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9)

式!”

沈一傑想到雷傲,渾身一激靈:“得得得,這是我們人民警察的事,就不用別人插手了,你好好管好謝氏,別再和這些人牽扯不清,聽到沒有?”

謝逸揚未做聲,挂了電話。

小禾雖然不希望對那兩個人有什麽殘忍的報複,可也不會為差點強|暴自己的人求情,再說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再說這種話沒準還要再爆發一回。

實在沒見過,他這樣一幅兇神惡煞的表情。

小禾的手臂有幾處被劃傷了,倒沒什麽,有幾處指甲大概是在掙紮中抓斷了,有血滲了出來,看看都讓人覺得疼,醫生也不好處理,只能剪了多餘的指甲,剩下的等它慢慢長了。

謝逸揚的腹部青紫了一大塊,醫生抹了些消炎化瘀的藥,他就不讓再動了。當務之急,是去見林爸爸。

林藝清還不知道小禾發生的事情,一大早氣沖沖去了公司。聽到秘書說謝逸揚和小禾一起來了,他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小禾如今這是什麽性子,說了這時候不能找謝逸揚,也不聽了?!

等小禾拉着謝逸揚推開門,林藝清一看到是她,随手抓起辦公桌上的文件就扔了過去。

“爸爸!”小禾一驚,偏頭躲開了,文件砸在她們身後的玻璃門上。

“您這是幹什麽?”

“別叫我爸爸,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早上和你怎麽說的?都白說了,你還是去找他了,是要把你老爸氣死才甘心嗎?”林藝清見沒有打到她,提着的心一松,就開始生氣,拍得桌子砰砰作響。

謝逸揚聽到動靜就把小禾拉到他身後了,十分後悔讓小禾拉着他在前面引路。沒想到一進門林藝清就這樣一番發作,他再也沒辦法把林藝清當做一個無害的好父親了。

“小禾早上出了門根本不是去找我,她在路上遇到了什麽您知道嗎?差點遭遇多大的危險您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林董事是對小禾最好的人,永遠不會傷害她的人,沒想到您這個時候想的卻是自己,這樣看來,幸好沒有答應您當初的話!”

林藝清一愣,他什麽意思?自己冤枉小禾了?還有,什麽叫遭遇了危險?他看了一眼小禾,見她兩眼直冒淚花,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傷,眼睛裏的憤怒消散了不少。但是看到謝逸揚這幅盛氣淩人的樣子,他就來氣。

自己當初是怎麽和謝逸揚說的,他又是怎麽回應的?虧自己還一直以為他默認了不會再對小禾動歪心思,如今看來,他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也是,謝氏的董事長要是那麽容易就被說服了,也就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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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藝清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站在謝逸揚面前,指着他說到:“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我知道我的話微不足道,但你也別得意,這是法治社會,不是可以任你橫行的,只要我不答應,你休想再和小禾有一點瓜葛!”

想到幾個月前自己的退縮拒絕、小禾的傷心難過,謝逸揚心中一沉,他是放棄不了,以後也絕不會放棄!也意識到現在的談話方向已經偏離了這次來的目的,林藝清對小禾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自己不是來激怒他的,實在是剛剛一進門林藝清的舉動讓他十分氣憤,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謝逸揚長呼一口氣,微微向他鞠了個躬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剛剛說話太沖了。”繼而他站直身體,面色嚴肅地說到:“您怎麽知道我沒有放棄過?您就那麽篤定我對小禾是虛情假意、是玩玩就罷?我謝逸揚在商場上是會不擇手段,但對小禾,我是認真的,要論耍手段,我今天早上就不會去自己讨打,現在也不會在這裏和您講這麽多,小禾也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而不是現在這樣被動的局面。”話說的雖有氣勢,卻十分禮貌,他的個子又高,一字一句很有說服力。

林藝清幾年前也和他打過交道,謝逸揚此人在商業上很有天賦,做事十分有規章,雖然疑心重,卻不是說一出做一出的人,只要下面的人按規矩來,賞罰分明是很好共事的上司。要不然自己之前也不會要求他答應離開小禾了,這個人至少是一言九鼎、不屑說謊的。

