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見“色”起“意”(2)(11)
第十五章 見“色”起“意”(2) (11)
早已超出了自己想象的範圍。
他輕輕呼喚着歡馨的名字,火熱的唇憐惜地落在她抖動的眼角,吻去那一顆顆讓他的心痛到發顫的淚水。
處于混亂中的歡馨突然感覺自己被擁進了一個寬闊的懷抱中,那熟悉的氣息讓她頓時恢複了神志,但是她卻害怕得不敢睜開雙眼,害怕這一切只是夢境。
直到耳邊響起曼菲斯德低低的呢喃,知道那柔軟的雙唇愛戀地徘徊在眼眸上,歡馨這才感覺到一絲真實的存在。
強烈的喜悅瞬間淹沒了她的頭頂,歡馨急切地睜開微微泛紅的雙眼,曼菲斯德那張帶着寵溺笑容的臉猛然映入了眼簾。
看着歡馨癡癡望着自己的眼神,曼菲斯德湖藍色的眼眸越發柔得能滴出水來,他溫柔地揉揉歡馨的頭頂,将額頭抵上她的,低低的笑聲從喉嚨間溢出:“呵呵!怎麽,兩天不見就不認識了?”
歡馨并不理會男人話語間的戲谑,伸出冰涼的小手撫上曼菲斯德俊朗的臉頰,那新生的胡子茬帶給掌心微微的刺痛感!是真的!是她的曼斯回來了!
歡馨努力想擠出一絲笑容,說幾句歡迎的話,可是哆嗦着嘴唇怎麽也發不出聲,只能貪婪地凝望着對面的人!
歡馨竭力隐忍的表情讓曼菲斯德的心又是一揪,他握住歡馨纖細的手在唇邊輕吻,緩緩說道:“歡馨,我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那話就像大錘重重敲擊上歡馨脆弱的心房,委屈、恐懼、無助……一下子湧了出來,再也無法控制淚意,歡馨索性撲進男人的懷裏放聲大哭。
這下曼菲斯德慌了手腳,拍着歡馨微微抖動的脊背急促而溫柔地輕哄着,但是成效卻不那麽明顯,不一會兒,他那黑色的軍裝上就被暈染了一大片濕意。
“歡馨!你再哭下去,我明天可就沒衣服穿了!”見歡馨哭聲漸低,曼菲斯德突然正色道。
歡馨抽抽嗒嗒地擡起頭,嬌嗔道:“你還沒衣服穿?那你衣櫥裏挂的都是什麽?”
不期然卻對上了男人含笑的雙眼,歡馨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來,想到剛才自己的嚎啕大哭的樣子全被他看見了,不禁一陣羞怯,忙用手遮住那雙會攝人心魄的眼睛,撒嬌般地說道:“難看死了!不許看!”
曼菲斯德嗤的一下笑出聲來,拉下遮住眼睛的小手,專注地看着女孩,說道:“怎麽會難看?你就是我心中的阿芙羅狄忒(備注:希臘美神)!“
低沉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沙啞,但卻有令人無法抗拒的魅惑,歡馨揚起頭,立刻感覺對方灼熱的唇奪去了她全部的心智。
曼菲斯德就像夢呓一般呢喃着,魅惑的尾音消失在歡馨的紅唇之間。他終于深深的含住她玫瑰花一般嬌美的唇,細細品味。
曼菲斯德的吻一向是如紳士般溫和,但這次卻在溫柔中帶上了掠奪的意味,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個性,一種王者的霸氣。
他一點點攻城略地,靈巧的舌霸道地頂開女孩的貝齒,終于進入那的溫暖濕潤中,與她氣息糾纏。
多麽美妙的感覺!讓曼菲斯德不可自拔,于是他不顧一切地想要更多,更深的融入,更多的靈與肉的纏綿。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沿着歡馨玲珑的身體曲線游走,這個女子快讓他瘋狂了!
