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窮且默的春原君11 “外表高傲的人,……
11
棒球場。
一個少年在撿球。他穿着純白的運動服, 看起來皮膚也很白。眼尾有些下垂,他的視線在腳邊上的棒球。撿起來,放進他手邊的籮筐裏。
只是他的黑色頭發顯得有些溫順了, 看起來他是隔絕着熱鬧打球人群中不多的一員。
楓都打了幾輪球後,他是揮棒手,是棒球裏靈魂決定勝負位置。
當他扭開了礦泉水後,視線遠遠放去,在那些撿球的角落, 或者人群之外的邊隅,尋找着他熟悉的身影。
平野隆和一沒課的老師散步在運動場。看到了正在上棒球課的他的班級。
于是,不久後。他和友人老師揮別後。蹲在了棒球場邊, 手尾擦了擦那個人的臉頰側。
那個人不再像是以前那樣躲避着。
平野隆的聲音充斥着似來自一些長輩的心疼:“啊,春原,你怎麽會在這裏呢,你不去跟同學們一起打棒球麽?”
春原的聲音:“我被分配到球童了。”
平野隆用開玩笑的語氣分散春原落寞的情緒:“那你體育天賦看來可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呀。”
這是玩笑, 也是實話。
春原也知道。他雖然穿着運動服,可從不在競技場上發揚它的作用。
“沒關系的。周末要不要到老師家裏,老師教你怎麽打棒球。”平野隆的金絲眼鏡下, 偶有太陽反射過的光影。看起來一副斯文的外表下, 跳動着一顆熱熾洶湧的心。
蘇雀擡頭, 看到了平野隆臉上那一貫的呈現友好謙和的笑容。
Advertisement
平野隆的尾指腹部不算光滑,甚至帶着年齡的粗糙。微微地刮在了蘇雀的臉頰, 甚至在他的脖子下,單手替他整理着沒有理好的衣領。
平野隆這張臉,極年輕的時候反而不吃香,到了三十多歲後,呈現了一種儒雅和內斂的雅相:“老師真的很希望你有什麽困難, 可以告訴老師,老師能給予你一切你想要的幫助。”
他在這一刻多麽地想親吻蘇雀。
捧起他那張無助擔憂的窳白的臉。貼上唇瓣,輾轉,然後舌頭撬開銀牙,将他扣在自己溫柔而堅固不由掙脫開的懷抱。
可是棒球場上人來人往,遠處的喧嚣,依然不能按捺住平野隆內心狂熱的跳動。
“來吧,周末來老師的家,老師會準備好春原君喜好吃的食物和飲料。”
平野隆微笑,一副無害的斯文長相下,他的語氣循循誘導。
蘇雀被頭頂豔陽的光圈所恍惚了一下,平野隆的邀約,更是充斥在了不真實的泡影中一樣。似乎恍惚一眼,發現財寶堆積的面前,竟然是千仞懸崖。
棒球課很快在熾熱的秋日陽光下結束了。
蘇雀走在了去往辦公室的路上。他的心忐忑又做好了沮喪的準備。
智子老師看到了辦公室中的春原君,很熱攏和高興:“春原同學,報名的表格填好了嗎?下下周我們将一同擁有去往東京比賽的美好旅行了!”
蘇雀發現,水見楓都就在智子老師的邊上,替她整理着收回來其他人已經填好比賽的報名表。
智子老師如此激動和高興,蘇雀的表達便顯得落寞了許多:“抱歉,老師。我,我可能……去不了東京了。”
智子老師十分驚訝,少女感還留存的臉上表情微微誇張:“為什麽?春原同學,你是有什麽事情也在比賽那天進行麽?”
春原蘇雀看了一眼旁邊的楓都。
楓都身影清瘦,神色淡冷,聽說他不去東京這件事情,臉上沒有什麽動容。
蘇雀更加心灰意冷,他的語氣想盡量安撫智子老師:“對不起,老師。讓您為我失望了……”他深深地鞠一躬,然後離開了辦公室。
蘇雀沒有說原因,他們之前還為了這次比賽輔導和準備了許久。智子老師十分疑惑和不解:“天哪,春原君是不是什麽事情?他不去東京比賽,之前做的準備全部白費了,太可惜了!”
