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荀白露從荀家出來後, 立即打了個電話出去。
“陳醫生,你現在有時間嗎?”
那照片不可能是荀何自己拍的,要是他的話當場就過來叫荀白露了。
而且那角度看着就讓人誤會, 拍照的人什麽心思已經很明顯了。
憑什麽要放過他。
荀白露跟喻瑛說了聲自己要去醫院, 喻瑛就在藺家多待了會。
反正許舒文也挺喜歡她的, 兩人一起鑽研包包首飾什麽的,也怪有意思。
荀白露這一來一回足足花了四個小時。
結果也在意料之中。
荀白露在約陳嘉禾之前, 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陳嘉央。
這就算打個招呼了, 他跟藺知宋一起在上海,想回來救也是來不及的。
荀白露能忍是真的, 踩到底線了她就把之前攢着的一起處理掉。
她跟陳嘉禾約在了學校附近的咖啡館見面。
那個學校,是陳嘉禾的母校。
陳嘉禾比她先到一點, 看見她來了以後, 還很熱情的打招呼:“白露你終于來了, 找我有什麽事啊?”
她笑容甜美,眼睛明亮,明明是很可愛的樣子, 又帶着讓人輕易看出來的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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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白露可沒功夫跟她敘舊。
“為什麽把我跟葉池的照片發給我爸?”
陳嘉禾笑容一僵, 眼裏閃過慌亂, 但還在嘴硬:“白露你在說什麽啊?”
荀白露不耐道:“需要我去報警然後我們一起去看醫院的監控嗎?”
她這樣說,陳嘉禾還能怎麽辦,她梗了梗脖子, 道:“我只是拍了照片而已, 發給荀叔叔有什麽問題嗎?”
“是你自己跟葉池行為不端的啊, 你做的出來為什麽我不能拍?”
荀白露早知道她沒腦子, 但沒想到能蠢成這樣。
她知道該怎麽樣刺激她。
“随你便吧, 你拍了又能怎麽樣呢, 荀家管不了我,那次去醫院藺知宋也在的,他一直都知道,你直接拿給他看好了,何必拐彎抹角。”
“因為你知道,給他看也改變不了什麽,我們的婚姻,你幹涉不了,所以只能從別的地方找我麻煩了。”
陳嘉禾唇瓣緊抿着,她就是看不慣他們恩愛,憑什麽,她跟藺知宋才是青梅竹馬,荀白露一個私生女怎麽配。
“我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麽你一直以來都針對我,上學的時候就是這樣,我好像也沒有得罪過你吧。”
荀白露差一點就想跟陳嘉禾做朋友了。
剛進胡同的時候,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只有陳嘉禾,笑嘻嘻的圍在她身邊,跟她說話,哪怕那時候荀白露怕生怕的厲害,總是沉默寡言。
她那個時候覺得陳嘉禾性格很好的,長相甜美,人人喜歡,她想有這樣一個朋友她會很幸福的。
直到她聽到陳嘉禾背地跟人議論她。
“哎呀你都不知道,她性格差勁的要死,跟她說話也不理,還對我頤指氣使的。”
一衆女生紛紛替她感到不平。
類似的話荀白露聽到過很多,她才知道,原來陳嘉禾只是享受表面上的善良關環。
她很善良啊,大家都不喜歡都讨厭的人,她卻什麽都不計較,一直對她好。
全都是假的。
拜陳嘉禾跟衛珩所賜,荀白露再也沒有過主動結交朋友的想法了。
她還以為過了這麽多年,陳嘉禾對她的敵意會淡化一點,可還是那樣。
陳嘉禾緊繃着下巴,手指攥着裙角,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緩緩擡眼,看着荀白露,一字一句的說:“因為你不好過,我就最好過了。”
一切都要從她們最開始見面算起。
