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柳淼淼覺得這人有完沒完。

一下子說她躲了他五年, 一下子說什麽我的淼淼以前不是醬紫的,一下子又說當初她把他推倒摁在床上,而且當時他還未成年。

可能嗎?

這可能嗎?!

她如此一個內心陽光, 性格開朗,積極向上, 海外名校留學歸來,品德兼優, 內心富有正義感和社會使命感的中國十佳好青年, 走在路上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 從不做偷雞摸狗使壞逃避的事兒, 怎麽可能會把一個未成年青春美少男推倒在床。

像她這樣史詩級別美貌的超級白富美,想追她的人得從香港九龍排到尖沙咀,她至于去推倒一個未成年人?

雖然他長得好看是好看。

但她是有尊嚴的,她這麽一個矜持羞澀的好姑娘, 怎麽可能會幹出這種湊不要臉的事!

柳淼淼冷眼瞪他。

謝灼輕佻地笑:“怎麽了?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你不是向來只想睡我, 現在如你所願。”

柳淼淼心裏怒極, 面上還是盡力保持着大家閨秀的良好素養, 半句髒話也沒罵,只一字一頓地警告道:“謝先生,請你自重。”

“呵,自重。”謝灼嘲諷地說, “當初是誰他媽把我推在床上, 主動脫我衣服,睡了我就拍拍屁股跑路了?你讓我自重?”

柳淼淼覺得自己清清白白二十多年的人生受到了赤.裸裸的羞辱。她憋紅了臉, 冷聲道:“你再污蔑我,我就告你诽謗。”

“從我身上起開!”她怒道。

柳淼淼死命掙紮,可男人身軀太沉,修長的四肢牢牢锢着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柳淼淼心裏一急,擡起腦袋便對着男人的脖子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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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咬用了十足的力氣,亮出兩顆小虎牙,硬生生叼住他一塊頸部皮膚,紮進他脖子裏。

謝灼很低的嘶了一聲,松開了手。

柳淼淼手腳靈活地從他身下鑽出來,拼命後退縮到床角,手邊摸了電視遙控器護在身前,生怕他再過來對她幹什麽。

她剛剛咬得大力,應該是咬出血了,柳淼淼舔了舔唇,滿嘴都是血腥味。

男人似乎也沒想到她會真的狠心咬那麽大力,捂着脖子,站在原地有幾秒出怔,忽而神情有幾分難以明說的落寞。

“你現在就這麽讨厭我麽?”他啞聲問。

柳淼淼皺眉:“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卻對我做這些事,你不覺得自己很失禮嗎?”

“呵,不認識。”謝灼啞聲低笑,沉痛地看她,“你為了逃避我,都不願意編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嗎?”

“你一聲不吭走了五年,你不覺得自己欠我一句什麽?”

“我欠你什麽?”柳淼淼覺得莫名其妙,可面前男人神情沉痛認真,又不像是随口胡謅的。她想起中午在學校碰見的那個老師,口口聲聲說她和這個叫謝灼的男人當初有過一段什麽。

也許這個男人因愛癡狂認錯了人,但總不會老師也認錯吧。

柳淼淼抿了抿唇,探出一點兒腦袋,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難道我們以前除了同學關系,還有點兒別的什麽關系嗎?”

女孩子清澈的大眼睛閃着純真無邪的光亮,提問的模樣真誠又飽含懷疑,卻不知道她的質疑便像是一把大刀,狠狠砍在了他的心上。

全盤否定了過往他付出的真心。

謝灼的身體痛苦地晃了晃,落在身側的雙拳不由自主地收緊了,嗓音艱澀:“柳淼淼,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我有啊!”柳淼淼立馬為自己辯解,“所以我才問你的啊。”

謝灼閉上眼,似乎很疲憊,不想再說下去。

柳淼淼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唐玥說這男人高中的時候有過一個愛得很深的人渣前女友,而她那個高中老師又說她和謝灼有過一段關系。

既然老師這麽說了,那她就姑且假設自己确實和他有過點非同學以外的正常關系,但像她這樣內心充滿着責任感和社會使命感的中國十佳好青年,絕不可能是他傳聞中曾經交往過的那個人渣前女友!

柳淼淼思索半天,心裏還是糾結不出個所以然,于是真心誠意地發問:“那個,冒昧問一句,你以前談過幾個女朋友?”

頓了頓,柳淼淼又小心翼翼道:“……我們總歸不可能是炮友吧?”

