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色”起“意”(2)(12)
第十五章 見“色”起“意”(2) (12)
瑰前發呆,手指間有銀光閃爍,臉上顯出悲喜交加的神色。
“怎麽?你的王子向你求婚啦!”歡馨悄悄走近,帶着戲谑的口吻問道。
沉靜在遐想中的女孩沒防備被後面人的突然出現,吓得手一抖,連忙将戒指藏在背後,嗔怒地看着那個始作俑者,神情間沒了平時的爽利,竟浮起淡淡的無奈和哀傷。。
歡馨奇怪地看着沉默的女孩,隐約感到自己似乎問了什麽不該問的話,但又找不着頭緒。
“臻雪,怎麽啦?”歡馨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86陪我漫舞回旋(3)(大修)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這個章節和上個章節有些情節上的邏輯錯誤,所以大修了一下!
郁臻雪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将藏在背後的手伸出緩緩攤開,那上面是兩枚鉑金的戒指,樣子很古樸,除了一圈亮晶晶的碎鑽沒有過多的裝飾,就像她主人的個性一樣簡單而直接。此刻,它正靜靜地躺在在冬日的陽光下發出眩目的光芒。
女孩用指尖輕輕撫摸着戒指,溫柔的似乎怕弄疼了它似的。
“這是……?”歡馨看着郁臻雪有些暗淡的側臉,硬生生将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郁臻雪會意地搖搖頭,又将眼光落在窗外積滿白雪的樹枝上,好半天才喃喃地道:“兩年前的今天我們認識了,昨天我在街上看到它們,突然想買下來,算是給自己一個安慰吧!”
“那他怎麽說?”歡馨低低地追問了一句,可是又覺得自己傻得可以,那呼之欲出的答案自己早已明了,又何必多此一問。
這時,女孩突然笑了起來,語氣裏分不清是悲傷還是嘲諷:“你也知道的,像他們那樣的身份是不可以和一個中國人結婚的!“
雖然心裏已經很清楚事情的結果,但是被如此直白地說出,歡馨的身體不由一震!郁臻雪是這樣,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歡馨踟蹰着走近女孩,輕輕将她摟進懷裏,看似在安慰對方,其實她同樣希翼從臻雪身上汲取一些勇氣。
“臻雪,想過回國嗎?”歡馨對着懷裏默默流淚的人問道。
郁臻雪吸吸鼻子,輕輕點點頭,又搖搖頭,聲音遙遠得仿佛來自天邊:“想過,但是我回不去了!”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唇邊浮起一絲苦笑:“我不知道我們還能在一起幾天。每次他出任務,我都會整夜整夜睡不着,就怕明天一開門就收到他的陣亡通知書!”
說着,郁臻雪掙開歡馨擁着她的雙手走到桌前的那束玫瑰前停下,輕輕撫摸着那嬌豔的花瓣,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你知道嗎?這一段日子費利克斯家裏一直給他安排各式各樣的相親會,多得我都快麻木了!”
歡馨看着郁臻雪在陽光下有些蓬松的黑發,動了動嘴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對面的女孩似乎已經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并沒留意歡馨的神色變化。
她将頭靠在窗棱上,話鋒一轉,臉上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微笑:“費利克斯每次去相親回來,我就故意和他怄氣。其實我也知道那不是他的錯,因為十次裏總有那麽幾次是推不掉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害怕有一天他真的不再回來了!因此非要看着他為我着急,聽着他低聲細語地哄我,心裏才覺得踏實點!”
說話間,她調轉視線直直地看向歡馨,漆黑的眼眸裏閃動耀眼的光芒:“我就算回去也不會再是以前的我了,因為我把心落在了這裏。所以——即使我們最終不能在一起,我都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現在——我只想和他快快樂樂地過好每一天,就——足夠了!”
說到最後,淚水已經爬滿了女孩的臉頰,但卻怎麽也掩蓋不住唇邊那抹幸福的微笑。
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 am with you。(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是一個怎樣的人,而是因為我喜歡與你在一起時的感覺)。歡馨凝視着眼前那個倔強的背影,腦海裏清晰地浮現出這句話。
她感覺眼前逐漸模糊成一片,耳邊卻響起自己微微的嘆息聲:“臻雪,你是個傻瓜!”
