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獨孤冽撲上來,将她壓至身下,一手直扣住其脖子,鐘離伊呼吸困難,努力地睜開眼睛,看着獨孤冽那張因憤怒而漲紅的臉,她整個人麻木了,直到差不多喘不過氣來,才猛然驚醒。
她終是明白,自己的身份,徹底敗露了!
那是怎麽敗露的?是李蕭沒有處理好事情,才洩露出來,還是楚商淩察覺了他們的謊言,故意讓人來拆穿她?
獨孤冽憤怒無比,憤怒之焰幾乎将他的雙瞳屏蔽了,他完全想不到,鐘離伊的确是昭國的前皇後!若然不是自己的忠誠暗衛到昭國查探出來的結果,他還真的不敢相信!
李蕭,便是在楚商淩将鐘離伊打入冷宮的第二天,将她救出來的男人!
而後的事,他大概了解,原以為楚商淩只因鐘離伊的美貌起了色心,故意編出鐘離伊像前皇後,意欲将她收入囊中!
而她,亦一直否認自己的真實身份。
獨孤冽的心強烈地抽搐着,疼痛,痛苦,失望,無數種複雜的感情在心裏反複洶湧糾纏,他愛上的這個女人,竟然是楚商淩的女人!
她,是不是楚商淩安排在身邊的一顆棋子?
她,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假裝對他柔情蜜意,所有的愛都是假的?
獨孤冽氣得肺都要炸了,耳邊響起了鐘離伊那困難的痛苦的咳嗽聲。
他定睛一看,但見鐘離伊臉色紅中帶黑,呼吸極為困難,緩是手一松,轉為擒住她的一雙纖手,狠狠地按在床榻上,鐘離伊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氣,她以為就這樣被獨孤冽掐死了,可是,她沒有死。
他松手了。
他,還是愛她的,對嗎?可是為什麽……她的身份,那麽容易就被敗露了?
“說!你是不是昭國皇後?你是不是被李蕭救了出來,賣入青樓……然後再被人賣給朕?”
獨孤冽大聲地吼道,立在殿外的宮人,只能隐約聽到皇上的吼叫聲,雲香臉色蒼白地望着那明月高照的夜空,不知道她的主子,在裏面受着什麽樣的罪,皇上又何以突然如此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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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張公公也不得而知。
鐘離伊喘息,臉色漸漸地恢複了原本的紅潤,然,又是那麽一瞬間,蒼白如那些殘敗的花兒,她知道,一切,都難以挽回了。
他竟然知道得那麽清楚!
“皇上……你查了奴婢?”
獨孤冽的手加重了力道,扣得她的雙腕好痛,鐘離伊抽了一口冷氣,看着眼前那暴怒無比的獨孤冽,但見他青筋突現,目眦欲裂,墨瞳仿佛蒙上了一層暗紅色的光,充滿了殺氣,悲憤。
他的手,他的身子,都在顫抖着。
“奴婢……正是昭國前皇後……但是,楚商淩的皇後早就死了,皇上……奴婢只是重生的一個鐘離伊,不是以前的那個鐘離伊。”鐘離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中充滿着懇求。
她真的很希望,獨孤冽能信任她,即使她曾欺騙了他,但從洛海邊回來後,就再也沒有利用其之心,反而,內疚會漸漸生長。
“哈哈……你終于承認了?賤人!”獨孤冽喘着粗氣,痛苦地瞪着身下的女人,這個女人,一開始他只是想借她來氣氣太後,可是接觸以來,漸漸地被這個冷傲又倔強的女人所吸引。
她柔剛并全,身上那股生天冷傲的氣質,吸引了相同的他,然而,到頭來,卻只是一場欺騙而已。
她竟然是昭國皇後!
獨孤冽幾乎要發瘋,扣得鐘離伊的手腕發紅,鐘離伊亦喘着氣,“皇上……奴婢亦是無心在皇上的身邊。但是既然成了皇上的女人,自然會忠于皇上,奴婢不是楚商淩的細作,也不是他的棋子……”
“說!所有一切,是不是你引起的?你故意**楚商淩,讓他和朕有了殺心?你……你可真聰明,是朕見過的最有心計的女人!”
