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吻你咯
邱懷君又打架了。
這件事不稀奇,但在白水稀松般的高中生活裏,做個笑談還是夠格的,聽說是一群痞子挑釁了邱懷君,邱懷君叼着根香煙,把人從巷子頭打到了巷子尾,自己身上也挂了彩,流了不少血。
邱懷君走進教室的時候,他們正讨論到邱懷君是用香煙燙痞子頭的胳膊的時刻,邱懷君腳踹開了後門,原本嚷雜的教室霎時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邱懷君。
有一說一,邱懷君這張臉生得真的不賴,眉眼精致,肩寬腰窄,偏偏他自己不在意,弄得嘴角青紫,一擡眼都是乖戾,他神情冷漠地掃了一眼,看着那些人又低下頭,才“嘁”了聲,坐到最後一排。
範揚碰了碰他的胳膊肘,小聲問:“你又跟誰打架了?”邱懷君不耐煩地抽回胳膊,脫下了校服外套,在腰間打了個結,襯得那把腰更細,他說:“別管這麽多。”
“上回那些人?”範揚說,“你怎麽不叫我跟你一塊去,你一個人打那麽多,你不吃虧啊!”
“誰吃虧還不一定,”邱懷君冷笑了聲,漫不經心,“反正我沒吃虧。”
話音剛落,後門又開了,全班又瞬間安靜了,觀好戲般看着班主任,又掃到邱懷君身上,果不其然,聽着班主任怒吼:“邱懷君,你給我出來!”邱懷君“啧”了聲,把手腕上的血痕子抹了把,這才吊兒郎當出去了,門都沒關,閃着條縫。
邱懷君所在的學校是全市最好的一中,班主任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叫方海,人平時嚴厲得很,謹慎貫徹“嚴師出高徒”策略,此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手裏的卷子卷成筒,往邱懷君肩膀上戳:“怎麽回事兒!”
“什麽怎麽回事兒啊,”邱懷君笑,“您得說明白哪。”
“打架!邱懷君,你數數,這回是你這個月第幾次打架了!”方海提高音量,聲音順着閃着的門縫透進來,“天天打架,你還有沒有點學生的樣子,還要不要學習!”
“我錯了,”邱懷君從善如流地接納了意見,“下個月再打,這個月不打了。”
這都九月尾了,方海差點沒給氣背過去,說:“把你家長給我叫來,這個星期六我和你爸媽談!”
“我爸媽出差了,估計十月份才能回來,”邱懷君眨眨眼,“你知道的,他們都是大忙人,商人嘛,肯定到處亂飛。”
“那把你哥給我叫來!”方海又說,“我就不信了,我還治不了你!”
邱懷君臉上挂着的笑意淡了些,那副不在乎的樣子也收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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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地方不小,一點小事情就能傳到每個人耳裏,邱懷君作為學校裏有名的刺頭,他那點事兒,幾乎都要被嚼爛了。
邱懷君有一對雙胞胎哥哥,都是高三的,而且是年級前五——但都姓賀,跟“邱”半點關系都沒有。
作為同父異母的兄弟,邱懷君似乎也不甚待見他那兩個哥哥,平時見面不說話,一副針鋒相對的模樣。
“哪個哥哥啊?”邱懷君很快隐藏好自己的情緒,又笑,“我二哥和大哥準備期末考試呢,就我一個閑人,老師,你不如多給我做做思想工作,省得浪費人家學霸的時間,是不是?”
