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黎初霁也許和傻女有些淵源!……
外域男子是不是騙子, 況曼不能确定。
她支着耳朵,聽着二人對話,同時暗暗分析他們的身份。
另一邊, 聽到外域男子提起孟澤的沈聞秋, 單鳳眼微不可查的怔愣了一下。
不過他隐藏得很快, 不止況曼沒有發現,連一直盯着他的外域男子,也沒查覺到他瞳底一剎那的變化。
沈聞秋收起折扇,一副仰慕的模樣:“你都有孟大師親手鑄的刀了, 那還要劍幹嘛,世間鍛造師無數, 誰能和孟大師比。”
頓了頓,他惋惜道:“哎,可惜,孟大師英年早逝, 不然, 我定要向他求一柄名器防身。”
說着, 眼睛還羨慕地往外域男子手上的刀瞅了瞅。
外域男子掀目, 眸光犀利地注視沈聞秋:“別給大爺扯這些有的沒的, 告訴我,你從你老子沈鎮遠那裏, 偷出來的劍是何劍?”
況曼外域男子提到沈鎮遠, 神情一驚, 目光下意識落到沈聞秋身上。
——這人, 是沈鎮遠的兒子?
另一邊,男子獸靴在刀背上驟然一踢,那豎立在地上的大刀, 仿佛長了腳般,刀尖在地上一滑,将泥土劃出一條深深痕跡,直襲沈聞秋。
那刀,一直滑到沈聞秋腳下,方才停下。
也就是在這時,況曼才注意到,原來這柄刀的刀柄上,竟有兩個輪軸機關。
兩個輪軸都不大,只有大拇指大小,上頭纏着一圈細細黑絲,而黑絲的盡頭則在外域男子的右手食指上。
這男子食指上有一枚玄色指環。
指環環尖處,是一個小巧鈎子,鈎子上勾住的正是刀柄機關裏的黑絲。
顯然,他的指環與他的刀是配套的,他能遠程操控他的刀。
這也是龍鱗刀滑到沈聞秋腳下,突兀頓住的原因。
況曼看着刀上機關,瞳底閃過欣賞。
——好另類的刀。
對了,孟九重說過,他父親鑄器,喜歡另辟蹊徑,凝血劍之所以能聞名天下,便是因為,他在鑄這把劍的時候,加了一些別的技巧,使凝血劍所造成的傷害加倍。
難道……這男人手上的刀,真是孟澤鑄的?
“幹什麽,幹什麽,本公子可是文雅人,最不喜歡動武,你可別逼本公子傷人。”沈聞秋跳了跳腳,折扇一開,梗着脖子,一副後怕又強裝氣憤的道。
……手上的扇子,都快被他玩出新花樣了。
外域男子鷹隼犀利如刀,呵笑一聲:“赤陽堡大公子,在我面前裝瘋賣傻沒用。我如果真憑你幾句癡言就會罷手,也不會追你一路,今兒你要不說出那把劍是何劍,那大爺可就不客氣了。”
聲落,外域男子食指輕動,地上靜靜豎着的刀,仿佛被賦予了生命,铿地一聲,旋風而起。
刀風卷起滿地楓葉,銳芒劃過,直逼沈聞秋面門。
沈聞秋瞳孔一縮,腳腂在地上猛一借力,淩空而飛,閃避大刀襲擊。
這個從一出場,就帶着一股子慫勁的少年,此刻仿佛換了個人般,那避開刀鋒的姿勢,優美得仿佛是在楓葉上跳舞。
“喂,大個兒,追本公子千裏之遠,公子我還不知道姓啥名啥,開打之前,先報名謂,好歹得讓我做一個明白鬼。”沈聞秋展臂輕縱,躍到旁邊楓樹枝丫上。
外域男子狂妄道:“本大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記住大爺的名字——黎初霁。說不定哪一天,這個名字會成為你們赤陽堡的噩夢。”
“黎初霁……”沈聞秋裝逼的又将他的折扇打開了。
扇了兩下,他扇子一頓:“江湖傳聞,關外聖慾天教主的愛徒,似乎就是黎初霁,這位大俠……”
沈聞秋說到這裏,蹙目盯着黎初霁身上的胡服,震驚道:“……該不會就是那個黎初霁吧?”