歡馨雖然是21世紀的現代人,但是那時她只顧醉心于醫術,對于男歡女愛看得很淡,當時她的好友還一度嘲笑她是不是要去當尼姑。
此時,她早已被曼菲斯德火熱的吻弄得神魂颠倒,出于本能地回應着他,大腦暈暈乎乎,早已不能思考。
驀然胸口一涼,讓歡馨一個機靈,低頭一看,原來自己早已被曼菲斯德推倒在卧榻上,半敞的衣襟裏春/光乍現,男人帶着誘惑的唇正沿着雪白的脖頸一路向下,流連在溫柔的胸膛間。
“啊!”歡馨哪裏經歷過這些,即使她是醫生也是理論多于實踐,因此下意識地驚呼出來。
驚呼聲喚醒了曼菲斯德的神志,他突然停住了動作,強忍着噴薄欲出的欲/望歉意地将歡馨摟進懷裏,連連說着:“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懷裏女孩散發的陣陣幽香卻不斷刺激着他男性的感官,曼菲斯德第一次覺得做聖人也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他猛然放開歡馨,迫切地感覺現在自己非常需要去沖個冷水澡,雖然現在已經是12月的天氣了,但如果不這樣,他難保自己不會爆血而死。
感覺緊緊抱着自己的懷抱突然松了開來,歡馨心底一陣發慌。她一把抱住男人的腰,将頭埋在他的懷裏顫聲哀求道:“不!別走!”
就在曼菲斯德離開她的一剎那,歡馨突然感到一種強大的恐懼讓自己透不過氣來。她無助,她彷徨,她突然害怕也許現在的她,眼前的他,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會突然變成鏡花水月,甚至消逝不見。
所以歡馨迫切地需要用什麽來證實自己和對方的存在。痛苦、快樂、真實和擁有,其實在遇到曼菲斯德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瘋狂得不可自拔,只是在這一刻歡馨才真正明白。
于是,她帶着慌亂摟住了曼菲斯德脖頸,将嬌豔欲滴的紅唇貼上他的。此刻他們靠得如此之近,彼此氣息相聞,她又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那悠遠的香也迷亂了她的心神。
81枕邊的玫瑰(2)
曼菲斯德被歡馨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一愣,但是很快明白過來。他一把抓住女孩在自己身上毫無章法移動着的手,将她攔腰抱起,貼在那輪廓優美的耳邊輕柔又帶着深深寵溺地說:“噓!我的女神,別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這話羞得歡馨臉像要燒起來似的,躲在他的臂彎裏一動也不敢動,心裏既緊張但又似乎帶着某種期盼!
朦胧中,歡馨感覺自己被輕輕放在平坦舒适的床上,随即一個強壯的軀體覆了上來。那是她願意傾心交付的人兒!歡馨的唇邊不由彎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她深情地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将一只手勾上他的頸項,另一只手慢慢的探入對方濃密的發間,帶着愛戀輕輕摩挲着。
曼菲斯德眯着眼睛,唇邊滑落一絲笑意,這一刻那深邃的眼睛竟有些迷離,仿佛微波蕩漾的湖水,讓人想不顧一切地溺斃在裏面。
他微微擡起有力的大手撫摸上女孩紅潤的雙唇,帶着誘惑的溫熱手指在唇上反複摩擦的感覺,讓歡馨的心飛快地跳動起來。
她喃喃地蠕動着嘴唇,用夢幻般的聲音說:“曼斯,我愛你!”
情人間最俗氣也最深情的三個字讓曼菲斯德一陣動容,他的喉結動了一下,然後用顫抖的音調回應道:“我的天使,我也愛你!”
突然細碎而輕柔的吻密集地落下,而男人那雙帶着火熱魔力的大手仿佛會點火一般,在她身上引起一波波戰栗的快感。
“曼……斯……”她情不自禁地将身子迎向他,想索求更多。
曼菲斯德緩緩解開她的衣襟,歡馨那身欺霜賽雪的肌膚瞬間呈現在他眼前,在燈光下仿如上好的玉石一般散發着幽幽的光芒。
歡馨感覺身上一涼,迷糊的腦袋恢複了瞬間的清明。她這才發現自己已如嬰兒般展現在愛人面前,腦袋不由“嗡”的一下炸了開來,下意識地想用手去擋。
曼菲斯德溫柔而堅定地抓住她的雙臂,動情地說:“馨,不要遮起來,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嗎?你簡直讓我瘋狂!”
