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見“色”起“意”(2)(25)

第十五章 見“色”起“意”(2) (25)

掙脫了歡馨的控制,拔腿就跑。

對面的蘇聯人也反應迅速地朝他們射擊,并迅速包抄上來。歡馨三人見情況不妙,立刻就地一滾,翻到了大樹後面的斜坡下,可身後就是懸崖,無處可逃。這下完了,三人縮在斜坡下,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

忽然,歡馨瞥見自己的側面閃過一個身影,定睛一看原來是弗拉基米拿着步槍一臉猙獰地瞄準了弗朗克。

歡馨本能地大喊一聲,将弗朗克推到在地。只聽“啪”的一聲,胸口猶如被錘子重重地擊了一下,随後徹骨的疼痛瞬間淹沒了她。

歡馨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耳朵裏最後聽到的除了弗朗克焦急的呼喊,還有蘇聯人的大叫:“德國人來了!”……

好痛!鑽心刺骨的痛從胸口一直蔓延到全身,随着血液的流動滲進四肢百骸,激起身體裏夾雜着燥熱的冷汗。

四周是晃動的黑影,像猙獰的惡魔,忽的一轉眼,黑影又變成弗朗克滿是鮮血的臉。歡馨晃着頭竭力想要擺脫周遭的一切,但沉重的眼皮像黏在一起般怎麽也無法張開。

“不要!不要!”豆大的汗珠從歡馨光潔的額頭上滑落,微張的嘴想要呼喊卻嘶啞得發不出聲音,無助的淚水從眼角不斷湧出。

站在簡易軍用床前曼菲斯德緊緊抓着歡馨的手,疲憊的眼裏是深深的痛惜。他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俯下/身溫柔地貼上愛人蒼白的唇。歡馨渴極了,急促地吮吸起來,又伸出粉紅色的舌将曼菲斯德唇邊的水漬舔盡,這才滿意地側過頭去。

原來圍剿蘇聯游擊隊的部隊無意間救了曼菲斯德被俘的手下,而且還帶來了兩個故人——弗朗克和歡馨。當他看到歡馨一身是血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在軍醫給歡馨做手術的時候,弗朗克将他們一路的經歷告訴了曼菲斯德,曼菲斯德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小女人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勇氣跟來。随後,弗朗克跟着撤下來的傷員一起去了後方的野戰醫院,而歡馨由于不便移動,所以留了下來。

曼菲斯德慢慢将臉貼上歡馨的臉頰,眼裏是滿滿的愛意和心痛。凝視片刻,他又忍不住将唇貼上歡馨失去血色唇瓣上,輕輕描摹,感受那久違的溫情。昏迷中的女孩似乎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本能地轉着頭追尋熱源的方向,曼菲斯德不覺眼神一暗,俯下頭溫柔地吸吮她的唇,婉轉地糾纏,直至女孩的眉心舒展,安然睡去。

此時,已是1942年的7月,德軍包圍了斯大林格勒,卻遭到了蘇聯紅軍的頑強抵抗,戰鬥打得異常艱難,後方補給的不足也成為德軍的致命傷。而曼菲斯德率領的裝甲師被從高加索一代撤了回來,命令他們在此原地待命,這大戰前難得的平靜日子到為歡馨養傷帶來了便利。

輕輕在床邊跪下,曼菲斯德用手輕攏着歡馨纖細的要,将頭靠在枕上。和歡馨一起躺着,這樣她一睜眼便能看到自己了……

經過了混亂的一夜,歡馨的思維逐漸清晰,她費力地睜開仿佛灌了鉛的眼皮,感覺渾身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黏糊糊的,胸口上更是鈍鈍地痛。

轉動着好像生了鏽的眼珠,歡馨打量着帳篷裏的一切,好熟悉的場景!