郁臻雪聽罷再次哭着笑出聲來,反問道:“歡馨,你就不傻嗎?”
兩人同時一愣,對視的眼裏漸漸浮起惺惺相惜的神色,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好了!開工了!” 郁臻雪狠狠抹了一把臉,拍拍歡馨的肩膀,又恢複了那風風火火的樣子。
見她轉身要出去,歡馨突然喊住了她,握了握拳頭,說道:“Just because someone doesn't love you the wayyou want them to, does't mean they don“t love you with all they have!”
郁臻雪轉過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肯定地點了點頭……
今天診所裏的病人不多,這裏本來就有一個受聘的全科醫生,再加上歡馨和費利克斯,因此一整天下來她也就處理了兩個割傷、三個骨折的病人,不過似曾相識的熟悉環境讓她感覺充實了不少。
5點準時下班,歡馨踏着夕陽的餘輝往家裏趕,一邊走腦子裏一邊回響着早上郁臻雪的話,一會兒又是曼菲斯德臉,亂哄哄的,簡直就是一團漿糊。
不知不覺,家已遙遙在望,歡馨長吐了一口氣,拍拍凍得有些發紅的臉,準備回家。
突然,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小樓前。
保時捷車在二戰時可是赫赫有名,不僅因為他的創始人——費迪南德·波爾舍博士幫助希特勒設計研制了VW 82型越野車(Kubelwagen,着名的“桶車”)和VW 166型兩栖越野車(Schwimmwagen),廣泛裝備德軍。同時還參與了VK4501(P)和VK4502(P)重型坦克的研制,前者成為了“斐迪南”/“象”式坦克殲擊車的基礎,後者的炮塔在一些“虎王”重型坦克上可以見到。而且他設計的“大衆”轎車成為了後來風靡全球的大衆甲殼蟲轎車的前身。
因此看到這輛後世保時捷的老祖宗時,歡馨不覺駐足好奇地打量起來。
這時轎車門開了,曼菲斯德低頭跨了出來,似乎轎車裏還有其他人,他便站在車門邊微笑着向裏面的人告別。
正當他要關上車門時,裏面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擋住了男人關門的動作,随即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走了下來。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淑女套裝,戴着貝雷帽,半垂的黑色薄紗遮住了側面的容顏,但是隐隐約約間還能感覺出女子姣好的面容。
歡馨站在街對面,心裏突覺一沉,插在大衣口袋裏的手不由緊了緊。
只見那女孩拉着曼菲斯德笑語呢哝,親密的樣子刺痛了歡馨的雙眼。
這時,曼菲斯德似乎搖着頭拒絕對方的什麽請求,女孩卻不依地撅起了嘴,繼續撒嬌般說着什麽。
不久,曼菲斯德臉上現出隐忍的神情,最後只能無奈地低下頭在她頰邊輕輕碰了碰。
那女孩顯然不滿意男人的敷衍,點起腳尖在他唇上重重一吻才嬌笑着鑽進車裏,揚長而去……
這一幕全部落入歡馨的眼裏,她只感覺心被揪得一陣生疼,踉跄着退後幾步靠在粗大的樹幹上,望着那個英姿勃勃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感覺竟連呼吸的力氣也沒有了……
87陪我漫舞回旋(4)
夜色帶着決絕降臨大地,歡馨擡起凍得麻木的臉看看暗沉的天空,這才挪動僵硬的雙腳朝小樓的方向走去。因為除了那裏,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
進了門,剛被房間裏的暖意包容,下一刻她的身體已經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随即耳邊傳來曼菲斯德關切的話語:“歡馨,回來啦!今天過得怎麽樣?”
驀然聽到這個聲音,歡馨只感覺心裏堵得發慌,她固執地低着頭,壓抑心中的煩躁,淡淡地說:“還行,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說着也不管對方的反應,徑直繞過那高大的身軀匆匆上了樓。
似乎感覺出歡馨情緒裏的異樣,曼菲斯德笑眯眯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剛要出聲,那個纖細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樓梯的拐彎處……
晚飯後,神情泱泱的歡馨回到卧室,洗了一個熱水澡讓她心情舒暢不少。
在梳妝臺前坐下,她随手拉開右邊的抽屜,拿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打開,裏面只有一樣首飾——就是曼菲斯德送給她的項鏈。
拈起鏈子,讓鑲着藍寶石的項墜在柔和的燈光裏緩緩搖擺。歡馨随意地将下巴枕在手臂上,随着項墜的擺動,仿佛感覺時光也在倒流。
戰場上的相視而笑、集中營裏的義無反顧、柏林街頭的相依相偎……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此刻,歡馨心裏不知怎麽就感覺從沒有過的安定和放松!
