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更)親親可以嗎?

雨只在前半夜嘩啦啦下, 後半夜就已經趨于平靜。

天氣預報的準确率突然提高,四人按照原計劃應該要在早上五點前去海灘上準備看日出。

他們住的這套房子本就在海邊,所以并不用考慮交通時間, 最需要考慮的反而是怎麽叫醒被瞌睡蟲糾纏的幾個人。

岑安衍是非常自律的代表,往往在鬧鐘響起的那一刻他就會翻身起床。

他按下嗡嗡作響的鬧鐘,簡單洗漱完後先去敲響了周哲的房門,畢竟這也是個賴床的老油條了。

周哲沒鎖門,正好方便他進去直接把人給抓起來。

他掀開他捂面的被子, 像是索命的閻王站在床前,周哲差點以為自己小命已去, 正在吭哧吭哧喘着大氣。

“我靠, 你他媽快吓死我了。”

岑安衍面無表情把被子重新扔回去, “不是你主動留門讓我叫你的?現在這屬于什麽?倒打一耙?”

周哲撈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大哥, 我是讓你叫我,沒讓你三點半就叫我啊,我兩分鐘就能出門的人你這麽早叫我幹嘛?”

還不是岑安安和陶思素嚷嚷着要化一個秒殺朋友圈的日出絕美神妝,要不然岑安衍自己也不會這麽早起床。既然自己沒法睡,他當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周哲獨自一人美美淪陷夢鄉, 所以勢必要在他這找補回一些的。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就說我叫沒叫你吧?”

周哲只拜托他叫自己起床, 确實沒說明時間,他簡直是有苦難言。

“行,我認命,你趕緊找你家那只還在夏眠的桃子去吧。”周哲開始催促趕人。

岑安衍沒跟他計較,轉身又走去主卧的位置。

他規律且連續的敲響第三次房門才等到揉着眼睛不情不願來開門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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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起了, 別索命了。”岑安安幾乎睜不開眼。

岑安衍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的臉朝向自己,“晚上幹什麽去了?”

她眼眶下的漆黑實在明顯。

岑安安支支吾吾道:“太期待呗, 高興的都睡不着。”

“你最好是,”他壓根不信她的說辭,“陶思素起沒?”

“你自己去看。”岑安安留下一句,就一溜煙兒跑進了洗手間。

岑安安只開了自己那一側的床頭燈,屋內有些昏暗,非常适合睡覺。

岑安衍走到床邊,陶思素渾然不知還沉沉睡着。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臉,“快起來。”

才睡了不到四小時的陶思素直往被窩裏鑽,“我是一只烏龜,現在需要冬眠。”

“烏龜小姐,你已經睡過去一個冬天了。”岑安衍幹脆把她從被窩裏撈了出來,“昨晚幹什麽壞事去了?”

陶思素頂着一頭呆毛站在床上雲裏霧裏,“好像和安安在看衛格直播來着,不過我十二點就睡着了,不過還是好困啊。”

“現在還不到四點,你當然困。”岑安衍沒好氣道,“下次別聽岑安安鼓搗這些,晚點回去補直播不行嗎?”

站在床上的她比岑安衍高出不少,她打着哈欠就往他身上撲,“這怎麽能一樣,直播說不定他還能念到我的彈幕呢。”

岑安衍悶哼一聲被她撞了個滿懷,她像只樹袋熊纏在他的上半身,叫他有些手足無措,但又怕身上的小姑娘掉下來,他不得已用手臂托住她的腿根。

“那怎麽辦?繼續睡?”岑安衍意有所指地說,“不過估計今天只能岑安安獨美了。”

埋在他頸間的姑娘頓時來了精神,“那不行,那我豈不是出不了圖了。”

“我肯定要好好打扮的,”她聲音嗡嗡的很小聲,“不過再讓我睡五分鐘好不好?”

她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脖頸的青筋處,聲音輕柔似撒嬌,岑安衍頓時凝滞在原地,竟然就這麽縱然她保持着這個動作又昏睡了過去。

岑安安洗完臉出來就看到這麽勁爆的畫面,她啪嗒一聲關上房門,隔着門在洗手間控訴着,“稍微考慮一下我們未成年的感受好嗎?”

本就入睡不深的陶思素瞬間被巨大門聲吓得清醒了過來,她睜着一雙大眼活像受驚的小鹿。

岑安衍安撫似的拍拍她的後背,“沒事,剛剛打雷了。”

門後的岑安安:hello,你沒事吧?

岑安衍把已經清醒的姑娘放坐在床上,又把她的拖鞋拿到腳邊,“既然醒了就趕緊洗漱打扮吧,不然真來不及了。”

陶思素反應遲鈍還有拖延症,她坐在原地幾乎沒有動作。

岑安衍看不下去,幾乎是半抱着她進的洗手間。

他把人推到洗漱池前,又把屬于她的那只電動牙刷擠上牙膏塞進她的手裏,“快,開始洗漱。”

陶思素同鏡子裏的他對視,他半靠在牆邊就垂着頭看她,嘴裏沒一句催促,陶思素卻下意識有種壓迫感。

她胡亂把牙刷塞進嘴裏搗騰了一會兒就想要用清水漱口,岑安衍伸手攔住水龍頭的開關,他冷着聲開口,“還沒刷夠三分鐘。”

陶思素神色哀怨又暗戳戳把手收了回去。

催命閻王爺在線一抓三。

日出在早晨的五點零六分,距離四人到達海灘時只差大概十來分鐘。

沙灘上的沙子綿軟帶着潮氣,洶湧的海風吹得人衣服鼓鼓囊囊、發絲淩亂。

空氣中還泛着雨後的濕潤味道,伴着鹹澀海風吹拂在臉上,忽然有種夏天正在駛來的真正感受。

陶思素拉着岑安衍的手在前行的海沙上踏出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腳印。

岑安安跟在兩人後邊邊拍邊說:“我感覺我像你們請來的婚禮跟拍攝影。”

“那我算什麽?”一旁拎着包的周哲不滿道,“請來打雜的助理?”

