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他們的這次來到京城不宜張揚,于是兩人只好空等着這兩人回來,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兩日,還是到了第三日的闌珊夜晚,才見兩人把臂同游歸來。

“很好,你們終于回來了。”陸小鳳咬牙切齒的說道。

☆、護短

“陸兄?花兄?”丘萬戴驚喜的看着坐在廳裏品着茶的陸小鳳與花滿樓,“你們怎麽來了?”

陸小鳳怔了怔,目光移向在一旁看起來不鹹不淡的西門吹雪,氣極,“這你得問一問西門莊主。”

丘萬戴狐疑的看着西門吹雪,只聽他淡淡的應了一句:“你們來得早了些。”

陸小鳳差點被氣得跳腳,“我們來的第一天就應該有人去通知你了吧?何況距離我們到來已經過了三天。”

花滿樓露出了一個微笑:“或許西門莊主有更重要的事?”

三個人之間的感覺到有點奇怪,丘萬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還是沒鬧明白這三個人究竟在打什麽啞謎。

果然是他看戲的方式不對!

但看三人的表情,似乎應該是西門吹雪帶着他出門的錯,不過對于陸小鳳的控訴,他這些天一直跟西門吹雪在一起,的确沒有看到有人來通知西門吹雪什麽。

他們兩個人就這麽在外頭晃蕩了三天。

“我的人并沒有怠慢你們。”西門吹雪沉聲道。

“事已至此,”花滿樓和聲說道,“再來争辯似乎已經毫無意義了。”

“是我們不對。”丘萬戴遲疑的說道,“若是知曉兩位前兩天就到京城了,我與西門兄一定早些回來。”

看着丘萬戴無辜的表情,陸小鳳即使想說什麽,也不好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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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大的問題明明是西門吹雪肯定早就知道他們這兩天回來,卻硬是拉着丘萬戴出去,還沒跟他說過他們早就勾搭在一塊了。

西門吹雪打得到底是什麽主意?陸小鳳掃過西門吹雪,又看了一眼丘萬戴。

四人落入了短暫的沉默,不過很快卻被花滿樓拉着陸小鳳走到兩人面前的舉動打破,“所以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交換情報不是嗎?請西門莊主選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西門吹雪應了一聲,喊來管家将兩人帶到了另一個院子,至于他和丘萬戴才剛回來,自然得洗漱洗漱,換□上的髒衣服,才好行待客之道。

丘萬戴因為怠慢了這兩位所以只是草草的洗了一把臉,又換上幹淨的衣服後,來到了陸小鳳與花滿樓所在的地方。此時西門吹雪還沒到,丘萬戴再次對着兩人表達了歉意,“陸兄與花兄這次來,應當是為了極樂門的事兒?”

陸小鳳點了點頭:“花滿樓查到的事情多一些,就是不知道西門兄這裏的進展如何了。”

丘萬戴忽然想起了他之前跟西門吹雪提起去青樓的事情,那時候西門吹雪說會有人代勞,現在陸小鳳和花滿樓都送上了門來了,他倒是有些明白西門吹雪所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不過陸小鳳的四條眉毛有些顯眼,要是剃掉兩條,看起來就沒有這麽有标志性了。

陸小鳳看着丘萬戴一直看着他的臉看,眼神裏卻在發散明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心裏不由得一突,他連忙用手在丘萬戴的面前晃了晃,“小道士?你在想什麽?”

丘萬戴此時也回過神來,“西門兄說,京城很有可能就是極樂門的大本營。”

“此話當真?”花滿樓的臉色微變。

丘萬戴想了想說道:“只是猜測。他在極樂門有暗茬,那人給予了一張極樂門的各地分布圖,西門兄分析過,只有京城是最有可能。”

陸小鳳沉吟了一下,然後用陰沉沉的語氣道:“方才你想的不是這件事吧?”

丘萬戴:“……”

“說吧,你究竟想做些什麽?”

面對十分敏銳的陸小鳳,丘萬戴脫口而出,“西門吹雪說請你去逛青樓。”

陸小鳳、花滿樓:“……”

“不知陸兄與花兄是否同意?”門外忽然傳來了西門吹雪的聲音。

丘萬戴的臉爆紅,他剛才不經大腦說出來的話,卻沒想到被西門吹雪聽去了,不僅如此,這人還順帶把花滿樓給捎上了。

“有人請客,何樂而不為。”陸小鳳玩味的看着丘萬戴,“不知小道士有沒有興趣一起同行啊?”

