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見“色”起“意”(2)(19)
第十五章 見“色”起“意”(2) (19)
急走了進來,然後在赫伊姆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赫伊姆聽罷一皺眉,朝着手術臺上的女人看了一眼,說了句“實驗暫停!”就轉身走了出去。
助手們狐疑地看着自己的上司,然後扔下歡馨孤零零地躺在手術臺上,也退了出去。
非人的折磨暫時告一段落,雖然生理上極度不适,但歡馨卻長長地出了口氣,虛脫地癱軟在原地。她現在雖然體內燥熱,但體外的冷汗被周圍的空氣一激,感覺寒氣直往毛孔裏鑽,冰——火兩重天的夾擊讓她渾身打顫,腹內的痛也在加劇……
赫伊姆匆匆來到客廳,發現一個高大的背影正站在壁爐前,普通的米色風衣卻襯得身姿越發挺拔健美。
聽到腳步聲,那人緩緩轉過身,竟然是曼菲斯德。此刻他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湖藍的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幽譚般看不清。
兩個男人默默對視着,不一會兒赫伊姆似乎受不了曼菲斯德身上逐漸增強的壓迫感,首先轉開了視線。他清了清嗓子問道:“上校大駕光臨,有什麽事嗎?”
曼菲斯德微微擡了擡下巴,優雅地摘下手套說道:“博士,今天我來是想和您談一筆生意!”
“生意?”赫伊姆狐疑地看看一臉高深莫測的男人反問到。
曼菲斯德點點頭,嘴角一勾說道:“博士可以先看看我帶來的東西,再考慮是否做這筆交易!”
赫伊姆皺皺眉,他當然不會笨到以為眼前這位黨衛軍年輕一輩中出類拔萃的人物真是來談生意的。他示意曼菲斯德在沙發上坐下并不開口詢問,等仆人端上咖啡才慢慢嘬了一口贊嘆道:“很正宗的巴西咖啡,上校不嘗嘗?”
曼菲斯德雖然心裏急得快要燒起來,但是此刻誰先沉不住氣誰就失去了主動。因此他不動神色地端起鎏金邊的咖啡杯聞了聞,回應道:“确實不錯!香味濃郁!”
“好了,上校,你要談什麽生意?” 見曼菲斯德不緊不慢的樣子,赫伊姆瞥了一眼牆角的自鳴鐘,有些不耐地問道。
130假如愛有天意2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希望每天的什麽時段更新?還有對于後續發展親們有什麽建議嗎?
曼菲斯德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厚厚的牛皮信封放在桌上,微微一笑說:“相信博士看了這些,一定會覺得此筆交易非常值得!”
赫伊姆盯着曼菲斯德看了幾秒鐘然後拿起信封打開,裏面是一些照片和憑證。他不動聲色地拿出翻看,臉色随着翻過的照片一陣紅一陣白,最後變成了死灰。
原來這上面都是赫伊姆歷年來勾結高層軍官走私軍火、貪污的證據,是麗塔昨天交給曼菲斯德的。自從他知道歡馨被赫伊姆帶進自己的別墅後,簡直要急瘋了,可是又不可能上門公開要人,那樣只能把歡馨進一步推向死亡的深淵。
最後還是麗塔手眼通天,一個偶然的機會從赫伊姆的政敵那裏花大價錢買來了這些證據。衆所周知,納粹的全國領袖希姆萊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在私生活上一直是廉潔奉公的楷模,即使他成為納粹德國最有實權的人物後,也每年只領取2.4萬馬克的薪水。赫伊姆走私軍火的事要是被捅出去,不但他自己的前途不保還要涉及到一批納粹的高層官員,這可是黨內的醜聞,到那時為了粉飾太平,赫伊姆和清楚地知道自己将會扮演那個替罪羊的角色。
赫伊姆沉默着,曼菲斯德也不催促,靜靜等待對方的回答。半晌,赫伊姆深深吸了口氣,有些色厲內荏地問道:“你要怎麽交易?”
曼菲斯德将身體向後靠了靠,言簡意赅地說:“用它們換程歡馨!”
程歡馨?赫伊姆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愣了愣,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他當然記不住那些囚犯的名字,他只要知道什麽時候選什麽樣的獵物來實驗就行了。
“就是被你幾天前從基因研究基地帶回的女人!”曼菲斯德補充道。
“哦!原來是那個中國人!” 赫伊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呵呵冷笑道,“看不出上校還是個多情的人!”
