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難營救

“雲種,你去查一查這個包四娘的底細!我總覺得她投靠于我另有隐情。”

“是。”雲種前腳剛領命出去,後腳就跑回來了,“殿下,包四娘又在外求見!”

去而複返?

“叫她進來。”

包四娘疾步進殿,見禮之後,立即說明來意,“民女想求殿下幫一個忙。”

李靖梣眉頭緊蹙,心中就有不快。才剛抱上東宮這棵大樹,這麽快就利用上了,這包四娘竟也現實的很。

“什麽忙?”

“民女想求殿下幫忙救一個人。”

“救誰?”

“花卿姑娘!”

“誰?”

“空谷樓的花魁娘子花卿姑娘。”包四娘再次确認了名字。

原來,路大官人被抄家之後,花卿因在他壽宴上彈過琴,竟被當成了路大官人的“私産”之一,列入了抄沒名單。就在幾個時辰之前,一夥衙門裏的人強行闖入了空谷樓,将她帶走。包四娘在街上聽說了此事,第一時間想到能救花卿的人,只有皇太女了,便過來一試。

李靖梣面無表情地坐在馬車裏,沒想到再一次和那人扯上關系,竟是在這樣一個措手不及的情形下。她早該想到的,像花卿這樣一塊美玉,必須借助有權勢之人傍身,才能免遭觊觎。如今秦大官人和路柴生接連倒臺,她便成了“無主”的了,試問一塊無主的美玉,誰不想據為己有?

不過,敢借衙門之手當衆明搶的,也算是膽大包天了。

到了縣衙門口,雲種立即闖去救人。包四娘挑開車簾細看,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不一會兒,雲種獨自沖出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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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方才去衙門裏搜了一圈,并不曾見花卿姑娘,大牢裏也去過,那幫衙役異口同聲說花卿姑娘連縣府大門都沒進。不知被送到了哪裏?”

話音未落,車窗裏便丢出一枚金印出來:“空谷樓雖屬私營妓館,樓裏一幹人應該也是簽了身契的,斷無個人私産一說。縣府想要拿人必須要有正當理由,也就是縣裏頒布的緝捕令。縣丞、主簿分掌巡捕,典史掌刑獄,即便縣令親自搗鬼,也少不得這三人參與。你去後衙把這幾人一并捉來,問出縣令此刻身在何處,如有隐瞞不報,以蓄意破壞征糧罪論處,立斬!”

“是!”

包四娘聞言猶如吃了顆定心丸,對這位殺伐決斷的皇太女,愈發敬佩。不一會兒,雲種徑自返回,“殿下,問出來了。果然,花卿姑娘是被構陷參與了路大官人侵田案!”

包四娘道:“怎麽可能?侵田案發生在三年前,那時候花卿姑娘尚未成名!”

“人現在何處?”

“那主簿說,人直接被縣令帶走了,而縣令早在幾個時辰前就去了蕭郡王府,和花卿姑娘被帶走的時辰相差無幾。”

李靖梣猛然睜開眼睛,一向溫和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一抹淩厲之色。

包四娘心中不由一憤,蕭郡王府,那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四年前才遷來康陽,雖只是個閑散的郡王,但是對她們這種普通人來說,已是遙不可及的天家富貴。這種人若要構陷花卿,花卿豈有翻身之地?

她很擔心李靖梣會袖手不管這件事,畢竟對方和她有親,莫說官官相護,就說皇太女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憑什麽會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勾欄女子去得罪自己的親叔叔?可是如果她不管的話,這偌大的康陽城,只怕沒人能管得了了。難道花卿就要任由這些權貴作踐,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殿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花卿所犯唯一過錯,大概就是長了一張遭人垂涎的臉。民女位卑言輕,不敢奢求殿下能夠法外開恩,但求殿下能夠明察秋毫,給花卿姑娘一個申辯的機會。”

“包掌櫃這是何意?有話不妨直說。”

包四娘暗恨道:“這康陽縣誰人不知,蕭郡王好色成性,卻又深蒙聖寵,權大勢大。哪怕關在衙門大牢裏,也總還有個營救的法子,可一旦落入了蕭郡王府,哪個活人還能囫囵出來?只怕兇多吉少了。”

李靖梣乜斜着眼睛盯她,“包掌櫃對花魁娘子為何如此上心?”

那包四娘不敢坦白與秦大官人私交,便道:“那晚民女曾在路府聽得花卿姑娘彈琴,心生敬佩,不願這樣一個女子蒙受不白之冤。”

皇太女倒也未再追問,問雲種:“行宮現有多少人?”

