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紀音瀾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在游戲外看到小少年哥哥。
“哥哥！”幼崽驚喜地叫了一聲, 跳下沙發往大哥和小少年所在的方向跑過去，“哥哥為什麽突然不見啦？”
突然現身現實世界的小少年看了幼崽一眼，沒有說話。
然而不等紀音瀾成功靠近他們, 紀大哥突然開口說：“瀾崽不要過來。”
紀音瀾下意識地腳步一頓, 差點前腳拌後腳摔個跟頭。
幼崽茫然地停在原地，看向滿臉嚴肅的紀大哥問：“為什麽瀾瀾不過去？”
語氣這麽嚴肅的大哥，紀音瀾就見過一次，就是大哥生病被他撞見的那一次。
空氣中的桂花味确實比平時要濃一些, 幼崽就去看大哥的眼睛, 但是這一次，大哥的眼睛并沒有紅。
紀音瀾不确定旺旺哥哥是不是又犯病了, 但是哥哥好像心情不太好。
紀久望控制着他放在外的那個分|身, 想讓分|身把紀音瀾抱走, 紀音瀾卻扭動着小身子, 從分|身的胳膊下滑了出來。
幼崽有點擔心大哥，所以不想走。
“他很危險。”紀久望說, 一舉一動皆是對身前那小小身影的防備, 仿佛他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那黑發黑眸黑袍的小身影突然嗤笑一聲，沖紀音瀾招招手：“蠢崽，過來。”
“瀾瀾才不蠢嘞！”紀音瀾氣鼓鼓地說，腳步下意識地往小少年身邊走了兩步，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腳步又停了下來。
“哥哥……？”紀音瀾擡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 又隔空比了比小少年的身高，震驚地問道, “哥哥怎麽變矮了？”
游戲中看起來有十歲左右的小少年, 此時卻只比紀音瀾高一個頭, 面容也稚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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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只有四五歲大的樣子。
紀久望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對話和熟稔過頭的語氣，眉頭一擰：“瀾崽見過他？”
“見過呀！”紀音瀾點着小腦袋說，“哥哥一直在陪瀾瀾玩游戲，瀾瀾還跟旺旺哥哥說過哥哥呢！”
紀大哥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瀾崽确實跟他說過，這幾天玩游戲的時候有個十歲左右的哥哥一直帶着他。
紀大哥以為那是其他的玩家，誰知那竟然是他的心魔偷偷分出的一絲力量，趁他不注意時潛入了游戲世界。
紀久望太了解自己的心魔了，自然能猜到這家夥的目的。
為了不被他發現，心魔分出的這點力量非常細微，弱小到根本傷不到人，所以紀大哥推測對方是想在游戲世界吓唬瀾崽——
紀大哥突然一怔。
瀾崽這段時間一直有跟他分享每天的游戲時光，但在瀾崽的敘述中，從來沒有一點被欺負的跡象，游戲中的他和心魔僞裝的角色反而相處得很融洽。
紀久望問：“瀾崽，他在游戲裏有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嗎？”
紀音瀾就歪歪頭：“沒有呀！哥哥給瀾瀾摘蘋果，帶瀾瀾玩飛飛，還給瀾瀾買了好多好吃噠！瀾瀾最喜歡吃桂花糕啦！”
饒是冷淡如紀大哥，在聽到這樣的回答時，依舊覺得很魔幻。
紀久望覺得這一次，他有點琢磨不透自己心魔的想法。
他幹脆不去多想，直接問那位一直抱胸聽他們對話的小少年，啊不，現在用四歲的小崽崽來形容他會更合适。
他問：“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心魔幼崽冷嗤了一聲，反問：“你覺得我能有什麽目的？”
看到他這副樣子，紀久望反而冷靜了下來。
明明對方的态度和以前一樣惡劣，但他反而從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這樣不願交流的敵對态度裏，似乎少了點以往的尖銳。
——他的心魔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們談談。”紀大哥說。
心魔幼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識地想回怼一句‘有什麽好談的’，眼角卻掃見了站在一旁的紀音瀾。
小Omega終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大哥和突然變小的哥哥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兩個人似乎馬上就要打起來一樣，雙方之間的火花幾乎能實質化。