謝灼:“……”

謝灼神情複雜地看着她。

柳淼淼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點唐突,畢竟有幾個女朋友有幾個炮友是人家的私事。可她确實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她還指着這男人跟她說點和自己以前有關的事,說不定能幫她找回記憶。

柳淼淼清了清嗓子,想主動表示友好地為自己解釋一下:“主要是因為我五年前出過一場意外,所以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她心虛地搓搓手,道:“你放心,要是以前我們真有點兒別的什麽,我會負責任的……”

“夠了。”謝灼沉聲打斷,痛苦地說,“你連騙我都不願意,用這種離譜的理由來敷衍我。”

“我沒……”

柳淼淼還想解釋,他卻不想再聽下去。

謝灼擡手捏住自己無名指節某處,緩緩褪下來一枚銀色圓潤的小東西,用力攥在捏在手心裏,指骨被捏得發白,微微顫抖着。

“五年,我沒有一天忘記。”

“你卻問我有沒有過別的人。”

他啞然失笑,眼底悲痛,“柳淼淼,你有心嗎?”

柳淼淼:“……”

面前男人說得太過痛苦逼真,以至于她福至心靈真心實意地擡手摸了摸自己左胸口處,感受着自己那顆活蹦亂跳的小心肝,嚴肅回應道:

“我有的。”

謝灼:“……”

謝灼神情疲憊地揉了揉鼻梁兩側,沉默無言。柳淼淼遲疑要不要再問他點什麽,門被叩響。

唐玥站在門外道:“柳總,我來提醒您下午五點和合作方那邊有個飯局。”

房間一時很安靜,面前男人似乎不願意再和她說些什麽了,柳淼淼自己又莫名心虛,想問又不敢問。

唐玥在門外催促:“柳總?”

柳淼淼還沒開口,謝灼便說:“既然你下午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走到卧室旁側的書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便條紙和簽字筆,俯身在紙上寫了些什麽,然後将他剛才手裏一直攥着的東西與便條紙一同壓在桌面。

“這是我的電話,我想你已經忘了。等你想好,再來找我吧。”

說完男人便開門出去了。

神情哀怨,背影凄涼,對她無情的控訴溢于言表。

柳淼淼內心的愧疚和自責又毫無來由地加深了一分。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內疚自責個啥。

柳淼淼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走到書桌,看見他剛才壓在便條紙上的是一枚戒指。

她拿起來,上邊還有男人指尖溫涼的餘溫。戒指是白金的材質,戒臂刻着精致的玫瑰花紋,只是很普通的大衆款式。

她摸了摸自己心口那枚,與這枚款式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男人戒指的尺寸稍微大了一圈。

是巧合嗎?

柳淼淼出怔地看着那枚戒指,她轉動戒身,燈光落在上面,她隐約看見,戒臂內側有一處手工雕刻的痕跡。

“X&L”

柳淼淼倏然怔住。

她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那條,将兩枚戒指對比。

如果說戒指款式可以用恰巧相撞來解釋,但內臂的手工刻痕如出一轍,明顯是私人定制。

這分明是對戒。

唐玥走進來,見柳淼淼正出神地揣着手裏的戒指,走過去看了眼,道:“咦,這不是King五年前夏季系列的老款嗎?”

柳淼淼猛地記起什麽,對唐玥說:“你幫我查一下五年前這對戒指在全國各分店的購買記錄,有沒有一個叫謝灼的人買過。”

“謝灼?”唐玥為難道,“可是King在全國有兩千三百多家分店,這枚戒指是大衆款型,當時發行量很大,而且時間隔得實在太長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保存……”

柳淼淼心裏沒來由地發虛,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忘記了某些很重要的東西。

“這對戒指內臂刻痕是手工的,要求手工定制的客人不多,工廠那邊一定記錄。”她說,“我要确認一些事情。”

話雖然說得容易,但這枚戒指當年是作為夏季情侶系列主打款推出的,發行量在全國上了幾百萬,即使手工定制的客人相對減少,但時隔太久,工廠那邊要将訂單記錄調出來也需要時間。

唐玥一直在跟進,暫時還沒有得到工廠的回複。

而那天之後謝灼沒再來找過她,柳淼淼心裏的事還沒确認,又想起那天這男人沉痛悲傷的神情,看上去當真她曾經把他怎麽了一樣。

柳淼淼自己也鼓不起勇氣主動再去問他當年的情況,于是戒指的事就這麽擱着。

周末風向雞尾酒晚宴,造型師和禮服師提前過來酒店為柳淼淼做造型。柳淼淼坐在梳妝鏡前,一手搭在椅背上讓美甲師給她弄指甲,一手噼裏啪啦地在刷着手機打發時間。

邊無聊地刷着微博,邊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哎呀,您別動,眼線都畫歪了。”化妝師怪嗔道。

