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正月裏頭舒舒覺羅氏帶着秀若幾人入了一回宮,未出十五,敏若将備下的裝着金銀锞子的荷包分給三人,又将新得的數匹好花色錦緞贈與舒舒覺羅氏。
舒舒覺羅氏喜歡極了,口中還不斷道:“我這一把老骨頭,穿到庵裏去可惜了,倒是留給法喀媳婦的。”
敏若道:“海藿娜往後穿的日子多呢,這些是我覺着好,留給額娘您的,您穿着就是了。”
舒舒覺羅氏眉開眼笑地,又與敏若說了幾句話,敏若道:“太皇太後這幾日精神還好,我叫迎夏引着您去給太皇太後請安,這會子太後應該也在那呢。”
舒舒覺羅氏以先後封後被賜封一品诰命,是有去慈寧宮向太皇太後請安的資格的。且她到了那裏,對着太皇太後與太後,自然就規循矩步起來,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了。
這一點敏若還是放心的,她喚了迎夏進來吩咐兩句,迎夏笑着應下了,扶着舒舒覺羅氏走出內殿。
敏若又叫人帶雲若與蘭若去前殿選緞子,方看向神情有些急而不安的秀若,問:“怎麽了?”
秀若康熙六年生人①,今年算來已有十五歲,凡八旗女子十三歲便可參選,選秀撂牌子後回家自行婚許。秀若參加的是去年的選秀——沒錯,正是敏若被佟皇貴妃強拉去幹活只坐了一天就死活不去的那場選秀。
清宮選秀按旗籍分先後,秀若是頭一天選的,倆人算是短暫地見了一面,敏若還叫迎春送她出了宮門。
敏若既已入宮,秀若便不會入選了,康熙也并無為她賜婚的想法打算。去年選秀時他朝堂上正忙着,将所有事都甩手交給了佟皇貴妃,賜婚的幾家都極親近的宗室與心腹大臣之女,旁的心半點沒廢。
所以秀若的婚事就交給她額娘巴雅拉氏定奪了,敏若走之前叮囑秀若她們那句話,多少也是因為秀若的婚事。
秀若前世被巴雅拉氏許給不入八分輔國公雲升,雲升系皇太極之孫、順治皇帝之侄,也就是康熙的堂弟,生于康熙三年,略年長秀若幾歲,十七年被封為不入八分輔國公,這樣單看起來倒也算是門當戶對年歲相仿。
但架不住雲升先頭已成了一次婚,他原配是四品官之女——這其中也有一個緣故,皇太極的子嗣裏,雲升的阿瑪高塞這一支本不是十分煊赫的,先帝當年只封了這個哥哥一個輔國公,康熙八年才在病中由康熙這個侄子擢升為鎮國公爵,可見這一支是不大受皇帝待見的。
高塞常年居于盛京,于朝中并無聲勢底蘊,雲升也不是他的承爵人,當時謀婚自然尋不到什麽高門。
誰知道大前年康熙忽然心血來潮賜了他這堂弟一個不入八分輔國公爵位,雲升才一朝從閑散宗室翻身成了輔國公。
雲升的原配于去年六月裏去世,滿人男子本就沒有那麽在意妻孝,大多數都是在妻子去世一年內便迎進下一位繼續掌管中饋。他現在若定秀若,等秀若待嫁數年,兩邊走完禮,到秀若出閣少說也得有二三年了,已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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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巴雅拉氏也為秀若開始相看人家,敏若告訴秀若那句話,全因前世這門婚事秀若便不大看得上眼,嫁得不情不願,随雲升在京幾年,夫妻感情并不和美。
至少在原身薨逝之前,她這個妹妹婚後的生活并不算很如意。
人心都是偏的,不管到底是秀若和雲升哪個的緣故才叫日子過得不好,相處了幾年,敏若都只會希望秀若日後過得如意,所以若是秀若向她開口,她會以貴妃的身份委婉地暗示巴雅拉氏這門婚事不可行。
——其實在她看來雲升也屬實不是良配,雖然滿人不在意嫡繼名分,繼妻娶得出身比原配高的大有人在,可雲升與他原配瓜爾佳氏少年夫妻,瓜爾佳氏身體頗健朗,沒想他一朝封爵,只隔兩年瓜爾佳氏便難産而亡溘然長逝,而雲升立刻尋覓下家,并看上了出身滿洲鑲黃旗、果毅公府嫡出的秀若。
不怪敏若陰謀論,陰暗之事詭谲算計她前世已經見過太多、經歷過太多,所以剛從原身的記憶裏知道這件事,她就下意識地聯想到許多。
若雲升原配的死真有貓膩,哪怕不是陰謀算計而只是冷落施壓,其人心性也足以令人膽寒。
若是沒有便罷了,可秀若的終身大事,又怎能拿去賭一個概率呢?
