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見“色”起“意”(2)(14)

第十五章 見“色”起“意”(2) (14)

裏的艾爾斯特納猛然回過神來,卻發現早已失去了那個女孩的身影……

98誓言(1)

作者有話要說:

沒時間捉蟲,大家幫忙!

熱鬧的燈火被甩在了背後,歡馨将自己埋在寬大的座椅裏,沉靜的側臉随着車窗外燈光的移動,變得忽明忽暗。

她将頭靠在車窗玻璃上,疲憊得只想好好睡一覺,偏偏紛亂的腦海裏仍舊不由自主地閃現出舞會上的情景,讓她的心口仿佛壓着千斤巨石般透不過氣來。

駕駛室裏的曼菲斯德用眼角斜睨了一下有些頹喪的女孩,想要說些什麽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詞,只見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幾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一個不想說,一個不知道說什麽,空氣沉寂得仿佛已經凝固。

車在門口停下,下了車,歡馨只覺得疲憊感排山倒海般襲來,腳下一個踉跄險些摔倒,曼菲斯德驚呼一聲忙将她攔腰抱起匆匆上了樓。

當溫熱的液體浸透全身輕柔地撫觸着皮膚,歡馨才有種回到現實的感覺,可是心裏憋屈的感覺卻更甚,為自己、為那個女孩、更為在這個世界上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哀。

她顧不得現在的自己有多麽狼狽,從浴缸裏猛然站起身撲進那個就要離開的懷抱裏,淚水混合着水珠沾濕了那刺目的黑色,更滲進了男人的心底。

曼菲斯德緊緊擁住歡馨赤/裸的身體,不斷輕吻她布滿淚痕的臉頰。

歡馨從神游中清醒過來,盡量收回眼淚努力地笑了一笑,看在曼菲斯德的眼裏卻更是心疼。

此時,他知道無論什麽樣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因此他只能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對女孩的愛意。

曼菲斯德全然不顧濕漉的水汽打濕了身上筆挺的制服,手下微一用力扣緊歡馨纖細的腰身,含住了她,渴求般地啃咬。歡馨似乎也想借着肉體上的歡娛忘卻現實的殘酷,因此她熱切地回應着,忘情地□着。

熟悉的充實感,近乎于暴力的撞擊,讓歡馨全身的細胞都沖破了那個臨界點,排山倒海的快/感讓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整個人似乎都要被身上那個男人的熱情所焚燼。她的手在他的背上留下了長長的血痕,滑落的汗水混合着沁出的血滴讓這個夜更添豔色……

黎明來得如此之早,混亂的一夜在晨曦的眼光中顯得如此遙遠而又陌生。歡馨微微睜開,感覺腦子有些發暈,唯一記得的卻是昨夜的瘋狂。

她臉上一陣發燒,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腰一轉頭就看見了那個仿佛随時都站在她身後的男人。

歡馨怔怔地望着他,男人濃密的劍眉微蹙着,棱角分明的唇輕抿,沒有了平日裏的冷漠高貴,卻憑空添出一份孤寂的味道來。不知怎麽的,她心裏突然升起一種鈍鈍的痛楚,苦澀得直想掉眼淚。

曼菲斯德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也睜開了眼睛,見歡馨的眼底有盈盈的水光在閃動,心裏一驚忙問道:“親愛的,怎麽啦?昨晚,我真不應該帶你去那裏!”

歡馨眨着靈燦的水眸,淚光将它們漾得更為澄亮而惹人心憐,輕輕地回答:“我沒事,你再睡會吧!”

誰知曼菲斯德卻一把将她摟緊懷裏,嗅着女孩身上的暗香有些艱難地說道:“歡馨,讓我再陪你一會兒!等一下,父親會派車來接我!”

感覺懷裏的女孩的身體稍稍僵硬了一下,曼菲斯德連忙安慰似的拍了怕她雪白的背脊,保證道:“我後天晚上一定回,我們雖不能一起過平安夜,但還是能抓住聖誕節的尾巴呀!說不定聖誕老人會為我們漂亮的公主留一個特別的禮物呢!”

