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見“色”起“意”(2)(18)

第十五章 見“色”起“意”(2) (18)

終于那乖巧的孩子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向着歡馨的方向伸出手大聲叫着:“媽媽……媽媽……”可是背後冷酷的大手仍是将她往後拖。

歡馨心裏一陣陣發緊,喉嚨口像被堵了塊大石頭,隔着看守盡力伸長手臂想去安撫孩子,但孩子小小的身軀怎麽敵得過人高馬大的德國士兵?終于那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黑洞洞的鐵門背後,哭喊聲也随之停止。歡馨的記憶永遠定格在了孩子被黑暗吞噬一剎那間竭力伸展的蒼白纖弱的小手上,那伸展到最大限度的五指仿佛是要拼命抓住遠去的光明,又像是在向外面的人們發出無聲的求助。

緊緊收攏的手指握緊又放開,歡馨搖搖晃晃地随着人流走回關押處,心裏一片茫然,腦袋裏似乎塞滿了很多東西但又好像什麽也無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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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幾近恐懼地等待中慢慢溜走,雖然曼菲斯德再也沒有派人送來只字片語,但那個傳信給歡馨的德國士兵總是隔三差五地出現在她看得見的地方,匆匆一瞥後若無其事地離開。盡管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但只要一想到曼菲斯德的保護無處不在,歡馨的心便會平靜許多,這漫漫長夜也終也會有黎明的時候。

又一個傍晚,門口黑影一閃,門被打開了,而開門的正視那個送信的德國士兵。歡馨不由一陣欣喜,但是那人開門後卻并沒有進來,而是恭敬地退在一邊,露出身後穿着黑色黨衛軍制服的兩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臉龐清癯,身材細長的中尉,歡馨似乎記得他是總跟在赫伊姆身邊的副官。她心頭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席卷全身。

那個中尉站在那裏沒有動冷冷地斜睨着歡馨她,連話也懶得說只是用手示意身後的士兵将女犯帶走。

歡馨慢慢吞吞地蹭出門口,經過那名士兵面前時還故意停了停,可是那人仿佛沒有看見似的,低垂着眼睑一動不動。歡馨失望地苦笑了一下。自己到底還是太天真了,曼菲斯德無論家世背景再怎麽顯赫到底還沒有到手眼通天的地步,又怎能在如此森嚴的守衛下救出自己?

再一次走在肆虐的寒風中,歡馨感覺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身體一陣陣打顫。她茫然地看着黑沉沉的四周,不知道将會有怎樣的命運等待着自己。

車子七拐八拐地轉了無數個彎,然後在一幢灰牆灰頂的兩層樓別墅前停下。圍牆上沒有張牙舞爪的鐵絲網,也沒有讓人發怵的崗哨景象,那窗口透露出的柔和的橘色光芒讓歡馨有種回家的錯覺,,但在一派靜谧、舒适的空中她似乎又嗅到了某種危險的存在。

門口肅立的警衛向着歡馨身前的中尉舉手致敬,中尉仍舊面無表情地回禮,也許除了他的頂頭上司,沒有人能觸動他的感覺神經。

被推搡着走進大門,整個充滿文藝複興時期格調的客廳展現在歡馨眼前,低調複古的裝潢讓這裏充滿了藝術氣息。明亮的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暈照在正面牆壁上的巨型人物自畫像上,顯得該外引人注目。

畫像上的人正是阿格裏特·赫伊姆,穿着筆挺的黨衛軍制服,胸前的勳章閃閃發光。他的嘴唇很薄,象一個煉金術士,灰色的眼睛裏閃現的是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能自拔的狂熱。此刻,歡馨已經完全肯定自己來到的是誰的地盤,而且似乎還能從牆上的自畫像上找出赫伊姆自戀性心理的蛛絲馬跡。

蹬蹬蹬——,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從旋轉的木樓梯上傳來,歡馨驚得一擡頭,就看見了那個令她不寒而栗的人。

