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
兩個侍衛大步而入面無表情地将苦苦哭求的如妃拖了下去。
攝政王哈哈一笑,“皇上實是高明,這如妃若真留在後宮之中,只怕會起不少風雲呢!”
獨孤冽冷哼一聲,“能起什麽風雲?區區女子,亦只不過如衣物而已!”
“可是皇上不是将鐘伊兒召出冷宮了麽?”
攝政王笑得神秘無比,獨孤冽臉色有些不自然,卻仍然冷笑着道,“朕就要看看,太後會不會再上翠雲宮,再上,朕就将鐘伊兒趕盡殺絕!再且,朕願意去假意盛寵一個青樓女子,亦不願意去碰那老太婆給朕找的女人!”
攝政王微微一怔,輕微嘆息,卻又不敢再言。
*****
鐘離伊無端端地被送出冷宮,重回翠雲宮,她實是驚訝萬分。
起初,以為是太後說的情,不過細想想,倒也不會是。後來才聽貼身侍人說起如妃的事兒,倒是怔了好半天。
這獨孤冽,好怪異,好令人難以理解。
作者題外話:暈死了……忙得以為設了自動了,可是現在一看竟然沒自動發表,讓親們久等了。。。。。其實浠是個很直白也不圓滑的人,說話常常得罪人,別的話不多說了,等下又惹了誰都不知道,浠會努力不斷更,一更也好吧,雖然大家都忙着拜年,沒多少人看……
028:情初暖3
依照別人的話,鐘離伊還以為那個如妃會得寵。
畢竟,自古以來,男人皆愛善良女子,至少在後宮中表面不争寵的女子。
獨孤冽并沒有和如妃相處過,理論上是不了解如妃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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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卻沒生出一縷憐憫、驚喜之意,倒是将如妃打入了冷宮。
在其他皇朝,若嫔妃有如此手段,大抵都能被皇上寵得上天了吧?
這獨孤冽,實是讓人捉摸不定。
翠雲宮中,內殿中有着薰煙彌漫,帳幔重重挂起,兩個侍女不斷地擰起了冷水中的毛巾,為鐘離伊拭着額頭上的冷汗。
小侍女雲香看着滿臉潮紅、靜靜地望着帳頂發呆的鐘離伊,湊到了另一侍女如煙耳邊悄聲地道,“你說,這鐘姑娘……那麽得寵,她為何一點也不高興?”
如煙撇了她一眼,“你呀,老是那麽多嘴,小聲點,別讓他人聽到了,否則罪名就大啦。”
雲香也噤了聲,不過鐘離伊喝了一天的藥,風寒仍然不見得有好轉,反而越咳越厲害。
“香兒……我想喝點紅糖水……”鐘離伊咳了幾下,喘息道。
以前在皇宮裏,每次她感染了風寒,母後都會讓人準備了紅糖水給她喝,每次喝後,皆好得極快。
雲香和如煙對望了一眼,依言而去。
雲香和如煙剛剛出到宮外,卻見皇上的車辇緩緩而來,明黃色的紗幔輕輕在冷風中飄蕩着。
二女略喜,主子得寵,她們的日子亦好過。
跪至一邊,獨孤冽下了車辇,一眼看到了跪在一邊的侍女。
“你們的主子如何了?”
他冷冷地開口,望着那座華美的翠雲宮,也不知道為何,他明明是不想來的,可是不知道為何轉來轉去,車辇竟然轉到來這裏。
罷了,來到此,亦只不過想看看那顆棋子如何了。
不親自來到,誰又知道他獨寵一他國青樓女,而不是什麽丞相的千金、大臣的愛女呢!?
雲香連忙應道,“回皇上,主子風寒甚是嚴重……”
獨孤冽眉頭一蹙,“沒有讓禦醫來把脈?”