說着,他又固執地将歡馨別轉的頭擺正,帶着一絲命令的口吻道:“馨,看着我,好好看看你愛的人!我發誓會愛你一輩子!~”
歡馨被對方語氣裏的深情震撼,睜開迷蒙的雙眼,深深凝望着曼菲斯德,仿佛要将這容顏刻在靈魂深處。
只見男人修長的手指劃過黑色的制服,那些閃亮的紐扣一一被解開,又帶着暧昧被抛棄在地毯上……
歡馨摒住呼吸,看着對方優雅萬分的動作,感覺那顆劇烈跳動的心也似乎要為之停滞……
襯衣終于被褪下,曼菲斯德那精壯的胸膛展露在她面前。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具身體,但是那完美的線條仍然讓歡馨驚嘆造物者的神奇!沒有糾結交錯的肌肉,他的身體優雅而強壯,卻是極斯文的漂亮,那隐約起伏的肌理,好像蘊藏着無窮的力量。
歡馨不由自主地擡起手順着光滑的胸膛一直向下,卻惹來曼菲斯德一陣抽氣。
他一把按住那不安分的小手,咬着牙說道:“馨,你這是在挑/逗我嗎?可是技術也太差了!”
歡馨羞得仿佛被燙到一般急忙縮回手,臉上飛起兩朵紅雲,連帶着渾身柔嫩的肌膚也透出淡淡的粉暈,顯得格外誘人。
曼菲斯德見狀不由眼神一暗,眼底升騰起欲/望的火苗。他俯下身子,讓女孩那挺立的蓓蕾淹沒在自己的唇齒間。
突如其來的快感讓歡馨感覺像渾身像觸電一般酥麻,媚惑的嬌吟再也控制不住地從嘴邊溢出。
當耳邊傳來破碎的□,歡馨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發出的聲音!她連忙用力咬住雙唇,竭力阻止那羞人的喘息破口而出!
曼菲斯德心疼地輕輕吻上她的紅唇,舔舐着唇邊的印痕,喃喃地低語:“馨,這一點也不羞恥,叫出來,讓我聽到你的聲音!”
此刻,歡馨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裏仿佛燃起了一團火焰,就快要将一切焚燒成灰燼。她發出斷續的低泣聲:“曼斯,我好難受!”
而曼菲斯德也好不到哪裏,挺/立的欲/望讓他感覺身體要炸開一樣,全身的感官都在叫嚣着要宣洩,可是下意識裏曼菲斯德卻怕自己的急躁傷到了身/下的女子,因為她看上去是那麽嬌弱。要在以前,依曼菲斯德強硬、飛揚的個性在□上自是不會委屈自己去屈就對方,可如今身/下的女孩是自己傾心相愛的,他不想弄傷了她。
而且還有一點是曼菲斯德始終沒有對歡馨問出口的。因為他知道進了集中營的女犯,特別是進了拉文斯布呂克(見第23章)的,很少有全身而退的。其實他到是不怎麽在乎這些,但曼菲斯德很怕歡馨會憶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因此他現在竭力要給自己心愛的人兒一個美好的夜晚。
曼菲斯德隐忍着脹痛的感覺,耐心地引導着歡馨;“我知道,歡馨!別害怕,跟着我,把一切交給我!”