說完這些,不等林藝清說話,小禾走過來,淚眼婆娑地拉着他,言語帶着懇求:“爸爸,我今天沒有去找他,你不要生氣,但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多虧了他。現在我們一起來也是為了解決一些事情,大家都不要置氣,先坐下來,有商有量的好不好?”夾在兩人之間的小禾才是最痛苦的,她誰都不能幫,也不能任他們兩個矛盾越來越激化。可問題總要解決,真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最慘的還是他們倆。

看着女兒目光中帶着乞求,撒嬌似得搖他的手,林藝清也冷靜了下來,随她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又見小禾站起身去拉謝逸揚,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因為是兩家的私事,又有小禾領着,小志一直在外面沒有跟進來。林藝清瞟了她一眼,沒說話。

“你早上出門去哪兒了?是怎麽一回事?”林藝清不想去想謝逸揚來的目的,先問小禾。

小禾把早上出門後遇到的事情細細說了,也說了謝逸揚去找她說的話,後來又帶她去醫院的經過,但沒敢提求婚的事,希望爸爸能夠對逸揚有所改觀。林藝清愣了半天,沒想到自己的一時氣憤,讓小禾遭了這麽大罪,要不是遇到那方晟,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一想到這裏,林藝清剛剛還滿面寒霜的臉就又愧又悔,別的不說,至少今天這件事上謝逸揚确實是為小禾着想了。

“你沒事吧?醫生怎麽說的?”

小禾搖頭,把抹過藥的胳膊給他看。知道小禾沒有大礙,林藝清長嘆一聲:“你沒事就好,要不然爸爸真的不能原諒自己。”

“說吧,你今天找我是為了什麽?”林藝清這句話是對謝逸揚說的。

“早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剛剛我們從醫院出來也遇到有記者偷拍,想必明天還會有更不堪入目的新聞,原本顧忌着您的态度,才一直沒說,現在也已經沒有隐瞞的必要,我已經給幾家媒體傳過話了,我要公開和小禾的情侶關系,最好盡快舉行訂婚儀式!”

“不行!你們不能在一起。”林藝清本來就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沒想到他想的是這個辦法,他怎麽能讓他把此事板上釘釘呢?

“況且你的婚事一直廣受多方關注,就算不政治聯姻或者商業聯姻,人選也必然是要過老爺子那一關的,你自己說了可不算。”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既然敢這麽說自然是有把握的。請您相信,我對小禾是認真的,我想和她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不論是商場酒會還是在家庭戶外都可以帶着她公然出入,以未婚妻的身份,而不是躲躲閃閃,讓人猜疑诋毀。以後我也一定會好好愛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謝逸揚伸手握住她的手,兩人十指交握,小禾臉上露出幸福的笑意。

林藝清看着他們倆,心裏五味雜陳。雖然他一直對謝逸揚衆多不滿和不放心,但也知道他能說出要公開關系是很不容易的,畢竟謝氏雖樹大根深,卻也因此牽一發而動全身,他的私生活一旦曝光多少總會影響到生意,而他卻說希望能帶小禾公然出入各種場合,冒着風險也要宣誓主權嗎?

倒是有幾分真心。

“說的簡單,你還是先想辦法搞定老爺子吧,要是他那裏過不去,在我這裏下再大功夫又有什麽用?”他的口氣雖不好,态度卻已經發生了改變,謝逸揚兩人一聽,不禁喜上眉梢。

“那您是答應了?我們馬上回去見我爺爺,明天就召開記者招待會,澄清事情經過,公開我們的關系。”喜怒不形于色對此時的謝逸揚而言,早就忘到後腦勺去了。

他拉着小禾就要站起來,卻聽到林藝清又說到:“等等,你爺爺的态度還未明朗,帶小禾一起去萬一他對小禾撒氣呢?還是你自己回去說吧,小禾就留在家裏,等你那邊處理好了再說。”

林藝清這一手算是很霸氣了,直接把小禾扣下,先等你把障礙都清除了再來,不然女兒是不會交給你的。

就是這樣不講理,你怎樣?

