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色”起“意”(2)(2)

第十五章 見“色”起“意”(2) (2)

是打開的,仿佛随時準備射擊。

操場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全是荷槍實彈的德國士兵,她們在嚴密地監控下,被要求按年齡分開,50歲以上的老年婦女和兒童站在一邊,年輕的婦女站在另一邊。冬妮娅被迫和薇拉分開而立,小女孩吓得大聲哭起來,冬妮娅剛想跑過去安慰幾句,就惹得一旁德國士兵手裏牽着的幾條惡犬一陣狂吠。歡馨忙摟住她,制止了這個年輕母親魯莽的行為,對面的薇拉也立即被身邊的人捂住了嘴。人們直直地站在操場中央,等待此地德國軍官來訓話。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秋高氣爽,太陽在天空中露出臉來,普照大地。可在這個除了納粹軍官、士兵以及張着血盆大口的警犬以外,就是囚犯的陰森之地,歡馨卻感覺不到暖意,沒有一絲風,卻讓她全身不停地打戰,如墜冰窟。

歡馨不知道的是,她被送達的這個集中營是位于柏林以北50英裏的拉文斯布呂克婦女集中營,它建于1938至1939年間。二戰期間,這裏共關押過13.3萬名婦女、兒童和青年。他們被強迫從事修路等繁重的體力勞動,甚至設立了集中營妓院,讓集中營中的幾萬女囚中的部分人發揮“剩餘價值”,為男囚充當性/奴,以“激勵”男囚的工作積極性,提高生産效率,還可以“矯正”一些男囚犯的同性戀傾向。此外,還有一些婦女被用來進行醫學試驗。

不多時,一輛軍用吉普駛進大門,車上走下來一個長相還算英俊的德國軍官,但臉色蒼白,眼泡虛腫的,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樣子。他身後除了幾名親兵,還有一個穿着褐色黨衛軍制服,戴着萬字符號袖章的德國女人。她身材修長而豐滿,卻又不顯贅肉;白皙的皮膚與一頭濃密的金發相得益彰,勾人魂魄的碧藍色眼睛裏春情蕩漾。要在現代,歡馨還真會以為她是好萊塢哪個電影明星呢!

可又有誰知道,就是這樣擁有天使般容貌的女人,卻是一個會讓這裏關押的所有囚犯不寒而栗的魔鬼。她叫約翰娜,在德語裏是神有恩澤的意思。約翰娜出身雖不高貴,但小小年紀卻成了納粹狂熱的追随者。她所學專業是繪畫,卻選擇了集中營女看守的行當。憑着虐待、折磨、殺害猶太女囚的異乎尋常的熱情和對希特勒無比的忠誠,她23歲時就獲得了令衆多女看守羨慕不已的鐵十字勳章,在25歲之前又被破格晉升為女囚集中營的看守長。約翰娜外表優雅,言辭卻粗鄙,很多從她嘴裏說出的髒話甚至令男看守們都面紅耳赤。蛇蠍心腸的她不僅生活淫/亂,而且有一個怪癖——見不得美女,只要集中營裏有比她美貌的女子出現,不出幾天,那女子不是殘廢了,就是從此銷聲匿跡。

一衆人剛出現,就立刻有德國士兵向那軍官彙報人數。軍官點了點頭,然後向停在一邊的4輛卡車一揮手,卡車立即開出了集中營的大門。随之而來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死死地關上,仿佛也隔絕了所有的希望和美好。

那軍官用一雙三角眼掃視着人群,眼尾稍稍上揚,給人一種陰險詭詐的感覺。只聽他緩緩地說道:“現在,把你們身上所有肮髒的衣服都脫/掉,一件不剩!”

這無疑是對女性的一種強烈的侮辱,人們靜靜地站立着,沒有人動。那軍官嘿嘿一陣冷笑,一擡手,周圍的沖鋒槍一齊對準了她們。密集的拉動保險栓的聲音和軍犬狂暴的叫喊,混雜着女人、小孩的哭聲,在操場上空回蕩,但拿生命和尊嚴比較,人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前者。

歡馨木然地擡起手,解着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護士制服。記得《紅樓夢》中賈寶玉最喜歡說的就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挂”,今天她自己就要親身去驗證這句話了。

當大多數人屈服在德軍的淫威下時,人群裏還有十來個婦女沒有動靜,歡馨偷眼瞄着他們,不禁從心底感到欽佩,看來并不是只有中國才出劉胡蘭!