說着,他的手緩緩向下,終于抵達那幽秘的柔軟。當深入的手指觸碰到那層薄薄的阻礙時,曼菲斯德驚訝地擡起了頭,而歡馨卻緊張得蹙起了秀氣的雙眉。
“放松,馨,我不想傷了你!”曼菲斯德輕撫着歡馨的背脊,語氣裏有驚喜在閃動。
溫柔的慰藉撫平了歡馨內心的不安,她發出急促的呼吸聲,那聲音不知道是哭泣還是□,但已完全沒有了章法。
曼菲斯德在這樣的情勢中幾乎控制不住自己,他牢牢地扶住女孩柔軟的腰肢,一挺身,毫不猶豫地沖破了那道障礙……
夜色漸深,屋內缱绻的糾纏,讓暗沉的黑暗變得分外妖嬈。歡馨緊緊攀附着身上的男人,感受着那痛并顫悸着的律動。瘋狂的纏繞,醉人的柔情,都在這一刻融入骨血。
就在這一刻,他們無比清醒地意識到彼此将會是今生的唯一,不論鬥轉星移、烽煙彌漫,兩顆孤寂的心都将遙相守候。
就在這一刻,歡馨淚睫于盈……
82枕邊的玫瑰(3)
冬天的早晨沒有春天清新;也沒有夏日燦爛;更沒有秋日爽洌;只是讓人寒冷。
此時,太陽也好像怕冷似的,躲在被窩裏不敢出來,直到八點鐘才從東方慢慢升起,懶洋洋地将一縷陽光透過厚實的絲絨窗簾的縫隙,慢慢爬上床沿,照在相擁而眠的甜蜜人兒身上。
歡馨從迷蒙中睜開惺忪的睡眼,下意識地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身體,感覺自己正躺在一個無比溫暖的胸膛上,昨夜那旖旎的情景頓時浮現在腦海裏。
歡馨,你真是瘋了!可是這樣的瘋狂,她無怨無悔。
歡馨微微側過泛着紅暈的臉,就看到了枕邊那個熟悉的容顏,沒有了平時的深沉、冷靜,純真的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
她輕輕的轉過身與他對面,将她摟在懷中入睡的男子無意識地拍了拍女孩的脊背,卻沒有醒來,大概是這兩天累極了,臉色也顯得有些憔悴。
歡馨心疼地撫上男人清俊的臉,又緩緩移到光/裸的胸膛上,結實的肌肉就像包着絨布的鋼板,蘊含着無盡的力量。
再向下,那裏有一道粉色的疤痕,歡馨用柔滑的指尖輕輕摩挲着。此時此刻,她真的很難想象當時自己是着了什麽魔,會那樣固執地想要救活一個人。
帶着無聲的嘆息,歡馨将臉貼上男人結實的胸膛,耳邊傳來堅定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讓她覺得這個聲音超越了世界上所有美妙的音樂。
突然,歡馨感覺摟着自己腰身的手臂緊了緊,擡頭一看,曼菲斯德正半睜着星眸,用低沉而有些沙啞的音調說道:“馨,是不是昨夜我還不夠努力?所以讓你一大早就來誘惑我?”
歡馨嘤咛一聲羞紅了臉,急急要掙脫男人的懷抱,卻反被抱了個滿懷,随即灼熱的吻落在了她誘人的紅唇上。歡馨羞澀地閉上水光盈然的眼眸,虔誠地獻上自己的愛戀。
曼菲斯德在自己就要控制不住的剎那放開了懷裏的嬌軀,喘着粗氣,好半天才發現歡馨正用疑惑的大眼睛望着自己,那裏面似乎還有一絲失落。
他啞然失笑,輕輕地刮了一下歡馨圓潤的鼻頭,卻更惹來了女孩的嗔怪。
曼菲斯德不由心中一蕩,但是想到歡馨的身體狀況,只能暗暗壓抑自己就要升騰而起的欲/望,貼在她耳邊低語:“小傻瓜,還疼不疼?”
體貼的話語讓歡馨胸中一暖,撒嬌般躲進那令人安心的懷抱裏,應到:“不疼,就是……腰酸!”
本來只是無意的一句話,但是聽者有心。話音剛落,曼菲斯德帶着薄繭的大手已經搭在她纖細的後腰上緩緩揉捏起來,嘴邊同時洋溢起寵溺的微笑。
唉!這樣的男人,讓她如何不愛?