秀若倒是未必有敏若想得那樣多,她雖素來聰穎,到底見過得少,鈕祜祿家的宅鬥,大家水平屬實都很一般,她也未曾經歷過多少精深陰謀,自然也不會從中練出敏若這種下意識揣測各種可能的“本領”。
她只有一個想法,“世人要求女子三貞九烈,我都一一做到了,這些年我自認規循矩步從無差錯,本堪得良配,憑什麽就要配個……不幹不淨的男人?”
她屬實有些詞窮,癟了半晌給雲升扣了頂“不幹不淨”的帽子,氣道:“那雲升前頭原配難産而亡,留下個病恹恹的阿哥,他屋裏還三四房姬妾,養着兩個孩子。我一過去先給三個孩子做了額娘,還要對着三四個房裏人,是什麽道理?!”
不怪她憤怒,雖然後世對滿洲八旗子弟從來以“私生活混亂”揣摩,但其實直到清晚期,大部分的八旗高門子弟在婚前都是身心幹淨的,別說逛青樓楚館,便是身邊有幾個使喚丫頭的都少,都是老媽子們伺候大的。
時下滿洲高門教育子弟多是習武,後來又添上讀書,凡是家風清正些、督促子弟上進的人家,婚前是不許讀淫邪之書的。所以有的子弟成了婚連怎麽圓房都不知道,還鬧出過笑話來。
敏若記得原身去世前,京師城中便有“傻姑爺”的傳言,被嫔妃們拿來當着笑話講過——大多數嫔妃表面上看着一個賽一個的端莊淑婉內斂端莊,其實私底下的話題也有頗為狂野的。
可以說大多數滿洲八旗內部精挑細選過的高門婚配,還是可以做到新郎新娘都身心幹淨的。
秀若因雲升“不幹淨”而不滿這點,尋常滿洲姑奶奶或許也會有,但多半不會如秀若這般直接宣之于口。秀若在敏若跟前直接說出來,可見對這門婚事是當真不滿極了,不顧自己的體面想盡一切理由想說服敏若,叫敏若為她出面回絕婚事。
敏若被秀若那句“不幹不淨的男人”逗得險些笑出聲來,看着秀若愠惱極了的模樣,還是使勁把笑憋了回去,點點頭道:“你放心吧,你若不喜歡,我叫人與嫡額娘說一聲便是了。本來雲升也并非良配,他雖是有個不入八分輔國公的爵位,可偌大京師,年歲與你相仿,亦有爵位在身不弱于他的宗室子弟多了,或者不瞧宗室,八旗子弟年輕有為之輩大有人在。你年歲尚小呢,咱們且不着急,慢慢地挑揀兩年,準得給你找個合心稱意的才好。”
秀若聽她這樣說,頓時欣喜極了,想想又有些委屈,眨眨眼強壓下酸意,敏若看出她的想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嫡額娘也是為你的婚事關心則亂了,雲升到底也算近支,太宗皇帝的親孫,年輕有爵,你過去就是一品夫人,在嫡額娘眼裏可不是極好的親事了?”