丘萬戴:“……”

西門吹雪的臉色一黑。

花滿樓看不見西門吹雪的表情,卻是能感覺到這人周圍的氣壓在下降,“西門莊主認為極樂門的據點還是與青樓有關?”

“只是猜測。”

花滿樓看着前方,微笑道:“我與陸小鳳走一趟也無妨。”

陸小鳳驚訝的看着花滿樓,“你也去?”

“不行?”花滿樓平靜的反問道。

陸小鳳苦笑道:“當然不是。”

花滿樓的眼睛準确望向西門吹雪與丘萬戴所在的方向,“花滿樓以前從未聽說過這個組織,但自從西門莊主告知了吾等這條線索,我倒是順藤摸瓜的查出了一些事情。”

丘萬戴想想也是,如果連花小七都查不出來這事兒,那麽這個組織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他們不知道,更甚者,他們或許擁有在武林翻雲覆雨的力量,這樣的事情是他們不願見到的,現在花滿樓說查出來了一些反而讓他的心放下了不少。

“聯系上之前各大門派都有人中毒,過後又出現了八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醫師被囚禁,制造出了三條瘟疫村……”花滿樓說到這裏的時候,丘萬戴忽然打起了寒顫,西門吹雪見狀,忽然伸手握着他的手腕,那樣的力道,正好能讓他分散了一些注意力,花滿樓也看出了丘萬戴的異樣,輕聲的安慰丘萬戴道:“你不必擔心,你與西門兄已經請了道士與和尚來給他們超度,他們定然能早日得到安息,萬戴,這并非你的錯,你無須自責。”

丘萬戴點了點頭,又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但他也沒甩開西門吹雪的手,就這麽任由他拉着。

“在那的同時,李連音又在此鬧事,我們得到消息,李連音沒有說任何關于極樂門的事情,只是承認了自己所殺的人。”花滿樓繼續說道。

李連音這個人如果要維護極樂門,自然不可能将他們供出,“那李連音的來歷有頭緒沒有?”

花滿樓緩慢的搖了搖頭。

陸小鳳開口道:“李連音早就成為了他們的棄子。”他看了西門吹雪一眼,“自從某人将他廢了之後,這個人再無用處。”

聽到陸小鳳的話,丘萬戴的腦洞不小心開了一下,“他們不會派人來刺殺李連音吧?”

花滿樓搖了搖頭,“想必他們的主子幾位熟悉李連音的性子,知道他什麽都不會說,所以根本就沒人管他。”

陸小鳳不太同意::“會不會李連音真的與極樂門無關?”

“不會。”李連音之前所做的事,要說他不是極樂門的人說不過去,雖然他有些事情的作案動機有些獨立,但這并不代表什麽。

花滿樓打斷了其餘三人的讨論:“西門兄,還是先請将極樂門在各地的勢力分布說給我與陸小鳳聽。”

西門吹雪直接拿出之前所得到的情報扔給陸小鳳,“讓陸小鳳告訴你。”說着他就拿起手中的茶盅擔了一口。

陸小鳳倒是很配合,很快将關鍵的地方給花滿樓說了一遍,花滿樓想了想,很快就将之前還未說完的情報全盤吐出。

花家名滿天下,最大的勢力範圍卻是在江南,當花滿樓聽到極樂門這個名字的時候,的确一點印象都無,于是他派人回畫家詢問了一下,也派人悄悄的去查,很快他就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近三年陸陸續續的發生了一些無頭公案,當時看起來毫無頭緒,但當極樂門出現在大家的眼前的時候,這些無頭公案卻很有指向性的全部指向了極樂門。

花滿樓來的時候收集到的情報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也足夠讓人觸目驚心。

極樂門早在三十年前已經存在,只是過了十餘年後便銷聲匿跡,就像是一個幫派的覆滅,就算你當時何等威風,十多年後自然沒人記得這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何況極樂門當年并不十分有名氣,十幾年的時光,足夠将看起來不入流的阻止給磨滅幹淨。

現在看了當年的極樂門并沒有覆滅,只是隐到了暗處。

“若是真的是三十年前就已經存在了,那麽他們為什麽現在又出來了?”丘萬戴提出了疑問,“他們真的要些颠覆天下武林的事情?”