歡馨舒服地眯起眼睛,發出幸福的喟嘆……
當她再次醒來,枕邊已沒了那人的蹤跡,微冷的被褥顯示主人離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看來自己起晚了!歡馨不由一陣赫然,急忙坐起身子,絲滑的被子瞬間滑下,露出白皙的香肩和上面暧昧的痕跡。
歡馨慌忙抓住被子拉高,可再一想此刻這裏又沒其他人,她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歡馨好笑地搖搖頭,眼波流轉間卻被枕邊的一抹嫣紅吸引。那裏正靜靜地躺着一支嬌豔的玫瑰花。
她小心翼翼地拈起花梗,仿佛怕碰傷了它一般。
殷紅的花瓣像一團火,帶着沁人心脾的芬芳直達心底。
歡馨将花朵貼近唇邊,癡癡笑起來……
83雲朵上的甜點(捉蟲)
迅速梳洗一番,歡馨走出卧室,下了樓卻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裏不由湧起微微的失望。
這時馬提娜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歡馨,醒啦!在找誰呀?”溫和的語氣裏有着明顯調侃的味道。
歡馨臉一紅,忙收斂了急切的眼神,若無其事地問:“曼斯不在嗎?”
“少爺呀!”馬提娜似乎故意似的長長地拖了一個尾音,直到歡馨有些嬌嗔地看向她,才繼續說道,“少爺怕你昨天累了,所以本來一直在這裏等你,可是剛才一個電話把他叫回總部去了!”
馬提娜邊說邊聳聳肩,還暧昧地盯着歡馨的脖子看了幾眼,這才将手裏的早點放在餐桌上。
歡馨忸怩地拉了拉高高的毛衣領子,情緒有些低落地坐到餐桌邊準備吃早餐。
馬提娜見歡馨變得沉默起來,便不好意思再逗她,輕輕湊到女孩面前說道:“不過少爺讓我轉告你,今天一定回來吃晚飯!”
這話讓歡馨黯淡的眼眸立刻亮了起來,她飛快地朝嘴裏塞了幾口食物,鼓着腮幫子高興地說:“馬提娜,今天我幫你做晚飯!”
當一個人期待某件事的時候總會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此刻的歡馨就是這樣的心情。
她一邊在廚房裏忙碌,一邊側耳傾聽客廳裏的動靜,直到馬提娜用N次用調侃的眼神望向歡馨,她才紅着臉頰靜下心來準備晚上的甜點。
今天歡馨準備做蘇芙蕾(Soufflé)——一道傳統的法國點心。它的配料繁複,極難把握火候——欠一分則塌扁而色澤不足,多一分則滿溢而表面焦黑—片。記得前世這道點心經常被文人引申出某種特殊的意義。亦舒的小說中,美麗聰慧女主人公無論戀愛還是失戀都喜歡親手做蘇芙蕾。奧黛麗·赫本在《龍鳳配》裏也說:“幸福的女人才會把蘇芙蕾烤焦。”女人把對幸福的渴望和猶豫傾注到菜肴的制作過程中,賦予它某種哲思,讓它從此變得感性而纏綿。
因此,歡馨希望在這個令人窒息和傷感的時空即使沒有可以延續愛情的靈藥,那麽最少可以讓心愛的人品嘗到像愛情一樣美好的蘇芙蕾,松軟濃香,那是絕不會令人失望的味道。
只見歡馨站在潔白的料理臺前做着準備。她灰色暗格羊毛長裙外圍着潔白的圍裙,今天她刻意将長發盤起,在潛意識裏似乎想宣告某種深層次的含義,雖然她很清楚在這個時代,那幾乎是不可能發生在一個黨衛軍軍官和一個東方女子身上的事情。
随着女子忙碌而麻利的動作,耳邊偶爾垂落下的幾縷發絲也調皮地輕撫着她如天鵝般優雅的頸項。褪去了少女的青澀的歡馨,此刻竟有種讓人怦然心動的妩媚之色。
