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近幾日定國公一直稱病不出府邸,許清風向一些官員打聽才知道,病的不是定國公而是鄭也,自打那日教司坊一事之後,鄭也就一病不起。

情深成疾大抵就是這個樣子。

許清風坐在院子的樹下,沉沉的嘆了口氣,想着這些年為了給許府争一口氣,他沒日沒夜的除了讀書便沒有旁的事情了。曾經帝也有意要給許清風找個正妻,只是讓太後攔了下來,那女子雖然出身名門但年紀要比許清風大些,放在杞國來說算是個老姑娘了。

許清如拿了本冊子出來,裏頭的內容讓她有些一知半解,本想出來尋許清風問問,卻不想他此刻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寞,有氣無力的低着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兄長這是怎麽了?朝裏出了什麽事情嗎?”許清如坐到許清風身側問道。

許清風靠在樹上,徐徐道來:“你兄長我也算是年紀不小了,卻一直沒有家室。”

許清如不由得笑道:“兄長若是想要不如直接去求太後,太後定會給你做主的。”

許清風想的并不是這個,他淡然道:“若是娶高門官宦家的女子那就算了。我慣不喜歡那些女子矯揉造作的模樣。若非情投意合,還不如孤苦終老。”

“兄長這話倒是意有所指的樣子?”許清如嫣然笑道:“是否是記挂和碩公主的緣故?”

許清風聽許清如講起李明月來了精神,恥笑道:“就她?連個公主的模樣都沒有,娶回家當祖宗供着?你兄長我可沒這能耐,我還想多活幾年。”

許清如拿側着捂着嘴,笑眯眯道:“兄長何故如此緊張,妹妹我不過是随口一說罷了,兄長若是不喜歡和碩公主,大不了日後不提了。反正她是唯一嫡出的公主金貴得很,日後怕也是要尋個親王才好。”

“親王?”許清風挑眉反駁道:“我們杞國還有年輕的親王嗎?最年輕的就屬北襄王,北襄王雖是太後的侄子如今也已經成家了。”

“再者說了,那北襄王我也是見過的,長得還不抵那門外買餅的老漢。”

許清風難得說話如此刻薄,許清如聽了都不由得嘲笑他口不對心。

許清如在宮裏陪了李明月這些年,倒是知曉李明月的心意。李明月貪玩曾經在上書房時便只學會一首詩,出自《伊州歌》,第一句便是:清風明月苦相思。李明月還在把這一句刻在了上書房的木桌上,弄得桌子坑坑窪窪木屑橫飛,後來讓教書先生瞧見了,教書先生是個愛護桌椅文墨之人,慣不喜歡這些,便添油加醋告到帝那裏,李明月還挨了一頓板子。

只是許清風對李明月的心思許清如還有些捉摸不透,總覺得許清風待李明月更像是妹妹,許清如也生怕自己給他二人牽錯紅線,惹得李明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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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

“王爺!咱們這樣不好!”

董樓扯着李宗瞿的袖子往外拉,可李宗瞿已經準備翻牆進去了。

“王爺,咱們敲門好不好?”

董樓都快要跪下來求求李宗瞿,李宗瞿也不知道犯了什麽邪乎,非要翻牆進入許府。

雖然許府的牆不高,可萬一摔了個好歹,董樓可沒命去同帝說。加之深更半夜爬人家院子實在是不雅……

“你懂什麽?如今都這個時辰了,清如定是睡下了,本王就偷偷進去看看她屋子裏裏有沒有什麽不穩妥的,免得再讓人害了。”

李宗瞿一邊說着一邊已經翻牆進去了,李宗瞿的動作輕沒有驚動許府的家丁。

董樓沒招只能跟着李宗瞿翻牆進去。

許府的院子裏寂靜一片,加之許清風不喜歡過多的燭火,嫌那味道重,院子裏便更加暗些。

董樓悄悄地跟在李宗瞿的身後,啥也看不清,小聲問道:“王爺,往哪走啊。”

李宗瞿哪裏清楚,只道:“哪裏有光往哪走。”

二人一前一後在許府的院子裏摸索着,“彭”一聲,董樓撞在了一棵樹上,痛的不行又不敢出聲,便直揉自己的腦殼。

“白日裏不覺得許府大,這夜裏卻摸不大清楚。”

李宗瞿還是頭一回夜訪官宅,只覺得這許府和寧王府有些大相徑庭,摸索了小一會兒,才覺得遠處似乎有亮光。

董樓三步并兩步走到李宗瞿身旁,輕聲道:“王爺,那是不是許小姐的房間……”

李宗瞿躲在一棵樹後,瞧見阿英正端着什麽東西進了那間屋子。

那應當是沒錯的了,這屋子定然是許清如的。

許清如這幾日一直睡不着,便一直看書解悶,瞧見阿英進來了才道:“你不來我都忘了已經這個時辰了。”

阿英給許清如準備換洗的衣物,笑着道:“小姐這幾日總是看書,一看就忘了時辰。時候不早了小姐還是先沐浴,然後早些歇息吧。”

許清如将手裏的書擱置在一旁,起身瞧了瞧阿英拿來的衣服,問道:“這衣服我不曾見過。”

阿英給許清如邊鋪床邊道:“是大人吩咐的,說小姐總是穿的淡雅,這顏色襯小姐,便特地給小姐做的,小姐明日穿上試試。”

許清如摸着那件衣裳,瞧着這粉中透紅的顏色,不由得輕笑:“兄長怕不是弄錯了,這衣裳是和碩公主喜歡的才是。”

阿英聽了也笑道:“大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挺記挂和碩公主的卻偏偏嘴硬不說。”

外頭的李宗瞿和董樓已經離那屋子只有咫尺的距離,李宗瞿示意董樓別動,自己悄悄地往前走了幾步。

透過薄薄的紗窗,在情纏地火燭搖曳之下,模模糊糊地顯露出一個女子曼妙的背部,光潔滑嫩的肌膚如同上好的羊脂,哪怕離得遠都似乎能聞見女子身上淡淡的香味。裏頭的霧氣擋住了女子的大片美好,而此刻女子正緩緩的将身體沒入水中,女子纖細的手指輕輕在水中滑動着,輕盈而靈動。

董樓就站在不遠處,卻發覺李宗瞿有些不大對頭,怎麽越靠越近都快粘在那紗窗上了?

按照李宗瞿的脾性,他不是應該直接推門的嗎?

董樓上前走去想要問問李宗瞿,卻不想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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