他不停地看向大哥，又看向變小的小少年，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小肉手都緊張地不停蹂|躏自己的衣擺，看起來竟透着一絲可憐。
像是想勸架，卻又不知道該幫誰一樣。
即将脫口的話哽在喉間，心魔幼崽驟然改口：“好。”
“我們談談。”
紀久望叫來了許白林，讓他暫時先把紀音瀾帶去別的房間。
對于自家老板辦公室又多出來的一個幼崽，許白林面上雖絲毫不顯，心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過有了紀音瀾為先例，許白林這次倒是沒往私生子上面想，只當這是自家老板的又一個弟弟。
比起小O崽弟弟，這只新來的 Alpha小弟弟顯然跟老板長得更像。
——就連頭發都一樣喜歡留長發。
許白林恭敬應道：“好的老板。”
說着便彎下腰，想把站在沙發邊的小Omega抱起來。
紀音瀾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因此被許白林抱起來的時候一點也沒有掙紮。
他見過這個帶眼鏡的大哥哥很多次，對方身上的味道并不難聞，因此倒也沒有掙紮。
旺旺哥哥說他和小哥哥有事情要談，讓他先去別的地方。
那大哥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紀音瀾心想，乖崽崽是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大哥的。
盡管如此，幼崽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擔心大哥和小哥哥。
在被許白林抱出門之前，紀音瀾眼巴巴地問紀大哥：“哥哥，瀾瀾什麽時候能回來？”
紀久望思索兩秒，詢問地看向自己的心魔：“半個小時？”
心魔嗤聲道：“夠了。”
許白林抱着軟乎乎的幼崽離開辦公室，貼心地幫老板關上門，看似腳步平穩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實際內心已經塞滿了無數只尖叫雞。
啊啊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吧！！
他竟然真的抱到了這只可愛到爆炸的小崽崽！！！
紀音瀾聞到鼻尖愈發濃郁的苦苦的咖啡味，垮着張小肉臉，憂心忡忡地說：“哥哥要是和哥哥打起來了可怎麽辦呀？”
幼崽的話聽着有些繞，但許白林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安慰說：“放心吧，老板……你的大哥哥不會打人的。”
這話倒是事實，許白林從未見過自家老板打人，就連吵架都沒有過。
——通常都是老板一個眼神過去，對方就直接不敢說話了，很少有人能在老板的視線下堅持超過十秒鐘。
許白林把幼崽放到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他從一旁的櫃子裏翻了好久，終于從一堆咖啡和茶葉裏翻出來一盒糖。
還過期了。
許白林：“……”
救大命.jpg
許白林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幼崽，見對方窩在沙發裏，懷抱小機器人和小仙人掌，眼神憂郁地看着窗外，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于是迅速地把過期的糖果扔到垃圾桶裏，當作無事發生。
紀音瀾頗為憂愁地嘆了口氣。
許白林推了推眼鏡，淡定地拿起智腦，讓樓下的一個小員工幫忙送了點吃的上來。
還特別注明是給幼崽吃的。
接到任務的小員工興奮不已，自從那天紀總帶着幼崽出現在公司一樓大廳後，當天全公司的人就都知道，紀總這幾天上班都帶着個小O崽崽。
據說是紀總的弟弟。
全公司上下就沒有人不想再見一見那只可愛到爆炸的崽崽，但紀總就帶着幼崽出現了那麽一次，然後就再也沒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了。
所有人都惋惜不已，而接到許白林任務的小員工，更是一瞬間就明白，許助理問他要的食物，肯定是給那只小O崽崽的！
畢竟全公司上下除了紀總，也沒有別人敢帶着孩子來上班了。
小員工送來了滿滿兩大袋的零食，一提還沒有拆封的水果籃，甚至還專門跑去食堂，在廚師震驚的注視中打包帶走了至少十人份的剛出爐的小餅幹和小蛋糕。
小員工帶走的甜點，是其他得知他要去給崽崽送食物的同事們友情貢獻出來的。
沒有人能拒絕投喂幼崽的快樂，尤其是那麽可愛的幼崽。
可惜的是，許白林在接過小員工帶來的所有食物後，沒有同意對方提出的想進去看一眼的小要求，并相當無情地關上了門。
食物的香味，尤其是剛出爐的小餅幹小蛋糕的香味，瞬間就溢滿了整個房間。
美食的到來讓幼崽心情好了一點，但也只好了一丢丢。
剛被兩塊小餅幹哄好沒多久，小小的幼崽就又嘆了口氣，擔心地看向紀大哥辦公室的方向，覺得嘴巴裏的餅幹也不香了。
而此時此刻，總裁辦公室內的氣氛，卻并不像紀音瀾擔心的那樣劍拔弩張。
