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分好看的弧度,他的眼睛溫和的朝着他們“看”來,如若不仔細看,是根本看不出來那雙眼睛并無焦距,他沒有開口,陸小鳳也沒有。
這是打算……沉默到天荒地老的節奏?
盡管花滿樓看起來很無害,小道士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讓人發毛的感覺,不過這樣的感覺并應該不是針對他。
他身邊只有陸小鳳,所以這詭異的感覺究竟針對的是誰,不言而喻。
突然,花滿樓動了。
他的嘴角牽起一抹更大的笑容,用極為溫和的聲音說道:“我以為你只對我的手與耳朵有信心,沒想到原來連我的鼻子也能得到你的垂青,花滿樓真乃深感榮幸。”
“哪裏哪裏,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陸小鳳打着哈哈道。
“可惜你似乎忘了你對我贊譽有嘉的耳朵,下次說別人的時候可別距離這麽近了。”花滿樓臉上的笑意更甚,“你的身邊站了一位朋友?你好,在下花滿樓,不知兄臺怎麽稱呼?”
“小道武當丘萬戴,花公子你好。”突然看見花滿樓的笑臉轉向了自己,丘萬戴一怔,差點沒有适應過來。
“放心,你沒有拿我的鼻子跟狗相比,我不會做些什麽的。”花滿樓繼續微笑道。
丘萬戴、陸小鳳:“……”
陸小鳳之前脫口而出的一句話的确是沒有深思熟慮,他當然知道花滿樓有可能看見,不過有時候他的嘴巴控制不住,說出去的話也如潑出去的水一般,無法收回。
花滿樓雖然沒有生氣,不過這人肯定記住了他這話,陸小鳳想了想,還是趕緊轉移話題不能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花滿樓,不是說過幾天才來嗎?怎麽今天就到了?”陸小鳳哥倆好一般走到花滿樓的身側,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家父要往這附近走一趟,正好順路載我一程,所以我就提前來了,沒想到就碰到了這一幕好戲。”
陸小鳳眨了眨眼睛,“說來也奇怪,我這些天都沒有碰上,你一來就碰上了,這真是趕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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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萬戴看看陸小鳳,又看了看花滿樓,總覺得這兩個人的互損好像很有意思,不過這可是在大街的中央,他們三個男的圍成圈圈的站在這裏,好像特別引人注意。
于是小道士稀裏嘩啦的把碗裏的豆花給吃完了,接着就跑過去把豆腐小哥的小木婉給送了過去,陸小鳳在小道士跑了兩步後才喝完,這下還在後面叫道:“小道士,怎麽不等我的碗啊。”
花滿樓搖了搖頭:“你自己不會送過去嗎?”
陸小鳳伸手推了推花滿樓往豆腐小哥的方向走去,“那我們一起過去吧,我記得花家在荊州的別院好像在那個方向?你風塵仆仆的趕來,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他們到的時候,小道士正好讓豆腐小哥再舀了最好剩下的一點豆花,吃得嘻哩呼嚕的同時還不斷的誇獎人家的手藝很不錯,他的聲音并不高不亢,聽起來倒是與豆花兒一般甜滋滋的,也讓豆腐小哥今天有些郁卒的心情治愈了不少。
所以之前還是他們誤會了嗎?豆腐小哥想。
雖說撞他的那個人看起來窮兇極惡,但是剛才買下他所有豆花的公子還有眼前這個小道士都看起來不是那般會欺負善良百姓的人,這麽想着,豆腐小哥的心裏越發的愧疚了。
丘萬戴吃得高興,對着朝着自己走來的陸小鳳和花滿樓道:“今天最後一碗都被我吃光了,明天我再出來買回去西門兄吃,希望他不要見怪。”
花滿樓聽着有趣,笑着問道:“丘道長所說的西門兄是否就是萬梅山莊的西門吹雪?”
丘萬戴好不容易把吃得鼓鼓的臉頰給消了下去,聽着花滿樓的話差點噎了一下,臉都憋紅了,“花公子快別叫我丘道長,不介意的話叫我萬戴就好了。”他吸了一口氣,這才道,“我所說的就是西門吹雪,莫非花公子認識?”