陳嘉禾被養出來無法無天的性子,天生覺得身邊的所有人都要寵着她,對她好的人不能被別人分走注意力,她占有欲極強。
在荀白露沒有到來之前,她是寶生胡同最好看的女孩子,大家都圍着她轉。
她來之後,哪怕大部分人是讨厭她的,陳嘉禾偶爾還是能聽到一些誇贊。
“荀白露長的真的很好看。”
“荀白露其實挺可憐的。”
尤其是在後來,她發現荀白露除了身世外什麽都比她好,她就忍不了了。
一次次的诋毀,一天天的嘲弄,在私下裏,陳嘉禾巴不得所有人都讨厭她。
這樣的手段她在別人身上也用過,那些女孩子都受不了別人的閑言碎語,一點點的沉淪。
唯有荀白露,好像什麽都打不垮她一樣,陳嘉禾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多的人喜歡她,甚至是藺知宋。
在學生時代,唯一看穿了藺知宋暗戀的人,竟然會是陳嘉禾。
她讨厭死荀白露了。
好不容易她走了,消失在所有人都視線裏,她松了口氣,才四年而已,她回來了,還跟藺知宋結了婚。
嫉妒已經将她完全吞沒。
這樣的說辭,荀白露聽的已經厭煩了,無論她做什麽,都會成為別人不喜歡她的理由。
不過她也不需要這些人的喜歡,不值得。
她冷了神色,身子坐正了些,淡然道:“那麽從現在開始,我也是這樣。“
她不好過,她就好過了。
陳嘉禾不懂她的意思,擰着眉問:“你想幹什麽?”
“你不覺得這裏很熟悉嗎?”
她這樣一說,陳嘉禾四處看了看,她上學的時候,也來過這裏幾次,是和……
倏地,陳嘉禾渾身僵住,顫顫的望向荀白露。
“看來,你是想起來了。”
……
陳嘉央剛從上海回到家,父母就告訴他連着好幾天陳嘉禾都以淚洗面,飯也不怎麽吃,還把門給反鎖了,叫他過去勸。
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陳嘉央為陳嘉禾的事感到心力交瘁,譬如現在,昨晚熬夜開會,上午做了提案,休息都沒有就趕了飛機回來,他想好好休息一下還得處理陳嘉禾的事情。
他真的覺得力不從心了。
敲門是不可能的,反正陳嘉禾不會開,陳嘉央直接找了東西撬開門鎖。
她還在哭,一看見陳嘉央,什麽委屈都竄上心頭,哭着嚷着叫哥哥。
她說,荀白露威脅她。
“那你有什麽是值得她威脅的?”陳嘉央直白問道,其實荀白露都跟他說了,他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以前再怎麽樣,就算說話重一點,陳嘉央也沒有這麽冷漠過,所以陳嘉禾一下子就慌了。
她上前去,心想他還是會為自己做主的,“哥。”
剛叫了這麽一聲,陳嘉央甩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陳嘉禾整個人都傻掉了,臉上火辣辣的疼,聽着他說話。
“從小到大,家裏都拿你當寶貝一樣,我沒罵過你,更沒打過你,你受了什麽委屈都有一大幫人替你說話,以前我覺得沒什麽,女孩子多疼惜一些不是什麽問題。”
“我現在才知道,錯的有多離譜,一點一點的,把你慣成這個樣子,陳嘉禾,你懂不懂什麽叫自尊自愛?”
陳嘉央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都覺得惡心。
“我告訴過你的,不要亂來,你怎麽就是不聽話呢?”他還以為只是現在,原來從那麽早以前就開始了。
陳嘉禾捂着臉哭泣,抽抽嗒嗒的,小聲辯白:“我沒有。”
“你上大學的時候沒有跟人鬼混嗎?!”陳嘉央氣急了,把房間裏的東西都給砸了。
“人家荀白露從一開始就知道,幫你瞞了這麽些年,你還非要上趕着去惹她,你有病啊!”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少在外面跑,再敢有下一次,我就送你去二叔那。”
陳嘉禾立馬慌了,她二叔可是在偏遠地區的,人古板的很,肯定不會再縱着她。
“我不要!”
