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3)

迷不舍。謝逸揚也被她撩|的動了性|致,更加激烈地回應她。當身體糾纏在一起,彼此赤|裸|相|見時,謝逸揚和以往一樣,停了下來,努力克制自己。小禾卻沒有識趣地不再招惹他,反而探出一雙皓腕抱住了他。

她顫抖、青澀,毫無保留地主動,他猶豫、情|動,最終沉迷地淪陷……

炙熱的身體,猶如蓄勢已久的幹柴,一點火星灑落就蓬勃騰燒起來,彼此靠近、糾纏,來自胸膛深處的一股力量,讓彼此恨不得将對方揉進身體裏去。陌生的疼痛只是一瞬,飽脹的愛意卻在身體裏汨汨流淌、肆無忌憚,兩個人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所有,只有彼此……

在此之前,謝逸揚對這種事并不覺得如何,認識小禾後,也常常做過這種夢,但也僅是夢而已。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那些不可言說的感覺。并非這有多麽暢快,而是和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做這種事,從身體到心靈,一種從內心深處升起的歡喜和滿足。那一刻,他真的慶幸,幸好,這個人是她,也只能是她。

時光飛快,一轉眼,學校已經放假,天南海北的學子們都四散而去,清冷的校園裏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小禾攏了攏長襖,就聽到身後劉師傅的聲音,是逸揚來接她了。

“回家吧,也散的差不多了。”他醇厚的聲音裏帶着笑意。

小禾最近一直郁郁,今早逸揚要帶她去看婚戒,她借口要去看謝老爺子。不過,經過幾個月的相處,謝老爺子對她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因此,小禾也願意沒事去陪陪老人家。這個借口一出,謝逸揚沒話說,只好去上班了。看完老爺子,小禾又一個人摸到學校來,游魂一般無目的地轉悠了一早上。

上了車,謝逸揚把自己小指上的戒子摘下來給她戴上,小禾不想帶,別扭地躲閃。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矯情什麽,一方面心知必須要做出一個決斷來,另一面卻猶豫不舍推不開他的溫柔缱绻。

謝逸揚臉色也有些不好看起來,這次卻沒有随她,堅持抓着她的手給戴好。

兩人相對無言,車裏一時靜默,逸揚雖冷着臉,卻還是抓着她的手不放。

“女星白玲玲被捕,疑似涉嫌吸du,警方正全力追查……”突然出現的新聞消息讓兩人都一愣,小禾看了看他,白玲玲之前是盛天的藝人,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謝氏?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這不,周霞在電話裏就聊開了,還嫌小禾回應的少不爽快,幹脆宿舍幾個一起視頻聊天。

趙晴敷着面膜躺在沙發上,說白玲玲之前和哪個男星傳出緋聞,那個男星之前有吸毒史,不知道是不是被拐帶的?何婷婷嗤之以鼻,得了吧,那個男星和白玲玲是有合作拍戲,故意炒作呢。白玲玲有男友,好像是商界大佬……

小禾卻想起上次見到白玲玲和那個什麽書|記摟摟抱抱的,按說,那人如此權勢滔天,撈一個白玲玲應該不難吧?

沒說那人是什麽身份,只說有權有勢,衆人一聽,立馬猜測,是不是白玲玲寧死不屈,被那人給擺了一道?又或者,那人的正房老婆故意整治白玲玲的,等等。這三個女人腦洞大開的程度不是一般的狗血。

說完也就完了,沒人把明星藝人的事真的當自己的事一般,畢竟娛樂圈的水不是一般的深,誰知道今日吸毒出軌鬧緋聞的人明天是不是又來個大反轉什麽的,實在是可信度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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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到,有的事是會牽一發而動全身的。

當前一秒,電視新聞裏報道“經國際著名記者xxxx等幾個月來跟蹤調查,秦鹹制作娛樂公司,涉嫌借明星包裝之名行販賣人口之實,秦鹹制作建立至今,濱城諸多企業都有與之合作,地産大鱷謝氏集團也涉嫌投資,警方正在實施逮捕,後續情況,我們會進行實時跟蹤報道……”看到‘謝氏’‘販賣人口’‘警方逮捕’等字眼,小禾渾身冷汗直下,後一秒就接到章小志的電話。

“小禾,馬上去機場,除了身份證護照什麽也不要帶!馬上!”