“你這樣算什麽事兒!”方海氣急敗壞,“算了,你把你爸媽手機號碼給我,我打電話,現在就給我,別拖。”
這次總歸搪塞不過去了,邱懷君認命了,把手機號碼給了他,臨走前還得聽方海叨叨半晌,好不容易放過他,下課時間也到了,邱懷君沖回教室,火速收拾書包。
“你要不要去醫務室處理一下你那個傷口,我陪着你去,”範揚說,“省得你留下疤,回頭再不能見人。”
“嘁,娘娘唧唧的,不去,”邱懷君背上書包,松松挎在左邊肩膀,昂了昂頭,“我先走了。”
他還穿着校服,今下午的打架讓校服都髒了,沾了灰土,邱懷君在路上買了條煙,甭管什麽成年不成年,有錢就能買到。
一根香煙叼在紅潤的唇角,灰色的煙霧袅袅,香煙很好地緩解了邱懷君的不耐煩,快到別墅的時候,邱懷君才把煙頭碾滅,扔進垃圾桶裏。
賀望和賀青川是高三,得上一節晚自習,邱懷君開了門,首要之事是洗澡,他渾身都髒,即便沒有潔癖也受不了這個,保姆按他的要求早早開了暖水器,浴室裏暖騰騰的,幾乎要将人熱出汗液來。
邱懷君對着鏡子,幹脆利落的脫掉了校服,露出白皙的肉體,兩團小小的乳肉受力彈了彈,邱懷君垂下眼,皺眉看着乳肉,手指捏了捏,果然又有奶水分泌出來了,奶水從殷紅的奶孔裏流出,彌漫出細微的香氣。
他是個雙性人,說俗氣點,他有男人的陰莖,還有女人的穴和奶子,是個畸形人。
邱懷君對此并不甚在意,他的欲望并不強烈,自慰的次數也寥寥可數,只是流奶水這件事情實在煩人,以至于他在大夏天也要穿上長袖外套。
溫熱的水淋下來,澆到傷口上,帶來疼痛感,但可以忍受。
水流順着白皙的身體流下來,乳尖也變得水光,又順着窄窄的腹部,隐入腿間,帶來隐秘的癢,邱懷君猶豫了下,手指撥開軟軟的陰莖,不甚溫柔地揉了揉,又夾緊了腿,勉強緩解了癢。
他洗個澡實在麻煩,還得把奶子裏多餘的奶水擠出去,邱懷君大刺刺地蹲在地上,虎口夾住乳肉,慢慢朝上攏,奶水更多地流出來,邱懷君面色潮紅起來,喘息明顯,即便他對性不那麽渴求,但仍感受到了快感,他咬緊了嘴唇,更加用力的擠奶水。
敲門聲突然響起來。
“是懷君嗎?”溫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在洗澡?”“我在洗澡,”邱懷君吓了一跳,踉跄中跌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呃,哥,你等一下。”
聲音是他二哥賀望的,邱懷君沒想到他這麽早就回來了,只得匆匆關了花灑,拿毛巾潦草擦幹淨身體,穿上了長袖睡衣,推開了門。
賀望還在門口等着,他靠着牆,垂着眼看手機,聞聲瞥目過來。
他是內雙,眼神掃過來的時候帶些深邃意味,邱懷君有些心虛,朝後退了步,“你怎麽回來這麽早。”
“下課早,還有……我聽說你在學校打架了,就回來了,”賀望直起身子,看向他,邱懷君欲蓋彌彰地遮起臉頰的青紫,“疼不疼?”
“你別管我這麽多,”邱懷君實在不喜歡賀望的眼神,賀望人脾氣很好,偏偏這種關切的眼神讓邱懷君不自在,“我回屋睡覺了。”
“不抹藥?”
“不抹。”
邱懷君大跨步上了樓梯,門“砰”地一聲關上,他靠着門,長呼一口氣,也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困意,伸了個懶腰,露出兩點腰窩來,趴在床上,還沒閉上眼,又聽着了敲門聲,還是賀望:“懷君,開下門。”
“有事就直說,”邱懷君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聲音懶洋洋的,“我不想開門。”
“你想睡覺就睡覺,我給你熱了牛奶,你喝了牛奶再睡覺吧,”賀望也不生氣,還是那副溫柔樣子,“喝了牛奶,我就不來找你了。”
邱懷君心裏掙紮半晌,最終還是選擇了喝牛奶,爬起來開了門,賀望笑吟吟地望着他,對邱懷君的選擇并不意外,邱懷君人怕麻煩,這點他自然得知,邱懷君搶過牛奶,果然還是熱的,幾口灌下去,邱懷君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确定沒有殘留奶漬,這才将玻璃杯推還給賀望,“行了吧,別來煩我了。”
“好,不煩你,”賀望笑着說,“那晚安。”
邱懷君重新鎖上了卧室,剛爬到床上,洶湧的睡意忽然淹沒了他,他從不相信牛奶助眠的功效,此刻卻有些疑心是不是牛奶作怪,他打了個哈欠,眼皮都在打架,靠着最後的清醒躺到床上,清甜的牛奶香氣還在口腔裏蔓延,薄被剛蓋到身上,困意便擊敗了最後理智。
邱懷君沉沉睡過去。
與此同時,鑰匙插入門中,輕輕轉動,鎖好的門便輕而易舉打開了,賀望手裏的鑰匙在手裏轉來轉去,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他慢慢走進去,俯身看着自己的弟弟,輕聲道:“懷君,睡了嗎?”
“不說話就是睡了,”賀望勾起嘴角笑,指腹摸上邱懷君的輪廓,又撫上他的嘴唇,手指探進口腔裏,挑弄着舌尖,“那哥哥可以吻你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