辦公室內的心魔幼崽并不是心魔本體，只是從紀久望體內偷偷跑出來的一縷力量分|身。
不過紀久望能感覺到，這個小小的分|身內藏着心魔的所有神智。
小O崽崽被人抱走後，心魔幼崽身上的氣壓肉眼可見地低了幾分。他大剌剌地坐到沙發上，沖紀久望冷冷地擡下巴：“說吧，談什麽。”
紀久望坐到他對面：“你的目的。”
心魔幼崽輕哼道：“沒必要談這個。”
紀久望：“那就談談瀾崽。”
對面小小的身影一頓，掀起眼簾看了他一眼。
&n bsp;紀大哥心道一聲果然。心魔突然轉變的原因，果然和瀾崽有關系。
心魔幼崽就說：“我不想談。”
紀久望說：“嗯，也行。”
心魔幼崽：“？”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紀久望說：“既然你不願意談，我也不逼你，但是游戲我不會讓瀾崽再碰了。”
心魔幼崽猛地擡頭，下一秒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反應有些過度，便又偏過頭，語氣冷硬道：“不碰就不碰，和我有什麽關系。”
他的心魔，是在他四歲那年出現的。
他天賦奇佳，三歲幼齡開始接觸修煉，四歲就已經成功築基。但也就是在築基那年，他的家庭遭遇驟變。
心魔以四歲的模樣出現，對于才四歲的紀久望來說，那是他童年唯一的玩伴。
後來經歷了很多事，紀久望最終變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魔尊。
四歲的小心魔一直在他體內，用星際這個時代的話來說，與其說這是心魔，紀久望覺得那更像是自己的第二人格。
積攢了他所有負面情緒，由他心底最黑暗的一面構建而成的人格。
紀久望深深地凝視着心魔幼崽，心知對方遠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平靜。但這種時候，誰先後退一步，誰就失去了主動權。
“嗯。”紀久望淡道，“瀾崽擁有能壓制你的力量，你應該已經發現了。”
心魔幼崽沒說話，耳朵尖卻動了動。
紀久望把他的反應都收進眼底：“他以為我生病了，他也有能力治好我。”
“所以呢。”心魔幼崽壓着嗓音，“你一直都希望我消失，這次的機會正合你意，不是嗎？”
他擡起頭，黑沉的眼底泛起一絲紅：“既然這樣，我們沒什麽可談的。蠢崽……我拿他沒辦法，等他學會如何操控自己的力量——”
紀久望打斷他：“你想消失嗎？”
心魔幼崽嗤笑：“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他的力量從始至終都比紀久望要弱，這些年好不容易攢起來，眼看着過不了幾年他就能奪去控制權，誰知半路又突然殺出來一個紀音瀾。
——偏偏他對紀音瀾下不了狠手。
心魔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明明當初他會出現，就是因為四歲的小紀久望需要他。但現在紀久望有了新的家庭，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就無情地想甩掉他，甚至想和他同歸于盡。
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小心魔眼底的紅隐隐有失控的趨勢，紀久望擡手準備壓制他，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人敲響。
紀久望沒理，敲門的聲音就變得更急促了一些。
許白林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老板，瀾崽哭了，您要不出來看看吧？”
辦公室內淩亂暴躁的靈力驟然一頓，心魔幼崽看向房門，側耳仔細聽了片刻，果然聽見門外隐約有幼崽壓抑的哭聲。
聲音不大，卻聽得人很是心疼。
紀久望看了心魔幼崽一眼，打開門抱起了哭得一抽一抽的小Omega。
“怎麽了？”紀大哥拍拍幼崽的後背。
紀音瀾摟住大哥的脖子說：“瀾瀾聞到味道，哥哥不舒服嗚嗚！”
桂花的味道隔着老遠都能聞到，以為大哥又犯病了的幼崽擔心得不行，但是距離哥哥說的半個小時卻連一半都還沒到。
幼崽就急哭了，許白林怎麽哄都沒有用，只能頂着被老板罵的風險，帶着幼崽去敲門。
但這股過于濃郁了些的桂花味，卻并不是從紀大哥的身上傳來的。
紀音瀾吸了吸鼻子，頂着兩包荷包蛋淚，看向了房間中那個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小身影。
幼崽輕輕蹬腿示意大哥把自己放下來，然後啪嗒啪嗒地往小哥哥的方向跑去。
濃郁的桂花味源頭，就是小心魔。
原來小哥哥的味道也是桂花味，和旺旺哥哥一樣呢，紀音瀾心想。
小小的Omega停在了同樣小小的心魔幼崽身前：“哥哥難過？”
小心魔盯着幼崽頭頂晃來晃去的小揪揪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紀音瀾爬到了沙發上，不顧對方細微的掙紮，輕輕抱住了他：“哥哥不哭。”
幼崽的聲音沙沙的，還帶着濃濃的鼻音，眼眶和鼻頭都紅紅的，唯獨一雙淺色的眼瞳在哭過之後反而更透亮了。
