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并沒有預料中槍響的聲音,在短暫的寂靜過後,房如陵忽然出手,死死的扣住宋中培握槍的那只手的手腕.
“你真的開槍!”他臉上的神情非常的複雜,震驚,不敢置信,受傷,以及憤怒,這麽多的表情讓他的臉看起來有點猙獰,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油滑。
宋中培也明顯的怔住了。他發愣倒并不是因為槍裏面竟然沒有子彈,而是因為他竟然沒有發現槍裏面沒有子彈。
對於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這是種致命的過失,加上昨晚被房如陵鑽了空子,如果對方的目的不是為了上他的話,他應該已經死好幾回了。
他的警覺性竟然差到如此的地步,這讓他感到震驚,還難以接受。
不過很快宋中培的思緒就被手腕上的疼痛感拉了回來,他神色淡漠的看了房如陵一眼,“子彈被你取走了。”
房如陵臉色從未有過的陰沈,“如果不是,我已經死在你的手上了。”他頓了一下,似壓抑著憤怒一般,“你竟然真開槍。”
宋中培勾起嘴角,露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不然你以為呢?”
房如陵呼吸粗重,手上青筋暴出,力道大的連宋中培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的手腕簡直像要斷了一般的痛。
兩人冷著臉對峙了一會兒,房如陵忽然松開他的手,臉上的神情也似被春風吹過一般,冰雪消融。
“也是,宋先生心中只有一個鄭東盛。不過可惜,鄭東盛卻獨愛一個曲元。”他伸手勾了下宋中培的下巴,笑的輕佻,“怎麽樣,以為是自己的心上人,結果卻是被別人幹的滋味如何?”
宋中培冷著臉沈默,好半天才擠了一句“以後陵少自然有機會知道”。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可是房如陵還是從他眼中捕捉到一絲一閃而過的痛苦。
他果然在意。
這讓他心中升起一種淩虐的快感。這個在他眼中簡直完美到無懈可擊的男人,原來也有他自己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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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如陵終於在剛剛的挫敗裏找到了一種安慰,并因此迅速的恢複了自信心。
“如果是親愛的你親自上陣,那我可是求之不得。”
宋中培只是直直的站在那裏,不再接他這個話頭。
房如陵好像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有意思,“嗤”的一聲笑了起來,施施然的下了床,從床下的地板上找回自己已經有點發皺的衣服,一件件的套了上去,然後伸手摸了把一直僵硬的站在那裏的宋中培的臉。
“睡都睡了,你現在殺了我又有什麽用?”
宋中培偏了下頭,避開他的手。
房如陵也不在意,雙手插在衣兜裏,笑的非常燦爛。
“你平時這麽冷冰冰的,真難以想像你到了床上可以那麽浪。啧,鄭東盛怎麽舍得不要你呢?”剛說完他又來個自問自答,“也有可能是睡膩了,你說對吧?”
宋中培神色一直未變,可是房如陵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只是在極力忍耐。這讓他的身體在輕微的打著顫。
鄭東盛果然是這個人的死穴。
房如陵坐到床邊,開始彎下腰穿鞋子。只是不經意間,他的視線卻被宋中培的腳吸引住了。
宋中培的腳在男人當中,應該算是非常好看的那一種,襯著深色的地板,讓他的腳顯得格外的白嫩動人。這是在昨晚的黑暗中,他未能發現的。
有那麽一刻,他很想伸手摸一摸他的腳,甚至想去親吻它。
當然,實際上,他什麽都沒有做,他只是慢慢的穿好鞋,然後和宋中培面對面的站在一起。
他比宋中培高上大半個頭,對方只穿著一件睡袍,又因為剛才開槍的動作,領口稍稍被扯開一點。這讓他很容易就看到對方身上,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跡。
身體上淫糜的痕跡,和宋中培臉上那種不可侵犯的的禁欲一般的氣質組合在一起,讓房如陵覺得身體某個部位迅速的起了反應。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伸出手将宋中培圈到懷裏,親了下他的額頭。
剛親完,自己倒先愣住了。這實在不應該是他該有的反應。
一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宋中培在這時忽然伸手推開他,咬著牙說了個“滾”字。
房如陵臉上陰睛不定,慢慢的還是綻放出一個笑容。
“何必這麽絕情呢,昨晚你不也爽得很嗎?我說,鄭東盛幾年沒碰過你,你應該也憋壞了吧,要不幹脆就跟了我得了。”
宋中培這下連“滾”字都像懶得和他說,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房如陵“嗤”的一聲笑,“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不過我們先說好啊,這床都上了,以後我手下的兄弟要是叫你一聲大嫂,你可不能不答應。”
宋中培的手握的格格響,明顯就要忍耐不住的模樣,也失去了一貫的風度。
“說夠了沒有,夠了就滾。”
房如陵哈哈的笑了幾聲,丢下句“我會記往昨晚的”就大步走了出去。
房如陵剛走出去,宋中培就一個不穩,跌坐到床上。
就在剛剛不久,他從夢中醒來,看到身邊躺著的房如陵時,他忽然間寧願昨晚是被人強暴了,甚至是輪奸都要好一點。
這種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人人都知道鄭東盛愛曲元,而他,錯把另一個人當作他,在那個人身下醜态百出,他現在想想,就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他的尊嚴,在昨晚,被自己親手打碎了。
房如陵出了宋家,剛上車,就給陳凱打了個電話,要他到自己家等他。
等他到了家門口,陳凱已經在那裏等。
他示意陳凱跟著進去,然後帶著對方進了客廳,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來。
“陵少,宋先生他….”
房如陵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偏過頭看著他,“怎麽,心疼了?”
陳凱臉色微變,似解釋一般,“沒有,畢竟跟了他兩年,又…”
“又是你出賣的他,你覺得心裏有愧,是吧?”房如陵冷笑道。
陳凱立即不敢再開口。
“不過你的方法還挺管用。昨晚…”房如陵仰著頭看著天花板,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
這個結局在陳凱意料之中,只是他仍然覺得難受。
他也算跟了宋中培一段時間,還曾經是宋中培最得力的心腹。對於那個人,也算是非常的了解。道上只傳那個人手段歹毒,殺人如麻,卻沒有人知道,宋中培其實只是一個得不到所愛的可憐人。
曲元出現的那一年,他親眼看著宋中培是如何從痛苦中煎熬過來的。從來不會借酒澆愁的那個人,在他生日那天,不但親手摔碎他曾經視如珍寶的那個音樂盒,還拉著他去喝了個爛醉,然後還絮絮叨叨的和他說了很多平時絕不會說出口的話。
他是在那時,才知道宋中培有多麽在意鄭東盛這個人。
可是,他卻利用了那個人曾經對自己的信任,親手把他送到房如陵的床上。
“陵少。”房如陵臉上那種得意的笑刺痛了陳凱,雖然明知可能犯忌諱,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宋先他…沒事吧?”
房如陵偏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挑眉一笑,“能有什麽事?他又不是女人,難道還能因為被人睡了就要死要活的。”
他語氣輕佻,陳凱心裏更加難受,好半天才壯起膽子問了一句“你對宋先生到底……”
房如陵忽然臉色一沈,“你不覺得你問得太多了嗎?”
房如陵一向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心思非常難以捉摸,陳凱見他生氣,也不敢再出聲,好半天才怯怯的問了句“陵少你讓我過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