“她半句話都不願聽我說,我一說不願為人繼室,額娘便哭,我也哭了,便再不敢與她分辨婚事。”秀若泣道:“我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瑪不在了我的婚事就是聽額娘的安排,可我這一輩子保不齊就嫁這一次,難道還不能叫我找個合心的嗎?我又不是想做王寶钏,也不想嫁窮書生私奔去,我只求找個性情好、家世相仿的,不管他有沒有什麽能耐,幹幹淨淨的,能待我好我就知足了。”
秀若這話說得心酸,都說滿族女孩在家的地位高,其實也只不過是相對而言。婚事還是家長一手抓,婚前和男方可能面都沒見過一次,嫁過去之後無論合不合心,打碎牙齒血往肚子裏咽,也得把日子過下去。
婆婆磋磨小姑子作妖照樣沒法反抗,想回家做兩天姑奶奶,做人媳婦的想要出門回娘家都得得婆婆的允準。
這樣的日子,若是再找一個混賬夫君,那可真就千難萬難沒法過下去了。
敏若握着秀若的手,想了想,又道:“你的想法,你可以與阿靈阿說說。他雖年幼,卻是很沉穩的,與你又一向親厚,嫡額娘聽他的也多些。法喀與我說阿靈阿對你的婚事很上心,在法喀走前還特地托他注意軍營裏有沒有品性好、有能耐、與你年歲相仿的年輕子弟。”
而雲升其人文武平庸,敏若記得他在原身前世也不過是作為康熙用來制衡宗室的棋子,才進了侍衛處領了內大臣銜。
他顯然是不符合阿靈阿挑姐夫的标準的。
秀若聽敏若這樣說,擦擦眼淚道:“我、我再想想罷……”
她有些不願意将事情說給弟弟辦,遏必隆早逝,這些年她半個姐姐半個娘地對阿靈阿,護犢子得很,也将阿靈阿視為了半個兒子,怎會願意讓弟弟為自己的婚事惱心。
敏若打斷她道:“別想了,弟弟養這麽大是做什麽用的?就是拿來辦事的啊!嫡額娘聽阿靈阿的,你告訴他他準有主意,你越是瞞着他,往後他知道越該懊惱後悔,如今你叫他能幫上你一點,他心裏才該歡喜呢。”
她頂看不慣這種拿弟弟當兒子養,養着養着養成心裏嬌寶貝的,阿靈阿今年過了年也十二了,再過幾年就該議親的年齡了,秀若還拿他當孩子看呢。
這麽下去,豈不是到老了在秀若心裏他還是個幾百個月的小寶貝?
秀若也不知被敏若說動沒有,緩緩點了點頭,敏若知道光從她這安排不行,幹脆安撫了一下她,稍後便去前殿書房裏寫了封信,大致将此事緣由經過寫清楚,叫烏達嬷嬷轉交給阿靈阿。
巴雅拉氏和秀若都把阿靈阿當孩子看,巴雅拉氏給秀若相看雲升這事沒告訴阿靈阿,秀若瞧不上雲升不喜歡這門婚事,也沒告訴阿靈阿。
可阿靈阿确實已經很大了,按照當下的世情,即便以他十二歲的年齡,能做的事情也遠比巴雅拉氏和秀若要多。
他享受了這麽多年秀若對他的關愛與呵護,本該有所回報。
敏若覺得無論兄弟姊妹間長大了最好的相處方式應該是相互扶持,而不是只有單方面的付出與一個人的獲得。
而且秀若這件事,她對巴雅拉氏能做得有限,想讓巴雅拉氏心甘情願地放棄雲升這個“金龜婿”,最好還是阿靈阿出面。
秀若低着頭不言語,好久才對敏若道:“三姐……謝謝你。”
“謝什麽?一家姊妹。”敏若笑看她,捏了捏她的臉,“瞧這委屈巴巴的小樣子,婚嫁是你一輩子的大事,确實不能稀裏糊塗地嫁了。父母之命要聽、媒妁之言要有,可我們家格格也不能屈心抑志地嫁過去啊!是不是?”
