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祭拜日威壓繼母
柳翩翩一聽就有鬼, 什麽有病,前兒她還活蹦亂跳的想來問柳翩翩要謝景元送的好料子呢。
這是不想給原配磕頭行禮。
柳文潔一改往日的活潑, 低聲道:“大姐姐, 二娘說她這幾日身上不爽利,等回頭好了,她單獨再祭拜母親。”
柳文潔分的特別清, 王氏是母親,薛氏是二娘。因此薛氏十分讨厭這個庶女, 柳文淵兄妹也就罷了, 那是原配生的。你一個丫頭生的庶女,居然也叫二娘。
柳文潔去請薛氏的時候, 薛氏态度十分不好,柳文潔沒有勉強, 回來就告狀。
柳翩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親自請二娘。”
吳氏有些不放心:“翩翩, 今日是你娘的忌日,莫要跟她吵鬧。”
柳翩翩今日從早起就沒有一絲笑容,現在薛氏不來,她臉上的表情越發冷清:“祖母放心, 我是去請二娘來的, 不是要去打架。”
柳元濟本來想叫住女兒,看到女兒冷冰冰的臉,他心裏也有些發怵, 萬一招惹的她發脾氣, 自己這個親爹都要挨罵。
柳翩不管屋裏人什麽想法, 伸手将帽子戴好, 掀開簾子就出了門。
幾步路的距離就到了柳元濟家中, 柳翩翩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進,等她到正房時發現,薛氏正在吃茶吃點心呢。
柳翩翩雙目如寒星一般看着薛氏:“二娘既然能吃茶吃點心,何故不去給我娘行禮?”
薛氏的一口點心悶在口裏,心裏有點後悔剛才忘了去把門插上。她想着柳元濟父子很快就回來,故而只虛掩着,沒想到等來了柳翩翩。
薛氏立刻扶着頭道:“翩翩,不是我不想去給你娘行禮。我今兒頭疼嗓子疼,你娘的忌日,我若是帶着病氣過去,怕沖撞到了你娘,而且松哥兒和福姐兒都小呢,我就更不能去了。”
柳翩翩嗯一聲:“二娘所慮有道理,這樣,二娘您跟我去,我有辦法破了這兩個禁忌。”
薛氏仍舊推辭:“這能怎麽破啊,你快回去吧,你哥不在家,你娘的忌日得你主持呢。以往咱們家家大業大的,遇到這種日子得大操大辦,現在咱們都是普通人家了,也沒那麽多規矩。你放心,雖然我人沒去,這幾天我會每天念三遍經文,給你娘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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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翩翩不吃她這套:“二娘,您快跟我去,您誠心給我娘行禮,我娘才能保佑您早點好起來。”
薛氏這次拒絕的非常果斷:“翩翩,我病了,去不了!”
柳翩翩毫不客氣:“病了是吧,今日是我娘的忌日,二娘離得這麽近,既然病了,就不要在家裏呆着了,我去給您找家客棧,您去客棧裏住三天回來。還有,這三天要每天給我娘念三遍經文,少一遍七郎将來就多一重磨難。”
“你!”柳文忠是薛氏的命根子,豈能任由別人詛咒他。
“大姑娘也別忒狠心,七郎也是你兄弟,你每每有好處先想到二房三房兄弟幾個,卻把七郎晾在一遍。”
柳翩翩冷笑道:“二娘,你去還是不去?你要是不去,我現在就喊人來給二娘搬家了。還有,二娘既然病了,這點心就不能吃了,這幾日最好一天只喝一頓稀粥,這樣才能好得快。今日晌午開始,我來操持二娘的飲食,保管讓二娘好得快。”
薛氏氣得雙眼鼓着看着柳翩翩,柳翩翩毫不示弱地回看:“怎麽,二娘想打我嗎?二娘想去我爹那裏告狀嗎?可惜沒用了,您攆不上我,我爹現在也不敢罵我了。”
薛氏譏諷道:“大姑娘多厲害呢,一根燒火棍無人能敵!”
