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心裏呸了一聲,方才也說有人接應,還不是因為他,他們才不至于全軍覆沒?
不過想歸想,丘萬戴還是趕緊把人壓在背上,然後揮劍掃掉了在他身旁試圖圍攻他的兩人,接着腳一蹬,像是燕子般靈巧的上了旁邊的大樹上去。
西門吹雪見狀,迅速的用劍氣掃落旁邊的黑衣人甲應丙丁,也跟着丘萬戴上了樹。
西門吹雪追了上來,然後抓着丘萬戴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方向錯了。”
丘萬戴:“……”
他第一次來,自然是沒搞清楚哪裏是哪裏。而且剛才那個人就是朝着這邊指路的啊。
不過此時他也來不及多想,只能任由西門吹雪帶着他走了。
之前西門吹雪答應了他不會折騰這人的,所以跟着西門吹雪走應該是沒問題的。
有了西門吹雪帶路,他們果然很快就到了城郭,而且雖然他渾身血跡還背了個人,不知是不是守城的侍衛早就得了通知,還是讓他們進了城。
丘萬戴一路把人馱到了天津府衙門,這才松了一口氣。
等有人把這人接手了,丘萬戴一屁股坐在人家衙門的石階上了。
“不知道他們現在這麽樣了?”他把人拖走,六扇門的人負責拖着他們,他平安的到達了城裏,那群人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回來呢。
“你還有心思想着別人?”西門吹雪冷冷的問道。
這人不會是生氣了吧?
☆、冷戰
劍神大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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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完全無視了丘萬戴辛辛苦苦扛回來的人。
六扇門因為擔心再出事,所以金九齡連夜申請了将問審的地盤改成了天津,這回六扇門的效率到是高,可奈何西門吹雪出手太重,六扇門的專屬大夫都沒法将人救醒,最後只能任由李連音在六扇門的監視下昏睡得天昏地暗。
想要解藥?沒有。想劍神大人把針拿出來?暫時別想。
最要緊的是西門吹雪人天生就冷,這幾天寒氣更是不要本錢的防,再加上天氣正轉涼,西北風呼呼的刮,本來就已經冷得人直打哆嗦了,可不是把周圍的一圈人都給凍住了,沒人敢來惹他麽?
唯一一個與他親密些的丘萬戴這兩日不知怎麽了,總是一臉糾結的樣子,問他又吞吞吐吐的不說出個所以然來。
六扇門的人可都是人精,一看就是這兩人不知道怎麽就鬧別扭了,導致西門吹雪心情不好,接着還連累他們工作,這群人可不是想求爺爺告奶奶的讓兩人和好嗎?
但這問題就出在,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要是随便插一只手進去,結果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那李連音還能不能醒過來?
金九齡就不止一次暗示丘萬戴快些與西門吹雪和解。
可是連丘萬戴自己也不知道西門吹雪究竟在氣什麽,他想了好久,大概總結出兩個原因,要麽就是那天他随口一句擔憂了人家的安慰,西門吹雪不高興了,要麽就是……他那天堅持扛了個李連音回來,所以西門吹雪不高興了。
他雖然覺得就是這麽一回事,可是卻想不通,為什麽西門吹雪不喜歡他扛着李連音回來,李連音那時候早就被西門吹雪下針又下藥,自然不可能醒過來的,所以他也應該沒有什麽危險才對。
那西門吹雪究竟是在生氣什麽呢?
這年頭,劍神的心思還真不好猜,最後弄得丘萬戴也別扭了,看着六扇門衆人期待的臉,好像人人都在對他說“親,快去和你的小夥伴西門吹雪握握手好朋友”吧!
