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躁動的村民
“別擔心, 其他人都還活好好的。”天清道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又回來了,他開口說道。
道觀裏每一個弟子都有單獨的長生牌, 其上有一縷他們的氣息, 只要人不死,氣息就不會消散。
現在道觀內長生牌內的氣息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證明那些人很可能只是被圍困住了,并沒有性命之憂。
“那就好那就好。”陳師兄摸着胸口,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
他獨自一個人逃離, 心中也承受了很大的折磨,他真的很怕所有的師兄弟都遭遇了不測, 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 那他将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師傅。
“元白, 你不必太過憂心了, 你師兄身上還有一塊龍虎山傳承數百年的法器,就算不是女鬼的對手,但是至少保命是沒有問題的。”
陳師兄道號元白, 天清道長看着這個也一臉自責的弟子安慰道,“你也太累了,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會兒,剩下的事情我會讓元明他們去處理的。”
“不, ”陳師兄掙紮着做起來, “師父,我也要去,我熟悉一些。”
天清道長看着倔強的元白, 嘆了口氣:“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你們再走。”
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寒風呼呼的吹着,陳師兄匆匆的吃了幾口飯,在師父的目光下帶着滿腹心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陳師兄遠去,天清道長說道:“元明,你去清點一下看看觀裏面還有哪些人可以去,你挑幾個能力高的帶着去吧。”
張元明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如今道觀裏會玄術的弟子不過二十,大多都是剛拜入師門沒有幾年的,能力都不高。如果說連師兄們都被困住了的話,那帶他們也沒有太大的必要。”
天清道長慢慢的捋着長長的胡子,心中感慨,每到這個時候才會發現玄學真的式微了,千年前玄學的鼎盛門派甚至連幾個要好的弟子都找不出來。
“兩位小友,不知二位可否願意出手相助,事情完成之後不管怎樣我都會送一份大禮給你們。”
天清道長雖然在陳師兄面前表現的不着急,甚至是胸有成竹,但是他知道這一次出去的幾個弟子都是觀內現有的能力最強的弟子,其他的弟子要不就散落在各地,要不就已經自己建立道觀享一方香火。
如今為了那些弟子的安全,也只能厚着臉皮求一求這兩個身負氣運功德的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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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祁是無所謂的,她平時也處理的是這些事情,但是喬循不一樣,他還有工作等着他。
喬循感受到葉祁目光中的詢問,點了點頭。
看到這兩位小友也也同意了,天清道長定了定心神,給他們準備了許多明天需要用到的符篆法器之類的。
陳師兄心裏惦記着事情,根本睡不着,所以第二天天還未亮,幾個人就已經動身出發了。
出發之前他們又看了看那幾個師兄弟的長生牌,發現他們都還活着
西坪村距離龍虎山大概是一個小時的距離,西坪村雖然算不上與世隔絕,但是進村也只有一條土路。
昨晚下了一點細雨,地上微微有些濕潤,車就更難開了。
西坪村四面環山,是一個山坳,進村的路崎岖不平,一行人忍着颠簸好不容易才看到了遠處有人煙。
天色依舊昏暗,只有一點點蒙蒙亮的亮光,這個時候本應該是人們安睡的時間,但是讓葉祁等人驚訝地是,西坪村裏卻十分的熱鬧,遠遠就能聽到村子裏傳來的喧嘩聲和吵鬧聲。
村子裏,許多村民們圍着一具屍體,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麻木,恐懼深深地藏在眼睛深處。
“族長,怎麽辦?”一個中年男人看着齊成權的父親。
齊父在村子裏威望很高,向來是養尊處優的,所以即使五六十歲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十分的有精神氣的。
但是這一個月來,他的精神氣已經被磨得一點都不剩了,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眼袋大大的耷拉下來,胡子亂糟糟的,看起來就像是七十歲的流浪漢一樣。
他看着眼前的這句屍體,腦海裏精準的想起了這個人婚禮那天辦過的事情。
這個人是負責釘棺材的人之一。
原本他的手指粗糙皲裂,指甲縫裏是陳年的難以清理的黑色污漬。
