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李宗渠被關入大牢惹得全城百姓議論紛紛。
婦人A:“你說寧王殿下好端端的做什麽要害死太子殿下的長子?那孩子與寧王有什麽恩怨?”
婦人B拽過婦人A到角落小聲道:“這皇家的事情總是說不清楚的, 尤其是太子同寧王,這寧王搶了太子的心上人還不夠,連太子的兒子都不放過實在是狠心……”
婦人A也氣憤道:“說的對, 幸好這杞國的太子不是寧王……否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上位這杞國百姓銥譁哪裏還會有好日子過。”
兩個婦人躲在角落裏竊竊私語,許清如頭戴着鬥笠快速穿過市集,直直往大牢去。
帝雖然狠心将李宗渠押入了大牢,可還是顧惜李宗渠的,将此事交給了大理寺卿許清風和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
許清風在大牢門口等候多時, 見許清如匆匆而來,看了看身後并無旁人跟随, 拉着許清如進入了大牢。
大牢裏陰暗潮濕, 關押的大多都是罪無可赦之人。大牢裏的血腥味濃重, 讓許清如不由得用手捂面。
李宗渠被關押在大牢溏淉篜裏的最裏面,那間牢房稍微寬敞一下,可也陰冷得很。
許清如打了個哆嗦讓許清風打開了牢門。
此刻的李宗渠正蜷縮在牆角有些昏昏欲睡, 許清如溫熱風手掌輕輕撫摸在他略微冰冷的臉龐上, 引得李宗渠終是睜開了眼睛。
“清如……”李宗渠的聲音有些輕柔, 他似乎很疲憊。
許清如拉過李宗渠的手, 卻看見李宗渠身上似乎有傷痕, 背上甚至還帶着些許血跡。
“怎麽會……誰幹的?”許清如看着自己帶血的雙手,聲音顫抖的問着李宗渠。
李宗渠慘白的雙唇微微親啓,他拉着許清如的小手, 安扶着道:“清如別擔心,我沒事。”
許清風低着頭站在二人身後, 幽幽開口道:“按照杞國的規矩, 無論是誰入了天牢免不得要先打二十鞭以儆效尤, 我本想免了的……誰知東宮的侍衛魏馳來了, 說要親眼看着……看我打的輕,他索性自己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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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混賬!”許清如轉身怒視着許清風,這是許清如第一次對着許清風發脾氣。
許清風知道妹妹心疼李宗渠,可許清風更清楚包庇李宗渠只能讓這件事情更加的不明朗,讓外人更加揣測寧王狼子野心不守國策,到時候太子再添油加醋胡說一通,寧王的聲譽算是徹底毀了。
許清如緊緊拉着李宗渠的手,忍着眼淚,哽咽着道:“他們怎麽能這樣對你……”
許清風上前一步急忙道:“我已經派人給寧王上藥了,只是大牢裏濕氣重,想要這麽快好怕是不行。”
李宗渠看着低着頭哭出聲的許清如,輕輕用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柔聲道:“清如,我會沒事的。我沒有殺李允希,父皇會信我的。”
許清如抱住李宗渠,也不敢抱緊生怕他的傷口裂開,她輕輕用額頭抵着李宗渠的額間,小聲道:“從前都是你護着我……這一次換我護着你。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白白遭了此罪。”
“好。”
李宗渠嘴角帶着一抹疲憊的笑意,雙眸雖然暗淡了不少,卻依舊緊緊看着許清如,生怕她擔心過多。
許清如将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李宗渠的身上,輕聲道:“夫君,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嗯。”李宗渠自然是信許清如的,在他眼裏沒有人的話能讓他如此信任的了。
當下只能找到真正殺害李允希的兇手才能救李宗渠,許清如一刻都不能再耽擱了。
許清如離開了大牢後便立即進了宮,自從李允希墜樓而亡之後,摘星樓便被團團圍了起來。
“讓開!”
許清如對着攔着自己的宮人吼道。
宮人紛紛跪在地上道:“王妃恕罪,皇上說了,自今日起誰都不能靠近摘星樓,除非有皇上手谕。”
“為何本妃不能上去?難不成上面有什麽本妃不能看的?”
許清如堅信,若李允希當真是墜樓而亡那麽一定會有蛛絲馬跡殘留在摘星樓頂上。
“王妃不要為難奴婢。”宮人低頭道。
“讓王妃進去。”常嬷嬷忽然走了過來,手裏拿着淑貴妃的金玺。
宮人看見金玺吓得跪在地上道:“常嬷嬷……這實在是不可!皇上說了除非是皇上手谕否則……”
常嬷嬷冷哼一聲道:“怎的?貴妃娘娘病着便叫喚不動你們了是不是?這摘星樓是後宮妃嫔的住所,那便是由淑貴妃管着的。你們怕是忘了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是何人了吧。”
宮人哪裏會忘記,皇上得知淑貴妃生病難以治愈,甚至不惜割自己身上的血來入藥,皇上對淑貴妃的愛意怕是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有如此殊榮的女子了。
宮人面面相觑,随即只好任由着許清如上了摘星樓。許清如剛上摘星樓忽然覺得頭昏眼花,也不知道是畏懼着高樓還是自己的身子虛弱了。
許清如扶着欄杆,在上面緩慢的走着,欄杆上幹淨無痕,沒有絲毫磨損,可見李允希很有可能是直接越過了欄杆……
那麽他極有可能是被直接抛出去的……
能有這樣的腕力的只有男子,尤其是習武的男子。
這樣一來宮裏的宮女太監便可不能了,難道是侍衛?