“禦醫已然給奴婢藥單,奴婢為主子抓了幾天的藥,可是還是沒甚效果,如今主子想喝紅糖水,奴婢正準備去膳房煮紅糖水。”
雲香老老實實地答道。
獨孤冽聽罷,再也不問,邁着大步朝宮中而去了。
前院,梅花肆意綻放,粉紅雪白相輝映,在寒冬裏竟然有幾縷春天的氣息。
還沒有步入前殿,已聽到了鐘離伊那咳得要歇斯底裏的聲音,獨孤冽腳步一頓,不悅地自言自語道。
“真是小家子氣,只不過吹了半天的冷風,往外走了一圈,竟然得了風寒!”
他一邊抱怨一邊進入,越過了屏風,便看到了鐘離伊卧于榻上,手持絲帕不住地咳嗽。
鐘離伊今日只穿一件紫色淡雅棉服,身上蓋着被褥,散亂的青絲襯得蒼白的容顏更令人堪憐。
029:情初暖4
鐘離伊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看到了獨孤冽走進來,先是一怔,後仍然掙紮起來,盈盈福身請安。
只是步子有些搖晃。
獨孤冽目光冰冷,“明知不可下床,還逞強作甚?還不快快躺回去?真是笨女人!”
鐘離伊淡淡謝恩,搖晃着回到床上,再次躺下,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獨孤冽聽得心煩了,不知從何而來的怒火,令其冷冷喝道,“來人,禦醫呢?怎麽這個女人喝了一天的藥,仍然不見效果?”
徐公公苦笑着上前,“皇上,奴才雖然不懂醫術,但是凡是風寒等症,皆不是一兩天之內能好起來的呀,皇上稍安勿躁,鐘姑娘一定會好起來的。”
獨孤冽聽罷,示意讓侍人退下。
他倒是冷冷地走到床榻上,也不顧忌什麽地坐了下來,盯着鐘離伊那雙有些失神的眸子。
幾天不見,她去了冷宮,只不過短短的時間,她瘦了一大圈,臉色也蒼白無血,眸子黯然,臉色憔悴不已。
獨孤冽心裏升起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令他很不悅。
如果不是他将她打入冷宮,她就不會染了風寒了吧?
畢竟,是她入冷宮後才染風寒的,并不是從打獵場回來的時候。
獨孤冽焰唇一抿,眸中有火焰,“青樓女子都如此弱不禁風的麽?瞧你,要生要死的,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獨孤冽就是如此一個人。
心口不一,心裏想的,在嘴裏卻說不出來,并且他的情商亦很低,大大咧咧,不懂溫柔,對于有興趣的女人,也只會挑刺罷。
鐘離伊低眉順眼,“是奴婢身子不好,讓皇上擔憂了。”
獨孤冽馬上急了,騰地站了起來,冷笑地道,“朕擔憂?你哪裏瞧到朕擔憂你了?風塵女子就愛自作多情,你亦只不過是朕的一顆棋子,不要以為朕真的寵你了!”
鐘離伊怔了怔,獨孤冽還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和自己說話。
這男人,真有趣。
明明是關心自己吧?看他剛剛走進來的表情,急中有憂,還不是關心是作甚?
然,他不認,她也不會直接戳穿。
鐘離伊淡淡擡眸,那雙無神的眸子一下子光濯濯的,有若秋波,她抿了抿幹燥的唇,淡淡地笑了。
最近,她很愛笑。
“皇上,若你真有心氣太後……就應該将奴婢在青樓的‘風-
流事加以渲染,讓太後反感奴婢,否則您再作戲,太後不也一樣喜歡奴婢麽?”
鐘離伊笑道,她如今只要讨得獨孤冽的心,而不是太後的心。
太後再厭惡她,只要獨孤冽護着她,她便可平安無事。再且,看太後亦不是那種刻薄狠毒的女人,所以,她不怕。
獨孤冽怔了怔,孤傲的表情緩了緩,伸手捏着鐘離伊的下巴,稍一用力,便捏得她生痛。
“皇上,你弄痛奴婢了。”鐘離伊不鹹不淡地道。
獨孤冽冷笑,“你是朕的人,朕愛怎麽樣就怎麽樣!”
