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西坪村

中年男人沒忍住又敲了張元明一個爆栗, 然後恢複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撫摸着長長的胡須說道:“讓兩位小友見笑了, 我是這道觀的觀長, 你們可以叫我天清道長,敢問兩位小友為何而來啊?”

張元明摸着被打的頭疼的頭說了一下葉祁和喬循兩個人的情況, 最後總結道:“他們兩位想要借我龍虎山關于至陰至陽之體的古籍看一看。”

天清道長眼前一亮,他渾濁的眼睛裏發出讓人難以忽視的光彩。

他圍着葉祁和喬循仔仔細細的轉了一圈, 激動地說道:“原來這就是至陰之體和至陽之體嗎?”

張元明看着自家父親那副傻樣子, 忍無可忍的把他牽了回來,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爸你注意點好不好, 好歹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天清道長還沒有看夠, 他低着頭嘟囔:“什麽有頭有臉, 我這不是看到了興奮嗎?還不興讓我多看幾眼。”

張元明知道他的性子是沒法改了, 他只能小聲安慰道:“他們可能會在這裏住幾天,到時候你可以好好觀察。”

不要像現在這麽猥瑣的眯着眼睛恨不得拿個放大鏡看一樣。

當然,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天清道長聽到葉祁兩人會多留一段時間, 整個人的眉宇間都透露着一股喜氣,他推搡着張元明:“你快去把我隔壁那個院子收拾出來,那個院子好,讓兩位小友住得好一點。”

張元明被推的差的摔了一個大跟頭, 他無奈的扶了扶額說道:“這兩位都等着看你同不同意把古籍借出來呢?”

天清道長這才覺得有點尴尬, 他好像破壞了自己的形象。

他低聲咳了兩句,站得筆直,寬大的袖子一揮, 仙風道骨的架勢立刻就出來了。

“兩位小友這就随我進去,裏面的古籍你們盡數可以觀看。”天清道長有模有樣的說道。

藏書閣從外面看十分的古樸,但是進到裏面就會發現古籍的保養都用了各種現代化的設備。

天清道長一邊走一邊介紹道:“你們看到的都是我們觀裏面的手抄本,真正的古籍都在地下恒溫恒濕的地方保管着,輕易不會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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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手抄本就很好了。”葉祁感激的說道。

天清道長信步走進一間房,葉祁看着這其貌不揚的門,心想難道這就是龍虎山存放珍貴古籍的地方嗎?

天清道長還想看清了葉祁的心思,他走到電腦前解釋道:“我們過來查查那一本古籍存放在幾樓,免得走錯了路。”

葉祁看着這個現代化的設備,和到處都是電腦的房間,不由得感慨:也是,連地府都開始用電腦辦公了,何況是人間的玄學界呢!

“有了,在三樓。”

天清道長帶着三個人走上三樓,精準的找到了那本古籍的擺放位置。

就算是手抄本,也是存放在十分現代化的地方。他輕輕地拿出了那本古籍說道:“你們可以在這裏看,但是不能帶出藏書閣。”

看着這本有着古樸的藍色封面的古籍,葉祁心中十分的激動,也許翻開這本書她就能找到真真正正活下去的辦法,擺脫上一世慘死的噩夢。

天清道長看着激動的葉祁,十分貼心的說了一句:“我們先離開了,到了吃飯的點後我再來叫你們。”

随着兩個人的離開,葉祁拉着喬循做了下來,眼角眉梢都寫滿了欣喜,她坐在窗邊高興地翻開第一頁說道:“我們一起看看吧。”

喬循看着坐在古樸的竹椅上的女子,身上那件黑色的大衣早就脫了下來,外面穿着一件鵝黃色的羽絨服。

屋外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抹太陽的餘晖,照在她白皙的臉上,嘴邊因為笑意出現了兩個小小的梨渦,眉眼彎彎,襯得整個人更加清麗脫俗。

“好。”喬循坐了下來,靈敏的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暖暖的桃花香混着書籍翻開後的墨香,陽光灑進來,喬循莫名的有了一股滿足感。