獨孤冽冷笑着,越是憤怒,他越強制着自己不要對鐘離伊有憐憫之心。
他想狠狠地折磨她,再将她交到刑部,可是,可是他竟然壓着她,不想起來。
他應該起來,讓李略來審問她,可是那種難言的憤怒壓抑在心裏漸漸地轉為更複雜的感情。
她,畢竟是讓他心動的女人啊!
鐘離伊吞吞口水,她不敢道出最初的動機,開始之時,她的确在利用獨孤冽去反感楚商淩,但是如今的她,再也沒有那個意思了!
“皇上,奴婢沒有……楚商淩欲吞瑖國,絕對不是為了奴婢!他的野心一直都那麽大,滅了鐘離之門,奪得江山皇權,他更想吞并他國,發展更大……皇上……是奴婢隐瞞了身份,對不起皇上,可是奴婢對皇上是真心的!”
鐘離伊憋紅了臉,這些,皆是她的真心話!
她不會再對獨孤冽有二心,不管他以後有多少女人,只要他的心裏有她一點點的位置,她将會忠于他!
她曾是高貴冷傲的公主啊,作出如此表達,實是令她尴尬難堪,然而在眼下,她不得不表達自己心中所想!
獨孤冽,一直是個不輕易交出情感的人,如今,被激怒的他,到底會如何處置她?
“好一個真心的公主!好一個真心的皇後!朕……朕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竟然被你騙了!朕告訴過你,懷不不軌之心的人,朕不會讓她好過的!朕最痛恨欺騙朕的女人!”
獨孤冽的吼聲仿佛嘶裂的紙張,帶着沙啞,帶着絕望,他這一生,被兩個女人欺騙了,這是他的恥辱!
這個女人,不管懷什麽心思,一開始就欺騙他,是獨孤冽最不能容忍的!
“皇上……聽奴婢說來……啊……”
獨孤冽不再給鐘離伊辯解的機會,手猛然一扯,将她的衣裳硬生生地撕成了碎片,痛得她抽了幾口冷氣,獨孤冽已然像一頭發瘋的獅子,低吼着折磨她。
月光慘白地從窗棂間灑入,灑在龍榻上,紗帳在微冷的風中飄拂着,床上人影糾纏,喘息聲,吼聲,咒罵聲,低泣聲雜成一團……
鐘離伊只覺得自己的心,在那些瘋狂的嘶衣聲中,低吼聲中,鮮血淋漓。
她卻不能怪獨孤冽,他是一代君王,被她如此欺騙,怎麽能不憤怒?只是,他不信她,那是多令她悲傷的事兒。
他瘋狂地啃着她的朱唇,掠奪了她的呼吸。
疼痛的感覺在全身彌漫。
唇上、舌頭被他啃傷,有腥鹹的液體流出來,那狂亂憤怒的吻轉向了耳垂處,二人的粗喘聲激蕩回響。
他狠狠地咬了一下鐘離伊的耳垂,鐘離伊悶哼一聲,淚,模糊了她的雙眸,她喘息,低泣,卻更激起他的憤怒。
“賤人!你不是很喜歡朕要你的嗎?還哭?你不是以**的身子來取悅朕,來迷惑朕的嗎?”
