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懲治繼母
事不宜遲,打發蘇三去吃點心之後,景奕就把汪公公叫來了,又讓張管家拟了一份禮單。
汪公公頗為欣慰,“也是該這樣了,上回王爺帶了那麽些侍衛直闖進人家家裏,恐怕把人家都吓着了。這次讓老奴去公子家走一趟,送些東西,他家裏也高興,公子也高興,公子高興了王爺也高興,皆大歡喜。”
景奕低笑,“你現在也敢打趣我了,跟誰學的。”
汪公公連忙躬身,“老奴不敢,就是說些心裏話罷了。”
景奕不甚在意,忽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戲谑道:“本王跟蘇三提這事兒的時候,他還求我不要派你去,怕累你呢。”
汪公公聞言,臉上笑意更深,“公子心善,自是體恤老人的,不過老奴老當益壯,還能折騰幾年。”
正說着,張管家已經把拟好的禮單送過來了,景奕粗略的看了兩眼,提起筆來加了兩句,遞回給張管家,“行,就按這個去辦吧。”
張管家接過來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王爺,這是何意?”
“蘇三那後母總是欺辱他,給她點兒教訓罷了,無妨。”
見王爺雲淡風輕的,張管家也不好說什麽,領了命就帶着幾個下人去庫裏置辦東西去了。
這大大小小的古玩首飾裝了有滿滿一大箱籠,被兩個下人擡上了馬車。趕早不趕晚,汪公公看了看天色,叫車夫趕緊套車,往長樂縣去了。
到了蘇三家裏也不過才未時一刻,下人規規矩矩的去叩門,來開門的是蘇三的小妹秀秀,這小姑娘一看見門口停了駕高頭大馬的雙佩馬車,又見從車裏下來的是那日将哥哥綁走的王爺身邊的人,吓得驚叫一聲,忙不疊的喊着姐姐就往裏跑。
汪公公哭笑不得,王爺積威甚重,連帶着他們這些下人也被人懼怕。
于是就趕緊使喚下人們把箱子搬進去,快走了幾步追上蘇秀,“姑娘別怕,咱家是給蘇公子捎信的,你看,這不是公子親筆寫的家書麽?”
蘇秀半信半疑的停住了腳,正巧這時候姐姐蘇雙也聞聲出來了,兩姐妹對着這封信研讨了半天,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才确認這确實是蘇三的親筆,都忍不住喜極而泣。
“雙姐姐,秀秀還以為三哥哥再也回不來了……”蘇秀到底年紀小,忍不住撲進蘇雙懷裏大哭了起來。蘇雙一邊哄她,一邊略帶歉意的看向汪公公,“公公見笑了,小妹自幼和蘇三親近,現在如此失态也是情有可原,您不知道,當初父親瞞着我們把蘇三賣于王爺,小妹氣得到現在還沒和父親說過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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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汪公公臉上有些讪讪的,當初王爺二話不說過來把人擄走,到底是于理不合的。唉,總歸還是要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來賠罪不是?
他頓了頓,才又說,“兩位姑娘現在可以放寬心了,王爺待蘇公子很好的,錦衣玉食飛黃騰達都不在話下。”
“呸,我才不信呢!”蘇秀從姐姐懷裏露出頭來,狠狠地瞪了汪公公一眼,“上回王爺都快把我哥哥打死了!”