岑安衍完全不領情,“我記得我沒花錢買服務吧?難不成你們還想搞強買強賣不成?”

說着他往地上鋪了一層防水墊,又往上面蓋了一層薄毯子才拉着陶思素坐下。

“還困的話先坐着休息一會兒,待會兒要到時間了我再叫你。”他溫聲說。

他拿出一件厚外套将人徹底包住,而後帶着整個人靠進自己的懷裏。

周哲在一旁起哄,“啧啧啧,愛情中的男人真是叫人沒眼看。”

“是這樣的,我現在甚至看你這張臉都居然覺得順眼了不少。”岑安安無比贊同。

“我謝謝你啊!”周哲假笑,“你罵他就罵他,暗戳戳還得拉踩我一腳幾個意思?”

“別猶豫,就是你想的那樣。”岑安安微笑。

剛做室友時,周哲就去岑安衍家做過客,那天他真是不小心踩到了岑安安那雙極其寶貴的拖鞋,從此被她記恨到現在,不出意外甚至會記恨到土裏。

兩人叽叽喳喳鬥嘴不停,岑安衍冷眼瞥他們,“要吵上那邊去吵,海風都沒你們能吹。”

半夢半醒的陶思素迷迷糊糊開口,“難怪我說吹得我腦瓜子生疼呢。”

岑安衍摸摸她的腦袋,“沒事,他們馬上閉嘴了。”

周哲&岑安安:……

海平面開始有紅光泛起,岑安衍湊到陶思素耳邊喚她,“快起來,這下真不能睡了。”

耳邊是呼嘯的海水聲和沙沙作響的風聲,陶思素并不能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下入睡,她只是有些留戀他溫熱的懷抱。

陶思素在足夠主動的相處日子裏,早驗證過岑安衍對寒冷的畏懼。在冷風四起的海灘邊他當然還是手腳冰涼,但難能可貴他還有一副滾燙的胸膛。

陶思素将他泛着冰意的手塞到自己溫熱的手掌心裏,“你好像一臺冰箱,不過好歹還有散熱器的位置帶着暖和味道。”

岑安衍輕輕捏了捏她柔軟的手指,“那你就是我的插頭,不過我現在想恢複一下常溫狀态,正好你先斷一會兒電去拍你的大片兒吧。”

他說着幫她把外套的拉鏈拉下,“動作迅速些,早點拍完別傻傻凍這麽久。”

“知道了。”陶思素穿着美美的長裙在他跟前比着飛吻。

岑安衍摸摸她的頭,“嗯,去吧。”

“不行,越看越不像我哥,你究竟是誰?”岑安安眯着眼道。

“怎麽?腦子給吹傻了?今年體檢我再給你額外加一次腦科檢查好了。”岑安衍冷漠無情地說。

他撿起她胡亂丢在一邊的外套疊整齊放在墊子上,又擡頭催促着,“臉長什麽樣已經是既定事實了,你找什麽角度也掩蓋不住你的缺陷,所以照片拍的過意得去就行了,其他等回頭自己再修修就得了,別怄氣非得在冷風裏硬拉着陶思素抗,我怕你連僅有的那點可憐智商都給吹沒了,我還不想今後還得養你老。”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岑安安瞪他。

日出時間本來就是短暫的,還好兩人做足了攻略,最後倒也拍出了一套心滿意足的照片。

岑安衍把衣服披在兩人身上,又吩咐周哲從保溫杯裏倒出兩杯他早上出門前煮的姜湯。

“稍微等兩秒就不燙口了,待會兒一人喝一杯。”他往兩人手裏各遞了一杯冒着熱氣的姜湯。

陶思素抱着杯子擰着額頭小口小口嘬着,岑安衍替她把外套的拉鏈拉到頂端,“這玩意兒加不了糖,忍一忍一鼓作氣喝掉。”

陶思素頂着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無辜看他,被熱氣熏得有些泛霧氣的眼珠看起來惹人憐愛,岑安衍捂住她的眼睛無奈道:“你這麽看我也沒用,我只講道理,不講感情。”

陶思素拉過他的手指輕咬了一口,像是幼崽小貓在發飙,看起來沒一點兒威懾力。

她抱起杯子悲壯的像是在喝離別烈酒,表情苦澀又堅毅。

“嗯,這不表現的挺好的。”他撓撓她的下巴,又往她嘴裏塞進一顆牛奶糖。

“這就是獎勵嗎?”陶思素喊着糖嘟嘟囔囔有些不滿足。

“那你想要什麽?”

“親親可以嗎?”

她觊觎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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