柳淼淼抱歉地說:“啊,太困了。”

要不是這兩年King和風向合作緊密,風向時尚幾乎承包了King全季珠寶系列封面,而風向在時尚界地位不菲,兩家合作幾乎是雙贏的局面,看在封彥的面子上受邀出席,不然她一向懶得參與公開社交活動。

唐玥走進來道:“柳總,我來提醒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準備過去現場了。”

柳淼淼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滿眼淚光困倦地點點頭。不情不願地把腳從舒适的棉拖鞋中拔出,伸進細高跟裏。

她起身道:“走吧。”

車子開到晚宴現場,當天碰上股冷空氣從粵東殺來,夜裏溫度驟降到個位數,風再一吹,凍得那些穿着性感晚禮服的女明星們一個個縮脖子縮腿喊娘罵爹的。

當然,那也只是坐在車裏,當各種身着Oscar de la Renta、Chanel、Yves Saint-Laurent的晚禮服,提着Judith Leiber的包包,腳下蹬着十幾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的明星超模們,從豪車裏面伸出一條白得會發光的長腿,像美人魚一樣優雅地鑽出來,媒體閃光燈一開,她們又馬上會笑成春暖花開的模樣,拖着長長的禮服裙擺在紅毯上争奇鬥豔,慢悠悠地走着。

柳淼淼看見封彥在紅毯前端,臂彎裏挽着一條全場最漂亮的美人魚,正循例在紅毯上逗留給媒體拍照的時間。

她向來對娛樂圈時尚圈的人際關系網不太感興趣,今晚參加晚宴的大多賓客她也沒什麽印象,唐玥便跟在柳淼淼身邊低聲為她介紹熟悉,那美人魚好像是現在風頭正盛的某位超模,剛從巴黎時裝周回來的。

柳淼淼無心戀戰,提着裙擺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走完紅毯,然後一溜煙鑽進暖氣充盈的會場,将媒體刺眼的閃光燈隔絕在身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得救了。

她宴會廳內走了幾步,聽見外面傳來一浪粉絲嚎得很高的尖叫聲,然後她聽見了謝灼的名字。

原來他今晚也在。

柳淼淼還沒想好要怎麽面對這人,于是決定被他發現前,自己先悄悄躲起來。

她獨自走到宴會廳一角,長桌擺放着各種各樣模樣可口的法式點心,顏色亮麗迷人的雞尾酒,精致燭臺點綴在長桌中央,被折成千鶴模樣的白手巾翩翩欲飛。

柳淼淼拿了杯酒,又懶得碰上人來和她寒暄,便挑了處最不起眼的地方站着。

剛抿了口,旁邊忽然有人喊她名字。

“柳同學?”

柳淼淼側眸,看見是個女孩子,長相是鄰家女孩的那種乖巧,穿着白色斜肩禮服,款式比較保守,只有胳膊和小腿露在外面。

柳淼淼不認識她,只當她是來套近乎的,畢竟這樣的場合,大多都是交換人脈資源相互結識性質居多。

她沒回應。

裴子妤見柳淼淼态度疏離,主動走過來道:“很久沒見了,五年前聽說你去了國外的時候,我還覺得很意外。”

唐玥附在柳淼淼耳邊小聲介紹道:“這位是黎氏集團黎總的女兒,今晚作為謝灼男神的經紀人,卓一為先生的女伴來的。”頓了頓,唐玥補充道,“她和您也算是高中同學,不過是在您的隔壁班。”

柳淼淼點了下頭,心裏卻有點奇怪。黎氏?King和黎氏往年沒有業務交集,而今年黎氏有意擴大版圖進軍房地産行業,幾個項目都和King存在競争關系,私下競争激烈,兩家員工自然也就互相看不順眼。

排除工作套近乎的可能性,那就是老同學敘舊?