赫伊姆今天并沒有穿正式的軍裝,一套深藍色的毛料西服讓他整個人線條柔和不少,但這卻讓歡馨更為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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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麽時候屋裏的其他人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偌大的客廳裏只剩歡馨和赫伊姆。他踱着方步在歡馨身前2米處站定,從上到下審視着。散發着精光的眼裏沒有絲毫溫度,純粹只是在檢查一件自己的私有財産。歡馨心裏發冷,忽的往下一沉,雙手保護性地環在了腹部處。

也許是歡馨毫無血色的臉以及有些蠟黃的膚色讓赫伊姆很不滿意,他陰沉着臉,擰緊了眉頭,一言不發地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坐下,手指敲擊着膝蓋不知在想什麽。

客廳裏安靜極了,歡馨警惕地看着仿佛陷入沉思的男人,神經就像拉緊的弦,一繃就會斷裂。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當口,赫伊姆忽然擡起頭,驚得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但男人只是沖着歡馨展顏一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說道:“讓女士站着是很不禮貌的!~”雖然那笑并沒有讓歡馨放松緊繃的神經,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認為還是聽從對方的安排比較好。

踩着長毛絨的地毯歡馨在沙發離赫伊姆最遠的一個角落坐下,她将雙手放在膝蓋上并緊緊攥着衣角,似乎這樣可以讓自己增添些許勇氣。

赫伊姆對女孩的抗拒不以為意,朝着她的方向注視了一會兒,那眼神讓歡馨一陣惡寒,感覺猶如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過。忽然,男人像對她失去興趣般悻悻地轉開了眼睛,并順手拿起茶幾上一個青花雙龍瓷瓶細細把玩,那入迷的程度似乎已經完全将歡馨摒棄在他的世界之外。

歡馨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僵直的脊背泛起一陣陣隐隐的痛。她将呼吸放輕、放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有些發酸的眼睛在溫暖如春的室內變得越來越沉重。這段日子她總是嗜睡,這樣的現象更讓她肯定了自己的推斷。

“我很喜歡你們中國的文化!” 赫伊姆的聲音很低,卻在偌大的客廳裏産生了隐隐約的回聲,讓歡馨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對面那看似無害的男人又要耍什麽花招。頓時她混混沌沌的腦子變得清楚了不少。

赫伊姆自顧自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纖長而蒼白的手指輕輕劃過它光滑的的表面,溫柔得就像在撫摸情人的肌膚,随即他緩慢的語調再次響起:“這是中國元代的雙龍瓷瓶!令人難以置信這麽精美的東西竟然在幾百年前就被制造出來了,真是太讓人着迷了!上面的三爪龍紋圖案簡練傳神,可以說是巧奪天工!程小姐認為呢?”

歡馨緊抿着嘴沒有出聲,何況她也不認為對方會在意她這個囚犯的答案肯定與否。果然赫伊姆并沒有等待歡馨的回答,徑自着他的獨角戲:“我是一個收藏家,我看上的無一不是精品,比如說這個瓷瓶,還有比方眼前的您……不過和陶瓷相比,我更為欣賞的是另一種材料制成的藝術品,那是上帝賜給人們最好的禮物……”

說着,赫伊姆放下了手中的瓶子,翹着二郎腿勾眼看着不遠處的女孩,興奮的三角眼裏放射出嗜血的光芒。歡馨渾身發抖,她的耳朵幾乎已經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心髒猛烈跳動的聲音。

接下來會怎麽樣?曼菲斯德又在哪裏?歡馨不敢想,也不願想,她攥緊布滿冷汗的雙手,擡起眼迎上對面人冷桀的目光。

忽然赫伊姆站起身朝歡馨走來,緩緩逼近的高大身影給人一種窒息的壓迫感。歡馨緊緊盯着逐漸靠近的人影,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可最終她只能僵硬地坐在原地。

赫伊姆皺着眉頭在歡馨身前停下,看着她消瘦的身體以及黯淡無光的肌膚心裏一陣煩躁,這樣下去他将無法得到最佳的皮膚作為燈罩的材料,那可是獻給某個上層人物的禮物啊!