曼菲斯德擺弄着手裏的羊皮手套,勾着眼角回答:“這些似乎不是博士您要考慮的問題!怎麽樣,成交嗎?”
既然知道了曼菲斯德的來意,赫伊姆的心安定不少。他沒想到的是曼菲斯德會如此在乎那個中國女人,當初在舞會上遇到時他們時,赫伊姆雖然驚訝炙手可熱的上校會帶一個中國女人出席,但也和大多數人的想法一致——上流社會的貴公子嘗嘗鮮而已。今天看來,他的猜測完全錯了,曼菲斯德為了程歡馨可是不惜代價。
想到這裏,赫伊姆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問道:“我又怎麽能相信你事後不會出賣我?”
曼菲斯德早就猜到他會這麽問,眼裏精光一閃回答道:“我可以保證這些東西只有一份,而且還奉送底片!再說,我既然這麽做你肯定猜到有些不得已的理由,我們互有把柄在對方手裏,不知博士還在擔心什麽!”
“呵呵……上校真是快人快語!” 赫伊姆抖動着臉上的肌肉發出一陣刺耳的笑,然後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既然只有一份,你現在交給我不怕我反悔?”
曼菲斯德冷冷地看着對方,突然站起來大踏步向那個人走了過去,眼睛直視着赫伊姆,一瞬也不瞬,語氣卻是淡淡的:“博士喜歡中國文化?”
他身上散發的狠勁和冷酷瞬間吓壞了赫伊姆,他乖乖地點了一下頭。
“‘魚死網破’這個成語想必博士不陌生吧!”仍然是漫不經心的語氣,但是男人垂在身邊的雙手已經暗暗握成了拳。
兩人一站一坐對峙着,像兩頭即将對決的野獸,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被這強烈火藥味激蕩得暗潮湧動。
失去程歡馨這麽特別的獵物固然可惜,但是比起和眼前的男人為敵,還是前者比較明智,畢竟曼菲斯德的背後還有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
赫伊姆佯裝咳嗽了一聲,臉上堆砌虛假的誠意,他示意曼菲斯德坐下,說:“上校誤會了,那只是個玩笑!不就是個女人麽,說一聲就好了,何必勞動大駕親自跑一趟!”曼菲斯德冷冷地哼了一聲,站在原地沒有動。
赫伊姆轉過臉按下茶幾上的鈴,不一會兒冷漠的女仆出現在客廳裏。他在女仆耳邊吩咐了幾句,那女仆點頭離去。
“好了,上校,馬上派人把程歡馨送到您的車上!” 赫伊姆貌似輕松地一拍手,站起來又補充道,“您也知道我一向喜歡中國文化,所以接她來交流一下!不過這幾天您的朋友身體似乎不怎麽舒服,要不要再在這裏修養一段時間?”
曼菲斯德後退幾步,以便拉開兩人的距離,疏離地說道:“不用,博士!謝謝你的慷慨!”
走到門口,曼菲斯德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問道:“博士,如果有人問起……”
他的話還沒說完,赫伊姆已經出聲打斷了曼菲斯德:“我這裏的試驗品從來不會活着走出去!”……
別墅的大門在曼菲斯德身後緩緩合上,只記得最後一瞥間他看到了赫伊姆眼中無盡的不甘與恨意,這讓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但是這些不安馬上被即将見到愛人的盼望和急切所取代。
曼菲斯德的車就停在別墅門口,此刻那女仆正架着衣衫褴褛,腳步虛浮的歡馨停在車門前。曼菲斯德幾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扶住了歡馨,但是懷裏的人卻全無反應,低垂的臉被淩亂枯黃的長發遮住。
曼菲斯德有些着急起來,他瞪着那女仆低吼道:“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女仆木雕一樣的臉上毫無表情,呆板地回道:“她生病了!”
曼菲斯德見狀也不和她再羅嗦,攔腰抱起歡馨鑽進車裏。,這時他才感覺歡馨的體溫有些不正常,再往上看,凹陷的臉頰泛起潮紅,呼吸急促,但又不像發燒的樣子!
将她安頓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曼菲斯德沒有馬上發動車子。他傾身撫摸着歡馨的臉頰,輕輕呼喚:“馨,馨,醒醒,我們回家了!”
