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We all lie07
阮萌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因為殺了她, 心如死灰的沈牧洵選擇自殺了。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握着門把手的手放了下來,就這樣離開, 把他扔在這裏嗎?
她背靠在門板上, 眼神直愣愣的,不遠處是沈牧洵冰冷的屍體,她現在該怎麽辦?
找李若非, 找他,找一個人來分擔她的恐慌, 他什麽都知道,幾乎無所不能, 他能解決的, 能的。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動作猛地一頓,他來了之後會怎麽做呢?
他只會淡淡地諷刺沈牧洵, 他從來不會管他人的死活,上一次他就沒有救沈牧洵, 導致兩人靈魂互換, 如今他自殺了,不是正符合他的心意。
她放下了手機, 跑到床邊, 狠狠地扇着他的臉, “你沒事死什麽!你不是天主教徒嗎,天主教徒不可以自殺的!你醒過來啊!”
有什麽辦法能讓死者複活?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出現,阮萌就搖頭,自我否定了,肖之然曾經想讓他媽媽複活,結果呢。
鼻子不自覺地發酸,她覺得她可能不對勁了,明明先前恨沈牧洵恨的要死,可是當他死在面前時,沒有想象中的痛快,有的只有無盡的悲傷和痛苦。
在認識她之前,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為受害者驅魔,分擔旁人的傷痛,拯救他人,而這就是好人的下場。
眼淚順着她的臉龐落了下來,她不想他死,對了,找雷,既然是游戲,肯定有存檔,像她一樣,他也是能複活的。
心底忽然湧起了希望,她不經意間低頭,發現自己的肩膀上有一只漆黑的烏鴉,兩只烏黑的小眼睛靜靜地盯着她。
它的鳥嘴張開了,說出的是人話,“你在為他哭泣嗎?”
“你是什麽東西!?”她試圖把它甩下肩膀。
烏鴉張開翅膀,飛到了阮萌面前,“你可以稱呼我為隐士,我一直隐藏在你的身體內。”
“是你——”阮萌驚駭不已,背靠着門板,怪不得她有兩段失去記憶的空白時期,那個時候,她被他操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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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能力是使朋友反目成仇。”烏鴉停到了床柱上,淡然道。
阮萌走上前,壓抑着憤怒,“原來是你,是你害的我們變成這樣,你假扮成我的模樣對沈牧洵說會和他在一起,你讓他又湧起了對愛情的希望,接着是謝飛舟,你讓安蕾目睹了我和他在一起的畫面,害得我們反目,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沒錯。”烏鴉承認了,“我要他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每次絕望死心的時候,希望會出現,可這希望轉瞬就破滅,他只能陷入更深層的痛苦之中。”
“所以說!”阮萌氣憤地大聲喊道。“為什麽要他痛苦!為什麽要對沈牧洵這麽殘忍啊!?”她真是搞不明白啊。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烏鴉盯着阮萌,“但是你可以拯救他。你想他複活嗎?只要你想,就可以。”
她不由一愣,什麽叫只要她想,就可以。視線落到了那具冰冷精致的屍體上,她的心難免一痛,她放棄過他,選擇了李若非和朋友們,不僅如此,她傷害過他很多次。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阮萌盡量冷靜地問道。
烏鴉不卑不亢,态度平和,“我将告訴你,我的名字。”
有一個男性的聲音下一秒在她腦海中出現,那仿佛是烙印般刻在了她的靈魂深處,她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的名字是……阿蒙。”
阿蒙點了點鳥頭,“現在你該相信我了,要想讓沈牧洵複活,你需要獻祭,代價是你的靈魂,你肯獻出你的靈魂嗎?”
獻祭……阮萌內心不由掙紮起來,她低下頭望着床上的沈牧洵,嘴唇抖動了起來,她艱難地問道:“你會立刻收走我的靈魂嗎?”