立刻,有士兵沖了上去,用皮靴和槍把對着她們一陣狠踢猛打,随後又一個個帶出了人群,一共10個人。那些人中除了猶太人,還有2個英國女戰俘和1個蘇聯女兵。

22地獄到底有幾層(2)

那軍官用嗜血的眼光猙獰地盯着眼前不肯脫衣服的婦女,然後從身邊一個士兵的手裏接過名單,核對了一下,随後開始念她們的名字。那聲音不響,但在寂靜的操場上卻傳出很遠,震得歡馨的心被揪住一樣發疼。

被念到名字的婦女,馬上被士兵押出來。然後,軍官仿若法官一樣面對她正色道:“你違抗我的命令,現在宣判——你被執行死刑,立即執行!”說完,德國士兵便把那婦女拖出五六米遠,當着人群一槍斃命。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殘酷景象驚呆了,有的孩子甚至吓得大小便失禁,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一股混合着血腥味的臭氣。

歡馨站在人群中間,雖然早有思想準備,可一旦親眼所見,好不容易建立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她用力咬着冰冷的下唇,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一個、兩個、三個……直到打死了第六名婦女後,1名英國女戰俘才突然抗議道:“我們不懂你們的語言,我們沒有違抗命令!”

這時,那個德國軍官才仿佛如夢初醒般發現人群中還有外國人,他額上爆起青筋,大聲呵斥道:“脫/光你們的衣服!”

剩下的四個人不再反抗,默默脫掉衣服,被帶到一邊。

這時,一輛三輪軍用摩托車開到了操場邊,摩托車上下來一個傳令兵。傳令兵來到軍官面前,行了一個标準的納粹禮,低聲報告說:“報告長官,還有100多名老犯人準備進浴室洗澡。還要再等半個小時,新來的人就可以有住的地方了。”

由于站得比較近,那報告一字不漏地傳入歡馨的耳朵,她聽了個七七八八,但是其中“洗澡”這個名詞對于後世穿過來的她,卻是再熟悉不過的,在這裏的意思就是進毒氣室。歡馨渾身冒起寒意,恐懼讓全身的肌肉不停地抖動,心想:是不是下一次就該輪到自己了?

軍官聽罷,顯然對屬下超高的辦事效率很是滿意,獰笑地點了點頭,擡起陰沉的雙眼掃視着在場赤/裸的女人們。他掏出潔白的手帕擦了擦很是幹淨的手,臉上泛起冷酷的笑意:“各位女士們,歡迎來到拉文斯布呂克。我是這裏的最高長官施特凡少校。在這裏,不管你來自什麽國家、什麽種族,你的信仰是什麽,你唯一要記住的就是——我的話就是命令,唯有無條件服從的人才能獲得比較好的待/遇!至于違抗和逃跑的下場……”

說着,他故意頓了頓,看了看不遠處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越發柔和地說:“你們應該知道的!”

說話間,施特凡已背着手緩緩踱到年輕婦女站的人群中間,淫亵的眼神仿佛找到獵物的豺狼,放射着興奮的光芒。每走到一個自認為滿意的女人前,便停頓一下,那人就會被身後的士兵從人叢中分出,帶到一邊。這些女人将被作為禮物,送給某些有特殊癖好的黨衛軍官員,當然那是在他享用過以後。

驀然,施特凡在一個黑發的女子身前停下。那是一個身材玲珑,五官精致的東方女孩。如雲的秀發披散在身前,遮住了胸前那如小鴿子般柔嫩的胸膛,光滑的皮膚,細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在陽光下散發出珍珠般的光澤。他眯起眼睛,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歡馨感覺到來人猥瑣的目光就像一條冰冷粘膩的毒蛇在身上游走。她渾身爆起雞皮疙瘩,垂着眼眸如木雕泥塑般僵立在當場,心中卻恨恨地罵着:發/情的淫/豬!老娘今天便宜你了!