章小志剛說完,謝老爺子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小禾,哪兒也別去,就在家待着,會沒事的。”

“爺爺,我聽你的,別的地方我不去,但我要過去,我要知道怎麽了?”小禾不知道自己已經聲淚俱下。她雖然不懂,将新聞和之前爸爸對秦鹹制作公司的奇怪态度結合起來,她也能猜出幾分來。小志讓她去機場肯定是打算逃跑的,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但對這個方式卻總覺得不合适,因此,老爺子電話一來,小禾還是決定去謝家一趟。

☆、斡旋

“你先走!老爺子和小禾我會安排,走最近一趟航班,無論加拿大還是瑞士,先去再轉道美國。”章小志急的滿頭冒汗。

“逸揚,不能走,這個時候一定不能走,只是有涉及,如果你一走,這個黑鍋那就真的背定了。”沈一傑出現在謝宅,勸阻謝逸揚不要逃跑,等待接受檢查才是最好的辦法。

“究竟是誰抖給記者的?!”

能是誰?知道謝氏和秦鹹制作有合作的人除了謝逸揚一家、章小志和小禾外,只有秦科,這是顯而易見的答案。

正好遭遇中|央打虎行動,這件事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速發酵,新聞一出,大大小小和秦鹹制作曾有過牽扯的企業都被臨時管制了。因為謝氏是被人舉報的,情形更嚴重一點,謝逸揚也被臨時拘捕。

“這明明是秦鹹制作企業的問題,為什麽要抓逸揚呢?!”

“而且曾經的合同上也只是和秦鹹明面上的業務,暗裏的事謝氏并不知情,後來發覺不對就馬上中止了合作,這和他有什麽關系呢?我要去警察局,我去和他們說清楚!”小禾以為爸爸走、媽媽背叛已經讓她哭幹了眼淚,無淚可落了,沒想到,逸揚的事一出,那臉上的淚就止也止不住了。看到謝逸揚被押走那一刻,小禾整個人腦子都是木的,只嘴裏無意識地喊他,不讓他走,要不是小志和沈一傑拉着她,恐怕襲|警的事她都幹的出來。

“小禾!小禾,別哭了!我們會想辦法的,我正在組織董事會和我們的律師團,看怎麽斡(wo)旋?”章小志頭疼,大哥的事就夠讓人焦頭爛額了,小禾又只會哭,完蛋鳥。

“小禾,我們會把逸揚救出來的,你放心吧!”沈一傑倒像是第一次認識她,出了這事沒先想着跑。态度倒是比以前多了幾分尊敬。

林小禾被周霞章小志扶回卧室休息,謝老爺子、謝成峰、陳粒等還有很多人都聚在謝家大廳商讨怎麽處理?

小禾躺了一會兒,還是爬了起來,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哭,但也不能再影響大家,只悄悄站在後面聽。

“秦鹹背後的法人只是替罪羊,真正的幕後黑手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年憑着和老爺子的戰友情,才聽了他的建議和秦鹹有了合作。”

“那怎麽不把他拉出來?秦鹹制作才是罪魁禍首,我們只是被波及,只要抓到主要涉案人員,董事長應該就沒事了。”一個人發問。

“沒有證據怎麽抓?!更何況那位手眼通天,要是沒有十足把握都不要去招惹,被他盯上,不死也傷。”謝成峰的父親也就是逸揚的叔叔說到,很是忌憚上面那位的樣子。

“更何況,那位自來謹慎又陰狠,心思曲裏拐彎一般人都捉摸不透。”沈一傑作為警|察局局|長,幾次和那位交手,都讓他打擦邊球給繞過去了,十分滑不留手。

“您是局|長也沒有辦法?”一位公司的老董事問沈一傑。

沈一傑搖搖頭,這次的逮捕行動是中|央直接命令的,自己因為和逸揚的關系還要避嫌的,更是有心無力。

“這次涉及到的都有哪些公司?能不能聯合聲明,表明立場,争取寬大處理……”

“還有律師團,趕緊研究一下,怎麽申辯比較有利?”

“公司的股票下跌的厲害,該怎麽辦?”