突然,歡馨似乎聽到了耳邊綿長的呼吸聲,那麽熟悉,沒來由的讓她心弦一顫!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張讓自己朝思暮想的臉——曼菲斯德正閉着趴在枕邊,英挺的眉緊緊蹙着,眼睛下面是一圈淡淡的青黑。他瘦了,也黑了,可是唯一不變的是身上那股讓歡馨安心的氣息。

熱意湧上眼眸,歡馨吃力地側過身,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觸摸男人的臉龐,直到手下溫熱柔軟的觸感傳來,她才感覺到真實的存在。

指尖從眉頭畫到眉尾,歡馨從沒像現在那麽感謝上帝讓他們相遇。當她的指腹輕輕掠過曼菲斯德的睫毛,他緩緩的睜了眼睛,睫毛掃過她的掌心,也柔柔軟軟地掃進她的心裏。

曼菲斯德靜靜凝望着眼前摯愛的女子,湖藍的眼眸裏暗潮湧動,他輕輕将頭俯在歡馨的頸邊,鼻腔裏是熟悉的氣息,一直沁入心田。

“歡馨,歡馨,我的歡馨……”此刻,除了深情的呼喚,他不知還能用什麽樣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歡馨愛戀地撫摸着曼菲斯德金色的發,顫抖着嘴唇說不出話來,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打濕了臉龐。

曼菲斯德擡起頭,晶亮的眸子裏滿是失而複得的喜悅。他輕輕擦去歡馨的淚水,突然沉下臉,語氣有些發抖:“你差點送了命,知道嗎?我真該狠狠打你一頓屁//股,然後再好好愛你!”說到最後,男人竟哽咽起來。

歡馨含着淚望着他,抓住男人布滿老繭的手貼在頰邊輕輕蹭着,那神情就像一只讨饒的小貓。

曼菲斯德忽然笑了起來,愉悅從嘴角迅速蔓延到整個臉上。他刮了刮歡馨挺翹的鼻子,說道:“好了,我原諒你了!餓不餓?我替你拿些吃的!”

歡馨點點頭,又撅着嘴搖了搖頭,不管什麽時候,女人在喜愛的男人面前是永遠懂得怎樣撒嬌的。

“是傷口疼嗎?”曼菲斯德焦急地将手貼在歡馨的額上,關切地問到。

歡馨吸了口氣,輕輕說道:“傷口還好,但是身上粘得難受!”

曼菲斯德一愣,但立刻明白了歡馨的意思。他走出去,不一會兒端了一盆水和一塊毛巾進來。

“我自己來!”歡馨咬着牙要爬起來,可左手怎麽也用不上力氣。

“別硬撐了,我幫你擦!”曼菲斯德一把按住她,掀開被子來解歡馨的衣扣。

歡馨注視着男人溫柔的眼眸,感覺他纖長的手指在自己身上輕輕拂過,心裏瞬間被漲得滿滿的痛,情不自禁地說道:“曼斯,我愛你!”

曼菲斯德替歡馨擦拭的手微微一頓,沒有開口,只是如湖水般深邃的眼裏閃起點點星光。

然後軍醫進來換了藥,曼菲斯德又和歡馨一起吃了早飯。

一切收拾停當後,曼菲斯德破天荒第一次玩忽職守地沒去巡視營地。歡馨則靠在男人寬厚的懷裏,安靜地聽着他的心跳,臉上是滿足的笑意。

“曼斯,你什麽時候能回柏林?”歡馨突然問道。

曼菲斯德下巴摩挲着歡馨的頭頂,好半天才答道:“不知道!部隊只是在這裏稍作休整,也許過幾天就要去前線了!”