花滿樓搖了搖頭,“只是聽說過西門莊主的劍法天下無雙,有機會也想領教一下。”
陸小鳳忽然高興的拍掌道:“這主意實在妙哉,可惜這幾天西門莊主都很忙,我也沒求賜教的機會。”
丘萬戴看了看摩拳擦掌的陸小鳳,以及帶着笑意的花滿樓,心裏也有些好奇劍神與陸小鳳花滿樓之間的武功究竟孰高孰低。
不過原著裏花滿樓不是嫌棄萬梅山莊血腥味兒重都不願跟着陸小鳳前去,怎麽這回兒倒也看起來倒是興致勃勃的?
不過就算花神願意,可是與西門吹雪的切磋也有點懸,劍神大人劍出烏鞘比見血乃鐵律,大多對人一劍封喉,就算不一劍封喉也是一場生死戰,比如書中與他在紫禁之巅決戰的葉孤城。
丘萬戴當然不好當着兩人的面說不要比賽了,看着兩人興致勃勃的表情,小道士還是決定再次轉移話題:“我這碗豆花可是吃完了,花公子,我與陸兄其實是在這條街上随便逛,不知花公子現在要去哪兒?”
花滿樓一笑,“現在已接近午時,方才那碗豆花兒都不夠墊胃的,不知萬戴餓了嗎?不如我做東,請二位吃一頓。”
花滿樓果然也是個土豪嗎?小道士郁悶的想,明明花滿樓今日才到,他和陸小鳳正好碰上了,當然應該由他們接風洗塵,怎麽這一下就變成這人說要請他們吃飯。
“江南花家的花小七說要請客,我們當然只去最貴不去最好的。”陸小鳳這下高興的把兩人朝着某個方向推,半點都不客氣的說道:“待會萬戴你別跟他客氣,想吃什麽就自己點。”
進了陸小鳳說的那家不是最貴卻是最好的酒樓,丘萬戴的鼻子裏溢滿了肉的腥膩味,雖然的确挺香,但他還是有些不适應。
其實他吃素。小道士有點郁悶的想。
盡管這裏看起來環境很不錯,富麗堂華裝潢也挺高端上檔次的。
其實他沒穿越以前也有吃肉,不過印象中他也吃得不多。這十多年丘萬戴都在武當度過,武當上的人都吃素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了素食主義者,他的記憶恢複以後也沒想過再吃肉,習慣也就成自然了。
花滿樓眉頭皺了皺,對站在一旁點頭哈腰的店小二問道:“這裏有素齋嗎?”
丘萬戴怔了怔,知道他是為了自己,這花滿樓果然如書上說的一般很體貼他人。
“自然是有的,”這位店小二在這家店裏做了有一段時間了,他的眼色鍛煉的很好,雖然其中有一位小道長,但是很明顯這位身着素色衣裳的公子衣料材質都是頂頂的好,肯定是個有錢的主兒,“若是三位嫌大堂吵鬧,小店還有包廂可以選擇。”
最後他們當然都坐在了包廂上。
店小二不斷的介紹他們這裏的特色素菜,一面将他們的包廂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特別特別的誇張。
三人都表示那些菜名他們都沒有聽過,于是土豪花滿樓大手一揮,點了好幾個聽起來很不錯的,陸小鳳特別不客氣,直接點了幾個最貴的。
兩人都只點了素菜,分明是要照顧他們其中唯一的一名素食主義者。
只有小道士深表擔憂,這麽多才,他們吃的完嘛?
店小二點完菜就屁颠屁颠的出去下單了,包廂裏的窗戶是打開的,小道士起身走到窗戶一旁往下看去。
忽然之間他覺得這裏有些眼熟。
等等。對面的那個店鋪就是他第一次遇到上次那位傷了他的人的地方。
之前小道士與西門吹雪都是在屋頂上跳來跳去,幫金九齡忙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沒有想到真的就這麽巧。
丘萬戴心裏隐隐覺得不對勁兒,可是究竟哪裏不對,他也不好說。
“你在看什麽?”陸小鳳看着小道士站在床邊站了很久,興致勃勃的問道:“下面又有人鬧事嗎?”
啊?丘萬戴眨了眨眼:“你聽到聲音了嗎?”
“不然你是在看什麽?”陸小鳳不解的問道。
這時候花滿樓也饒有興致的走了過來,狀似無意的問道:“你們倆在說什麽?”