“不會。我會在你老死後收走靈魂。”阿蒙平淡地說道。
謝謝你哦,阮萌無奈地想着。
“你為什麽不像其他惡魔那樣花言巧語或者威逼利誘?”他就這麽靜靜地等待着她的選擇,仿佛這件事與他無關一樣。
阿蒙歪了下頭,“無需心急,該來的一切都會來,我不會幹涉你的選擇,我通曉過去未來。”
這就是惡魔的力量,阮萌揚起唇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猶豫了,她該死的猶豫了。
“如果今天躺在這裏的是李若非,你是否就不會這麽猶豫,你會立刻選擇救你的愛人。”阿蒙淡淡地開口道。
“謝飛舟呢,安蕾呢,肖之然呢,施雨澤呢,是他們的話,你就不會獻祭了,是嗎?你把對他們的愛在你心裏劃分了等級,你取舍不定,判斷着他們是否值得你這麽犧牲。”
可人類不都是這樣嗎?真正無私的人只是少數,大部分人最愛的人是自己,然後他們會将愛劃分等級,有些人将父母擺在第一位,有些人将自己的孩子擺在第一位,有些人視愛情至上,為了愛人可以去死,有些人把朋友看的比家人更重,還有少數人,把陌生人的性命看的比自己更重要。
“你現在是在道德綁架。”阮萌恨恨地盯着他,她已經夠焦慮了,偏偏他還在旁邊說些動搖她內心的話。
放棄救他嗎?阮萌努力回想着沈牧洵的過分之處,除了最後被前世的鬼魂附身之後,他一直是個很好的人,他救過她,他們相處過一段時間。
他小時候的形象莫名出現在了她腦海中,那個孤單寂寞的孩子,望着游樂園裏的景象發呆,癡癡地望着被媽媽關愛的小朋友,他想要被人愛,他只想要被愛。
“木木……”
長大後的他握着她的手說,已經把心給她了,但她無法回應他的愛,她有負罪感,感到遺憾和悲傷。
阮萌眼眶不由紅了,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做好決定了,我要複活他。”
烏鴉張開了翅膀,他冷淡的聲線中帶着些許興奮,“我聽到你的願望了。”
一團黑霧猛地出現在了阮萌旁邊,竟然是雷,他眯起綠眸,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一道聲音再次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你的名字是阿加雷斯……”阮萌止不住地顫抖着,她的嘴唇幾乎發白。
“是的,阿加雷斯,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位列第二。”阿加雷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我的能力是引發人犯罪的欲|望。”
現實世界中的那些血案全都是他引發的,懷着各種欲|望的人走進他的古董店中,随後被蠱惑引誘,最終發生了一樁又一樁的慘案。
那只烏鴉是……阮萌将視線移到它身上。
“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位列第七。”阿蒙張開鳥嘴回應道。
既然他們都是魔神,那沈牧洵是什麽?阮萌的心跳加速了些,她望着床上的男人,他胸口的血跡快速退回,漸漸有了呼吸,胸膛輕微地起伏着。
“老實說,我很厭惡你。”阿加雷斯捏緊了她的下颚,他冰冷地說道:“我厭惡你身上的神性,自我犧牲是聖人的品質,你寧可自我犧牲,也要為他着想,這讓我感到很惡心。”
“人類應該都是自私自利的,有個詞很适合現今的人類,精致的利己主義。你這樣善良,有愛心,關懷他人,你喜歡感動自己,這些令我十分惡心,可沒辦法,我們的王喜歡你,甚至不在乎你愛着另一個男人。”
王?魔神們的王?她突然感到恐懼起來,從地獄叫回來的,真的是沈牧洵嗎?
男人有了呼吸,有了體溫,他再次睜開漆黑的雙眼,身體從床上浮了起來,阿加雷斯激動地單膝跪在地上,阿蒙收起了鳥的翅膀,落在地上,唯有阮萌怔愣地站在原地。
他身後展開了一對漆黑的大翅膀,黑色羽毛從天而降,深邃的黑眸,英俊的臉龐,他神情冰冷地望着他們,“只有你們兩個蘇醒了嗎?其他魔神呢。”
“他們會一個個蘇醒,率領着地獄軍團從地下而來,到時候世界将迎來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她恐慌地捂着臉頰,她好像做錯了選擇,将死者從地獄拉回來,果然是沒有好下場的!