于是丘萬戴越發不想去了。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什麽了,求劍神大人大發慈悲解釋給他聽吧,要他真錯了,一定改,改到劍神大人滿意為止,他就這優點,勤學好問,能屈能伸。
可惜西門吹雪這幾天就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就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練劍,回頭就把人家樹上半掉不掉的落葉全給刮掉了。
兩人就這麽冷着臉過了兩天,丘萬戴這時候也犯起了倔,雖然他一直住在西門吹雪家的別院裏,但總是王不見王。
這別院的大廳裏還蹲守着兩名六扇門的捕快,就等着西門吹雪什麽時候心情好些了,去給那位借了身上的藥,距離李連音受審的日子越來越近,真是拖不得了。
這天六扇門的捕快接到了上頭的命令,在三天之內必須将西門吹雪這尊大神給請來,這蹲守在西門吹雪家的大廳的這兩人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念頭,一個朝着丘萬戴奔去,一個朝着西門吹雪奔去,其實不是他們兩個不想使一些小計策比如仿造兩人的字将兩人約出來,問題是他們壓根就沒看看過西門吹雪與丘萬戴寫的字,想來想去還是君子坦蕩蕩的去了好,兩人一合計,就……英勇就義了。
這頭丘萬戴正抱着他的小木劍發呆,聽見有人接近也沒有多大反應,不過仔細一看,他雖然沒有擡起頭來,手卻握緊了自己的小木劍,等來人坐了下來,他才慢慢的分開。
這位六扇門的路人甲倒也沒想太多,只是看着丘萬戴的一身打扮,忽然想起他們好像很多天都沒有見過這位小道士穿道袍了,之前丘萬戴與西門吹雪一直跟着他們的時候,身上穿着與西門吹雪相類似的素白衣裳,風一吹,衣袂飄飄,兩件衣裳的下擺随風糾纏在一塊,那樣的情景,若是不計較兩人皆是男子——其中一個人還是個道士,還真有一股出塵的璧人氣息。
咳,這話自然不能跟兩人說,不然他可真是得上窮碧落下黃泉了。
不過最近丘萬戴也不對勁——這不是廢話麽——他們一路過來的時候,西門吹雪本來就不怎麽搭理他們,只搭理丘萬戴,所以一般與他們溝通的都是這位小道士,大多數時候丘萬戴主動來打理他們,今天他坐在這裏有一盞茶的時間了,小道士還是鳥都不鳥他……這事兒,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啊!
“小道士?魂兒還在沒?”
丘萬戴搖了搖頭,某人可真是被他氣笑了,魂兒都沒了,還能搖頭麽?
“要不給兄弟我說說,”這人也是個臉皮兒比城牆還厚的主兒,這下就直接跟丘萬戴稱兄道弟了,“怎麽看着意志這麽消沉,可不是什麽好事兒啊。”
丘萬戴默默擡起了頭,很明顯真的用眼神在問題“有嗎”?
這哥們噴了,“你看看,你就抱着你的劍在發呆,有意思嗎?我問你還不說話,不就是意志消沉的征兆嗎?來吧來吧,有什麽說什麽,今天兄弟我就在這兒聽你說了,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我保管左耳進右耳出,半句風聲都不漏出去。”
丘萬戴:“……”
這人見丘萬戴還是不搭理自己,索性豁出去了,“你這般悶悶不樂,可是與西門莊主有關?”
丘萬戴還是不說話,只是表情也有點恹恹的。
“旁人一看還以為你受了什麽情傷呢?我說小道長啊,這有事兒不開口,意志憋在心底,誰知道你在想什麽啊?”
丘萬戴聽見這話,直直的瞟了他一眼,心想不開口的人究竟是誰。
這人自然聽不見丘萬戴的心聲,見他還是不說話,挫敗感都差點把他打趴下了,可是他身上背負的艱巨任務,絕對不能搞砸了,于是只好再接再厲、一捅到底道:“小道長,你能去勸勸西門莊主給丘萬戴解了針解了藥嗎?”
丘萬戴:“……”剛才那位僞心理專家到了哪裏,不會被什麽古怪的人上了身吧?