西門吹雪低聲道:“近幾年武林早就搖搖欲動,就算不是他們,也總是要發生一些事情。”

丘萬戴心跳快了兩拍,莫非西門吹雪對于之後的事情早有預見性?可是他不是一貫不理這些東西的嗎?

他瞅了西門吹雪一眼,卻發現他正在專注的看着自己。

丘萬戴呆了呆,臉迅速的紅了起來。

四人開始将所收到的情報再次整合,在沒有一條明顯的線索串聯下,他們也不能立刻下判斷。

倒是陸小鳳對于西門吹雪請客逛青樓這事兒,很是感興趣,他們休息了兩天多,當天晚上就想拉着花滿樓出去。

到臨出發前,陸小鳳看着坐在院子裏乘涼的西門吹雪與丘萬戴,驚異的問道:“西門莊主請客自己卻不去嗎?”

西門吹雪冷淡的看了陸小鳳一眼,“賬算在我的頭上就是了。”

對于西門吹雪這種土豪款的霸氣側漏,丘萬戴自覺已經相當習慣了。

陸小鳳定了定神,負手道:“那就謝了。”

“在去之前,陸兄應該做一件事。”西門吹雪忽然叫住了陸小鳳。

“?”

“不是什麽人都擁有四條眉毛的。”

丘萬戴:“噗。”

“你什麽意思?”

“你想保留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丘萬戴目瞪口呆的看着西門吹雪,這人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陸小鳳氣得吹眉毛瞪眼睛。

“當然若是你有司空摘星的易容術,那你的兩條眉毛存下來的幾率還是有的。”

陸小鳳:“……”

☆、計劃

聽着西門吹雪的話,丘萬戴看着兩人,又看了花滿樓一眼,若是說陸小鳳的特征好認,那麽花滿樓的目标就更大了,盡管他平常表現得猶如正常人一般,不僅耳朵靈敏,幾乎所有的感官都運用的淋漓盡致,但時間一長很多聰明人就能發現其中的破綻,更不必說花滿樓是從骨子裏帶出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樣的氣質再加上他那雙看不見的眼睛,顯然已經是天下無雙了。

也就只有他這種以前就不怎麽關心江湖事的僞小道士才對花滿樓這三個字沒什麽印象,他想了想,說了一句:“花兄,若是連你也去了,你們兩人被認出來的幾率可比一個人高多了。”江湖傳聞陸小鳳與花滿樓焦不離孟,陸小鳳與司空摘星就沒有這麽黏糊。

西門吹雪也同意,其實最好只有陸小鳳一個人去。但陸小鳳卻毫不避諱的直言,若是他一個人去,恐怕半個月都出不來了,花滿樓對于陸小鳳十分熟悉,自然明白他說的是真話,便笑了笑,“放心,既然要去,我們去的光明正大,成年男子逛煙花之地,本就是在自然不過的事。”

就沖這句光明正大,陸小鳳的四條眉毛是保留了下來。

丘萬戴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似乎是第一部陸小鳳傳奇就有這樣的情節,陸小鳳有求與西門吹雪,而後西門吹雪別的要求不提,只提了要将陸小鳳的胡子給剃掉,最後陸小鳳被迫無奈答應了。

丘萬戴琢磨了一下,不會是因為這一次沒成功,才有了下一次吧?

陸小鳳對于這一點特別高興,猛的拍花滿樓的肩膀,直誇他夠意思。

花滿樓抖了抖肩膀,把這人的手甩掉,淡淡的說道:“若是我們帶着些僞裝去,被人認出來以後別人肯定會知道他們的目的不簡單,那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去。”

陸小鳳:“……”

丘萬戴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顧及說了一遍。

他們鎖定的京城的這家青樓也叫怡紅院,據說別的地方的怡紅院都是這家的分店,京城這家則是總店,荊州的那家怡紅院地下有問題,但後來他們去查怡紅院的時候,卻只查出了後院的一小部分,但總體上怡紅院的營運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關鍵是這怡紅院可算是連鎖經營,全國馳名品牌,于是查到最後連官府都沒辦法,只能讓那家怡紅院照常營業,陸小鳳表示他與花滿樓離開以前還去了一次,也沒有多少發現。

丘萬戴現在最擔心的是,萬一這家怡紅院這的有貓膩,而兩人又在其中發現了什麽,或者是被其他人發現了真實意圖發生了什麽意外——畢竟這兩人絕對是主角體質,他們一出動不整出個二三四五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如果他們有發現,卻沒辦法親身通知他們,那他們要如何接應兩人呢?