秀若緊緊抿着唇,用力點了兩下頭,敏若笑着揉了揉她的發髻,道:“好了,這事你就放心吧。不過你可不要忽然看上什麽‘才情優秀品性純善’只是一時懷才不遇的寒門才子,到時候姐姐和你額娘可不好交代。”
不是敏若覺着寒門子弟沒好人,事實上她對寒門子弟的好感度絕對比現在的八旗子弟要高,但自古以來富小姐和窮書生的愛情故事有幾個是happy ending的?
門戶之見、身份之差,再加上當事人的自卑心理。
在最終成了悲劇的故事裏,受苦受難的總歸是富小姐,生活水準一下跌落谷底不說,還要被“愛情”背叛,到結局失去一切。
憑什麽呀?
敏若理了理秀若的鬓發,盡量和緩容聲,溫聲道:“行了,別哭了。叫人看到我的妹妹好端端地來、紅着眼睛走,人家還以為我拿你怎樣了呢。蘭杜,打些水給四格格洗洗。我前兒得了一匣子頭釵,沒有內務府的印記,我瞧你們幾個戴正好,等會取來你三個選,每人兩支,再給海藿娜選兩支。”
最小的蘭若貼着敏若撒嬌道:“三姐對嫂嫂真好!”
“對你們就不好了?”敏若捏了捏她的臉,“緞子釵子,哪一個不是給你們先選的?那匹水藍與那匹豆青的也包上,回頭冬葵你去一趟阿顏圖府裏。”
守在殿門口的冬葵笑着應“嗻”,幾個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去選釵子,敏若在炕上坐了,笑看着她們,聽着她們的說話聲,也覺着心裏怪舒坦的。
阿顏圖府裏,冬葵放下東西走了,阿顏圖夫人喜上眉梢,翻看着料子與頭釵,道:“咱家格格這門婚事定得是真不錯!你看未來姑爺如今也上進了,聽說還立下大功勞了,回來至少也是個将軍。貴妃娘娘又這樣惦記咱家格格,沒進宮時常喊咱家格格出去玩,入了宮還三五不時地賞東西來。瞧這緞子顏色多正、入手輕薄柔軟,裁春衣定然是極好的。”
阿顏圖吸了口水煙,瞥了眼桌上的東西,點點頭道:“是不錯。喊格格來吧。可惜咱家的身份不夠,入不了宮,不敢你該帶着格格去向貴妃謝恩的。”
阿顏圖夫人一時有些落寞,那邊海藿娜被喊來取東西,見了東西,果然也很喜歡,又有些羞赧、強做大方地問:“貴妃宮裏的公公放下東西就走了?沒有什麽口信嗎?”
“我的格格呀——”阿顏圖指指自己閨女,“這可不是你這大姑娘該問的了。宮裏的公公來咱們這等人家哪個不是趾高氣昂的?貴妃宮裏的人算好涵養了,咱們哪能多問什麽。”
阿顏圖夫人瞪他一眼,對海藿娜道:“別聽你阿瑪說,那位冬葵公公常來常往,哪一次不是笑呵呵的?這回是沒有姑爺的信兒,沒準下回就有了呢?你就別念着了,一旦有了消息,額娘準第一個叫你知道。”
海藿娜點點頭,她尚不知道,法喀回來的日子已經很近了。
吳世璠一落到清兵手中,他那岳丈與被法喀他們刻意放走的吳應期沒用安親王怎挑撥,就立刻鬥得昏天暗地的,兩邊為了争權恨不得悄悄暗殺了對方,安親王拿着吳世璠這個“天子”在裏頭攪渾水,挑撥得兩邊真動起刀槍來,內鬥最耗實力,如今最新給康熙的戰報是清軍已趁“吳”系不備連下三城直指昆明。
郭壯圖在吳系經營多年實力雄厚,前些年挾吳世璠這個天子,作為吳系的實際控制者,屬實積攢了不少資本。
吳應期真刀真槍地與他幹起來竟然反而不如,如今已在法喀的賤招挑撥下起了投清之心。
真到打到昆明城的那一天,城門是外邊破開的還是裏面打開的,猶未可知。