一個隔壁班的,能有多熟。

柳淼淼依然沒說話,裴子妤自顧道:“你和謝灼……我原本以為你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提到這個名字。

柳淼淼極輕地揚了下眉。

裴子妤說:“其實這幾年我一直覺得很愧疚。我不知道當初你出國和我跟你說的話有沒有關系,但我當時真的沒有惡意。尤其是我看見你走了以後,謝灼整個人都好像變了一樣,包括這幾年,他其實過得并不好。”

面前這位小白花模樣楚楚可憐,語氣低聲委屈,柳淼淼通過女人的直覺迅速得出了一個結論。

當年高中的時候,這女生肯定喜歡過謝灼。

如果按其他人口中所說,她高中沒失憶的時候和謝灼有過一段非同學的正常關系,那麽這個女生,很大概率就是情敵。

柳淼淼在心裏蓋棺定論。

哦,情敵。

柳淼淼這麽想到,心裏就不太爽快了。

這激起了她心中久違的占有欲和勝負欲。

柳淼淼懶得和不熟悉的人佯作老同學敘舊拐彎抹角,上來便開門見山地問:“你現在還喜歡他麽?”

裴子妤怔了怔,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說:“謝灼他是真的喜歡你。”

柳淼淼将手裏空掉的高腳杯遞給服務生,不帶情緒地說:“我知道。”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東西。不管是新的舊的還是已經不要的,那都是屬于我的。”柳淼淼看着她,平淡道,“既然是我的東西,我便會自己負責,就不勞你費心惦記了。”

裴子妤語滞,臉色一下子不太好看,垂頭聲音很低地說了句對不起,便離開了。

柳淼淼覺得這女生性格真是別扭,說來故意挑事的吧,說話氣勢又那麽弱雞,感覺也不像。說是真心來道歉的吧,她又總覺得那語氣裏有股子酸溜溜不甘情願的味道。

說白了就是小女生嫉妒的情緒在作祟,說不上是什麽壞人,但也談不上是個爽快的人。

柳淼淼本就不喜歡待在這種場合,加上碰上莫名跑出個老同學找她“敘舊”,心裏更不是很痛快。

她撇撇嘴,轉頭去尋酒喝。

碰上從外面進來的封彥,他身旁的美人魚公主正和他低語談笑些什麽,美目紅唇之間滿是妩媚風情。

見柳淼淼過來,美人魚識相地道:“彥,我先過去一下。”

封彥點了下頭。

封家是主她是客,她既然受邀出席了,就算再怎麽不喜歡,按規矩她還是得去跟人打聲招呼,禮數不能缺。

柳淼淼聳聳肩說:“打擾你和美人說話啦。”

封彥笑道:“怎麽,今晚就你自己一個人,沒找個小哥哥陪你一起來?”

“沒有,沒看上的。”柳淼淼随口說。

見柳淼淼興致不高,封彥問:“今晚心情不好?”

柳淼淼努努嘴說:“剛碰上個莫名其妙的高中同學。聽她說的,我老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些很重要的事,但又記不起來,所以不太爽快。”

封彥問:“還想着去查你高中以前的事?”

柳淼淼說:“想啊,可惜沒什麽頭緒。”轉念,她又覺得自己嘴快說漏了,警惕道,“你別告訴我爸,他好像特別不喜歡我去查以前的事。”

封彥道:“如果有些事是你親近的人都不願意告訴你的,那你最好也不要試圖打探,說明知道了對你沒什麽好處。”

柳淼淼說:“可萬一我忘記的真的是很重要的人和事呢?”

封彥知道攔不住她,便說:“如果你一定要去查,我有個溫馨提示給你。”

柳淼淼豎起耳朵:“什麽溫馨提示?”

“當心別死了。”

“……”

柳淼淼憤怒道:“有意思嗎!你有意思嗎!你這麽跟女孩子說話你這輩子會孤獨終老的我告訴你!”

封彥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謝灼剛進會場便看見了那個女孩子。

她今天穿了件深藍及地長裙,抹胸的設計露出大片纖細的鎖骨和手臂,肩上皮了件淺色皮草,裙擺像泡沫一樣由上而下層層散開,薄薄的裙紗內是若隐若現的白皙長腿。

在美女雲集的時尚晚宴裏,她的模樣也不輸給任何一個現下活躍在臺前正當紅的明星模特。

往那一站,很是惹眼。

她正跟身前男人說話,不知道在說什麽,時而笑時而有些不高興。

他的心情仿佛也随着她細微的神情變化而起起伏伏。

卓一為也注意到了,好心勸道:“哎別看了,那個,不就雙胞胎孩子他爹。”

謝灼:“……”

謝灼随手抄起長桌上的焦糖布丁塞他嘴裏:“吃你的東西。”

