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4)

分之五十的資産都已經轉移到你的名下……我願意放你高飛。”

最後一句話謝逸揚是攥緊了手才說出來的,原來自己還是不夠堅強。

小禾愣了一會兒,輕輕笑了:“沒有你我連家都沒有了,往哪兒飛呀?”

“你願意做那根牽着我的線嗎?”

謝逸揚眼圈漸漸紅了。

“那你等我,我牽着你。”

“好,我等你。”

小禾還是輕輕摘下戒指,遞給裏面的工作人員。

“戒指你帶着,這是我的心。你收好。”

謝逸揚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經過工作人員檢查後,他仔細地把戒指戴在小指上,熠熠生輝。

臨結束,工作人員拿出來一個筆記本。

“這是我無聊時寫的,有時候太想你了,只能沒日沒夜的寫才好一點。”

時間到了,看着他轉身離去,小禾在心裏不停告訴自己,不能哭,一定不能哭!

夜晚,燈下撫摸這黑色的筆記本,輕輕翻開,裏面是盲文板點下的密密麻麻的痕跡。

“小禾,我今天又胃痛了,不過還好,這裏配了藥,很快就好了。就是很想你,那天我走時你很害怕吧,對不起,不應該讓你看到的……”

“小禾,今天進來一周了,不知道你最近好不好?我很好,這裏小志都打點過了,早上還吃的包子,不錯。剛剛看了一會兒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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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我心裏好疼啊,你要是哭傷了眼睛怎麽辦?我到哪裏給你換一雙?不能再哭了知道嗎?求求你,這樣我多難受……””

日記最後一篇寫道:“小禾,你知道嗎?小時候我就像在黑暗中穿行的人,每天都在等待黑夜過後的黎明,那種等待實在太漫長了,一直到我三十歲,心态愈加平和、事業逐漸順利,我以為等待我的該是天光大亮了,事實上,我的世界還是灰蒙蒙一片。直到遇見你,你不是陽光,也不是黎明,沒有驟然開辟光明的力量,但我其實更喜歡這樣的你,像一陣清風、一束微光,默默地、悄然地,照進我的世界,這裏的一切從灰蒙到微明,春風化雨般的和煦。我想牽着你的手,慢慢等待天亮,好不好?”

小禾淚落如雨,連連點頭應好,又想起他看不到,于是找來盲文板在每篇日記下都留下了回答。

☆、大結局

秦科沒有想到謝家能找到那麽重要的資料,更沒有想到,龐然大物一般的幕後大老虎也會轟然倒塌。

甚至他自己搜集到的那一點點把柄最後也成了送自己上路的炮火之一。

秦時地産是案件中參與度最高的企業,被波及的也最嚴重。最後,除了幾處海外資産外所有股份都被謝氏收購,秦科也被判入獄,秦時地産從此在濱城銷聲匿跡。

幾經輾轉,林氏財團再次成為謝氏名下企業,卻沒有改名,老爺子把屬于林氏的部分交給了小禾。

“爺爺,不行的,我對經濟一竅不通,我來管,要賠死的!”小禾連連擺手,不敢承接。

“小禾,作為逸揚的妻子,你不能對這些一竅不通。更何況,這一定是你父親希望看到的。”年老睿智的目光深深看着她。

醍醐灌頂般,小禾心中一恸,是啊,爸爸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和林氏,雖然他為了自己把林氏拱手讓人,但他心裏一定是牽念的。自己作為爸爸的女兒、逸揚的妻子真的能甩手不管嗎?

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日升月落、春去秋來,一年的時間悄然從指尖溜走。這一年裏,小禾接管了林氏財團,一邊管理公司一邊自考經濟學位,每天下班後,就抱着厚厚的經濟學書籍坐在窗下啃。

正可謂不瘋魔不成活。以前小禾總以為自己就沒長經商這根筋,即使父親病中那幾年也想的是做教育。原來人的潛能真的是不可估量,如今,在現實的逼迫下,她也能強勉笨手笨腳地操縱股票、召開董事會議,甚至是進行商業競标了,談判桌上,也能有理有據地說出許多專業知識,自信從容地和對方讨價還價。

雖然,她管理的部分賠本的買賣占到了百分之五十,但至少還能有一半的贏面,這對她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老爺子定期會翻看財團這邊的生意情況,對她這種收一半丢一半的作為已經能夠八風不動了,雖然心裏也常常火辣辣地疼,但到底對她還是十分和顏悅色。

逸揚不在,謝成峰又能力有限,除了盛天娛樂還由他管理外,其他部分都是老爺子撐着一口氣在打理。老爺子不僅對她和顏悅色,其他企業有重要的場合都會帶她一起出席,完全是當做準孫媳來培養。

小禾也不是傻子,她感念謝老爺子的用心,更多的卻是不能辜負他們的責任感,迫使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公司的事不懂就問章小志、問謝老爺子,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學習上,得益于逸揚書房裏三千多本豐富的藏書。是的,她一直住在紫薇花園,逸揚的卧房裏。自從他進去後,小禾夜夜失眠,後來老爺子直接讓林嫂幫她搬了過來。雖然沒有領證,但在這個家裏,大家都默認他們是要在一起的。