他有些惱怒地将這個女人一把拉起,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歡馨幾乎驚呼出聲。她緊緊咬着下唇與近在咫尺的男人對視,對方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竟然讓她感覺陣陣刺骨的寒意深入肺腑。

赫伊姆微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女人。近看,歡馨光潔細膩的肌膚幾乎連毛孔也看不出。到底是東方女子,皮膚的細潔程度是吃牛肉長大的西方女人無法比拟的,只要稍加時日調養,相信就能獲取上乘的人皮。對這點的認知總算讓赫伊姆不快的心緒有所好轉。他擡起手在歡馨光滑的臉頰上游移又緩緩地向下滑,伸入領口在鎖骨處停下,輕緩地撫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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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暧昧的動作和冰涼的手指讓歡馨身體一顫,連帶肌膚上也爆起一粒粒雞皮疙瘩。盡管她完全明白赫伊姆對自己身體的看法,盡管對方眼裏除了對某種事物狂熱的癡迷外并完全沒有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會有的淫亵之意,但讓除了曼菲斯德以外的男人如此觸碰自己,而且是一個随時想要剝奪自己生命的男人,歡馨頓時感覺一陣陣的惡心湧上心頭,不知是不是沒吃晚飯的緣故,她感覺腿就像棉花做的一樣,軟軟的使不上力,眩暈的腦袋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只看見赫伊姆的嘴一張一合卻怎麽也聽不清他在講什麽,想來也不是什麽好話,聽不見到也清靜不少。

堅決不能吐出來,決不能昏過去!歡馨憑着殘存的一絲意志不斷告誡自己。因為根據她的醫學知識,女人一旦懷孕皮膚的質量就會下降。現在對面的男人既觊觎她的一身皮膚,但又嫌棄它們黯淡無光,所以一定會讓她“靜養”幾日,那麽自己就或許有機會等到曼菲斯德……

強撐着沉重的眼皮歡馨狠狠地甩了一下腦袋,終于聽清楚對面蠕動的嘴裏傳來的近乎于溫和的話語:“你需要好好療養一段時間……不用怕女士,請相信我對你是友好的!”

“友好”到需要用我的皮來滿足你變态的愛好?歡馨自嘲地想着,險些笑出聲來,不過這樣一來自己最起碼在短期內沒有生命危險。想到這個,她緊張的神經終于有了一刻的松動。

見歡馨放松了神情,赫伊姆眼裏閃過一絲冷意,但是臉上卻仍是不溫不火的柔和表情:“不過……”他頓了頓,歡馨的心也跟着停了停,然後他又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袋說道:“我真是疏忽了,能看您現在變得暗淡無光,一定是缺少了愛的滋潤。從醫學角度來講ML時的刺激和運動會導致腎上腺等激素的加倍産生,這些激素能夠提高女性皮膚的透明度,使皮膚變得更加富有光澤,這也是永葆青春的秘訣!所以為了不讓我親愛的女士——您的內分泌扭曲失調,您在這裏不僅會得到悉心的照料,還将享受人生極致的快樂!”