聖慾天,江湖有名的魔教組織。
魔教地處關外,屬漠北之地,上一任教主姓丁,于十六年前過逝,這一任教主則名聲不顯,姓甚名啥至今也無人得知。
這一任教主運氣不好,上任不到一年,便被中了邪心焰的穆元德打成了重傷。
據說,當初那一戰,他傷到了腿,如今雙腿不良于行。
關于穆元德走火入魔,跑到關外重創魔教教主的事,十五年過去,至今還是江湖上的謎。
這謎就和這魔教教主的容貌姓名一樣,讓人好奇。
因為,誰也不知道,當初神智不清的穆元德是怎麽跑到關外去的。
穆元德打傷魔教教主,引得魔教群體憤然,糾集教衆跑入中原,與正道聯手将之重創,并落下懸崖。
穆元德落崖後,生死不知,從些再無他行蹤。
連包打聽,都打聽不到他的消息。
而魔教也在那時開始沉寂下去,極少再入中原,大夥猜測,這可能和魔教教主身上的傷有關系。
這些過往舊事,不提也罷。
事隔十五年,大夥對魔教的人已不怎麽熟悉,但黎初霁這個名字,中原稍有點地位的武林人,則都知道。
因為,從八年前開始,魔教發號施令的人,就是這個黎初霁。那些前往中原辦事的魔教教衆,嘴裏提得最多的,也是黎初霁。
大家都知道,黎初霁是魔教教主的愛徒,同時,也是下一任魔教的教主。
他在中原的名聲,比他師父還要顯赫,自少大夥知道他叫什麽,不像魔教教主,這都上位十六年了,連姓氏都沒有人說得出來。
黎初霁也是個極有本事的人,八年前,他是才十三歲的少年,偏就這麽一個少年,卻管住了若大一個魔教。
聽漠北的人說,他下達的命令連魔教長老,都不大敢反駁。大夥甚至懷疑,那個不知名的教主,是不是早就被他架空了。
“算你有見識,倒不想,你還聽過大爺的威名。”
被沈聞秋叫破身份,黎初霁沒有一絲心虛,大大方方承認了下來。
沈聞秋:“大名鼎鼎的魔教少主,我怎麽能沒聽過。”
“不過……”沈聞秋臉上神情一肅,緊視着黎初霁:“堂堂魔教少主,偷偷潛入中原,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魔教有意入駐中原武林?”
黎初霁淡嗤一聲:“中原武林,呵呵,你們中原武林烏煙瘴氣,有我大漠好。別給我扯這些,我只要一個答案,兩年前,你從你父親那裏偷走的劍,是何劍。”
沈聞秋垂眸道:“我偷劍之事,世間無人得知,你是如何知道的?劍,是殺人的劍,也是把麻煩劍,黎少主最好還是不要問,問了,也許……”
沈聞秋說到這裏,嗓音頓時歇下。
那雙從一開始便有些玩鬧姿态的眼睛,突兀帶起了一絲傷痛。
黎初霁冷目灼灼:“那可不行,大爺我千裏迢迢來到中原,目的只有這一個,你要不說……”
他查了八年,才終于查到一點點方向。
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他也要弄清楚那柄劍是何劍。
只有弄清楚那柄劍,是不是要他尋的那把劍,他方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沈聞秋正色道:“那抱歉,別的問題我也許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卻不行。”
說罷,他身姿一縱,便欲脫身。
黎初霁見狀,食指輕動,龍鱗刀在空中一劃,再一次攔住沈聞秋的去路。
他似乎不達目地不罷休,非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另一邊,況曼在黎初霁說出孟澤這個名字後,便暫歇了抓這黎初霁做餌的心思。
打算等他們恩怨解決完了,她再去确定黎初霁和藍廬書生的關系。
她站得遠遠的,倒是聽明白了兩人紛争由一把劍而起。
一方想知道劍是何劍,一方卻又不願說。
而且……她好像還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辛秘。
沈聞秋是赤陽堡堡主的兒子,兒子偷老子的東西……
對了,孟九重說過,沈鎮遠的兒子是不學無數的纨绔子弟,眼前這個沈聞秋……呵呵,整個江湖怕都打眼了。
眼前這沈聞秋,看着可不像傳聞中的纨绔子弟。
真要不學無數,他避得開那外域男子的刀?
