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光景易

他橫看豎看,就是好看的字。

真的很好看。

比他本人那個原創狂草體好看多了。

沒了。

葉羨寒終于從參悟中醒來,氣息猛然又拔高一截,但片刻又被他收斂了下去:“什麽楠竹?”

“無事。我在懷念這山裏的一種竹子。”

葉羨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也多虧葉羨寒,他在這山門口光明正大地站了許久,也觀察了許久來往的人。

正規弟子出門下山次數少些,天天來往于山門的,多是些道童仆役。

道童,說白了就是為修道者處理雜役的童子,皆是普通人家出生,若是得到賞識還有機會拜入門內。

但白弈塵注意了許久,覺得這些道童看着不對勁。倒不是說過于寒碜和凄慘的奇怪,反而是...在這山下人人自危水深火熱的時期,他們的吃穿都顯得太過奢侈了,一個個白白胖胖,這是好事,但很難讓人不生疑。

“這兩位道長哥哥。”一個小道童在一旁看了許久,終于是鼓起勇氣上前問,“是要上山參加選拔嗎?”

這孩子白糯糯的,看着年齡不大又乖巧,甚是讨喜,白弈塵想起之前那對夫妻的孩子,應該也是這個歲數。

居然正好趕上歸元宗選拔,也對,這個時候對上原著的地方恰好是男主拿着信物去清門山,應該是這陣子各大門派正好到選拔的時期。

白弈塵順着他的話,彎着腰俯下身子,兩手撐着膝蓋,與孩子視線平齊地看着他,溫和地說:“是呀。你知道從哪去選拔地點嗎?”

孩子看了看手上木桶提着的水,又看了看這特別好看又溫柔的道士哥哥,再看了看木桶裏的水,咬着嘴唇甚是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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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弈塵剛要伸手,只見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就從他身前掠了過去,輕而易舉地從小孩手裏接過了桶。他轉頭,葉羨寒一臉無辜地回看他。

白弈塵失笑,對孩子說:“這位哥哥先幫你把水拎上去,你再給我們帶路可好?”

一路上人并不算少,兩兩三三結伴而行也有,獨行也有,老的也有,小的也有。白弈塵一眼掃過去,這些人靈根品質參差不齊,應該有些是來碰運氣的。

前邊有個青年,身邊幾人簇擁着,那幾人交頭接耳,正在輕聲說些什麽。

“難啊,要是能進就好了,各大門派都看血統家門收人,只有這歸元宗還算是最有希望的途徑。雖然自古皆言靈根天賦上承于神,下承于父母,也确實名門多出奇才。但王侯将相寧有種乎!要我看啊收人不看出身怎麽就比不上其他門派了,上屆千門大典歸元宗可是名列前茅。”

“是啊,能有這樣的大派庇護,一生也算是混出頭了。如今真是太亂了,仙盟那原盟主白弈塵和副盟主都沒了,也就一盤散沙,什麽都約束不住。”

“去去,別提那魔頭,晦氣。不過副盟主又是怎麽回事?你們聽說沒,我感覺這事特邪門,是不是有蹊跷?”

“聽說是前不久在洞府中自刎,還聽說是什麽邪術,也有說是暗殺,說法很多。唉,大人物的事我們還是不要多提,萬一牽扯出什麽就麻煩了。還是關心眼下的事吧,這回得多仰仗于小友啊!”

“嘿。胡老哥,你也來啊。你這是?”一個獨行的中年人被那青年叫住,他回過頭,看那青年面帶笑意問。

這就有點不懷好意了。白弈塵瞟了一眼,那中年人是個靈根殘缺的,比五靈根還要差一等,能築基那都是祖上積德。而青年卻是還算能看的三靈根。

“唉,我是來碰碰運氣。如今亂世,我這不是也沒辦法麽?”那中年人的回話也出乎預料,并不惱怒,好像根本沒聽出來青年話裏帶刺,“如今靈氣日漸稀薄,天下紛争。歸元宗有靈脈得以在亂局中獨善其身,哪還有其他這麽好的地方。若能進了,也算是暫且無憂了。”

“看來老哥你也是沒把握啊。那不如一起?我也好幫你說說好話。”

“那在下,就先謝過了。”中年人拱手。

“噗。”白弈塵手背掩着嘴,微微一哂。

那青年聽力不錯,聽到了這聲響,立馬火冒三丈,喝道:“誰!”

“我。”白弈塵一襲白衣迎風,腰佩白玉笛,墜着精雕的小玉蛇飾紅流蘇,但腰封挂着個針織小貓,他徑直略過那青年就到了“胡老哥”身邊,“我說這位兄弟你也不必跟着他走,不如和我們一道吧。”

青年一看這人氣度儀表和衣着都不似常人,沒說什麽,哼了一聲甩袖帶着其他人走了。

“前輩,這...”葉羨寒的神情古怪,似乎是誤以為白弈塵又随手撈個累贅了。

白弈塵沖他擺擺手,問中年人:“你方才說的靈脈,是怎麽一回事?”

“多謝這位...道長。其實也不是什麽大秘密,靈氣衰弱,各門派之間你争我搶紛紛擾擾,這歸元宗不知如何占住并守住了這一處上古大靈脈,靈脈一直也未消散,歸元宗的勢力也就代代強盛。歸元宗修煉資源好,來此的弟子天賦也好,相輔相成之下,也沒什麽門派無事來碰硬點子。所以我說天底下也沒什麽如此好的地方了。”

“那他們說的什麽盟主副盟主,你可知?”白弈塵的笑容收斂,又問。

“這...”中年人的表情有些為難,“我只知道前幾日傳來消息說那仙盟副盟主雁圖南,似乎是仙逝了,其他一概不知。”

白弈塵看他神情,明白并非不知而是不便多言,就沒有再追問。

“系統,”他在腦子裏聯想出叩門的聲音,“我剛沒了,這什麽副盟主也沒了,這麽巧?”

系統不理他,比往常更是沉默兩倍,靜得直讓他懷疑這東西是不是存在過。

“在不在?”

“在。”

“你不說那副盟主是個什麽事。”

又沉默了,這還是個間歇性鋸嘴葫蘆。

過了半晌,白弈塵都以為它不會再開口了,系統又說:“有些事我不能說,你以後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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