不再理會她哭鬧,陳嘉央轉身離去,面對父母擔憂的目光,他道:“已經把她養廢了,不能再這麽放任下去了。”
這次誰說都沒用。
陳家的事,胡同裏或多或少都知道了一些,鬧得那麽厲害,聽說門都給拆了。
有幾個過去問陳嘉央,他什麽也不肯說,衆人只能作罷。
再傳到葉池和喻瑛那,都已經過去好久了。
喻瑛還私下問過荀白露:“到底出什麽事了陳嘉央那麽生氣啊?”雖然他嘴賤,人還蠻不錯的,喻瑛跟他認識有些年頭了,沒見過他這樣。
她隐隐約約覺得,這事跟荀白露有點關系。
荀白露沒騙她,她只說:“我答應了陳嘉央不能說。”
喻瑛點點頭,不再追問,八卦也要适可而止,既然答應了不能說,講信用就是理所應當的,她覺得荀白露做的很對。
所以荀白露連藺知宋都沒告訴。
知道那件事的時候她也正在上大學,雖然她沒什麽朋友,但是與人為善,身邊的人大部分都受過她的恩惠,所以消息傳的也就廣了些。
她是從一個學姐那裏知道的,陳嘉央跟着朋友出去蹦迪,莫名其妙的跟人混上了,後面一直傳聞是下藥。
那個男的是有女朋友的,陳嘉禾起初不知道,後面知道了,還跟人牽扯不清。
到底年紀輕,做事太草率,陳嘉禾後來甚至有堕胎。
當時鬧得還挺大的,後來莫名其妙就再也沒人提起了,荀白露一直知道但也沒往外說,到底對女孩子的傷害太大了,她就算再讨厭陳嘉禾也不會往外說。
這次也只是吓吓她。
關于這件事,荀白露相信陳嘉央可以處理好。
在藺知宋回來後,兩人又過上了平靜如水的日子,他們好像從來不需要什麽轟轟烈烈,只是陪伴都會覺得心安。
生意場上的飯局,已經很少再有藺知宋的身影,實在避不開的去一下,也會面對大家的調侃,藺知宋對此不以為意,他就是不想跟白露分開。
晚上的時候,合作方約着一起吃飯,叫了一些女人過來,藺知宋當即皺了眉頭。
陳嘉央見了,小聲道:“別生氣,我把人跟你隔開。”
“你快點。”
陳嘉央總是能被他氣死。
藺知宋聽着那些人的調情,覺得耳朵都被污染了,他不能理解,為什麽已有家室還要再外面亂來,不尊重自己,不尊重家庭,還不尊重他。
藺知宋生怕自己什麽不小心染上什麽味道,回家荀白露會多想。
陳嘉央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就你們家那位,你身上有口紅印她都不會跟你生氣的。”
在普通情況下,荀白露的脾氣真是好到令人發指。
藺知宋斜了他眼,覺得他這種沒有家室的人是不會懂的。
後面有人敬藺知宋酒,他也是收着喝,合作方問道:“我記得,藺總的酒量沒有這麽淺的吧?”
是沒有,但是喝醉了的話,荀白露還得照顧他。
她今天加班,已經很累了。
“家裏太太管的嚴。”藺知宋笑着說了句。
後半場,陳嘉央是真的聽不下去了。
“你還是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就行了。”再這麽下去,全世界都要知道他是妻管嚴了。
陳嘉央都替荀白露委屈,名聲全讓藺知宋壞完了。
跟他沒什麽好客氣的,藺知宋拍了拍他的肩,不那麽真誠的說了句:“辛苦了。”
助理送藺知宋回的家。
荀白露正窩在地毯那裏看書,見他回來後,先把書收起來,又去廚房端了醒酒湯給他。
他發消息說了晚上會在外面應酬,所以荀白露回來就準備了下。
“還好嗎?”她看藺知宋臉有點紅,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酒,擡手準備給他按摩一下。
藺知宋本想拒絕的,一些話卡在喉嚨裏,最後也沒說出來。
公寓裏燈開着,荀白露站在沙發旁,輕輕替藺知宋按着太陽穴,她頭發是散着的,時不時會垂落幾縷,從藺知宋肩上劃過。
藺知宋喉結滾動了下,他卸下身上的力氣,朝着荀白露懷裏靠近,直到真正觸碰。
荀白露愣了下,雙手滑落至他肩頭,她低聲問了句:“很累嗎?”