但是現在他的手指上的骨頭被一根根的拔了出來插在了他的上衣口袋裏,就好像別着幾只鋼筆一般。他那雙黝黑的大手沒有了骨頭的支撐,像一個破垃圾袋一樣的癱軟在泥地裏。
而那些骨頭上殘留着的破碎的血肉,深深地刺瞎了在場每一個人的眼睛。
齊父深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吸了一口旱煙,試圖壓下心底裏的恐懼,他抖着手說道:“把他埋了吧,不,燒了,被鬼碰過的人是不祥之人,不能讓他們污染了這裏的土地。”
一個尖利的女聲撥開人群傳了起來,很快一個穿着破舊的棉襖、頭發散亂的中年婦女也跑了進來。
她先是看到了地上的屍體,傷心欲絕的撲了上去,哭天喊地的叫道:“我滴個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丢下我們孤兒寡女,還不被這群畜生生吞活剝了。”
“弟妹,你節哀吧。”齊父吸了一口旱煙,吐着煙圈說道。
中年女人猩紅着眼睛,淚水糊滿了整張臉:“你怎麽不節哀,你怎麽就非要拖一個好端端的小姑娘去死。你要是不幹那些缺德事我家這口子怎麽會死,都是你的錯,你就是一個災星,村子裏的人都是你害的。你怎麽不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說道後面,中年女人泣不成聲,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踉跄的爬起來抓着齊父的領口咆哮道。
這一個月,村子裏的人越死越多,且這些天死的人的關系越發和那場陰婚緊密了起來。前天是村子裏念新婚祝詞的那個老頭,昨天是縫喜服的那個女人,今天死的人就到了釘棺材的這個男人。
齊父拿着煙鬥的手都在顫抖,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恐懼。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在于你要死了,而在于你清楚的知道你會死了,可是你卻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死亡一步一步的逼近。
胸口傳來一陣疼痛,原來是那個中年女人發瘋似的那拳頭捶着他的胸口。
齊父下意識地一推,聲音都在發抖:“你胡說什麽?他又是個什麽好東西,還不是為了幾千塊錢把人親手釘了進去。”
這個時候其他人已經圍了上來把女人控制住了,在場的人雖然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涼意,但是印在骨髓裏的宗族觀念讓他們抓住了這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
“齊三媳婦你鬧什麽?”
“你怪了族長又怎麽樣?大家還是活不了。”
“幹脆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她都不讓我們活了,我們幹脆就把她挫骨揚灰,看她還能怎麽作孽。”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西坪村講究入土為安,只有大兇大惡之人才會被焚毀屍體。在西坪村人的觀念中,一旦屍體不在,那個人就将永遠不能入輪回。
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陰鸷的眼神盯着那個出主意的人,說道:“挫骨揚灰又怎麽樣?你以為她還會在乎嗎?你是想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嗎?”
她的手上都已經沾滿了那麽多人的鮮血,顯然已經和他們不死不休了,難道還會在乎一具腐朽的屍體嗎?
那個出主意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毫不畏懼的瞪過去說道:“那我們就扒了他父母的墳,如果她還敢作孽我們就把她父母碎屍萬段。”
“呵呵呵。”禿頂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不怕死你去啊,看誰還能救你?”
出主意的人瞥到了死的人的慘狀,渾身打了個哆嗦,不說話了。
卻不料齊父渾濁的眼睛裏居然冒出了一點點亮光,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灰白色的煙圈在空中慢慢消散。
他整個人散發着戾氣,說道:“反正都是死,死我也要找個墊背的。現在我就找人去把她父母的墳挖了,不,不止,連她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墳都挖了,從此以後她要是再殺一個人,我就從她剛死的媽身上挖一塊肉喂狗,死兩個人我就挖兩塊,我看她還敢不敢。”
“對,就是這樣,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怕她一個鬼,連活的時候都鬥不過我們,何況死了。”人群裏有人大聲附和道。
“你們同不同意?”齊父的眼睛掃過人群。
有些人被他看得紛紛低下了頭,他們雖然喪心病狂,但是還沒有到這種地步。
但是有些人直直的看了回去,臉上是畏懼死亡之後帶來的短暫的勇氣和無畏:“同意!同意!”