好傻呀,歡馨!女孩默默自語。其實她和他只要活在這一刻就好,認真地感受現在的真實就好!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愛折騰了呢?會懷念往昔,會夢想未來,會突然間對現在不很滿意。這樣的折磨,最終會讓彼此都困頓在此種時空錯亂的得失矛盾中,萬劫不複。
擡起頭,她不由對着鏡子裏看上去有些萎靡的女孩吐了吐舌頭,用手将臉頰使勁往兩邊一拉,形成一個弧度。
那變形的臉蛋兒雖然滑稽可笑,但是卻讓歡馨十分滿意,她要讓自己笑,因為她忽然之間明白——在這個扭曲的時代,沒有誰能夠或者應該負擔起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你不能微笑着擁抱生活,那麽就只有在痛苦中等待毀滅。
這時,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歡馨調整了一下情緒,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應道:“請進!”
随即,曼菲斯德走了進來,手裏還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牛奶。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帶着令人悸動的熟悉感。
走到歡馨身後,他放下杯子,彎腰從鏡子裏看着女孩,和煦的笑容一直暖到心裏:“歡馨,晚飯吃那麽少?累了吧!我給你端了些牛奶來!”
歡馨笑着轉過身,撒嬌般用手摟住男人的腰,偎進他懷裏蹭了蹭,說道:“不餓!不想吃!”
曼菲斯德将歡馨抱起,轉了個角度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歡馨索性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可以更舒服地靠在男人厚實的肩膀上。
男人眉宇間籠着柔和的光芒,端起杯子湊到歡馨嘴邊,沒有開口,卻只是看着她笑,霸道□之中帶着寵溺和堅持。
歡馨只覺心底一顫,恍若春風拂過,暖暖地吹散了此前的種種不甘和憂慮。
一杯牛奶就這麽下了肚,歡馨氤氲的眸子裏蕩起清淺的笑意:“曼斯,你會把我寵壞的!”
曼菲斯德埋首在歡馨的頸邊,深深吸了口女孩身上淡淡的幽香,磁性的嗓音中透出喜悅:“我願意把你變‘壞’!”
柔軟的唇擦過歡馨珍珠般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上,讓她從身體深處發出顫栗。
她揚起眸,一眼望進那一泓深潭之中,聲音也變得有些發抖:“曼斯,如果有一天——你将離開我,請不要讓我成為最後才知道的那一個!”
曼菲斯德一剎不剎地看着歡馨,灼灼的眼睛沒有一絲閃躲,臉上卻變得異常嚴肅:“馨,那是永遠也不會發生的事情!”
突然,歡馨感覺手上一暖,低頭才發覺他已經抓住自己的手。她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那抹溫柔,心弦被輕微地扯動着:“好!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話音未落,一股熟悉的薰衣草香味就覆了上來,熱烈的吻迅猛地奪去了她的呼吸,糾纏着彼此的唇齒。
男人靈活的舌尖舔上她緋紅的耳垂,如潮水般的快感随着對方的動作一波一波注入她的身體。
“說你要我!!” 沙啞的聲音帶着撥動心弦的性感,撩撥着歡馨所有的感官。
她情不自禁勾住曼菲斯德優美的頸項,發出動情的嬌吟:“愛我!我最心愛的人!”……
88天使的憤怒(1)
日子總在不經意間從指尖溜走,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但是歡馨在異世的第一個節日注定只能形單影只了。
不過還好有了費利克斯診所的工作分去了她一半的注意力,再加上那晚以後歡馨想通了好些道理,便也不覺得怎麽失落了!
由于她主動申請了聖誕節值班,好讓費利克斯和臻雪過二人世界,所以費利克斯便提前補了幾天的假期給她。
中午時分,歡馨正在廚房忙碌,老遠就聽見汽車喇叭和開門的聲音。
她眼睛一亮,也顧不得擦拭油膩膩的雙手急忙奔出廚房,正和剛進門的曼菲斯德撞了個滿懷!