真是TMD的變态到極點!看着赫伊姆自認為給想到了一個完美的方法而興奮得有些扭曲的臉,歡馨在心裏狠狠詛咒着,而嘴上已經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不”,雖然聲音有些虛弱,但卻十分堅定。

大概是沒想到瘦弱的歡馨會如此大膽,赫伊姆有些不解地看着她,然後突然怪笑一聲,雙手猛然扼住歡馨的脖子大叫道:“在這裏我就是上帝,你除了服從別無選擇!你懂不懂懂不懂你這頭豬……”

溫熱的空氣攫住這令人發悸的咆哮在彌漫在整個房間,脖子上越來越緊的手讓歡馨眼前一陣發黑,呼吸困難。她下意識地去掰男人的手,可是在鐵鉗般的手掌面前她的力量如同蝼蟻般渺小。

眼前越來越很,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就在歡馨認為自己快要死去的一剎那,她的身體被大力地掼了出去,綿軟無力地朝紅木的茶幾摔去。雖然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歡馨還是本能地避開了腹部的撞擊,桌角狠狠地裝在她的腰部,鑽心的疼痛電流般蹿遍全身,歡馨一邊猛烈地咳嗽一邊趴在地上動彈不了,脖子無力地下垂着,額上的冷汗更是混合着疼楚的淚水順着眼角流進脖子裏。

混混沉沉間她感覺自己被粗暴地拉起,架在兩人之間七拐八拐地出了大廳的門,押進了後面一幢外表簡易的乳白色兩層小樓裏。

恍惚間一扇門被打開,她被狠狠地扔在床上,然後門又“砰”地被關緊,巨大的響聲震得歡馨清醒不少。她擡眸四望,但房間裏的窗被厚重的窗簾遮擋,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所以四周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此刻她也再沒有力氣做無謂的探索,将頭埋進枕頭裏,心弦一松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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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大概是怕歡馨心情不好影響了皮膚的光澤,因此現在她待的房間還算收拾得幹淨溫馨,甚至在桌上的花瓶裏還插着一束帶着露水的玫瑰。淡淡的香氣彌散在房間內,融合在被陽光照射得溫熱的空氣中。

歡馨吸吸鼻子準備起身,雖然渾身還是軟綿綿的沒力氣,但是一夜的睡眠讓她精神振奮了不少。她正要起身房門就被推開了,随後走進一個穿着黑白仆人服飾的女傭,平淡的臉上如雕像般沒有一絲笑容,唯一長得還算出色的褐色的眼睛裏更是毫無溫度。她端着早餐,漠然地看着歡馨,讓歡馨感覺在她眼裏自己和這房間裏的家具沒有任何區別。

“你……”歡馨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遲疑着問。

“主人說你起床後馬上沐浴,然後要把這些全部吃下去!”刻板的聲音如同這個人般沒有感情,女仆機械地吩咐完将餐盤放下,也不等歡馨回答就退了出去,快得連歡馨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她得了傳染病。

她慢慢騰騰地下了床,感覺腰間隐隐作痛。歡馨飄飄忽忽地挪到梳妝臺前,面前的鏡子裏出現一個臉色蒼白,眼睛浮腫,頭發枯黃的女人。這還是先前那個纖細秀美的江南女子嗎?歡馨擡起手摸着削瘦的臉頰,又看看自己足足瘦了一圈的手臂,再次苦笑出聲。

可不管怎樣,目前自己最主要的是生存下去,而且她堅信曼菲斯德也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走進浴室,意外地看到寬大的浴缸裏水汽缭繞,間或還夾雜着陣陣牛奶的乳香味。看來赫伊姆為了自己這身皮可是下了大本錢!歡馨緊抿的嘴角再次露出嘲諷的笑容……

沐浴完渾身輕松了不少,連帶着肚子也咕咕叫起來,但歡馨看着豐盛的早餐皺起了眉。這麽多,怎麽吃得完?但如果吃不完,不知道那個變态男人又會想出什麽方法來折磨她,想到這個歡馨渾身一陣惡寒,只好像填鴨般将早餐一股腦兒倒進肚子裏。