也許是家裏太安靜,也許是她聲音比平時更軟一些,藺知宋覺得有些心猿意馬了。
他從喉間逸出一聲:“嗯。”
荀白露真的以為他在外面太累了,道:“那我去給你放水,你先洗澡。”
在某種時候,荀白露會顯得非常的,賢妻良母。
不過後者對于他們來說,為時過早了。
藺知宋看着她忙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奇妙,很多很多年前他幻想過的畫面,竟然變成了現實。
高三那年的春天,不知道哪一個契機引發了他劇烈的沖動。
他很想走到荀白露面前去,告訴她自己喜歡她。
在升入高中的第一個春天裏,他見過如春風和煦的女孩子,輾轉兩年,才有了訴說的沖動。
那天午休時,藺知宋做了一個好真實的夢。
夢裏他跟荀白露表白了,春光明媚,萬物生長,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發展,他們上了同一所大學,家世相當,各自家庭都很贊成他們在一起。
在畢業以後,他們就結婚了,婚後朝着各自的夢想前進,忙碌時可以發消息,閑暇時可以溫存一整天,也許要不了幾年就會有自己的孩子。
幸福美滿的一輩子,就在他的夢裏。
他的夢醒了,那感覺有多真實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種強烈的欲望怎麽也壓抑不住,藺知宋很想很想去找荀白露。
他也确實這樣做了。
直到他看見荀白露的前同桌又去找了她,他會不會也成為那個被無情拒絕的男生。
什麽都不說的話,他跟荀白露還是同學,荀白露看見他還會笑一笑打個招呼,說了的話,很想可能從此往後她都會厭惡他,避着他。
藺知宋退縮了,他終于明白,暗戀苦在了哪裏。
再驕傲的人,都會生出一絲自卑來。
以後的很多年裏,藺知宋時常後悔,如果當面說清楚了的話,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和送信是不一樣的,他想當面跟荀白露說,他喜歡她。
過往種種終究是過往,他的遺憾依然在,可結果是他盼望多年終于成真的。
荀白露就在他的身邊。
人生中總有一些難得的時刻,推翻早已定好時間的決定,因意之所動,不論理智,只要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藺知宋本來想在一個氛圍特別好的時候,為荀白露戴上戒指的。
可是管不了那麽多的,他現在就想要。
荀白露在浴室裏收拾了一會,出來時頭發已被绾起,她叫着藺知宋,他一步步的走過來。
荀白露感覺手被牽住,她低頭一看,藺知宋正把一枚素戒往她手指上套。
那一刻的神聖感是無與倫比的,像是緊閉的心房一下子被什麽撞開,荀白露怔在原地,良久,她撫上那枚戒指,擡眼笑問藺知宋:“你怎麽知道我更喜歡素戒?”
之前許舒文還說要買鴿子蛋,荀白露并沒有發表意見。
藺知宋擡着荀白露的手,并不覺得這很難猜。
她從來都不是張揚的性子,越簡單低調越好。
他看向荀白露的時候,眼裏好像溺着星河,他問:“現在,你有多喜歡我一點嗎?”
他要求不高,多一點點就好。
荀白露抿着唇笑了下,最後踮了踮腳,湊近藺知宋耳邊說:“有。”
不止一點。
……
八月中旬的時候,荀白露和藺知宋去看婚紗了。
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伴郎伴娘。
這幾個人碰頭,大抵是不會好好說話的。
葉池看見柏冬至來的時候,開口就是揶揄:“喲,這不是我們出場費一分鐘六萬六的柏老板嗎,這想見你可真不容易啊,今兒不折騰你那茶館了?”