“今天這麽早?”歡馨擡起彎成月牙狀的美眸問道。
曼菲斯德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笑着說:“晚上有個化妝舞會,想不想去”
“真的?”女孩興奮地叫起來,可随即又想起什麽似的,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癟了癟嘴,“可我不會跳舞!”
曼菲斯德一怔,突然笑意從眼底蕩漾開,迅速蔓延到整個臉部:“原來你這個大醫生總算也有不會的時候!”
“是呀!是呀!誰像你,什麽貴族出身,這些當然難不倒你!”歡馨佯裝惱怒地斜睨着笑得一臉奸猾的男人。
曼菲斯德無奈地搖搖頭,二話不說拉起她就朝樓上走去。
歡馨毫無思想準備,連忙叫道:“曼斯,去哪裏?我手上都是油!”
“給你上舞蹈課!”男人頭也不回地拽着歡馨上了樓。
前進(或後退)、橫移、并腳三步構成一個基本旋回,回旋再回旋。歡馨穿着曼菲斯德不知從哪變出來的高跟鞋,在書房裏伴随着多瑙河之波的舞曲不斷旋轉着。
前世裏,她玩樂器還行,就是在舞蹈方面毫無天份,別說交誼舞,就是一般的蹦迪,她都不參與。現在,歡馨卻穿着足有十公分高、跟細得好像筷子似的鞋,跟着曼菲斯德學跳華爾茲,真是應了那句歇後語:麻袋繡花------底子差。
盡管男人舞技高超,教導有方,但是碰到歡馨這個舞癡,他也只能仰天長嘆。可偏偏男人還是個認死理的,繼續發揚紅軍長征的大無畏精神,硬是拉着她跳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歡馨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被高跟鞋折磨得麻木了,曼菲斯德這個嚴厲的老師才善心大發地允許她休息一會兒。
“我快不行了!”歡馨長出一口氣,毫無淑女形象地往地毯上一坐,脫下鞋子,一邊揉着發痛的雙腳,一邊抱怨道,“曼斯,你這高跟鞋是不是特意用來折騰人的?”
曼菲斯德好笑地從地上将她抱起放在沙發上,輕柔地按摩着女孩酸痛的小腿,說道:“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真是好心沒好報!”
看着男人專注的表情,歡馨眼裏湧起愛戀,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曼斯,你這裏怎麽有高跟鞋?莫非——是你的紅顏知己的!”她湊過去,調皮地與曼菲斯德對視,促狹地問道。
曼菲斯德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盯着歡馨,歡馨被看得心裏發怵,正要退回去,冷不防讓男人在腦門上彈了一個“爆栗”。
89天使的憤怒(2)
“少瞎猜,那是我母親的,可惜她還沒有來得及穿就……”曼菲斯德直起腰,将歡馨摟進懷裏,用下巴摩擦着她頭頂的發旋,沉聲說。
歡馨心裏猛的一揪,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拍着男人的脊背,試圖安慰對方。
曼菲斯德似乎感覺出歡馨的意圖,輕笑出聲,深邃的眼眸裏漾起令人目眩的光彩:“我沒事!謝謝你!”
歡馨像小貓般柔順地在他懷裏搖了搖頭,毛茸茸的頭發蹭的男人的脖子一陣酥/癢。
“好了,我們繼續吧!”
曼菲斯德話音未落就換來歡馨一陣哀嚎,她揉着發痛的雙腳,可憐兮兮地看着對面的人,那神情就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狗。
男人不由一陣好笑,望着歡馨濕漉漉的眼睛裏流露出讨饒的神情,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說:“唉!好吧!晚上你可別怪我帶你去做樹樁!”