他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仿佛覺得如果這一刻能停留久一點就更好了。

葉祁沒有看到喬循神游的表情,她興沖沖的翻開古籍,每看到一個符合他們情況的都會念出來:

“喬循喬循,你看他說我們這樣的體質是注定短壽的。”

“喬循喬循你看,這裏又說了只要兩個體質的人長期的近距離的在一起,兩方的身體都會變好,可以擺脫早夭之相,并且由體質帶來的能力還不會消失。”

“喬循,你看這裏,我們有救了,你可以好好活下去了,你以後都可以不用坐輪椅了。”

葉祁越看越覺得開心,她白皙的臉龐上因為激動泛出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就好像上了一層上好的胭脂,整個人靈動又活潑。

看着激動地歡欣雀躍的葉祁,本來自認為自己對這些事情會變得淡漠的喬循也被感染了,他淺淺的笑了笑:“那你也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

坐在窗邊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更襯得他本來冷硬俊逸的五官更加的冷峻不可攀附。

但是他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意,帶着彎彎的眉眼,好像春天冰雪消融,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葉祁看的都有些呆了,她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一個男子會長的這麽好看。

“看什麽呢?”喬循看着葉祁發呆的樣子,溫溫柔柔的問了句。

“沒什麽?”葉祁摸了摸有些微微燙的臉頰,此刻深恨這裏面怎麽這裏暖和,她的手都無法讓紅紅的臉頰降下溫來。

喬循不知道葉祁的想法,他順着還停留在泛黃的書頁上的手指看了過去,手指白皙細膩,連指甲蓋都透着淡淡的粉色,在黑色字體的映襯下顯得更為的纖細潔白。

他咳了咳,偷偷地摸了摸有些泛紅的耳垂,強迫自己從那雙纖細的手上移開視線。

“這裏說的長期近距離接觸是什麽意思?”喬循微微皺着眉頭問道。

葉祁歪了歪頭,披散的長發散落下來,幾縷調皮的長發遮住了幾行字,她連忙把長發拂開說道:“應該就是說我們可能需要長期呆在一起吧。”

想着葉祁又有些糾結,她有些洩氣的用手半撐着頭:“可是我們兩個都有事情,你要去公司我也經常有事外出,根本不可能啊!”

喬循忽而想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脫口而出:“要不你來做我的秘書?”

剛說完,他就有些懊悔,懊悔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也太唐突了。

喬循正想打個哈哈遮掩過去,就聽到悅耳的女聲從旁邊傳來:“可以诶,不過我可能會是經常請假的那個員工。”

喬循從喉嚨裏發出了兩聲低低的笑聲,他微壓着聲音說道:“沒關系的,你想請多久就請多久。”

“唔,”葉祁撐着下巴想了想,“這樣挺好的,我想了好久要調整作息,結果一直都沒成功,也許按時上下班能夠讓我成功?”

“嗯。”喬循輕聲說道,“不要熬夜了,對身體不好。”

葉祁在寒風中爬了很久的山,又在道觀裏走了很久,這時候她有些憊懶了,她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吐槽自己:“我也想,但是我總是做不到。”

“沒事,慢慢來。”喬循溫柔地說道。

他覺得自己有些奇怪,他向來欣賞那些精氣神十足,脊背挺成一株青松的人,但是現在看着毫無影響躺在桌子上的葉祁,莫名的覺得這樣的慵懶姿态其實也很不錯。

“我盡量。”葉祁想着自己就算是有睡意也非要熬到淩晨的習慣,深深覺得可能至陰之體還沒讓她早夭,她自己就先把自己作死了。

“嗯,還是盡快調整吧,熬夜真的不好。”喬循嘆了口氣,他以前從未覺得熬夜有什麽不好,為了能夠盡快的熟悉公司,他長期熬夜到淩晨,很多時候就直接睡到了公司。

到了他身體徹底不行之後,他有些後悔,很多時候他躺在床上都在想,是不是他從前太不注意身體老天才會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哪怕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差不多好了,喬循也堅持相對合理健康的作息時間。

葉祁和喬循就這樣看着古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其實這本古籍上也沒有多少特殊的內容,大部分都是葉祁從前就知道了的。

但是看到這本古籍她總算是把心裏的答案又确定了一邊,心裏更安心了一點。

南方的冬天天黑的十分早,兩人還沒聊多久,太陽就已經徹底看不見蹤影了,最後一抹餘晖都已經消息,外面開始變得昏昏暗暗的。

張元明就是這個時候來叫兩個人吃飯的。

葉祁看着觀裏面的食堂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麽只有我們幾個人嗎?”

