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打聽個人對荀時程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更何況柳承一家在某種意義上也是挺出名的。

因為賭博把家裏的錢輸了個幹淨,整日被追債,到處借錢, 想不出名也難。

荀時程見到柳承的時候, 他還是在打牌。

問了他兩遍話, 他都沒答應的時候,荀時程直接掀了牌桌, 也不管造成了什麽樣的混亂, 他直接就把柳承拖了出去。

“你,你是誰啊!”柳承被帶着出來時, 還把自己贏的錢牢牢攥住了。

荀時程已經有很多天沒有睡好了,整夜整夜的失眠, 有時候是發呆, 有時候心情很煩躁, 一定要有什麽渠道發洩出來,要是不能,渾身上下都難受的厲害。

失眠的時候, 他能想起很多人, 想的最多的是荀白露, 他在想,怎麽毀了她。

所以他來到這裏,找到柳承。

因為長時間作息失調, 荀時程整個人看上去極度頹靡, 眼下青黑, 加之脾氣太差, 冷着張臉, 總讓人覺得陰恻恻的。

荀時程拿了張照片給柳承看:“還認識她嗎?”

柳承仔細看了下, 認出是荀白露,他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縮着脖子,顫巍巍的問:“你要幹什麽?”

“你姐姐當年給人當小三,你是知道的吧。”

“關你什麽事啊!”柳承莫名底氣足了些,那都過去多少年了,怎麽還有人纏着不放。

沒人想被人說三道四,他們家柳常楓還沒娶媳婦,可不好壞了名聲。

他大概已經忘了,拜他自己所賜,柳家的名聲已經毀了個幹淨。

荀時程哪聽的慣別人這麽跟他說話,反手一推,将柳承按在牆上,掐着他脖子,惡狠狠開口:“問你話就答,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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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承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神經病,被他這做派吓到,連忙點頭。

“荀白露是小三的女兒,對吧。”

柳承咬了下牙,別開頭道:“你,你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

柳承這個人,不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情況下,他還是能做個稍微有點良心的人的,只是稍微有一點點。

畢竟他還記得,荀白露給了他三十萬,讓他沒被人砍手。

荀時程冷笑了下,什麽叫難聽,他說的就是事實。

“你們家現在日子過的不怎麽樣啊,房子也賣了,家産也輸光了,兒子結婚,婚房彩禮什麽都拿不出來,挺慘的。”

“可是荀白露呢,嫁了個好人,工作體面,什麽都有了,怎麽也沒見她幫襯你這當舅舅的啊?”

柳承急眼了,“你不要亂說話,白露還是拿我當舅舅的,她上次還救了我,你到底是誰啊!”

荀時程從懷裏拿了張卡出來,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裏面有一百萬,對于你們家來說,現在也算是一筆巨款吧,只要你給我錄個視頻,這卡,就是你的了。”

金錢誘惑,對大多數的人大多數的事,好像都很奏效。

柳承看了眼那張卡,猶豫了很久。

回家後,妻子過來罵他:“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叫你買豆腐你也沒買,我怎麽嫁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她喋喋不休許久,見柳承沒什麽反應,使勁推搡了他把:“你是死人啊不會說話!”

柳承擡起頭,環顧家裏四周,問:“柳常楓呢?”

“跟女朋友出去了,說着我就來氣,他那女朋友也是個鑽到錢眼子裏的,還彩禮沒有二十萬不結婚,她當她是什麽千金小姐那!”

女人就這事又罵了許久,她罵着人家要彩禮,卻還想着女方買婚房,自私自利,永無止境。

柳承聽的心煩,他叫妻子趕緊喊柳常楓回來,有很重要的事情商量。

一家人坐在一起後,柳承将今天荀時程說的事情全告訴了他們。

妻子聽完很激動:“那可是一百萬,你拍個視頻就有那麽多錢,為啥不幹啊,你把荀白露當外甥女,人家也不一定把你當舅舅啊,再說了,人家讓你說的都是實話,她确實是小三生的啊,她媽也抱着她跳了樓啊,怎麽了啊。”

“更何況這對她有沒有什麽影響的,了不起就是工作沒了,咱們家可還靠着這錢救命的。”

女人自以為是的講着道理,連柳常楓也開始附和。

“爸,我年紀不小了,也該結婚了,這錢拿到了,小月的彩禮錢有了,結婚什麽的那都沒問題呀,我看荀白露也沒把咱們當親人,你還顧着她幹什麽。”

“我可是你親兒子,你不能為了外人苦了我吧。”