歡馨被逗得咯咯直笑,将頭埋在他的懷裏用蓬松的黑發蹭着他結實的胸膛。曼菲斯德只覺心旌搖蕩,下腹一緊,身體裏騰起一股欲/念。

他緊緊壓着女孩年輕的胴體,将她帶向另一個極樂的世界……

曼菲斯德走的時候歡馨并沒有出現在門口,由于一些衆所周知的原因歡馨沒有去送他,只是躲在陽臺的一角看着高大英挺的他走出大門。

門口停着的不是曼菲斯德父親黑色的梅賽德斯,而是一輛看上去讓歡馨覺得十分眼熟的保時捷,裏面隐隐約約還能看見坐着一名女子。

曼菲斯德在車門口停了停,歡馨似乎感覺他的眼神向自己的方向瞥了一眼,才鑽進車裏揚長而去。

等車開遠了,歡馨才想起來為什麽會覺得那輛車很眼熟,因為那天在門口碰見曼菲斯德和一個漂亮的德國女孩時,那女孩開的就是這輛車。

她從沒過問過曼菲斯德的私生活,也不想過問,但是親眼看見卻又是另一種感覺,歡馨不自覺地将指甲放進嘴裏啃咬着,這是她前世養成的習慣,只要一有心事就會借由這樣的動作來發洩。

“嘶……”大概是咬得猛了手指尖冒出血來。她盯着那一抹嫣紅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真是笨蛋,總是把自己弄傷!”

99誓言(2)

她轉身進了卧室,從衣櫥的抽屜裏拿出快要織完的一條圍巾輕輕吸了口氣。這是一條米色和咖啡色相間的男式羊毛圍巾,格子的花紋頗有一些Burberry的設計元素。

歡馨将它貼上臉頰,羊毛柔軟的觸感弄得她癢癢的很是舒服。這圍巾是送給曼菲斯德的聖誕禮物。以前的白婉婉是絕對不屑去做這樣的事情的,甚至還嘲笑身邊好友的這種幼稚行為,因為父母的前車之鑒讓她不敢相信愛情。可是現在的曼菲斯德卻讓她有了這樣的沖動,讓她終于體會到了“三日入廚下,洗手作羹湯”的意境。

如果沒有戰争,沒有這紛亂的世道,她寧願荊釵布裙,一輩子為自己心愛的人用油鹽醬醋烹制羹湯,調出色香味俱全的愛意……

12月24日,是聖誕前夜也是所謂的平安夜,可是歡馨卻沒什麽心情去細細感受這節日的氣氛。

吃完午飯歡馨決定去診所,盡管她知道今天的診所一定很冷清,但是一來答應了費利克斯要幫忙照看,二來這樣她就不會裏胡思亂想了。走在大街上,午後的陽光絢爛而熱情,讓她心中的陰霾也随之而去。

去診所中間要經過一大片草坪,據說戰争爆發前這裏經常有學校的學生來踢足球,可随着戰争的白熱化這項在現代令萬千球迷熱血沸騰的運動逐漸淡出了人們的生活,如今只留兩個鏽跡斑駁的球門框孤零零地矗立在場地的兩端,默默等待人們的垂青。

今天歡馨也并沒有特別注意那草坪上的動靜,只顧埋頭邊走邊想心事,突然迎面飛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呼嘯而來。随即她就聽耳邊傳來是一個男人大聲的驚呼:“小心!”

歡馨被這突然的狀況吓得渾身一顫,出于本能地一側頭,那“暗器”擦着她的臉頰飛過,砰的一聲掉落在不遠處的草叢裏。歡馨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只足球。

虛驚一場!歡馨拍拍加快了跳動的心髒走過去拾起了足球,轉過身正要尋找它的主人,卻見穿着藍白相間的運動裝的弗朗克迎面跑來,年輕的臉龐因為運動的關系泛着紅暈,灰藍色的眼裏閃動着興奮的光芒。

“程小姐,怎麽是你?沒有砸到你吧!”弗朗克一見是歡馨眼前一亮,指着她懷裏的足球歉意地笑着。

歡馨将手中的球抛給他并歪着頭很認真地說道:“本小姐身手敏捷,這小小的暗器還難不倒我!”

弗朗克聽罷一愣,但立刻被歡馨中國式的幽默逗得哈哈笑起來,邊笑邊朝她的身後張望:“你的王子沒來嗎?”

歡馨兩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說道:“我的王子被召回王宮了!”

說罷兩人又是一陣大笑,弗朗克也很識趣地不再追問,他用兩腳娴熟且漂亮地掂了幾下球,感嘆道:“看來今年的聖誕,我們都不怎麽滿意!”‘

歡馨點點頭又指了指他手裏的球問:“你不用值勤嗎?還有閑工夫踢球?”