聽到“前線”這兩個字,歡馨身體一陣瑟縮,擡起頭用唇輕輕摩挲着男人棱角分明的嘴唇。

甜蜜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在柏林別墅裏那些平凡而幸福的日子。他低下頭,瞬間捕捉住那誘人的櫻唇。

歡馨的唇冰涼而柔軟,讓他流連忘返,禁不住想要更多。于是,曼菲斯德有些急促地撬開女孩的貝齒,在她粉嫩的牙龈上一陣挑……逗。歡馨迷迷糊糊地任他擺布,感覺男人綿軟滑膩的舌尖體貼着、逗弄着,追逐着自己,身體忽的有一種微弱電流在癢癢地躁動,尤其是下腹的熱意,使她無法控制地輕輕顫抖起來。

曼菲斯德迷醉在歡馨誘人的氣息裏,身體裏仿佛藏着無數的炸藥,一點就會爆炸。他纖長的手指已經滑入歡馨的領口,輕輕揉捏着她胸前的豐盈。粗糙的掌心給嬌嫩的蓓蕾帶來微微的刺痛,讓歡馨敏感地發出了嬌吟。

逐漸,曼菲斯德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他有些粗魯地吮吸着女孩的唇,将她緊緊壓向自己。

“嘶……”歡馨忽然發出一陣痛呼,擰着眉捂住胸口。

曼菲斯德一個機靈清醒過來,看着女孩痛得扭曲了臉,急忙去看她的傷口,心裏直罵自己魯莽。

歡馨笑着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可經過這麽激烈的運動後,她蒼白的臉上倒是泛起一絲紅暈,像清晨嬌豔的玫瑰。

曼菲斯德正要開口,門口突然傳來士兵的報告聲:“報告長官,指揮部急電!”

男人臉色一變,沉聲說道:“知道了!”轉而對着歡馨笑笑說:“我去去就來,你不舒服就叫軍醫!”

“知道了,你怎麽也變得像個啰嗦的老頭了?快去吧!”歡馨眼裏亮晶晶地看着他說道。

曼菲斯德親吻一下歡馨的額頭轉身走了出去,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歡馨的笑容瞬間凝固。她心裏有種隐隐的不安,似乎這偷來的幸福時光不會太長久。

156戰地溫情(下)

眼見着暮色低垂,曼菲斯德也沒有再回到帳篷,歡馨醒了又睡,就感覺帳篷外一直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這中間有個十七八歲的小兵進來送過食物,他看着歡馨的眼裏充滿了好奇和疑問。

帳篷裏不知什麽時候點起來燈,歡馨張開惺忪的眼看着篷頂上黑漆漆的影子發呆。忽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然後的曼菲斯德低低的聲音:“事情就這麽決定,你馬上給指揮部回電!”

“是,長官!”另一個人響亮的回答後轉身離開。

然後門簾一動,曼菲斯德高大的身影鑽了進來。

歡馨臉上一喜,忙轉頭去看他,溫柔地說道:“回來啦!”

曼菲斯德收斂了臉上的疲色,笑着說:“開了一天的會,剛結束!怎麽樣,傷口還疼嗎?”

歡馨搖搖頭,說:“躺了一天,渾身都僵硬了!”說着,撐着身體想要爬起來。

曼菲斯德幾步上前,将她輕輕扶住靠在床頭,又在床邊坐下,靜靜地看着歡馨,似乎怎麽也看不夠。

“吃飯了嗎?”歡馨摸摸男人胡子拉碴的臉,貪婪地望着他,感覺現在他們像極了平常的小夫妻。

曼菲斯德點點頭,握着歡馨變得有些粗糙的手,突然說道:“歡馨,過幾天你随這裏的傷員撤到後方去吧!”

歡馨聽罷身體一顫,戰戰兢兢地問道:“是不是……是不是……”後面幾個字她怎麽也問不出口,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歡馨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脆弱了。

曼菲斯德痛惜地将清卉摟在懷裏,喃喃道:“沒事的,歡馨,沒事!我答應你一定活着回來!”

