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該跟你談這些的。”

“不是你的錯,我今天心情不太好。”雲琳整理好情緒,淡淡地說道。

只有面對占戈時,她才會肆無忌憚地表現出自己的真實情緒,或許是因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或許是他們曾經一起從那個山溝溝裏出來奮鬥。這些林林總總,甚至能讓她遺忘了他當初的背棄——其實,那也算不上背棄,只不過是少男少女年幼無知時的一場旖旎幻夢而已。

氣氛一下子便有些沉寂,兩人默然無語地各自喝着自己的東西。

忽然地,一個穿着黑色襯衫,淺色牛仔褲,挑染了黃發的瘦高男人急沖沖地向吧臺跑過來,雲琳連忙找出墨鏡重新戴上,又拉下帽檐遮住自己半張臉。

那個男人卻連視線都沒往她身上掃一下,而是直沖沖地就往吧臺裏面、占戈那邊過去了。到了占戈面前,他又拉起衣角抹了一把臉,直把自己抹出個淚流滿面,痛哭流涕。他彎着腿,幾乎是要跪到占戈面前,哆哆嗦嗦地說道:“哥,我睡了馬老大的妞兒,你得救救我……”

占戈是知道這個馬老大的,常年跟他們作對,還時不時放縱手下的人截他們的貨物,這馬老大早已經被他們的大哥排在了黑名單首位。現在這小子睡了馬老大的女人,那馬老大必定不肯善罷甘休。

想到這裏,占戈也懶得給自己惹麻煩,掃了他一眼說:“你找我做什麽,自己跟大哥求情去!”

“大哥肯定會親手閹了我的!”黃發男人直接癱軟跪在了地上,抱住他的腿,“哥,算我求你了,咱們這兒就數你最照顧小弟了。”

占戈有些嫌惡的收回腳,皺了皺眉,見雲琳已經背過身假裝沒聽見,又轉過頭去看着腳邊的男人冷哼:“當初有膽子爬上那女人的床,現在怎麽就孬了?”

男人哪裏還聽得進去,一個勁兒地求情,占戈被他攪得煩了,擡腿就将他踢翻在地,又踩着他的胸口冷冷地說:“有沒有點出息,大男人哭什麽哭?!你要不想死,丫的不會去入黨啊!給我滾!”

說着,又照着他背上來了一腳,直把他踹得連滾帶爬地出去了。占戈哼了一聲,再看向雲琳,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笑得前俯後仰,見他看着她,便生生地憋住笑,問他:“你平時就對你兄弟那樣啊?”

“怎麽會?”占戈哼笑着否認,又說,“我只對孬種這樣。”

雲琳想到剛才幾乎是哭着出去的那個男人,再一次笑起來,中間忍不住又去捶占戈的肩膀。所以,當馮斯晚找到她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她與一個男人勾勾搭搭的畫面。

馮斯晚站在吧臺的不遠處,幾乎要把那邊的一對男女盯出一個洞來。他回到酒店後發現雲琳不在,便向鄧凡安要了她的去處,還被鄧凡安狠狠調侃了一番。卻不想,來這裏看到的卻是她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

他幾乎是帶着煞氣走過去的,占戈最先看到了他,沖雲琳使了個眼色,雲琳愣了一下便轉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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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驚訝,她居然會在這裏見到這小子,想了想,還是應該跟他打聲招呼,于是就說:“你也來這裏玩?”

馮斯晚被她一個“玩”字拱得愈發火大,兩眼裏幾乎能噴出火來。雲琳不明白他又怎麽了,心想還真是小朋友的個性,一會兒就變臉了。

“看來你挺開心的嘛,”馮斯晚悠悠地說着,兩眼往她胳膊上一掃,見她穿了長袖就調轉開目光,又看着她的臉,語氣中帶了點諷刺,“看來你的傷也并不是那麽嚴重,你就在這裏接着玩兒吧!”

他說完,又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占戈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就問雲琳,“這小子誰啊,莫名其妙的?”

雲琳聳了聳肩,撇了撇嘴說:“鄧凡安找來的化妝助理,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占戈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到她的手臂上,“你受了傷?”

雲琳倒是一臉無所謂,喝光了杯裏的飲料讓他續杯,然後才說:“就是磕出點淤青,哪有受傷那麽嚴重。”

占戈聞言,想到馮斯晚的臉色,拿着杯子的手不由一緊,雲琳一下子沒法從他手中接過杯子,不由奇怪地看着他,喊了一聲:“占戈?”