柳翩翩忽然笑起來,一拍掌道:“二娘說得對,回頭二娘給七郎說親時務必要告訴我,我得去看一看,膽子太小的可不能要,不然看到我的燒火棍就吓哭了,那還怎麽過日子!”
柳翩翩一句話拿捏住了薛氏的命根子,她咬牙切齒了片刻後道:“我跟你去行了吧!”
柳翩翩收起笑容:“那就走吧。”
說完,她掉頭先走,薛氏急忙把衣裳穿好跟了出來。
等二人一起到了柳文淵家中時,其餘人都已經行過了禮,只剩下薛氏和柳翩翩還沒行禮。吳氏知道薛氏以往端着世子夫子的架子,怕人家說她不規矩,故而每年都正經給王氏行禮。現在沒那個譜可以擺了,索性不再裝賢惠,懶得來行禮。
大夥兒沒想到柳翩翩真把薛氏請來了。
吳氏吩咐柳文潔:“二丫頭,準備香燭。”
走到庭院中間時,柳翩翩忽然停下腳步,後面的薛氏差點撞到她身上。
柳翩翩轉頭看向薛氏道:“二娘,您不是說自己身上有病氣,怕沖了我娘,又怕過給兩個孩子。二娘真是慈愛,既然這樣,我們就在這院子裏行李吧,我陪着二娘一起。”
薛氏驚呆了,她萬萬沒想到柳翩翩居然當真,她雖然是繼室,但現在好歹是柳家大太太,給原配行個禮連屋子都不能進,傳出去她還怎麽做人。
柳翩翩不等她開口,對着屋裏喊:“月升,拿拜墊過來。”
屋裏人見狀都跟了出來。
等墊子拿了過來,柳翩翩當先跪下,在還有積雪的地上磕了三個頭:“娘,我帶着二娘來祭拜您來了。您在天有靈的話,一定要保佑我大哥一家子平平安安,保佑家裏一切順利。您放心,女兒往後不會再任由旁人欺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娘一定要保佑我。”
說完,她再次磕三個頭:“二娘身上有病氣,不想沖撞您,女兒就陪二娘在院子裏給您磕頭。不管在哪裏,心意都是一樣的,還望娘莫怪罪女兒和二娘。”
薛氏氣得渾身哆嗦起來,可柳翩翩話已經出去了,且這是祭拜亡靈,許諾過的事情不能放空,否則亡靈不安。
她擡頭一看,廊上所有人都看着她,大家分列兩側,月升還把正房簾子拉開了。擡眼望去,王氏的牌位正好就在正屋的桌子上。
薛氏這個時候退無可退。
吳氏知道薛氏這是被孫女拿話架住了,她心裏也惱怒薛氏不懂事,這是什麽日子,你還拿喬。
“老大家的,你就在這裏給翩翩她娘行個禮吧,她是個賢良人,不會怪罪你的。”
柳元濟咳嗽一聲後道:“哪裏都一樣。”
薛氏睜着通紅的雙眼看着柳元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老爺?”