意外地今天沒有感覺惡心,摸着有些發脹的肚子歡馨踱到窗前。她探頭向下望去,下面是一個花園,花園中央是一個掩映在常綠植物中間的噴水池,此刻水柱正高高噴起,又急速落下,在水池裏形成一片片潔白的水花。因為今天陽光的關系,隐約還能看見幾尾紅色的小魚在水中漫游,無憂無慮。如果不是門口那些持槍的黨衛軍士兵,歡馨真有種重回曼菲斯德的別墅的錯覺。不知還要等待到什麽時候自己才能重獲自由!歡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失去了眺望的興致。

接下來的日子十分平靜,在這裏歡馨除了沒有自由,待遇比在集中營裏強上百倍。女仆會按時送來可口的佳肴,可以看報紙,可以聽電唱機,甚至每天還能有半小時的時間可以到花園散步、曬太陽,可是和別的毫不知情的俘虜不同歡馨早就洞察了赫伊姆的用心,所以再怎麽安逸的假象也不能抹去她心裏日漸加重深的恐懼。一邊要掩飾懷孕的不适,一邊要擔心不知什麽時候赫伊姆就要實施的增加女性皮膚光潔度的方法,歡馨就如驚弓之鳥,不僅晚上惡夢連連,甚至聽到每一次的開門聲她都會心驚肉跳,害怕那張惡魔般的臉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出現在眼前……

“主人叫你!”女仆冷漠的聲音驚動了在窗前發呆的歡馨,她渾身一震,苦笑了一下。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

歡馨捋了捋垂在胸前的長發,跟着走出了卧室。剛到門口她的眼前一暗,被門口的衛兵用黑布蒙上,然後摸索着往前走。前幾天她已經趁放風的當口仔細觀察過這裏,雖然表面上與一般的民用住宅一般無二,但是暗地裏卻守衛森嚴,憑一己之力根本是插翅難飛。何況現在她又不知道要被帶往何地!

赫伊姆還真是高評估了自己,現在的她又能玩出什麽花招來?歡馨一邊走一邊嘲諷地想着,感覺腳下的地勢似乎正随着臺階逐步向下。

一步、兩步……拐彎……開門,歡馨暗暗計算着步伐,又聽見身邊類似鐵門的撞擊聲,開了又關,黑暗如附骨之蛆鑽入身體,失去視力的眼睛微微顫動,周圍的空氣愈加陰寒起來,讓她手臂上冒出陣陣雞皮疙瘩。歡馨豎起耳朵竭力想聽清周圍的動靜,但是除了沉悶的腳步聲和自己瑟瑟發抖的打顫聲,什麽也感覺不到,頓時一陣強烈的的恐懼從腳底升起。歡馨将手輕輕放在腹部,暗暗念道:“孩子,媽媽會陪你到最後!”

在最後一道門被阖上的同時歡馨聞到了一股類似于實驗室酒精的味道,不好的的預感讓她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雖然她已經死過一次,也并不懼怕死亡,但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如此悲慘的結局。

眼前的布被猛然拉開,出乎意料的是這裏并不如歡馨想象中的陰森幽暗,反而整潔明亮。等眼睛稍稍适應了周圍的光線,她這才看清這裏明顯被布置成手術室的樣子,在正對面的櫃子裏擺放着一排排整齊的藥品,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熟悉背影正在整理臺前忙碌着。

看到這個身影歡馨的瞳孔猛然收縮,踉跄着後退了一步,而赫伊姆也緩緩轉過身來,一臉溫和地笑着說:“歡迎女士來到我的研究中心!聽說你以前也是醫生,那麽想必很有興趣參觀一下我的研究成果!”

歡馨雙手環在胸前警惕地盯着對方,只見他轉過身不知在什麽地方按了一下,側面的牆就被緩緩推開,露出後面的一個空間。赫伊姆也不招呼她徑自走了進去,歡馨無奈地跟了進去。

那是一個布置得十分雅致的房間,橘黃的燈光柔柔地照射下來,給屋子裏的所有家具罩上了一層薄紗。四周是一個個的陳列櫃,裏面分門別類地擺放着各種精美的藝術品:有錢包,有書籍的封套,有燈罩,有票夾,有手套,有畫。走近細看,所有這些藝術品均質地上乘,光滑細膩,富有彈性,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128逝去的生命10

作者有話要說:

後面大家覺得要怎樣發展?