“自然,奴婢命賤如蝼蟻,不值得皇上用心來疼。不過,為了讓太後更有氣,奴婢建議皇上多多将奴婢帶在身邊。要知道,一國之君一旦沉迷女色,群臣有異議,太後亦會憂慮。”
030:情初暖5
鐘離伊淡淡地笑道,喉嚨又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湧上來,劇烈地咳了幾下,獨孤冽擰着眉立在那裏。
這個女人說得不錯。
她是他的棋子,将她從昭國帶回來,第一,覺得這個女人有趣,讓她和太後對立,定然會有更多的好戲看。第二……說不清為何,他就是想将她留在身邊欺負着。
只是,他看到了鐘離伊眼眸中的淡笑,這個女人竟然也不畏懼他。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就如此。
心有不甘不悅,手指當下更是用力,捏得鐘離伊的下巴微微發紅。
“那麽嚣張,不怕朕立刻斬了你?”
“皇上要斬要殺,請便,奴婢毫無怨言。”鐘離伊淡然,那朱唇因幹燥而開裂,獨孤冽眼中透出異樣之光。
深深凝視着床上女子的容顏,帶着病容的花顏仍然讓人深深憐憫而迷戀。
他怔了怔,這,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
當下冷笑,他可不相信自己會為這個女人而心動。
鐘離伊也靜靜地凝視着上面的男人,他表情千變萬化,實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麽。
正愣着的當兒,獨孤冽驀然俯下身,狠狠地噙住了鐘離伊那幹裂的唇!
鐘離伊一驚,回過神來,男人已吻得她欲窒息,獨孤冽如此不溫柔,如此粗魯,啃得她的唇生痛生痛的。
只不過短短一刻,獨孤冽像一頭發瘋的獅子,瘋狂地啃着她,舌頭也如此粗魯地撬開了她的牙齒,纏綿瘋狂的氣息彌漫了一殿。
鐘離伊吓得又被震住了,平時看他那麽厭惡女人,怎麽突然之間變得如此?
獨孤冽血氣沸騰,原本是想戲弄一下這個女人,沒料到一吻上瘾,神奇地沒有那種厭惡之感。
雖然幹裂的唇感覺不好,如吻在小刺上。
然而,那種血氣沸騰的感覺,又是哪裏來的?
他的手,如蛇般纏綿入鐘離伊的衣內,雪峰被他揉在手裏,痛得鐘離伊猛然清醒,用力地推開了身上的男人。
“皇上……”鐘離伊喘息,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小片的紅暈。
獨孤冽微微喘息,看着那個可愛的女人,一下子恢複了冷漠的表情。
他怎麽可以為一女子動心?
這種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記住了,你是朕的人,朕要你往東,你就往東,要你往西,你就得往西,千萬不要讓朕不高興。”
031:情初暖6
獨孤冽冷笑着,再次捏起她的下巴,“沒有人敢如此推過朕……”
只是說到後面的話,頓了頓,他曾有對女人那麽親熱嗎?
有的……只不過,再也不在了,那只是一段發黃的回憶罷。
鐘離伊淡定地閉上雙眸,“皇上,奴婢是人,如果皇上将奴婢逼到不是人的地步,奴婢就願以一死了之。”
鐘離伊已摸清了獨孤冽的喜惡,拿捏雖然不能非常精确,然,卻亦有很多中了他的心思。
獨孤冽冷冷一笑,“過幾天就是除夕夜了,朕的女人,當然要好好疼愛一翻了。”
他說罷,竟然彎起腰,将纖瘦的鐘離伊抱了起來,鐘離伊瞪大眼睛,水眸濯濯閃亮,淩亂的青絲散落在他的龍袍之上,一副美人病卧君懷的嬌柔樣。
鐘離伊萬萬沒想到,他不顧忌染上風寒的她,如此親近,這是作甚?
獨孤冽冷漠地抱着鐘離伊步了翠雲宮,但見外面竟然豔陽璀璨,流光萬裏。
一邊路過的宮人都震驚地看着她們的皇,這時自然明白了,為何如妃娘娘要出手段欲拉鐘離伊下來,這女人,一時失寵,又再次複寵,從頭到尾短短的十多天的時間,看來這個鐘姑娘,用了不少手段呢!