就在況曼分析着沈聞秋這個人的時候,冷不丁聽到他喚出一個名字。
一個叫黎初霁的名字。
這名字一出,本來還懶洋洋看戲的況曼,澄澈雙眼,忽的一下透出呆滞。
黎初霁……
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她是不是在哪裏聽過?
況曼沉眸,細思着黎初霁這個名字。
可是想了半天,她也沒想起來,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與此同時,被攔了去路的沈聞秋,淩空一翻,轉了個方向急速逃遁。
這一次,黎初霁逼得很急。他能逃之路,幾乎都被黎初霁的刀光封鎖。
整片楓樹林,唯有況曼所在的方向毫無刀影。
沈聞秋被逼得無處可逃,只得往況曼所在的方向,急急蹿去。
黎初霁看着他所逃的方向,呵笑一聲:“向來自诩正派的赤陽堡也不過如此。沈少堡主,那邊可還有個姑娘哦,你也不怕本大爺的刀,砍錯地方,砍到人家嬌滴滴小姑娘身上。”
黎初霁嘴裏雖說着欠揍的話,但刀芒所走軌跡,卻下意識避開了況曼。
這些江湖人,不管正也好、邪也罷,其實真沒況曼以前電視裏看的那樣,肆無忌憚,濫殺無辜。
他們血性,似乎只針對與他們同樣的人。
但刀劍無眼,哪怕黎初霁無意傷及無辜,刀影還是落到了況曼周圍。
沈聞秋見狀,一邊逃,一邊扯着嗓子,朝況曼喊道:“姑娘,此地危險,還請速速離開。”
況曼看了一眼被逼向她這個方向的沈聞秋,右手五指,輕輕擱到腰間。
随即,一條黑影從她腰間赫然奔出,猶如靈蛇飛舞,咻得一下,纏上黎初霁控制龍鱗刀的黑絲。
操控武器的媒介被拽往,那柄一直追着沈聞秋不放的大刀失去控制,驟然落到地上。
武器落地,黎初霁眼裏閃過詫異,食指輕動,操縱大刀的黑絲仿佛受到控制,黑光劃過,赫然蹿回了刀柄中。
與此同時,黎初霁五指成爪,內勁釋于掌中,在虛空中一抓。
大刀頓時回到他手中。
黎初霁他掀眸,鷹眸審視着況曼:“倒沒想到,小娘子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況曼突兀出手,讓黎初霁和沈聞秋都很意外。
他們完全沒想過,楓林裏這個多出來的女子,竟不是普通人。老實話,沈聞秋和黎神霁在此之前,都沒曾将況曼放在眼裏。
說話都未太過避着她。
畢竟,雙方相隔有段距離,沒有內力的人,根本不可能聽清楚他們的談話。
可現在,二人卻不确定了。
“說不上是同道中人,只是有點自保能力罷了。”況曼手腕輕抖,将長鞭納回腰間。
“我勸姑娘最好別多管閑。”黎初霁收刀,雙目凜冽,評估着況曼的實力。
這小姑娘毫無內力,但一手鞭子卻揮得讓人驚豔。
鞭子纏上天蛛絲時,他察覺到了這鞭子所挾的力量。
純粹沒有任何內勁的力量,竟讓他撼動不了天蛛絲半分,只得讓天蛛絲回歸刀柄,以此解除桎梏。
黎初霁聲落,冷目一轉,落到不遠處沈聞秋身上。
沈聞秋本欲繼續逃跑,然而,這想法卻在況曼出手後,被他收了起來。
他大步一擡,走到況曼前方,擋住黎初霁與況曼的中央:“黎少主,江湖事江湖了,我們之間的問題,和這個小娘子無關,放這小娘子走。”
中原的武林人愛惜羽毛,極少有遷怒普通人的時候,但魔教聖慾天的人卻沒有這種講究。
聖慾天這個教派,就如它的名字一樣,随心所欲,好壞全憑一時之念。
小娘子剛才出手,無疑是在挑釁黎初霁,誰知道他氣怒之下,會不會将這小娘子打殺了。
“路就在姑娘後面,姑娘如要走,随時可以走。”黎初霁沒打算為難況曼,目光往她身後的林間小路看了一眼。
中原人對聖慾天一向不喜,甚至将聖慾天稱為魔教,他這趟入中原,只為弄清楚劍是何劍,并不想多生是非。
黎初霁和沈聞秋都想讓況曼走,然而,況曼現在卻不願走了。
她這決定,倒不是為了藍廬書生那五千兩銀子,而是黎初霁這個名字!