☆、默契的好基友
丘萬戴囧了囧,不知道怎麽三個人同時都湊到了床邊,下面水淨鵝飛,的确沒有什麽好讨論的。
于是他把決定把責任嫁接給陸小鳳,撓了撓頭不解道:“我走來看看樓下的風景,陸兄走來是不是聽到了什麽動靜啊?”
陸小鳳摸了摸小胡子,苦笑道:“最近這片區域争執頻發,熱鬧可謂一浪接一浪,現在沒有,不擔保下一刻沒有……”
他的話音剛落,對面的店鋪的大門忽然被擲出一件龐然大物,那“物”雖然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卻迅速的打了個滾兒爬了起來。原來是個人,動作也還算敏捷。
——果然陸小鳳就是在使用烏鴉嘴的技能就對了!
花滿樓在一旁淡淡的說道:“看來陸小雞你這張嘴啊,比那狗的鼻子還靈。”
陸小鳳:“……”
小道士還沒來得及震驚花滿樓的毒舌功力,就被樓下的沖出來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他心下一怔,卻聽陸小鳳“啧”了一聲,“這不就是那天用寒魄傷了萬戴你的人?”
陸小鳳的語氣有些古怪,聽起來倒不像是驚訝,莫非他早就知道這裏有古怪才帶着他和花滿樓來這裏用膳的?
那打傷他的人又是招招狠利,只攻不守,似乎對自己處處露出破綻毫不在意,若是來個頂尖高手他應對起來自然不會這般從容,但樓上三人或用雙耳或用雙眼都能看出兩人武功本就懸殊,現下那人卻依舊被他壓着來打。
陸小鳳面朝着兩人開口道:“既然碰巧趕上了,不如我們去會他一會?”但他這話顯然是對着花滿樓說的,因為他極為順手的就扶着小道士的肩膀将他移開了兩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戴,你傷勢還未好透,給我們加油鼓勁兒就行了。”
花滿樓的臉上帶着淺淺笑意,“看來你是早就知道他在這裏。”
陸小鳳并不直接回答,只道:“我方才便說過這可是趕巧了。”
丘萬戴這些天都沒有練過手,記憶又才剛回來,所以并沒有逞強,只是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們可小心他的寒魄,我就是深受其害的人版。”
誰知陸小鳳與花滿樓居然相“視”一笑,似乎對寒魄有些不屑一顧。
“別擔心,”花滿樓面向丘萬戴,笑容裏帶了點安撫的意味,“只是會一會,我們領教領教他的寒魄。”
“嗯。”是了,花滿樓深得陸小鳳靈犀一指的真傳,之前在街道上就露出了一手,不過那人的武功不弱,希望兩人皆不能大意。
在陸小鳳和花滿樓都跳了下去後,丘萬戴趕緊讓店裏的小二分別去通知了西門吹雪與金九齡。把事情吩咐妥當後,他又趕緊跑到了窗邊,試圖圍觀這一對三的場景。
不對,是一對二。
陸小鳳與花滿樓兩人對上了那人。
而那被壓着打的那人,早就因為兩人的介入得救不見了人影。
那人的劍法看起來很急躁,反觀花滿樓與陸小鳳的身法卻依舊不疾不徐,兩人的武功本來就不弱,看起來十分默契的配合聯手将那人的破綻一一擊破,花滿樓手上的扇子滑過了那人的身上許多次,當下就在那人身上留下了不少的血痕。
不多時,那人似乎看出了花滿樓的不可視物,開始專門朝着花滿樓打去,花滿樓也不着急,化攻為守,與此同時,陸小鳳的進攻卻越發淩厲,頗得那人無法專注于花滿樓,還要分神化解陸小鳳的攻擊,可是當他專注于攻擊陸小鳳的時候,陸小鳳卻如花滿樓一般如法炮制,化攻為首,一時之間場面有些膠着。
這麽看來,他的武功還真是差了不止一截。
既然他都開了作弊器,當然不能浪費這好好的金手指。
那人的劍法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急躁,仔細看更像是疾速想逃脫不想與二人糾纏,但卻一直被兩人牽制着不能動彈,不過這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好幾次都化解了花滿樓的進攻,抓住了一個空缺,他翻出了一個劍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陸小鳳的胸前襲去,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天下無雙,自然毫無意外的把那劍夾了起來,那人一見如此,果斷棄劍,但他的棄劍卻不單單如此,他運氣将那劍往陸小鳳那頭松了松,借機退了好幾步,看這樣子就準備逃走了。
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他雖然招招欲置人于死地,卻并不打算對上有着十分默契的陸小鳳與花滿樓。
丘萬戴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情況,摸了摸袋子裏西門吹雪給的藥粉,思考是不是直接撒下去,把人活捉了,不過這麽一來,陸小鳳和花滿樓可能也會吸入,所以要麽就倒三個,要麽就倒兩個——如果真的是有那萬分之一的機會那人跟他一樣對藥粉神馬的免疫,那他豈不是還助纣為虐了?