丘萬戴的擔心聽起來倒是有些杞人憂天,但是面對着強大的敵人,還是小心謹慎的好,西門吹雪不必說自然是舉手同意,花滿樓想了想,不得不承認丘萬戴的想法還真的有那麽幾分可能。

丘萬戴把以前看到的小說想了一遍,“若是你們真的有危險,不如可以留下暗號,這樣我們比較有可能給你們援手。”

“小萬戴,我總覺得你其實也很有烏鴉嘴的潛質。”陸小鳳眨了眨眼睛。

丘萬戴還沒啥表示,但西門吹雪周邊的溫度刷刷的降了好幾度,盡管他沒有任何的動作,但陸小鳳還是默默的打了一個寒顫。

至于嗎?

這都是什麽人嘛,不過就是這麽一說而已。

既然說到了暗號,四人索性開始商量什麽樣的暗號最為合适,既然計劃有了些改變,他們最初的考慮也做了一些調整,兩人這天晚上還是留在了西門吹雪家,正好用來商量暗號。四人商量到了大半夜,熱火朝天的争論讓四人的精神相當不錯,就連一貫早睡的丘萬戴也精神奕奕的,到了後半夜,四人總算把一套暗號給商量了出來,也就直接約定了若是以後還遇到什麽麻煩,就繼續沿用這套就好。

丘萬戴很高興,這表明了他抱上陸小鳳、花滿樓的大腿的幾率又高了一些,只要與兩人打好關系,劇情神馬的,都不用擔心的。

西門吹雪與丘萬戴将這些商量好了以後就回到自己的屋裏睡了,花滿樓與陸小鳳是一夜沒睡繼續商量着計劃,一大清早就翻牆潛出了西門吹雪的別院,不僅如此,還直接翻出了城牆外,就等着天一亮城門開,他們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城。

兩人的計劃是進城後就到花家在京城的院子休息,晚上陸小鳳撇下花滿樓獨自出門,而花滿樓也約了京城裏的好友出門,兩人就這麽“碰巧”在怡紅院遇上,以達到迷惑敵人的目的。反正照目前來看,京城的确是沒人知道他們已經來了這裏好幾天,否則找上花滿樓的人可就真的一波接着一波來了。

這些計劃西門吹雪與丘萬戴都知曉,這比起當初的僞裝去逛怡紅院的确要張揚了不少,但過程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既然這兩人有自己的計劃,他們只管負責接應。

花滿樓也跟他們說過,他會派自己的心腹與西門吹雪的人保持聯絡,只要稍有不對就通知他們。

不過如果沒有出現問題,他們也就各自查各的,明面上不能保持任何的聯系,私底下保持良性溝通就醒了。

當天晚上陸小鳳與花滿樓直奔怡紅院,而丘萬戴與西門吹雪留在家中大吃特吃,中秋快要到了,這夜月明星稀,月雖然未滿,但院子裏得落葉随風飄揚,伴着月色醉人,還真的別有一番滋味兒,別看丘萬戴緊張,但該吃的一點都不少,還引起了西門吹雪的側目。

“你別看,”西門吹雪看了半天,丘萬戴有點不好意思了,“我一緊張就吃得多。”

西門吹雪:“……”

好半天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這習慣不錯。”

丘萬戴差點沒将嘴裏的面條給噴出來,“像我這樣的人不少。”

“你不怎麽會緊張。”西門吹雪道。這讓他誤以為這人總是淡定的很,

“以前沒什麽好緊張的。”但這次是他們把這兩人親手推進了火坑,當然這樣的形容并不太準确,可是也想去不遠了,“這次希望兩人能一切順利吧。”

西門吹雪淡淡的應了聲,也看不出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翌日西門吹雪偷偷派人去接觸花滿樓心腹的時候,對方卻說陸小鳳與花滿樓都還沒回來,晚上的時候只有花滿樓回來了,陸小鳳卻不見人,花滿樓回到花家別院的時候就派人告知西門吹雪情況有變。