張元明剛回觀裏就了解了觀裏目前的一些情況,他解釋道:“現在玄學式微,本來觀裏面玄門的弟子才剛剛過百,有很多都和我一樣經常在外面游歷,畢竟像我們這一行還是經驗更加的重要。所以觀裏留下來的弟子不過二三十人,前段時間觀裏以西的一個山溝裏出現了一些奇特的事情,我的一些師兄弟和師侄都過去了。”

天清道長也是這個時候才出現,他熱切地說道:“你們吃的怎麽樣?要不要在觀裏多住幾天?”

葉祁點點頭:“還不錯。”

但是後一個問題葉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喬循詢問了他的意見。

“我們還沒有确定住幾天。”喬循雖然想着公司裏的一些事情,但是經歷了長達幾年的病症,也讓他覺得公司的事情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了,他好好活着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這個答案,天清道長眼睛放出了光芒,他端着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葉祁和喬循的舉動,連飯也是想起來才會匆匆扒一口。

葉祁被這個視線盯得渾身都不自在,她忍不住小幅度的動了動。

喬循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總是不由自主的觀察着葉祁的一舉一動,他看到葉祁不自在的樣子,沒話找話地開口說道:“道長,我們晚上住在哪裏啊?”

天清道長這下來了精神,他應聲道:“就在元明的院子隔壁,有一處小院子,生活用品什麽的都幫你們準備好了。”

“謝謝道長。”

天清道長美滋滋的接受了喬循的道謝,心裏想着果然不愧是特殊體質,不光是人長得這麽漂亮,連聲音都那麽好聽,還那麽會說話。

就是可惜,如果他們一輩子找不到擁有和他們相對體質的人的話,注定會英年早逝。

這也許就是體質帶來的詛咒吧。

它也許會給你令人羨慕的美貌與才華,但是也會拿走最珍貴的生命。

但眼前的這一對男女顯然不在詛咒的範圍之類,他們幸運的遇到了對方,只要不出什麽意外,他們會像大多數人一樣活的精彩長久。

天清道長嘆了口氣,也許是年紀大了,更容易感慨。

就在天清道長感慨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張元明起身一看,看着慌裏慌張的思明,正要訓斥他沒有規矩,就聽到思明喘着粗氣說道:“師叔,不好了,去山溝的那個師叔回來了。”

張元明有些不解:“這不是好事嗎?師兄弟們在哪裏?吃飯了嗎?”

“不是的,只有陳師兄一個人回來了,其他的都不見了。”

“什麽?”張元明神色一凝,“怎麽回事,陳師兄呢?”

屋內還在吃飯的幾個人聽到這些對話也吃不下了,急忙出來看到,只見不遠處兩個穿着道袍的小弟子攙着一個人走來。

走進了才能看到那人身上的狼狽和臉上的疲憊。

張元明急忙上前攙扶着那人問道:“陳師兄,怎麽了,怎麽會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陳師兄的鞋上沾滿了泥土,連道袍上也濺了許多的泥點子,顯然是急着趕回來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他大聲喘着粗氣,坐在座位上平複了一下心情,才把他們這一路遇到的事情說出來。

原來陳師兄他們這一次去的是一個叫做西坪村的地方,這個地方距離龍虎山沒多遠,開車不過一個小時的路程。

西坪村是在龍虎山以西的一個山坳裏面,在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那裏的人們依舊過着相對貧窮的生活,造成這樣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那裏還殘留着許多需要廢除和制止的惡習。