弗朗克擡起帶着笑意的眼睛看了歡馨一眼,說道:“就因為戰争的殘酷所以人才要學會自我放松,否則的話……遲早有一天那緊繃的神經就會斷裂!”說着他還很誇張地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歡馨呵呵笑起來,戲谑道:“中國的孔子說過‘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還真是用行動在實踐它!”

100誓言(3)

弗朗克挑了挑濃密的劍眉,爽朗地笑起來。只見他把手一伸非常禮貌地做了個請的動作,嘴裏說道:“那這位尊敬的女士有沒有興趣觀摩一下德國未來的球星們踢球?”

“不勝榮幸!”歡馨微微鞠了一個躬,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其實弗朗克所說的未來“球星”只不過是一群十一二歲的德國男孩。因為劇烈的運動,孩子們的小臉紅得就像熟透的蘋果,在十二月的寒風裏額頭上仍然冒出細密的汗珠。

“孩子們!集合!”弗朗克一邊領着歡馨走過去一邊拍手集合。

男孩們立刻停住腳下的動作,呼啦一下湧過來,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按從高到矮的順訊列隊完畢,令站在一邊的歡馨自嘆弗如,暗暗感嘆國民素質還真得從娃娃抓起的!

孩子們逐漸安靜下來,盯着弗朗克的眼睛迸發出灼灼的光芒,臉上閃耀的是純真和渴求的神色。

只見弗朗克清了清嗓子用愉悅的語氣說道:“小夥子們,接下來将會有一位漂亮的女士觀看我們的訓練,大家加油!”

孩子們好奇的眼神唰的一下集中到歡馨身上,并爆發出善意的笑聲,讓歡馨感覺無比的親切。

這時,一旁的弗朗克又拿起胸前的哨子靠近唇邊,哨子随即發出短促而有力的哨音,嘻嘻哈哈的笑聲也随之消失。

弗朗克詳細地為孩子們講解了帶球過人的技術要領,他收斂了鄰家大哥和藹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俨然一個态度嚴謹的教練。

他讓幾個孩子組成防守陣勢,而自己單槍匹馬帶球過人。只見弗朗克将球穩住,然後輕輕向前一帶,靈活地盤過後衛的防守,連闖數關,直插球門區。

守門的是一個身材高大,臉上長着雀斑的男孩。他圓圓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渾身像是上足了勁兒的發條,緊緊繃在那裏,準備攔截。

可是弗朗克似乎并不把他放在心上,晃過一個男孩的阻攔,然後一個漂亮的急停,轉身,猛地起腳怒射,球若流星,直奔球門!

守門員急急撲出,可那球也怪,不飛直線,偏飛曲線,像中了魔法似的,故意與那男孩作對,一下子滑進了門角。

“漂亮!”場邊的歡馨禁不住随着孩子們大聲喝彩,并沖着場上的弗朗克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接下來分組練習的時間,歡馨和弗朗克随意地坐在草坪邊的的長椅上,享受着午後陽光的恩賜。

“你球踢得真不錯!”接過男人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歡馨由衷地贊嘆道。

弗朗克掂了掂手中的足球帶着自豪的語氣回答:“那當然,你不知道吧,我作為國家隊的選手參加過1936年的柏林奧運會!”

“真的?”歡馨驚訝地叫起來,用全新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說道,“真看不出你還是奧運會運動員?”

“沒什麽可奇怪的!只要是德國人,無論是音樂家、畫家、教師,甚至是廚師,只要是男人都拿起槍上前線了!何況是運動員?”弗朗克的語氣明顯暗沉了下來,他将手中的球抛給一個男孩,力氣大得讓那個男孩險些停不住球。

弗朗克停了停,接着說道:“在那屆奧運會上我只是替補,而我們的球隊也沒能取得應有的好成績!不知道這場該死的戰争什麽時候才能結束,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看到德國足球獲得冠軍的那一天!”