只見她将盛着黃油的玻璃碗浸在熱水中,從鍋裏冒出來的氣泡讓玻璃碗輕輕地搖晃,那水汽袅袅上升,在清冷的空中向四處飄散開。黃油在碗中迅速融化,不多時已成了一汪清澈的液體。
與此同時,歡馨已将蛋黃、牛奶和朗姆酒放入另一個碗中,執起銀質的打蛋器緩緩攪拌。黃褐色的液體在一片潔白中緩緩暈染,初時還如細細的輕絲把自己和那片純白隔絕,呈現出如雲紋石般的花紋,慢慢地卻像無法抗拒般帶着迷醉的氣息迅速氤氲開來,逐漸混為一體。
“這是在做什麽?”馬提娜被歡馨的舉動吸引,好奇地湊過來詢問。
“我在做蘇芙蕾!”馨低着頭回答,手下卻沒停,利索地将面粉、黃油撒入微黃的奶液中繼續攪拌,直至它們變得如絲一般順滑。
手裏的打蛋器繼續盡職地工作着,不時與碗邊撞擊,發出叮當的輕響,歡馨又将打至發泡的蛋清倒入其中,漸漸地碗裏的蛋奶醬變得綿軟濃稠,如輕盈潔白的雲。
烹饪的最高境界就是帶給人們快樂。因此這是一個快樂的時刻,歡馨的動作很穩定,纖細的手将玻璃碗傾斜在适當的角落,富有節奏感的攪拌仿佛是在指揮一首交響樂。她帶着一種虔誠的心情等待自己的作品,就像在等待一個新生的嬰兒。被全心期待的蘇芙蕾才會讓他感覺到幸福吧!
帶着期盼,歡馨在這個時空的第一道點心出爐了。
高高膨脹的糕體,如輕盈的雲朵一般,帶着誘人的焦黃和香甜刺激着歡馨和馬提娜的味蕾。
端起一份,馬提娜小小地舀了一勺放進嘴裏,細細品嘗,卻半天沒出聲。
“怎麽樣?”歡馨有些緊張地看着對方半眯的眼睛,小聲問道。
馬提娜又繼續嘗了幾口,才咋這舌頭誇張地叫起來:“歡馨,你簡直是天才!少爺一定愛死這個味道了!”
聽到馬提娜肯定的回答,歡馨提着的心猛然放了下來,也迫不及待地用手指刮下另一碟中的一小塊含進嘴裏,細膩的口感讓她禁不住猜測着曼菲斯德會有的表情。
“什麽東西那麽好吃?”驀然,廚房門口響起含着笑意的男聲,曼菲斯德挺拔的身影随即出現在歡馨視野裏。
“啊!你回來了!”歡馨臉上立時揚起柔情似水的笑意,身體已經自發自動地撲入那個仿佛思念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的懷抱。
“呵呵……”男人一把接住帶着幽香的嬌軀,滿含歉意地說道,“抱歉,今天沒陪你!”
歡馨擡着嬌俏的小臉迎上那雙溫柔的藍眸,搖搖頭興奮地說:“我今天做了道特別的點心,很好吃的!”
曼菲斯德寵溺地看着她,突然俯下頭,靈活的舌尖在她濕潤的唇邊輕輕一舔,頓時灼熱的氣息将歡馨的臉熏得滾燙滾燙。
然後一個帶着幸福喟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已經嘗到了!很甜!”
……
84陪我漫舞回旋(1)
情人間的夜晚總是妖嬈得令人羨慕。
此刻,幽暗的卧室裏,床上糾纏的人影發出低低的喘息聲。歡馨緊緊攀扶着身上的人兒,如陷入巨浪中的一葉小舟,上下沉浮,直至迷失。
在曼菲斯德熟撚的撩撥下,女孩感覺到身內某個浪潮的頂端又要襲來,但莫名的空虛感卻越來越甚。
歡馨不由自主地擡起了腿,這樣的動作使得他們的接觸更加緊密。曼菲斯德深深吸了口氣,下腹的緊繃使他簡直快要失去理智,暗啞的聲音帶着濃重的呼吸聲響起:“歡馨,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微一用力,她的潤滑使得他立刻深陷于其中,突然的充實感讓兩人都發出舒心的嘆息。
原始的律動任激/情的汗珠暧昧地滴落在白皙的肌膚上,散發出致命的誘惑.