前面的男人并不打算向歡馨介紹帶她進來的用意,自顧自環繞着陳列櫃慢慢欣賞,歡馨思緒紛亂當然也沒心思聽他的自吹自擂。

突然,她在一個精美的中式屏風前停下。這屏風大約有一米高,古樸的紅木框上雕刻着祥雲圖案,而幾扇板障拼合而成的竟是一條栩栩如生的蛇,蛇眼妖異的紅色讓歡馨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捶了一下。這個圖案如此熟悉,歡馨腦中靈光一閃想了起來,這個圖案就是聖誕舞會中刺在那中國女孩身上的,她致死也不會忘記的刺目的色彩。

“很漂亮,不是嗎?”不知什麽時候赫伊姆已經來到了歡馨身後,咫尺的距離讓兩人看起來顯得過于親密。

歡馨皺眉忍住胃部的惡心感側開一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感覺對方身上散發着類似于腐屍般令人窒息的氣味。

赫伊姆初時臉上的平和已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态的光芒。突然他一把鉗制住歡馨的後頸,讓她的頭被迫朝着一個方向擡起,在那裏正挂着一幅羊毛織毯。

米色的底紋上繡着拜占庭時期皇室出游的豪華場面,成群結隊的車馬,浩浩蕩蕩的隊伍,傳神的工藝讓人仿佛能聽見當時喧嘩的人聲。隊伍最前端的女王身着鑲嵌着金絲的褐色長袍,儀态萬方。最特別的是織長袍所用的線不知是什麽材料制成,在燈光下散發出綢緞般的光澤,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赫伊姆癡迷地看着那畫,一把将歡馨拉到近前,俯在她耳邊用情人般溫柔的聲音說道:“它美嗎?你不是幫那個小姑娘梳過頭發麽,那手感和光澤最适合用來制成毯子!她太不聽話了,我給她好吃的,給她玩具,她還整天吵着找媽媽,我想讓她安靜,我需要安靜!”男人的聲音突然提高,揪緊的手使得歡馨的頭皮一陣陣生疼。

赫伊姆并沒有就此停止,他夢呓般繼續說:“我給她打針,然後她就安靜了!她的皮膚那細膩,是上乘的貂皮(當時納粹稱獵物為水貂,而這些人生存的意義就在于向他們貢獻自己的皮),我可不能把它弄壞了!你知皮膚怎樣剝才能保證不受損傷嗎?皮要盡快進行剝離,當他們還有體溫、心髒還在微跳時就要開始;身體一旦僵硬後,不但皮不好剝,皮的質量也會下降……”

歡馨拼命捂着耳朵,這些惡心而殘酷的話卻無情地鑽進耳朵裏。終于她爆發出一聲絕望的吼叫,掙脫了桎梏踉跄地邊後退邊沖眼前的魔鬼憤怒地喊道:“別說了!別說了!你是魔鬼!應該下地獄!”

“哈哈哈……”赫伊姆仿佛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指着歡馨猙獰地說道,“地獄?我早已在那裏了!”

忽然他的笑容在瞬間凝固,臉色變得鐵青而陰森,注視着縮在角落裏落淚的歡馨。只聽他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那個女仆和士兵出現在門口。赫伊姆沖他們一點頭,那兩人便朝歡馨走去。

“你們幹什麽!唔……”歡馨質問的話語未落就被膠布堵上了嘴。那女仆別看體型并不高大,卻出奇地有力。她輕車熟路地将歡馨制住,然後和那個士兵一起将她擡上了外間的手術臺。