外人,自然是這樣說的。
鐘離伊也得承認,她幾乎摸透了獨孤冽的人,才會一點點地入了他的心。
“皇上……去哪?”
“回龍殿!”
獨孤冽淡然說道,目不斜視地往龍殿之處去。
鐘離伊怔了怔,擰起翠眉,“皇上……那裏乃為皇上起居之地,奴婢怎麽可以……”
“朕心痛你,不可麽?”獨孤冽似笑非笑,眼中一抹狡猾光芒掠過。
才不是心痛她,而是,演戲。
鐘離伊不再問,她深知獨孤冽的本性,只怕他再也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母子對戰,那應該是一場怎麽樣的博弈呢?
可是,偏偏要扯上了她,她只怕會成為了犧牲品,那又怎麽樣?若這個男人愛上她,斷然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她犧牲的。
一路上宮人對獨孤冽和鐘離伊都側目相看,恭敬而不敢碎言。
當他們走入了龍殿,宮女們都趕緊朝自己的主子禀報去,鐘離伊再度盛寵,傳遍後宮。
太後聽罷小福子的禀報,眉頭一蹙,龍殿乃是在子之殿,怎麽可以随便讓嫔妃入住?更何況是一名他國青樓風塵女子?
太後輕悠悠地嘆息一聲,終是放下了青瓷花杯,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備駕,往龍殿去。”
太後很少親自到龍殿。
因為獨孤冽從來不接見她。
即使一個是皇上,一個是太後,母子之争,千古難得一見,卻在瑖國上演了。
032:情初暖7
龍殿前院,臘梅傲然而開,白玉石鋪路,殿門前二獅大張血口,眼神兇猛。
進入龍殿中,獨孤冽将鐘離伊直接放在自己的大床上,鐘離伊怔怔地躺在上面,看着獨孤冽走到外殿,吩咐侍人将一小床榻搬入內,但不得聲張。
鐘離伊知道,這是演戲。
對她有多寵愛,就要表現得多寵愛。
恩寵如山,後宮無人可及,卻是一個別人眼中輕浮、毫無身份地位可言的女子。
侍人将外面的一張小床榻搬了進來,擺于龍床對面,中間會有帳幔隔開,鐘離伊倒也是不在乎,等侍女出去後,獨孤冽冷冷地看着她道。
“自己過那邊躺着,別弄髒了朕的床!”
鐘離伊吃力地坐了起來,又咳了幾下,緩緩地走那邊小榻上躺下,整個殿裏,開始都是她的咳嗽聲。
鐘離伊心裏有些好笑,自己還患着風寒,如此一來,只怕他晚上也不得安眠了。
如今已近年關,十二月二十七日了,再過幾天就是大年,整個皇宮喜氣洋洋,年年挂紅挂綠,宮人亦忙得不可開交。
太後駕到之時,獨孤冽正坐在殿中喝酒。
內殿裏的鐘離伊聽到了禀報聲,不由得怔怔,略淡笑,獨孤冽是利用她,氣得太後在這種時候也趕過來吧?
“告訴她,朕不見閑人!”
獨孤冽冷冷地道,徐公公略有些猶豫和不安,“皇上,好歹太後也是……”
“徐公公,朕的話你也不聽了?”
徐公公為難地颔首,退了下去,哪料不待多時,只聽到徐公公等人的急急喚聲,“太後娘娘,請您留步……奴才真作不了主,皇上不想見您……太後娘娘……”
随着腳步聲近了,獨孤冽懶洋洋地擡首,但見太後一臉怒氣地沖進來,徐公公等人也不敢強硬拉她。
“冽兒,你是什麽意思!?連母後也不想見了?”
獨孤冽揚揚眉,冷笑道,“在朕的心裏,你沒有資格當朕的母後。”
太後氣得直哆嗦,以前還好,獨孤冽對她不理不睬,但很少出口傷人。
現在,他越來越過份了!