獨孤冽冷笑,帶着戾氣重重的暗紅色的眼瞳令得鐘離伊打了一個冷戰。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
瑩白的淚珠緩緩滾下,她的玉臂仍然攀上了他的頸,不管他做什麽,她都不反抗。
獨孤冽冷笑,一把扯下她的玉臂,在那雪白肌膚上留下一個個暗紅色的印痕。
他用力地撞入了她的體內,痛得她抽搐了幾下,卻仍然微閉眸子,任他在自己的體內橫沖直撞。
疼痛彌漫開來,夾着那一陣陣的快感,鐘離伊青絲淩亂地散于胸前,呼吸亦彌漫着哀傷,她不知道是痛還是快樂,一邊承受着他的折磨,一邊,又接受着他給予的快感。
他猛然退出,鐘離伊像一只破碎的娃娃,被人翻過身來,他從後面直直地貫穿了她,他那般粗魯,那般瘋狂,仿佛要将她徹底地撕碎才甘心。
他的手伸到她的胸前,用力地抓住那綿綿柔峰,憤怒低吼,撞擊,仿佛要将一切,都撕毀了。
他恨!
兩個他愛上的女人,都如此欺騙他!
鐘離伊緊緊地揪着被褥,螓首因他強悍的律、動而撞到了床邊緣,硬生生的痛,然,從那身體深處的快、感,又讓她恨不起獨孤冽來。
他,是她的男人。
是她不對在先,是她欺騙了他。
所以,他要怎麽做,怎麽懲罰她,她皆無話可說。
一團熱辣辣的火花瞬間爆炸于她的最深處,背上的男人抽、搐幾下,倒在她的身上,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鐘離伊咬着枕巾,眼神迷離,許久,她才從那飄渺的雲端落下來,空氣中彌漫着他們的味道。
獨孤冽大口大口地喘息,他只覺得漫無邊際的疼痛,在心髒處擴散開來,他沒有倦意,沒有睡意,只有一腔無法發洩的憤怒,只有折磨身下那個女人的欲、望。
歇息片刻,他将她翻了過來,俯身,啃上了她胸前的那兩枚挺起的紅豆,鐘離伊嬌喘一聲,全身無力地承受着那一波又一波的折磨。
他一路吻下,不知道為何,一時間又狠不下心來,他努力地壓抑自己對她的愛,對她的溫柔,他想更粗魯一點。
到了那幽蜜花園,他終于挺身,再次貫、穿,引來了身下女子痛苦的呻、吟。
鐘離伊不記得有多少次的索要,多少次的折磨,從床榻上到地下,從地下到一側的書案,妝臺,他将他折磨得像一尊濕濕的泥娃娃。
那些顫抖的呻、吟,那些他無法掩飾的憤怒,化為了對她身體上的懲罰,到最後,直到她暈了過去,仍然隐約感覺到他瘋狂地在她體內橫行着……
有一些絕望,是從心底裏的。
獨孤冽累了的時候,才發現,床上的女人,已暈了過去。
她全身都是歡愛的印痕,床上,全是他留下的氣息。
恨意,亦彌漫上了他的雙瞳。
獨孤冽躺下,卻怎麽也睡不着,翌日,晨光彌漫之時,他起身,披起衣袍,冷冷地喚來了張公公,“吩咐司衣局的人,貴妃的宮服皆停下。”
張公公略為驚訝,不過,昨晚,他亦隐約聽到殿裏的聲音,自然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皇上……”
“命人,轉做皇後的盛裝宮服。”
獨孤冽冷冷地吐出這一句話,臉上的潮紅漸漸退去,神色憔悴,眼中的冰寒,卻令得張公公不敢多言。
張公公如言而去,他并不知道,皇上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不做貴妃的監視器服而是皇後的宮服,不過他可以猜測,皇上或者不冊鐘離伊為妃,而改冊為後。
只是,一個小小風塵女子,一躍上妃位已讓衆臣非議,再突然間躍上後位,那簡直是胡鬧!