先前沈聞秋叫出黎初霁名字時,況曼心神就漾出霎那的奇異感覺。
——那是一種陌生的感覺!
況曼本以為,這可能是她以前聽過這個名字。可是,就在他們追逐時,況曼腦中突兀多出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很模糊,坐在輪椅之上,除了這少得可憐的訊息,況曼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男是女。就如同她剛穿過來時,從傻女記憶中所獲得的那個女人的影子一樣。
熟悉,卻又不知是誰。
直覺告訴況曼,腦中那個人影,定和眼前這黎初霁有關。
黎初霁也許和傻女有些淵源!
況曼:“走?此地風景甚美,暫時我還不想走,兩位少俠有恩怨盡管解決便是,等你們解決完自己的事後,小女子也有點事,想要一問這位黎少俠。”
況曼的話,讓黎初霁和沈聞秋都微微一愣。
都沒想到這姑娘竟會這麽大膽。
黎初霁虎目虛眯:“我和沈少堡主的事,一時半會兒怕是解決不了,不如姑娘先說說你的問題,我看看能不能為你解答。”
況曼瞅了眼兩人,見他們間那劍拔驽張的氣氛,因她的插入已徹底消去,便知,這二人暫時是打不起來了。
她眼眸微轉,手擱在長鞭子上,一副欲要搞事的模樣:“黎少俠,你可認識一個名為藍廬書生的人?”
況曼雖然覺得黎初霁可能和傻女有淵源,但這只是她的猜測,不可能直截了當問他,認不認識她。
她打算先和這人打好關系,等熟了,再去來探探這個問題。
“不認識,此人是何人?”黎初霁愣了愣。
“一個被懸賞五千兩銀子的風流書生。”
況曼冷眸透着不相信:“真不認識?你和他長得很像,如此相像的容貌,我不得不懷疑,你就是藍廬書生。”
說到這裏,況曼頓了頓,道:“不過,換裝技能有些差,雖然氣質改變了,但是你的臉……”
“——啊!”
一旁的沈聞秋聽到況曼的話,啊了一聲,一雙眼睛仿佛見鬼似的,愕然盯着黎初霁的臉。
“姑娘這一說,我想起來了。”
沈聞秋嘶了一聲:“還真像。我雖沒見過藍廬書生,但是他的懸賞畫像卻見過兩張,別說,黎少主和藍廬書生……還真有幾分相像。”
況曼:“不是幾分相像,是幾乎一模一樣?我能問問黎少俠,半個月前你在何處嗎?”
“在漠北。”黎初霁眉頭緊夾,神情閃過一絲古怪。
沈聞秋:“這個我可以作證,半個月前我和黎少主都在關外。”
況曼适時露出失望神情,欸了一聲:“看來是我弄錯了,藍廬書生半個月前在東義縣,就算他長了翅膀能飛,也不可能這麽短時間,就從東義縣飛到了漠北。”
“既然黎少俠不是藍廬書生,那小女子便不打擾兩位了,你們繼續,告辭。”況曼轉身,一副準備離開的架勢。
“等等。”黎初霁見況曼要走,當即開口叫住她。
“這位姑娘,你可知藍廬書生目前在何處?”
況曼聽到身後略帶急切的聲音,眼珠子微微一轉,頓時知道,自己用對了計。
相同容貌的人,如果知道對方存在,許是不會有什麽異樣。
可倘若不知道呢?
黎初霁是關外人,常年生活在關外,況曼在賭,賭他不熟悉藍廬書生,就算偶爾聽說過藍廬書生的名字,恐怕也沒見過其人。
她賭,賭藍廬書生會勾起黎初霁的興趣。
果不其然,這不,就叫住她了!