歡馨知道1936年奧運會會址選在柏林,是後來人們一致公認的歷史性錯誤,是國際奧林匹克運動發展中的一場悲劇。柏林,也曾被定為1916年奧運會的舉辦地,因為它成了戰争的策源地,使那屆奧運會變為空白。

而在那屆奧運會上,在希特勒的“神助”之下,德國奧運代表隊大獲全勝:33金26銀30銅。但是在足球項目上卻屈居第六,未能取得冠軍,而此後的12、13屆奧運會也因二戰停止。

歡馨動了動嘴唇卻找不出什麽合适的詞去安慰對方。她很想告訴他以後的德國隊會成為足球界的強隊,會出馬特烏斯、克林斯曼、巴拉克這樣的球星,但是她卻什麽也不能說。

“一切都會好的!你看他們不就是希望嗎?”終于歡馨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指着不遠處的孩子們說道。

弗朗克望了望她,臉上綻出一個釋然的微笑,仿佛是陽光融入了笑容之中……

101誓言(4)(捉蟲)

意外地遇上弗朗克是歡馨沒有料到的,而且兩人雖然僅數面之緣但是卻一見如故,談得十分投機,時間在不知不覺間飛逝而過。

歡馨擡頭看看天色,這才一拍腦袋大聲驚呼道:“哎呀,光顧着說話了,我還要去診所!真不好意思,我要告辭了!”

“好,我也差不多了,送送你吧!”

弗朗克好笑地看着眼前有些孩子氣的女子,徑自招呼草坪上跑得不亦樂乎的孩子們過來,說道:“好了,孩子們,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聖誕節快樂!”

把自己弄得像泥人一樣的孩子們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圍着弗朗克親熱地告別後紛紛散去,草坪不久就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看不出,你還是個孩子王!”歡馨邊和弗朗克走在林蔭道上邊打趣地說道。

弗朗克将額前的一縷發絲甩到腦後,笑着說:“這些孩子是住在附近的,父親都去參軍了!我看他們整天無所事事,才把他們組織起來,孩子們也很喜歡!”

歡馨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由衷地說道:“希望戰争不會給他們的将來造成傷害!”

弗朗克回過頭來認真地看了歡馨一眼,默默地點點頭。

不多時診所就到了,歡馨揮手與他告別,就在她将要踏進診所的那刻,弗朗克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程小姐,聖誕節——不只是你一個人在孤單!”

歡馨前行的動作一頓,心裏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她沒有回頭卻高舉起右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才邁着矯健的步伐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夜幕如期而至,在馬提娜的操持下兩人的聖誕晚餐還是十分豐盛的,特別是那地道的烤火雞讓她回味無窮。

深夜,歡馨毫無睡意,她圍着厚厚的羊毛披肩坐在火爐旁,耳邊隐約還能聽見從窗外傳來“平安夜”那優美而古老的曲調,與紛紛揚揚的雪花和火爐裏噼噼啪啪的木柴爆裂聲相映成趣。。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歡馨第10次将視線轉向沙發邊茶幾上的電話,可是它卻遲遲沒有響起。逐漸心情由期待變為沮喪,再而失望。

“也許他有事情絆住了!歡馨一邊富有阿Q精神地安慰自己,一邊搓了搓微涼的雙手,此刻的她格外懷念曼菲斯德長着薄繭的手掌帶給自己的溫暖,而腦子裏卻不斷湧現出男人離去時汽車裏那個美麗的倩影。

漸漸的,那些交錯的影子變得模糊起來,最後她放任自己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朦胧間,歡馨被門外一陣汽車的轟鳴吵醒,暈暈乎乎的她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迷茫地望着門廳的方向,腦子裏像漿糊一樣不能思考。

不多時大門開了,走進來一個高大的、帶着寒意的身影。

迷糊的歡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張着惺忪的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個逐漸走近的人影,微張着小嘴怎麽也弄不明白聖誕節還沒有過完,而曼菲斯德為什麽會在午夜出現在自己面前。

曼菲斯德看着自己一臉驚訝表情的小女人,嘴邊浮現起寵溺的微笑。這樣的結果也不枉他費盡心機說服了父母,擺脫了麗塔,驅車幾百公裏趕回來,只為了在這個特殊的日子,給自己的女人送上一份特殊的禮物。