曼菲斯德早上已經接到了命令,六天後開拔,配合步兵師攻占高加索附近的油田,而且一定取得控制權。

上了戰場,一切都是未知數,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回到德國。以前他從不擔心自己的生死,也從沒懼怕過死亡,作為一名軍人,他有随時為國捐軀的準備。但如今,曼菲斯德有了牽挂,而這牽挂就是眼前讓他愛入骨髓的女子。此刻他無比渴望早日結束戰争,和他的小女人一起歸隐田園,但這樣的想法在如今看來卻成了一種奢望。

歡馨緊咬着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微微顫動的肩膀早已出賣了她。

曼菲斯德摟着歡馨的肩頭,眼裏星光點點,輕聲說:“歡馨,你很堅強,這讓我很放心!若我……你就離開德國,回中國也好,去哪裏也好,總之要好好活下去,把我的那份也算上!”

歡馨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哆嗦着嘴唇怎麽也開不了口,只好抓着男人的衣襟拼命搖頭。

曼菲斯德心裏堵得發慌,從懷裏擡起歡馨哭得濕漉漉的臉,愛戀地将唇貼了上去,一點點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歡馨微閉着眼,輕顫的睫毛如振翅的蝴蝶。突然,曼菲斯德的唇含住了她的櫻唇,從輕柔溫和的觸碰轉而變為熱烈地探求。他不斷用舌尖舔吻着她的唇,然後如靈巧的蛇一般滑入,和歡馨輾轉糾纏着。

歡馨也用沒有受傷的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将他們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強烈地渴望在兩個人體內升騰,歡馨只感覺渾身發熱,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顫抖,欲望的潮水沖破了她最後的閘口,洶湧而出。

“可以嗎?歡馨!”曼菲斯德湖藍的眼眸裏掀起了滔天的浪潮,可仍然壓抑着欲//望問道。

歡馨沒有說話,只是用迷離的眼睛望着自己心愛的男人,獻上她最虔誠的唇。

衣服被緩緩褪下,胸前包裹着的繃帶擋住了大半的春光,但是白皙的肌膚在微弱燈光下,襯得象一件精致的雕刻作品。曼菲斯德的胡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喉結動了動,輕輕将歡馨放在枕上。女孩如瀑的長發鋪了一床,美得仿若天上的女神。

曼菲斯德已經忘記了呼喊,他俯下//身,溫柔地親吻歡馨的唇、額、頰、甚至是耳垂,顫栗的快感如電流般竄過全身,讓女孩發出輕輕的呻吟。

滾燙的吻逐漸向下,然後停在嬌豔的蓓蕾上,濡濕的舌暧昧地挑逗着它,激起歡馨體內的陣陣顫。她弓起身體感受着男人每一次的觸碰,只覺得胸口仿佛被翻騰的血液灼燒了起來。

“曼斯!曼斯!”歡馨斷斷續續地叫着男人的名字,身體裏是渴望的空虛。

曼菲斯德直起腰,勾起唇角看着她眼裏的欲//望,說道:“歡馨,我要你!”

歡馨的雙腿繞在他的腰上,瞬間的闖入,讓兩人感到一陣充實的快感。曼菲斯德忽然變得狂野起來,原始的律動讓他釋放了所有的熱情,他輕吻着身下的女子,仿佛要就将她融入骨血。歡馨如狂浪中的小舟,緊緊依附着男人,不自覺地嬌喊出聲,忘形的配合他每一回的沖刺,一次次的深埋……她和他幾乎溺斃在這樣的瘋狂中……

到底是有傷在身,激情過後,歡馨立刻沉沉睡去,蒼白的臉上染着紅暈,嘴角勾起的弧度還舍不得褪去。

曼菲斯德愛戀地吻了吻自己在女孩身上烙下的印記,給她蓋好被子,然後穿衣下床,他還要去部署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不知是艱苦的環境激發了歡馨所有的潛能,還是有心愛人的陪伴,總之她感覺傷勢好得特別快,三天後歡馨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因為即将分別,歡馨和曼菲斯德都格外珍惜相聚的日子。這幾天,不管多忙,曼菲斯德都會抽時間陪歡馨,即使什麽也不做,只是靜靜地依偎在一起,仍然讓他們感到幸福無比。