晚宴邀請了幾個品牌合作方,卓一為也沒閑着,調侃幾句後便忙着和人打招呼去了。謝灼這邊也有幾個圈內的朋友好久沒見,見面循例也要聊上幾句。

現場媒體不多,風向只安排了幾家合作熟悉的進入內場負責等下拍攝,晚宴還未正式開始,幾家記者在長桌那頭邊吃邊聊。

“今晚封先生好像還邀請了他之前的緋聞女友過來,大家原本還很期待,結果封先生挽着走紅毯的是其他女伴啊。”

“什麽緋聞女友,人家早就澄清了,那就是認的幹妹妹。”

“聽說那個女生來頭不小,好像是King空降的總經理。”

“空降很正常,她爸本身就是集團董事長,再加上之前一直在國外養病,為人比較低調。”

“養病?不是說在國外留學五年嗎?”

“對外是這麽說,我認識King內部高層,說是五年前董事長的女兒出了場很嚴重的意外,當時人都快不行了,在國外養了很多年才養好的。”

“還有這種事?”

“噓,別在外面亂傳。聽說不只是這樣,後來病雖然是養好了,但他女兒把以前的事全忘了,在國外那幾年就像個小孩子一樣重頭開始學習起的。”

那兩人說話聲音已經刻意壓得很低,卻還是被他聽見。

謝灼臉色不是太好。

五年前的意外,出國養病,把以前的事全忘了。

他想起那天她窩在床角,低聲委屈地跟他說,她之前出了意外,把過去的事全忘了。

而他當時沒有相信。

他以為她是為了敷衍打發他,随意編造的理由。

那晚假面舞會上……女孩子與過去判若兩人的言語和行為,以及看見他的反應。

都像是在看待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謝灼心底猛地一震,擡眸四處尋找女孩子的身影。可她剛才站的地方早已換了另外一波人談笑,四處不見她蹤影。

封彥今晚是主人,晚宴上過來同他打招呼的,攀交情的,寒暄籠絡的人自然洛澤不絕。柳淼淼沒和他聊幾句,封彥便被陸沉喊走。

柳淼淼意興闌珊,轉身去長桌拿酒,她随手挑了杯藍莓味,不知道混着什麽的雞尾酒,顏色是晶瑩剔透的藍,在燈光底下照着像是星空一樣,很是好看。

她沒打算在晚宴待很久,便吩咐唐玥去提車過來。她往宴會廳出口走,無意被經過的服務生撞了一下。

手裏的酒杯險些潑灑在對方身上,服務生眼疾手快地托了她杯子一把,然後低聲向她道歉說:“不好意思。”

柳淼淼沒太在意,仰頭将杯子中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酒入喉嚨,她總感覺喝起來的味道好像和一開始的口感有些不太一樣。

她倚在牆邊等了會兒,唐玥還沒将車開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柳淼淼覺得身體有些奇怪地發燙。可她本身并不是個酒量很差的人,而且這種混了果汁的雞尾酒,度數也不會很高。

柳淼淼看着手機時間,才過去了五分鐘,她感覺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身體愈發地滾燙,視線暈眩起來。

她腳下站不太穩了,本能用手扶住牆壁,甩了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有人在身後扶住了她。

是宴會廳內的服務生。

“女士,有什麽我能幫你的嗎?”對方問。

柳淼淼暈的看不清對方的臉,摸索着将自己手機塞過去,“幫我……喊我助理過來。”

服務生左右看了眼:“我剛剛沒看見您助理呢,您看這樣,我扶您出去坐一會兒可以嗎?”

柳淼淼實在暈得厲害,便點了點頭。

服務生扶着她走出宴會廳外,并沒有帶她去休息處坐下,而是扶着她徑直走向門口停放的一輛黑色汽車。

柳淼淼眼前模糊,努力聚焦看了看面前的車,那車型并不是她來時司機開的那一輛。

服務生扶着她往車裏坐,柳淼淼下意識覺得不對,掙紮着想推開他:“不是……你別碰我!”

服務生依然保持着禮貌:“怎麽了,我現在是扶您去休息啊。”

“別碰我!”

她用盡全力想推開對方,可腳下虛軟根本站不穩,服務生拉扯着她,想把她拽進車裏,她身上沒有力氣的只能任人擺布。

忽然,拉扯她的力度被卸去,在她被人扯進車裏之前,有人沖了過來,揪着那人的領子,沉聲怒斥:

“放開她!”

未婚妻你是魔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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