“哦,不好意思。”占戈連忙松開手,想了想又似調侃地說,“那個鄧凡安也算是有個性了,想不到他找來的助理更有意思。”

“所以說物以類聚嘛!”雲琳笑了笑。

占戈看她笑得一臉坦誠,也就沒再說什麽。

4、馮斯晚的道歉 ...

雲琳回到酒店已經是深夜,聽說片場那邊還沒收工,便拐過去探班。哪知到了那裏卻只見工作人員都圍在一處,根本不像忙着趕工的模樣,一問劇務主任才知道,由于劇情需要,女二號有幾個扮醜的鏡頭,那只金絲雀王婷婷因此就耍起了脾氣不願配合。

雲琳來到休息處,導演坐在王婷婷旁邊,拿着劇本跟她打商量,急出了一腦門的汗。她看了看那個抱着小狗的王婷婷,這只金絲雀仗着有金主撐腰就開始目中無人,注定成不了大器。

她走過去,導演見到她就主動跟她打招呼,那個王婷婷卻是翻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悶聲不響。

因為兩人還沒演過對手戲,雲琳對她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于是就借着這個機會,在燈光下好好打量了她一番,突然想起鄧凡安那句“臉平得都能溜冰了”,又覺得有些好笑,挑了挑眉抱着雙臂直接說道:“現在的新人都怎麽回事,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一個個的頂上天了!”

她陡然提高了音量,倒是把王婷婷吓了一跳。雲琳眉眼媚人卻有着柔中帶剛的氣質,再加上她一米六八的身高,以及過去幾年中得過的大大小小的獎項,足以給王婷婷這樣的新人造成壓迫感。

王婷婷縮了縮脖子,低聲跟導演說了一句“開工吧”,就把小狗交給自己的助理,低着頭繞過她往片場走去。導演大松了一口氣,跟雲琳道了聲感謝,又囑咐她好好探究一下所演人物的內涵,這才帶着人離開了。

雲琳又在片場看了一會兒才回去,到了房間門口,卻見到馮斯晚筆直地站在那裏。她看了看隔壁他與鄧凡安的房間,有些奇怪地問他:“怎麽不進去?”

“我在等你。”馮斯晚抿了抿唇,雖然剛才負氣離開酒吧,但一回到酒店又覺得心裏古古怪怪地難受,在床上翻了半宿的烙餅,直到鄧凡安生氣地把他踹出來。

雲琳微微勾起嘴角,看着眼前這個別扭的男孩就忍不住調侃他,“哦?你等我做什麽,剛才不還看見我就跑嗎?”

她指的是酒吧裏的事,馮斯晚一聽,連耳朵都紅了,但卻沒有跑開,而是插着口袋低垂下眼睛說:“我有話想跟你說。”他靠着門框,腳尖磨蹭着地毯。

雲琳看着他的模樣不由地連眼神都柔和下來,聲音更是輕柔地像是一陣微風。她低聲對他說道:“馮斯晚,你現在的樣子很像我的弟弟。”

原本馮斯晚聽到她用這麽輕柔的語氣叫他的名字,心中便有些激蕩,但聽到接下來的話後,那種激蕩便一下子變成了激憤,他握着拳一字一頓地對她說:“我說過我不是小孩子!”

他生氣的時候,雙眼是微微眯起的。雲琳瞧見他的臉色也不犯怵,學着他的樣子往門框上一靠,說:“我弟弟比你還大一歲,不是小孩子。”

她說起自己弟弟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來的溫柔讓馮斯晚有些失神。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找她的目的,于是岔開了話題說道:“我聽說那個女二號追加的戲份有點多,你要不要,要不要……”

說起工作的事,雲琳眼中的溫柔便消失殆盡,換上了常見的精明。馮斯晚正覺得有些遺憾,雲琳就開了口,笑着反問他:“要不要什麽?要不要也去給導演施壓?”

馮斯晚沒有說話,點點頭表示默認。雲琳笑着轉開臉,目光遠遠地落到走廊盡頭的電梯上,輕哼着說:“憑我雲琳的地位,還犯不着做這種自降身價的事。”

“可是你就不怕她會壓過你?”不同于她的冷靜,馮斯晚倒是有些急了。雲琳收回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又把他看得低下頭去,這才說道:“那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挑起大梁!”

她這句話說得自信滿滿,馮斯晚也不好說什麽。雲琳這時候又開口道:“話說回來,這種事不是該由我的經紀人負責麽,怎麽你倒是擔心起來?”

馮斯晚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雲琳擺了擺手,也不為難他,“算了,不想說就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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