由于後方的供給不足,這裏的夥食并不好,吃的最多的就是罐頭湯和黑面包,讓她算是堅強腸胃又不舒服起來。

這天吃完飯,歡馨正在替曼菲斯德縫補劃破的軍裝。這幾天她已經将曼菲斯德所有的軍裝都找出來,一一縫補,雖然手藝并不好,但她還是想多為他做點兒事,因為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忽然,鼻子底下伸過來一塊巧克力,然後是曼菲斯德微笑的臉。

歡馨放下手中的針線,驚喜地問道:“啊!哪裏來的巧克力?”

“今天剛來了一車補給,我知道你喜歡吃,就偷拿了一塊!”曼菲斯德亮晶晶的眼滿是孩童做了壞事沒被抓住的得意之情。

歡馨看着他笑了起來,戲谑道:“身為指揮官,竟然做賊,軍法處置!”

曼菲斯德聽罷,故意板着臉,咬着牙說道:“好呀!指揮官夫人負連帶責任!”說着自己也繃不住笑了起來。

歡馨這下越發樂了,掰了一塊送進曼菲斯德嘴裏,歪着頭問道;“甜不甜?”

“甜不甜你嘗嘗不就知道了!”曼菲斯德沒等歡馨反應過來,一下子擒住了她誘人的紅唇,汲取着女孩嘴裏的甜美。一股巧克力的幽香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開來。

“報告指揮官,會議的人到齊了!”門外傳來曼菲斯德副官威爾中尉的聲音。

曼菲斯德無奈地放開氣喘籲籲的女孩,說道:“知道了!”然後又輕啄了幾下,才說道:“我去開會了!你要是悶了可以出去走走,但別走太遠了!”

歡馨笑着吻了吻他的唇,點頭答應。

補完衣服,歡馨見天色尚早,曼菲斯德一時也回不來,便打算出去走走。她披上外套出了帳篷,外面陽光燦爛,但已有了秋天的氣息。

營地裏不時有士兵走過,三三兩兩,一律行色匆匆,臉上都帶着大戰在即的躍躍欲試。他們知道歡馨是自己長官的女人,而且還救了兩名德國士兵,因此除了好奇地打量着她,都報以友善的微笑。

歡馨悠閑地散着步,享受的戰場上難得的寧靜,忽然有些想念柏林的家。

轉了一個彎,眼前猛然出現了幾個龐然大物,原來那裏停着幾輛軍綠色的虎式坦克。

“虎”坦克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重型坦克,因為其卓越的戰鬥力而享譽全世界。

這種歡馨只是在教科書上看到過的武器,現在真實地出現在自己眼前,讓她立刻變得興奮起來。

歡馨幾步上前,在坦克厚重的車身上東摸摸西敲敲,那神情就像孩子見到了心愛的玩具般。那厚重的裝甲,大口徑的火炮,真實地讓她感受到了這個龐然大物的威力。

正當歡馨沉浸在探索的快樂中時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愉悅的聲音:“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歡馨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穿着黑色坦克乘載服的士兵站在身後。他白色的鼻頭上有幾粒淺淺的麻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出男孩般的俏皮。

“我們認識嗎?”歡馨不好意思地問道。

那士兵燦爛地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說道:“小姐您忘了?前幾天在蘇聯人那裏?”說着還做了一個被綁的動作。

歡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那個被抓的黨衛軍士兵,現在洗幹淨了一看,沒想到這麽小。在二十一世紀,也就讀大一的年紀吧!

157請你幫我

“原來是你呀!”清卉笑着回應,明媚的陽光透過樹的縫隙在她的衣衫上投射下斑駁的痕跡,讓她看起來仿佛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年輕的士兵微微一笑,似乎還含着一些少年的羞澀,說道:“我叫沃納.海森堡,那天謝謝你救了我!”

