕獵技巧。袁朗心裏不禁暗嘆自己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啊,還是毀在一個臭小子手裏。劫數啊!
袁朗一開始是抱着順着拓永剛的小性子去做的心态來看待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性愛,算是權宜之計?他不期待拓永剛會有什麽上佳的表現,如果有,那必然說明他在還沒有遇見他之前“練手”的機會非常的多。那麽袁朗袁朗認為自己會有些不太高興,因為他本人都沒有過很多次做愛的經歷。對自己喜歡的人,許多人都會變得小心眼,斤斤計較——雖然大部分人都不承認,他們會全方位地去量度比較自己跟對方的過去,全方位的。
不過在确定了上下位置之後的“實戰”過程中,拓小獸表現得很是差強人意,情緒上夠興奮了,但不知是玩心重于實踐,還是學藝不精的問題,他在面對獵物的時候猶猶豫豫,又摸又撓又舔就是不曉得一口咬住獵物的咽喉将其一擊斃命。(這又一次證明了袁朗的直覺是有多麽地敏銳。)袁朗優哉游哉地瞧着他上下忙活,很厚道地沒有面露微笑,更沒有出言打擊,甚至還好脾氣地配合着他翻身、曲膝、擡腿什麽的。他趁着這機會把他看光光,的确是一副令人賞心悅目的好皮囊,小麥色的皮膚光滑緊繃,身材比例恰到好處,還有讓袁朗非常喜歡的窄小胯骨,因為有了它才有了後腰上的那個迷人的小凹陷。當然了,袁朗也不會漏掉他雙腿之間的那個器官,它很可愛,可愛的顏色,可愛的形狀。有句話叫什麽來着?嗯,物随主人形!袁朗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這一笑,拓小獸可就毛了。只見他悻悻地瞪着自己,“笑什麽笑?跟條色狼一樣。”
袁朗覺得冤枉大了,“搞清楚啊,是誰在配合你翻來檢去像是在菜市場裏擺來賣的豬肉一樣?”還色狼呢?冤不冤啊他。
拓永剛很是抓狂,“你才是在買豬肉呢!你都不認真!”
袁朗笑得不行,邊笑邊盯着他看,半晌,他擡手勾住拓永剛的脖子把他往下拉,兩人間的距離近得鼻尖抵着鼻尖。袁朗說,“其實你是不會吧?”
拓永剛倔強地抿着嘴巴,他死死地盯着袁朗,袁朗挑釁地笑着,就你這笨手笨腳的小樣兒,想壓我你還嫩着呢!拓永剛突然從袁朗身上爬起來,跪在床上四處看,後來他發現了目标,他到床下的地板上撿了自己的領帶上來。袁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兩人對視片刻,拓永剛正式提出了要求,“我得把你眼睛蒙上。”
“為什麽啊?”
“你的眼神總在我身上劃來劃去,還色迷迷的,你讓我怎麽弄?”
“哦,你的意思是只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袁朗很過分地曲起膝,用腳趾去挑弄拓永剛的性器。
拓永剛反應很Q地用手捂住受災區,“我是司令,州官算什麽?”
拓永剛雖說是性格上有些太過驕縱,說話也跟個孩子一樣沒大沒小,但是袁朗還是能感覺得到他一直極力地想要營造出一個和諧的氛圍?他千方百計地在袁朗身上弄那些無關痛癢的小花招,其實是想表達他對他的重視吧?就是實行起來沒有達到他預想中的那種效果,因此他也很氣餒啊!袁朗又想起了剛才他忿忿不平地叫嚷憑什麽打不過你就不能上你之類的話,喜歡上一個比自己小7歲的臭小子真是件傷腦筋的事情啊!
反正都已經沒原則了,那就再由着他一次好了,袁朗什麽都沒說,閉上了眼睛。拓永剛把領帶蒙在袁朗眼睛上。現在,袁朗對什麽都視而不見了,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在他看來看着拓永剛腦門上冒着細汗為取悅他忙上忙下是件很過瘾的事。拓永剛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他在他身邊,但是袁朗不知道他在幹什麽?袁朗的手指動了動,他想摸摸他。拓永剛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袁朗抓握住他的手指,袁朗能感覺到他俯下了身,大腿上的皮膚相互摩擦,濕熱的吐息拂過他胸前的皮膚,皮膚上迅速泛起一陣戰栗。原先如游戲般的性愛因為袁朗的眼睛被蒙上,快速地轉入了正軌,開始變得像在做愛了。
拓永剛的手游走在袁朗身體的各個部位,此時的他仿佛化身為一名雕刻家,而袁朗是他手中的一團黏土,他在雕塑他的作品。濕潤的舌頭舔過袁朗肋側的一條傷疤,袁朗像是被觸動到了什麽,他一把抱緊拓永剛,微仰起頭,拓永剛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吻住了他。袁朗的反應似乎是給了拓永剛無盡的鼓勵,他的手開始轉移到腿間的重心,手法并不熟練地撫摸,打圈,卻不可思異地讓袁朗的身體內部形成一個漩渦,所有的血液都呈漩渦狀在快速地流淌,漩渦的中心在不斷地向雙腿之間移動收緊。整個過程都非常清淅地呈現在袁朗的腦海裏,像放電影一樣。最後的進入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樣艱難,就是那樣地順其自然。但是袁朗的呼吸異常粗重,他想看看拓永剛此時的表情,他擡手碰了一下蒙在眼睛上的領帶,領帶在下一秒便被拓永剛扯了去。他看到了他的表情,極認真的,看不到那個嚣張的小P孩兒,此時此刻兩人的心情都是一樣的,他們等待了很久,就為了此刻的坦誠相待和翻雲覆雨。在相同欲望的驅動下他們漸漸加速,更徹底地抹去兩人之間的差異。快感如浪潮般洶湧,卻又源源不絕,一波未盡,另一波又已滾滾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