……

接下來他們說些什麽,小禾沒有再去聽。回想剛剛的意思,那人和謝老爺子曾經是戰友關系,她的腦海裏一下子浮出那個肖書|記和白玲玲摟抱在一起的畫面。

沈一傑沒有想到,林小禾對逸揚真是一片真心,自從逸揚被捕後,她的眼淚就沒停過。不眠不休地跟着他們,眼睛熬得通紅也不肯去休息,就靜靜地站在一旁聽着,時不時的也會給個建議,雖然并沒有什麽用。但這也頗為難得了,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在人心涼薄的商場,而且,他們還不是夫妻。反正這麽多年不說逸揚身邊,就是他認識的人裏也沒有這樣的女孩子。

聽了她的想法,沈一傑不置可否,但看她懇求的殷切,還是同意配合她,去見秦科一面。

談判之前小禾認真換了衣服,化了精致的妝容。

新天地三樓,古色古香的隔間牆壁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隔音效果很好,裏面分內外兩間,中間有镂空屏風隔開,外面又是一座大型的假山,山水綠植遍布,水流聲飒飒輕響。秦科坐在對面的藤椅上,一如既往地吊兒郎當,那令人不舒服的視線不時向小禾投射過來。

“聽說,你找我?”

是沈一傑去聯系的秦科,具體怎麽說的小禾不清楚,她也不答,視線從落地窗外人來人往的廣場上移開,看向對面:“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秦老板這事做的可不地道。”

秦科呵了一聲:“不地道?是謝逸揚先不地道的吧,鴻盛工程我損失了多少你可知道?!”

“一碼歸一碼,秦老板,我記得你們秦時地産在秦鹹制作也是有股份的吧?你怎麽還能在這裏逍遙呢?”小禾傾身說到。

秦科一愣,眼睛在周圍掃了一圈,确保沒有人聽到,有些色厲內荏地質問:“你怎麽知道?”

小禾昨晚重新細讀了那份解約合同,意外發現報上來的一則舊消息,謝氏和秦鹹解約後,秦時地産正式和秦鹹制作投資合作。

小禾沒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抛出一個更大的雷:“謝氏參與其中不過三個月而已,而你秦時地産和秦鹹合作整一年零一個月,你說,到底誰了解的更多、更有可能參與其中的黑幕呢?”

“秦老板,別裝了,謝氏這次是替你背了黑鍋了,真正參與其中推波助瀾的企業是你們秦時地産吧,卻反咬一口,你做人做到這個地步不覺得羞愧嗎?”

“哼,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誰信你?!”秦科看着對面這個女人嗤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你兒子秦子豪是在A中讀高三吧,聽說把校長的孫女肚子弄大了,校長正滿校園查呢,你說,要是學校知道了,他今年還能不能參加高考?”小禾冷冷地盯着他看,桌下的手攥得緊緊的。

秦科蹭一下站起來,怒目圓睜:“你想怎麽樣?!”

小禾仿佛沒感受到他帶來的壓迫,還是穩穩坐着,只擡起頭:“我不想怎樣,但你既然敢嫁禍謝氏,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一個沖動把事實說出來,流言猛于虎這個道理您懂的吧,你兒子的前程就握在你自己手裏。”

秦科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他很清楚,自己兒子的德性是真敢幹這樣的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這個時候爆出來,子豪絕對讨不了好,今年已經複讀第三年了,再考不上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謝逸揚不仁,怎能怪我不義?當初謝氏被他那個蠢堂弟帶進溝裏,和秦鹹制作簽了合作協議,等他發現不對想撤出來時,上面那位壓着,他沒辦法就來诓我,等我們進去了,他馬上解約,把謝氏給摘了出來。可我卻迫于那位書|記,只好替他們賣命,那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可我不幹行嗎?好不容易去年才脫身出來,鴻盛工程上又坑我一回,我不賣他賣誰?!”

要不是你貪得無厭,被利益所勾引,怎麽會中套?聽他氣憤之下說出這些話來,小禾渾身一松,又問:“哦,賣命的事?看來你們才是真正參與到核心了,謝氏對這些壓根都不清楚呢?”

秦科一愣,好似有所警覺,沒有回答,只又說起他兒子的事:“你究竟想幹什麽?”