昨天晚上花滿樓被灌了酒,雖然還能保持一絲清明,但也沒法回來,陸小鳳看着醉了,卻偷偷給他打了暗號,想來并沒有醉,可是最後也沒有告訴他他究竟發現什麽就走了,他留在青樓裏睡了一宿,早上醒了以後就大致找了找陸小鳳有沒有給他留下其他的暗號,沒想到還真的找着了。

花滿樓派了心腹來給了一張紙條給兩人,上面工工整整的寫着兩個字:探路。卻再沒有其他,派人去再問也得不到多少消息。

“陸小鳳先去了探路?”丘萬戴的額頭抽了抽,“他一個人能行麽?”

西門吹雪道:“有花滿樓在,我們暫時按兵不動。”

他們在這裏最大的好處是,現在花滿樓與陸小鳳應當吸取了極樂門人的大部分注意力,他們來到這裏的消息不一定有人知道,那麽他們就能私底下行動,既然怡紅院的确不簡單,那麽他們把目标放在那兒應該就沒錯。

西門吹雪雖然說了按兵不動,卻讓人去散播他與丘萬戴踏入了山東境內的消息,還派了兩個與他們相識的人匆匆感到濟南的別院住下,算着日子,如果他們的“速度”快的話,這下也應該到了山東了。

布置好了一切,兩人開始計劃從別的地方着手調查。

經過上次下水道一役,丘萬戴提出了一點意見:“京師下水道的系統恐怕比荊州要發達多了。”

西門吹雪的額頭突了突,上次下水道的經歷不怎麽美好,他有點小潔癖,如果不是為了丘萬戴根本就不願意下去。

可問題是他們也不可能與花滿樓一樣光明正大的進入。

其實丘萬戴也只是個提議,雖說京城的确有排水系統,但是他們連入口都不知道在哪裏,根本不知道這裏的布置,這可算是了未知的環境之一,說不定也會遇到危險。

兩人讨論來讨論去,做了好幾套方案,卻始終沒有定論,最後還是偷偷的通知了花滿樓以後,這才得确定了最終的方案。

丘萬戴本身對于這些藥物免疫體質,但西門吹雪卻不是,在去以前還是得多做準備,以策萬全。

只是這時候已經三天過去了,陸小鳳還是沒有回來。

花滿樓卻還是沉得住氣,并沒有派人去怡紅院去探聽消息,他本人則繼續與京城的朋友相聚,私底下還是與西門吹雪和丘萬戴保持着緊密聯系。

就在陸小鳳處于失蹤狀态的時候,西門吹雪卻意外的獲悉了一個消息,金九齡回到了京城過後也私下調查了怡紅院一番,卻遭到了一股不明力量的阻撓。

☆、相似的人

陸小鳳回來了,表面看着無恙,一切安好。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匆匆趕到花家別院的時候,正好在路上遇到了金九齡,理所當然的被絆住了。

“你也來京城了?”金九齡明知故問,但顯然他問的是,你來京城做什麽?

陸小鳳并不想與他多做糾纏,随即笑了笑:“花滿樓說京城好玩,他本來要來談些生意,所以我也厚臉皮的蹭着來見識一下京城繁華。”

金九齡上上下下的掃視着陸小鳳,鼻子幾不可見的動了動,“我記得你以前似乎有來過京城?”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着說道:“那是你的錯覺。”

金九齡:“……”

“沒事我去找花小七了,有時間再聚吧。”

待陸小鳳離開過後,金九齡直至看不見他的身影,這才繼續朝着他原本的目的地進發。

陸小鳳身上的味道很重,卻隐隐約約的帶着一絲香火味,這香味比較特殊,應當是從城郊的享譽京城的淨土寺沾染上的,也只有淨土寺特有的由天竺傳來的七寶檀香才有這樣的味道。

陸小鳳沒事去淨土寺做什麽?他不是說來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嗎?

這人的出現本來就有些巧合,正好他的調查也到了瓶頸處,陸小鳳未必不是一個突破口。

陸小鳳一回到花家就嚷嚷着讓人擡水來洗澡,花滿樓雖然沒什麽表情,卻也知道這家夥這幾天可能不太好過。

“你去了寺廟?”花滿樓皺了皺眉頭,“到底怎麽回事?需不需要我派人去将西門莊主與萬戴叫來?”