也好,在這裏能時時感受到他的氣息,小禾心裏也安定許多。尤其在書房的時候,下班吃過晚飯她就鑽進書房啃書,以前看了只打瞌睡的經濟學原理現在也能靜心看進去了。也因為如此,雖然一直在治療也定期去複查,但她的眼睛恢複的并不是很好,醫生幾次三番告誡她,晚上不要看書看太久,這非常影響視力的恢複。但她總是左耳朵出右耳朵進,林嫂只好每到晚上十一點多就端着牛奶上去催她睡覺。竟然不知不覺間和過去的逸揚養成了一樣的習慣。

雖然,這一年裏她也去探視過逸揚幾次,但面對他很快就能出來的消息,小禾還是膽怯了。也許是近鄉情怯,所有人都在監獄大門外等的時候,小禾悄悄躲到遠處的橋墩子後面,想起過去,想起這一年來的許多事,淚不自覺落下來。

去年六月,大學畢業了,宿舍四個人,周霞和張蓓文趕在畢業前夕領了證,她媽媽知道後險些提着菜刀追着她滿鎮子喊打喊殺,最後還是在小禾青林小區的房子裏暫避風頭,兩人靠張蓓文以前攢下的錢在城南開了一家咖啡店,小資生活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趙晴家在北方,回去後聽說在市裏的聾啞學校任教;何婷婷家在本市,家裏也是小企業家,最近不知怎麽和方晟打鬧到一起,大有歡喜冤家的趨勢。

大家都各自展開了自己的生活,而自己除了等他這一件事還能讓她流淚,其他的事都暗淡枯槁,激不起她一絲情緒。

遠處一陣喧鬧,小禾回神轉頭去看,果然,他出來了。剃成板寸的發型不是很适合他,配上那張俊朗的臉像是小孩子偷偷帶了大人的帽子那樣不協調。也許是早晨的陽光有些刺眼,他雖然看不見卻也覺得不舒服,眉頭輕皺,面對風清日朗的天地他深深吐了口氣。

謝老爺子第一個走上前,握着他的手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兩人都有些唏噓。沈一傑、趙集聲、謝成峰、陳粒、林嫂等人一一和他打了招呼,一衆人有說有笑,有意讓氣氛輕松歡愉一些。

但他的神情始終沒有放松下來,了解他的人就看出,他有些焦灼。若還是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夥子,他此時一定是東張西望、忍不住詢問的,此刻,這個變得更加沉穩的男人,要不是那緊抿的唇洩露了一點情緒,大概沒有人看得出他此刻的想法。

“你是在找她吧?她來了,在那邊呢。”沈一傑早就注意到遠處的小禾,這時在看這個表弟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伸手示意帶他過去。

兩人面對面,小禾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他有胡茬了,看得出來早上剛剃過,下巴一圈青色。她伸手去摸他的臉,卻被他猛地拉進懷裏,緊緊地抱住。

身後的一群人一邊笑一邊說着話走遠了。

“你怎麽不來看我?”

“我剛剛一直在這裏看着你呢。”

“怎麽不過去?”

“我怕我忍不住哭。”

“小禾,小禾,小禾……”他一直輕輕喊,小禾一邊流淚一邊應聲。

“別哭,你眼睛好了沒有?……走,我陪你去醫院看看,我不放心。”

“沒事了,先回家好嗎?”

親朋故友走後,終于夜深人靜。黑暗中,他還是像白天那樣,抱着她不停地輕輕喊她。他的唇尋過來,輕輕輾轉,繼而是越來越深的啜取和厮磨,他的胳膊環過來,箍得死緊,小禾喘不過氣來,卻一點也不想掙脫,恨不得死在這樣的熱烈親吻中。

感到小禾幾乎越來越急促的喘|息,他才終于微微放過那嬌嫩的唇瓣。而後,兩人雙雙倒在巨大的柔軟的床上,除了唇瓣,他想要的還有很多,還有很多他想念到戰栗的美好都近在眼前,他迫不及待去剝開、去撫摸、去探索、去撷取。仿佛是感染了他的熱烈和渴望,小禾也想念那熟悉的溫度,她探身去解他衣服的扣子,主動親吻他的臉、他的唇、他滾動的喉結……

這是一個美好熱烈的夜晚,直到後半夜才漸漸聲息。

第二天,謝逸揚堅持要帶小禾去醫院,他自己吃過的苦,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希望小禾嘗試。

眼睛,多麽重要啊!

從醫院回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異,林嫂見逸揚那樣沉郁的臉色,都不敢多說話,做完家務趕緊鑽進自己的房間。這兩個人早上起來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彼此的身上,現在這是怎麽了?