心魔沉默了好一會：“……我沒哭，是你哭了。”
“那瀾瀾不哭了。”紀音瀾就說，“瀾瀾不哭，哥哥也不難過，好不好？”
心魔嘴硬道：“我沒有難過。”
紀音瀾就從善如流地改口：“那哥哥不傷心。”
……這有什麽區別嗎？
小心魔在心裏吐槽，但不得不承認，幼崽的出現确實讓他剛剛幾近失控的情緒瞬間平複了下來。
很神奇，但因為是幼崽，心魔又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這只幼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太多了，似乎也不差這麽一點。
紀久望在一旁看着兩小只的互動，雖然依舊防備着心魔幼崽失控，卻并沒有上前打擾。
許白林還站在門口沒走，此時看到兩只幼崽互相抱着安慰貼貼，忍不住推了一下眼鏡。
可愛的暴擊是什麽？就是現在！
下一秒，紀久望似乎意識到這裏還有個外人在，于是啪一下關上門，阻隔了許白林的視線。
門外的許白林：“……”無情！！！
同樣被關在了門外的小機器人和小仙人掌面面相觑，小仙人掌晃了晃葉瓣，躲到了許白林的褲腳後面。
系統：“……”倒也不必這麽怕我。
房間中淩亂的法力很快就被收斂起來，紀音瀾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糖，撕開包裝塞進了小心魔的嘴裏。
“哥哥吃糖！”幼崽頂着紅紅的眼眶笑着說，“瀾瀾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吃東西，吃完好吃的就不會再不開心啦！”
這個狀态的心魔其實沒有實體，吃不了東西，自然也嘗不出任何味道。
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小心魔在心裏這麽嘀咕了一句，卻還是小心翼翼地用一絲法力包裹住了糖果，沒有讓糖果直接從身體裏漏出來。
紀音瀾期待地問：“好吃嗎？”
“就那樣。”心魔幼崽說，見幼崽似乎有些失望，便又跟了一句，“還行吧。”
還行就是不難吃，不難吃就約等于好吃。
紀音瀾頓時又開心了起來，沖小哥哥笑得眼睛彎彎，露出一排白白的小乳牙。
傻了吧唧的，心魔心說。不知是不是錯覺，明明嘗不出味道的他卻覺得嘴裏的糖有一絲絲甜。
确實還挺好吃。
紀久望在這時走了過來，把幼崽抱進了懷裏。
紀音瀾想起了被自己遺忘的大哥，覺得有些心虛，便又從口袋裏摸出顆糖，塞到了紀大哥的嘴裏：“哥哥吃糖！”
見狀，一旁的小心魔輕哼一聲，覺得嘴裏的那一絲甜味瞬間就散了。
紀久望道：“我們談談。”
已經冷靜下來的小心魔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什麽，他定定地看了紀久望一會，然後說：“好。”
紀大哥這次沒有讓許白林帶走紀音瀾，而是給自己和小心魔身邊施展了隔音法術。
紀音瀾聽不見兩個哥哥說了些什麽，但鼻尖處沒再濃郁起來的桂花味告訴他，哥哥們的狀态都很不錯，不需要他一只崽擔心。
于是幼崽從茶幾上摸了袋小面包，一邊滿足自己饑餓的小肚肚，一邊看看大哥無聲地動着嘴唇，又看看同樣無聲地動着嘴巴的小哥哥。
沒過多久，紀大哥突然伸手，和心魔幼崽的手握在一起，兩人相合的掌縫間亮起一黑一白兩抹微光，似乎是達成協議簽訂了什麽契約一樣。
那兩抹微光最終融合成一顆黑白相間的小光珠，飄到在一旁欣賞‘無聲劇’的幼崽眼前。
不等幼崽反應過來，那顆小光珠就咻的一下，鑽進了他的腦袋裏。
紀音瀾瞪大眼睛，震驚又茫然地摸摸自己的腦門：“不、不見啦？”
紀久望就說：“沒事，瀾崽不用在意。”
幼崽不懂，但幼崽聽話，于是點頭乖巧說：“好噠！”
一旁的小心魔掀了掀眼簾，小聲嘀咕了一句：“蠢崽。”聲音裏卻已然沒有了之前的緊繃和壓抑。
他和紀久望簽下契約，紀久望放棄對他的壓制和制約，為他單獨制作一具身體，讓他獲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前提是永不傷害紀音瀾。
這個傷害的範圍非常廣泛，不僅僅指的是身體上的傷害，也包括了心靈上的傷害。
如果日後心魔做出什麽讓紀音瀾傷心的事，那也算違背了契約。
而紀久望對紀音瀾很有信心，以幼崽這樣的性子，就算日後長大了，也會對這個世界抱有最誠摯的态度。
傷害無辜者這種事，只要紀音瀾看不慣，心魔就不能做。
至于以往的小心魔念念不忘的毀滅世界……那就更不可能了。
紀久望其實很驚訝心魔竟然會這麽輕易就同意這樣的契約條件。
以小心魔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他提出的這個契約其實對他有諸多的約束，但對方仿佛根本不在意這些一樣，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了。
察覺到紀久望的視線，心魔幼崽朝他翻了個白眼。
也許這就是瀾崽的魔力，紀大哥心想。
很神奇，但似乎并不讓人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