他們高舉着手在空中揮舞,好像是在給自己鼓氣。
有人還說道:“這麽多天一天只死了一個人,肯定是她一天只能殺一個人,今天已經死了一個了。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挖了,挂在村子裏最顯眼的地方,我就不信她還能不認她的親生父母。”
許多人經歷了長達一個月的恐懼之後,內心都已經變得開始麻木了,他們本能的畏懼那種未知的力量,但是因為無力反抗只能無助的等着死亡。
可是人的求生意念往往是非常強烈的,從前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還能活多久,還能不能活下去,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會變得冷血和麻木
但是一旦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條可能的活路,就算前路會讓他們粉身碎骨,就算這條活路喪盡天良,但為了活着,為了自己的命,為了那一點點活下去的希望,許多人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現在西坪村的村民就處于那一個階段,就算有人還殘留着一點點良知,但是他們的力量不足以制止、或者說他們也不想制止其他人去挖骨掘屍。
他們不想做的原因并不是多麽善良,而是他們害怕這個會報複到他們身上,但是看着其他人做,顯然報應也到不了他們身上。況且如果這真的有用,那他們自己就能活下去了。
是以齊父提出的這個意見,根本就沒有得到反對,反而有很多人在後面支持他。
葉祁他們進村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陳師兄是領教過陳若秋的本事的,他不敢置信的說道:“他們是瘋了嗎?這樣所有人都會死的。”
雖然現在不知道陳若秋到底是因為想玩貓戲老鼠的游戲才每天只殺一個人,還是因為力量不夠才這樣,但是可以肯定如果真的讓這些人做出扒人家祖墳的事情,恐怕陳若秋真的會徹底的陷入瘋魔。
何況陳師兄并不認為陳若秋實力不夠。
張元明縱使見多識廣,從懂事的時候就開始知道他和傷人的惡鬼是對立的,他的任務是要保護人類不受惡鬼的傷害。但是看到西坪村村民的嘴臉,他也生不起一點同情之心。
這樣的人,雖然還能被稱之為人,但是恐怕比一般的惡鬼都還要恐怖。
天已經微微亮了,看着這些人就要行動,陳師兄顧不得自己立刻攔了上去,他大聲地勸阻道:“你們不能這樣,會死人的。”
齊父現在已經陷入了營造的幻象之中,他現在完全不考慮這件事會帶來的惡果,一心只想着成功之後他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所以當看到有人攔路的時候,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擡起來,看着這個熟悉的人陰沉沉的說道:“陳道長,不要攔着我。你們沒有本事,那就用我們自己的辦法去打死她。”
陳師兄苦口婆心的勸阻道:“陳若秋現在已經變成了厲鬼,只要她想要,你們所有的人都會死的。只要你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肯定能夠抓住她,不讓她再殺人了。”
“我們還有時間嗎?我們只有一天了,明天又會要死人了。死的不是你,所以你才會站着說話不腰疼吧。”齊父後面的人群中傳來嘲諷的聲音。
“就是就是,你沒本事就不要攔着我們。”
“快滾吧,毛還沒張齊就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多厲害呢,連只鬼都抓不到。”
陳師兄從前一心修煉,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雖然他的心中其實不想救他們,但是從小學到的道義和信仰讓他依舊站在了這群人的面前。
耳中聽到的都是污言穢語,已經有人不耐煩伸出手準備推搡了。
啪啪啪!陳師兄的身後傳來了鼓掌聲。
齊父和他身後的人都安靜了。
誰在鼓掌?
葉祁嘴角噙着笑意走了出來,但是笑意卻沒有觸及眼底,她語帶嘲諷地說道:“真是好辦法啊!你們還真嫌自己活的太長了!”
“你是誰?”
“這裏哪裏是你說話的地方?”
“快滾。”
“一個娘們,滾吧。”
……
四周又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說話聲,許多話語裏帶着污言穢語,不堪入目。
喬循聽不下去了,正想上前一步,但是葉祁伸出手攔着了他。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溫熱的觸感,莫名的覺得耳朵有些灼熱。
好在冬天的寒風完美的掩蓋了這一切,喬循忍不住動了動耳朵,然後乖乖的聽從葉祁的話退了回去,成一個保護的姿态站在了葉祁的後面。
只要一有情況,他便能很快的反應過來保護住她。
葉祁不知道喬循心裏的想法,她沒有把這些人的髒話放在心上。她沒有說話,只是手一動,指尖的陰氣化成一顆顆小珠子堵住了那些人的喉嚨。
衆人正罵的起勁,就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捂着自己的喉嚨,臉上帶着驚恐。難道是陳若秋回來了嗎?
他們使勁地張開嘴,伸長脖子,努力的動着舌頭,就像癞蛤蟆一樣,他們迫切地想要發出聲音,可是卻總是徒勞無功。
陳師兄也沒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還在四處尋找是不是陳若秋回來了的時候,張元明倒是首先把目光鎖定了葉祁,并拍了拍師兄的手以作提示。
陳師兄明白了師弟的意思,他張張嘴想要說他們玄門之人是不能把手段作用于普通人身上的。但是想到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他最終還是閉了嘴退到了旁邊。
葉祁冰冷的目光四下逡巡了一遍,然後她才看着手上粉嫩的指甲,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下能夠安靜了吧?告訴你們我可沒有他那麽好的脾氣,如果你們不按我的來做的話,我也不介意用你們的血把陳若秋引出來。”
說到“他”的時候,葉祁用手掌指了指陳師兄。
聽到這裏,西坪村的村民才明白原來是這個女人搞得鬼!
她是怎麽做到的?她怎麽能讓他們都說不了話?她到底是什麽人?