可宮裏的侍衛那日都在宴席旁守護着皇上,不可能有人途中開溜只為了殺死李允希。
許清如在摘星樓裏來回走着,微風輕輕吹起她的衣角,随即在摘星樓的內側她看到了一片殘餘的衣角。
那是李允希的衣服。
可這衣角并不能證明是誰将李允希從這摘星樓丢了下去。
許清如在摘星樓裏随意的翻找着,摘星樓雖然廢棄已久,但還保留着楊妃當年留下的東西。
其中桌案上的筆引起了許清如的注意,按道理這摘星樓常年無人居住,這筆上面怎麽會有墨漬?
許清如将那筆取下來細細查看,這墨居然還是舒國剛剛進貢的夕墨,這夕墨不同于其他的墨,此墨極為金貴,一般只上供給皇親國戚。而且此墨之所以取名夕墨還因為此墨同別的墨不一樣,專門是用來寫密信的,寫在紙上的字只能保存幾日便會消失殆盡。像這樣殘留在筆上的墨不出幾日也會自然消失。而這只筆定然是有人這幾日剛剛用過的。
那麽誰有夕墨?
李宗渠不愛讀書衆人皆知,所以帝從未賞賜過他夕墨。
難道是……
可,李允希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許清如拿着手裏的筆心中恍惚,她知道李宗義心狠手辣,可難道他真的會為了嫁禍李宗渠而下此殺心嗎?
許清如不由得脊背一寒。
桌案上的紙皆已經泛黃,看着是許久無人用了。
許清如拿着這支筆下了摘星樓去找帝。可帝并不願意見許清如。
小太監攔着許清如道:“王妃回去吧,皇上說了此事吏部尚書會同大理寺協同查明此事,斷然不會冤枉了誰。”
許清如不能就這麽幹等着吏部尚書同大理寺,吏部尚書不敢得罪太子李宗義,斷然不會同許清風好好合作,這樣一來,等等到他們查明怕是李宗渠就要被李宗義弄死了。
許清如将筆遞給小太監道:“公公可知陛下有賜給誰夕墨過?這夕墨出現在摘星樓實在是蹊跷。這舒國是在我父為國捐軀之後才成為了附屬國,這才開始年年進獻夕墨。楊妃那個時候可是沒有的。”
小太監看着這只筆,心中也是犯嘀咕,可他深知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淡然道:“王妃,此事吏部尚書一定會查清楚的,更何況大理寺卿也會協同,王妃回去等着便是了。”
“我等不了!”
許清如大聲吼了出來,她怎麽能幹等着?她親眼看見李宗渠身上的傷痕,那明明是帝最寵愛的兒子,帝怎麽忍心……
小太監低着頭道:“王妃別為難奴才,現下皇上正在酣睡,若是驚擾了奴才吃罪不起……”
“為什麽?皇上為什麽不相信寧王?那是他的兒子,寧王為何要殺李允希?”許清如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此刻的帝絲毫不顧及李宗渠的死活。
小太監只道:“皇上有自己的思量。王妃……”
小太監還未說完,卻見許清如跪在了長宣宮門外。
此刻已經是正午,頭頂上的陽光有些暈眼,可許清如顧不得那麽多了,她必須見到帝,她不能讓李宗渠再待在那個大牢裏了。
李宗義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不會放過李宗渠的。
“王妃……您這是何苦呢?”
小太監只覺得心驚肉跳,可無論他如何規勸許清如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許清如知道,皇上不是睡着了,他只是假裝聽不見。雖然不知道皇上究竟為何,可她清楚的只有一點,那是她的夫君,除了她許清如之外,任何人都動不得的夫君。
小太監見許清如執意要跪,也沒有別的辦法,便由着許清如跪。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許清如覺得身子忽然痛的厲害,小腹似乎一陣一陣的抽痛着,而她的眼眸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許清如想強撐着身體,可不出一會兒,卻忽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小太監被吓到了,連忙讓身旁的宮女去請太醫,又讓宮女扶起全身無力的許清如。
宮女拉起許清如卻看見許清如的身上是一攤猩紅的血跡,那血跡在太陽底下格外的鮮亮。
宮女驚呼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王妃……流血了……”
作者有話說:
反轉反轉再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