然,規矩是人定下的,事是做出來的,不管有理無理,只要不影響朝政大事,或者也不是一種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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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玫瑰花在熱水中一瓣瓣地展開來,顏色嬌豔迷人,水珠點綴于上,晶瑩透明,芳香彌漫開來。
然,還是趕不走,那一股歡愛的味道。
雲香小心翼翼地為鐘離伊整理好發絲,扶她進入浴桶中,主子的臉色蒼白無比,身上印痕累累,看得出昨晚的“戰況”劇烈無比,怪不得主子臉色那麽憔悴。
只是,她的雙瞳之間,仿佛有着無法化解的憂傷。
主子以前很少要她侍候洗浴的,如今這一次,破例了。
“雲香,你……出去吧,讓本宮自己慢慢清洗。”
鐘離伊突然開口了,聲音那麽沙啞,昨晚她哭了好久,由悲泣到美妙的吟哦,早就累得沒有什麽力氣了。
雲香怔了怔,“主子,你若是不行,叫奴婢就是了。”
鐘離伊輕輕地嗯了一聲,雲香緩慢退下,側殿中有着玫瑰的芳香,漸漸地将鐘離伊身上的那股暧昧的氣息,漸漸淹沒。
她坐在桶中,伸手捧起了一瓣瓣的玫瑰花瓣,她看到自己的胸前、玉臂上,皆是獨孤冽留下的暗青色的、暗紅色的印痕。
昨晚的歡、愛無疑是最劇烈的。
卻也是她的心最痛的一次,今早一早,就沒看到獨孤冽的身影,她以為自己會被打入冷宮中,或者送至刑部。
可是……她還在龍榻裏,當雲香送來了浴水,她還呆呆地坐在床上。
鐘離伊閉上眼睛,眼睛很痛很酸,有暖暖的液體彌漫開來。
是她的不對,可是她又奢望着他能原諒她,信任她,至少,現在的鐘離伊,沒有利用獨孤冽之心了,她開始全心全意地愛他,他不信任她,她便是無端的失望,心痛,難過。
愛人的代價,便是如此。
鐘離伊洗了一個時辰,直到水全部冷了,雲香進入,她才被扶起,又再次在龍榻上而卧,龍榻上的被褥全換了,再也沒有昨晚的那股濃烈的味道。
只是不等一時辰,有人來傳獨孤冽的口旨,令鐘離伊搬到椒房殿,那裏,乃是皇後所居住之地。
鐘離伊聽罷,極是驚訝,她以為被扔入冷宮呢,可是那獨孤冽,到底在想什麽?
在他的龍殿裏住下,已是無比的榮幸,但是她的身份,仍然只是一個侍婢,暖床侍女而已。
鐘離伊也不多問,收拾了一些東西,便前往椒房殿而去。
只是一到椒房殿,賢妃就來求見。
賢妃行色匆匆,衣着簡樸,一見到鐘離伊臉色憔悴,玉頸上有暗青色印痕,臉上一紅,急急過來拉住鐘離伊,“妹妹,昨晚……”
鐘離伊勉強地笑笑,其實她也不知道,獨孤冽要将她怎麽處置。
“沒事,妹妹還很好。”
“可是……皇上不是生氣了嗎?姐姐很少見到皇上,但也聽說皇上是個不愛管閑事的人,除了對太後有些不妥之外,對外人、侍人雖冷漠但不會如此狂怒,妹妹做錯了什麽,令皇上如此憤怒?”
鐘離伊張張唇,水眸黯然一片,昨晚的事,她真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做錯了一件事……不過皇上應該不會怪奴婢的。姐姐不必擔憂,不過……以後若是有什麽變幻,姐姐也不要站出來為我說情。”
鐘離伊淡笑着道,她臉上粉黛不施,比起往日的春風得意,實是天上地下之差。
她眼睛很澀,手指亦忍不住地顫抖,奉起茶就喝。
“到底是什麽事兒?”
賢妃打聽不到,越是着急。
“小事兒,姐姐,其實我也不知道皇上會怎麽對我。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怪皇上的。”
鐘離伊胸中煩悶,獨孤冽沒有給出什麽暗示,也沒有下什麽命令,倒讓她坐立不安。
欺君之罪,罪該萬死。
只是,她還是有信心的,獨孤冽不會殺她,但是會不會一直得寵,會不會彼此成為陌路,她的命運将如何,她仍然不得而知。
“主子,如妃、德妃等求見。”
雲香突然進入禀報。
鐘離伊怔了怔,回宮那麽多日,只見過如妃一面,德妃終算是那種避之遠之的人,怎麽她也來了?