131假如愛有天意3
歡馨此刻正限于一片混沌,頑強的意志到底敵不過藥劑的效力,身體的本能讓她渴望更多的愛撫,但是潛意識讓她覺得應該抗拒。因此當一雙帶着薄繭的男性的手撫摸上微燙的臉頰時,她下意識地命令自己去拒絕,但是那清涼的感受又使歡馨迫切地想要靠近。
細碎的□從口中溢出,她急切地靠上來的身軀,全無章法的推拒,讓曼菲斯德預感到事情的不尋常。
他用柔和的力量将歡馨擁在懷裏,親吻着她的唇呼喚着:“馨,醒醒,是我,你的曼斯!”
如此熟悉的氣息,如此溫柔的語調,歡馨渙散的意識有瞬間被喚醒了。她怒力睜開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看見眼前放大的人臉從模糊變得清晰,那雙刻骨銘心的湖藍色眼睛此刻盛滿關切。
他真的來了!歡馨顫抖着雙唇想要說話,可是渾身難受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見歡馨痛苦的神情,曼菲斯德鼻子一酸,柔聲安撫道:“別說話,我們回家!”
歡馨一把抓住他的風衣袖口,可是軟軟的使不上力。她大口喘着粗氣搖搖頭,斷斷續續地說:“救……孩子……救……我們的孩子!”
腹中的隐痛折磨着她,短短幾個字仿佛已經用盡了歡馨一輩子的氣力,讓她幾乎坐不住滑了下去。
曼菲斯德趕忙抱住她,将耳朵貼在她的唇上急促地問道:“歡馨你說什麽!什麽孩子?”
歡馨急切地轉動着頭,可就是說不出話,急得眼淚不住往下掉。曼菲斯德以為她驚吓過度,手忙腳亂地安慰着,可都不得其法,反而惹來歡馨更多的眼淚。
最後,歡馨只能拉住曼菲斯德寬大的手放在腹部上,反複叨念着:“救……救……”
逐漸意識又是一片模糊,她感覺自己懸浮在空中,四周都是一片火海。
“歡馨,歡馨,不要昏過去!我們一起努力救我們的孩子!”曼菲斯德終于明白了歡馨的意思,可是此刻卻全然顧不上初為人父喜悅。
他小心翼翼地将歡馨安頓在後座上,手在她平坦的腹部輕輕摸了摸,雖然什麽也感覺不出來,但是他知道那裏有一個他和歡馨共同孕育的小生命在成長。他要救他,他一定要保住他們的孩子!
車子一路狂飙去往位于柏林郊外的別墅,那是好友費利克斯的一處度假屋,位置清幽而隐秘,但戰争爆發後就很少去了。
目前,曼菲斯德的別墅是不再适合歡馨住了,現在首要的是保證歡馨的安全,讓父親以為她死了,等風頭過後再做打算。于是,費利克斯就慷慨地貢獻出了自己的房子。
曼菲斯德鬥争了很久,還是覺得在這件事過後要把歡馨送到一個中立的國家,比如瑞士,因為自己有可能出征在即。想到上戰場,他不由皺着眉從後視鏡瞟了一眼昏睡中的女子。
在這段日子裏,德軍在東線的形勢一直不容樂觀。現在已是2月,蘇聯在經過去年的一系列防禦戰後,在年初就發動了全面的反攻。德軍在經歷了冬季苦戰後,傷亡慘重,代號“臺風”的大規模進攻戰役也宣告失敗。曼菲斯德清晰地記得幾天前無意中看到的統計數據,在整個冬季戰役中,德軍大約有50個師被擊潰,陸軍傷亡83萬多人,其中光凍死的就有10萬餘人,那裏面就有他曾經的戰友和部下。雖然進攻莫斯科的突擊集團被擊潰,使德軍驚慌失措,但希特勒仍要求死守每一個居民地,一步也不後退,直到最後一兵一卒、最後一枚手榴彈,并且需要派部隊增援。
瞞着父親主動提出再回東線戰場,不僅是為了逃避和麗塔的婚姻,更主要的是曼菲斯德覺得自己作為一名軍人雖然不喜歡戰争,但是使命感讓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躲在後方安然度日,他更不能丢下自己出生入死的戰友茍且偷生,那樣即使僥幸活下來也是他一輩子都不能洗涮的恥辱,這比死更讓他覺得可怕。
上了戰場,他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可為什麽戰争讓他遇上她,卻又讓他們無法相守。愛情的神聖始終敵不過戰争的無情,這是何其的不幸和殘忍!想到這裏,曼菲斯德眼裏流露出罕有的脆弱,隐隐還有星光在閃爍。他不由再次看向歡馨,心裏沉甸甸地痛着,但縱有千百個不舍,生于這個亂世他和歡馨都別無選擇。曼菲斯德堅信身邊這個堅強的女子一定會明白,而且勇敢地活下去。即使死亡降臨,即使遠在千裏之外,他的靈魂也一定會回到歡馨身邊。