歡馨聽罷立即發出由衷的歡呼,摟着曼菲斯德的脖子親了一口,剛要放開,卻被男人一個旋轉圈進懷裏,帶着戲谑道:“這樣就想我放過你?太沒誠意了!~”
歡馨睜着大大的眼睛就要發問,曼菲斯德卻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一下子捕捉住了她的紅唇,靈活的舌探入她的口中。
歡馨只覺一陣暈眩,微阖上眼眸,耳邊聽到的是他急切的喘息,然後感覺到他猛然收攏的健臂。這一刻,身體很誠實地告訴自己,她也是如此渴望着他的……
熱烈的吻悠長而纏綿,分開的兩人依舊依偎着坐在地毯上,急促的呼吸慢慢趨于平緩,誰也沒有開口欲望。
“這樣真好!”良久,歡馨才靠在曼菲斯德懷裏發出滿足的嘆息。
“好在哪裏?”曼菲斯德眨眨眼睛,好奇地問道,語氣裏布滿淡淡的笑意。
歡馨歪着頭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曼菲斯德也不催她,只是靜靜地等待答案。
“曼斯,我唱首歌歌給你聽,是我家鄉的歌!”歡馨突然提議。
“好呀!”曼菲斯德饒有興味地坐直了身子,帶着期待看着歡馨。
歡馨微微一笑,舉目四望,因為她知道書房裏有一架鋼琴,只不過她從來沒有彈過。其實歡馨的鋼琴彈得很不錯,只是在母親去世後她就很少彈了。前世,歡馨對這種樂器中的王者到并不怎麽專注,也許和做醫學實驗比起來,她更喜歡後者,當時會去學它完全是應了母親的要求,不過今天讓她又有了彈奏的沖動。
她站起身,走到琴凳前坐下,掀開胡桃木的琴蓋,黑與白立即呈現在眼前。
歡馨回頭沖男人一笑,随即輕擡皓腕,一溜清脆的音符從她修長的指尖傾瀉而出: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聽聽音樂聊聊願望
你希望我越來越溫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說想送我個浪漫的夢想
謝謝我帶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講你就記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着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
婉轉的歌聲柔和而富有感染力,讓人從心體流淌出靜谧的氣息,歡馨唱的是中文,曼菲斯德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是對面女子散發出來的沉靜和安詳,讓人不由想起家的味道。
一曲終了,歡馨興奮地撲進曼菲斯德懷裏,擡起俏臉問道:“好聽嗎?”
曼菲斯德肯定地點點頭,又好奇地問道:“那歌詞是什麽意思?”
歡馨想了想,便将歌詞翻譯成英語講給男人聽,。
聽罷,曼菲斯德愣愣地盯着她看了許久,眼裏似乎湧動着某些不知名的情緒。突然,他用力将歡馨拉進懷裏,帶着沙啞和動容說道:“歡馨,我會陪着你慢慢變老……”
90天使的憤怒(3)
晚上的舞會是元首為了慰問那些節日不能和家人團聚的将領們特意舉行的,而地點則是在一幢具有典型巴洛克風格的建築裏。據說那裏過去曾是一個猶太富商的私人宅邸,至于現在當然不用說是收歸國有。
此刻,白色的牆壁上、花園的樹木上被點綴了無數彩燈,如同天上閃爍的星子迸發出熱烈的光芒,使得整個古樸的建築熠熠生輝。。
歡馨穿着綴滿玫瑰花的白色低胸晚禮服,烏黑的長發簡單地在頭頂挽成髻,上面壓着鑲藍寶石的鑽石皇冠。寶石玲珑的切割面在燈光下猶如一抹躍動的藍色火焰,配合臉上用孔雀翎毛和水晶制成的蝶狀半截面具,俨然一個高貴、神秘的巴伐利亞公主。
而身邊的曼菲斯德并沒有化妝,只是換上了黨衛軍特制的黑色軍禮服,腰間則扣着金色的裝飾短劍。禮服掐腰的設計,讓它貼伏地勾勒出男性充滿力量的線條,顯得整個人格外英挺。如果不是左臂上那刺眼的十字标記,歡馨真忍不住要為曼菲斯德這身裝扮喝彩!