“啊!”還沒等歡馨明白怎麽回事,施特凡已經一把拽住了她的長發,扯得女孩那如天鵝般優雅的脖頸向後彎曲,頭皮更是一陣陣生疼。

施特凡強迫歡馨與他對視。她光潔的肌膚被迫貼上男人胸前冰冷的金屬扣子和武裝帶,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直入骨髓。

這時,施特凡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因為他發現了挂在歡馨頸間的項鏈。吸引他注意力的主要到不是那項鏈如何名貴,因為從猶太囚犯身上搜出的比這更值錢的也不在少數,而是項墜上面那皇室的徽記,這樣的徽記一般只會出現在德國貴族身上。

他擡起手稍稍一用力,鏈子應聲而斷,“啪!”盒蓋也随之彈開,那三口之家的合影映入眼簾。待那他看清了照片中的人,微微一怔,随即眼裏泛起捉摸不定的光芒,心裏盤算着這似乎是攀上黨衛軍高層的好機會。

就在此時,突兀地從旁邊伸過一只女人的手,從他手裏抽走了項鏈。施特凡霍的放開歡馨,轉身正要發作,卻發現原來是約翰娜。

“怎麽?你看上這條項鏈了?”軍官嘴角微一抽搐,沉聲問。

這兩人一個好色,一個淫/蕩,早些時候已經勾搭在一起。約翰娜是一個标準的醋壇子,脾氣又火爆,但偏偏她又是施特凡手下最得力的幹将,所以平時男人對她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被她虐死的女犯他也玩膩了。

只見約翰娜搖搖頭,手指輕柔地撫摸着項墜,如同溫柔的情人,但是盯着照片的眼睛卻射出惡毒而寒冷的光芒。因為照片上的那個男孩,就是後來令她顏面盡失,又愛又恨的男人。

當初她和曼菲斯德就讀于同一所大學,曼菲斯德是比她高兩屆的學長,也是學校裏女生心目中優雅的亞特蘭蒂斯騎士。他不僅外表俊美,博聞強辯,而且幽默風趣、深沉睿智,雖然偶爾會有些貴公子高傲的暴躁脾氣,但那卻使他的魅力不減反增。從第一次見到曼菲斯德起,被公認為校花的約翰娜就發瘋一樣的愛上了這個男人。但是自持美貌的她花了一年的時間別說爬上男人的床,就是正眼曼菲斯德也沒看她一下,到不是他看不起約翰娜的出身,而是從心底厭惡這個女人的虛僞和自私。這下,約翰娜成了全校的笑柄,那時她就發誓一定要報複。

約翰娜掂着手中的這條鏈子,她知道它不僅貴重,而且還是曼菲斯德母親留給他的遺物,男人一直貼身佩戴,現在卻出現在一個黃皮膚的下等女人身上,這不禁讓她妒火中燒。

23地獄到底有幾層(3 )

約翰娜擡起頭見施特凡正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手中的項鏈,稍一動腦筋就知道眼前這個靠溜須拍馬坐上目前位置的男人在想什麽。她冷哼一聲,若無其事地将它還給施特凡。

約翰娜并不想和這個陰險的小人搶功,她的目标只是曼菲斯德。據她所知前些日子曼菲斯德因為在東線作戰受了重傷,他那上将老爸已經通過關系把兒子暫時調回了位于柏林的黨衛軍總部。

歡馨見施特凡放了自己,驚魂甫定,剛站直身體,就見那德國美女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走來,并用充滿恨意的陰森目光瞪着她。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那麽歡馨相信自己現在一定已經死了幾百次了,不過卻對那女軍官的恨意到有些莫名其妙。

說時遲那時快,約翰娜已來到近前,沒有開口,直接用穿着皮靴的腳對準歡馨的小肚子狠狠蹬去。尖銳的疼痛讓歡馨大叫一聲跌倒在地,感覺腹部裏的五髒都仿佛絞在了一起。

歡馨眼前一陣發黑,疼得額上冷汗直冒,蜷縮在地上動彈不了。可是約翰娜卻并不打算放過她,一個箭步蹿到面前,掄圓了皮鞭朝着那完美無暇的身體就是一鞭,那雪白的肌膚上頓時出現了一大條紫痕。站在周圍的婦女都敢怒不敢言,默默轉開了視線。

施特凡顯然對約翰娜突如其來的怒火也很是疑惑和無奈,但是一來平時見慣了西方高頭大馬的美女的他,确實被歡馨嬌美的東方神韻撩撥得欲/火難耐,另一方面在他沒搞清這個女人和黨衛軍上将一家有什麽牽扯前,還不想弄死她,所以立即出聲制止:“約翰娜少尉,請你冷靜!如果這個女人得罪了你,我可以罰她關禁閉室!”

“禁閉室?”約翰娜稍稍收斂了醋意,譏諷地說,“怕一到晚上就禁閉到你床上去了吧!”