呃,他還是再觀望觀望吧。
小道士手裏抓了一把酒樓裏免費供應的涼菜花生米,一邊啃,一邊彈指給那人送上幾顆足以當暗器的花生米,雖然有幾顆落空了,但有幾顆卻結結實實的打中了那人身上的穴位。
看你還怎麽逃!
金九齡只身前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兩對一,好吧,三對一的場面,二樓那只小的雖然沒有出力,花生米卻毫不含糊的一顆一顆往樓下砸。他倒是真以為花滿樓要請客,沒想到以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面。
有一次陸小鳳倒黴被其中一顆砸中後開始嗷嗷叫:“小萬戴你砸得準一些,朝着這家夥的砸,我的手指沒空應對你的花生啊。”
小道士可委屈了,明明是陸小鳳不知怎麽的忽然與那人換了個身位,自己沖着他的花生來他有什麽辦法。不過往後他手中的花生卻是越發精準了朝着那人砸去。
眼前的戰局金九齡沒有着急着加入戰局,看起來陸小鳳以及花滿樓游刃有餘與那人對上,金九齡略略的思考了一下,就朝着小道士的方向蹦來。
小道士:“?”
“你這是什麽表情?”
丘萬戴沒想明白金九齡為毛朝着他蹦跶而來,于是直接問了出口:“你怎麽不去幫忙?”
金九齡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與你一樣啊。”
“你也受了傷尚未痊愈嗎?”丘萬戴眯着眼睛打量金九齡。
金九齡:“……”
“不,”他定了定神,嚴肅着一張臉道:“這人的前後左右都被花滿樓與陸小鳳給封了,他總不可能遁地吧,所以我在這裏守着他的上路,讓他無處可逃。”
丘萬戴瞅了金九齡一眼,想了想問道:“你知道為什麽我請人告訴你花滿樓在這裏請客,只請你一個人來嗎?”
金九齡看了看樓下纏鬥着的三人,并未開口。
“看來你也知道啊。”小道士點了點頭,“那你知道是誰不?”
金九齡沉下臉,冷道:“這是我們六扇門的家務事。”
“其實我只想提醒你,如果這一次可以把他拿下,你還是自己看着他吧。”
金九齡:“……”
這人并沒有出現在陸小鳳這篇小說裏,但就算出現了,不是特別有點分量的配角他也未必記得住,丘萬戴對此人沒有任何印象,但他想來想去總覺得這人肯定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
他如果想明白了這個關鍵點,大概就明白了?
可是這一點在哪裏呢?
丘萬戴默默思考,他那圓圓的包子臉都皺了起來,從他第一次看到這人開始,這人盡管示弱,卻也是只攻不守,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受傷,那天也是,他好像曾經想過這人根本就不怕死,或者……
這人根本就是在找死?
可是也有些說不通,如果他真的找死,那麽在對上陸小鳳與花滿樓的時候就不會這麽拼命的想逃走了。
哪裏不對呢?
丘萬戴疑惑的看了看下面的人,又朝着金九齡看去:“金捕頭,我第一次幫你抓到他的時候,他犯的是什麽罪行?”
“殺人。”金九齡目不轉睛的盯着樓下的情況,卻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他殺了幾個人?”
“不計其數。”金九齡不解小道士為什麽要開口問這樣的問題,“你沒看通緝令嗎?”
小道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些天我都在西門吹雪那兒養病了,那你說的不計其數究竟是怎麽回事?之前他就殺了很多人?”
“顯而易見。”
“……”他之前雖然得罪了金九齡這只boss,也沒有必要這麽言簡意赅的敷衍他吧?