柳元濟還等着去學堂呢:“你快點把禮數全了,裏頭外頭都一樣的。你不是病了,天這麽冷,你早點行完禮回家歇着,別凍着了。”
薛氏被堵的胸口發悶,早上她說自己病了,他走的時候一句話沒說,現在卻拿這話來堵自己。
柳翩翩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薛氏身邊用只有二人的聲音道:“二娘,我早就跟您說過,我爹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他只管自己,其餘他誰都不在意。誰給他帶來好處他和誰親,誰給他帶來麻煩他立刻會翻臉不認人。您指望他在這種場合幫您說話?您還不如指望七郎呢。”
果然,柳文忠眼裏閃現一抹不舍,但給大娘行禮是規矩,娘本來沒病,卻不肯來,現在被大姐姐拿住,他也救不了。
薛氏通紅的眼神漸漸平靜下來,然後很自然地跪了下來。
“王姐姐在上,妾身給姐姐請安,願姐姐早登仙班,保佑這一大家子平安喜樂。”這是她每年都要說得話,早就爛熟于心。
往年她心裏會帶着一絲不服氣,今日心裏卻冰涼涼的。
擡眼望去,廊上站着的所有人,只有她兒子是真正在意自己的。她的枕邊人,就如繼女說得一樣,他只在意他自己。
薛氏的頭磕在地上,感覺到一絲絲寒涼,但地上的涼抵不過心裏的涼。
等磕完三個頭,薛氏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看向柳翩翩:“這回你滿意了吧?”
柳翩翩對着薛氏粲然一笑:“我很滿意,多謝二娘的配合。”
薛氏冷哼一聲,連招呼都沒打,直接扭頭就走了。
柳元濟也立刻從廊上走下來:“娘,我去學堂了,七郎也走。”
等柳元濟一家三口都走了之後,三個妹妹都圍了過來。
柳文潔小聲問道:“大姐姐,你怎麽把二娘勸過來的啊?”
柳翩翩笑道:“打蛇打七寸,二娘最在意的就是七郎。月升,把墊子收起來。”
柳文貞有些害怕:“大姐姐,大伯娘剛才的眼神好可怕。”
柳翩翩笑起來:“不要緊,過幾天就好了。”
可怕才好呢,不逼她一逼,我怎麽知道她又在想什麽壞主意呢。不管你想什麽壞主意,我必須得一次性給你治死了,不能讓你無休止地來找麻煩。
那邊廂,薛氏回去後真的病了。她是活生生氣得,再加上柳元濟今日的冷漠讓她寒心,又在雪窩裏下跪,她年紀大了,這樣三重壓力一激,她有些遭不住。
薛氏這一病,柳元濟家裏亂了套,沒人做飯洗衣,吳氏沒辦法,把柳翩翩和柳文潔打發過去幫忙。
柳翩翩說到做到,每天就給薛氏吃一頓稀飯,柳元濟和柳文忠的飯食也非常簡單。她給薛氏請了大夫,但錢是從柳元濟這邊走的,吳氏付的帳。
就在薛氏生病期間,柳元濟沒給她到過一杯茶,沒給她端過一碗飯。柳文忠心疼親娘,悄悄拿手裏的錢出去給親娘買了些蜜棗回來給她吃。
薛氏看到蜜棗後抱着兒子痛哭了一場,頓時把那些争寵的心思都哭滅了。
柳翩翩在門外聽到薛氏的哭聲,當天不緊讓薛氏喝粥,還讓柳文忠也喝了一頓粥,然而柳元濟那邊卻雞鴨魚肉什麽都有。
薛氏聽說後什麽都沒說,默默帶着兒子一起繼續喝粥。
薛氏喝了四五天的稀粥,整個人瘦了很多,等她病好了後,衆人都發現薛氏仿佛發生了些變化,以往她事事都以柳元濟為主,做飯按照他的口味,每天還會給他買酒買肉。
現在薛氏做飯都按照兒子的口味,柳文忠喜歡重口味的,薛氏就放醬、放辣椒,柳元濟吃不習慣,可薛氏振振有詞,七郎還在長身體的,當然要依着他的口味。
不僅如此,薛氏不再讨好任何人,她也不再想着從吳氏手裏把自己這一房的錢要回去,反正她想買什麽東西就來問吳氏要錢。
吳氏不給錢,她就坐在屋裏不走,有什麽吃什麽,不看臉只看碗,完全就是無賴子的作風。
吳氏沒辦法,只能給她錢。
柳翩翩就看着薛氏這樣作妖,過了十幾天,薛氏終于開始了自己的終極報複行動。
作者有話說: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