“小道長,你倒是說句話啊,上頭下了命令,西門莊主不搭理我們由着我們在他家放牛吃草,你若是按時想看見李連音伏法,還是得趕緊勸勸西門莊主啊。”
丘萬戴有點不想搭理他,這幾天這麽多人都跑來他面前慫恿他去與西門吹雪和解,怎麽沒人去慫恿西門吹雪來與他和解,天理不公,就看他年紀不大能由着他們搓圓按扁了是吧。
這頭的狀況顯然陷入了僵局,另外一頭就別提了,這頭這位好歹還是好說歹說說了幾句話,就是丘萬戴沒在搭理他啊,也算是勸了不少啊,負責西門吹雪可就慘了,他一到院子裏,還沒開口呢,西門吹雪的劍鋒就只沖着他刺來,他趕忙一躲,卻發現人家就不是沖着他來了,西門吹雪的劍法霸道至極,直奔着人的死穴而去,沒兩下,這位仁兄已經腿軟了,更別說西門吹雪揮舞着他的那把烏鞘劍的時候,帶來的滿院子的寒衣,那可是讓他連牙齒都在發顫,半句話都說不出話來。
他倒是發現了,每當他想開口,西門吹雪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這任務,可真是比要他去做卧底還要難些,金捕頭他什麽時候才能回去,某人欲哭無淚的想。
于是第一天,兩人皆铩羽而歸,等他們去報告請求換人來攻陷二位的時候,金九齡卻拒絕了他們的要求,讓他們繼續在西門吹雪那待命,還下了死命令,搞不好就別回來了。
倒黴催二人組只好再一次投奔了西門吹雪的地盤,因為距離他們任務的截止日期就剩下兩天了,要是再請不動這兩尊大神,可就悲劇了。問題是他們還沒發強迫西門吹雪,因為讓西門吹雪下針下藥可是他們默許了的,那時候情勢危急,他們別無他選,沒想到現在這麽棘手,如果讓他們選……好吧,他們可能還是會讓西門吹雪下手,畢竟他們可算是平安的将人帶了過來。
tat到底要怎麽才能讓這兩位別扭的小朋友言歸于好啊?總覺得再這麽下去,事情不是要成僵局,而是變成死局了。
最後兩人實在沒辦法了,有一人就出了一個馊主意,他對着丘萬戴說:“若是你這麽不高興,為什麽還要住在這裏,不如去外面住住,就是你想住六扇門的分部也沒問題啊。”
他已經不管不顧了,怎麽着先将人拐到六扇門再說。
然後……不知道從哪裏聽到這個消息的西門吹雪就讓管家将兩人給扔了出去,閉門謝客。
任務到此結束。
丘萬戴倒是沒想走,不過這兩人說得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兩人都拉不下臉,不如就找個契機。
丘萬戴想了想,終于舍得放棄屁股下已經被坐熱了的石頭椅子,翻身一蹬,就上了屋檐,他看了看方向,思考應該去哪裏散散心,就在他選定了東南方的時候,身邊一陣風吹了過來,一把陰郁的聲音開了口——
“去哪兒?”
“出去遛遛。”
不知道為什麽,當這兩句話一開口,丘萬戴的心裏好像有什麽東西散了去,就像是撥開了雲霧,總算見到了溫暖的曙光。
☆、70·口勿
西門吹雪沒有說話,卻也沒有放開他,他試着動了動,卻并非動彈不得。
丘萬戴聳了聳肩,幹脆帶着人一起走了,之前丘萬戴想着朝着東南方而去,這會兒帶了個人,也就真打算在人家屋頂遛遛——畢竟能遛一個劍神的機會可不太多。
天津很大,以前在一統江湖裏的天津就不小,只是游戲中的城池自然是比現實中的要小很多,丘萬戴這幾天都悶在西門吹雪的地盤沒有出來,吃得也不多,沖着東南跑,居然來到了一個小集市,那小吃的香味只沖着他鼻尖飄來,讓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抵擋不住風中帶來的絲絲甜味兒,丘萬戴找了一條臨近的小巷子,跳到了地面上。
此時不過巳時中剛過,過了早膳時分又未到午膳,丘萬戴想起了從前在學校時候的課間餐通常都是發一個水果,想起來都覺得有些遙遠。
其實他這些天都沒怎麽吃,不知今天怎麽就突然想吃了,大概是因為西門吹雪沒能忍住先搭理他,所以他也覺得自己今天開胃了。
小集市有各色的玩意兒在賣,引着丘萬戴的甜味是一攤麻花檔子,老板正在烤着金燦燦的麻花,隐約有一絲桂花的香味飄來,又香又甜,就是太大一塊了,丘萬戴心思思,卻又不想一人吃下這麽大一塊。zzzzzzzzzzzzzzz
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西門吹雪,不知道某人願不願意跟他分食一塊。
此時幫襯的人不多,丘萬戴猶豫了一陣,終究還是舍棄了,最近入秋,天幹氣躁,要是這麽吃下去,上火流鼻血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有點遺憾的走過這個攤檔的時候,西門吹雪卻忽然在檔子前頭停了下來,然後對着老板說道:“要一塊。”
麻花是新鮮出爐的,紙包着還有些燙手,西門吹雪把它遞給他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丘萬戴真的不知該怎麽表達自己當時的感覺,今天的風有些大,但指尖的觸覺卻能暖到心裏。
“你要吃嗎?”丘萬戴很期待的問道,然後不由分說的掰了一塊給西門吹雪。
其實一塊麻花不足以填飽肚子,只是因為看起來有些油膩,所以丘萬戴不想一個人全啃了了。
西門吹雪:“……”
丘萬戴想了想,又将麻花拿上了些,幾乎就遞到了西門吹雪的嘴邊,“一起吃!”