“回殿下,統共有五百衛戍。”

“點齊人馬,去蕭郡王府。”

“五百人都帶上嗎?”雲種問,未見回應,便應“諾”而去。

包四娘不由感激。

到了王府門口,下車時,李靖梣道:“你就不必進去了,日後還要在康陽城做生意,和他打交道在所難免,不必同本宮一起得罪他。”

包四娘沒想到李靖梣會考慮這麽長遠,心中既感且佩,“那民女就在車中等候。”

李靖梣點了點頭,出得車廂來,見雲種已領五百衛戍在門前列隊。王府恭候的人在門口站了兩排,獨不見蕭郡王李平溯的身影。

“怎地不見蕭王叔?!”

“殿下恕罪,王爺近日身體抱恙,一直卧床休養呢,還不知殿下大駕到來。小的已經着人去請了,殿下請先裏面就座,我家王爺馬上就來,馬上就來。”那管事的一面恭維,一面察言觀色,見對方不像個好相處的,門外又帶了許多兵來,料是來者不善。尋着空隙再派小厮去請那蕭王,依舊遲遲不來,小厮狎嘴道:“那縣令前腳剛走,王爺便急急忙忙往後閣樓去了,現在怕是正在風流快活,即便聖上親臨,也未必肯搭理。”

那管家聞言急得跺了跺腳,只得親自去請。

而此時的蕭王帳內,李平溯正一臉嚴峻地望着康陽縣令親手送上的“大禮”,一個蒙着面紗昏迷不醒的絕色美人。體內湧動着一股躁動不安的征服欲望,但那股欲望剛一冒出頭,就被他緊存的一點理智強按回去。心中暗忖:“這美人雖好,但是單用作瀉火實在太可惜了。就連這小小的康陽縣令都知道,拿她進獻給本王才能使她發揮最大的價值,本王若不知豈非連他都不如?”

“唉!”他狠狠拍了一下膝蓋,起身離開了床榻。你當他真有那麽大耐力嗎?其實不然。這李平溯原是先帝的小兒子,今上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出生不久便被封了親王,本應是潑天的富貴享用不盡,偏他是娘胎裏帶的驕橫淫逸,無法無天。早些年在京城買兇殺了一位參劾他的禦史,犯了衆怒,被今上發配到邊塞吃了幾年苦頭,連王爵都丢了。只近年因太後思子成疾,多番求情,才得以從苦境中脫身,入了這康陽定居。一開始倒也安分,時日一長難免又暴露本性,在康陽縣大肆搜刮起美女來。

為了掩人耳目,每次他都以選秀女入宮為名,充實自家的後院。前些年竟也得了些好處,因他選送的女子甚合皇帝喜歡,竟助其恢複了王爵,雖只是一個郡王,到底讓他嘗到了甜頭,竟把這事當成了進爵的良方,愈發投注熱情。頭幾年倒也順當,只去年送美入宮時,竟遭了皇帝劈頭蓋臉的一頓斥罵。原來有人将他奸|淫秀女的事捅到了皇帝那裏。蕭王又驚又懼,自然不敢再染指皇帝的女人。

然而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在床前踱了半晌,突然又回頭,“本王就只看看她長什麽樣子,無論如何都不動她就是了!”

他踩着極輕的步子,在自家屋子裏猶如做賊一般,摸到床沿上坐下,伸手揭開了美人面紗。本想只掀開一角看個大概的,誰知手到處,便忍不住一下全揭了。

“咝!”自認閱女無數的蕭郡王看清此女容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圈裏蔓延出一股奇異的紅。他開始重新衡量把她送出去還是留下來之間的利弊關系,他可以确定,這樣一位人間絕色如果送出去,必将使他獲得空前的利益,然而在利益飙漲數百倍的同時,他體內負隅頑抗的欲望也飙漲到了難以抑制的地步。

“不管了,先消受一番再說,大不了就說道上被人劫持過。”李平溯快速地解着自己的腰帶,正在迫不及待的關頭,房間的門卻被人敲響了。那敲門的動靜如炸雷一般打在他的耳邊,讓他悚然一懼,竟然控制不住洩了身。

他眼前有些發黑,魂定後,匆匆忙忙把腰帶系上,一把扯開門,對外怒吼:“什麽事這樣大呼小叫!”

“回王爺,皇太女來了!還帶了許多兵來。”李平溯神色一凜,這才意識到事情嚴重性。

“你先去招待着,來啊,服侍本王更衣。”

離開前,他回屋看看床上一動不動美人,目中的□□已經被一絲凜冽代替,“果然是紅顏禍水,剛才差點誤了本王的大事!”

待房裏安靜下來後,床上的人慢慢睜開眼睛,突然像詐屍一樣地撅坐起來,把面紗捂在臉上,用手猛煽周圍那令人聞之作嘔的空氣,逃向窗口:

“這老家夥能再惡心一點嗎?白瞎了這滿屋子熏香了,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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