東一句,西一句,說的柳承心煩意亂。

反正對不起荀白露那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

柳承狠下心來,道:“那就拍。”

……

荀白露和藺知宋來南京的時候,這邊也下起了雪,沒有很大,細細的,飄在空中,和春日柳絮一般。

荀白露離開這裏的時候,是十五歲,中間十三年,她都沒有回來過。

以前熟悉的景象如今全變了樣,常去的店鋪也換成了新的,道路更加寬闊,人都是陌生的人,荀白露也找不回那種親切感了。

今天才初五,街上的人還是很少,開的店也不多,稍顯冷清。

荀白露跟藺知宋随意走了走,她把臉縮在圍巾裏,一只手緊緊抓着藺知宋胳膊。

很冷。

“我好像,有點不太會說南京話了。”

荀白露的母親是土生土長的南京人。

“我小時候跟我媽媽在家,我聽見她跟外公外婆打電話都是用那種柔柔的語調,她說話很溫柔,我想學,她就好好的教我。”

“我會的很多東西都是她教我的,彈琵琶,做旗袍,種花,她會的很多很多,我以前就覺得,我媽媽是最厲害的人。”

對于荀白露來說,這裏才是她真正的故鄉,近鄉情怯,她想說的也就多了些。

兩人打了車,司機問他們目的地,荀白露就說,繞城到處轉一轉,她還是想看看,她的故鄉變成了什麽樣。

路上,藺知宋跟她講:“我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和陳嘉央一起,那會上大學,一到假期就到處跑。”

畢竟那個時候,什麽煩惱都沒有,顧着瘋顧着玩就好。

經過某處時,荀白露叫停了司機,付了車費,帶着藺知宋下車。

“我初中就是在這裏讀的。”

藺知宋看了眼,笑道:“你從小到大都讀外國語嗎?”

小時候她英語學的好,母親就有意讓她深造,給她報了各種班,也參加了不少比賽,算是徹底把她的興趣也培養起來了。

當時人家聽了都覺得挺好的,說好好學這個,以後能當個英語老師。

荀白露就跟她母親說,自己不想當老師,母親也是溫柔的順着她的意,讓她想做什麽就去做,人生在世,能夠活的讓自己滿意,才是最重要的。

這裏很多地方荀白露都不太熟了,她跟藺知宋兩個人亂轉着,真的覺得累了,才找了酒店先住下。

那個酒店離她原來的家很近,她打算明天再去看一看就走了。

房間內開着暖氣,荀白露把外套脫掉,靠在床上躺了會,藺知宋先去洗澡了。

她覺得眼睛有點酸,把燈調的暗了點。

靠着床迷迷糊糊就睡意泛濫了,荀白露強撐着看了眼時間,九點多一點。

先睡了也行。

荀白露剛這樣想,手上就感覺震動了下。

要不是消息彈出來,荀白露都忘了,原來自己還有柳常楓的微信。

柳常楓:【姐,給你看個東西】

他發過來一段視頻,荀白露指尖頓了兩秒,然後點開。

背景是在室內,她的舅舅,坐在那裏,一本正經的控訴她。

看了那段視頻,荀白露對自己有了全新的認識。

她少年喪母,孤苦無依,是舅舅一家幫她辦妥了母親的後事,并且對她有養育之恩,可在她被帶到有錢人家家裏,錦衣玉食之後,過着好日子,完全忘記了對她有恩的舅舅一家,不僅不再與他們聯系,甚至是見死不救。

因為實在被逼到無可奈何,舅舅終于站出來向社會揭露外表光鮮亮麗,前途無量的外甥女到底是怎樣的人。

一個小三的女兒,一個私生女,忘恩負義,不忠不孝。

那一整段話說的是聲淚俱下,太過動容,荀白露要是個普通網友,一定迅速開始聲讨那個存在于柳承口中的壞人。

甚至別的條件都不需要,一個小三的女兒,直接就能把她釘在恥辱柱上,讓她飽受輿論争議。

公職人員的形象那麽重要,荀白露都可以預見後續的發展了。

原來荀時程是在這裏等她。

荀白露問柳常楓,這是什麽意思。

過了會,柳常楓直接打電話來了。

“姐,視頻看好了吧?”

“想幹什麽就直說。”荀白露不願跟他多說話。

柳常楓笑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昨兒有個人來找我爸了,拿了一百萬出來叫我爸拍那視頻,他是你什麽人啊這麽對付你?”