丘萬戴的小心思西門吹雪是摸不着了,但兩人就這麽站在了路中間,本來兩人的外形也足夠出色,身穿着的又是同款的情侶裝,咳,又是同樣的衣裳,真是讓人不得不将視線都轉移到這兩位主兒的身上,就是後頭跟着他們倆的六扇門捕快甲乙,也被丘萬戴沒臉沒皮的動作給弄得臊了臉。
本來以為西門吹雪或許會掃開小道士的手,哪知這位根本就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他甚至還看見西門吹雪的嘴唇蹭上了丘萬戴的指尖,這時候他總覺得自己的眼力是不是太好了些。
丘萬戴心滿意足的開吃,很快他又被一陣帶着辛辣的飄香味兒刺激了,就在不遠處的一露天小茶寮裏,攤主正在布幔下熱火朝天的煮着什麽,混雜着一陣豆子的香味,丘萬戴努力的聞了一下,發現沒有葷的味道後,口中的唾液不停的分泌,就差沒拉着西門吹雪跑到過去了。
反正西門吹雪肯定會陪着他去吃的,丘萬戴心情大好。
小茶寮前有一塊木板寫着馳名鍋巴菜,丘萬戴坐着就不走了,攤主問道:“小哥可面生的緊,是不是第一次來,咱的鍋巴菜是這兒最有名的,保準你吃過了回頭還想吃,要多辣有多辣,想要多少麻醬也可以自己加,管夠,再來碗豆漿,絕配!你今天來得可真巧,要是再晚些,咱就收攤子了。”
“老板不做午膳嗎?”丘萬戴不解的問道。
攤主随意的點了點頭,“如何,來兩份兒吧?”
丘萬戴朝着西門吹雪瞅了一眼,見他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于是高高興興的叫了兩份鍋巴菜與豆漿,綠豆粉與小米面探成的鍋巴脆香嫩口有嚼勁,撒上豆腐幹鹵汁腐乳醬麻醬辣油,再鋪一層淺淺的香菜末在面上,紅紅綠綠的看起來特別吸引人的食欲,鹵汁與辣油混合香味四溢,丘萬戴嘗了嘗,又讓攤主加了些辣油與豆腐幹,滿嘴火辣辣的口感再喝上一口醇香的豆漿,瞬間覺得整個人都舒爽極了,這味道丘萬戴滿意極了,唇瓣吃得紅彤彤的也不在意。
相比之下西門吹雪吃得很斯文,然後他剩下的半碗都被丘萬戴奪去了。
“不吃午膳?”西門吹雪看他吃得過瘾,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丘萬戴擡頭,眼睛咕嚕嚕的在街上轉悠了一圈,然後發現周圍還有很多吃的,比如不遠處的火燒,還有煎餅果子,然後沖着西門吹雪搖了搖頭,
西門吹雪看他眼睛直轉悠,居然就這麽起身去買了一大通素食小吃回來,全部攤在了桌子上,又跟攤主要了兩杯豆漿,兩個人就這麽你一口我一口,不對,兩人是将桌上的小吃分着吃了。
這兩人今天若無其事的舉動簡直就像是将前幾天的冷戰給吃了,了無痕跡就算了,這暧昧親密的舉動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的,你說西門吹雪這冷冷清清的一人,一看就怎麽都不可能做這些事兒的,但人家就偏生做了,還做得自然無比,可不是把尾随的兩捕快給吓得花容失色,瞠目結舌嗎?
這兩人這是怎麽和好的?為什麽他們跟了一路都沒發現這兩人到底是怎麽交流的?莫非兩人私底下傳音交流?
算了算了,這兩人和好是重頭戲,只要兩人有了交流,西門吹雪應當會給那人解了吧?
