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崇極殿外,

阿英站在許清如的身側略帶疑惑的打量着崇極殿外的桃花樹。

“這崇極殿倒像是個世外桃源,清淨的很。只是不知道王爺今日來此所為何事?”阿英湊到許清如身側道。

許清如面色淡漠,手裏拿着絹帕心有不安。李宗渠獨自進了崇極殿內, 雖說只是找姬姚清算這幾日星宿變化,可姬姚清的态度讓許清如有諸多不滿。

姬姚清說近日閉關不見生人,便只允李宗渠一人進去。

姬姚清的美貌聞名杞國,這樣的美人只見李宗渠一人,哪怕是戒了欲的祭司, 也不得不惹得許清如有些不悅。

阿英見許清如面色僵硬又不說話幹脆道:“王妃,不如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日頭下曬得很, 您的體質又一直不好。可別中了暑氣。”

許清如不說話, 只是由着阿英拉着自己走到旁側的涼亭中略帶休息。

過了半晌,便聽見李宗渠的時候聲音傳了出來,而跟在他身旁的是個眼生的宮女。

那宮女忽然将李宗渠攔下來, 臉上略帶羞澀, 怯生生的将手裏的一個荷包遞給李宗渠道:“王爺……這是奴婢繡了好幾個月才繡好的荷包, 希望您和王妃能如同這鴛鴦一般長長久久。”

涼亭離李宗渠和宮女有段距離, 許清如站起身來眺望着李宗渠的反應。

李宗渠背對着許清如, 他的餘光瞟了一眼宮女,随後低沉而冷漠道:“不必了。”

那宮女被晾在了原地,手裏緊緊地捏着荷包顯得有些失意, 可她卻忽然間跑到李宗渠面前又一次攔住了他。

“王爺……奴婢見您多年了。奴婢對您不敢有多餘的心思。奴婢只求能跟您回王府,哪怕是伺候您和王妃也好。”那宮女言辭切切, 眉目中帶着祈求。

站在許清如身旁的阿英心頭提到了嗓子眼, 卻見許清如只是冷着臉扯着絹帕。

李宗渠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別過臉去, 冷聲道:“本王說不必就是不必了,你既然跟着大祭司就該好好伺候大祭司,別有什麽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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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是喜歡大祭司?”那宮女不依不饒道。

李宗渠不答,環視四周未見許清如,便拂袖而去。

李宗渠走後,許清如才緩緩走了出來。

那宮女瞧見許清如先是一愣随即跪在了地上。

許清如面色清冷,口吻中帶着一絲不屑道:“你叫什麽名字?”

宮女低着頭似乎有些害怕了,顫抖道:“阿……阿嬌……”

阿英聽了在一旁冷哼一聲道:“既然是大祭司身旁的宮人怎的取了個如此不知羞的名諱,難怪是一肚子騷氣。”

許清如微微一愣,她還是頭一回聽見阿英說如此刻薄的話。

阿嬌面色如土,一個勁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奴婢只是送送王爺。”

許清如嗤笑道:“怎的是想直接送王爺去你榻上嗎?”

“不……不是……”

阿嬌沒有想到剛才的話會被許清如聽見,阿嬌知道寧王偏愛許清如,她若是想要入寧王府是斷然不可和許清如撕破臉皮的。

阿嬌梨花帶雨似的哭了起來:“王妃恕罪,奴婢只是在崇極殿待的頗為委屈,所以今日見了王爺才會說這樣一番話,是奴婢該死。”

“呵,”許清如冷哼一聲:“委屈?你可是大祭司身邊的大宮女,這崇極殿內還有人可以欺負了你去?你當本妃在這皇宮裏十幾年是白待的?”

阿嬌眼見被拆穿又假惺惺道:“王妃貌美聰慧,人人皆知王妃善良溫和,斷然不會為着奴婢這樣的蠢事而動氣的。”

“你是在變相罵本妃蠢笨?”許清如眼神中帶着淩厲的目光在阿嬌的身上掃視着。

這個阿嬌穿着大宮女的衣服,可頭上的絨花卻不是她這個品階該佩戴的,倒像是宮裏不受寵的妃子。如此野心昭昭,不罰她怕是日後得踩到許清如臉上來了。

許清如慢步走到阿嬌身側,擡起腿來,腳腕上的足鈴輕輕晃動着發出清脆的聲響,随即狠狠踩在阿嬌纖細嬌嫩的手指上。

阿嬌疼的喊出聲來,也不知是不是發了瘋,竟然喊道:“許清如!你個賤人!你明明就是被太子抛棄的賤婦,如何能夠陪在寧王身側!你這樣善妒不會有好下場的!”

阿英聽了面色忽變,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阿嬌那抹了厚厚脂粉的臉上,還故作嫌棄道:“你才是賤婢,敢直呼王妃名諱,你有幾個腦袋?還是你覺得你那傷風敗俗的模樣可以吸引得了寧王殿下?不知羞恥。”

阿嬌被打了一巴掌後哭得更厲害了,直接驚動了一直待在裏頭不出來的姬姚清。

姬姚清從崇極殿出來,站在門外,微微給許清如欠身道:“王妃何故如此?”