不過在此之前,他會把歡馨送到安全的地方,可孩子的到來太突然,讓曼菲斯德有些措手不及!這幾天他似乎有必要和歡馨談談,必要時……曼菲斯德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甩甩頭,将那個殘忍的念頭暫時掐滅。歡馨一定不會同意,他又何嘗舍得,但是沒有丈夫、一個女人孤身帶着孩子又如何在亂世生存?他已經別無選擇地走上一條處在生死邊緣的路,所以他不得不為歡馨的将來着想……
轉了幾個彎,一幢坡頂的農莊出現在眼前,紅色的屋頂、褐色的磚牆,牆壁上爬滿了常綠植物,在明媚的陽光下給人遠離塵嚣的安詳之感。周圍很安靜,間或傳來的一兩聲鳥鳴或牛哞不僅沒有打破這裏的安谧,反而猶如協奏曲中的變音,自然舒暢。
車駛入院子,一對中年夫婦已經恭候在門口。兩人中男的幹癟瘦小,女的臃腫結實,他們是幫費利克斯看房子的易斯.特蘭克夫婦。曬成古銅色的皮膚,粗短的手指,一看就是一副老實巴交農夫農婦的模樣。
男的顯然不善言語,見曼菲斯德一身貴氣竟搓着雙手一呲牙,露出被煙絲熏得泛黃的牙齒,大概就算笑容了。那女的到是比她丈夫見過世面,胖胖的臉上堆滿了憨厚的笑容,雖然行動上有些拘謹,但說話到還流利:“路德維希先生嗎?我們家先生吩咐過了,說您要帶朋友來住一段日子,房間已經收拾好,請您跟我來!” 已經盡量注意,但是在曼菲斯德聽來還是有些過大的嗓門顯示了女人淳樸的個性。
132假如愛有天意4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日更也掉收,啊啊啊……
曼菲斯德從車裏抱出歡馨,點點頭跟上。走了幾步,那農婦又像想起什麽似的轉過聲說道:“您可以叫我佩特拉,那是我丈夫易斯!”
跟着佩特走進收拾得一塵不染的卧室,曼菲斯德将歡馨輕輕放在床上,開口道:“佩特拉,可以把我車上的行李拿下來嗎?順便準備一些熱水!”
佩特拉點頭稱是,剛要離去,又被他叫住:“費利克斯什麽時候到?”
佩特拉憨憨地笑着回答:“我們家先生說等一下就來!”
不一會兒,佩特拉端來了幹淨的熱水,還細心地準備了歡喜的衣服,曼菲斯德示意她放下離開。
佩特拉好奇地看看床上好像生了重病的女子,有瞧瞧正準備給歡馨擦拭的男人,好心地詢問:“先生是要給這位小姐換衣服嗎?不如讓我來吧!”
曼菲斯德擰着手上的熱毛巾頭也沒擡地拒絕道:“謝謝!不用!” 佩特拉看着他笨拙但小心地為歡馨擦臉的動作,聳聳肩退了出去。
這時,曼菲斯德已經輕輕地解開歡馨前襟的扣子,看到削瘦但是卻完整無缺的肌膚,他微微松了口氣,這至少說明歡馨在集中營裏沒有被過分虐待。可手掌下有些過熱的肌膚,讓他很是不安,思忖着等一下要叫費利克斯好好檢查一番。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當他的手撫過歡馨身體是,昏睡中的人竟主動貼了上來,并且發出輕輕的□。
這聲音曼菲斯德太熟悉了,每到動情時歡馨魅惑的呢喃總能喚起他勃-發的情—欲。但現在是什麽情況?曼菲斯德似乎意識到什麽,但是又不能肯定,而且她的身體狀況讓他也不敢莽撞。
“混蛋!他們到底對你幹了些什麽!”曼菲斯德低低地咒罵着,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他柔和地撫觸着手下的身體,因為他發現這樣似乎能讓歡馨舒服些。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樣漫長,曼菲斯德仿佛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之後才聽到了門口駛入的汽車聲。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出卧室,和匆匆走進來的費利克斯撞了個滿懷,惹得後面跟着的郁臻雪一陣驚呼。
“怎麽了?雷奧?” 費利克斯單手扶住了好友,推推眼鏡溫和地問。
曼菲斯德撫了撫額頭,急切地說:“歡馨看上去不太好!”