懷着這種僥幸的良好心态,就算前面兩人如何甜蜜蜜(?)的交流,他們都是屁颠屁颠的給兩人加油鼓勁搖旗吶喊。
丘萬戴吃得肚子都凸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就像是有了三四個月,西門吹雪心情也不錯,最後兩人結伴離去的時候,還留下了不少錢給茶寮攤主。
這種忽然冷戰忽然又和好的節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丘萬戴表示不清楚,不過西門吹雪看起來沒什麽,丘萬戴也不大想問了,反正他的意思是我都原諒你了,所以你願意說就說,不說也罷,存着這樣的心态,兩人慢悠悠的走回了西門吹雪的別院。
丘萬戴想了想不得其門而入的兩位苦瓜臉捕快,還是在西門吹雪泡了茶給他消膩的時候随口提了一句:“李連音那兒你還是去解了吧。”
西門吹雪舉着茶壺的手一頓,然後轉頭看着丘萬戴,“不解又如何?”
丘萬戴眨巴眨巴眼睛,“金捕頭會來找你麻煩的。”
“以後六扇門的事情與你我無關。”西門吹雪道。
“好。”
六扇門裏有一只boss金九齡,他當然想着能避則避,以後要真成了繡花大盜那事兒,他就匿名舉報給陸小鳳,橫豎他先搞定了木道人,然後就尾随西門吹雪去萬梅山莊得了。
丘萬戴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待他一覺醒來,西門吹雪已經回來了,門外的那兩尊門神也不見了,丘萬戴想了想問道:“你說李連音那頭還會不會出岔子?”
西門吹雪嘴角抽搐了一下,冷道:“極樂門想來也不會再要一個廢人。”
丘萬戴半眯着眼看着西門吹雪,表情并不緊張,他剛睡醒,身體還帶着點睡覺時的熱度,半躺在躺椅上也沒坐起來,像只小懶貓一般軟呼。
“看來金九齡默許了。”西門吹雪說那人是廢人,想來是已經動了手腳,不過也是,這人的心态如此極端,要是能廢了他的武功不讓他再禍害,看他怎麽再用那借口殺人。
至于極樂門……既然有了名字,總不會什麽都查不出來。
這趟渾水他們一開始就已經趟了,現在抽身似乎也有點來不及了,既然西門吹雪都派了人反卧底回去,那麽就看接下來該怎麽布局了。
秋日裏的太陽洋洋灑灑的,暖烘烘的并不刺眼,丘萬戴伸了個懶腰,一派賴着不想起來的架勢,只不過西門吹雪一直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讓他有點不自在。
“你也坐下來吧。”丘萬戴蹭了蹭後頭的靠枕,“不要一直站着,擋了我的視線。”
然後——
丘萬戴發現自己的視線突然被全部遮蓋住了。
唇瓣上輕柔的觸覺有點癢,而後帶了一點濕漉漉的,他微微張開嘴想抗議,卻被趁虛而入。
西門吹雪的鼻子磨着他的臉龐也有點癢癢的,心也開始癢癢的。
他的手不自覺的攀上了西門吹雪的肩膀,鼻尖裏都是男人的氣息。
丘萬戴的耳根子有點熱,臉也開始有些冒煙,他從來沒有與人這般親密過,只是一切都發現的相當自然。
當他感覺到唇瓣上的觸感離開了些,丘萬戴不自覺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今天他吃了很多甜食,似乎都沒有現在這一刻的甜蜜。
西門吹雪用額頭抵着他的額頭,輕輕的摩挲了一下,丘萬戴嘴角彎了彎,主動的在西門吹雪的微紅的唇瓣上又親了一下。
以後這樣也很不錯。丘萬戴呆愣愣的看着西門吹雪。
☆、把持
李連音成了一個廢人,所以丘萬戴的關注點也不在他的身上,兩人又在天津呆了幾日,丘萬戴就有打算離開了,只是他的下一個去處,應該在哪裏呢?