雖然這個是公開的秘密,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施特凡還是被說得臉上像開了染料房,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地喝道:“少尉,請你注意你的措辭!今天在這裏我不想再看到死人,明白嗎?”畢竟是頂頭上司,約翰娜只能忿忿地閉上了嘴。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只見施特凡瞪圓了眼睛,咬牙切齒地叫道:“現在兩個人一組,互相把你們長滿虱子、肮髒的頭發剪掉!”

說着,士兵已經擡來了一籮筐剪刀,約翰娜迫不及待地拿過一把,揪着歡馨的長發将她一把拖起,瘋狂地剪了起來,一邊剪還一邊近乎歇斯底裏地大叫:“你這個肮髒的黃種豬,下賤的小偷,你也配帶這麽高貴的首飾?你就竟敢勾引優秀的日耳曼戰士?淫/蕩無恥的娼婦!……”

那些惡毒、不堪入耳的話語,不斷傳入歡馨的耳朵,憤怒和羞恥感強烈地沖擊着她的大腦,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反抗。頭皮上傳來的刺痛,不斷飄落的心愛的長發,讓歡馨淚如泉湧。她握緊雙拳,讓指甲深陷肉中,不斷提醒自己:活下去!活下去!

不多時,歡馨就被剪禿了頭發,約翰娜看着狼狽不堪的女孩,感覺很是滿意,她露出令人齒寒的笑容大聲命令道“就照着這個樣子剪,給你們10分鐘,否則立即槍斃!”

……

最後,所有的年輕婦女被單獨帶到一間浴室,而老人和孩子則被帶去了其他地方,美其名曰“洗澡”後分開關押,其實只有歡馨知道他們最後的結局,那裏面還包括可愛的小薇拉。

看着冬妮娅期盼的眼神,歡馨實在沒有勇氣說出事實的真相,就讓這個可憐的母親帶着希望努力活下去吧!

來到浴室,當冰涼的水噴濺到身上,歡馨不禁潸然淚下,雖然冷得全身發抖,但還是讓她感到活着真好!

接下來的日子,歡馨和冬妮娅就在啃發黴的黑面包、幹繁重的體力活、聽那群納粹們無止境的咆哮中度過。

不過在這裏歡馨的德語水平到是突飛猛進,她結識了被捕前是教師的猶太女孩米娅,跟着她學習德語。閑暇的時候,歡馨甚至自我安慰地想:要是這次真挂了,再穿回21世紀,自己這個精通英、德、俄三國語言的人是不是也能被列入緊缺人才工程?說不定還能弄個聯合國翻譯當當!

由于施特凡和約翰娜對歡馨的各懷鬼胎,到形成了他們間的互相制約,誰也沒法先動她。但集中營中其他稍有姿色的女囚就沒那麽幸運了,統統成了約翰娜那頭瘋狂母牛發洩的對象。凡是上過施特凡床的,沒幾天準能被她找各種理由折磨得鮮血淋漓,歡馨看着那些氣息奄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或者更小的女子一個個死去,空有一身醫術卻無能為力。更讓歡馨害怕的是約翰娜看她的眼神越來越陰沉。那不帶絲毫掩飾的恨意,那樣執着,仿佛已經實質化了,赤/裸/裸、火辣辣地灼燒着歡馨的全身,壓抑、恐懼和絕望逼得她簡直快要發瘋了!

與此同時,那條項鏈卻通過施特凡的手輾轉幾天後,交到了曼菲斯特的父親約納斯.馮.路德維希,國家秘密警察二級上将手裏。此時它正靜靜地躺在國會大廈四樓,約納斯那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

約納斯上将雖已到知天命的年紀,但光從外表上絕對猜測不出他的年齡。一身筆挺的黨委軍上将制服,肩頭金色的肩章格外醒目,襯得他在溫雅中有種特殊的威嚴。兩道濃眉下是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放射着點點寒星,哪怕只是随意地一瞥,就能讓你腿肚子抽筋。

只見他輕輕拿起那條項鏈打開,凝視着照片上溫柔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子,眼裏流露出少有的柔情。那些溫馨幸福的日子仿佛離他已經很遙遠了。曾幾何時,他也擁有一個充滿天倫之樂的家,但後來是什麽讓自己變得嚴厲和冷酷呢?是對權力的欲望?是征服一切的野心?還是自己一直追求的那個“帝國夢想”?但這一切到頭來又使他得到了什麽呢?