“跟你有關系嗎,你能不能不要廢話?”荀白露态度冷淡,這一家子人就沒有一個是好的。

柳常楓心裏暗罵了聲,都到這份上了脾氣還這樣,難怪別人要害她。

“姐,再怎麽說咱們也是親戚,也不能真的看着你跳火坑,我呢,跟我媽商量了一下,這個視頻,我們可以不交給那人,甚至我們還可以重新拍個視頻,全都是誇你的,你放心,質量絕對有保證。”

“什麽要求。”

柳常楓也不跟她繞圈子了,直接道:“兩百萬。”

反正她有錢,她嫁的人也有錢,又不缺這麽點,買個安生怎麽了,這也就是親戚,換別人什麽價他們都敢要的。

柳家一家人都圍在電話跟前,想聽最後的結果,這也是他們在快要發視頻的時候才想起來的。

柳承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太缺德,賣給別人,毀了荀白露,他們也落不着好,賣給荀白露,說不定她還能記他個好,以後還能幫襯他們家一些,畢竟往好聽了說,他這個當舅舅的還是記着外甥女的。

兩百萬而已,她也不缺。

柳承是沒把荀時程放在心上的,他仔仔細細的打聽過了,荀時程再厲害,還能比荀白露那婆家厲害,審時度勢他也會的。

聽了好半天那邊也沒什麽動靜,這家人就有點急了,柳承給柳常楓使眼色,柳常楓會意,開口問:“姐,你想好了嗎?”

“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簽的合同嗎。”

柳常楓就知道她要提合同這事兒。

“當時咱們說的是不再問你要錢,是平白無故的要,這次是賣,當然不能一概而論了。”

荀白露就知道,跟這種人,講不來道理。

一家子地痞流氓,荀時程找上他們,也是瞎了眼。

唯利是圖的人,能被這個收買,自然也能被出價更高的另一個人收買。

不得不說,柳家人還是挺精的,知道什麽樣的生意做起來最劃算。

荀白露嘆了口氣,說:“我現在也在南京,明天早上,我去找你們,見面談吧。”

那邊柳承的妻子立馬補了句,“我們時間很寶貴的,你要是明天來,得再加二十萬!”

柳承立馬推了她下:“死婆娘,你想幹什麽!”

“你們随便吧。”

“好好,那姐,明天我們在家等着你啊,你可得早點來,要不然我怕你那個哥哥來了,鬧得厲害。”

“他不是我哥哥。”

“還有,我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別叫我姐。”

電話是她這邊挂的。

藺知宋坐在她身邊聽完了後半場,荀白露也沒刻意避着他,反正,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

之前一直處于迷茫的狀态,荀白露不知道荀時程到底要做什麽,現在知道了,反倒覺得輕松,這和她猜想中也差不多,畢竟,她渾身上下最能夠被攻擊的也就是身世了。

“所以那天心情不好,是因為荀時程嗎?”藺知宋說的是夜裏起來的那一次。

荀白露點了點頭,露出來個輕松的笑容,“沒事的,柳家那家人,見錢眼開,我都已經想到他們會怎麽做了,我有準備的,不用擔心我。”

柳常楓說的好聽,她敢保證,拿到她這邊的錢以後,他們會立馬把視頻給荀時程,賺兩邊的錢。

或許,他們已經是做好了離開南京的準備,畢竟在這裏,名聲也混臭了,還不如拿着錢換個新地方,重新開始。

藺知宋覺得她的笑容很刺眼,“白露,如果有需要我做什麽,你說就好了。”

不必一個人抗下所有。

“其實我一直有讓人盯着柳家那邊,荀時程來找柳承,我也知道,我本來想,替你處理好這些事,所以沒有跟你說,剛才你說的話,讓我覺得,我其實做的很不應該。”

藺知宋繼續說着:“我們是夫妻,應當坦誠,互相信任,一起解決面臨的問題,而不是誰選擇一個人承擔所有。”

就像小時候父母常跟孩子說的一句話,我都是為了你好。

除了自己本身,誰又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所希望的好是什麽樣的。

當啞巴不說話,默默付出,到最後卻不是別人想要的,那就會成為個疙瘩,卡在那裏,叫誰都不舒服。

藺知宋不願意跟荀白露這樣,所以他說了。

荀白露看着他,眼底溺着溫柔,他們跨過了戀愛,直接步入婚姻,相處之道也是一點一點探索出來的,她很喜歡他這樣,無論有什麽,都大方的說出來。

“好,那我想要你幫我個忙,幫我查一下,我舅,”她緩了下,改口道:“柳家人這兩天有沒有要外出的意向,能查到車票信息最好。”

“放心,你交代的任務,我會完成的很好的。”

藺知宋說這話時,寵溺意味鬧得荀白露笑個不停。

不管遇見什麽事,他們都會一起面對的。

夜裏的雪下的更大了一點,荀白露本來很困,柳常楓那電話一鬧,她倒也沒什麽困意了,窩在藺知宋懷裏,也不動,就是睡不着。

藺知宋察覺,手指摩挲着她蝴蝶骨,問:“還是睡不着嗎?”