皇宮禮儀,規矩什麽的,太後都沒有權利管,連身邊的侍女,也總是被換,沒一個貼心的侍女。
衆人皆知太後被皇上厭惡着,雖然不知道原因,然,她們亦知趣地能避開太後就避開,以免被皇上暗地裏懲罰。
“哀家沒資格當你的母後,好……好!怪不得你如此光明正大地将他國青樓女子帶入龍殿!怪不得你有意讓那女人來沾……”太後氣得說不出話來,或者……她亦不是有意貶低鐘離伊。
鐘離伊怔了怔,緊緊地揪着被角,唇輕淡然之笑浮起。
沒身份的女子,在後宮,終是被人貶低,忽略,諷刺的。
然,她不怪太後,因為之前的自己亦厭惡青樓女子。
“那女人怎麽了?太後,那女人比你幹淨一百倍呢!”獨孤冽懶洋洋地笑道。
太後臉色巨變!
雖然侍人都不在,可是獨孤冽當面說他,心裏難免悲傷不已。
“好!你如此厭惡哀家,那哀家就一頭撞死在你前面!”
作者題外話:親們,除夕快樂,新年快樂,新年意氣風飛發,萬事圓滿好兆頭!作者也要過年,年初一到三還是停更了,初四恢複更新,節後浠會補回來的,總得陪陪家裏人,男朋友啥的……大家也好好盡情地玩,別挂着小說了,回頭再看,一定要玩得開心哦!
033:情初暖8
太後憤怒地叫道,獨孤冽臉色大變,冷冷喝住那正欲往柱上撞的太後!
“別死在這裏,弄髒了朕的地方!當然,你若一死,朕就将皇權交給你最厭惡的男人的子孫!”
這一喝,如同天雷響徹大殿。
太後喘着氣,憤怒地看着獨孤冽,慢慢地後退幾步。
她認了。
她的皇兒,比她聰明得多了。
她的弱點,她的擔憂,全被他瞧得徹底透明,只要她一死,她想維護的東西,再也沒有了。
她怎麽可以将她辛辛苦苦搶回來的東西,交給別人?
太後咽了一口水,眼眶漸漸地紅腫了起來,看着冷漠的面無表情的獨孤冽,“好……好……這才是哀家的皇兒……至死,也不願将哀家當人看。”
她悲怆地道,哈哈大笑幾聲,顫抖地朝外而去。
外面,大道明亮,而她的雙眸若有霧遮掩一般,什麽也看不清。
侍女于外默默等待,太後立于龍殿前,看着那片晴朗的天空,悲怆地露出一笑容。
多少屈辱,多少悲苦,多少眼淚,她都曾一步步地走過來了。
如今,卻在這坎上卡住,停住不前。
活着作甚呢?連最起碼的幸福也沒有了,連最起碼的尊嚴都沒有了。
太後目中閃爍着淚光,緩慢地朝前而去……
獨孤冽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狠狠地掉過頭去。
母子情分,從那天開始就變得如此不堪。
當太後離開後,獨孤冽才看到了鐘離伊默默倚在屏風前。
“你都看到了?”
獨孤冽冷冷開口,他緩緩地步至榻前,坐下,緩慢地斟酒獨喝。
鐘離伊颔首,“奴婢全部聽到。”
獨孤冽倒也沒再開口。
鐘離伊眉頭一蹙,至少是什麽原因,令得獨孤冽如此厭惡太後?