約納斯重重搖了搖頭,狠狠地把腦中那些可笑、軟弱的念頭甩開,現在他心中應該只有對元首的忠誠以及第三帝國的利益。約納斯挺了挺胸,正襟危坐,撥通了秘書的電話:“安娜,請你叫路德維希上校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24地獄到底有幾層(4 )

自從兒子受傷回到柏林,元首為了嘉獎他在東線作戰的英勇,不僅授予曼菲斯德騎士鐵十字勳章,還由原來的中校升任為上校,算是當時黨衛軍中最年輕的高級将官之一了。想到這裏,作為父親的約納斯不禁露出驕傲的神情。

“是!将軍!不過……”電話裏傳來安娜甜美但是猶豫的聲音,“路德維希上校說今天身體不适,請假了!”

“什麽?又請假?”

當初約納斯一路高升,風流韻事也随之不斷,讓曼菲斯德的母親抑郁而終,從此父子關系鬧得很僵。畢業後,倔強而特立獨行的曼菲斯德又放棄了父親安排的在黨衛軍部門安逸的工作,毅然選擇了前線作戰部隊,還被派到了東線那個在所有戰場中最為艱苦和危險的地方。

這次兒子重傷回國,讓約納斯心裏又氣又疼,好不容易讓他爺爺說動曼菲斯德暫時調入黨衛軍總部,可那混小子竟三天兩頭請假,理由是重傷未愈。但約納斯上個周末打電話叫曼菲斯德回家時,還被告知他和一幫朋友去哈維爾河采風了。

“啪!”約納斯真是氣得兩肋生煙,一拍桌子沖電話那頭的倒黴秘書吼道,“現在馬上給我派人去找!身體不舒服?不舒服就用擔架擡着來!”

安娜聽罷,脖子一縮,唯唯諾諾地答應着。

放下電話,約納斯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讓敵人的間諜繳械,可以用各種殘酷的手段迫使最堅貞的俘虜投降,卻對這個叛逆的兒子束手無策……

接到父親秘書的電話後,今天本來心情不錯的曼菲斯德現在正站在大穿衣鏡前,郁悶地整理着身上的軍裝。他之所以不願意踏入那個所謂的最高權力中心的原因就是,那裏充斥着的不是靠溜須拍馬獲得升職的納粹黨棍,就是父親手下的一群金發藍眼的英俊白癡,他們除了媚上,就是整天挖空心思想着怎樣對付那些平民。以他的眼光來看,這些人根本就不配稱為軍人。

邊想曼菲斯德邊将制服上的風紀扣/扣好,垂下的手不由停在了傷口的位置。修養了一段日子後,那傷雖然沒痊愈,不過也好了大半。這中間固然有良好的醫療條件的因素,更多的是有賴于當初為自己做手術的醫生的醫術高超,這些都是聽醫院裏的軍醫說的。

記得當那個帶着眼鏡的,據說是目前國內最好的外科醫生看到自己的傷口後,驚訝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忙不疊追問這手術是誰做的,說要拜她為師。

想到那個倔強的中國女孩,以及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曼菲斯德心中不由一陣惆悵。不知那個女孩後來有沒有追上大部隊!

思緒正在天馬行空間,就聽樓下的門鈴響了起來,随即是傭人馬提娜說話的聲音。

曼菲斯德整了整軍帽,拿起桌上的白手套一邊戴一邊下了樓,只見父親的副官羅爾夫少尉正站在門口。

“嗨!希特勒!”羅爾夫見曼菲斯德下了樓,立即立正,“啪”的一聲用力靠攏腳跟恭敬地行禮。曼菲斯德随即也回了一禮。

“上校先生,将軍聽說您身體不适,派我來接您!”長着一張娃娃臉的羅爾夫嚴肅地說道。

曼菲斯德聽罷嘲諷地一笑,越過他走了出去,上了父親那輛車牌為SS-003的黑色梅賽德斯。

由于母親生前喜歡安靜,就買下了他現在居住的這座富有德國簡約鄉村風格的花園別墅,離柏林市中心到不是很遠。

因此半個小時後,曼菲斯德已經站在了國會大廈前。這座建于1884年,體現了古典式、哥特式等多種建築風格的灰色建築,如今已被當作了軍事工事。四個角樓中有兩座被改建成高射炮掩體,大廈的窗戶被砌死,俨然一座巨大的雕堡,那強大的壓迫感讓人站久了就會喘不過氣來。

曼菲斯德深吸一口氣,順便調整了一下領帶的松緊,才挺胸走進去。說實話,平時他總是盡量不穿制服,因為這樣就可以不用向那些身上挂滿金色勳帶的“金公雞”——納粹官員們行禮了。

一路上和同僚打着無聊的招呼,無視那些橫飛的媚眼,曼菲斯德徑直上了四樓,敲響了父親辦公室的門:“報告!”