比如說結陰婚。

結陰婚這個習俗很多地方都有,雖然并不多見,但是也不罕見。

但是西坪村這裏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樣的地方在于,西坪村結陰婚只能活人和死人結,并且在結了陰婚之後,那個活着的人會被活生生的埋進死的人的旁邊。這樣才算是結陰婚正式完成。

這個習俗很早就應該廢止了,可是西坪村是一個宗族勢力十分大的落後村子,村裏的村規和陋習讓許多的村民可以無視現代的法律和道德。

這一次的事件的起因也是由結陰婚而起。

西坪村宗族勢力很強大,這個不大的村子做主的兩個姓氏,一個是齊姓,一個是孫姓。這兩個姓氏的人占據了全村人口的七成,其他的一些人在這兩個宗族面前根本說不上話。

故事的起因是齊氏宗族族長的小兒子齊成權因為在城裏面花天酒地,最後酒醉後車禍不幸身亡。

在西坪村的習俗和傳說裏面,沒有結過婚的人因為非正常原因死亡的話,會變成無家可歸的游魂,不能去地府,不能轉世輪回,只能在世間無意識的游蕩,直到魂飛魄散。

為了讓這些游魂能夠入輪回,只能用結陰婚的方式,而且結陰婚的時間必須得在頭七那一天。

一方面,結陰婚能夠讓游魂在地下也能得到照顧。

另一個方面,這個結陰婚的人其實也起了替身的作用,她會代替那個游魂魂飛魄散,而那個游魂則會頂替她的身份墜入輪回。

也正是因為如此,結陰婚的對象一向是十分考究,不僅要八字合,而且還需要沒有劣跡清清白白,這才能保證那個游魂的來世會順遂平安。

齊成權是齊氏宗族族長的兒子,又是小兒子。俗話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齊成權很顯然十分符合這句話,他死了之後,他的親生母親幾乎哭到暈厥,他的親生父親也是悲恸難忍。

想到自己的兒子以後會孤孤單單的成為一個孤魂野鬼,他接不到家裏燒的紙錢,也找不到回家的路,齊成權的父母就想到了要給自己的兒子結一門陰婚,保證自己的兒子能夠找到回家的路,并且下半輩子平平安安的一生順遂。

齊成權是齊氏宗族族長的兒子,他的母親又是孫氏宗族族長兄弟的女兒,他算得上是村子裏面可以橫着走路的人。

是以他父親一發話,村子裏所有年過十六歲的未婚女子都要報上生辰八字,來和齊成權的八字比對。

因為這件事,村子裏愛女兒的家庭都着急的把女兒嫁出去或者送出去,可惜哪裏可能正好有那麽多适婚男人或者可以接收女兒的家庭呢!

最後一個名叫陳若秋的女子進入了齊成權父母的視線中。

陳若秋,十九歲,是城裏重點大學的大學生,自小容貌嬌美,聰明伶俐在村子裏都是出了名的,這一次是小假期回來陪陪獨自一人在家的母親。

陳若秋家裏是從曾祖父那一代才搬過來的,在村子裏本來就是勢單力薄。到了她這一代,她的父親早早的就去世了,只有母親和她相依為命。

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的陳若秋母女急着要從村子裏逃出去,可是齊氏宗族和孫氏宗族占據了全村七成的人口,可以說整個村子裏到處都是齊成權父母的眼線,勢單力薄的母女倆怎麽可能逃出那個狼窩。

在一次逃跑之後,齊成權的父親親自帶人去抓了他們回來。他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陰鸷,陰森森的話語在空蕩的山谷裏回響着:“陳若秋,我兒子有哪裏配不上你,你是大學生,他也是。他長得帥氣,我和他母親也有錢,你哪裏不滿意,為什麽要逃婚呢?”

陳若秋帶着因為常年操勞而身體不好的母親逃了一路,這個時候也跑不動了,她的頭發在風中淩亂,鼻頭紅紅的,整個人喘着粗氣。

“你兒子再優秀又怎麽樣?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世上哪有讓活人和死人結婚的道理?”