許清如挪開了腳,冷着臉走向姬姚清,開口道:“真沒想到冰清玉潔的大祭司也會教養出這樣的下人,也難怪大祭司不待見本妃。”

姬姚清見許清如正在盛怒中,也不敢和許清如硬碰硬。姬姚清心裏清楚,她同李宗渠更多的像是互相利用的關系,她再怎麽做也比不得許清如在他心裏的位置。

姬姚清微微低頭道:“王妃莫為了一個不懂事的下人生氣,待會兒臣便罰她。”

“現在就罰。”許清如冷色道。

姬姚清沒辦法便讓宮人取來竹板,将阿嬌按在地上杖責。

宮人打的快準狠毫不留情,這阿嬌怕是沒少在崇極殿胡作非為。

阿嬌一邊哭着一邊喊着:“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姬姚清不願去看阿嬌的慘狀,只是對着許晴如道:“阿嬌不懂事,臣會把她逐出去免得讓王妃覺得礙眼。”

許清如并未正眼看姬姚清,淡漠道:“大祭司覺得好便好,只是大祭司要牢記。這裏是崇極殿,不是教司坊,由不得人在這裏談男女情愛。”

姬姚清的面色變得惶恐而不安,輕聲道:“王妃……教訓的是。”

許清如也覺得耳畔聒噪便不想再聽阿嬌哭鬧,同阿英離開。

阿英跟在許清如身側覺得出了口惡氣,興奮道:“奴婢今日做的可對?這阿嬌不過是宮女竟然如此大膽,當真是一點兒規矩也沒有。王妃此行,正好教教她。”

許清如不搭話,心中的氣并未消。

姬姚清見許清如走了,便擡手讓宮人停下來。

此刻的阿嬌已然身子被鮮血染紅,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姬姚清走到她面前,低頭看着她:“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不要生多餘的心思,你偏不聽。”

阿嬌有些心高氣傲,冷眼道:“她不過是仗着有個戰死沙場的好父親罷了。我若有她那樣的家室斷然比她還要風光。”

姬姚清本還想留阿嬌再側,可見她毫無悔改之意,心中便覺得寒意,道:“既然你如此心高氣傲,那崇極殿也就留不得你了,你另擇主子吧。”

姬姚清說着便同其餘宮人進了崇極殿內,将大門關閉。

阿嬌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烈日灼心讓她更加的怨恨。

這時一頂着傘的男子漫步而來。

宣郡王李宗澤剛剛從太後宮裏抄寫佛經回來心中憤懑在宮裏随意走着。誰知卻見了此情此景。

李宗澤嘴角勾起一抹鬼魅的弧度,他走至阿嬌身側,故作心疼的低下身子道:“這樣的美人,怎的被欺壓的如此慘。”

阿嬌擡頭完全沒有想來來人竟然是李宗澤,哭着道:“郡王殿下救救奴婢吧。”

李宗澤輕輕的用手撫去阿嬌臉上的血漬,伸手竟将她攬入懷中哄着道:“阿嬌……本王聽過你的名諱,甚是好聽,人如其名啊。”

阿嬌的手緊緊地拽着李宗澤的衣襟,受了莫大委屈似的道:“她們都嫉妒奴婢,才會如此對待奴婢。”

李宗澤眉眼微低,他這些日子受得屈辱已經夠讓他惱火的了,偏偏今日去給太後賠罪,又莫名其妙收到了太後的冷落。他李宗澤怎的就比不了太子和寧王了?

李宗澤抱着阿嬌的手微微收緊,眼底忽有笑意,上天還是沒有放棄他李宗澤的,如今他懷裏的便是個機會。

“你受了委屈,本王心痛不已,不如…同本王回府,本王找人替你醫治。如何?”李宗澤故作溫柔道。

李宗澤的容貌雖然比不得太子和寧王,可畢竟是三人中最年輕的,加之又沒有成親,若是能跟着他也是極好的。

阿嬌便立即道:“奴婢願意,奴婢一定好好伺候郡王。”

……

許清如走得極快,阿英都有些跟不上。

許清如出宮便上了馬車,董樓見只有許清如便一愣道:“王爺沒出來嗎?”

許清如還在氣頭上哪裏顧得及李宗渠,一肚子怒火都發在了董樓身上,怒斥道:“管他作甚?這皇宮還有人敢對他如何不成?說不準躲在哪個溫柔鄉裏不想醒呢。”

董樓被許清如說的一臉懵,他還是頭一次見王妃發如此大的脾氣,明明剛才還同寧王親密無間的入宮,怎的轉眼就變臉了。

董樓也不敢得罪王妃,只能先送許清如回王府。

李宗渠以為許清如是等不及自己去了沉凝殿,誰知見了淑貴妃才知許清如根本沒來沉凝殿。

李宗渠心裏着急,又去太後宮裏,太後正準備午睡,見李宗渠匆匆而來難免笑話他。

“這都成家了,怎的還這樣。”太後笑他,連太後身旁的嬷嬷都笑話李宗渠。

李宗渠只能道:“清如不知去了哪裏?莫不是去見了李明月?”

太後淡淡一笑道:“怕是已經回王府了吧。”

“嗯?”李宗渠疑惑的看向嬷嬷,嬷嬷也是笑着點頭。

作者有話說:

作者:第一次見女鵝生氣,那就晚上加菜,來一道油炸李宗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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