雖然沒有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但有前面那一段也行了。小禾繼而說到:“我要你撈他出來,你知道的,謝氏根本沒有做拐賣人口的幫兇,做那個幫兇的是你!”不等秦科問出‘憑什麽’的話,小禾把握在手中的錄音筆往桌上一放,秦科頓時啞口無言。

他搖搖頭,頹然坐下:“我幫不了他,正碰上嚴打,連謝家在政界的人脈都救不了他,你憑什麽覺得我可以?”

“因為是你舉報的!你去意義又不同。你想想是你自己去說明的好還是我把這些證據交上去替你說明的好?”這支錄音筆裏的內容一旦曝光,謝氏和秦時地産的情況可能就要倒個個兒了,秦科一時着急,伸手去搶錄音筆,下一刻卻被一個男人的手擋住了。

“秦科,別徒勞了,還是想一想怎麽和我們談判吧?”沈一傑早搶先一步将錄音筆抓走了。他剛剛一直在假山背後,因為水流聲的遮掩,裏面的人很難察覺。原本他還想不明白林小禾讓他在這裏的原因,現在看來,這個女孩子也并不簡單啊,以往一直是懂世故而不世故吧?

“就算這些交上去又怎麽樣?不過落個兩敗俱傷的結果,根本撼動不了上面那位分毫,而你們都知道了他才是幕後主謀,就不怕他打擊報複嗎?”秦科仿佛破罐子破摔,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但他沒有想到,這些小禾他們已經想到了。

“所以,只要你配合我們,這件事過後,這個東西就會被銷毀,什麽原件都不會留,當做從來沒有過,怎麽樣?”沈一傑接話。

“怎麽做?”

“你和秦鹹合作那麽久,又知道幕後主使的前提下,我不信你什麽準備都沒有!”

沈一傑一針見血,秦科抖着嘴唇,點了點他,最終無奈地吐口了:“我是有他犯罪的一些證據,但那些對普通人來說進去蹲上十來年不在話下,但對那位來說還打不倒他,對付那位,要麽不要動,要麽就別讓他還有喘氣的機會,因此我一直沒有拿出來,給你們可以,但不能說是從我這裏得到的。還有,勸你們,沒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輕易拿出來。”

事情就這樣有了一些進展,但卻仍然什麽也做不了。

看守所在未判決以前是不允許探視的,小禾擔心他在裏面過得不好,想送衣服吃的進去都被拒絕了,還是沈一傑動用多年的人脈關系提前打點了一番,至少住在裏面能夠稍微舒服一點。

“你可千萬別再哭了,醫生說在這麽下去非哭瞎了不可!真出了什麽事,大哥出來還不得劈了我啊!”章小志送走家庭醫生,趕緊讓林嫂送小禾去休息,就怕她真哭出個好歹來。

大概是經歷爸爸去世以及後來的一系列事情,小禾眼淚一直沒幹過,這不,眼睛就出問題了,視物模糊起來,時不時的還有麻點,請了醫生來,也只說要好好靜養,不能再哭了。

“小禾啊,你已經做了能做的,我們大家也都在想辦法,不要太着急了,把自己照顧好就是逸揚最希望看到的。”謝老爺子也勸她。

林嫂給她眼睛上了藥,扶她躺下休息,也一直念叨:“你這孩子,就是心太重了,有這麽多逸揚的親人在操心,你還擔心什麽,看看,把自己整成什麽樣子了,逸揚回來看你這樣,還不得心疼死?”這倆孩子最近好的如膠似漆,雖然小禾總不知道在別扭什麽,可她看得出來,兩個孩子感情不是一般的深,誰也離不開誰的。雖然小禾哭傷了眼睛她也勸,但心裏卻能理解她,也心疼她。

周末,周霞、趙晴和何婷婷都來看她,三人聽說了謝家的事,也不敢再拿這個話題招她,只說一些娛樂八卦,插科打诨的,氣氛倒是輕松了幾分。

“欸,你們還不知道吧,白玲玲其實早就有孩子了,聽說都已經四五歲了。”何婷婷突然說了一個勁爆的話題。

“你又知道了?”知道何婷婷不是很靠譜,趙晴就打擊她。

“真的,我姑姑不是市人民醫院的護士長嘛,她說的,就是……是對,是去年,白玲玲帶孩子來醫院看病,雖然保護的很好,可總要和醫生護士接觸吧,我姑姑就見到過她女兒。因為這屬于私人隐私嘛,也從來不會往外說,但前一段時間白玲玲不是被捕入獄了嘛,我姑姑她們這才說起以前的這檔子事。”何婷婷說的眉飛色舞,好似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又開始猜測這孩子的爸爸是誰?會是哪個男星的等等……