柏冬至早習慣他這賤樣,每次說不過她還非要鬧一下。
“你媽又打你了吧?”柏冬至涼飕飕道。
葉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大人還天天挨揍,他也沒辦法。
柏冬至:“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頭發還是藍的,現在染回黑的了,這還不好猜嗎?”
以前在一起玩的時候,沈蘊華就說過,葉池要是敢把頭發染成五顏六色的,頭都給他打掉。
前段時間管的不嚴,他就開始作,沈蘊華說了幾次不管用,直接把他關在家裏好好收拾了一頓。
第二天就把頭發給染回來了。
其餘四人想笑又不好明着笑,憋得難受極了。
葉池:“想笑就笑吧,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了。”他看的開,反正一起長大的,他什麽樣他們還能不知道嗎。
喻瑛笑的最誇張,什麽底子都給葉池兜出來了。
挑衣服的時候,喻瑛叽叽喳喳,圍着荀白露和柏冬至說個不停。
柏冬至很煩她,從小就煩,但是喻瑛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她就習慣了,每次怼她兩句她還在一邊傻樂,柏冬至想着就算了,傻點也行,看着讨喜。
“話說你們兩個的名字都是節氣唉,冬至姐姐是冬至那天生日,白露姐姐你是白露那天嗎?”
荀白露淡然的搖了搖頭,說:“不是。”
于她而言,哪天都不重要了,她很多年沒有過過生日,那只是一個日期而已,沒有太大的不同,可既然藺知宋記住了,是白露或者是立夏她都無所謂。
只因為他記得。
那一次的生日,荀白露選擇什麽都沒有說,她不想去破壞那樣的氛圍,不想讓藺知宋的心思白費,他也會難過,會自責,她不想看到他那樣。
藺知宋是很好很好的人。
所以就當作是立夏吧。
荀白露去換婚紗的時候,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她媽媽還在,她以為的家庭還很幸福,荀何偶爾會來看她們。
有一次他們出去玩的時候,看到有人在拍婚紗照,荀白露一直盯着那邊,她母親見了,蹲下來笑着跟她說:“白露喜歡婚紗嗎?”
荀白露點了點頭。
母親摸了摸她的臉頰,道:“那等白露長大了,要結婚了,媽媽親手給你做婚紗。”
她有一雙巧手,精于刺繡,會做旗袍,她說會做那就是會,荀白露那個時候特別的高興。
荀何也在一旁撫摸着她的頭,說:“我們白露長大了一定是最好看的新娘。”
那個時候,一切都還很好啊。
母親是母親,父親是父親,完全是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
将思緒抽離,荀白露擦了擦眼淚,微弱的念了一句。
“媽媽,我結婚了。”
她還聽得到嗎?
她出去的時候,藺知宋已經換好西裝在外面了,長身玉立,挺拔正氣,聽見聲響回頭去看,荀白露正提着裙擺向他走來。
夢裏出現過多次的畫面與現實交疊在一起。
荀白露停下,站在了藺知宋面前,他們彼此對視着,只看得到對方。
“很好看。”藺知宋說。
荀白露眼底漾着溫柔:“你也是。”
……
這樣的畫面已經足夠的美好,偏有幾個人酸的眼睛都要冒泡。
喻瑛激動到拽着葉池的西裝搖個不停,葉池拉都拉不動她。
“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嗎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看見了看見了。”葉池還在掙紮着把衣服從喻瑛手裏拽出來。
實在沒辦法了,葉池放棄抵抗,無奈的看着喻瑛笑了下,又把視線透回到那兩人身上。
他為他們感到高興,非常。
這兩個有多激動,另外兩人就有多淡定。
柏冬至跟陳嘉央一個抱着雙臂,一個手插在口袋裏,又酷又冷漠。
對于這樣的畫面,他們同時別開了頭,臉上的表情應當理解為無語。
有什麽好看的。
還不如回去喝茶/工作。
作者有話說:
喻瑛&葉池:好甜!(真的很想結婚)
柏冬至&陳嘉央:真膩歪……(一直單身一直爽)
論有對象和沒有對象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