小道士看着樓下的兩對一,想了想問道:“每次的受害者都只有一人嘛?”
金九齡一怔,這一下倒是完全沒明白小道士的思維。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手上所掌握的資料,還真的是如此,便答道:“是。”
小道士沒有再說什麽,倒是一直沒說話的花滿樓開口了:“李連音,你一人打不過我們兩人,放下屠刀,放下執着吧。”
丘萬戴口中正在咀嚼的花生米差點沒噴出來。
李蓮英?那個慈禧身邊的大太監?這人是太監還是這人是穿越了?
等等,這裏不是一統江湖那個沒節操的游戲,李蓮英好像是清朝的,這裏按時間來算應該是明朝吧?
所以這人與那太監的只是重名,就像之前那勞什子楊宇桓趙飛檐一般?
重點是,花滿樓認識?
☆、口畏口畏
金九齡詫異的看着小道士誇張的表情與動作,真心沒明白這人腦子的回路究竟是怎麽繞的。他心裏隐隐有一絲懷疑,卻沒能抓住自己究竟懷疑些什麽。
于是他開口試探道:“既然你沒看那通緝令,自然也不知道這人的名字吧?”
丘萬戴呆了呆,囧囧的回道:“其實,我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好像我有個道友的道友的道友的名字就是跟這三個字差不多。”說得這麽遠,金九齡應該也不會去查他道友的道友的道友是誰吧?“所以這人的名字是哪三個字?”
金九齡:“……”
他扯了扯嘴角,心不甘情不願道:“看來你并不認識他。”
丘萬戴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總不能告訴你一統江湖裏有一個太監名字叫李蓮英吧?
金九齡憋着一股氣道:“木子李,同氣連枝的連,弦外之音的音。”
果然只是諧音啊。小道士點了點頭。
“這人倒是奇怪。”丘萬戴看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出的盡是些拼死的招式,還露了不少破綻與人,好像根本不惜命一般。”
金九齡一怔,他之前的确沒想過這一點,“若他不惜命,又怎麽會不斷的逃走呢?他身上背着的人命,足夠他死十次了。”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丘萬戴指着那人說道,“他每次弄出人命的時候死的人也就一個,那時他與我和西門吹雪對上的時候,也只想着攻擊我,就像這回他基本上出招的時候只對着他們其中一個,金捕頭,你應該也看見了吧?”
“那是自然。”金九齡悍然點頭。“只是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說的是什麽?”
“興許他只想找一個能打得過他的人痛痛快快的幹一架,然後死在那人的兵器下。”丘萬戴喃喃道,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這麽覺得的,他知道這人不怕死,但他的淋漓盡致從來不是對上兩人的時候。
“哈?”金九齡瞪着丘萬戴好像怪物一般,腦袋裏的思路完全被小道士給堵成翔了。
丘萬戴還是覺得哪裏不對,雖然他的确是這麽覺得的,可是在邏輯上還是很有問題。
比如這人與黑衣人組織的聯系,甚至用苦肉計調虎離山,這是給黑衣人組織賣命的節奏沒錯,其實這與他自己想找死并不沖突?把它看成兩件事,似乎就能說得通了。
他想着想着也覺得自己的思路不通,關鍵是為什麽他的思維會歪得這麽奇葩。
丘萬戴拍了拍腦袋,十分不負責任的對金九齡道:“其實,我就這麽一說,金捕頭你聽聽就過了,別瞎想。”
金九齡:“……”瞎想的究竟是誰?
可是花滿樓的話,很快就讓他對丘萬戴這個小道士另眼相看,因為這人說的話,與花滿樓的勸說李連音不謀而合。“前輩,你仗着武功高迫人與你決鬥,可是你殺的人大多有妻有兒,這實在不應該,收手吧,若你想死,就應當痛痛快快,而不是做這麽多無謂的事情……”
“咦?”就在金九齡思考着花滿樓與小道士的話的時候,小道士忽然低呼了一聲。
金九齡緊張的看着局勢,這才聽到丘萬戴道:“西門兄終于來了。”
金九齡:“……”
小道士直接跳出了窗口,然後架着輕功朝着西門吹雪過去。
金九齡:“……”
今天的事情都相當的古怪,就在金九齡還被噎得有點兒說不出話來的時候,花滿樓一直的循循善誘終于停了下來,陸小鳳沒好氣的說道:“你跟他說了這麽多,他聽得進去才怪,這人腦子有毛病,以為找一武功比他高的,死在他的劍下才算死的痛快,我們又何苦與他纏鬥,盟主不是說了嗎,活捉最好,死了也不管不顧。”
花滿樓沒好氣的說道:“你想在這大街上殺人嗎?倒是有許多見證人。”
陸小鳳:“……”
“果然如此。”丘萬戴扯了扯西門吹雪的衣袖,以幾乎耳語的聲音道:“你有沒有辦法只把他一個人迷倒?”