還沒等費利克斯再次詢問,身後性急的郁臻雪已經推開兩個門神一樣杵在門口的男人沖了進去。
費利克斯看着自己女人的背影搖頭笑笑,邊示意曼菲斯德進去邊問:“什麽情況?”
“她……懷孕了,而且不知道他們給她用了什麽藥,現在她很難受!”曼菲斯德舔舔發幹的嘴唇,努力想将歡馨的情況描述清楚。
費利克斯點點頭,推門走進卧室。此刻郁臻雪已經将手裏提的藥箱打開,做着準備。本來就想到歡馨從集中營出來身上會有傷,因此帶了急救箱來,沒想到如今的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郁臻雪一邊取出聽診器交給費利克斯,一邊擔憂地看着床上滿臉痛苦的好友。
費利克斯聽了一下歡馨的心跳,又翻開眼皮用手電筒照了照,對站在一邊的曼菲斯德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想歡馨需要全面的檢查!”
曼菲斯德知道自己在一邊也幫不上忙,和費利克斯交換了一個信任的眼神,才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走了出去。
靠在卧室門口走廊的柱子邊看着緊閉的房門,曼菲斯德感覺從來沒有的緊張和不安。他點燃一支煙狠狠地吸了幾口,試圖平複胸中的煩悶。
終于門內有了動靜,曼菲斯德三步并作兩步沖了上去,只見率先出來的是一臉憤懑的郁臻雪。
曼菲斯德一把抓住她,急急問道:“臻雪,歡馨怎麽樣?”
郁臻雪也不知在和誰生氣,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答:“都是你們這些男人,用這麽下流的手段折磨人,現在大人和孩子都很危險,你滿意了?”
曼菲斯德被搶白得莫名其妙,但是聽到歡馨的情況不好心裏更加着急,也顧不上和郁臻雪計較轉而看向後面的費利克斯。後者向他比劃了一個少安毋躁的手勢,然後對郁臻雪說道:“親愛的,這也不能怪雷奧是吧!我看你現在還是去廚房看看,幫着佩特拉弄些湯給歡馨!”郁臻雪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氣鼓鼓地往廚房走去。
費利克斯拍了拍曼菲斯德的肩膀,安慰道:“別介意,她這也是替歡馨着急!”
曼菲斯德搖搖頭問:“歡馨怎麽樣?”
費利克斯皺皺眉回答:“歡馨的身體很虛所以有先兆流産的跡象,要想保住孩子她就必須卧床靜養一段日子,我再開些藥,希望能保住!但是……”
“但是什麽?”曼菲斯德上前一步緊追着問。
“她體內被注射了一種不知名的藥物,類似于催——情劑的成份!”
“催——情劑?” 曼菲斯德低呼一聲,怪不得剛才郁臻雪那樣生氣,“有辦法解嗎?”
費利克斯摸摸鼻子說:“我知道赫伊姆一直在致力于研究治療性——功能障礙的藥物,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于活人實驗!這個到不致命,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等藥效自然消退,不過這種藥只是試驗階段我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歡馨和孩子恐怕都受不了!”
“那就直接用第二種!~”曼菲斯德現在才知道原來費利克斯是一個這樣羅嗦的人,直接打斷道。
“第二種嘛……” 費利克斯突然停了下來,鏡片後的眼睛眨了眨放射出揶揄的光芒,“當然就是你啰!這個不用我教了吧!”
曼菲斯德臉上一紅,瞪了一臉戲谑的好友,轉身就走。
“嗨!你可得悠着點,歡馨現在的狀況不能太激烈了!”