夜在火熱的纏綿中更為悠長……
良久,聲音漸漸低沉,但兩人卻毫無睡意。
歡馨枕着男人寬厚的胸膛慢慢平撫着狂亂的心跳,手指無意識地在他的胸膛上時輕時緩地畫着圈圈。
曼菲斯德則用手輕輕抓起一縷黑發在手中把玩,繞起又放開,感受那流水般的柔滑在手中傾瀉。
誰也沒有開口,彼此之間萦繞着默契和信賴。
忽然,男人蹙起了好看的雙眉,抓着那只惹禍的手湊近歡馨,帶着淡淡笑意說道:“沒想到我純潔的小天使很熱情呢!還不夠嗎?”
歡馨被問得一愣,眼睛卻瞄到了男人眼底的火苗,臉上騰地一下升起紅暈,白了一臉壞笑的男人一眼,啐道:“我才沒有!”
“沒有什麽?”曼菲斯德靠得更近了,似笑非笑地想看看歡馨的臉到底能紅到什麽程度。
歡馨不依地捶了他一下,想要背過身去,卻被更緊地擁進了男人的懷裏。
嗅着歡馨發上迷人的幽香,曼菲斯德的眼裏雖還着殘留着情/欲的光芒,但神情卻變得有些凝重。
半晌,他才開口,語氣有些發悶:“歡馨,聖誕節我需要回家一次!”
感覺懷中的人身體一顫,收緊的手指上尖利的指甲劃過光/裸的肌膚,帶來微微的刺痛,讓曼菲斯德心裏一揪。
今天下午,往年一直對曼菲斯德的叛逆得過且過的父親竟以半命令的口吻要求他回家過聖誕,因為麗塔一家也在被邀請之列。
過去的幾個聖誕節,曼菲斯德除了節前回去看望疼愛他的爺爺外,一直找着各種借口避免在那天回去。因為每當看到那個空空的座位,就會讓他想起母親的早逝。可今年,面對強勢的父親,他有了不得不回去的理由——父親已經知道了歡馨,他不能把女孩推到風口浪尖上。
此刻,他眼前又閃過麗塔火熱的眼神,不由一陣頭疼。
而埋首在他懷裏的歡馨感覺正有一股淡淡的悲哀從心底彌漫而起。在這裏,她和他的身份猶如雲泥,不管戰争最終會将他們引向何處,無論曼菲斯德愛她的心有多麽堅定,但他始終不可能和整個社會抗衡。因此,至少現在的她——一個中國女孩在大肆宣揚人種淨化論的德國,只能被摒棄在陽光之外。
歡馨無力地在他懷裏閉了閉眼,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擡起頭若無其事地說道:“好啊!什麽時候回來!”
曼菲斯德深深凝望着她,不知為什那淺淺的微笑竟讓他比看到歡馨哭泣更難受。
他愛戀地俯下頭在女孩額上輕輕一啄,,嘴唇厮磨着她的凝脂肌膚,說:“我會早點回來!”