謝逸揚無奈,現在面前這位就是以後要讨好的老丈人,還是不要和他對着幹了,不然媳婦就要不回來了。

“好吧,小禾先留在家裏,等我那邊處理好了,明天記者招待會我再帶你一起去?”小禾不舍地将他送出門,回身看着自己的爸爸,笑的很無奈。

林藝清一看她這模樣,将她拉過來在自己身邊坐下,點點她的鼻子:“小丫頭長大了要被狼叼走咯,看你那是什麽表情,爸爸這是為你好,知不知道?”

“我知道。”小禾倚在爸爸肩上,不知道他回去會不會順利?

“看來,我要想辦法讓林氏轉型了,再不濟總要獨立出來,謝氏的附屬公司算怎麽回事,怎麽給你撐腰?”林爸爸卻已經在盤算別的事了。

“要把林氏從逸揚那裏脫離出來?”

“哎,謝氏的管理模式和我們之前的大不一樣,年輕人還好,老資歷的一批人是我帶出來的,已經适應了原來的模式,好幾次跟我說要出來單幹。倒不是要架空原來的公司,我們自己原有一些積蓄,只是打算重新再建立一個子公司,和原來的不對立,只是夥伴關系,這樣你以後嫁進謝氏腰板也能硬一些,不會讓人說是為了巴結謝氏。”林藝清哈哈笑,小禾翻了個白眼,心裏卻樂滋滋的。

☆、公布

謝氏背後盤根錯節,黑白兩道上的人脈都有,雖然很少在媒體面前露面,憑着占南方半壁江山的巨大經濟實力,卻也時刻為媒體所關注。如果說,各路明星的情感八卦是暴露在網絡上的日常消遣,一石激起千層浪之後,來的快去的也快,人們的視線會被更多更勁爆的八卦占領,那麽謝氏的花邊新聞就是政商圈子裏經久不能停息的八卦。

謝老爺子是謝氏的頂梁柱,雖然已經八十高齡,但人家精神矍铄(jue shuo),頭腦可清醒着,沒見謝成峰因為私生活不檢點影響盛天就被老爺子給發配了?

第二天是周一,當許多人正在暗暗猜測謝逸揚可能會受到的懲罰時,微博上已經炸了。

謝逸揚的官微發了一張圖片,兩只修長白淨的手十指緊扣,明顯柔美的那只無名指上戴着一圈細鑽環繞的戒子。并配文:我們在一起了,在這裏與大家共享喜悅,但還請多給我們一些私人空間,謝謝大家的關心!艾特‘假裝自己還是小公舉’,這是小禾的微博昵稱。

時間是昨夜淩晨。即使如此,不過一小時,微博評論已經破萬,天亮後,更是以出人預料的速度迅速升為熱點之一。驚訝有之、祝福有之、疑問有之,不明所以的吃瓜群衆亦有之。就有知道情況的網友把之前的濱城商報、都市報的新聞po上來,評論區炸開了鍋。

昨天還鋪天蓋地的情婦、包養、小|姐各種猜測滿天飛的言論一下子都失了聲,真是啪啪打臉,這力度還不小。一向謹慎低調的謝氏不畏流言,轉過身就把被輿論推上風口浪尖的女主角攬到了自己的臂膀之下,這很強勢,聯想謝氏吞并各大企業時的雄霸姿态,似乎這也很謝氏。

謝逸揚畢竟不是公衆人物,只在政商圈子裏比較有名,這條微博之後,關注他的人數蹭蹭往上竄,多是女性。翻微博、扒背景,然後謝逸揚就被許多女性路轉粉了,這就是妥妥的現實中的霸道總裁啊!

附帶效應就是“假裝自己還是小公舉”的微博也被扒了個底朝天。當然,謝逸揚的微博內容除了各種商業洽談再無其他,扒了也沒多大意思。這個‘假裝自己還是小公舉’就不一樣了,有自拍、有熱點評論還有美食轉發等等,和我們普通人一樣,給男方私信不見回應大概是太高冷了,那就來扒扒女主角的資料好了,畢竟霸道總裁難道能讓給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嗎?

