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幾日後齊國的使者突然來訪,皇帝秦烈設宴款待。

只是秦烈并不知道的是程玄書和齊國太子是莫逆之交,這次來訪是他建議的。

秦烈設宴款待齊國來使時,秦柔用各種各樣的借口弄走了裕寧宮的侍衛,來到錦年的寝宮。

見她還在睡覺,便輕輕叫着:“錦兒姐姐,醒醒,我來帶你走。”

“公主,您不必叫了……”小寒站在秦柔身後,哽咽着說,“小,小姐她,昨天睡下就一直沒醒了……”

秦柔一驚,伸手搖了搖錦年,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怪不得鎖在她腳上的鐵鏈不見了,本來她還以為是秦烈良心發現取掉了了,原來是因為他知道她現在根本無法逃走。

心中燃起怒火,但秦柔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她蹙眉問:“皇上知不知道?”

小寒點了點頭道:“皇上知道的,皇上說晚宴過後禦醫就會來。”

錦年最近因為身體虛弱,睡眠時間漸漸多了起來,有時一睡就是六七個時辰。今天她是睡得久了點,秦烈雖然着急,但他除了宣禦醫過來診脈,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秦烈聽到小寒的話,知道秦烈打算盡快結束晚宴過來,手腳立即快了起來。

她一邊快速打開随身攜帶的包裹,一邊對小寒說:“小寒,快幫你家小姐換衣服。”

“啊?”小寒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麽要衣服?

秦柔邊脫着自己的衣服邊催促道:“啊什麽啊,我是來救她出去的。快點!”

小寒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動起手來。

本來秦柔打算将錦年扮成侍女帶出去,但她如今昏迷不醒,無法扮成侍女。所以現在她們只能調換角色,由她來扮侍女,錦年則裝成公主坐在轎中。換好衣服後,二人又七手八腳的将公主模樣打扮的錦年弄上了秦柔的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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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拉好轎簾,确定看不出破綻之後,轉身對小寒道:“好了,小寒,若皇上問起,你就直接說人被我帶走了,把責任都推給我,沒關系的。”

小寒點了點頭,在秦柔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又拉住她的衣袖,含着眼淚道:“公主,小姐她,她會沒事的,對吧?”

秦柔握了握小寒的手,信誓旦旦地說:“我保證,她會沒事的,你放心。”說完又拍了拍小寒的肩頭,然後示意轎夫起轎離開了。

宮門外不遠處的巷子裏,程玄書已經駕着馬車等候多時了。

秦柔一來,二人默契地将錦年從轎子中擡出來,見錦年昏迷不醒,程玄書愣了一下,但默契的什麽也沒問,一言不發地将她抱進車廂放好,然後駕着馬車消失在黃昏裏。

出了城門,見錦年仍舊沒醒,他才問秦柔:“錦兒她怎麽了?”

秦柔照顧着錦年,答道:“身體太虛弱,說是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沒有醒。咱們一會讓大夫看看。”

程玄書蹙了蹙眉,沒有說話,而是更加用力地甩着缰繩,讓馬車跑得更快些。

天剛剛暗下來的時候,他們到達了京城西郊的小鎮,剛一落腳程玄書就立刻找來了大夫。

大夫號了半天脈之後,對程玄書拱手道:“恭喜這位官人,尊夫人有喜了。”

程玄書和秦柔聞言都是一愣。

程玄書握緊拳頭,咬着牙關,連臉頰都在微微顫抖。

秦柔緊抿着唇,擡手扶額,在心中暗罵秦烈竟如此荒唐,錦年的身體如此虛弱,居然還要她侍寝……

秦柔眼看程玄書眼中的怒火就要迸發出來,連忙轉換話題,“大夫,孩子……大概多久了?”

“照夫人的體征和脈象看來,應該不足兩個月。不過這位夫人的身體虛弱,需要多加進補才行。”

程玄書蹙眉問:“可是她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醒,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夫捋了捋胡須,不疾不徐地說:“尊夫人脈象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可見身體并無大礙。許是郁結未纾,導致心脈不暢,加之夫人本來體質較虛,懷有身孕更加嗜睡,所以才會長睡不醒。”

程玄書焦急地問:“那,怎麽才能讓她醒過來?”

“老夫可為尊夫人施針,助其心脈暢通,二位可以多和夫人說說話,這樣會清醒得快一些。”

程玄書立即點頭,“好好好,那請大夫趕快施針。”邊說邊坐到錦年床邊,俯下身和她說起話來。

秦柔站在一邊看着這情景,竟覺得自己好像是多餘的,于是悄悄退了出去。

大夫走了之後,程玄書在屋內和錦年說了許久才走出來,見秦柔坐在外面,徑直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秦柔幫程玄書到倒了杯茶,輕輕開口問道:“錦兒姐姐怎麽樣了?”

程玄書似乎有些疲憊,揉了揉額角道:“大夫為她施針之後情況好多了,雖然還沒醒,但我知道她能聽到我說話。”

秦柔點了點頭,看着程玄書那關切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放在桌上的手忽然感到一陣溫熱,秦柔擡起頭,見程玄書握住她的手,對她說:“小柔,辛苦你了。”

心中的苦澀被一陣溫暖代替,她搖搖頭,微笑着說:“不辛苦。幸虧我們帶她走了,她現在懷有身孕,要是再那樣下去,只怕會一屍……”忽然意識到這話太不吉利,她立刻噤了聲,吐了吐舌頭。

程玄書沒有在意,順着她的話說:“是啊,我們的決定是對的。”

似乎又想起了錦年在宮中所受的苦,他的手漸漸握成了拳。

秦柔見狀,伸手過去握住了他的拳頭,柔聲道:“沒事了,我們已經把她救出來了,這裏沒有鐵鏈,沒有地牢,也沒有那個折磨她的人了。”

程玄書聞言,眉頭稍稍舒展開,拳頭也漸漸松了,看着秦柔堅定地點了點頭,又問:“小柔,我執意要把錦兒救出來,你不會怪我吧?”