挽着手臂,兩人從容地踏上紅地毯,一路上不時有人和曼菲斯德打招呼,又充滿好奇地打量着站在他身邊的歡馨。曼菲斯德帶着貴族化的優雅笑容一一回應,又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改為摟緊她纖細的腰身,似乎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走進富麗堂皇的大廳,裏面一派歌舞升平,絲毫沒有被戰争的陰影所波及。四周聚積着無數黨衛軍、國防軍的高官将領以及他們美豔動人的舞伴。說是化妝舞會,其實也就是女士們刻意地打扮成各式各樣的人物,而男士則大多像曼菲斯德一般穿着正規的軍禮服。
此刻,無論是黨衛軍還是國防軍都顯得其樂融融,好一派和諧的場面。觥籌交錯、衣香鬓影間,大廳一角的樂隊不知疲倦地一遍遍将斯特勞斯、肖邦展現在這些貴客面前,人們随着旋律不斷回旋,探戈、華爾茲、狐步,紛繁複雜的舞步踏出律動的歡快……
在勉強和曼菲斯德跳了一曲後,歡馨徹底放棄,因為以她那初級得不能再初級的水平,簡直就是在被男人拽着跳。還好曼菲斯德技藝高超沒讓她當場跌倒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此刻她正坐在大廳最不顯眼的一角,透過酒杯裏橙黃色的液體,看着禮貌中帶着冷峻表情的男人摟着一個裝扮成吉賽爾樣子的女孩在舞池中回旋。這會兒,她突然意識到——如果不是為了帶自己來散心,那人其實根本不屑于參加這類奢華而無聊的聚會。不過,在這裏倒是讓歡馨見識了德國女孩锲而不舍的精神,特別是在一個年輕有為的德國高級軍官面前表現出來的執着,那是一種讓旁觀者都不好意思拒絕的熱情。
記得法王路易十五的女友龐巴度夫人曾說過:“香槟是讓女人喝下去變得漂亮的唯一一種酒。”所以當帶着果香的液體滑過喉間,讓歡馨清亮的眸子瞬間染上微醺的朦胧,柔得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盡顯成熟女人的妩媚。
她微眯着眼,視追随者那矯健的身影。他在速度緩慢的三拍子舞曲中流暢地運行,明顯的升降動作讓舞者如一起一伏連綿不斷的波濤。歡馨從來不知道高大如他,也能舞出如此輕柔靈巧的動作,傾斜、擺蕩、反身、旋轉,使得周圍的人紛紛停下動作,凝神欣賞着舞池中央兩人的表演。
她一直知道曼菲斯德是出色的,但是今天的他在高貴典雅中又展現出了華麗多姿的另一種獨特風韻,。
“小姐,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突然歡馨眼前一暗,一個穿着原野灰禮服、帶着與他這身衣服很不協調的海盜面具的男人擋住了她目不交睫的注視。
這人的出現讓歡馨一下子失去了眼前的風景,她心中不由升起一絲不快,便頭也不擡地冷冷回絕:“對不起,先生!我不會跳舞!”
可來人并沒有因為歡馨冷漠的态度而退卻。他輕笑一聲,摘下了臉上的面具,明亮的笑容就像春日陽光下最清澈的泉水。
“赫奇特上尉!”當歡馨看清那張年輕而富有朝氣的臉龐後,不由驚叫出聲。
“程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弗朗克笑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尊貴的女士,不肯賞光嗎?”
歡馨冷淡的臉上泛起明媚的笑容,搖搖頭嘆息道:“不是不賞光,我是怕陪你跳完之後,你的鞋就要慘不忍睹了!”
弗朗克一愣,随即開懷地笑起來,指指舞池裏的人說:“那人的鞋一定沒你說的那麽慘!”
歡馨沖着曼菲斯德方向舉了舉手中的杯子,淡笑不語。
弗朗克卻并沒有要走的意思,看了看歡馨身邊的空位,詢問道:“舞跳不成,聊聊可以嗎?”
歡馨正也悶得發慌,點頭道:“當然!”
說到參加這次舞會,弗朗克也是被同事硬拉來的。本來他已經要啓程回家,可是自己的好友臨時家裏出了事,便心急火燎地尋他頂崗,所以好不容易申請下來的假期就這麽泡湯了。
心情有些低落的弗朗克就這樣被自己的下屬慫恿着出現在了這裏,不過卻意料之外地碰上了歡馨,這倒是讓他無聊之極的心情好轉了不少。
兩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會兒,歡馨不同與這個時代的見解往往出人意表,令弗朗克耳目一新,而女子幽默得體的談吐,也讓人心情愉悅。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就知道她是不一樣的,今天弗朗克更是發現歡馨本身就像待開發的寶藏,随時可以讓你大吃一驚。
突然舞池中央傳出一陣掌聲,原來一曲已畢,曼菲斯德很紳士地沖那位女士行了一個鞠躬禮,也不顧背後無數期盼、愛慕的注視,頭也不回地朝着歡馨的方向走來。
“你的朋友回來了!”弗朗克打住了話頭,沖前方點點頭。
歡馨展顏一笑,站起身等待她的王子走近。
來到近前,曼菲斯德一把摟住歡馨,轉而打量着氣定神閑的弗朗克,聽似和緩的語氣中透露出強硬:“歡馨,這位先生是……?”