剛剛如此絕情的話,都能說得出來,他們的關系比想象中的還要差透了。
獨孤冽躺了下來,一邊喝一邊斜睨臉色蒼白的鐘離伊。
有侍女進來,将鐘離伊的藥湯端來。
她默默地喝下了,什麽也不問,不過獨孤冽倒是當着侍女的面,走到她身邊,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下去。
她的嘴裏還有苦藥味。
苦澀苦澀的,他瘋狂地索取着,侍女在一邊聽到了暧昧的親吻聲,臉紅耳赤,一向對女人厭惡的皇上,竟然短短的時間之內,變成如此。
他不僅僅換了龍殿裏的侍男,還将一批年輕宮女調入侍候他。
雖然表情常常冷漠,然而那一改變,已讓全宮中的侍女暗喜。
只是她們都知道,皇上的改變,都因這個鐘離伊而改變的。
鐘離伊喘不過氣來,身子驀然一輕,獨孤冽猛然地抱起她,就近的卧榻上壓上了她,粗大的手掌伸入了她的衣內,狠狠地揉着她的柔軟。
鐘離伊痛得呻、吟出聲。
暧昧的氣息在殿中纏繞開來。
侍女的腦袋低得幾乎及地,不敢擡首看一眼。
沒有皇上的命令,她又不得退下。
于是,在這一天的午後,皇上和青樓女子鐘姑娘在榻上尋歡的消息道兒,傳遍了後宮。
當然,傳說越來越浮誇,剛剛還說得有模有樣,後來越說越離譜。
有人說鐘離伊用媚術來獲取了獨孤冽的心,為人淫、蕩,手段下、流,才博得盛帝一時的歡心。
作者題外話:浠先更了,再去吃早餐,大家新年快樂啊,等過了年假浠再加更,嘿,大家要理解一下,衆麽,閃了。
034:情初暖9
轉眼間到了除夕之夜,皇宮中處處火樹銀花,挂滿了火紅的燈籠,熱鬧不堪。
陵皇宮中,靡靡之音不斷,舞姬腰細而盈盈起舞,瓊漿玉露盛于黃金酒樽之中,袅袅酒香纏綿擴散。
衆嫔妃依位而坐,太後倒亦于主座側邊,淡淡地抿着桂花酒,兩額浮起薄薄紅暈,雙目卻黯然無光。
而龍殿之中,風寒症剛剛過了的鐘離伊眉頭緊蹙,在獨孤冽那冰冷的目光下,慢慢地褪下了自己那厚實的衣袍。
有一侍女送上一件衣袍,鐘離伊提起,臉色更是不悅。
“皇上,您讓奴婢穿那麽單薄的衣裳?”
獨孤冽冷笑,“朕的命令,你敢違抗?”
鐘離伊怔了怔,低下螓首緩慢地回道,“奴婢不敢。”
侍女為其更衣,獨孤冽如冰的目光緩了一點,緩步走了內殿,示意徐公公将那酒杯灌滿,徐公公猶豫了一下,終是将酒樽斟滿了酒。
不久,鐘離伊步出,卻見她微微顫抖,在那麽寒冷的天氣裏,穿上那龍單薄的衣裳,自然冷得不可壓抑地顫抖。
“過來,喝掉它!”
獨孤冽冷冷地指指案上的那杯酒。
殿中,隐約飄蕩着酒的芳香。
鐘離伊臉色變了變,她不曾喝過酒,怎麽今晚獨孤冽那麽怪,讓她喝這些東西?
徐公公連忙笑道,“鐘姑娘,皇上是體恤你,喝了這種烈酒,定能暖着身子。”
體恤?
鐘離伊心底冷笑,體恤的話,怎麽可能讓她穿如此暴露單薄的衣袍?
“奴婢不喝。”
鐘離伊冷冷地答道。
獨孤冽擰起眉頭,揮揮手示意衆侍退下,鐘離伊這才道,“皇上,奴婢從來不曾喝過酒,一喝……奴婢會醉酒,怎麽還能陪皇上出宴?”
是的,在她十歲那一年,曾偷偷地喝了一口酒,哪料,醉了兩天一夜,吓得母後魂兒都丢了。
從此,她亦不敢再喝酒。
獨孤冽冷着臉,端起那杯酒一飲入口內,卻不喝下,驀然抓住了鐘離伊,強勢地噙上了她的唇!
鐘離伊大驚,掙紮推開他,卻無能為力。
嘴一張,獨孤冽口裏的酒便被他強灌而入。
咕嚕一聲,鐘離伊狼狽咽下,被嗆得一陣狂咳,獨孤冽放開她,冷冷地看着咳得滿臉紅霞的鐘離伊。
待其咳得平息下來,獨孤冽冷笑道,“走吧,蠢女人,那老婆子在陵皇宮候着我們呢!”