其他人也就聽一耳朵,過去了就過去了,倒是小禾,心中一動。

謝成峰自從事發後整個變了個人,一向自命不凡的人跟在老爺子後面乖巧的不得了。他心中很明白,逸揚這是為他頂罪了。當年老爺子因為戰友的關系,抹不開情面,有投資秦鹹的打算。是他自告奮勇接了這差事,卻沒把招子放亮,稀裏糊塗就簽了合同,後來老爺子發覺不對勁,又是逸揚接了這個爛攤子,替他收的尾。他這人雖渾,從小見不得爺爺偏心這個堂哥,但良心還在,這一次,他是真的欠了這個哥哥一個大人情。

因此,小禾說了白玲玲的事,他一口答應了。別的不說,就看林小禾對爺爺、對謝氏的态度,他也不會拒絕,更何況,還有誰比他這個前老板更了解白玲玲呢?

這個女人識時務、謹慎、聰明、有自知之明,有孩子這事他知道,當年還是他安排白玲玲去國外待産的。孩子的爸爸和白玲玲既是青梅竹馬又是大學同窗,兩人感情很好,卻沒想到那個男人去地區考察時遭遇泥石流,沒了,當時孩子還在肚子裏,白玲玲卻堅持要生下來,即使這對她的星途并不利。

通過沈一傑和謝成峰裏外疏通,白玲玲答應見小禾一面,雖然探監的時間只有三十分鐘,對小禾來說,卻足夠了,畢竟,一個母親,總是為兒女所計之深遠。

“我已經讓人提前打點了,畢竟你一個女人家,在裏面總是不好過的。”

白玲玲看起來面色蒼白,除了瘦點,倒也沒有什麽病态,她聽了也只是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謝謝你了。”

“聽說你還有一個女兒?”

這句話終于讓她的神色鮮活了一點,她直視林小禾,不知道她想說什麽。

“孩子五六歲,也該上幼兒園了,你不想給她一個好一點兒的生活環境嗎?”

白玲玲呵呵一聲,笑的像哭:“有我這樣一個媽媽,還指望什麽好生活?”

“如果,我說我能重新能給孩子一個身份,你覺得怎麽樣?”

白玲玲詫異地擡頭看她:“為什麽?”

“當然是有所求。”小禾看着她也坦然。“只要你能給我我想要的,我會安排孩子去國外,你有親戚想帶着一起也可以,我在德國有一個酒莊,轉移到你女兒名下,另外給你女兒一個新的身份,讓她可以在國外衣食無憂、幹幹淨淨地生活。”

見白玲玲沉默無語,小禾按耐住焦慮又說到:“你還有六年刑期,如果在國內,幾時出去了,也像你自己說的,星途沒了,孩子還要和你一起受人指點地活着,但去了國外,六年後我會送你出去和女兒團聚。放心,我說話算數。”

白玲玲相信林小禾會說話算數,而且她更相信林小禾背後的謝氏可以幫自己做到這些。

她終于擡起頭,眼角有淚,良久,在電話裏說了一句話:“武夷石林,白茆山下有一戶人家,你去找吧,就說玲子讓人來拿東西了。”

☆、晨光熹微

飛機緩緩降落,小禾一身沖鋒衣、運動鞋運動褲裝扮出來,一頂棒球帽、一個旅行包,一副探險旅人的樣子。

這次來武夷山,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一方面,白玲玲的話是否完全可信還有待觀察;另一方面,無論是沈一傑還是謝老爺子一家、甚至趙集聲都為了逸揚的事焦頭爛額,一旦知道自己的打算必然會阻止的,小禾不想給他們多添擔憂,而且這件事,她必須做。

武夷山典型的丹霞地貌之下,到處都是紅色砂礫岩,霞色雖美,小禾卻沒有興致觀賞。輾轉打聽之下才知道,白茆山并不在武夷山風景區範圍內。小禾一天之內徒步幾乎走遍周圍幾千米範圍,天色陰暗微雨,她卻細汗涔涔,氣|喘|籲籲。