歡馨無所謂地聳聳肩膀道:“沒什麽,運氣好罷了!”

“那樣的情況下,可不是單憑運氣好就可以的!那天,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腦子裏亂哄哄的,你知道我當時最想的是什麽嗎?” 沃納懶懶地靠着坦克結實的身體坐下,伸手從地上拔了根草放在嘴裏嚼着,微笑地問道。

“是什麽?”難得有一個除了曼菲斯以外的人肯和她聊天,歡馨便也來了興致,學着沃納的樣子席地而坐。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她舒服地閉起了眼。

“我最想的呀……” 沃納突然咽了口口水,說,“我最想的是我媽做的黑森林火腿、鞑靼牛扒、還有藍莓蛋糕!”看着沃納一臉的饞相,歡馨撲哧一下笑了。她知道軍中的夥食很差,一個十七八歲正值青春期的壯小夥兒自然是餓得很快啦!

沃納被笑得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頭發興奮地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媽做的藍莓醬可好吃了!每到8、9月,我們家鄉漫山遍野結滿了黑紫黑紫的藍莓。我和妹妹可以一整天不下山,午飯就吃藍莓,剩下的就讓媽媽做成果醬做藍莓蛋糕吃!”

說着說着,他的語氣忽然低了下去,眼裏湧起一片哀傷的神色,喃喃自語:“不知道今年媽媽還會不會做藍莓醬呢!”

歡馨看着沃納顯得有些稚氣的臉,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兩人一時間沉默不語。

忽然她像想起什麽似的一拍腦袋,從口袋了掏出吃剩的半塊巧克力遞到男孩兒面前,說道:“給你!吃不到藍莓醬,吃這個解解饞吧!”

沃納見到巧克力立刻将憂傷的情緒抛到腦後,接過去驚喜地說:“巧克力?真謝謝你了!”

男孩欣喜的情緒感染了歡馨,她拍拍身後的大家夥兒問道:“你也是坦克手?”

沃納嚼着巧克力含含糊糊地說道:“我技術不行,只能當副手!我們指揮官那才叫神呢!”

指揮官?是曼菲斯的嗎?歡馨歪着頭笑盈盈地看着男孩神采飛揚的臉。

“就是路德維希上校!” 沃納一提到心中的偶像立刻又興奮起來,眼睛裏閃着崇敬的光芒,“那次上校領着我們摧毀了兩門反坦克炮和13輛T34坦克,将溫道夫的坦克排從困境中解救出來!現在他簡直成了我們全師的英雄!”……

歡馨津津有味地聽着沃納手舞足蹈地講曼菲斯德的輝煌戰績,這才知道原來他的愛人還是這樣一個軍事天才。

突然,沃納湊到歡馨跟前小聲問道:“你是上校的情人嗎?”

直白的提問讓歡馨一愣,随即又笑着點點頭。

“雖然很多人認為上校應該娶一個血統純正的德國女人,可我認為你和他才是最配的!” 沃納一臉嚴肅地點着頭說道。

“為什麽?”對于別人的不贊同,歡馨并不以為然,不過對沃納回答到是很感興趣。

“因為……您和他一樣勇敢!” 沃納想了想又說道,“還因為我覺得他很愛您!”

歡馨不解地望着他,沃納立刻補充道:“上校對下屬一直很嚴厲,也不茍言笑,但那天您滿身是血的被送來時,我看到他偷偷流淚了!”

歡馨陡然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又是甜蜜又是酸楚,一時竟忘了說話。

沃納突然又小聲提醒道:“您可別告訴別人!”