叫住她就好,關系都是交出來的,一回生二回熟。
等熟了之後,她也許便能從他那裏,解開一些傻女身上的謎團了。
況曼側頭,笑瞥着他:“知道,可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黎初霁将大刀扛到肩膀上,稍收斂氣勢,向況曼走過去。
從懷裏抽出一張銀票,遞到況曼跟前:“五百兩銀子,我向姑娘買一個藍廬書生的消息。”
黎初霁雖一直生活在關外,但對關內懸賞這一行的規矩卻有所了解。
剛才這小姑娘一開口就說藍廬書生值五千兩銀子,這無疑證明,眼前的姑娘,是做懸賞這一行的。
幹這一行的人,消息靈通,只要給足銀兩,便能從他們嘴裏問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哪方面的消息?如果是想和我搶懸賞,那抱歉,有銀子也不提供消息,至于其它方面嘛……我對藍廬書生了解不深,知道的消息有限。”況曼垂眸,瞅着送到跟前的銀票。
黎初霁爽聲道:“放心,我不和姑娘搶懸賞,我想知道藍廬書生這個人的生平,還有他為什麽被會人懸賞?”
“這個可以說。”況曼眸子微亮,伸手将白送的五百兩接過來,擡眸瞅了眼支着耳朵,似乎也想聽八卦的沈聞秋,道:“你們倆的恩怨,不解決了?”
沈聞秋折扇一揮:“什麽恩怨不恩怨,我和黎少主又沒什麽深仇大恨。姑娘說說,這次藍廬書生又幹了啥,怎還弄了個五千兩的高價懸賞出來?”
況曼将銀票揣進腰間荷包,戲谑道:“敢情你們剛才鬧得那麽兇,是鬧着玩的啊!”
黎初霁似乎也不急着再問沈聞秋劍不劍的事了,将刀铿得一下,插到地上。
見旁邊有塊可以落坐的石頭,他一屁股坐到石頭,從腰間解下酒壺,豪邁的飲了一口。
“姑娘不必試探,沈少堡主說的對,我與他并沒有什麽生死大恨,不過是與對你一樣,想讓他幫我解一解惑罷了。”
在沒在确切證據之前,聖慾天和赤陽堡确實無仇無怨。
但是……一旦他找到證據,慾天和赤陽堡便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可不就是,不過黎少主的疑惑,我可解不開。”沈聞秋點頭附和,随即看向況曼:“姑娘還是先說說藍廬書生吧。”
黎初霁沉沉看了一眼沈聞秋,呵笑一聲,垂下眼睛。
找沒找錯人,可不是憑他一張嘴就能狡辯的。
前段時間,他接到屬下回禀的消息,說赤陽堡的纨绔少堡主,兩年前曾偷了沈鎮遠收藏的一柄劍,那柄劍被他藏了兩年,前段時間,他将這柄劍取了出來,當時這劍被黑布包裹的嚴嚴實實,只劍穗垂落少許在外。
那劍穗材質看着與他龍鱗刀上天蛛絲很相像……
衆觀世間,只有一柄劍的劍穗和龍鱗刀的天蛛同出一源,那便是——凝血劍!
關于這一點,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他師父師娘和他,便只有鑄這一刀一劍的孟澤先生知道。
如果沈聞秋偷出來的劍,真是凝血劍,那事情,便不是他沈聞耿能做得了主的。
聖慾天不欲與中原武林為敵,哪怕是對赤陽堡有所懷疑,攻打也得師出有名。還有就是,赤陽堡沈堡主對外形象剛正不阿,随意攀咬他,極有可能反噬聖慾天。
而沈聞秋所偷出來的那柄劍,到底是不是凝血劍,還有待考證,畢竟,手下只說劍穗看着像天蛛絲。
是與不是,得等他真正見過才知道。
一旦證實那柄劍是凝血劍,那麽聖慾天必将劍指赤陽堡,且不死不休。不止聖慾天,到時候赤陽堡說不定會像十幾年的前任武林盟主那樣,成為武林公敵。
這些年,黎初霁不管怎麽尋找真相,都從未把赤陽堡列為懷疑對象,因為沈鎮遠和孟澤先生也算是莫逆襲之交,且……
可是,人心叵測,他不能确定孟澤先生之死,和他所尋事情真相,到底與沈鎮遠有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