再往前走就是一處山谷,不過前行數十米,這山谷又從中間被山茆劈成南北兩條,小禾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猶猶豫豫地順着北邊走着,前方突然有聲響,原來是山石滾落下來,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上還有剛剛砍倒的樹木枝桠,一擡頭,就看到密林深處有個人影正在晃動,原來是上山砍柴的樵夫。雖然小禾也聽來自農村的同學說過,農閑時節貧苦人家會上山打柴,卻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叔叔~~我打聽個事兒!”确定砍柴的是個穿着普通的漢子,小禾揚聲喊道。

見那漢子停下手中活計看她,小禾這才繼續說道:“請問白茆山在哪裏?”

那漢子遲遲未回答,小禾還以為沒有什麽希望,卻聽山上傳來有些缥缈的回應:“你走錯了,白茆山在那邊溝裏!”

那人指的地方正是山谷的南面,小禾心中雀躍,終于有了白茆山的蹤跡了,和漢子揚手告別,小禾朝南邊走去。頓時,腳下都輕快起來。

難怪白玲玲只說了白茆山卻沒說詳細的位置,小禾原還擔心範圍太大不好找,原來這白茆山位于山谷深處,就只有一戶人家。遇到路人說這裏叫獨家村,因為只有一戶人家。白茆溝這名稱不常用,說起來半天才反應過來。

普普通通的農家院,土胚房三間,院子外面是大片的菜田,粗壯老态的大槐樹下坐着個老奶奶,懷裏抱着孩子。

那女孩兒六七歲的樣子,見有陌生人過來,只轉眼看了小禾兩眼又收回去了,木木的。小禾一怔,想起查到的資料,白玲玲的女兒有輕微癫痫,身體不太好,如今看來精神狀态也不是很好呢。老人聽到有人過來,打着拍子嘴裏輕哼的睡眠曲停下來,看着小禾,有些戒備的樣子。

“您好,是白玲玲小|姐讓我過來的,說是轉告您:玲子讓人來拿東西了。”

這話一出,老人眼裏慢慢溢出淚來,神色悲傷,卻還是緩緩抱着孩子站起來,小禾連忙伸手扶她,她也不理,腳步有些蹒跚卻還算穩當,抱着孩子進了房子。

沒過多久,老人扶着門框跨出門檻,遞給小禾一個透明玻璃瓶子,裏面盛滿了小小的千紙鶴。

“這是孩子給她折的,要說的話都在裏面了,你帶走吧。”

小禾一時有些怔愣,還想再問,老人卻不理她徑自進了菜園子,背對着她擺了擺手。

她似乎明白了點什麽,卻又有些糊塗,帶着一點疑惑和希冀踏上了回程的飛機。

商務艙上,空姐拿來毯子,小禾蓋在身上,半夢半醒間老人的那句話一直在腦海裏回蕩。

“要說的話都在裏面了……都在裏面了……”小禾睜開眼,将手中的瓶子打開,一整瓶纖小的千紙鶴散落在細絨的毯子上,借着頭頂的微光,她細細拆開每一只紙鶴。沒有,什麽都沒有,小禾卻有些亢奮起來,越是什麽都沒有,那就話就越顯得奇怪,那麽裏面“有”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她手下動作越來越快。

突然,一只紙鶴才捏在手中,小禾就感受到了異樣,裏面有個硬硬的東西。看了看周圍,人們都在沉睡,小禾輕輕拆開,一枚小小的存儲芯片躍然眼前,她的心髒極速跳動起來。

打開筆電,插入芯片,很快,出現的內容讓小禾漸漸戰栗起來。她只匆匆掃了一眼,然後迅速鎮定下來,關掉電腦,芯片被她緊緊攥在手心裏,仿佛救命稻草一般。

這枚芯片猶如落進油鍋裏的水珠,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趙集聲和沈一傑都是和政|府工作人員,由他們出手目标太明顯,萬一上面那位沒有被扳倒那就引火燒身了。正在老爺子思索由誰做這個幕後“操控者”時,小禾再次在新聞上看見了那幾個弄出這場驚天事端的記者。