“請她們入內吧。”
鐘離伊淡淡地道,昨晚的事,也沒有傳出去,大概只有賢妃和雲香知道。
如妃和德妃入內,一見到鐘離伊,如妃就笑眯眯地道,“妹妹喲,怎麽那麽憔悴了?妹妹如今大寵當前,聽說,皇上要冊妹妹為後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如妃笑得那麽純,然,只有她的心裏才知道,她恨得要死,皇後之位,可是她一直精心策劃着要收入囊中,如今竟然被鐘離伊輕易地登上後位,她的心如何釋然。
然而,事實擺于眼前,亦只好步步入敵營,先了解,以後再步步為營。
德妃今日亦是盛裝而來,精致美人兒的笑更是嫣然動人。
“妹妹,本宮亦聽說了,皇上令人做起了皇後的宮服,盛裝頭飾等等,看來妹妹很快榮登後位了,以後得讓妹妹多多關照啊!”
鐘離伊怔在那裏,幾乎忘記了福身行禮。
賢妃輕咳一聲後,鐘離伊才回過神來,連忙起身福身,賜座。
“德妃娘娘,如妃娘娘,您們言重了,奴婢只是一個……”
“妹妹勿妄自菲薄,皇上都下旨了,還有錯的嗎?妹妹等着領聖旨吧。”如妃笑得如同一團花兒,坐到鐘離伊身邊,傳上了一同來的侍女,給鐘離伊送來了諸多好禮。
德妃亦不甘示弱,送上的禮品令人目不接暇,珠寶、頭飾、絲綢應有盡有,平時極少和鐘離伊來往嫔妃、美人等等,亦紛紛前來椒房殿來道喜。
果然不久,張公公傳來了聖旨,大意為半個月後,鐘離伊将被冊為後,如此一重大消息,更是在後宮、朝廷中掀起了重重風波。
衆臣以罷朝反抗冊後之事,然而,獨孤冽一意孤行,連攝政王的話亦聽不進去。
攝政王身為他的皇弟,自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無奈,獨孤冽決定了的事,無人能加以改變,太後原本想鐘離伊為妃,好歹給皇家添上一等子嗣,可是沒想到事情發展得越來越不可收拾。
鐘離伊在宮中接待了一些妃嫔美人,煩極,最後閉門稱病不見客。
太後對冊後之事,從心底裏自然是反對的,然而,她亦希望獨孤冽與她背道而馳,然,欲見獨孤冽,卻三番四次被拒絕之。
見不着獨孤冽,太後只好借張公公之口轉告他,獨孤冽冊鐘離伊為後,她是贊成的。
自以為獨孤冽會取消冊後之事,然而,他一紋不動,讓後宮等侍女為半個月之後的冊後大典而奔波忙碌。
聖旨宣下,自然不會有任何改變之意,太後無奈,只得去見鐘離伊。
太後對鐘離伊真實身份之事,自然是一無所知,此事除了獨孤冽的親信,再也無人可知。
人人都猜測着,皇上怎麽突然間冒了那麽大的險,冊鐘離伊為後,或者,鐘離伊還真如傳說中,有迷惑聖主之手段吧?
太後見了鐘離伊,慌忙問道,“伊兒,到底是為了何事,皇上怎麽突然要冊你為後?伊兒,你乃一小女子,或者不懂朝廷之事。冊後乃是瑖國大事,皇後和四妃皆得身份顯赫,皇後更要母儀天下,為天下女子作一榜樣,可不是随便冊立的。如今皇上突然冊你為後,哀家也急了。”
鐘離伊坐在榻邊上,太後眼角邊的細紋隐隐可見,她擔憂地凝視着鐘離伊那略顯憔悴的臉龐,暗中猜測着獨孤冽和鐘離伊之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鐘離伊勉強一笑,這兩天,獨孤冽都沒有來看她。
她完全打聽不到關于獨孤冽的消息,李略等人一個也沒見着,她亦到龍殿求見,可是獨孤冽并沒有宣見她。
“太後娘娘,奴婢亦是受寵若驚,只是聖旨已下,皇上定然不會改變主意的。太後娘娘……不必擔憂,奴婢……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皇上不可能讓奴婢當個好皇後的。”
她凄然一笑,心中滿是不安。
在得知自己将被冊為後之後,她就感覺到強烈的不安,她不明白當初那麽憤怒的獨孤冽,怎麽會突然冊她為後?