歡馨赤果果(非錯別字)地被呈大字型綁好,冰涼的金屬臺面貼着肌膚,絲絲陰寒入骨,腐臭的、陰冷刺骨的死亡氣息憋得她胸口喘不過氣來。

赫伊姆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走過來,站在手術臺邊端詳着,然後用冰冷的手觸摸那單薄削瘦的胴體,從上到下,輕緩柔和。

歡馨喘着粗氣,瞪着雙眼直視天花板。她竭力讓自己腦袋一片空白,不去聽、不去感覺,然後無助地仍淚水滑落。但是身上肆無忌憚的手掌帶來的屈辱感還是讓她的臉漲得通紅,胸口因為羞憤而劇烈地起伏着。

顯然男人對目前這身肌膚的觸感比較滿意,只是在經過腰間的那塊淤青時皺了皺眉,然後手指停在她光滑的小腹處,因為懷孕的時間并不長所以至今仍十分緊實平坦。歡馨的心一沉,雖然難逃一死,但是作為一個母親的本能使她不到最後的時刻仍然想去保住那個小生命。

她扭動着無力的四肢盡量想要躲避那雙猥瑣的手,可一切都是徒勞的,現在歡馨除了可以流淚和祈禱,什麽也幹不了。

赫伊姆定定地望着手下的軀體像是在思索什麽,歡馨緊張得連腳趾也不由得蜷縮起來,渾身止不住地顫栗着。

忽然,男人沖她詭異地一笑,伸手從手術臺邊的盤子裏取出一個針筒,裏面注滿了不知名的藥水。

他動作娴熟地将針筒推了一下,幾滴透明的藥水便從冒着寒光的針尖滴出。這就是結束自己生命的針劑?突然之間歡馨感覺渾身無力,她絕望地閉上眼睛,眼角沁出的淚水順着鬓角流進烏黑的發裏。

見手術臺上“獵物”死灰的臉色,赫伊姆露出不悅的神情。他呵呵獰笑着,沙啞着喉嚨說:“放心,這個只是治療xing功能障礙的針劑罷了!是我們人類遺傳研究基金會的最新研究成果,它可以增加帝國優秀人種的繁衍率!不過還沒正式通過實驗,你應該為能成為它的實驗對象而感到榮幸!遲早有一天,你們這些劣等民族都要被消滅,你們就不應該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他的聲音逐漸高亢起來,死水似的眼睛突然變得如饑渴的野獸看到食物般瘋狂和興奮!

要死還不能痛快地死,死之前還要在這個變态面前表演春gong 戲!歡馨怒視着赫伊姆,苦于口不能言只能在心裏狠狠地咒罵。

微涼的液體注入歡馨體內,赫伊姆後退幾步饒有興味地等待藥效的發作,興奮的光芒前赴後繼地從眼縫裏湧出。

不一會兒歡馨的臉色泛起潮紅,她感覺心跳在不斷加劇,身體的深處湧起一股燥熱,然後所有的器官都在叫嚣着只想找個發/洩的出口。眼珠在緊閉的眼睑下微微顫動,她突然用力咬向自己的舌尖,嘴裏彌漫的血腥味和疼痛讓歡馨逐漸沉淪的大腦總算恢複了一些清明。即使是受辱,她也不允許自己就此屈服。

129假如愛有天意1(修)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今天榜單沒申請到,真的寫得不好嗎?唉……

“哐當”沉重的鐵門被打開,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然後是助手恭敬的報告聲:“博士,已經按您的吩咐注射了藥劑!”赫伊姆微微嗯了一聲,聽上去像是很滿意的樣子。

