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窮且默的春原君10 他半趴在平野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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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是當人還熱的。只不過那個人被水見楓都這一粗魯的行為略有一絲的發呆。
他的臉頰被厚重的棉被熱出了薄薄的一層水色。
黑色的額前的秀發變得有一絲的濕溻, 露出了一雙略有些柔弱的眼睫。
春原蘇雀呆呆不說話。他的後背下的水澤順着那條縫滴落,可是他還是好熱好熱。一雙洇着說不清是病弱時的委屈還是茫然的眼睛,直直地望住了楓都。
楓都掀開眼皮, 漫不經心又似看住這一切由他布置好的劇本一樣:
“賤·貨。”
他的聲音意外地還很聽。雖然字眼透着淡漠,但是叫得春原更加深陷其中。
屋內的炭火異樣得發暖,身上的體溫由于發燒變得燥熱和滿身薄汗。
光線在炭火火星跳動中,變得有些暖黃色的熱熾。但是那杯冷茶倒在身上,有一陣極為短暫的清爽和冰涼。這遠遠不夠, 光靠這一兩杯冷茶,怎麽也澆滅不了春原身體裏的熱情。
“你是不是喜歡我?”
在燒着炭火的房間裏,楓都的眼睫極為溻黑, 尤其是他眼皮低垂的時候,眼色稍稍得被覆蓋上更深一層的陰影。原本茶色的眼瞳,就變得漆漆黑的。
炭火燒動,偶爾還會發出霹靂的聲響。就像是即便種子埋在學層裏, 也會有擠動土壤,破種而生的細微動靜。
春原喜歡楓都很久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的。
他眉眼總是透着冷峻的清麗,高中制服穿在他身上, 冷漠得、清高得, 就像是伸出手去, 窗外是厚重的鵝毛雪,落在手心裏, 居然不是雪水,而是一小塊小塊細粒的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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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一塊冰,從來只存活在冬季裏。
而鳥類到了冬天不離開就會死亡,他們只能飛往溫暖的南方。
那個人更加癡癡呆呆,他沒有預想到楓都會這樣問他。
他沒有回應楓都。
可是他的神色已經放棄了他保守的秘密。他還不知道。
炭火燒得愈來愈旺, 屋子仿佛都是熱浪。
蘇雀流了不少汗,臉色成了一陣紅一陣白的飽滿石榴色一樣。楓都将他的衣服下的皮股輕拍了一下。
炭火甚至在前幾分鐘才加了柴火,居然燒得噼裏啪啦起來。炭火旺盛中而爆發出聲響,讓得本來就暖和的屋子更加幹熱。
牆壁上有不少日式風格的水油畫。一副畫上是簡介的一個暴露的、半·裸的和服女人。
另一幅畫是女人變成了狗的趴爬姿态模樣。
再一副油畫的內容是最後那個女人以半扒在榻榻米,深陷歡愉的盡頭,永不得動彈的定格。
……
蘇雀的臉變得很紅很紅,尤其是在發燒的狀态下。他也變得有一些的愉悅和遭受略微暴力的舉動下的驚訝和意外。
楓都将他當做一種物品一樣。
雖然如此,可是春原蘇雀依舊非常的高興。
幾天後。
教室中。
深秋的天氣,導致了不少同學換上了薄薄馬甲毛衫的校服,楓都也不例外。棕色帶有大方格條紋的背心毛衫下,他握筆的随意坐着姿勢,更顯得峻氣和清冷。
老師在講臺的聲音和窗臺上跳動的黑喉噪鹛的叫聲融成了一體。
楓都眼底中,浮現的還是馬越小光的葬禮上,那間暫時安置殡葬賓客的旅館房間裏。
蘇雀不停地說熱。
就在他發高燒的時候,即便臉上出現了痛苦的神色,他還是沒有抗拒的動作。
楓都的筆尖在課本上随意地劃動,原本潔白的那一頁,被他塗得淩亂,沒有章節。
思緒随筆,甚至輕微地捏住了筆杆。就像是進入那個人的時候。
窗外的銀杏在風中早已從蔥綠變得了油金色,叫風的使者一過,便得落得灑灑洋洋,無拘無束的。
春原同學看起來,從葬禮回來也沒有什麽變化。即便還有不少關于他和馬越小光關系的謠傳,可是他依舊隐忍下來了。
系統:“你猜你心上人在想什麽?”