總之,背後的目的,只怕沒有那麽簡單,但獨孤冽想做什麽,她完全沒有猜測得到,他是一個性情多變的男人,那晚仿佛欲折磨死她,可是卻還留着她。
那晚的瘋狂,令她還在不适中。
太後望着鐘離伊,“伊兒,你可是還有什麽事瞞着哀家?”
鐘離伊心一驚,看來她的身份,太後并不得而知,既然獨孤冽都沒有将此事告知她,看來他是有心隐瞞了。
畢竟,若是道出她的身份,再冊為後,對于太後來說定然是一件極為侮辱之事,可是獨孤冽如今,并不是為了氣太後吧?
“奴婢只是不小心弄斷過紅瑪瑙鏈子,其他的……好象沒有了。”
太後怔了怔,輕嘆一聲,她心料極頭痛,拿獨孤冽毫無辦法,在鐘離伊這裏也沒有找到急救法子,那樣,只能由他了。
“既然如此,哀家……也無可奈何了,由皇上吧。再多的罵名,美名,死後乃為雲煙,哀家亦顧不得那麽多。再說……哀家其實也不怕他冊誰為後,只是朝廷衆臣人心若為此而渙散,後果不堪設想。”
太後淡聲道,這個王朝,是她一手扶持起來的,怎麽能不心痛呢。
鐘離伊連忙安慰她道,“太後,皇上和攝政王才智雙全,并且有衆重臣撐腰,他們一定能安得人心的。”
太後笑笑,“伊兒,人心難測,表面的忠誠并不是最真的忠誠,只能拭目以待。既然這樣,伊兒就好好養好身子,待着冊後吉日到來吧。哀家也希望,冽兒有個皇後來管管他,讓他收收四處游蕩的心。”
“奴婢遵命。”
太後交待了幾句,便離開椒房殿,殿中又恢複了安靜,雲香立在一側,深知鐘離伊的心亦有深厚的不安。
鐘離伊重新坐下,渾身無力,身子有了疲倦之意,午膳只草草用了一些飯和菜,便進入內殿去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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瑖國邊境,風沙肆虐,行了三日,楚商淩等人差不多到了瑖國和昭國交界之地了。
一路走來,人極為疲倦,不過再行半日,便出了沙漠到了綠地,迎面就有一座客棧,衆人行得口幹舌燥,楚商淩亦有了倦意,便命衆人于客棧處過夜。
此客棧極為幽靜,路人不多,因為楚商淩等人走的,乃是最遠的一條路。近路為何不走,他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客棧內幽雅至極,楚商淩進入了廂房,點了菜,一邊的侍衛在外守候着,幾個小二一起上菜,到最後,只有一小二留在一側侍候着。
桌上有十個菜,芳香撲鼻,楚商淩一邊喝酒,一邊斜睨着一邊立着的小二。
“小人參見皇上,皇上,微臣乃是東國的使者,皇上特意安排微臣于拉與皇上交接。”
那小二突然跪下,楚商淩一點也不意外。
在外人看來,他是和其他帝王有所聯系,所以,獨孤冽的人的注意力,往往會在大周國的君王身上,而他遲遲才歸,以使獨孤冽放松了對他的警惕。
畢竟他國君王皆已離開,自然就不知道最後,他和誰聯系着。
“起來吧,皇上是否有話留于朕?”