85陪我漫舞回旋(2)
聖誕節的腳步日益臨近,在柏林節日的氣氛也越來越濃,但是這卻并沒有給在前線作戰的德軍帶來什麽好運氣。
12月的蘇聯氣溫已經下降至零下40攝氏度,希特勒原來計劃2個月攻下莫斯科,因此德軍對冬季作戰毫無準備。在冰天雪地的莫斯科荒郊,軍士們沒有冬衣,沒有防寒設備,坦克和汽車的水箱在寒冬中開裂,馬達難以發動,武器上的光學窺鏡失去作用。同時,德軍後勤的補給也是失誤連連,混亂異常,有時前線作戰部隊好不容易等到了軍需,打開一看卻發現是一車夏季軍裝。
這樣嚴峻的形勢卻并沒有讓希特勒這個戰争狂人有所退縮,12月9日他撤銷了陸軍總司令不勞希奇的職務,親自披挂上陣。但是,這并沒能讓轉入防禦的德軍扭轉劣勢。
戰事的每況愈下使得複職的曼菲斯德又忙碌起來,行蹤也變得飄忽不定,和歡馨能在一起的時間是少之又少。
不過大概是距離産生美的緣故,因此兩人的感情到是日益深厚起來。
這次臨出任務前,曼菲斯德特意帶她就認識了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費利克斯,一名有着少校軍銜的德國軍醫。
初見費利克斯,歡馨只覺得他完全不似一個有着幾年軍旅生涯的軍人。帶着金絲邊的眼睛,白淨的皮膚,細高個兒,笑起來仿佛還帶着一絲腼腆,活脫脫一個鄰家男孩。
但是他胸前挂滿的金光閃閃的各種榮譽勳章,卻讓人不得不對這個年輕的德國軍官刮目相看。
最讓歡馨高興的還是認識了費利克斯的助手,也是他的情人,一個中國女孩——郁臻雪。
和歡馨完全相反的是,郁臻雪有着典型北方女子的特質。梳着兩根烏黑油亮的大辮子,鵝蛋臉,細眉大眼,微厚而性感的嘴唇,一笑起來還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連帶着性格也是直爽得有些像男孩子。
她本是在奧地利留學,學的是護理專業,畢業後就繼續到柏林大學深造,一直擔任費利克斯的助教!兩人也算是日久生情吧!
歡馨沒想到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時間還能碰上中國人,自然和對方一見如故,談得十分投機。
曼菲斯德見歡馨難得那麽高興,再加上自己陪她的時間也不多,就提議讓歡馨去費利克斯的私人診所幫忙。
正好費利克斯因被調去戰地醫院無暇顧及自己的診所,而且自從研究了好友胸前的傷口後,他就一直對歡馨的醫術十分佩服,便欣然同意。
這天一大早,歡馨就興沖沖地踏進了費利克斯位于柏林大學不遠的診所。
白色的長廊、醫療器械碰撞發出的叮當聲、帶着消毒水味道的空氣……一切的一切都讓歡馨感覺那麽熟悉、那麽親切,她感覺仿佛又回到了21世紀。
歡馨站在門口深深吸了口氣,才朝門診室走去。這裏說是一個私人診所,但是規模卻不小。除了兩間診室,還有手術室、治療室和四間病房,并配備着一些當時比較最先進的醫療設備。
“歡馨,早!”明朗的聲音在走廊盡頭響起,歡馨迎面正碰上費利克斯。只見他筆挺的制服外罩着白大褂,胸挂着聽診器,一邊翻動着手中的病例一邊和歡馨打着招呼。
“早安,費利克斯!查房嗎?”歡馨愉快地回打招呼。
費利克斯笑着點點頭,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說:“上帝,你知道這樣兩頭跑都快把我累死了!所以終于派你來拯救我了!”
歡馨被對方直白的話語逗得咯咯笑起來。費利克斯其實是一個爽朗、幽默感十足的男人,和他沉靜的外表真是格格不入。
這時,郁臻雪大概是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聲,急急從休息室裏探出頭來,見是歡馨頓時眼睛一亮:“歡馨,來上班啦!快進來!”
歡馨沖費利克斯擺了擺手,進了休息室。
休息室面積不大,但是收拾得幹幹淨淨,桌上還插着一束帶着露珠的玫瑰,濃郁的香氣讓小小的休息室彌漫着浪漫的氣息。
想着,歡馨已經半開玩笑地開了口:“臻雪,看來你那個他很愛你哦!”
郁臻雪忽閃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輕輕嗯了一聲,到一點也沒有害羞的樣子:“這當然,他敢不喜歡我?”嘴裏雖然說得倔強,但是整個人都散發出柔和的氣息!
歡馨好笑地搖搖頭,拿起郁臻雪為自己準備的白大褂,走進屏風後面。
熟悉的白色再度披上肩頭,歡馨心裏頓時湧起一股親切感,似乎感覺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
她踩着自信的步子繞過屏風,卻看見郁臻雪正站在那束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