費利克斯一本正經的話讓曼菲斯德前行的身影一僵,随即頭也不回地朝後面的人揮了揮手。
133假如愛有天意5
進入卧室,他蹑手蹑腳地來到床前,床上的人兒顯得躁動不安,胡亂轉動着頭像是在尋在什麽。
曼菲斯德快速脫了外衣躺下,将歡馨摟進懷裏。渾身燥熱的歡馨迷迷糊糊地感到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那淡淡的薰衣草香氣萦繞在鼻尖,她知道他來了,她可以安心了,她确信沒人再能傷害自己。于是歡馨急切地鑽入對方懷中,那肌膚像一抹清涼的泉水流入身體,讓她發出舒服地喟嘆。
抱着在自己懷裏不斷扭動的軀體,曼菲斯德一陣心痛。怕她弄傷了自己,他輕柔地抓住歡馨胡亂揮動的手,輕吻着珍珠般的耳垂低語道:“別急,寶貝,交給我!馬上會好的!”
“曼斯,好難受!我好難受!“歡馨無意識地呢喃着,帶着哭腔的語調變得柔媚。
“我知道,親愛的,別怕,我不會讓你難受太久的!”曼菲斯德忍住自己勃——發的欲——望,一邊輕聲安慰,一邊愛戀地吻住她嫣紅的雙唇,然後纖長的手指滑向幽秘之地。
歡馨前一刻她還身處火熱粘膩的液體中動彈不得,下一刻就有意思清亮破空而來,那游走的大手仿佛有魔力般熄滅着身體內炙熱的火焰。她知道那是自己愛人的手,可又輕柔得抑制劑不了洶湧而來的欲——望,于是歡馨變得急躁起來,弓起身子發出不滿的抗議。
“噓,別急親愛的!”曼菲斯德也沒比歡馨好多少,身體內被激發的熱情在理智的控制下被壓抑,汗水順着臉頰滴落在歡馨白皙的胸膛上,妖嬈地綻開,讓身體裏的血液一下子湧上頭頂,可他更知道現在自己要做什麽。
“會好的!會好的!寶寶睡着了,我們不能吵醒他哦!”曼菲斯德一邊安慰焦躁的歡馨,一邊緩慢地撫慰着她,可這似乎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孩子?朦胧中歡馨聽清了這個詞。哦!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身體裏還有一個小生命,她要保住他。
努力将渙散的意志集中起來,和身體裏的異樣搏鬥,心裏不由暗暗咒罵那個該死的變态。突然,她眼前閃過一道白光,迅速彙集在頭頂,又哄得炸開,身體裏的火焰随之熄滅,接踵而來的是沁入四肢百骸的疲憊,她太需要好好睡一覺了……
兩人同時癱倒在床上,看着臉色恢複正常、呼吸平緩的歡馨曼菲斯德常常出了口氣,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氣,讓身體裏的躁動褪去,現在他的離開一會兒,否則……曼菲斯德無奈地苦笑着,輕輕吻了一下女子的臉頰,随即離去。
走進客廳,就看到費利克斯和郁臻雪相擁坐在沙發上竊竊私語,一聽到背後的動靜都立刻擡起了頭。
“雷奧,歡馨怎麽樣?”性急的郁臻雪開口問道。
曼菲斯德搖搖頭沒說話,拿出酒櫃裏的威斯忌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才有些疲憊地開口:“沒事,她睡着了!”
一旁的費利克斯站起身走到近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曼菲斯德苦笑着說:“希望這樣的事不要有第二次!”
郁臻雪的臉色一下變得凝重,她也站起身低低地說道:“雷奧,我為剛才的話道歉!”
曼菲斯德沖她擺擺手,微微一笑說:“無論怎麽。謝謝你們!”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對方,眼裏是滿滿的暖意。
一時間,郁臻雪感覺鼻尖發酸,她拍拍手故作輕松地道:“我在廚房熬了湯,我——我去看看!”
客廳裏沉默下來,費利克斯晃動着手裏的酒杯幾次看向沉思中的好友欲言又止。
“說吧!你想問什麽!”看似心不在焉曼菲斯德突然說道。
“你還是那麽敏銳!” 費利克斯摸摸鼻子笑道,然後臉色一正問,“孩子,你準備怎麽辦?”
曼菲斯德沒有吭聲,低着頭陷入沉思。
134假如愛有天意6(修)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猜猜這位朋友是誰?還有親們希望曼菲斯德結婚還是馬上上前線?
這文申榜次次輪空 ,心情像股市一樣大起大落,只能修修文,緩和一下心态!
“他不會被允許存在的!” 費利克斯殘忍地說出事實。
“我知道!”曼菲斯德在沙發上坐下,長出了一口氣,“我想送她們去中立的國家!這樣可以給歡馨和孩子一個安定的環境!”