這些村民的腦子裏都是疑問,但是變成了啞巴這個事實讓他們明白這個女人是不能惹的。
人的骨子裏都潛藏着欺軟怕硬的基因,這些殘忍的村民也一樣。葉祁的這一手直接把他們躁動的內心按了回去。
“能做到就點點頭。”葉祁放下手眼睛一橫猛地擡高聲音說道。
村民們身體被吓得一抖,他們雖然心中不情願,但是在葉祁的威懾下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看着這群人老實了,葉祁也滿意了。
這樣的人永遠不能采取懷柔政策,你一柔下來,他們就會想要踩到你的頭上。你只有強硬的把他們都鎮壓住,他們才能老老實實的聽你的話。
“那好,接下來我的話你們都聽好,要是之後忘記一句話,你們的下場就和那根樹一樣。”葉祁一道陰氣過去,那邊一棵成人腰粗的樹應聲倒下。
随着樹倒下的,還有一張在空中燃燒的符紙。
大樹倒下,濺起了許多水珠,可是這些村民沒有一個人敢動。
他們的腦子裏還在回想剛剛的那一幕。
那個女人居然一張符紙就能砍倒一棵樹,原來這就是道士的力量嗎?
這也太可怕了!
村民們本來就是依靠着最後一點求生的渴望和本能才敢說出和陳若秋硬抗的話,但是在三番五次被葉祁打擊之下,他們那一點點脆弱的勇氣已經快化作虛無了。
他們都乖乖的點點頭,表示能聽話,不敢繼續作妖了。
葉祁看着這些人臉上浮現出來敬畏和恐懼之後,才接着說道:“想必你們做了什麽事情自己也知道,你們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有些東西是你們該承受的。”
“不過陳若秋也害了一些沒有對她動手的人,所以接下來我們會在村子裏尋找她的蹤跡。我希望你們不要插手,老老實實的給我在這裏待着,就算死了人也給我待着。當初害人的時候有膽子,怎麽現在就沒膽子了。有些事情,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受後果!”
葉祁目光如寒冰一般指向了這些人,被她的眼神掃到的人都紛紛低下了頭!
在短暫的麻木和亢奮之後,這些人內心的恐懼又開始升騰了起來。
這些村民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恨不得把頭點斷了表示他們的決心和誠意。
“那你們就給我老老實實回去待着。”
村民們只能機械的點頭,他們甚至不敢問什麽時候他們能說話。
葉祁讓他們把剩下的村民都叫來這裏,好好地等着他們抓到陳若秋。
齊父去叫人的時候,葉祁看到他眼睛深處藏着的一抹不甘心,葉祁在他的耳邊說道:“你最好不要再搞出什麽亂子來,否則我也不介意學學你的手段,把那個讓你舍得殺人的兒子扒出來挫骨揚灰。”
葉祁冷冷的目光和着寒風打的齊父的臉生疼,他僵硬的點點頭。
解決完這些村民之後,葉祁對着其他三個人說道:“好了,這些人解決了。張道長陳道長,我們現在去救人吧。”
陳師兄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看着葉祁剛才冷硬的一面,在看到她現在這麽溫和的說話,他突然有了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當初那一點點覺得她多管閑事的想法已經徹底消失了。
“我帶你們去吧。”陳師兄說道,“當時候我們追蹤陳若秋到了西邊的那一片樹林裏,但是進了樹林之後我就和其他人失去了聯系,後來我發現了不對勁及時的退了出來。”
“樹林?”
“對,那片樹林的旁邊就是西坪村人的墳地,随着死的人增多,墳地都不夠用了,那片樹林的樹葉被砍了許多。但就是這樣,那裏的樹還是非常多,并且很多都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陳師兄一邊走一邊介紹道。
身後張元明看着集中在這裏的村民,随意的布了一個陣法,能夠讓這些人別出去壞事。
看着葉祁等人的走遠,齊父眼睛裏那一點點不甘心的火星被風一吹,又開始燃燒起來了。他試圖離開治理這裏,離開這個北風呼號寒氣逼人的地方。
但是才走沒幾步,他的身體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他的衣服瞬間被燒出了一個大洞。齊父不敢亂動了。
因為這些天的事情,齊父的威望在村子裏跌入了谷底,從前那些敬畏他的人看到他的動作,紛紛開口罵道:“你亂動了,你難道想讓大家都給你陪葬嗎?”
最後齊父只能在這些人憤恨的目光下踉跄着走回了原地,老老實實的坐下去。
西坪村并不大,村子裏不過八九十戶人家。不一會兒,葉祁一行人就走到了樹林邊。
左邊是一個一個的墳包,風刮着紙錢在墳包上飛舞。那些都是西坪村村民這一個月為了祈求陳若秋放過他們燒的紙錢。
而右邊就是那一片幽深昏暗的樹林。
葉祁的目光閃了閃,她指了指左邊的墳地:“陳若秋的墳是不是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