陸小鳳脫□上髒兮兮的衣服,隔着屏風說道:“我追尋着線索到了淨土寺,差點被沒命出來了。”

“淨土寺?”花滿樓自然是知道這所寺廟的大名,“你把話說清楚,怡紅院與淨土寺有聯系?”

“……”事實就是如此沒錯,如果不是他親身經歷的吧。

話說陸小鳳那天與花滿樓一起進入怡紅院,花滿樓需要待客敘舊,他趁着假醉意溜了,卻在胡走亂走的時候正好撞破了一個隐藏在怡紅院內的佛堂,女子煙花之地與佛堂這樣神聖的地方,其中的貓膩是個人都能嗅得出來,于是他留下了一點線索給花滿樓以後,就尾随着此人進入佛堂,不想佛堂另有出路,以他的身手對方并沒有發現他,于是他就趁機的觀察了一下,發現了淨土寺這個線索。

而他也從另外一條出路走了出去,中途卻差點着了機關的道,他在那裏面被困住了幾天,才發現了出路,一出來就是淨土寺,“如果不是與老板有交情,我差點就廢在裏面了。”

他說得一派輕松,但其中的兇險可想而知,“我只是沒想到老板居然與極樂門也有交情。”

花滿樓想了想:“你有多久沒有見老板了?”朱停的能工巧手天下無雙,他的那一手機關更是聞名遐迩,所以有許多人請他造機關,可是這個問題他們必須要弄清楚,任何一點線索都不能放過。

“我上次才見了老板娘,她可沒說什麽。”

“你仔細想想,你究竟有多久沒有見過朱停了。”花滿樓還是那句話。

陸小鳳把頭悶在了水裏咕嚕咕嚕了好一會兒才冒出來,“想來有一年零三個月了。”

“那老板娘呢?”

“三個月前才見過她一次。”他甩了甩臉上的水,“你不會是懷疑……”

“……你最好去探探老板娘的口風。”花滿樓沉聲道。

“嗯。”陸小鳳心下一緊,如果連朱停都被極樂門的人“請”了去,這事兒可就越來越複雜了。

陸小鳳洗澡的當口,西門吹雪與丘萬戴也得到了陸小鳳回來的消息,但他們兩人不好在白日就明目張膽的去找花滿樓,于是便派人跟花滿樓約晚上的時間。

這幾天他們都在明察暗訪,西門吹雪還真的找人弄來了一張京城地下排水道的線路圖,兩人這些天就是在地下度過的,今天還沒來得及出去就聽到了陸小鳳回來的消息,當下西門吹雪就将丘萬戴攔住了,說是先聽聽陸小鳳怎麽說。

陸小鳳這幾天基本就沒有休息過,所以接待他們的只有花滿樓一人,但今天花滿樓已經把詳情問了清楚,花滿樓說到陸小鳳去了淨土寺的時候,西門吹雪忽然開口道:“極樂淨土,未必沒有關聯。”

花滿樓一怔,點了點頭道:“西門莊主說得有道理。”

“煙花之地與佛門清淨之地……”這個沖擊可真夠大的。

他們正談着話,陸小鳳大大咧咧的把門推開,慢騰騰的走了進來。

只是當他落座,眼睛卻不自覺的落在了丘萬戴的臉上。

西門吹雪冷冷的瞅了陸小鳳一眼,沒有開口。

也許是陸小鳳的視線太過露骨了,丘萬戴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道:“陸兄,你在看什麽?”

“我今天在淨土寺看見一個約摸七八歲的小孩覺得眼熟,卻沒想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現在終于真相大白,那個小孩兒有五分像你。”

丘萬戴覺得這并沒有什麽,“世上相似的面孔何其多,有人并沒有親緣關系,卻像了個十足十。”

“也對。”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就這麽一提。”

丘萬戴也沒當這小插曲是一回事兒,直接說道:“陸兄這幾天辛苦了,花兄已經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我與西門兄這些天也在地下水道探了一下路,卻并沒有發現任何不不尋常之處,想來是做了無用功。”

“那也未必。”陸小鳳想了想道,“你們手裏有京城地下水道的地圖?”