“可是……”費利克斯的眼神閃了閃,舔舔唇說,“現在歡馨并不适合長途的颠簸!”
曼菲斯德用手撐着額頭,良久才用低沉得仿佛來自遙遠過去的聲音說:“費利克斯.托尼,答應我一件事……”
曼菲斯德很少在他們間用這樣正式的稱呼,他的話還沒說完,費利克斯就大叫起來:“不,我不答應!保護歡馨母子是你的事情,你不能逃避!~”
曼菲斯德突然笑了起來,擡起頭看着對面的男人說:“費利克斯,這麽多年了你的天真勁兒怎麽一點也沒有減少!難道你不承認,有些事就不發生了嗎?”
費利克斯仍然一臉嚴肅地看着他,堅決地說:“你會活着回來,我以上帝的名義保證!”
“你總是這樣固執!還記得我們中學時的願望嗎?”
費利克斯将眼睛轉向看向窗外不知名的植物,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幽幽地笑起來說:“我想當舞臺劇演員,而所有人都猜測你可能成為有名的畫家!我至今仍記得那個刻板的教美術的老頭見到你的畫後驚訝的表情!”
“呵呵……我還記得你偷偷跑去演出被你爸爸發現關了一個星期的禁閉,可是你那時發誓就算餓死也不會改變志向,氣得你爸爸差點昏過去!”曼菲斯德今天第一次舒心地笑起來,但是立刻又露出無奈的神情說,“可我們現在都成了戰争的機器!”
費利克斯也沒有了剛才的輕松,神情變得分外凝重起來。突然他低低地咒罵了一句:“這他媽的是什麽世道!”
曼菲斯德看着他連發怒都斯文有禮的樣子,搖頭笑了笑。
費利克斯卻在此時轉換了話題: “你知不知道麗塔已經提交了你們的結婚申請給上面,相信很快會通過審核!”
“哦?她到是急不可耐起來了!”曼菲斯德仍舊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你怎麽一點也不急?”費利克斯完全一副橫鐵不成鋼的表情,急急說道,“那你怎麽對歡馨說?”
曼菲斯德向後靠了靠,說:“這是救歡馨的條件,我沒辦法拒絕!我現在只盼望能趕在它之前調往前線!”
“什麽時候走,知道嗎?” 費利克斯追問着。
“你怎麽也糊塗了?”曼菲斯德搖搖頭回答,“這是機密,在開拔前一天才會知道!”
費利克斯不再開口,他知道不管是結婚,還是調往前線,無論哪條路都将讓曼菲斯德和歡馨的前途充滿荊棘,又聯想到自己身上,他和郁臻雪也不同樣面臨這樣的選擇嗎?……
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裏有恐怖的集中營,也有曼菲斯德柔情的臉,然後在晨曦的陽光中,歡馨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感覺渾身像被拆了骨頭一般,稍稍一動就又酸有痛,而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她對昨天的事情也不是全無印象,她知道自己被救了,然後被帶到這裏,接着孩子……對了孩子!歡馨一驚,急忙将手伸向自己的腹部,這時背後也伸來一只大掌将她抓住輕輕按在腹部上,同時耳邊響起曼菲斯德溫柔的低語:“馨,孩子很好!你們都沒事!”
歡馨快速轉過身,貪婪地看着印入眼簾的熟悉面孔,含淚笑道:“是得,曼斯,我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曼菲斯德動情地将歡馨緊緊摟在懷裏,吻着她柔軟的秀發久久不願放開……
随後的日子,歡馨開始了卧床靜養的生活,雖然有時趟得渾身難受,雖然每天和補品、藥品打交道,但是每每想到孩子她就覺得自己就是受再大的罪都甘之如饴。而農莊安逸恬靜的生活,也讓她暫時忘卻了戰争的殘酷。曼菲斯德最近越來越忙,但每日不管多晚都會回到這裏,來回奔波的勞苦讓他瘦了一圈,歡馨忍不住心疼,但是怎麽勸也沒用。
費利克斯和郁臻雪也會經常來陪她,在這個時空她沒有太多的朋友,除了還在集中營裏生死未蔔的冬妮娅也就是他們倆了。
随着3月的到來,氣溫回升,春意也日漸濃郁。此刻歡馨正坐在後院那吱嘎作響的老舊藤椅上,呼吸着空氣中淡淡的野花香。雖然曼菲斯德“嚴令禁止”她下床活動,但她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