反派微微一笑:“當然在回憶第一次上我的細節。”
系統:“!宿主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時候,丘山陸人轉過頭來,放下了一封折起來的紙。
蘇雀展開那張紙,只見用黑筆畫了一個人趴在地上,在他身後插着一只口紅。口紅是用鮮紅色的筆畫得。地上還有另外多出來的一只血粼粼的斷手。
丘山陸人看着蘇雀展開了信後,他的臉上出現的一陣怪異的顏色。
丘山陸人手裏握住一支紅筆,抓過蘇雀展信的半攤開的手心,在蘇雀的手裏畫了一個胖乎乎的成熟的姓器。
“馬越小光的唇膏不行。”
“我的可以。”
“要試試麽。”
關于馬越小光送給蘇雀的唇彩,在愚蠢的日·本警·察辦案中,透露給了學生聽。所以都在謠傳着這些不着邊際的不堪的故事。
一連三句,眼直勾勾地盯着蘇雀,直到冷酷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
漫長的化學課在鈴聲的到來後,困乏和死沉的學生們終于恢複了生命和精力,下課後,本來就吵雜的教室裏出現了推搡的尖叫聲。
一小群人正在拉拽和推動着一個學生。
學生的秋季衣服在地上摩擦過,臉上是失神的慌亂。就在他在地上被好幾個人拖動着,他想拽住路過的桌椅腿,卻被帶得一片無人的桌椅翻江倒海的打翻聲響。
甚至,那個人發出了叫聲。
“楓都,楓都!……”
叫做楓都的學生在座位上無動于衷,他的黑色的頭發在光圈下,顯得有幾分冷漠入骨的峻意。
略白的皮膚上,是一雙毫無動容的淡冷的眼睛。
甚至因為這幾聲實在太刺耳的叫聲中,以及喊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才大發慈悲地扭過頭去,眼皮垂落,看待一件被拖動的物品似地看着即将經過他座位的那個人。
他就要被拽動而路過楓都的座位。
只要他抓住楓都的椅腿,他就能趴着楓都的褲腳,抓住他,讓別人不要把他拖走。
這個時候,有人喊:“楓都,辦公室有人找你。”
楓都從座位起來,邁開了穿着秋季褲子的腿。他腿腳修長,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是清瘦,西裝質地的褲子顯得寬松。
他走出了教室。
地上的人臉上一片絕望的神情。
男廁裏。
丘山陸人攥住那個人的蜷縮的肩膀,逼迫他擡起頭來:“我的不行麽,你看一眼,”那個人低低嗚嗚,甚至喉嚨傳來了想嘔吐的聲響。
“春原君喜歡開心果,不喜歡法棍面包。”
松開了那個人。一群捉弄很快就在短短的十分鐘課間中過去了。
上課的鈴聲再次傳來。
辦公室接到了去首都參加英語比賽通知的水見楓都往教室走。
在他經過了教學樓的男廁,他停住了步伐。等待了幾秒思考,他相信,他這個時候進去,一定會是那個受困落難的人的最大的救星。
幾乎就成了他在這個煉獄一樣的學校裏的天神。
當楓都走進去後,看到濕漉的地板上。
一個年輕的學生,正抱着另一個蹲下來安慰着他的中年男子。
平野隆一邊輕撫春原的後背,一邊聲音充當着春原的恩人一樣,“沒事,沒事。春原同學,你有什麽傷心和委屈盡管發洩出來。”
春原抱着平野隆,第一次。
這麽狼狽的時候,只有平野老師經過了男廁,敲了敲門,發現了哭泣的他。
雖然平野隆的金絲眼鏡下經常是有意無意對他的格外的“欣賞”和“關注”。可是在這個最無助的時刻,只有平野隆出現。
也只有他不住地安慰自己。
春原幾乎是在這個成年人的安撫下,也是這個成年人給予他依偎。他半趴在平野隆的身上哭了好一陣時間。
水見楓都的外表上的寒冷,比起平日,更凝聚得深一些。
甚至頭也不回離開了男廁。
手裏捏着去往首都的名單,上面有他的名字,當然也有春原蘇雀。
水見楓都只覺得那個時候不夠,遠遠不夠。他甚至現在就想再一次冷漠地看着春原,直到聽到他從溫吞隐忍到撕心裂肺的求饒,以及無盡無窮的哭聲。
直到課程上到了三分之一,春原君才從教室的門口出現,經過任課老師皺眉的允許後,才拖着穿有濕了的校服的身體,走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楓都沒有看去一眼。
甚至在聽到他向老師報告的聲音,出現了好一陣惡心和反胃。
眼中閃過了一絲嫌惡以及自己也不知道的仇恨。
做筆記的筆很自然地,也沒有任何地銜接一樣,劃出了課本,在桌子上劃出了一道深刻的像是刀刻出來的印記。
丘山陸人看到了可憐的蘇雀回來時,興奮的他,又刷刷地在雪白的稿紙上,旁邊就塗畫出了一個哭泣的男孩的簡單形象。
随後,這個男孩被肢解。
他高興得手舞足蹈,甚至在男孩被繩子分開了肢體後,男孩的嘴裏依舊塞着飽滿的物品。
·
兩天後,學校的球場。
春原君依舊在充當着撿球的球童,他的球技不精湛,體育細胞從他身上鮮少出現過。
雖然圍繞着他的議論和謠言沒有少過,但是那一次有平野隆老師的安慰,春原覺得自己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