小禾看着微博蹭蹭一直變的關注人數和一串私信,不淡定了。他們只是太高興了,老爺子居然沒有怎麽阻攔,雖然逸揚直到淩晨一點才給她發來消息。兩人聊了很久,暢想了很多,忍不住要在微博上秀一把。其實這也是謝逸揚對小禾妥協的結果,他原本打算第二天通過媒體告知,但小禾不想這麽張揚,最後商定就在謝逸揚微博上宣布就可以。畢竟他的微博其實就是謝氏的官微,一直都是由公司打理,自己很少上,在微博上告知,基本他們圈子裏的人都會知道,但沒想到會引起圈外人的熱切關注。

謝逸揚對新興媒體的了解只限于工作,并不清楚網絡世界的複雜,小禾卻明白。還好自己的微博并沒有發過什麽太離譜的東西,現在是既不敢再發什麽也不敢删已有的東西,只好裝作沒看到,先丢到一邊。

她可以裝作沒看到,但有的人做不到,例如媒體。由于兩人這是正大光明地宣布了關系,自然不會刻意隐瞞小禾的身家背景,媒體根據昨天醫院的跟拍還有後續的事情,居然将經過拼了個八九不離十,果然不負狗仔的盛名。

還例如盧雅潔。愛刷微博的人就這點不好,一大早起床就先刷一波,這一刷可好,險些沒忘了上班。她今天早上沒課,坐在教研室僵的像座雕像。

命運弄人。這句話已經在她的腦海裏轉了不下十幾遍,大腦都快不堪重負,更加不堪重負的是她的心髒。六年的等待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着什麽?雖然不能說這六年就是為了他才至今孤獨一人,但心裏有個人又怎麽能夠敞開心門接納別人?

她本不是濱城人。高一那年父親去世,母親一個人無法養育兩個孩子,她随小姨來到這裏,小姨在市聾啞中學當老師,她也轉學到附近的中學就讀。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小姨的辦公室,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枇杷樹下狡黠一笑的俊秀少年。

“你剛說謊了。”這是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你又知道?”少年側頭,一臉傲色,不見畏懼。

“我看到你偷笑了。”她莫名對這個少年充滿敬佩和好奇,即使他是個盲人,設計捉弄他的同學,和老師說起謊面不改色、以假亂真。要不是看到他出門後那個狡黠的笑,自己也會真的對他充滿同情。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我小姨的。”

他們就在那一天相識。他學習十分刻苦,往往是教室裏最後一個離開的。每天放學後她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來,即使只是坐在旁邊和他一起做作業,也讓她十分留戀那段時光。小姨曾說,有殘缺的孩子多多少少都對未來失去了希望,只有他,幾乎看不出影響,特別是在學習上。

只有她知道,他只是裝的比較好,也許希望還有,但幾乎沒有什麽熱情。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會笑,會和她講班上同學的糗事,自己是走進過他心裏的人。

清風、明月、流水、日影,少年的心事就在這樣的日子裏漸漸積澱,幹淨無垢、純潔明亮。那一年,是她心裏最美好的光陰,也是他的,吧?

幾天前她才剛剛有了一點他的消息,轉眼,他就已有佳人在側,他忘記那些過去了嗎?他也該忘記,畢竟是自己對不起他。

難道,這六年還不夠懲罰自己嗎?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捉弄自己,一座城裏六年不曾相遇,更沒有一點消息。

而且,那個人竟然是林小禾,她憑什麽?

這股不甘,在林小禾來上班後有了出口。

“林小禾,我去教研室開會,下午的課你來上吧,正好鍛煉鍛煉。”盧雅潔剛進教室,看到林小禾坐在講臺上正擺弄腕上的一只手表,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小禾正瞧着那只紀梵希手表發傻,突然被點名,心裏有些為難,實習生是下周才開始接觸教學事務,現在上課她什麽準備都沒有。但再一想,也沒什麽,學校裏也舉行過好幾次賽課,她還是第二名呢,上個課而已,自己可以拿下。腦子裏轉了幾轉,小禾禮貌地應了聲好,就去查下午的課程。

看她盯着那塊表的神情,盧雅潔控制不住地猜測,這是誰送的?他嗎?不會,他那麽嚴肅的人根本不懂送人東西。又想起微博上那只鑽戒,眼神不由自主追着小禾,可惜小禾背對着她,什麽也看不見。

原本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結束的教研會,結果盧雅潔一下午都沒來。小禾有疑,卻沒有時間去問,連着上了兩節課。快放學時,她終于出現,卻急匆匆放下筆記本又要走的架勢。

“哎,小禾,明天學校要檢查板報,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下,就麻煩你做一下吧,今天一定要做完啊,不然明天會扣分的!”不等小禾回答,她急匆匆就走。

看着教室後面兩米多長的黑板,小禾郁卒。她一定是故意的,一邊畫小禾心裏越來越肯定這個答案,板報一般都是學生來做,臨放學才說要檢查,她到哪裏找學生去?就是自己挽袖子上,她要做到什麽時候?