魔王,她把魔王召喚回來了,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當對上他那雙寒冰似的眼眸時,更加害怕了,那一瞬間,她有一種本能的恐懼,人從動物進化而來,動物直覺這種感知退化得差不多了,可看到他,她會恐懼,會發抖,進入了極度恐怖的感覺中。
沈牧洵身後的翅膀突然消失了,輕聲問她,“你現在最想要什麽?你想要什麽我都會滿足你。”
他不知道為何,就想讨她的歡心,只要她高興的話,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我現在……”阮萌張了張嘴,幹澀道:“想讓我和我的朋友們從這裏出去。”
“好。”他垂下眼眸,聲音如同嘆息般。
腳下的地板再次震動起來,牆面如同剝離了,這個游戲世界正在分解,阿加雷斯和阿蒙化成兩團黑氣,懸浮在空中,沈牧洵張開背後黑色的翅膀,他抱着她,漸漸收攏了翅膀,化作一團黑霧,飛身往外。
冷冽的男性荷爾蒙包圍着她,她感受到了他年輕健壯的火熱身體,沒有一絲旖旎的念頭,有的只有無盡的恐懼,她做錯了,她做了錯事。
被困在魔法陣的李若非被阿加雷斯的魔氣所說,惡魔的烙印不是那麽輕易能解決的東西,緊接着心髒的位置像是被解開了什麽,纏繞在他和阮萌身上的契約解開了,在剛認識的時候,她求他去救救她那個為了美白而被女鬼纏身的室友時,他要她永遠陪着他,她答應了。
契約當時就生效了,無論她的靈魂在哪裏,他總能找到她。
而現在,她的靈魂不再和他綁一起,他心煩意外,咬開手指,正要畫符從魔法陣中出去,這幢別墅突然抖動起來,搖晃得越發厲害。
“地震?”肖之然驚愕道。
“不是地震。”李若非冷聲回道。
話音剛落,他站在了一片狼藉中,回來了,他回到了家裏,其他幾人狼狽地倒在地上,還沒搞清楚狀況,小聲哀嚎着。
等緩過神來,他們才發現自己從游戲裏出來了,拿出手機一看時間,現實世界中才過了半個小時而已。
施雨澤環顧着周圍,問李若非,“阮萌呢?還有沈牧洵呢?”
“對啊,萌萌呢。”謝飛舟緊張地握住那款游戲機,“她不會還在裏面吧?萌萌,萌萌——”
“你就這麽喜歡她嗎?”安蕾難過地望着他。
“讓開!為什麽不讓我留在游戲了,我不想要回到現實中。”肖之然不斷搖晃着游戲機,到後來,他氣憤地将游戲機摔到了地上,“你們兩個倒好,在另一個世界裏雙宿雙栖,不用面對現實了!”
他踩了好幾腳,被施雨澤一把拉開,“你別瘋了行不行!”
“我能不瘋嗎?他騙我,他騙我,惡魔就在我的身邊!”肖之然赤紅着眼睛吼道。
“你以為我好過?我到現在才發現我爸的真面目,那是我最崇拜的爸爸啊,要是可以,我情願不知道!”施雨澤拎着他的衣領,梗着脖子大吼着。
李若非伸出手,在額邊按了按,在一片暴風中,他是最為安靜的那一個,他沉聲道:“你們真的吵死了,一個個都是成年人,自己的事情該自己解決。按道理,我現在要去找她了,但要是你們出了事情,她又會難過和自責。”
他揮了下手,取出雲外鏡來,另外幾人停下動作,怔愣地看着李若非,不清楚他要做什麽。
“你們想要逃避現實,逃避痛苦,好,我滿足你們。”李若非淡淡地說道。
周圍的場景再次發生改變,明明剛剛是晚上,現在身處的地方是白天,春夏交替的季節,陽光明媚。
肖之然開着車回到了肖家,他怔了下,這是怎麽回事?他奇怪地走下車,迎面過來的婦人不年輕了,歲月在她的臉上顯現出來,眼角處有幾條魚尾紋,盡管保養的很好,還是看的出年紀。
“媽……”他開口叫她。
女人點點頭,“剛拿到駕照就開車出去,小心點開車知道嗎。”
“知道了。”
“我就說這小子耐不住,是有多喜歡車啊。”
“大哥,別忘了,我們十幾二十歲的時候也很喜歡車。”
肖之然驚訝地回頭,爸爸和肖恩慈一起走了進來,他們有說有笑,管家準備了晚餐,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用了晚餐。
晚飯後,他拿了鏟子去空地裏挖,什麽都沒挖到,倒是讓他媽媽發現他怪異的舉動,說要用來種樹,反正他坑都挖好了,一家人笑呵呵地讨論着。
太好了,肖之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很放松。
和他一樣輕松的還有施雨澤,他回到家,爸爸和媽媽在廚房裏有說有笑,爸爸給媽媽打下手,做了一桌的家常菜,招呼他過來吃。
他猶豫着問道:“你不去你的小三那裏嗎。”
“什麽小三!”男人吃驚地瞪大眼,他趕緊向一旁的女人讨饒,“老婆,這小子記恨我不讓他考警察學校,他這是在報複我呢,老婆,你千萬不要信他啊,我天天都往家裏跑,聽你的話,都調崗到了內勤,就是想多陪陪你,我最愛你了。”
“什麽啊,肉麻死了,都老夫老妻了。”女人嬌嗔了下。
怎麽回事?