丘萬戴記得某些關鍵劇情,卻不大清楚事情發生的地點,當然有的情節則是例外,比如西門吹雪與葉孤城在紫禁城決戰。只不過決戰紫禁城的劇情肯定不是這幾年的事兒,原劇情開展的時候西門吹雪已經娶了妻,有了人味兒,所以與葉孤城一戰的時候,差點就死在了對方的劍下,如果不是葉孤城故意放水,那麽死的人會是西門吹雪。
想到這裏,丘萬戴心有不安,就算沒有孫秀青,現在的西門吹雪好像人味兒也重了些,要是葉孤城再一次與西門吹雪約戰,那麽活下來的人究竟會是誰?歷史會發生改變嗎?
現在他與西門吹雪有了一腿,自然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丘萬戴的臉色不大好,西門吹雪看在眼裏,卻不知是何緣故。
“怎麽了?”
丘萬戴沒回過神來,依舊落入在屬于西門吹雪的劇情當中,在西門吹雪又問了一次的時候,他随口問道:“若是有人與你約戰,你會去赴約嗎?”
西門吹雪怔了怔,随後還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道:“看對方是誰。”
其實丘萬戴想勸一句,無論是誰都不要去,因為沾上這些東西,就有被拖下水的嫌疑。
“你在想什麽?”見丘萬戴的臉色越發不好,“有人與你約戰?”
想來想去,興許只有這個理由,才讓小孩兒變了臉色,可問題是這些天小孩兒都住在他這兒,如果有人與他約戰
“不是,我只是在想,打來打去非要分出個勝負不可有什麽意思?比武若是切磋就應當點到為止,哪有人會不死不休,又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丘萬戴明顯帶着暗示說道。
西門吹雪道:“男兒總是有幾分血性在。”
“那也不是理由吧?”
“你的意思是,就算有人來對我約戰,你也不遠我出戰?”
丘萬戴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惹得西門吹雪又沒忍住湊近了他的臉,反正這麽甜還可以選擇不看小孩兒欠揍的表情,何樂而不為呢。
自從那天西門吹雪破了戒,某劍神總是沒能忍住,看着丘萬戴乖順任由他予取予奪的樣子,劍神大人心癢難耐之餘,也想要更多,只是還不是時候。
他也半點不着急。
糾纏的唇瓣間拉出了些暧昧的透明細絲,西門吹雪默默用指尖給擦掉,平複着自己的氣息,“為什麽突然這麽問?”李連音不是已經被他廢了武功嗎?
丘萬戴聳了聳肩,“只是有了點不好的預感,我們最近為了這些揪糟心事兒總是荒廢了些功夫,若是有個厲害的人,我們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人家。”
“放心,李連音已經不可能。”
丘萬戴囧了囧,他說的分明是葉孤城,不過他也不願提起這個人,或許他可以私底下去查一下這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畢竟這事兒可是關乎西門吹雪。
“嗯,其實我還在想一件事兒,”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他決定問一下西門吹雪,“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到哪兒去?”
“想走了?”西門吹雪挑眉問道。
“這裏的吃食不錯,不過我們還是不要留在這比較好,有更重要得事情等着我去做。”
“我這些天打探了一些消息,”西門吹雪想了想,“極樂門的事兒有了些眉目。”
“咦?”丘萬戴瞪大了眼睛,“你之前可沒說。”
“既然你想走,我們去京城吧,也不遠。”西門吹雪狀似無意道。
“天子腳下?”丘萬戴呆了呆,“極樂門與京城有關?”
西門吹雪嘴角泛出了一絲笑意,“我埋在荊州的人将極樂門的分布都整理了出來,我看了一下,發現只有京城沒有他們的據點,京城雖然是天子腳下,但憑借着他們的勢力,不可能不在這裏添置他們的力量。”
好像挺有道理,丘萬戴有點懵,“可是單憑這一點有些草率了吧?”