逸揚打來電話,她才只畫完邊框和分區。

“沒辦法一起吃晚飯了,我得做板報,你自己吃吧。”

“你一個人嗎?”

“嗯吶,本來可以讓學生做的,結果放學才說明天要檢查,只好自己上了。”

“那我幫你叫外賣,不吃晚飯怎麽行。”

“好吧,你呢,晚上回去吃嗎?”

“不,本來想和你一起吃的,既然你不能來我也點外賣吧,公司還有事情。”

“你好忙啊。”

“要是你能來我就不忙……好了,有電話進來,我先挂了。”

小禾慢了半拍,對方已經挂了,她頭一耷拉,嘆了口氣,把手機仍在桌子上又繼續忙乎。

夜色不知不覺降臨,校園內路燈都亮起,教室裏影影綽綽,視線終于模糊。小禾反應過來,一看表已經八點了,再一掃教室,也許是心理作怪,感覺空曠又陰暗,她忍不住雙手抱臂,往門口開關走去。

寂靜中突然一陣咚隆作響,半開着的門邊立着一個龐然大物,小禾也沒看清吓的渾身一抖,“啊”大叫着一個倒退。

“小禾?”

啪啪按開開關,教室裏頓時一片明亮。謝逸揚正站在門邊,手從開關上放下,原來剛剛是敲門聲。

“吓到你了?”謝逸揚悶笑,待看到她臉色煞白的樣子,又笑不出來了。

“你吓死我了!”小禾撲上去錘了他一下,緊緊抱住他,驚吓的感覺才緩緩褪去。

“怎麽也不知道開燈?”

“正要去的,誰知道你就出現了,影影綽綽的也沒看清,吓死人了。”

“哎,老師也太辛苦了,不過只是實習就這麽忙,以後可怎麽辦?”

小禾離開懷抱,拉着他往教室後面走:“我們班長都說了,實習生是這個世界上最辛苦的工作,任人差遣。反正也就三個月,忍忍就好了,以後應該不會這麽忙的。”

“照你這麽說我似乎不該對實習的員工要求那麽嚴厲。”

小禾揚起臉,一本正經地點頭:“昂,可不是,萬惡的資本家你不對別的實習生好點,別人就不會對你的實習生好的。”

謝逸揚無奈笑,見她還要繼續上凳子寫字,拉過她抱進懷裏:“好了,我的實習生,這裏不用管他,天一天天涼了,你不冷嗎?我送你回家。”

小禾這才察覺到确實有點冷,笑嘻嘻擠進他懷裏:“不行啊,明天早上要檢查的。”

“明天不檢查,我問你們校長了。”謝逸揚的表情不像玩笑,小禾心裏有疑,盧雅潔騙她?卻沒說出來,只是向他确認再三,看來應該是盧雅潔擺了她一道,心一橫也不管了,聽話地被他拉走。

“要是有人說什麽你不要放在心上,有什麽疑問來問我,不要輕信別人的話,嗯?”給她系上安全帶,逸揚把她耳邊的落發攏了攏。

小禾以為他說的是網上那些評論,非常乖地嗯道。她才不放在心上呢,鍵盤俠的話要當真的話自己早氣死了,反正現在她上下班不是逸揚來接她就是家裏的司機,很少會受到外界的幹擾。雖然有教師或者學生一臉好奇地看她,但她很淡定,裝作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蒙混的還算過關。

前面開車的不是章小志,小禾不認識:“你換司機了?”