楓都的眼睫閃動了一下,十足淡漠地說道:“或許,他沒有拿名次的信心。”
他回答的話語多少是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但是智子老師沒有聽出,楓都和春原都是她的愛徒。她連連搖頭,表情出賣了她的傷心:“怎麽辦,楓都,春原居然不去東京了。作為一個賽前輔導的老師,不是感到惋惜,而是擔心春原同學。”
“我覺得春原同學,一定很想去這趟比賽。”
“楓都,你幫我問下春原,到底是什麽原因,他不去比賽?如果是我們可以幫忙解決的,沒關系我們可以幫他一同解除這個問題的。”
楓都心中彈跳出了一句話:
他真煩。
楓都在這一周裏,都沒有親口詢問或者動手打聽過蘇雀為什麽不去東京比賽。
不是錯覺,他感覺到春原蘇雀對他有意識地保持距離。
或許更準确的詞是:
他的态度變得有些冷了。
楓都根本沒有将他放到哪個位置。他不會去在乎一個人或者一件事物的。除了偶爾會在意一下智子老師外。
好像,蘇雀在被欺負的時候,不再向他看來求救的目光。也不再低聲哀求到他的名字。
他可真讨厭。
非常招人讨厭。
這時,楓都看到了一只流浪的貓,從角落裏出來,因為藤花高中大力整治流浪貓狗的事情,校園都不允許學生喂養食物和牛奶了。
這只橘黃色的貓身形顯得嶙峋,毛發也禿斑不少。連看向楓都的目光都是小心可憐,帶有一絲哀求食物的渴望。聲音很小地喵着,偶爾擡頭,打探周圍是否存有危險的來驅趕它的保安人員。
建築樓層裏,遇到這樣一只躲避捕殺的流浪貓不多見了。
銀杏逐漸落得許多,流出了深褐色的枝條來。
·
秀樹偶爾會來茨城,來茨城的話也少會帶上蘇雀。更多的,蘇雀還是一個人。
面對着平野隆的邀約,他已經有好幾天的輾轉苦思了。當然,反派是不會有煩惱的。反派正在精心打算着,怎麽能夠刺激和傷害水見楓都。
“外表高傲的人,從高處被拉下來泥潭會怎麽樣?”反派如是說。
系統:“QAQ”收手吧。
周末。
平野隆家面前,是一片被修理得齊整的草坪,這家主人非常熱愛生活。草坪打理得不錯,所以津貼也是相當好的。
當然,一個三十多歲未婚的男子,父母的年齡應在五六十,還未到日·本退休老人的年齡所要負擔的贍養,同時,在私立的學費昂貴高中任職,生活不會差到哪裏去。
太陽灑落草坪,金色的微光在細草上跳動着。
平宅住所門口外的學生,在徘徊猶豫了10分鐘後,最終還是按下了門鈴。
奶白色的小洋門打開,是一個穿着薄羊毛衫馬甲,依舊是微藍色長袖襯衫的斯文長相的男子。
那人臉上挂着儒雅和溫和的笑容:“春原來了。”
脫落了運動鞋,換上了舒适的鞋子,春原進入了平野隆的家中。
一個小時後。
春原沖到了平野隆的客廳,傳來了平野隆的聲音:“衛生間在左手——”
春原沖進去衛生間,傳來了一陣嘔吐和馬桶的沖刷的水聲。
手機掏出來。
給一個人發短信。鍵盤亂而有序地敲打着,删掉因為打錯的字語。
【可以來幫我麽?】
【對不起,我給錢你。】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連幾十個道歉的詞語,随着同一個對象號碼發送出去。
衛生間的門被敲了敲。
外面傳來了平野隆溫和的聲音:“春原,你別那麽緊張。不要害怕,我們再試一次,好麽?你先出來,老師找了藥和水給你吃……”
後來。
“春原,你不要在裏面呆着了。快出來吧。”
“你怎麽樣了,春原,你不要把門反鎖。”帶有一絲的不平情緒。
語氣變化了一些後,是這樣的句子:“你再這樣不理老師的話,老師要進來了。”
“你真讓老師失望。如果老師等會兒說到第三個數字,你還沒有從裏面出來的話,春原就不要怪老師了。”
……
“一——”
“二——”
“三……”
門從裏面打開,裏面沖出來了一個人,這讓平野隆沒有意料到,那個人撞到了他的盆骨處,痛得他牙呲嘴咧的,踉跄後退了幾步。
那個人打開他家的門,跑出去。
平野隆連忙忍住痛苦,一瘸一拐地要追趕上去。
“別跑!”
“劍貨!”
那個人居然上了停留在他們家門口的一輛紅色的計程車,車上的窗口,似乎有一個平野隆熟悉的人的身影。
平野隆帶着計程車從他面前消失的影子,懊惱和憎恨的神色浮現在他失算的臉上。
計程車上。
有個聲音問道:
“你去平野隆家幹什麽,”
被提問的人知道,這顯然不是一個好問題。但是在那人逼仄冷冽的目光下,他猶豫地開口:“我,我去……”
“你被他上了麽?”那個人幹脆了斷,打斷他的吞吐,一針見血地再問。
春原搖搖頭。
“他對你做了什麽?”
顯然,任何一個人都有不回答這些問題的權利。可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