“秀秀!”蘇雙趕忙喝止妹妹。
蘇雙年紀大些,更明白世事艱險。康靖王爺位高權重,哪是他們這些小門小戶能得罪的起的,有些話可不能圖一時口快,最後招惹殺身之禍。
“無妨無妨。”汪公公脾氣好得很,笑呵呵的讓下人們把箱籠擡進了屋裏,“這些都是王爺賞的,姑娘們受了吧。”
這時辰父親正在衙門當值,家裏就三個女子,繼母聞聲從裏屋出來,一看見汪公公,臉上立刻堆了笑湊過來,“公公,這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貴人來到,小女子真是不勝惶恐。”
蘇雙與蘇秀極有默契的冷哼了一聲。
汪公公從王爺那聽了這位繼母的所作所為後,對她也沒什麽好臉色,說話也不似剛才那樣和顏悅色了,“王爺派咱家來送些東西,來人,把箱子打開。”
侍立在旁的下人立刻打開鎖扣,掀開了箱蓋。
裏面滿滿都是珠寶簪花,做得精巧華貴的頭面首飾,繼母一時看直了眼,手絹捏緊了,喉間咽了下。蘇秀低聲叨咕了一句:“送這些不如把我的三哥哥送回來。”
汪公公笑了笑,拿來禮單念了起來。
首先是給蘇雙蘇秀兩姐妹的:赤金如意簪,玉纏珍珠墜,白玉蓮花佩,蝴碟花耳墜,銀鍍金嵌簪,足金碧珠釵等等,不予累述,一共十二副齊整頭面,再加上幾匹上品絲綢雲錦布,香囊銀針金絲線等等女兒家常用的東西。
這些物件都是張管家精挑細選的,占了箱籠的大半,剩下的是給蘇三那在軍中當兵的大哥蘇極的,是些玉帶鈎金絲履等金貴物件。
繼母翹首等着汪公公念到她的名字,但在念完蘇極的禮之後,汪公公只說了還有一千兩銀子和一袋金裸子,沒說是給誰的,只說是補貼家用。
再然後,就沒了。
蘇雙連忙帶着妹妹跪下謝恩,順便又替大哥拜了一謝。
繼母臉上不太好看,家裏三個女子別人都有賞賜,唯獨她沒有,這是什麽意思?!一時只覺得心裏氣血翻湧,羞辱得幾乎背過氣去。
眼見着幾個孩子逐漸大了,以後免不了分家,到時候自己這個後進門的能不能分到家産還不一定呢,現如今好不容易有人賞賜,蘇雙蘇秀都得了好些寶貝,以後做嫁妝必是風風光光的,可唯獨自己什麽也沒撈着,怎麽能不氣?!
“對了,這還有份單獨的禮給夫人的。”汪公公欣賞夠了繼母那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
繼母一聽大喜過望,王爺居然還單獨賞賜了她,不曉得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呢。
汪公公叫小人拿來一個小箱子來,親自交到繼母手上,皮笑肉不笑的,“夫人打開瞧瞧吧。”
繼母垂涎貪心的很,顧不得禮節趕緊打開了,一看見裏面的東西,禁不住尖叫了一聲,跌坐在地上。
那盒子裏面白花花的,俨然裝的就是一件壽衣!
“這,這……”繼母吓得花容失色,坐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氣來,“公公,王爺這是何意?”
汪公公把禮單疊起來,随手遞給了蘇雙,“唉,王爺的心思,咱做奴才的哪敢瞎猜呢,依照咱家的想法,這東西遲早用得着,王爺是先給你送來了,等你用的着的時候再用呗。”
繼母那張濃妝豔抹的臉此時煞白如紙,不住的顫抖。王爺這意思,難道是催她去死嗎?
“哦,對了,咱家差點兒給忘了。”汪公公招手叫來一下人,“王爺還賜了夫人一杯酒呢,趁着新鮮,快喝了吧。”
繼母瞪大眼睛看着送上來的那杯酒。現在送酒,十成十的就是毒酒啊!王爺這是想要她的命!
蘇雙姐妹冷眼看着,大快人心。繼母飛揚跋扈許久,此時得了報應,她們也不由得對景奕有了幾分好感。
“不,饒命啊!公公饒命啊!這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是不是蘇三和王爺說了什麽?這都是誤會,我,我對他很好的,是他不識好人心,是他嫌我是繼母……”
繼母忙不疊在地上磕頭,發髻都散了,狼狽不堪。
“夫人這是做什麽,不過是杯酒。”汪公公示意旁邊的下人,“去伺候夫人喝了吧。”
兩個下人得了示意,一左一右壓住繼母的肩膀,另一人抓着她的下巴将酒灌了進去,又捂住她的嘴叫她咽下去。
繼母像瘋了似的死命掙紮着,一半的酒灑在地上,另一半被強迫着進了肚,地上一片狼藉。
灌完酒之後,汪公公又像沒事人似的和蘇雙姐妹寒暄了兩句,便告辭離開了。
臨走前怕姐妹倆受欺負,還專門留了兩個下人住在長樂縣,做個眼線,盯着蘇家。
而繼母早已被吓得神志不清,趴在地上毫無形象的放聲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