“嗯,最近事情多,小志要幫忙,我就讓他留在公司了。”

小禾知道因為以前車禍的事他有陰影,一般的司機是不會用的,能代替章小志開車的都基本是可以信任的人。

“這是趙集聲給我的人。”

“趙集聲?”

“我在哈佛的同學,現在市政府工作,我們關系還行。”他說的還行那應該就是很好了,小禾想起不久之前擺了秦科一道的商業政策應該就出自這個人之手。

第二天,小禾還沒來得及質問盧雅潔,先被叫去了校長辦公室。

☆、訂婚

校長是個慈眉善目的長者,見到她也帶着笑,但出口的話卻讓小禾一頭霧水。

“實習的工作不好做吧,和同事相處的怎麽樣?”

“還好,老師們待我也很好,我學到了不少東西。校長……您找我,有什麽事嗎?”小禾不信校長叫她來一趟就是為了關心她。

校長收了笑,端坐在辦公桌後,沉沉的目光看向她:“你是不是得罪了誰?”

“昨晚教研辦公室失竊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入室行竊,窗戶、門都沒有損壞,但辦公室有一臺電腦被砸,兩臺筆記本電腦丢失,文件被翻得亂七八糟,一部分被燒毀和塗抹,其中包括各班教師給你們填的實習生手冊……看起來更像校內偷盜。早上來的老師已經報警了,但有老師說昨晚八點多還看到你在教室裏,你們班的盧老師也證實了這點,孩子,我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知道你不可能去偷什麽東西,昨晚謝老家的那孩子也來過我這裏,所以我更加确定,但有重要文件被刻意破壞,又有老師懷疑你,警察一會兒會問你話,我先告訴你一聲,也不要害怕,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誰?”

小禾只來得及和校長道了聲謝,就有警察來找她去做筆錄。

“我并沒有作案動機。”做筆錄的警察是兩個年輕男人,态度很好,小禾也很配合,如實做完筆錄後,小禾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林小姐,有人舉報在損毀的實習生手冊裏你的被大片塗抹過,而且聽說你和你們班的盧老師關系不太好,有人懷疑是你想銷毀不良記錄……”警察也說不下去了,雖然懷疑有其合理性,但這麽明顯的懷疑對象,只有傻子會這麽做。

小禾也是這麽說的:“除非我是個傻子,實習生手冊頂多只是個參考,對我以後的工作影響并不大,沒必要冒這麽大風險。對了,沒有調監控錄像嗎?”

“有,不過盜竊者是摸黑進去的,攝像頭又在走廊盡頭,基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是個長頭發的女的。”

學校長頭發女的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個,小禾心中一讪。

“我們也是例行公事,根據你說的,你是有不在場證人的,我們也只是懷疑,後續還要再繼續查。”

小禾出來時,外面立着許多老師,都看向她,目光複雜。除了陳麗,她的眼中是擔憂和迷惑。陳麗雖然內向,在班上沒什麽存在感,但小禾曾經和她一起在超市做過促銷,對她有一定了解。

“麗麗,中午方便一起吃個飯嗎?”小禾不理,徑直走到陳麗面前若無其事地對她笑。

陳麗沒有對西餐廳的奢華裝潢看太久,但落座的時候還是有些拘謹。雖然來自農村,但她對金錢并沒有盲目的追求,這個在學習上很認真的女生其實性情不錯,即使沒有見過大世面,也沒有肆無忌憚地打量,基本排除是她的可能。憑借過去的了解和現在的觀察,小禾覺得她是可信的。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很快話題就聊到了盧雅潔身上。小禾不愛打聽八卦,所以基本得不到什麽消息,不像周霞,和同學吃頓飯什麽都能聽一耳朵。但她要刻意打聽,也能知道,更何況,陳麗也大概知道她想知道什麽。

“別的我不知道,但你肯定得罪了盧雅潔。剛來時我就聽到我們班老師和別的老師談論過盧雅潔,說她這個人有點心高氣傲,但是氣量小。後來大概是她傳你的壞話,我們老師還問我,我記得你不是那樣目中無人的性子,還想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小禾心中一動:“目中無人?你們老師怎麽說的?”