“傻了嗎?親愛的!”曼菲斯德刮了刮歡馨微翹的鼻頭,戲谑地說道。

熟悉的聲音讓歡馨夢讓清醒過來,眼裏湧上熱意,手臂早已快于大腦作出反應——一把抱住了對面那個人,也不顧他身上沾染的雪花會不會弄濕自己的衣服。

曼菲斯德揚起眉,低低地笑着,溫熱的唇捕捉到那一抹嫣紅,靈巧如蛇的舌尖随即溜進她的小嘴,濕熱的與她的舌尖一起舞動着。

灼熱的氣息,燒着她的耳根,悸動着彼此的心靈,惹得兩人的心一起震顫……

良久兩人才相擁着在壁爐前的地毯上坐下,歡馨勾着嘴唇将螓首埋在對方寬闊的胸膛上。她并沒問曼菲斯德為什麽會這麽晚趕回來,曼菲斯德也默契地沒有解釋。

男人摘下手套扔在一邊,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銀白色的物體套在歡馨左手的無名指上,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用無比虔誠的語調說道:“聖誕快樂,我的愛人!”

歡馨驚異地擡起手就着火光終于看清無名指上的是一枚白金戒指。它外表簡潔,并沒有鑲嵌任何鑽石。戒指上刻着一圈納粹黨常用的萬字符號和橡樹葉組合而成的圖案,并融合了古代條頓人象征服從的符號元素,顯得動感十足。

這是一枚德國黨衛隊專用的結婚戒指,歡馨記得前世在網上看到過。這戒指雖然并不名貴卻在第三帝國時期非常流行并且被普遍使用——國防軍、沖鋒隊、黨衛隊甚至普通百姓結婚時候都有可能把這個作為自己的結婚戒指。

歡馨不可置信地擡起雙眸看着眼前的男人,澎湃的心潮讓她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呆呆地用詢問的眼神望向對方。

曼菲斯德擁了擁懷裏的女孩,笑着說:“不用懷疑,你看到的和想到的就是我所要表達的!我最心愛的妻子!”

歡馨愣了兩三秒,然後猛然撲進他的懷裏哽咽出聲,嗚咽道:“曼斯,我以為我們永遠不會有這麽一天!”

曼菲斯德拍着女孩的的脊背,眼眶有些濕潤,輕輕說道:“雖然現在我不能讓所有人承認你的存在,但是在我心裏你早已是我的妻子,并且永遠都是!”

淚水伴着喜悅和激動暢快地流淌,歡馨自己也弄不明白穿越後的她怎麽會如此感性了!

曼菲斯德見狀有些慌亂起來,他輕輕扣住歡馨小巧的下巴,故意耷拉着嘴角說道;”嘿,快別哭了!否則我還以為你是在為沒能有一個盛大的婚禮而傷心呢!”

歡馨被他的模樣逗得破涕為笑,一把将男人的大手從颌下拉開,這才發現曼菲斯德的這只手上同樣有一枚一模一樣的戒指,因着此刻兩人交握的雙手而相遇在一起,正在火光中散發出暖暖的光芒……

102你一定要幸福(1)

聖誕節過後,日子像飛一樣跨過1941年的門檻進入了1942年。随着德軍閃電戰的失靈,德軍在東線的戰事越來越陷入膠着。朱可夫大将已對北起布良斯克經過維亞濟馬直到勒熱夫的德軍“冬季防線”發起強有力的攻勢。德軍認為他們能溫暖而安全地呆在這個防線裏,直到他們在春季選擇時機繼續進行戰役。但蘇聯紅軍不同于德軍,他們不打算停頓下來等待溫暖的天氣到來,他們正迫使德軍後撤,在某些地方,甚至形成潰退。

而另一方面,臭名昭着的萬湖會議于1942年1月在柏林西南部召開,會上讨論了“猶太人問題的最後解決辦法”,決定了有系統地消滅猶太人的方針。

一時之間,整個柏林被籠罩在白色恐怖之下,街上到處可見蓋世太保的身影,他們甚至已經不再費神去隐藏自己的行蹤。而馬路上日漸稀疏的路人個個緊繃着臉孔行色匆匆,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當作叛亂分子關進那個煉獄一般的地方。

這些日子由于情勢變得越來越嚴峻,沒有曼菲斯德的陪同歡馨幾乎出不了門,因此也不能去診所上班了。

百無聊賴的歡馨便跑到麗塔的面包房幫忙,順便也“偷”學些手藝。

忙忙忙碌碌中時間似乎也變得很短,轉眼間天就黑了下來,該打烊了。

“哦!親愛的程,真的很感謝你來幫我!” 麗塔擺動着她高大而壯實的身軀從烘烤間走了出來,臉色因屋裏的熱氣而泛着紅暈。

歡馨一邊低頭做着收尾工作,一邊應道:“麗塔,其實我也從你這裏學到到了不少!不過今天怎麽沒見到安佳?”那個一直暗戀曼菲斯德小女生今天卻很奇怪地沒有出現在店堂裏,使得歡馨有些納悶。