他們正是前不久在方晟生日聚會上見過的駐|外記者,這些人既能出入國際、深入戰地獲取第一手資料,又敢掀動明顯有過硬後臺的人|體器|官走|私|案,可見身後背景不一般。況且,走|私案到如今也沒有找到什麽實質證據,他們才是最應該着急的人,借他們之手再合适不過。

謝老爺子沉思良久,将沈一傑叫來,當着小禾的面安排他将芯片如何交給這些記者,算是同意了這一做法。

芯片裏的內容一經曝光,在社會中引起了極大的反響,網絡輿論一面倒地讨伐這位背後的大老虎,人|體器|官倒賣加上走|私,可謂罪大惡極。這件事震驚ZY,正又碰上嚴|打時期,更是要求從嚴從速處理。很快,肖書|記被撤職審查,再然後他兒子出逃中途被逮捕,之後這位少爺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很多幕後黑料,肖書|記認罪伏法。當然,這是新聞上大家都知道的表面事實,真正是怎麽處理的,小禾沒去問沈一傑,她也沒興趣知道,正忙着給逸揚做點心。

案情雖然處理的快,但因為嚴|打,即使像逸揚這樣并沒有實質參與的企業也多少受到了波及,蹲上三五年是肯定的,經過謝家背後的政|治勢力疏通關系,最終确定要在裏面待上一年多,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審判結束後,沈一傑說可以帶她見逸揚一面。他的胃不太好,也不知道這幾個月怎麽樣了?裏面的環境肯定不會很舒服,其他的也帶不進去,小禾只能做些他愛吃的小點心送進去。

探監室中間有玻璃隔開了,小禾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雙手糾結成一團,微微發抖,手心卻汗涔涔的。

“碰!”裏面的門被打開,逸揚慢慢走了出來。

那雙熟悉的秋水深潭般的眼睛一看過來,小禾蹭一下子站了起來,手抖的厲害。

仿佛是有感知一般,謝逸揚伸出手來要抓什麽似的,臉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下一刻又想起什麽,伸到半空的手頓住了。旁邊的警衛還以為他看不到需要幫助,伸手去扶他,卻見他伸手示意不用,只點了點頭以示謝意。

他步履雖慢,卻依然堅定。見他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小禾正要拿電話,沈一傑示意她,可不可以先和謝逸揚說幾句,她只好收回手。

沈一傑和逸揚說了案情的處理辦法,以及謝家這次動作的前因後果和具體做法。說到小禾時他看了看她。

“她挺不容易的,一個人去了江西鉛山,吃了不少苦。這次要不是她,謝家再有勢力也難解此危難。”

沈一傑是謝逸揚的表哥,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別看他身為警|察局局|長,沈一傑在自己人面前其實有些吊兒郎當,對外性子裏有些傲氣,能得到他這樣的評價實在難得,話雖說得簡單,謝逸揚卻知道其中的重量。

雖然未判決前不能探監,但憑謝家的勢力暗中見面并非難事,他早就聽小志說過,小禾去見秦科的事。尤其是她險些哭傷了眼睛,謝逸揚每每想到這裏,心裏就又恨又痛。

“和你說過多少遍,保重自己,你都忘了?!眼睛怎麽樣了?最近有沒有去醫院複查?”

他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斥責中又帶着關懷,小禾鼻子一酸,哽咽着點頭。

一聽到她帶着哭音的“嗯”,謝逸揚心都亂了,他立馬雙手捧着電話,仿佛是捧着她的臉。

“怎麽還敢哭?趕緊停下,別哭,別哭,我都好,都好。你可不能再哭了。”

“逸揚,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咖啡廳相遇的時候嗎?”小禾太難受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他擔心還是為他難過的哭,但是她不想忍,一個多月了,因為要配合治療,她強迫自己收了眼淚,把所有的酸苦都往心裏吞,現在見到人,她不想再忍了。

“當然記得,你把咖啡潑到我身上了,那時我還以為你和別人一樣是故意的。”

“那時你對我說,既然沒事做事用心點,別暴遣天物。我還記得的,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從這裏出去我不會再哭的,我等你出來,你抱着我我就不會想哭了。”

“好,出去就不準哭了。……小禾,你……你把戒指給我帶吧,我想帶着它。……另外,這兩年好好想想以後想做什麽,大膽去做,不用考慮我,我名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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