鐘離伊抹了抹咳出的淚,那一口酒下肚,如一團火似的,在她體內點起了火苗。
剛剛換上了單薄的金絲衣,冷得手足麻木,而這一口酒,竟然讓她的全身都暖起來。
035:迷夜歡1
鐘離伊雙頰浮紅,粉若桃花,檀口吐香氣,細腰被獨孤冽一攬,便腳步踉跄地朝外而而去了。
陵皇宮中,衆人等了許久,皇上獨孤冽方攜着那名青樓女子“鐘依兒”緩步而來。
瞬間,整個陵皇宮鴉雀無聲。
衆人目瞪口呆,望着一襲龍袍的獨孤冽,和他身邊的那個女子。
除夕之夜,天氣尚寒,而鐘離伊卻穿得單薄無比,一件閃閃發光的金絲衣,裙裾以珍珠點綴,輕盈中又能聽到輕輕的珠子碰撞聲。
金絲衣單薄,将鐘離伊那身段的曲線襯托得豐滿而妖豔,胸前的襟衣更薄,隐約能看到了雪峰的曲線。
而鐘離伊早就有點頭暈眼花,全身有一股火,身子軟綿綿的,整個身子幾乎都倚在獨孤冽的身上了。
她雙額浮紅,眼神迷醉,活脫脫如女子經歷雲雨後的嬌羞樣。
鐘離伊如此形象,驚得整個宮中的人都震驚了!
太後也怔怔地看着這一幕,獨孤冽卻帶着淡淡的笑容,扶着軟軟的鐘離伊坐到主位上。
衆嫔妃眼瞪瞪地看着那臉若桃花雙眸醉的鐘離伊,暗地裏恨得牙癢癢的。
太後臉色微微一變,緩了緩,終是端起玉杯,抿了一口花酒。
她從很年輕的時候,就學會了喝酒。
風雨十幾年,日子卻還沒有好過來。
整個宮內,仍然是鴉雀無聲。
所有目光,都聚集于鐘離伊的身上。
鐘離伊雖然人猶醉,但,她還是很清醒的。
所有的女人,都嫉妒又暗恨地盯着她。
她此刻無法壓抑着媚态,那酒,燒得她沒有了力氣。
這樣,獨孤冽達到目的了。
瞧,太後的臉色,如風雨中的殘敗白花瓣,唇微顫,好不容易定下神來,眼神仍然是黯然傷神的。
鐘離伊略有些鄙視,這獨孤冽,一國之君,難道會做的,就只是和太後唱反調?
幸好有一個能文能武的攝政王,否則這泱泱大國,亦不知道會被獨孤冽糟蹋得如何?
獨孤冽冷冷地掃了太後一眼,又再度笑起來,溫柔地為鐘離伊斟酒,“美人,今晚朕很滿意,來,朕賜你酒。”
酒香撲鼻。
鐘離伊瞪了一眼獨孤冽,她現在都醉醺醺的,再喝,只怕會一醉不醒。
“皇上……奴婢醉了。”
鐘離伊倒沒有順從,淡淡地反駁道。
獨孤冽揚起眉,笑容倒是變得那麽溫柔。
“不礙事,朕不逼你喝,你剛剛也很累了,朕替你喝!”獨孤冽溫柔地道,緩緩端起那杯酒,将那杯酒喝完。
終有一人輕聲笑道,打破了這個宮內的平靜。
“皇上對鐘姑娘真是百依百順,恩愛羨人。”淑妃輕笑道,這些女人從來沒有沾過獨孤冽的光與露,心裏自然嫉妒不已。
只是,淑妃笑容溫和,從容大方,不見得有什麽嫉妒之意。
獨孤冽笑得極失真,恍惚如夢。
他握着身邊的鐘離伊的手,她的手那麽暖。
036:迷夜歡2
不知道為何心裏莫名其妙的升起了安定感。
他在作戲,卻為何,隐藏有一種真實感?他很久不曾為女人動過心,
凝視着那桃紅雙頰,獨孤冽冷笑道,“自然,朕一向寵愛美人,淑妃今晚方才知道麽?”