“她呀!”麗塔別有深意地瞟了一眼正埋頭幹活的歡馨,咽了口口水說道,“就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其實卻是因為向曼菲斯德告白失敗的緣故,麗塔心裏小聲地嘀咕着不由再次把頭轉向歡馨的方向。

歡馨當然不明就裏,停下手中的動作關切地問:“要不要我幫忙看看!”

“沒關系,我母親已經給她用了家鄉的秘方,躺一會兒就好!”

兩人正說着,門卻在此時被“砰”的一下推開,力道大得将她們吓得一驚,同時将眼光轉向了門口。

這麽晚了會是誰呢?歡馨皺着眉望向來人,卻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怎麽會是她?

來人正是歡馨在蘇聯戰場上認識的戰地記者——梅麗莎。此刻那頭漂亮的金栗色短發正被梅麗莎帶進來的寒風吹得胡亂飛舞,可她卻顧不上整理一下,只是用眼睛在屋子裏焦急地四處張望。

“他鄉遇故知”是最為激動的,因此歡馨立刻興奮地從櫃臺後面跑出,驚喜地叫起來:“梅麗莎,怎麽是你?”

梅麗莎驀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她那雙因為勞累而有些灰蒙的大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她一把抓住歡馨纖細的胳膊,急切地喊道:“程,快救救墨陽!”

103你一定要幸福(2)

歡馨一把抓住沖過來的女孩的胳膊,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腳跟。

梅麗莎看清對方的臉後突然捂着臉哭了起來,這個爽朗的女孩孩全身都在顫抖,哇哇的哭得像個小孩子似的,亂蓬蓬的發絲貼在濕漉的臉頰上,顯得異常狼狽。

“梅麗莎,快別哭了,墨陽到底怎麽了?”歡馨扶着梅麗莎在桌邊坐下,焦急地詢問道。

一邊的麗塔端上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放在桌上,又體貼地關上了店門,将安靜的空間留給兩人。

她滿臉都是淚水地擡起頭,抽泣着說不出話來。

歡馨盡管心急如焚但還是體貼地沒有追問,只是将牛奶遞到她的手中。梅麗莎大概是渴極了,也不管杯中的液體是否會燙痛喉嚨,一下子灌下一大口,立刻被燙得吐着舌頭直哈氣。

“別急!慢慢喝!”歡馨輕拍着梅麗莎的背脊安慰道。

半晌,梅麗莎才喘過氣來,擡起顯得憔悴不堪的臉,用泛着血絲的眼睛看着歡馨,撇着嘴一副又要哭的樣子。

歡馨吓得忙将紙巾遞給她,心裏不禁一沉。梅麗莎一向是個爽朗、勇敢的女孩,今天表現得如此脆弱,看來墨陽一定出事了。

“是墨陽有什麽事嗎?”歡馨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問。

不問還好,誰知這一問正觸動了對面女孩的傷心處,她再一次哭出聲來,斷斷續續地道:“程,墨陽……墨陽……快死了!“

什麽?歡馨一聽這話頓覺腦袋嗡的一下,雖然她與墨陽相處總共才十來天,但是這個在異時空裏第一個給歡馨帶來溫暖的男孩,已經在她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一剎那的空白,等她回過神來急忙追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了梅麗莎!”

接下來從梅麗莎斷斷續續地講述中歡馨這才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初歡馨與大部隊走散被俘後杳無音訊,林墨陽心急如焚,找遍了所有撤退下來的隊伍,最後根據大胡子上尉瓦列裏提供的線索找到了歡馨被俘的小鎮。那時德軍已經撤退,他從生還的人口中得知歡馨被送往了德國的集中營。

這下裏墨陽簡直要發瘋了,顧不得衆人的阻攔執意要前往德國。可他一個外國人,雖然有國際紅十字會醫生的身份做掩護,但在白色恐怖彌漫的德國別說進集中營救人,就連自己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深愛他的梅麗莎雖然為林墨陽的癡情黯然傷神,但是又不忍心卡看着愛人冒險,為此動用了父親以前在德國的一些關系,好不容易才打聽到歡馨的下落。