“請進!”門裏傳來約納斯洪亮的聲音。

“将軍!第5‘維京’師上校曼菲斯德.馮.路德維希前來報到!”說着,曼菲斯德将自已挺得筆直,行了一個再标準不過的舉手禮。

兒子沒有一絲瑕疵的穿着、周到的禮儀,卻讓約納斯感到渾身別扭。站在自己眼前這個英挺的青年,完全就是他年輕時的翻版,甚至青出于藍,但是他們之間就是缺少了父子該有的親近,剩餘的只是一個下屬對上級的服從。

“坐!雷奧!”約納斯叫着曼菲斯德的小名,和藹地說。

曼菲斯德沒有動,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說:“将軍,請問有什麽吩咐!”

約納斯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項鏈遞過去:“也沒什麽重要的事。只是你怎麽那麽不小心,将你母親的遺物弄丢了呢?”

猛然見到這條項鏈,曼菲斯德心中一驚,眯起眼睛接過,故作不經意地問:“前段時間在戰場上弄丢了,怎麽會在您這裏?在哪撿到的?”他邊問邊仔細翻看着項鏈,見那鉑金的鏈子已經從中間斷裂,顯然是被外力扯斷的,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25地獄到底有幾層(5 )

“我也不知道在哪撿到的!”約納斯調整了一下坐姿說,“這是今天早上從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的施特凡少校那裏轉來的,說是從一個女囚身上搜到的。他們懷疑是偷來的!”

“集中營”、“女囚”聽到這幾個詞,曼菲斯德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加快了流動,他湖藍的色眸子裏泛起洶湧的浪花,撐着桌子身體微微前傾,焦急地問:“那女囚是中國人嗎?”

對于兒子突然變得激動的情緒約納斯很是疑惑,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說:“不知道!但是不是中國人,和這項鏈有關系嗎?”

曼菲斯德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子,用盡量平靜的語調說:“沒什麽關系!我只是想感謝一下施特凡少校!将軍,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請容許我告退!”說罷微一欠身,也不等約納斯同意轉身就走。

曼菲斯德這樣不禮貌的舉動,在約納斯眼裏卻成了兒子對自己無聲的抗拒。他苦澀地一笑,對着那修長的背影說:“下月是你爺爺的生日,他很想你!回去一次吧!”

曼菲斯德出身德國容克貴族家庭,雖然那個家族日漸沒落,但目前還是保有自己的封地和莊園,就在柏林近郊的波茨坦。不過自從母親過世以後,他就很少回去了。

聽了父親的話,男人正要開門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随即點點頭沉聲說:“我會的!”

“雷奧,還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你這個月請假次數已經超過工作日的三分之二了,你的上司都在抱怨了!”這件事約納斯本不想提,可被其他部門的負責人接二連三地投訴,他又不得不提。

“哦!那下個月我就改為三分之一吧!”輕描淡寫地說完,曼菲斯德将門飛快地在身後阖上,把氣得臉色鐵青的父親隔絕在門裏。

匆匆走進辦公室,曼菲斯德撥通了接線室電話。

“長官,您好!我是米勒.沃爾裏希少尉,請您吩咐!”電話裏傳來接線生恭敬的語聲。

“請給我接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的施特凡少校!”曼菲斯德握緊了電話聽筒沉沉地說。

不多時,電話裏傳來一個妩媚的女聲:“長官,您好!我是拉文斯布呂克的碧塔.約翰娜少尉,施特凡少校出去了,如果有事,我可以替您轉告!”