歡馨看着他,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兒的形狀,讓小男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兩人天南海北地說了會兒話,歡馨正要離開,忽然從後面的幾個白色的醫療帳篷裏隐約傳來男人的叫罵聲。

她疑惑地轉身去看,一旁的沃納已經自動開口說道:“那是康拉德,一名優秀的坦克手!前段時間傷了手,軍醫們說要鋸掉他的手,否則他的命就沒了!可是沒了手,我看同樣會要了他的命!” 沃納灰蒙蒙的眼裏是早熟的沉痛,戰争早教會他現實是多麽的殘酷。

歡馨想了想,醫生的本能讓她想去看看,于是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說:“走,帶我去看看!”

沃納不解地望着她“咦”了一聲,有些摸不着頭腦地問道:“去……去哪裏?”

“當然是那裏!”歡馨朝醫療處努了努說道。

“你又幫不上忙,去幹什麽?” 沃納心裏很是疑惑,站起來看着歡馨沒有動。

“你怎麽知道我幫不上忙?”歡馨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朝那裏走去。

沃納不解地聳了聳肩,急忙跟上。

掀開白色的門簾,歡馨鑽進了擁擠的帳篷,只見裏面排列整齊的簡易軍用床上躺着七八個重傷的士兵,護士們正忙碌着為他們輸液、換藥。這些都是因為傷勢過重而暫時無法轉移到後方的傷員。

帳篷的最裏面正站着一名軍醫和一名護士,正圍着床上的大胡子男人說着什麽。而那大胡子男人一臉的堅決,頭搖得都快成撥浪鼓了,歡馨想那可能就是康拉德。

幾個年輕的護士見歡馨走進來,眼裏都流露出驚訝的神色。歡馨也沒理會她們,從容地朝着康拉德的病床走去。

走近了,歡馨才聽到那軍醫正急促地說道:“中士,你手臂上傷口的周圍已經出現肌肉壞死的跡象,一旦出現大面積的壞死,可能會因感染而危急您的生命!所以,您必須截肢!”

可是床上的康拉德緊緊捂着自己的右手,臉紅耳赤地瞪着軍醫,大聲嚷嚷着:“不!不!我是坦克手,沒有手怎麽開炮!不!”

那軍醫看來已經來了一段時間,說得有些口幹舌燥,但為了保住那人的命,他決定不再征求傷者的意見。于是,軍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嚴肅地看了看身邊的護士,那護士會意地點點頭,手裏舉着一個裝着麻藥的針筒朝康拉德走去。

康拉德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突然赤紅着雙眼從床上跳起來朝着門沖去,嘴裏大喊着:“我不要截肢!我不要被截肢!”他身上挂這的鹽水瓶因為猛力的拉扯,咣當一聲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帳篷裏頓時起了一陣騷動。

“按住他!”軍醫大吼一聲,帳篷裏的護士一擁而上将虛弱的男人一把抓住帶回了床上。

康拉德突然停止了掙紮,低低地抽噎起來,身材高大的他此刻竟哭得像個小孩子。

歡馨上前幾步推開衆人,沖着那軍醫說道:“醫生,可以讓我看看他的傷嗎?”

那軍醫愣了一下,待看清歡馨後,藏在鏡片後的眼眸更是閃過一絲懷疑:“小姐,你怎麽來了?”歡馨的子彈還是他給取出的,當然知道眼前這個女子和曼菲斯德的關系。

“我也是醫生,我可以看看他嗎?”歡馨沖着軍醫笑了笑,追問道。

“當然!”軍醫一側身,露出了身後哭得稀裏嘩啦的男人。

歡馨走到近前,示意護士解開那人手上的繃帶,露出猙獰的傷口。她低下頭細瞧,腦子已經飛快地運轉起來。依照二十一世紀的醫學水平這樣的傷确實不用截肢,但在如今這個時代醫學還沒有發展到這樣的程度。

但是如果按照現有的醫療條件,用保肢療法應該有一線希望。

想着,歡馨附□對着康拉德溫和地笑着說:“中士,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康拉德停止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歡馨,有些不知所措。

“好消息是我可以試試為你保住你的手,壞消息是……”歡馨摸了摸受傷的左胸,緩緩道,“可我受了傷,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完成手術,所以成功的希望只有百分之五十!”