秦柔搖搖頭,握着程玄書的手道:“在我看到錦兒姐姐被鐵鏈鎖着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無論如何都會帶她走的。我哥可真有能耐,能把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這樣。就算你不救她,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小柔……”程玄書感動地回握着秦柔的手。

“何況上次我走的時候還答應了錦兒姐姐,會救她的。我哥他,現在簡直是走火入魔了,我知道錦兒姐姐再和他在一起,遲早會被他折磨死的,你不忍心,我更不忍心。”

程玄書将秦柔抱入懷中,“小柔,謝謝你。明天一早,我們就帶錦兒一起離開京城。”

秦柔愣了愣,知道她并沒有因為錦年而被忽略,有些想哭。忍了好一會才把眼淚憋回去,從他懷中擡起頭道:“木頭,你和錦兒姐姐好好生活吧。就不要帶着我了……”

程玄書瞪大眼睛,不解的問:“為什麽?”

她側過臉躲開程玄書的注視,“我明天一早就入宮,皇兄那裏,畢竟要有個交待,不是嗎?否則會牽連到很多人的。”

“可是,小柔,我怎麽能讓你涉險?”

“我哥不會把我怎樣的,就算他怪罪下來,還有母後幫我撐腰,不會有事的。”沒有讓程玄書反駁,她繼續說:“你帶錦兒姐姐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好好生活吧。畢竟,你們原本就是一對……”

程玄書一愣,總算明白了秦柔的用意。

秦柔忍着眼淚繼續說:“其實,我和我哥才是多餘的,你們曾經那麽相愛,又那麽般配,本……本就應該,在一起……”

程玄書用吻封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的話。

吻了許久,才松開她,溫柔地說了句:“小柔,我們也生個孩子,好不好?”

秦柔瞪大了眼睛,心髒幾乎要從嘴裏跳出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恍惚間,她聽到程玄書在她耳畔說:“小柔,親情和愛情,我分得很清楚。”她的眼淚刷的就流了下來。

秦柔當晚就離開了,因為他們安頓下來不久官兵就尋來了。

官兵進屋搜查的時候,程玄書粘好胡須,與秦柔裝成正在床上纏綿的樣子,沒有讓人發現躺在裏面的錦年。

避開搜查後,他立刻帶錦年離開了。秦柔則向京城趕去,她知道若她不趕快入宮,只怕秦烈就要将整個京城翻過來了。

剛進城門,守城将領就認出了她,立刻讓人傳令說公主回來了,看來秦烈找了她很久了。

騎着馬直奔皇宮,她再次看到了一片狼藉的禦書房,可想而知這裏剛剛經過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秦柔沒有見到秦烈的人影,于是問身邊的侍女道:“皇上呢?”

“啓……啓禀公主,皇上、皇上到裕寧宮去了……”侍女滿臉懼色,似乎被秦烈吓到了,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秦柔蹙了蹙眉頭,直奔裕寧宮去。剛走出禦書房,就被李德安攔住了去路。

這個內務總管跪在秦柔面前,雙手捧着一個卷宗,懇求道:“求公主勸皇上收回成命!”

秦柔一怔,打開那卷宗,發現是遣散後宮的聖旨。除錦妃之外的所有嫔妃貴人一律遣散出宮,每人予以銀兩補貼,允許再嫁,只是終生不得再入皇宮。

“呵。”

秦柔看着這禦筆朱批不由得冷笑,為她做再多,卻不給她信任和自由,又有什麽用?

她撇下李德安,快步朝裕寧宮跑去。還沒走近宮門,就聽到宮內傳來的慘叫,是小寒!她立刻加快腳步,沖進宮門,就見宮殿前坪,小寒被兩個侍衛壓着手臂趴在一張長凳上,一個侍衛正在用鞭子抽打她,每一下都在她身上留下一條血印子。

小寒的聲音都嘶啞了,卻仍舊哭喊着:“奴婢不知道……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秦柔高喊一聲“住手!”

侍衛的手停了下來,看到來人是公主,又看了看一旁的皇帝,沒敢再動手。

秦烈坐在殿中面無表情地看着秦柔,眼中閃着寒光,“你終于回來了。”冰冷的語氣讓人發顫。

秦柔走過去扶起小寒,對秦烈沉聲道:“我說過,錦兒姐姐是我帶走的,有什麽火你沖着我發好了,為何要為難無辜的人?”

秦烈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還有些黑眼圈,但仍然遮不住眼中的寒意,他一只手指着小寒,冷冷地道:“她是無辜的人?她是幫兇!你們,你們都想着如何從朕的身邊把她帶走!都該死!”

秦柔看着秦烈那激動的模樣,無奈地勸道:“皇兄,你醒一醒好不好?你難道真的寧願她死在你身邊,也不願意讓她活下去?”

秦烈愣了愣,想要争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麽來。頓了一下,突然甩了甩手,轉身走進了錦年的卧室。

秦柔示意侍衛們退下,讓其他侍女扶小寒回去休息,然後跟着秦烈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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