91天使的憤怒(4)
別看曼菲斯德剛才一直在跳舞,但軍人眼觀六路的本能,讓他眼角的餘光從沒離開歡馨所在的位置。弗朗克一靠近,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再加上兩人熟撚的神情也他讓心裏很不舒服。
歡馨似乎并沒察覺男人語氣中的異樣,笑着介紹道:“這是弗朗克·海因裏希·赫奇特上尉,我的一個……朋友!”
“朋友啊!”曼菲斯德玩味地重複了一遍,眼神一閃,随即伸出手說道,“很榮幸認識你!上尉!”
弗朗克也禮貌地與之相握,灼灼的眼神毫不避讓地與曼菲斯德對視:“能和程小姐成為朋友,也是我的榮幸!上校先生!”
說着,他将視線調轉向歡馨的方向,眼裏流轉着不同尋常的光芒。歡馨被看得心中一跳,忙微微一笑掩飾了過去。
憑男人的直覺,曼菲斯德從對方的眼神中明顯感覺出了傾慕的意味。他很不舒服地緊了緊放在歡馨腰間的手臂,随即俯下頭在歡馨耳邊柔和地輕笑着說:“親愛的!我看見費利克斯他們了,我想你應該很高興和他們談談!”
對于男人突然表現出的親昵歡馨有一秒鐘的疑惑,但是随即聽到郁臻雪也來了,頓時興奮起來。
弗朗克看着兩人親密的動作眼神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但臉上禮貌的微笑依舊不減,欠了欠身說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了!再見!”
“上尉,謝謝你陪我聊了那麽久!再見!”歡馨微笑着朝男人告別,晶亮的眼眸裏充滿真誠的謝意,因此幾乎沒有感覺出身邊的人散發出來的寒意。
“曼斯!臻雪在哪?”歡馨見弗朗克走遠連忙一邊四處打量,一邊詢問。
“他們沒來!”曼菲斯德看着巧笑倩兮的女子,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可是,剛才……”還沒等歡馨說完,曼菲斯德猛地低頭,吞噬了她的櫻唇,讓那個他看了渾身難受的笑意消失在彼此的唇齒間。
于是這個突然的吻帶着懲罰的意味逐漸加深,輾轉間仿佛要将歡馨整個人吞噬贻盡!
歡馨被男人突如其來的怒氣弄懵了,可是天旋地轉的她已無力掙紮,腦子裏唯一殘留的意識就是——這裏可是大庭廣衆之下……
還好角落裏寬大的常綠盆栽擋住了衆人的視線,要不自己可真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被吻得暈暈乎乎的歡馨靠在曼菲斯德懷裏慶幸地想着。
“以後不許對着別人那麽笑!”曼菲斯德低低的警告聲在耳邊響起,低沉得猶如磐石。
灼熱的氣息令歡馨渾身一顫,可那微含怒氣的話語讓她腦海裏閃電般劃過一個念頭——男人在吃醋。
有了這樣的認知,歡馨感覺心情一下子飛揚起來,她擡起頭盯着曼菲斯德有些浮躁但仍不失英氣的臉,撲哧笑了出來。
曼菲斯德見被對方識破了自己的心意,不由一陣尴尬,臉上浮起可疑的紅暈。
他佯裝無謂地轉過頭,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頭頂上的水晶吊燈卻突然一暗。人群一怔騷動,随即正中間的場地被空了出來,一束明亮的光線将那裏照如白晝燈,燈影裏正站着今晚舞會的主持人和一個膚色白得有些不正常的上校軍官。
歡馨和曼菲斯德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可當男人的視線掠過那個上校尖瘦的臉龐時,眉心突然一蹙,眼神裏流露出不屑與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