康拉德聽到這話,眼裏突然閃過希望的火苗,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醫生,請你幫我!”

158戰地上的賭注

歡馨站起來,習慣性地用上了嚴肅的語調:“先生,可以為我準備手術嗎?”軍醫遲疑地望着她,沒有移動。

歡馨正要開口,曼菲斯德忽然從門口走了進來。衆人讓開一條路,他便大踏步地走到近前說道:“科爾,讓她試試吧!”

“上校……”康拉德撐着身體爬起來,看着曼菲斯德眼裏充滿了欽佩。

曼菲斯德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康拉德!你是好樣的!”

那個叫科爾的軍醫見立刻吩咐護士準備手術。

歡馨穿上綠色的隔離衣,正要去手術室,曼菲斯德突然叫住了她問道:“歡馨,你的傷不要緊嗎?”

歡馨轉了轉左肩,眼裏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胸口的傷可能會影響左手的靈活性,但是如果我不試試,我和康拉德都會抱憾終生的!”

曼菲斯德笑着執起女子的左手,雙手合攏将它抱在掌心裏,仿佛要将力量傳遞給她。

“我等你!”曼菲斯德柔柔地望向她,眼裏春風蕩漾。

歡馨笑着點點頭,走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歡馨站不知不覺站在手術臺前已有兩個小時了。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她的左手因為持續用力已經微微有些發軟,胸口的傷也在這時很不配合地隐痛了起來。

歡馨咬牙堅持着,此刻她已經完成了大部分的創面修複,此刻正在進行最關鍵的收尾工作。

軍醫科爾始終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從一開始就蹙着眉。他怎麽說也是德國着名醫學院的高材生,自認醫術說不上數一數二,至少也算是精湛。如今康拉德的傷勢讓任何稍微有些外科經驗的醫生來看,都只有截肢這一個結果,可是眼前這個嬌小的東方女子卻說可以保住,真是讓他有些不服氣。

逐漸,本來一臉不屑的科爾開始站直了身體,然後眼裏的懷疑被驚訝所代替,接着是驚喜和佩服,他沒想到原來火器傷還可以這樣處理,心裏不禁對自己的醫術産生了一絲懷疑。可科爾又怎麽會想到歡馨是來自後世的人,那中間五、六十年的醫療水平發展,又豈是他可以想象的到的?

最後一個步驟終于完成,歡馨感覺自己的左手幾乎重得要擡不起來!她示意後面的護士給自己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被寬大的口罩遮住大半的臉上露出友好的笑:“科爾醫生,可以幫我做一下縫合嗎?我的左手怕是有些問題!”

科爾今天大開了眼界,心裏對歡馨更是佩服之極,忙說道:“當然可以!”

接下來的工作由科爾完成應該毫無問題,歡馨又囑咐了護士一些注意事項,才退出了手術室。

外面已是傍晚十分,曼菲斯德站在不遠處靠着樹幹沉思,落日的餘輝将一身戎裝的他鍍成了金色。

他見歡馨出來,臉上立刻蕩起淺淺的微笑,問道:“累不累?”

歡馨笑着走近他,擡起來,顯出嬌憨的神色:“你怎麽不問手術成功嗎?”

曼菲斯德輕輕摟着她的腰,看着歡馨一臉邀功的表情笑道:“手術成不成功?”說着,他擡起眼朝着手術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歡馨輕輕點點頭,道:“手術算是成功吧!但是能不能長好,就要看恢複的情況了!”

曼菲斯德瞅瞅了四下無人,忽的低下頭在歡馨的臉上一吻,然後說道:“無論成不成功,你都為他盡力了!”他頓了頓忽然很認真地看看這女孩,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替他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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