“你好!我是路德維希上校!我想問一下……”曼菲斯德邊說着事情邊皺起了眉頭,這個聲音很是熟悉,雖然悅耳但似乎并沒讓他感到愉快,應該在哪裏聽到過……

曼菲斯德并沒有從約翰娜含糊其辭的話語中了解到集中營中的女囚是否就是歡馨,他立刻決定親自去一趟。

他心急火燎地奔下樓,驅車向柏林郊外駛去……

收了線,約翰娜臉上嬌媚的笑容瞬間變得猙獰。雖然電話那頭的曼菲斯德已經不記得她這個人了,但約翰娜就是到死也不會忘記那個充滿男性魅力的聲音。

他果然為了一個下賤的黃種女人來集中營要人!約翰娜妒忌得咬碎銀牙,雙眼仿佛就要噴出火來,一揮手将桌上的東西全掃落在地。那稀裏嘩啦的巨大響聲吓得門外站崗的哨兵一哆嗦,思忖着:今天不知道哪個女囚又要倒黴了!

“84523號!”

這時,歡馨正和一衆女犯在分揀從被新送進來的囚犯身上脫下的衣物、首飾,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的編號,她吓得手一抖,心髒沒來由地劇烈跳動起來。

“到!”歡馨不敢猶豫立刻答應。因為上次有個女犯在點名時慢了半拍,就被約翰娜那個瘋婆娘打得奄奄一息,至今想起來仍使她心有餘悸。

“快出來!少尉要見你!”門口的士兵不耐煩地呵斥道

歡馨一聽約翰娜要見她,心不由一沉,她勉強朝擔憂地看着自己的冬妮娅擠出一個笑容,走了出去。

屋外的天空不知什麽時候已被灰色的雲層覆蓋了,剛剛還透出明媚陽光的碧空,現在卻變成了接近白色的淺灰色,而且垂得很低很低,看樣子要下雨了。

歡馨看看天色,又緊了緊身上的囚衣,默默向前走。這次她并沒有像別人一樣被帶到約翰娜的辦公室,而是被帶進了一間陰森恐怖的刑訊室。

刑訊室中間是一張類似手術臺的金屬長桌,在幽暗的光線下泛着冰冷的光澤。而四面牆上則挂滿了各種不知名的刑具,上面還粘着一塊塊黑乎乎的污漬,不知是不是血跡。

歡馨站在門口,屋裏的寒氣迎面撲來,讓她整個人一陣戰栗,感覺冷意從腳底一下蹿到腦門,心裏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愣神間,突然從背後傳來腳步聲,歡馨如受驚的小鹿般霍的轉過身,驚恐地望着門外,只見那個魔鬼看守約翰娜出現在眼前。

26地獄到底有幾層(6 )

她容光煥發的臉上挂着恨意,漂亮的大眼睛裏布滿嗜血的光芒,一邊将手裏帶着鋼刺的皮鞭敲得啪啪作響,一邊朝屋子裏那個美麗的女孩逼近。

歡馨不由自主抱住發抖的身子,慢慢向後退,背後的冷汗瞬間滲透了單薄的囚衣。

約翰娜見狀唇邊勾起一抹陰毒的笑,伸出皮鞭挑起歡馨尖尖的下巴,上面的鋼刺毫不留情地刺破了嬌嫩的肌膚。

“啧啧!長得也不怎麽樣嘛!那個男人怎麽就看上你了呢?”約翰娜故作惋惜地搖搖頭,冰涼的皮鞭順着歡馨修長的脖頸一路滑下,帶起有一道道血痕,她随即提高了嗓門問後面跟進來的士兵,“她和我比起來,你們會選誰呢?”

下巴、脖子上的刺痛讓歡馨差點掉下淚來,她緊咬下唇看着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蛇蠍女人,心裏猜測着對方口中的男人到底是誰。

聽見這樣的問話,身後那些哈巴狗似的跟班立刻奉承道:“少尉,您具有德意志民族最優秀的血統,怎能和這個劣等的東方人相提并論?”

“嘿嘿!那是當然!”顯然這些話很入約翰娜的耳,她得意地一笑,用極其溫柔的聲調說,“今天我就要讓這個下賤的娼婦知道,随便勾引男人的下場是什麽!”

說着一揮手,後面一個氣勢洶洶的士兵立即沖到近前,開始撕扯歡馨的衣服。

恐懼和羞恥讓歡馨激烈掙紮起來,她一邊躲閃那人的手,一邊聲嘶力竭地喊叫着:“別碰我!我沒犯錯,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

見此情景,約翰娜不怒反笑,臉上現出病态的亢奮,她一把推開那個士兵,陰恻恻地說:“滾開!你怎麽能随随便便用那種肥豬手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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