“我總覺得今天少了點什麽。”

“什麽。”

荀白露擡頭看了眼他,“明矜一整天都沒有給我發消息。”

藺知宋就不該開口問的。

“白露,我很吃阮明矜的醋。”

“她還小,又是女孩子,你跟她計較什麽?”荀白露這段時間都已經習慣了每晚跟阮明矜聊天,她會講很多笑話,每次鬧到她肚子都笑痛了才肯停。

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偏偏阮明矜嘴甜的時候叫人喜歡的不行。

藺知宋深感無奈,好不容易他跟白露單獨出來,叫陳嘉央無論如何看住阮明矜,那邊看住了,白露這邊又開始想了。

“我就是計較。”

藺知宋頭一次在荀白露面前顯得不那麽通情達理,荀白露覺得新奇,但又不好再逗他,在他臉上親了親,就算是哄他了。

“好了好了,睡吧。”睡不着也要睡。

萬一,他又吃明矜的醋了怎麽辦。

……

早上七點五十五分,荀白露和藺知宋到了柳家門前。

荀白露找這裏還費了些功夫,穿過七拐八拐的巷子,一路問過來才找到具體的位置。

單元樓樓道裏,貼了很多小廣告,隔着老遠就能聽見對面樓女人的叫嚷,樓道內的聲控燈也不太靈敏,冬日裏,這個點還顯得有些昏暗。

荀白露牽着藺知宋的手往上走,一直到七樓才停下。

沒有電梯,七樓就是頂層。

她敲響了防盜門,過了會,柳常楓開門,看見她時明顯一喜,是為錢而不是為她這個人。

他剛想開口叫姐,想起荀白露說的話,只得改口道:“荀小姐。”

又看了眼藺知宋,他反應過來是誰,被人輕飄飄斜了眼後,他有些後背發涼,讪讪道:“藺先生。”

他帶着兩人進去,家裏東西擺的很亂,因為住宅面積小,讓人覺得怎麽都挪不開腳。

荀白露跟藺知宋是勉強找了空的位置坐下。

一共五個人,也不多說些什麽了,直接進入主題。

荀白露要看視頻,柳承就把手機給了她,趁她看的時候還在解釋:“白露啊,這裏面是有很多不真實的東西,這都是那個荀時程讓我這麽做的,你可不要怪舅舅啊,我這不是都拿來給你看了嗎,畢竟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那個……”

他說的荀白露心煩,看着視頻她想吐,所以直接就把視頻删了。

柳常楓坐的離她近,看見了以後,臉色一變,道:“荀小姐,你删了也是沒用的,先不說我們有備份,我爸再拍一個也不是什麽問題啊,現在網絡這麽發達,這東西發出去了,荀時程再加工一下,推波助瀾的,上熱門不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這兩百萬,買你的事業還有名聲,一點都不虧,我們保證,從此以後不會再跟任何人提起你的身份,你就只是荀家的養女。”

“你們保證的話我都聽膩了,實在是相信不了。”

荀白露把手機放在桌面上,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下這房子,老舊的設施,糟糕的周邊環境,住在裏面的人更是貪得無厭。

“你們把視頻發給荀時程吧。”

“什麽?”柳常楓一愣,看向父母,都是一臉震驚。

“你,你在說什麽啊,你知不知道現在輿論有多可怕,你不要你工作了嗎?”荀時程都跟他們說的好好的了,就這麽一個視頻,一個私生女的身份,就能把荀白露的事業毀的幹淨。

荀白露瞥向他們,道:“他不是要給你們一百萬嗎,拿着啊,不過拿了這錢你們應該也走不了了,柳先生,雲南是個好地方,你這樣的人去了會污染環境的。”

柳承長大了嘴巴:“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去雲南,你查我們!”

“就許你們要挾我,還不允許我反擊一下嗎?”荀白露擡起下巴,臉上滲着笑意,“柳先生,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你們這一家人。”

“你大可以看看,到了那一天,你們走不走得了。”

柳承怒不可遏,朝荀白露吼道:“發就發,我看到時候,後悔的是誰!”

不管他們怎麽做,怎麽說,荀白露跟藺知宋好像都沒所謂的樣子。

鬧吧,也鬧不出什麽花來。

柳常楓臉色發白,他喘着氣,問:“你們,就不怕嗎?”

