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錦年停住腳步,轉過身有些不解地盯着秦烈,她在心中納悶:這個人到底怎麽回事?幾個時辰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她只是出去一趟,回來就變成這樣了?難道他在怪她不該出去那麽久?還是怪她回來後沒立刻向他禀報?還是單純的想在其他妃子面前逞逞威風?
“怎麽,愛妃在外面逍遙了一天了,難道現在為朕斟杯茶都不願意?”秦烈的語氣有些冷,面上帶着笑,卻讓人覺得心裏有些發毛。
錦年抿着嘴,眼神淩厲地看着秦烈,這是她發火的前兆。其實錦年性情淡漠,從小到大都很少動怒。此時她因為沒睡醒,身子又不太舒服,秦烈還抱着別的女人向她示威,所以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她捏緊拳頭,強壓住火氣,走過去倒了一杯茶,端着茶向秦烈走去。
秦烈目不轉睛地看着錦年,目光十分複雜,似乎有些憤怒,又有些傷心,還有些于心不忍。
錦年一步步朝前走着,眼睛盯着秦烈,沒有注意到有個人将腳伸出來故意絆她,失去重心的她立刻向前倒去,剛倒的一杯熱茶全倒在了秦烈的大腿上。
被茶燙到的秦烈倏地跳了起來,怒氣沖沖地看着摔在地上的錦年,心中一陣絞痛:你和舊情人摟摟抱抱,我不介意;你一出去就是好幾個時辰,我也不生氣;你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都不往心裏去;你平常總是氣我,我只是想氣你一次,讓你嘗嘗這種滋味而已,你居然拿熱水潑我?
他越想越生氣,大手一揮,就将錦年推倒在了地上。
錦年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被秦烈推得摔向了另一邊,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的。待她反應過來,秦烈已經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睛裏幾乎冒出火來。
秦烈瞪着錦年,怒吼的聲音震得整個大殿都在顫抖:“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反抗朕?是不是以為他摟了一下你,就是對你餘情未了?告訴你,就算是這樣,你們也不可能再在一起!膽敢觊觎朕的女人,朕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錦年先是有些詫異地看着秦烈,不知他在說些什麽,待想明白之後,頓時覺得如晴空霹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聲音顫抖着問:“你……你又……”派人監視她了?
秦烈微微仰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道:“朕是擔心你,才派人保護你。哼,你當然不希望有人打擾你的好事了。說什麽給父親祝壽,根本就是你早知道他也會出席,特地去見他的!”
錦年覺得心中一陣鈍痛,低聲道:“你,你還是……不信我?”
秦烈鼻子裏“哼”了一聲,說了句讓錦年幾乎暈厥的話:“你值得朕信任嗎?賤人。”
冷冰冰的語氣刺得錦年渾身一凜,“賤人”這兩個字從秦烈口中說出,像是兩把箭狠狠地插在她的心上,頓時鮮血直流,疼得她無法呼吸。她睜大眼睛看着秦烈,眼淚不住地從眼中流出。
看到她的眼淚,秦烈一怔,頓時有些心軟。剛想過去扶起她,耳邊又響起慕容瑤說的“說不定她是想腳踩兩只船,是在玩弄皇上你”,那一點于心不忍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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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捏着錦年的下巴,惡狠狠地說:“你就是用這種表情來勾引男人的吧?還真是我見猶憐啊。哼,膽敢玩弄朕?”說罷用力把手往左邊一甩,站起來道:“來人,将這賤人打入地牢!”
錦年一直沒有說話,似乎被那句“賤人”弄得有些神情恍惚,任由侍衛将她拖了下去。
見錦年真的被打入地牢,慕容瑤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忙道:“皇上息怒,請饒恕錦妃姐姐。”
秦烈沒有回應,而是笑着對慕容瑤說:“多虧了愛妃你一言點醒了朕,否則朕還被這賤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說完甩了甩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秦烈雖然笑着,但慕容瑤卻覺得有些不寒而栗。其實她只是想讓秦烈不再愛錦年,這樣她就能得到寵愛了,她沒想過要害錦年。要不是容妃出的主意,她是絕對不會作出這樣害人的事情的。
自從她入宮那天起,容妃就刻意拉攏她,時常到她這來和她聊天,告訴她宮中生活的法則,還有要注意的事。單純的慕容瑤覺得容妃這麽為她着想,所以也對她推心置腹,将心事都告訴她。
得知下午秦烈和慕容瑤打擊走時發生的事,容妃眼珠一轉,笑着說:“這真是妹妹得寵的好時機。”
慕容瑤一臉茫然地問:“姐姐何出此言?”
容妃道:“妹妹不知,皇上雖獨寵錦妃,卻并不信任她。照你所說,皇上今天極有可能派人跟蹤錦妃。你一會請皇上來你這看燕國歌舞,皇上現在心情郁悶,你說給他解悶他一定會答應。到時候你想辦法留住皇上,錦妃回來得知皇上在你這,以她的性格,定不會去打擾。你再跟皇上說,你敢打賭錦妃今天回來後不會向皇上請安,然後再添油加醋一番,讓皇上更不信任她。到時候還不是你得寵的好時機?”