西門吹雪早已經準備好,展開攤在桌子上,“陸大俠你想說什麽?”

☆ ☆ ☆

就在陸小鳳下午呼呼大睡的時候,金九齡并沒有浪費時間獨自一人前往淨土寺。

他雖然常年駐紮京城,卻幾乎沒有時間去京城的寺廟,也就偶爾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師兄苦瓜大師,像這麽進入寺廟可以說是頭一回。

淨土寺的名氣相當響亮,雖然在城郊路程不近,但信奉這間寺廟的善信也不少,此時他身着便服,手裏持着一把香,并不大顯眼,正走在淨土寺的廟前的院子裏。小院裏遍地垂柳迢迢,清幽靜深,只留單獨一條小道供不少善男信女如他一樣拿着貢品與香燭入廟,人多比他想象中還要多一些,金九齡心不在此,卻因為自身多年的習慣而看起來分外虔誠。

上好香後,金九齡随着人.流走到了正殿後方的小花園。

淨土寺位于半山腰,路途有些不平,中間有一池曰七寶,據說是山上引泉水注入,而且還是活水,旁邊又一小井,不少善信拿着小瓶小壇正在取水,金九齡沒有準備這些,自然就這麽掠過。

一切看起來就跟一間尋常香火鼎盛的廟宇沒什麽兩樣,只是環境更為雅致,置身于其中讓人身心舒暢,那悠悠的檀香味兒輕輕缭繞,似乎連疲憊都能驅散,令人生出一種不欲離去之感。

金九齡雖然也有這樣的感覺,但他畢竟也是經過了大風大浪過來的人,這些只是讓他貪戀了一小會兒,就直接朝着指示牌的方向走去,後面還有一八功德池,但大部分的善信只走到了這裏就停下來了,只有在這裏留宿的香客才會往後面走。

金九齡巧妙的避過了幾個小和尚,很快就來到了後面。

而也就是在這裏,他遇到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陸小鳳今早遇到的小孩,當然陸小鳳并沒有對金九齡說起這件事,金九齡比陸小鳳還要敏銳一些,離開就認出了這個小孩究竟像誰。

出于禮貌,他并沒有盯上小孩兒看很久,但是當他看着把小孩兒牽在手裏的大人的時候,這才愣在了當場,如果說小孩兒與丘萬戴有五分相像,那麽這個人就有至少八分了,眉眼間的神似,那恬淡的笑意給人一種甜甜的感覺,與丘萬戴如出一轍。

是巧合?還是丘萬戴與這人的确有關系?

金九齡想起了自己之前派人調查過丘萬戴,丘萬戴是在五歲的那一年在武當山的被他的師傅丘道人給撿回去的,據說他那時候渾身是傷,卻也查不出任何的來歷。不會真的那麽巧吧?

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視線,朝着他點了點頭,金九齡趕緊恢複了平常的狀态,努力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異樣。

很快那人就牽着小孩離開了,而金九齡也趕緊朝着路線走去。

他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陸小鳳究竟到淨土寺來做什麽,莫非真的是來上香的?

只是這人對着他并沒有說實話着實讓人懷疑。

金九齡現在最擔心的是,線索來到淨土寺就斷了。

思來想去,加上時間也不早了,金九齡決定在淨土寺住上一晚。

也就在金九齡也在究竟的時候,陸小鳳在那張下水道的畫上了一條線路,起點在怡紅院,而重點自然是淨土寺了。

“這就是你這幾天走的路?”

“應該是。”陸小鳳也有些不确定,“如果不是我當時餓的頭暈眼花,應該是能記得更清楚些,不過這就是我記憶裏的路線了,看到這張地圖,顯然我也走了不上彎路。”

☆、夏寧汝

丘萬戴想了想道:“你不是說下面很多機關嗎?”

陸小鳳攤手,“若非一開始防備少了,我應當能早些回來。”

丘萬戴看他畫出了這張圖的路線,心想是不是應該前去探上一探,“陸兄,不若你将這些機關的破解方法一一道出,這兩日待我與西門兄一起去探探。”

西門吹雪瞟了一眼丘萬戴,“我去,你留下。”

丘萬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解道:“一起去還能有個照應。”

陸小鳳有點不大明白這兩人之間的氣氛,趕緊打斷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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