淑妃微微一笑,“臣妾平時比較少聽到閑言,今日得此一見,鐘妹妹果然傾國傾城,不愧被皇上所寵愛。”
鐘離伊雙頰紅暈,微微一笑,她整個人都倚在獨孤冽的懷中,男人的氣息纏繞在她的鼻端。
可是,她仍然是清醒的。
“淑妃娘娘謬贊。”
太後始終是一言不發。
和那個龍殿裏發飙的太後,完全有點不一樣,她很能忍。
或者,是獨孤冽戳中了她的痛處,她的弱點,再亦不敢反擊。
同作為女子,鐘離伊是同情她的。
獨孤冽神秘一笑,斜睨太後,淡笑道,“伊兒出身青樓,任哪一門皆是精通熟練,正是如此,朕才将她帶回來。”
短短幾句話,又令得大殿中一片寂靜。
人人盯着鐘離伊,這個女人,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博得獨孤冽的歡心。
獨孤冽今晚無疑是作戲,鐘離伊仰望着那溫柔微笑的獨孤冽,恍惚如夢。
她仿佛看到了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又離棄自己的楚商淩。
屬于她的國,現在在他的手上,風生水起。
如此一夜,寂寞大宴,太後終是一言不發,只是沉默抿酒,鐘離伊莫名其妙地難受,而獨孤冽倒是不等晚宴散去,摟着鐘離伊,笑盈盈而去。
“衆嫔妃慢慢用膳,朕和伊兒共浴去。”
獨孤冽笑道,極少見到獨孤冽、更難得見他一笑的衆嫔妃紛紛臉色大變。
皇上和一無名無份的女人共浴,那會是怎麽樣香、豔的情景?
鐘離伊垂着螓首,男人的手用力摟着她,氣息如此相近,心無端一動。
無端是作戲,奈何心隐動。
鐘離伊醉醺醺的,努力保持着一縷理智,這個男人,只能是她複仇的工具,是不能愛上的男人。
或有一天,他得知自己的心思,她會生不如死。
回到龍殿中,獨孤冽将醉得幾乎站不起來的鐘離伊扶在那小卧榻上,自己立在榻前,看着她那紅粉花飛的臉龐,看她抱着被褥,微醉地睜眸看他。
“皇上……你……可滿意了?咳咳咳……”
鐘離伊的風寒雖然好了起來,然,今晚的酒太烈,又忍不住咳起來。
獨孤冽眉頭一蹙,冷漠地看着那咳出盈盈淚光的女子。
“弱不禁風,卻不是我見猶憐,不用作戲了。”
他冷硬地扔下這一句話,鐘離伊淡淡垂眸,獨孤冽的心思雖然已捉摸到不少,然,他對自己,會有情義嗎?
“當然……皇上後宮佳麗無數,可是皇上礙着太後的面子,是不敢寵幸她們罷!”
鐘離伊冷冷一笑,捂着發熱的額頭,獨孤冽臉色一沉,上前冷冷地揪住她的衣襟,“朕有允你胡說八道嗎?”
“奴婢說的是實話!”
“放肆!你敢頂嘴?”獨孤冽眼中冒火,額頭青筋突現,眼中透出幾縷戾氣,每次提到太後,他都會動怒
鐘離伊看着已恢複真面目的獨孤冽,唇邊的笑意更深。
他不知道自己故意激怒他的。
她有的是手段,她要一步步地真正地擄了他的心。
037:迷夜歡3
“皇上……難道奴婢說的不是嗎?皇上之所以那麽厭惡那些嫔妃……只不過是不給太後面子……”
“你再說!”
獨孤冽低吼一聲,他莫名其妙地憤怒起來,揪住她衣襟的手加大了力道。
鐘離伊只覺得一下子艱難了起來,她吃力地呼吸,唇邊仍然是諷刺的笑意。
她真的不怕。
獨孤冽,是不可能殺她的。
要殺,早在她吐東西在他身上的時候,或者在她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早就殺了她了。
獨孤冽雙眸迸出冷然火花,這個女人越來越放肆了,可是卻也激不起他出手的欲、望。
換是以前,早就将她扔下床,踢出大殿。
鐘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