西門吹雪看了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一眼,又看了看樓底下那鬥得難分難解的三位,然後慢慢的搖搖頭。
“不如我直接殺了他。”西門吹雪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蹦出了一股冷得透徹心扉的寒意。
“……你沒聽花滿樓說嗎,不若是動手,這裏有許多見證人。”丘萬戴搖了搖頭,
“晾他們也不敢。”西門吹雪本來就不介意這些,但是又想起了小道士不喜他殺人,想了想,還是拿出了一個藥瓶。
“你要幹嘛?”小道士隐隐覺得不對,沒想到他還沒得及阻止。
樓底下纏鬥着的三人只聽見在他們身旁“啪”的砸下了一個瓶子,但動作越來越快的三人根本就無暇顧及,而後一陣古怪的香氣随風送到了他們的鼻子下,接着……
陸小鳳只來得及對着西門吹雪吼了一句粗話,然後就倒下了。
與此同時,金九齡跳了下去,生怕還會出意外,迅速的點了李連音的穴道。
西門吹雪的方式真心簡單粗暴高端大氣,至少他是不敢直接把三人都迷暈了。
在聽說陸小鳳和花滿樓點了一大堆菜以後,西門吹雪讓金九齡把陸小鳳和花滿樓送到花家別館,自己則和小道士一塊坐在包廂裏,等着小二把菜送上來。
如此不厚道的舉動,當然引起了金九齡的不滿,只是他公務繁忙,還得派人把陸小鳳和花滿樓統統送回去,只身前來的他,只能砸了大價錢讓這家酒樓的人把人送回去。
至于這頓主人家已經變成了西門吹雪的素齋飯,他肯定是無福消受了。
“別讓他再跑了,”小道士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你懂的。”
金九齡:“……”
金九齡走後,丘萬戴與西門吹雪之間的氣氛有點沉默。
小道士低着頭,西門吹雪就這麽靜靜的看着他。
若非小道士的肚子忽然打起了小鼓,大抵兩人之間也只能等到上菜後才能打破這仿若要寂靜到天荒地老的節奏。
丘萬戴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剛剛已經吃過豆花兒和花生米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有些餓了。”
西門吹雪把面前的一碟小菜推給了小道士,又給他斟上了還有餘溫的茶水,“吃這個頂着。”
“……這是腌制的酸辣蘿蔔絲,越吃越餓的。”小道士鼓了鼓臉頰,然後那筷子夾起了一瓢,“沒關系,嘴巴有東西比沒東西要好一些,飯菜應該很快就來吧?”
西門吹雪忽然也拿起了筷子,在那精致的小碟子上夾了一些酸蘿蔔絲放進嘴裏,甫入口那酸辣滋味有點沖,但在他咀嚼了兩下後,那股沖辣的味兒很快的散去,清清脆脆酸酸爽爽帶了點辣的滋味在口中回蕩,的确是有滋有味。
早知西門吹雪平日根本不吃這玩意兒的丘萬戴有些詫異,卻聽西門吹雪道:“還行。”
“……”今天西門兄是怎麽了?
西門吹雪又夾了一瓢,卻沒急着吃,“方才在想什麽?還在想李連音?”
“……我只是在想,他的大腦回路到底是怎麽構造的。”
西門吹雪怔了怔,忍不住問道:“大腦回路?”