這句話,輪到藺知宋回答了。

他單手撐着頭,晃着手機,很有耐心的跟他解釋。

“你們對我好像不太了解。”

藺知宋笑道:“本人清華大學計算機系畢業,認識的同專業的人不少,什麽樣的都有,正經一點的我公司上下這專業的人才不少,路子偏一點的當然也有。”

“這麽多人,想要看住一個荀時程,讓他不能在網上亂發東西,也不是什麽問題。”

柳家人這才明白,他們的路已經被堵死了。

荀白露和藺知宋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們看一看,自己的行為有多可笑。

荀白露瞥了眼桌面上的那部手機,揚眉道:“今天,錢,你們拿不到,人,也別想走。”

“另外,有件事我要通知你們一下,從昨天晚上開始,你們欠我九十萬了。”

“什麽!你胡說什麽呀!”柳承的妻子猛地站了起來,嗓音尖利,刺得人耳膜發疼。

荀白露沒看她,徑直開口說:“看來你們是真的沒有認真看過我給你們的合同,柳先生,麻煩你把合同找出來,翻到第三頁,看看第十一款。”

柳常楓一下子就慌了,他到處翻箱倒櫃,足足有十幾分鐘的時間,他才找到合同。

“合同簽訂後,你們不得再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向我索要錢財,一旦出現此行為,不論索要成功與否,都視作你們違反合同約定,你們要支付我三倍賠償金,看清楚了嗎。”

柳常楓呼吸不暢,“你,你當時根本沒說清楚,你就叫我簽,我哪顧得了那麽多!”

當時要錢心切,合同上那麽多字,他哪有閑工夫看。

“是你自己沒有認真看的,這可怪不了我,另外,昨晚你跟我打電話,我也錄音了,你要是想走司法程序,也是可以的。”

忍,荀白露是真的能忍,把她逼急了,直接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叫人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柳家的機會,她給過了,是他們自己不要的,她昨晚都提醒的那麽清楚了,柳常楓不放在心上,又能怪誰。

這種東西不看清楚就敢簽,自己作死誰攔得住。

“也就是說,我不僅不用給你們錢,你們現在還倒欠我九十萬,聽清楚了嗎?”

荀白露擲地有聲,看着那三個人一點點頹廢下去,她只想說,自作自受。

和藺知宋從單元樓出來,荀白露被冷風吹的一激靈。

藺知宋攙了她下,笑道:“荀小姐今天很威風。”

“那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也挺不好的。”荀白露還真的跟他開起玩笑。

藺知宋道:“跟那種人,脾氣好沒用。”

打人不犯法的話,藺知宋早就動手了。

“對了,荀時程那邊,我讓葉池看着了,沒什麽問題的,你不用擔心。”

“好。”

……

荀時程壓根沒太擔心柳家那邊,他回了北城就約着人喝酒,喝醉了他才好睡,否則根本睡不着。

柳家人也還有點操守,收了他的錢,視頻就發給他了,至于他能不能派上用場,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情了。

荀時程收到東西扯了下唇角,心情都變得好了。

他跟朋友打了招呼,暈暈乎乎的往外面走,因為意識不太清醒,繞到了酒吧後巷也沒感覺,他一邊看着視頻一邊低聲罵着荀白露。

“這一次,我看你哭的有多慘。”

葉池跟楊陵站在二樓,剛好能看見他,都準備讓人上去攔的時候,突然出了點意外。

楊陵人都傻了,他問葉池:“池子哥,這不是咱的人吧。”

葉池緩了緩,有些艱難的開口:“你說不是,倒也算咱們自己人。”

葉池沒轍,跟藺知宋打電話說了聲:“藺知宋,我沒弄住荀時程。”

“要你何用。”

“不是,我沒弄住,有人弄住了。”

“誰?”

“阮明矜。”

阮明矜今天給自己化了個巨醜無比的妝,跟朋友來酒吧玩,亂晃的時候就碰見了荀時程,她那麽崇拜荀白露,當然對她的事了解的清楚。

認出荀時程以後,阮明矜就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然後就聽見他罵荀白露了。

阮明矜忍不了,随手拿了根棍子把人打暈了。

“什麽東西啊,也敢罵我女神。”阮明矜抱怨了句。

“然後,她給荀時程套了麻袋,拖進巷子裏打了。”

藺知宋聽完,都不知道該怎麽跟荀白露說。

他,暫且不跟阮明矜計較之前的事了。

這個性格,難怪白露喜歡。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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