晚飯後,這對夫妻牽着手去散步,施雨澤看着感情不錯的夫妻,陷入了茫然,緊接着揚起唇角,笑了起來,心想太好了,媽媽幸福就好。
學校旁的麥當勞,兩個高中生吵得不可開交,安蕾氣呼呼地說道:“你怎麽一直看那個女生!你喜歡她,你就去找她吧。”
“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生氣了,我喜歡的是你。”謝飛舟可憐巴巴地道歉着,“我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別生我的氣了。”
女生很快被哄好了,她揚起下巴,傲嬌地說道:“原諒你了。”
“有個新出的飲料第二杯半價,我去買。”謝飛舟很快買好了,拿了兩杯飲料過來,遞給安蕾一杯。
安蕾接過飲料喝了一口,好甜,她望着男生帥氣的臉,不由笑了起來,她一笑,謝飛舟也微笑起來,他握着她的手,覺得她好可愛。
這麽幸福地過了一段時間,每個人都經歷了人生中最美好的階段,最美好的年紀,最美好的愛情,最美好的家庭生活,回憶起來,滿滿都是愉悅快樂的記憶。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感覺太虛假了,怎麽全都是快樂的事情。
“這不是很好嗎,每個人都過的很幸福。”李若非站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街頭,他低喃着,這就是阮萌所希望的。
周圍四個人停下了腳步,安蕾松開了握着謝飛舟的手,雖然很幸福,但愉快不是真的,痛苦回憶才是真的。
場景再次變換,他們回到了別墅的客廳之中,臉上的表情個個若有所思,不像先前那般瘋狂和神經質。人真的是種矛盾的生物,太痛苦了會尋找快樂,太幸福的時候又會産生懷疑,害怕這幸福轉瞬即逝,無論痛苦還是快樂,是人都會經歷。
李若非收起了雲外鏡,諷刺地問道:“你們瘋夠了沒有,太痛苦不願意承受,太幸福又覺得虛假,要是阮萌在這……”
她一定會說,希望這兩者中間的程度就好。李若非垂着眼眸,他涼薄道:“我懶得理你們,我要去找她了。”
回過神的施雨澤主動說道:“我幫你,你目前有什麽線索。”
“正好。”李若非颔首道:“幫我查一下孤兒院的老神父住在哪間醫院?”
施雨澤很快查到了醫院地址,兩人驅車趕過去,李若非推開病房門,年邁的老神父似乎只剩下一層皮,聳拉在身上,他擡起渾濁的眼睛望向來人,疑惑道:“你是……?”
“沈牧洵到底是什麽東西?”李若非開門見山,“你們曾經舉行過一次驅魔儀式,封印了什麽東西?”
“難道說……”老神父先是震驚,随後疲憊地喘着氣,“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他到底是誰?”
“不知道,不知道啊。”老神父搖搖頭,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血噴灑在被子上,“正如你所說,我們對他進行過驅魔儀式,利用耶稣之血将他封印,趕回了地獄,他說過他會回來,沒想到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
老神父嘆了口氣,“除了我之外,其餘的人只怕都遭遇了惡魔的詛咒。”
“耶稣之血在哪?我要怎麽樣才能再次封印他?”李若非不耐煩地問他。
“已經沒有耶稣之血了,世界就要迎來末日。”
“世界末日就世界末日,我只要找回我的女人。”李若非眼眸一縮,緊盯着老神父,“到底有什麽辦法除掉他。”
“你聽說過惡魔會死亡嗎?”老神父平和地說道。“惡魔是不死的,他們從地獄而來,怎麽會死呢,唯有封印他們的力量,你必須知道他的名字,他曾說過人們不敢呼喚他的名字,沒有人敢。”
“地獄之王。”李若非接了一句,那個綠眼睛的惡魔這麽說過。
老神父恍然大悟,他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去找死海文書,你會得到答案的……”
在兩人交談的過程中,一團黑灰色的煙霧快速飛馳在醫院的走廊中,時而形成人形,當他覆蓋在某個病人身上時,死亡降臨,緊接着家人的悸哭聲響起。
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無數人死去,人類最害怕的死亡來了。
煙霧很快來到了老神父的病房外,死亡如影随形,覆蓋在了他的身上,老神父悄無聲息地死了。
本來正說着話的老神父突然就斷氣了,接着醫護人員趕了過來,李若非從病房內離去,到處是哭嚎着親人愛人離去的人們,從醫院走出去,施雨澤等在停車場,忙把煙頭扔進垃圾桶,“怎麽樣?知道阮萌在哪了嗎?”
李若非搖搖頭,他看向被死亡籠罩着的醫院,“老神父死了。”
“那現在該怎麽辦?”
“他死前讓我去找死海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