康熙不喜後宮參政,但前線戰報與法喀有關的他也會三五不時地說給敏若,敏若今兒聽了法喀帶一隊騎兵斬殺了哪個吳系高級将領,明兒聽說他又出什麽損招在吳應期與郭壯圖中間拱火,心情已經從一開始的擔憂發展到最後的波瀾不驚。
只是戰場上哪有人是一帆風順,能從頭到腳平平安安全身而退的。法喀不可避免地還是受了兩次傷,康熙不會将法喀負傷之事說與敏若,法喀也不會将負傷寫在信裏,但敏若對法喀何其了解,從他字裏行間揣摩出不對來,連着心慌了好幾日。
好在知道法喀終究是平安的,又有旁的事絆住她,叫她沒有太多的功夫擔憂。
——出了十五,宮裏的年節算過去了,皇貴妃約了敏若,問她給公主們上課之事是什麽章程。
敏若這段日子心裏也拿定主意了,她不打算再占個禦花園的亭閣,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懶得每日出門去折騰到禦花園裏上課。
而且在禦花園裏授課,一來不是主場影響她發揮,二來也影響她懶散躺平。
她打算将永壽宮空着的偏殿收拾一間出來作為課堂,在永壽宮裏,她就算上躺搖椅上上課,有誰敢質疑?
當然敏若并沒有嚣張到每天都躺着給公主們上課的地步,只是打個比方而已——雖然她确實打算把自己的寶貝藤椅安排到上課的偏殿裏一把。
她又不打算搞高壓教育,大家學着玩、玩着學,除了四書五經正經課程,其餘風雅事她大可以搞得輕松些。
皇貴妃聽了她的打算,并無置噱,只道:“你拿定了注意,我叫內務府人的聽你的吩咐安排。另外公主們一應需要的筆墨用具,也只管從內務府拿,我都吩咐下去了,其餘你需要什麽器具,現有的随時去要,需要費些工時的,提前吩咐他們一聲就是。”
她對此事的支持态度十分明确,敏若道了聲謝,皇貴妃輕笑了一聲,溫柔中似乎又有幾分悵然,“她們能走的路原比你我寬闊,我能做的便是極力支持你,別耽誤她們未來的路。”
這樣推心置腹的話放在年前她對着敏若是絕對說不出來的,但經了一個年,借着公主們的名頭,這樣帶着幾分自己愁絲的話,她對敏若說出來的時候十分平常輕松。
她喃喃道:“她們原比咱們能走得更遠、更寬。”
敏若一時無言,只能點頭,好半晌才道:“我會盡我所能地,把能教給她們的東西都教給她們的。”
“剩下的路,就讓她們拿着裝給她們的铠甲武器自己走下去。”皇貴妃笑了笑,“如此甚好。”
二人很快将這個話題揭過不談,皇貴妃道:“後個我妹妹們入宮,你若是想見,就過來瞧瞧,我三妹也在。他們兩個的婚事定下了,咱們兩個更是親上加親了。”
敏若點點頭,笑着道:“那我就明兒個再來了。”
佟皇貴妃有一個妹妹已嫁與鈕祜祿氏,是與遏必隆這一支極親近的血緣親,她三妹再嫁與顏珠,确實算是親上加親。
鈕祜祿家将先後迎來兩樁婚事,無論按照身份還是長幼,都應該是海藿娜先過門,所以法喀回朝的時候便同時影響三家。
敏若揪了揪宮外剛送進來的雞毛撣子上的雞毛,确認捆得很穩固,又在空氣中揮舞幾下試試手感。
剛取了漢名為容慈的大公主興沖沖地帶着臨好的字進來,見敏若對着空氣揮舞雞毛撣子,下意識地腳步一頓。
“毓、毓、毓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
①:私設,目前能查到的資料,有說她是阿靈阿姐姐也有說是妹妹的,這裏将秀若設定為阿靈阿的姐姐,阿靈阿康熙九年生人,所以将秀若生年設定在康熙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