正當林墨陽興沖沖地趕到柏林準備找到歡馨并帶她回國時,也不知哪裏出了岔子,剛下火車,他就被蓋世太保當作間諜抓了起來。為此,麗莎急得到處找人疏通,可這回涉及到叛國的罪名,所有人都将她拒之門外。

幾天的奔波勞累幾乎耗盡了她渾身的力氣,絕望中的梅麗莎終于抱着試試看的心情找到這裏。沒想到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真被她碰上了。

聽完梅麗莎的講述,歡馨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林墨陽的情誼她今生是無以為報了,目前救他出來時唯一能報答自己感謝的途徑。

她樓住梅麗莎消瘦的肩膀,柔和而堅定地說:“梅麗莎,墨陽也是我的朋友,我會盡力的!”

梅麗莎擡起紅腫的雙眼,本來明朗的眼睛如同蒙塵的珍珠般灰蒙一片,裏面布滿了疲憊和焦急。

“請你一定要救他!墨陽……墨陽那麽的愛你!”仿佛用上了渾身的力氣,梅麗莎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歡馨清晰地感覺到說這句話時被對方抓着的手臂上傳來一陣生疼。她沒有開口解釋,只是了然地拍拍梅麗莎的肩膀,用力點了一下頭。

104你一定要幸福(3)(捉蟲)

怎麽辦?怎麽去救那個清雅如竹的男人?将梅麗莎安頓在麗塔那兒,歡馨在女孩期盼的眼神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她不停思忖着對策,但是都被一一否決,最後只剩下唯一的一條路——求曼菲斯德幫忙。但是上次露易絲的事已經讓曼菲斯德受到牽連,這回又怎麽能讓他再次處于兩難的境地?

處于矛盾中的歡馨回到家裏,曼菲斯德卻沒有準時出現,這已經是他“消失”的第四天了。近來,男人随時随地都會有任務執行,而且這些行動是絕對機密的,所以對于曼菲斯德突然失蹤的行為歡馨早已習以為常,雖然仍然免不了為他牽腸挂肚。

晚飯時,心事重重的歡馨只胡亂塞地往嘴裏了幾口飯,就匆匆上樓休息了。

獨自坐在梳妝臺前,她翻出曼菲斯德留下的緊急聯系電話猶豫着要不要現在撥通。最後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她決定無論如何要嘗試一下,否則自己将會抱憾終身。

由于是直線,所以不一會兒電話裏就傳來鈴聲。三聲過後,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年輕男性聲音傳了過來:“你好,我是路德維希上校!請問有什麽事?”

一聽到那個聲音,歡馨突然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這幾天來的擔驚受怕,似乎變得不再那麽重要。她知道只需要聽到他的聲音,自己的心就會變得無比踏實。原來自己在不經意間,已經對他形成了那麽強烈的依賴;原來愛一個人,信賴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

這一瞬間,歡馨感覺眼睛酸酸的,喉嚨因激動有些發緊,不知為什麽她有種想哭的沖動。有人可愛,有人可以依賴,那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電話那頭的曼菲斯德似乎有心靈感應般頓了頓,聲音越發溫柔起來:“歡馨,是你嗎?”

“是,是我!”歡馨急忙抹了抹有些濕潤的眼眶,試着想笑,卻實在笑不出來,只得用略微沙啞的嗓音回答道,“曼斯,你好嗎?你在哪裏?”

平時,依歡馨明理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問出“你在哪裏?”這樣的問題的,因為這是絕對的機密。歡馨心知肚明,即使她問了曼菲斯德也是不能回答的。可是今天她卻如此反常,讓精明的曼菲斯德一下子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他沒有回答女孩提出的問題,輕柔的語氣中有着關切:“親愛的,是出什麽事了嗎?”

歡馨吸了吸鼻頭,不知該從何說起,已到嘴邊的話在舌尖轉了轉,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于是,她故作輕松地咧了咧嘴說道:“是有些小事,等你回來再說吧!我只是……只是有些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話一出口,歡馨只覺得耳根一陣發燙,她捂着臉夾暗自慶幸曼菲斯德無法看到自己現在的窘樣。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也跟着松了口氣,低低地笑起來,磁性的嗓音讓歡馨的心幾乎漏跳了一拍。

“我也想你了,親愛的!我很好,就是真想現在能擁抱你,親吻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