西門吹雪道:“當然不止,還有其他的,只是我懷疑,極樂門的總部根本就在京城。”
西門吹雪這般篤定,加上丘萬戴也沒去過京城,兩人合計了一番,第二天一早便出發了。
京城的熱鬧與繁華自然不是別的地方能比,不過讓丘萬戴吃驚的是,西門吹雪這個土豪居然在天子腳下(而且還是不錯的地段)也有自己的別院……果然土豪這種屬性就應該人人喊打。
這樣也好,他們不必去住客棧。
他們出發的很早,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是去到京城後,也是偷偷潛入了別院裏,西門吹雪有意隐瞞了自己的行蹤,讓丘萬戴有些費解。
“若是極樂門的總部真在京城,那麽這裏應該遍布眼線,”西門吹雪解釋道,“天津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應當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已經離開了。”
丘萬戴沒有西門吹雪想得細致,這時候聽明白了西門吹雪的安排,就有些心急火燎的問他下一步應當如何。
西門吹雪答曰:洗澡。
丘萬戴差點沒當着劍神大人的面豎起了中指,不過當他被帶入了離西門吹雪的屋子不遠的一房間裏的時候,他也松了一口氣,最近他與西門吹雪的感情不說如膠似漆,但越來越好越來越過火是真的,萬一有一天他或者西門吹雪把持不住,那他就該高聲唱菊花殘滿地傷,也不知該不該露出個彷徨的笑容來面對此事。
屋子寬敞明亮帶了點奢華氣,反正他每到一個地方如果住在西門吹雪的家裏,都是享受的節奏,嗯,他早就習慣了。
一身的煙塵黃土,丘萬戴把自己洗的白白淨淨的,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天的親密舉動,總讓他的大腦回路有些歪,于是只好不停地催眠自己,他不是待宰的小綿羊,西門吹雪也不會突然闖進他的屋裏,共浴什麽的更是不要想。
唔,西門吹雪好像也沒說洗完澡之後要幹啥,丘萬戴披着一頭烏黑如綢緞般的濕發坐在椅子上喝茶,西門吹雪的速度一向比他慢,所以他只要等西門吹雪過來找他就是了。
極樂門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為什麽在此之前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們的名字,這是代表他們容易忽略,而且無孔不入嗎?
他們在荊州隐藏在一個妓院之下,另外還有一莊子,就是郊外的村子裏也有他們的暗線,将一個地方布置到這樣的地步,別的地方也是同樣的思路嗎?或許他們應該去京城的青樓瞅瞅?
西門吹雪被丘萬戴異想天開的念頭氣樂了,只說了兩個字:“不準。”
丘萬戴:“……”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總會有人代我們去的。”
這時候丘萬戴還不知道西門吹雪說的是人陸小鳳,不過當他看見陸小鳳也帶着花滿樓偷偷潛入了西門吹雪的別院的時候,他終于明白過來西門吹雪話裏的含義。
“那就算了,我也覺得不大好。”丘萬戴對此可有可無,“看樣子你也不準備去。”他瞅着西門吹雪問道。
西門吹雪不置可否,只是道:“我們趁機去別的地方看看。”
丘萬戴想起了了京城的布局,古代的京城與他所處的時代當然非常不同,就拿空氣清新這一點來說,他處的那個時代空氣已經污濁得不能再污濁,去北京旅游也不盛行,因為早在一百多年前的時候已經有言論說明去京城就等于變成了一個吸塵器,呼吸着污濁的空氣,給北京的空氣質量做着貢獻。
作為古代的京城,雖然他不能去紫禁城裏看看,不過總是比現代旅游要有看頭。
丘萬戴有些期待。
還是與西門吹雪兩個人的同游,據說京城的小吃也是不錯吃的,作為一個吃貨,丘萬戴的期待值忽然爆了起來。
為了不引人注意,丘萬戴與西門吹雪都沒有帶上自己趁手的兵器,西門吹雪還破例換上了除白色以外的衣服。
用丘萬戴的話來說就是:“帥哥,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俊美得沒了邊,丘萬戴也換上了另外一套衣服,這衣服看起來有點孩子氣,兩人站一塊倒像是哥哥帶着小弟出游,丘萬戴不甚在意就這麽跟着西門吹雪出門。
只要別人不說他們兩個像父子就成了,西門吹雪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其實按理來說,西門吹雪本來是不屑僞裝的,他一向穿着白衣我行我素,極為惹眼。
只是這次極樂門事關重大,又有想要擾亂天下武林秩序的勢頭,丘萬戴也極為重視,所以西門吹雪最後還是妥協了一次。
只是兩人都不知道,就在兩人出門走了不久,陸小鳳就與花滿樓上門來了。
西門吹雪之前就已經交代了別院的管家,兩人倒是沒有受到什麽冷遇,不過當兩人聽見西門吹雪與丘萬戴居然出去玩兒的時候,總覺得他們應該是來晚了一步,不然他們可以一起出去玩……
好吧,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兩人非但不能離開,甚至連去京城的花家別院都不成,因為西門吹雪給予的信息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