“呃,就是他在想什麽。”丘萬戴自知自己說漏了嘴,但對方是西門吹雪,他覺得自己也不必這麽謹慎。“我之前在看他與花公子與陸兄對打的時候就在想,他是不是在找一個能把自己殺死的人,沒想到花公子似乎就是為了此事而來。不過有一點也很奇怪,他藏身在荊州城裏這麽久,難道就沒人發現嗎?這就是傳說中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道理。”西門吹雪淡淡了應和道。
“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就是小道士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了。
“他喜歡。”
丘萬戴:“……”
西門吹雪看着小道士一臉接受無能的樣子,還帶着幾分茫然,呆呆的樣子忍不住讓西門吹雪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門,由于西門吹雪的動作看起來極其自然,而小道士也在發呆,所以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上來了。
丘萬戴很快就被這裏的素齋吸引了注意力,也無暇顧及西門吹雪其實有點突兀,還把他當成小孩的動作。
他顧着吃,當然似乎也刻意忽略了西門吹雪不斷給他夾菜的動作。
“好吃嗎?”
小道士好不容易把滿口菜吞了下去,但口中的辣味卻麻得他舌頭有點動不了了,“好粗,你也快來粗多點……”
西門吹雪又給丘萬戴夾了許多菜。
丘萬戴終于覺得只接受西門吹雪的夾菜好像有些不妥,最後還是夾起了一瓢,準備朝着西門吹雪禮尚往來而去。
他低着頭,沒發現筷子的走向比正常的要高上許多,但當他正準備沿着弧線往下落的時候,忽然他的筷子動不了了。
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丘萬戴僵硬的擡起了頭,然後默默希冀事情并不如自己意料一般。
然後——
卧槽!他沒有打算喂西門吹雪啊!
等等,重點不是西門吹雪怎麽就吃了嗎?
小道士崩潰的看着已經松開自己筷子的西門吹雪,忽然覺得自手上的筷子還沒掉真是個奇跡。
☆、想法
“不錯。”西門吹雪咀嚼了幾下将嘴裏的菜吞咽下,面色不變的微颔首道,“的确好吃。”
已經徹底驚呆了說不出任何話語的丘萬戴:“……”
臉已燒紅,耳朵亦開始發燙,某人不斷的催眠自己,那是錯覺吧錯覺吧錯覺吧,一定是錯覺。
他肯定沒有要喂西門吹雪,卧槽但就是該死的喂了,西門吹雪為毛要坐在他的左邊,為毛啊!
丘萬戴糾結的看着筷子上被西門吹雪放進嘴裏的部分,心裏雖然覺得有點不衛生,不過他也不能就這麽拂了的劍神面子,某人隐隐的覺得如果這麽做一定會發生一點不好的事情,最後只他好默默的低下頭扒飯,想裝作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沒發生過。
某小道士紅着臉低着頭,自然是看不見西門吹雪唇邊揚起的那一抹淺淺的笑意。
西門吹雪照舊給小道士夾菜,只是某人早就食髓知味,風卷殘雲般将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進了肚子裏。
然後,某人吃撐了。
丘萬戴很哀怨,他絕對沒有化悲憤為食欲的心,某人也很想拒絕去思考西門吹雪的舉動究竟是代表了什麽。
可讓他最為糾結的是,他心裏好像一點抗拒都沒有,而且總覺得會有理所當然的一天。以前西門吹雪所做的并沒有這麽明顯,今天倒像是豁出去了,然後就讓這一天突如其來的到來了,還把他吓得差點就扔下筷子就跑了。
等、等!
為什麽他剛才不扔下筷子就跑了呢?以他的輕功,雖然西門吹雪能追得上也要費力氣啊,悲劇的是他現在撐得半死,連半分逃跑機會都沒有了。
臉紅耳赤一直到現在的丘萬戴垂着頭哭喪着臉,心想這人不會以為他不想拒絕了吧。
也不對,他想拒絕嗎?
這該死的問題為什麽要跑出來?
果然一塌糊塗就對了。
“吃撐了?”光靠聽的就能聽出西門吹雪的心情很好,“我們去散散步吧?”
“……”他現在一點都不想面對西門吹雪。
“你不是嫌這陣子煩了悶了嗎?”西門吹雪見小道士不說話,又繼續說道。
“……”
他想立刻回去,可是肚子又實在的撐,結了帳以後,兩人慢悠悠的在街上轉悠,丘萬戴一直低着頭,西門吹雪的目光則若有似無的落在了小道士的身上。
其實他不急。
以前他也曾經試探過小道士一兩回,那時候的試探倒是順理成章,并沒有像今天一般露骨,但是小道士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