小二應了聲,從懷中摸出一卷書卷,交到了楚商淩的手中。
楚商淩打開,快速地掃了一眼,不由得露出會心的微笑,“好,朕也會好好回應你的皇上的。”
他淡然一笑,東國亦是中等大國,雖然不如瑖國那般強大,但其帝君亦是野心勃勃之人,如果東國和昭國聯合起來,要打敗瑖國,那絕對是有希望的。
小二無聲地取來了筆墨,由楚商淩執筆,楚商淩沉思片刻,揮筆如有神,将書信寫好之後,又和“小二”交待了一些等方面,一邊交談一邊探讨,後來這個“假小二”功成身退,這一切,做得不知不覺。
跟蹤而來的瑖國暗衛,雖然在窗外偷聽,但是隐隐約約的聽得幾句,實是遺憾。
只是,他們應證了獨孤冽的猜測,知道楚商淩有了外心,等翌日楚商淩等人離開之時,那假小二亦跟着離開,一批人跟蹤假小二,一批人則跟蹤楚商淩。
小蝶雖然被帶回昭國,可是一路上,只是楚商淩發洩的女人,并非是得寵。
每每楚商淩召其侍寝,都會說她比不上鐘離伊,然而,卻能在她身上找到鐘離伊的影子,每次如是,小蝶心中的怨恨,越來越深。
回到昭國之後,後宮中更是美女如雲,暗争暗鬥,小蝶差點兒死于寵妃之手,幸好為人漸漸學得精靈,讨得楚商淩的歡心,自然而然,能保住小命一條。
然,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并不好過,遠遠不如在瑖國當侍女的輕松自然,人在其位,方知其苦,小蝶暗暗後悔跟随楚商淩回到昭國。
因為,她漸漸得寵的代價,是學鐘離伊的表情,穿鐘離伊愛穿的宮服,她的一舉一動,都漸漸地有了鐘離伊的影子。
越是像,越是恨,無盡的恨意加于鐘離伊的身上,可惜,小蝶并沒有在瑖國,否則,真的難以想象,鐘離伊身邊落下了一枚定時炸彈,會在哪個時候被炸得血肉模糊呢?
而那周子海,楚商淩自然沒有帶回來,而是交給了洛海刑部作處決處理,他盡然沒有将白錦兒放在心上,她,也只不過是侍候過他的其中一個女人,後宮佳麗上千,比白錦兒有姿色的女子多的是。
然而,卻沒有人及得上鐘離伊,一個他暫沒能得到的女人。
小蝶在宮中仍然沒有什麽地位,只是一個侍婢,但是衆妃看在楚商淩寵其的份上,倒暫沒有對其下毒手。
此晚,小蝶被召侍寝。
小蝶早早就洗了一個花浴,全身淡香撲鼻,那乃是鐘離伊的習慣用的花浴,香薰藥引由她秘密買通禦醫配制,有最重要的一種香引,乃是她親自去采摘回來的。
這是跟鐘離伊學來的,聽說她就是如此,才使得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芳香,引得獨孤冽沉醉其中。
去到了紫然殿,張公公将只裹着紗衣的小蝶放到龍榻上,放下龍帳,輕然退下。
殿中燃着淡淡的龍涎香薰。
小蝶望着這華美宮殿,恍惚如夢,楚商淩進入,褪下衣袍,坐下,凝視着小蝶那雙幽幽的略帶冷意的眸。
“你,和她越來越像了呢!”
楚商淩滿意地笑道,伸手撫至其花顏上,小蝶冷聲回道,“謝皇上謬贊。”
其實,她的心,卻是冷的。
她雖然不算很喜歡楚商淩,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男人,
自從第一次侍寝之後,小蝶就決心好好跟着楚商淩,哪料,卻只是一個替身,還時刻活在鐘離伊的光環之下。
沒有鐘離伊,就沒有楚商淩的寵。
楚商淩冷笑一聲,小蝶的表情是越來越像她,可是,她的全部,也抵不過她的一手指兒。
“告訴朕,你的主子和獨孤冽,可是真心相待?”