手術臺上緊閉雙眼的歡馨雖然難受到極點,但對于走進來的人還是有些好奇,她不知道眼前這個變态狂會個自己安排一個怎樣的“實驗伴侶”。微微側過頭,她看清了眼前的人。這個人瘦骨嶙峋的身體赤果着,甚至可以看到每一條肋骨,特別是那雙垂在身側的手如同雞爪,上面爆出的青筋蚯蚓般扭曲着。再往臉上看,雞皮鶴發,皺紋似刀刻,竟是個七十多歲的猶太男人。可是那雙渾濁不堪的眼睛雖然有些呆滞卻因為藥劑的關系閃現出情=欲的光芒。歡馨五髒六腑不由一陣翻騰,将眼睛轉開,無意間卻瞟過那人挺立的下shen,又想到等會兒自己要面臨的場面,她渾身爆起雞皮疙瘩,身體在催——情的劑的作用下漸漸無法控制起來,粗重的呼吸和心跳被無數倍擴大,一下下撞擊着心房。

死!她實在是舍不得腹中的孩子和那個深愛的人!可是眼前的情況要她如何堅持下去!

“呵呵——”一邊的赫伊姆卻肆無忌憚地笑起來,他滿意地摸摸那人,沖着歡馨好心情地解釋道,“這人30歲起就患有性 ——功能障礙,妻子和他離婚!可是我的發明卻在這個年紀治好了他,你說是不是一個奇跡?不過等一下還得看他到底能堅持多久,這樣我才好調整我的配方!”

歡馨卻充耳不聞,她死死咬住唇瓣,努力和身體裏的異樣搏鬥,生怕一個不下心就喊出聲來。

朦胧間,她感覺一個火熱的身體附了上來,耳邊是粗重的喘息聲,一只粗糙如砂紙的手急切地揉——搓自己,粗魯的動作讓她痛得皺起了眉頭。雖然閉着眼睛看不見,但歡馨的腦海裏卻不時浮現出那男人蒼老的模樣,她胃部不由一陣翻騰。可是另一方面,身體的本能又讓歡馨不由自主地想要索取更多。

無奈、羞恥、燥熱、惡心……歡馨覺得自己就像處于一個巨大的熔爐,掙不脫,逃不掉,而且即将被吞噬。

憑着頑強的意志,歡馨不讓自己屈服,她哭喊着轉動頭部躲避急急湊上來的嘴。不要!她不會讓其他人親——吻自己的唇,因為那是曼斯才有的特權。但歡馨不知道的是,此刻她被藥物控制的聲音雖然喊着拒絕的話,但卻綿軟無力,乍一聽更像是欲迎還拒的誘惑,不僅沒能阻止身上已經失去理智的男人,還讓他更加興奮起來。

旁邊的赫伊姆卻冷靜得和剛才判若兩人,他恢複了醫學博士的嚴肅模樣,一邊觀察手術臺上糾纏的兩人,就像觀察籠子裏的小白鼠,一邊還若有所思地記錄着什麽。

突然,歡馨覺得腹部一陣緊縮,然後傳來隐隐的鈍痛,不由心裏一沉。孩子!你現在就要離媽媽而去嗎?歡馨感覺心絕望得幾乎窒息,她停止了掙紮,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

曼斯,對不起,我等不到你了!她心裏一遍遍吶喊着,然後用力咬向自己的舌頭。

就在電光火石間,身上的男人突然不動了,而且身體在緩緩滑落,随後傳來身邊幾個人的驚呼。

歡馨急忙睜開雙眼,發現那個男人睜着充滿血絲的雙眼瞪着自己,不過那裏面已經如死魚般失去了光澤,死灰的臉和大張的嘴都說明他已經死去。可能是興奮過度引起的心肌梗塞!歡馨用專業的眼光判斷着,心裏暗暗松了口氣,但是身體內的某些渴望仍然折磨着她。

助手将老人的屍體放在地上,赫伊姆翻了翻他的眼皮,又聽了聽心跳,用毫無感情的語調吩咐道:“我剛才說的劑量對于這個年紀的來說過大了,然後針劑的成份也要适當調整!2號準備好了嗎?”

什麽,還有備用的?看來今天自己不死是不行了!歡馨一聽差一點暈過去。

正在這時候,那女仆從門口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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