謝逸揚進門幫小禾脫掉外套挂好,自己也脫了西服,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坐在沙發上就不說話了。小禾小媳婦一般挪到他身邊坐下,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他理也不理。

“醫生都是故意說得嚴重,沒事的啦,真的。”

逸揚仿佛旁邊沒這個人,一臉嚴肅地在想自己的事。

這種‘不想看到你’的臉色,除了第一次在咖啡廳見過,她從來沒有再被如此‘待遇’過,想想醫生罵他的那些話,小禾心裏又難過又慌張,她害怕這樣的臉色,仿佛他在看一個令他厭煩的陌生人。

拉着他的袖子搖啊搖,見他不為所動,小禾心都涼了半截,淚花撲簌簌就下來了。

“你別不理我,我也不想的,你說過後我就沒哭過了……我也不想的,它就是不好我有什麽辦法?”她越說越覺得委屈,幹脆也不克制自己了,想哭就哭好了,反正已經這樣了。

謝逸揚吓了一跳,這是怎麽了?伸手抽了紙巾給她擦淚,還一邊喝到:“你還哭!”這一聲效果挺好,小禾楞了一下,謝逸揚趕緊換了柔聲:“別哭了,我沒怪你,你再哭眼睛還要不要了?”

不怪才怪!謝逸揚聽到醫生說她眼睛還要治療好幾個月,還一一數落她之前不聽醫生安排、不聽告誡的事情,樁樁件件總結起來把他給臭罵一頓,說不想治就別來了,免得瞎了自己要擔責任。前面說再多謝逸揚都當是醫生負責任,都耐心聽着,還給賠不是,這最後一句卻惹惱了他。

他當時一聲怒喝:“你給我站住!”

剛罵過瘾轉身才走了兩步的醫生愣生生定在那裏了,這糊塗醫生終于反應過來,這市人民醫院的院長好像是這位大少爺的親姑姑吧?他一時罵的太過瘾,怎麽把這茬忘了?哎呦,這下把自己坑死在裏面了。

雖然他更多的是怪那個醫生,但怎麽能不生她的氣,一點不把自己的眼睛當回事,要不是怕她繼續哭,逸揚真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總之,林小禾從這一事件中吸取教訓:一、在他面前要嚴于律己,一定要控制自己的小毛病,不然動不動就要被‘教育’一回,第二天都起不來床怎麽行?二、輕易不要惹他,萬一惹了就裝傻賣癡、撒嬌和獻身一起、淚水與哭訴齊飛,準能搞定!

多年以後,謝逸揚因為去農村考察項目,不幸遭遇打群架,無辜挨了一悶棍,昏迷了三四天。當時小禾懷着五個月的肚子飛機過去照顧他,沒想到醒過來的人竟然模糊地能看見人影了。

又過了三四天,清晨,當有人進來時,病房裏的謝逸揚正睜開眼,明亮的光線一點點清晰起來,一個穿着鵝黃寬松裙的女人正站在旁邊,從帶來的食盒裏一樣樣拿出飯菜。她齊肩的烏油長發整齊地夾在耳後,從肩頭垂落。彎彎的眉下面,是一雙眼角飛揚細長明亮的眸子,鼻梁挺直秀氣,紅潤的唇飽滿的像成熟的櫻桃,這就是他想象中的樣子。

“小禾,你真好看。”

女人手裏的餐盒乒裏乓啷滾落在地。

峨眉山金頂。傳說有人在這裏看到過佛光,是不是真的?小禾靠在男人寬闊的懷裏,看着天邊漸漸明亮的蔚藍,默默想着。

“小禾,還記得那年你給我過生日時我許下的願望嗎?”

“是什麽?”

“當時我就想,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到你長什麽樣子,我就求佛祖,讓我見見你的樣子,就算只是一瞬,我想記住你的臉,以後……不管在哪兒,我都能找到你。”

佛祖仁慈,讓我恢複光明,我會用下半生的時間,牢牢記住你的模樣,走到哪裏都不會忘記。

雲海翻騰,天邊的蔚藍漸漸鑲上一道銀邊,越來越亮,陰雲越來越淡,銀色、粉色、橘色,金黃色的光芒終于灑滿天際,一輪紅日仿佛從海裏破浪湧出,照亮了大地。

他們彼此依偎,在萬丈光芒中漸漸模糊不清、相融成一體。

此時,黑夜褪去,微茫劃破天光,天亮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結局了!雖然筆力有限,也總算是不負自己,給這個一直想寫的故事一個完整的結局,把自己想寫的一些東西也寫出來了。作為親媽,我對這本在時間上是愧對的,我不該寫一章發一章,所以,接下來這本,我會先全文存稿,再發出來給大家看。

這是一個全新的故事,相比熹微,它更有情懷、更真實更現實一點。

簡介:向往神鷹

一個邊地軍醫的守望與愛……

關于軍戀、軍嫂的故事……

故事地點:聖城拉薩、西寧、喀什

歡迎感興趣的筒子們提前收藏好,坐等放糧!

新文鏈接:軍嫂追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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