他忍不住想從小蝶口裏得知她的一切。
小蝶垂首,青絲披散而下,輕輕地掩住那一對未成熟的雪乳,“是,盛帝對主子很好,他從來不寵幸其他女人,對主子更是如手上的珍寶,生怕摔到了她。”
如手上的珍寶……
楚商淩心一緊,笑意仍然極冷然,那個那麽木讷呆瓜的女人,竟然有一個如此出色的男人呵護!
他嫉妒得發瘋!
他嫉妒獨孤冽,而不是鐘離伊,那個女人,曾是昭國的傳說中最美的公主,最出色的公主。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歌舞更是無人可及,如此一絕代女子,誰不想得到,在鐘離伊未被指婚之時,更是有無數男子上門求賜婚。
“那麽……她,對獨孤冽笑過嗎?”
小蝶怔了怔,有些驚訝地看着楚商淩。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傻,主子在最開始的時候的确不愛笑,但是在後來,越來越笑得嫣然如花。
“回皇上,主子笑得嫣然如花,絕色傾城,無人可及。”
小蝶一一如是地答。
楚商淩冷哼一聲,一翻身将其壓下,兇猛地在小蝶的身上發洩。
在小蝶還沒做好準備之時,楚商淩已然貫穿了她,痛得她咬着牙關,一聲中哼。
身上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你的主子……在和獨孤冽歡愛之時,也是如此沉默?”
小蝶一聽,惱了,“奴婢不知!”
楚商淩聽罷,狠狠一撞,痛得她直抽冷氣,但,笑意仍然嫣然如花,她知道,自己只是楚商淩發洩的工具,是鐘離伊的替身。
在楚商淩沒得到鐘離伊的一天,她就得受盡侮辱,折磨。
在外人看來,她風光無比,楚商淩寵她如命。
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每每到侍寝之時,他都會百般折辱她,在她身上留下了累累傷痕,每過幾晚,傷痕好轉,又被召去侍寝,新的傷痕又若新一般,時刻刺痛着她的心。
他咬,他啃,他掐,一個個的血印,在小蝶身上華美展現。
小蝶從來沒想,楚商淩乃為一個愛虐人的變态皇,然而,這是她的命運,暫改變不了!
可是總有一天,她會找到出口的。
******
一連五天,鐘離伊皆見不着獨孤冽的面。他對她不瞅不睬,而衆妃亦是極為迷惑,獨孤冽以前對鐘離伊寵愛有加,一直召其侍寝,從來沒寵幸過別人,以為他對鐘離伊有多情深。
如今看來,天下帝王,皆是如此。
他對鐘離伊是膩了,可是為何,又崗位其為後?這還真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最近的獨孤冽在徘徊些什麽,見到他的人,都會看出他表情陰郁,心情自然也不見得有多好。
然,亦不見得他是為政事而煩,因為每天,他都和幾個貼身侍衛到獵場上打獵。
這一日,攝政王求見。
鐘離伊見之,攝政王一臉嚴肅地步入殿中,見鐘離伊一臉憔悴,淡然地道,“鐘姑娘。”
“奴婢參見攝政王,不知道……攝政王來尋奴婢,可是皇上的吩咐?”
鐘離伊雖然在十天後即将為後,可是心裏仍然有強烈的不安。
獨孤冽一向不重視皇權,聖旨一事,可廢之,他從來都不看重皇家聲譽。
“不是,是本王覺得有必要見鐘姑娘一面。”攝政王道,坐到一邊的客座上,冷冷地看着鐘離伊,鐘離伊立于一側,臉有愧色。
“想必攝政王已知奴婢真實身份,奴婢亦曾向皇上說過了,奴婢如今是鐘離伊,卻不再是昭國皇後,奴婢對皇上是真心忠心的,絕對不會是昭國的細作……若是攝政王和皇上都不相信奴婢,奴婢願意被禁足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