慕容瑤點點頭,佩服容妃短時間內居然想出這麽周密的計劃。
她哪裏知道,容妃從入宮到現在只被臨幸了三次,還是礙于太後的面子。秦烈即使和她在一起也極少開口說話。她把這一切都歸咎到尉遲錦年身上,對她恨之入骨,一直暗中盯着她,希望抓到把柄扳倒她。這次她終于等到機會了。
秦烈眼睛看着歌舞,卻總是心不在焉,問了身旁太監好幾次時辰。
過了一會,有個太監進來在他耳側低語了幾句,他立即起身去了殿外,不一會兒又怒氣沖沖地回來,然後就黑着臉一言不發,一個勁地喝着酒。
慕容瑤見他面色不善,不敢多問,只能柔聲勸道:“皇上,喝酒太快對身子不好。”
秦烈蹙着眉摔下酒杯,對慕容瑤道:“你贏了,她剛回來,已經回裕寧宮了。她真的沒來找我。”
慕容瑤一怔,沒想到容妃真的猜對了,更沒想到秦烈會因為這點小事如此憤怒。
猛灌了一口酒之後,秦烈忽然開口道:“我到底哪裏對她不好?為什麽她要這麽對我?”
慕容瑤發現秦烈說到尉遲錦年自稱都變了,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于是更肯定要實施容妃的計劃,開口道:“皇上,臣妾雖未與錦妃姐姐深交,但覺得姐姐并非無情之人。也許,姐姐不是故意不來的。”
秦烈苦笑了一下,似乎有些醉了,眼神迷離,頹然道:“并非無情之人?她尉遲錦年是天底下最無情的人!我如此掏心掏肺地對她,她都視而不見!到底,到底那人有什麽好!我有什麽比不上他?為何她始終忘不了他!為了他,竟如此待我……”
慕容瑤心裏暗想,容妃說的不錯,錦年入宮之前是有個心上人,皇上就是對這個人耿耿于懷。
見時機已到,慕容瑤将之前準備好的臺詞說了出來:“皇上,恕臣妾直言,依臣妾看,錦妃姐姐并非無情,而是多情。皇上乃人中之龍,她不可能不動心,魚與熊掌,誰不想兼得?姐姐這樣周旋,說不定是想腳踩兩只船,是在玩弄皇上你呢。皇上乃九五之尊,又何必對一個不懂得珍惜的人如此上心呢?”
秦烈把頭埋到雙膝之間,慕容瑤以為他在哭,誰知片刻之後他卻大笑起來:“愛妃說得好!朕何必為一個不懂得珍惜朕的人傷心!來來來,愛妃,陪朕喝酒!”
慕容瑤接過酒杯,繼續道:“臣妾覺得皇上應該讓她知道,皇上身邊還有很多比她更愛皇上,更期盼皇上寵愛的人,讓她知道皇上并不是非她不可。否則,她這樣玩弄皇上,連臣妾都為皇上氣不過。”
秦烈仰頭大笑,“哈哈哈,好主意!朕是該讓她知道,朕不是非她不可!來人,召錦妃前來觐見,就說朕有要事,定要她來見!”
慕容瑤在心中暗暗感嘆,這個容妃真是厲害,如此了解皇上的個性,什麽都被她估算到了。但慕容瑤不知道,那個絆倒錦年的人是不是也是她安排的。
“容姐姐,現在應該怎麽辦啊?”慕容瑤焦急地問容妃。
容妃得意地冷笑道:“當然是靜觀其變了。”
慕容瑤滿臉的擔憂,“可是,錦妃姐姐可能會死的!”
容妃奸笑着說:“她死了最好!我還擔心她死不了呢!”
慕容瑤看着容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不禁打了個寒顫。她不敢相信這個可怕的女人,和平時到靈宣宮來找她聊天、對她噓寒問暖的好姐妹是同一個人。
容妃忽然說道:“對了,她要死了,我應該去送她一程才對啊!”說完便大笑着走了出去。
慕容瑤覺得脊背一陣發寒,頓時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她是被人利用,原來總是接機親近她的容妃竟是這麽心狠手辣的人。雖然她也想得到皇上的寵愛,但絕不能害人性命!地牢歷來是關押朝廷重犯的,哪是柔弱女子能待的!尉遲錦年那麽孱弱的身子怎麽受得了?慕容瑤越想越害怕,直接奔去了裕寧宮,将這件事告訴了小寒。
小寒得知此事,登時就打算奔去地牢,慕容瑤連忙攔住她道:“你去有何用?難道打算和她一起坐牢?你若也進去了,那誰還能救她?”
小寒擦了把眼淚,哽咽道:“那我去求皇上放人!”
慕容瑤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去求他也沒用啊。聽說皇上回去之後将屋裏能砸能摔的東西都砸了個粉碎,幾乎都想殺人了,現在還将自己關在屋子裏誰也不見。你去求他,只怕會火上澆油。”
小寒頹然地坐到了地上,絕望地說:“那我們小姐怎麽辦,怎麽辦啊?”
慕容瑤拍了拍小寒,安慰道:“你放心,怎麽說這件事情也是因我而起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錦妃姐姐的。你先好好想一想,有沒有什麽人是和錦妃姐姐關系比較好,又能在皇上面前說的上話的?”
小寒想了想,說:“關系比較好,又說得上話……好像,柔公主經常來找小姐……”
聽到秦柔的名字,慕容瑤眼前一亮,有些興奮地說:“柔公主?那太好了,我立刻派人通知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介意你們diss這個男主,我也很diss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