“她就說盧雅潔說你對她不禮貌,喊你好幾次你都愛答不理,傲氣的很。好歹做了四年老師了,沒想到這麽斤斤計較,一點沒有師長樣子。”陳麗說起來也很不客氣,不過這只是在評論事情的時候,平時她很少發表個人觀點,特別是班上一件事有分歧時,她總是微微笑不多說。

“可不是小氣死了,我從來沒有對她愛答不理的,你說的這個大概是我沒有聽到才被她誤會了。”小禾心中暗傷,這不是第一回了,經常有人在背後喊她,但她在想事情或者有別的聲音幹擾時根本聽不清聲音的內容,難免造成高傲不理人的誤會。

“為什麽當初沒有徹底治好?”謝逸揚問她。

“耳膜破裂傷及到聽神經,神經上的問題目前還沒有這麽高超的技術吧?”不然以林藝清對女兒的寶貝程度,傾家蕩産也會想辦法治好。謝逸揚雖明白,眼裏卻有傷感的神色。

“沒事,又不是什麽大問題,傲氣就傲氣,你本來就有傲氣的資本。”他為什麽很排斥女人,一個原因就是他身邊的女人多都是富家千金、掌上明珠,傲氣算什麽?目中無人、心高氣傲、捧高踩低簡直不要太多。要是傲氣能讓小禾不每每陷于傷感,他是很高興的。

“說到這裏,你也很有錢啊,現在換□□、換眼球國內外技術都比較成熟了,為什麽?”

謝逸揚抱緊她,在臉上啄了一吻,嘆氣:“和你一樣,車禍沖擊傷到了視神經,你看我眼珠子好好的,是裏面神經出了問題,不是換個眼球就可以的。”

“怎麽感覺我們很像一對難兄難弟?”小禾皺眉,摸摸他的臉,很有一番感同身受的感覺。謝逸揚笑:“說明我們有緣啊,注定天生一對!”

“又開始亂講,你越來越沒有當初高冷神聖的感覺了。”

“怎麽,你喜歡剛認識時那樣的我?”

“才不喜歡,說一句話能把人噎死。”

……

下班後小禾把學校裏發生的事告訴了謝逸揚,這不是大事,既然有人脈為什麽不用?索性丢給他,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确定後天在東方名爵邀請的雙方親朋名單,這才分別回家。訂婚宴不打算大操大辦,但雙方親朋總要互相認個親吃個飯的。

專業人士出馬,事情很快水落石出。是盧雅潔,小禾并不驚訝。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很明顯這并不能把自己怎麽樣,最後還把自己卷進去了,何必?

線索來自辦公室撿到的一枚胸針,是盧雅潔的。當然她辦公的地方本就在教研辦公室,不排除是白天掉的,但昨天下班時還有人見到她帶着胸針,結果第二天來就沒見帶了。

警察局的人恐吓人是有點手段的,盧雅潔吓的全盤托出。原來是她昨天下午心情不好,晚上十點鐘才回家,結果發現把鑰匙落在辦公室了,就摸黑回去拿。結果看到林小禾的實習手冊,一氣之下寫了一堆差評,她也知道這樣的實習本交回去,南大肯定要調查,拿不出個合理的理由,人家名校也不是随便能摸黑的。索性銷毀證據給撕了,可也不能單撕她一個,太引人懷疑,驚慌加上憤怒讓她幾乎失去理智,幹脆一了百了,弄成個盜竊現場栽贓給她。可不想她後臺挺硬,人都不用來,就有人幫她處理好。

盧雅潔說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經過學校四處交涉,最後只是讓她全部賠償歸還物品以及申斥一頓了結,學校給她記了個大過。

但小禾不解,盧雅潔怎麽就恨她到這樣地步?

這兩天林藝清也不知道在忙什麽,經常見不到人,不是在公司開會,就是開着電腦和手下的員工商議什麽,隐約聽到什麽合并案?小禾想她老爸動作蠻快,大概是要讓林氏以火箭的速度加速發展壯大,好給她撐腰。

很快,訂婚宴這天到來。因為只是訂婚宴,兩家只想雙方直系親屬和關系好的朋友一起吃個飯,認個親,不必要大操大辦。雖然如此,謝氏社會地位擺在那裏,即使再低調,依然有媒體記者跟蹤報道。

謝逸揚母親出自廬陽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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