死這個字,很顯然戳到了齊成權父親的痛點,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盯着陳若秋說道:“我就是道理。我說能就能。”

陳若秋感覺自己好似被一條冰冷的毒蛇盯上了,她摟着自己的母親強撐着說道:“我已經報警了,你們要是再過來你們都會坐牢的。”

“呵呵呵。”齊成權的父親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聲,他舔了舔那一口黃牙,“天真,這裏是我的地盤,警察來了又怎樣,我們好幾百號人他們還敢動槍嗎?”

他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他做了個手勢,兩邊的人都包圍了上去。

前面是懸崖,後面是追兵。

陳若秋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這麽絕望過,也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這麽弱小過。

山間的寒風簌簌地吹着,隐隐約約還能聽到幾聲烏鴉的嚎叫。

最後她還是被捉回了村子裏。齊成權的父親為了防止夜長夢多,讓算命先生蔔算了頭七那天的良辰就準備辦婚禮了。

之後幾天陳若秋滴水未進,直到有一天她看見外面挂起了大紅色的燈籠。燈籠在寒風的吹舞下飄蕩着,好似洪水猛獸一樣,只要它一出現就是她的死期。

“嗚嗚嗚嗚嗚。”陳若秋被堵着嘴巴,驚恐的長大了眼睛。

她的右手上牽着一具屍體,屍體哪怕保存的再好也散發着一股腐朽的腥臭味,熏得陳若秋想要嘔吐。

冰冷的觸感讓陳若秋遍體生寒,她看着上面挂着笑意的齊成權父母就好像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妖魔一樣。

廳堂裏的人雖然臉上都挂着笑意,好似人一樣鼓着掌祝福着這一對新人。

但是在陳若秋看來,他們都是魔鬼,他們不是人!

這間昏暗的廳堂,燃燒着七七四十九根大紅蠟燭,明明滅滅的燭火在男男女女的臉上投下了昏黃的光影,更襯得這裏恍若地獄一般。

但是真正的地獄還在後面,正常的婚禮儀式結束之後是送入洞房,而在這裏,洞房就是擺在齊成權父母中間的那一口黑洞洞的棺材。

陳若秋是被活着釘入棺材裏面的,并且為了她能夠順利的成為齊成權的替身,齊成權的屍體必須要放在她的身體之上。

随着七七四十九根釘子釘入棺材,棺材送入早已經準備好的墳地,結陰婚才終于結束了。

陳若秋在裏面恐懼的、瘋狂的用指甲刮着棺材壁,指尖的鮮血順着棺材壁緩緩流了下來。

她想要推開上面的屍體,可是逼仄的棺材讓這件事成為了不可能。

鼻尖滿是屍體腐爛的味道混着棺材獨有的木材和漆的味道。

也許這就是死亡的味道吧!

陳若秋漸漸失去了意識。就在她失去了意識的前一秒,她聽到上方的墓碑上一聲碰的撞擊聲。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若秋,我的女兒,媽媽來陪你了!”

“媽!”陳若秋目眦欲裂,她想要醒來,她想要推開棺材板救母親。可是這只是一種奢望。

她的手指緩緩地落了下來,她的五個手指蓋早已脫落,手指上鮮血淋漓。

如果有人在這裏,就會發現,這個女孩徹底的失去了聲息!

聽完陳師兄的講述,幾個人都有些悲傷,陳師兄接着說道:“自從陳若秋死後,西坪村前前後後一個月已經死了幾十個人,幾乎是每天一個,而且每一個人都死狀恐怖。”

“西坪村的人都說是陳若秋回來複仇了,但是他們卻怎麽也無法逃離西坪村,好似是西坪村有一個結界阻止了他們出去。”

“那師兄弟他們去哪了?”張元明焦急地問道。

陳師兄臉上除了一抹愧疚:“我也不知道,我們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陳若秋的蹤跡,我們在追逐她的時候,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當時是在最後面斷後,我看不對勁立刻撤了出來,可是還是晚了。我耗費了身上所有的符篆才終于逃出了西坪村。”

“也就是說陳若秋的能力只限制在西坪村內?”葉祁問道。

陳師兄點點頭:“我回觀裏就是想要搬救兵,陳若秋雖然做鬼的時間不長,但是因為生前的經歷導致她怨氣太大,鬼氣深重,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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