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情敵給我當繼母10

“師太?你?”鄭皇後滿眼都是驚奇,再三确認不是自己的錯覺,眼睛噌一下就亮了,“您這是吃了什麽仙丹妙藥?”

靜安師太無奈,自己倒是成了善水的活招牌。自那日以來,凡是見到她的人都驚奇不已,得知是善水所為,蜂擁而上。連觀中弟子都心馳神往,更遑論俗世之人。靜安師太亦心知肚明,善水亮出這番本事,意在借勢,為自保也為報仇。她帶着她打坐誦經,希望化解她心中怨氣,冤冤相報何時了,然據她觀察收效甚微,這孩子執念太深。

“近日新收的弟子精通針灸之術。”

鄭皇後詫異:“針灸之術還能讓人返老返童!”

“并非返老還童,只是讓松弛的皮膚暫時變得緊致。”靜安師太在暫時兩字上加了重音。

這就是善水的心機了,若是一次針灸就能永葆青春,那她的價值将大打折扣。必須定期針灸方能維持美貌才會讓那些人離不開她,體會過青春的美味,誰還能接受衰老。

鄭皇後不禁離座仔細端詳靜安師太的臉,還上手摸:“真的變緊實了,你可有不适之處,這個暫時又是多久?”

“三個月。”靜安師太無奈地避了避。依善水所言,以她面部情況一次針灸可以保持三月的效果,越年輕效果持續時間越久。

鄭皇後哈哈直樂收回手:“還當是一兩天,一次夠三個月,一年也才四次,可比太醫院那幫老家夥有本事多了,本宮也沒少針灸推拿還吃了一堆補藥,有什麽用,該老還是老。師太你這個新弟子收得好啊,好極了。趕緊的,去請師太的高徒進宮。”說着摸了摸自己布滿皺紋的臉,她比靜安師太還小三歲,然早年的經歷讓她虧損得厲害,縱然養尊處優二十幾年也養不回來,“也讓老婆子變年輕點,省得每天看見鏡子裏那張老臉就煩。”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當祖母的老太太也不例外。

見靜安師太面色有異,鄭皇後打趣:“師太莫不是舍不得。”

“是我那小弟子身份有些特殊。”

鄭皇後好奇:“怎麽個特殊法。”這時候,大宮女普洱在鄭皇後耳邊低語了幾句。

“莫不是定遠侯的嫡長女?”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便是遠在深宮的鄭皇後都有所耳聞。

靜安師太:“正是。”

鄭皇後漸漸收起笑容,身為原配正妻,鄭皇後理所當然地代入陸嘉寧的身份,丈夫另有所愛要納表妹為妾,父親不撐腰反倒娶那表妹為妻,聽說兄長也鐘愛那女子。為防醜事敗露,竟将她囚禁。鄭皇後聽着就來氣,這都什麽人啊,一個個還有沒有禮義廉恥,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憤怒之餘鄭皇後又暗自慶幸,幸好皇上不是這等色令智昏的糊塗人。這些年皇上雖沒少納美人,但從未寵妾滅妻,最重視的依然是她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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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可憐孩子。”鄭皇後嘆了一聲。

誰說不是呢,陸嘉寧的可憐,無人有異議。縱使對她拐着彎告了婆母還大逆不道想斷絕父女關系的行為不滿的人也沒有否認。

她可憐了,謝允禮、陸霆和陳錦書,以及自我放逐到邊關的陸榆陽便顯得可惡了。

在謝陸兩家政敵的煽風點火下,那些事早已經傳到街頭巷尾,成為茶樓酒肆的熱點話題,自來豪門風月醜聞最被百姓喜聞樂見。

在大多數人眼裏,陸嘉寧是飽受欺淩的小可憐,陳錦書是勾三搭四的狐貍精,謝允禮是無情無義的負心漢,陸霆是色欲熏心的老色鬼,陸榆陽就是親疏不分的糊塗蛋。

世人本就偏向于弱者,何況在此事中,被父親、兄長以及丈夫舍棄的陸嘉寧委實太慘,縱有大逆不道之處也被很多人認為情有可原。

見到坤寧宮的宮人,善水便知道自己向成功近了一大步。進展比她想象中更為順利,這多虧了靜安師太。

善水随着宮人來到坤寧宮。

“貧道善水見過皇後娘娘。”

鄭皇後叫起,細細打量善水。

不過七八日的光景,善水依然消瘦中透着幾分病态,落在鄭皇後眼裏,不由多了幾分憐惜:“小時候本宮還抱過你,你長得像你母親。”

來自百夷族的段氏令鄭皇後印象深刻,明豔璀璨,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與清麗脫俗如空谷幽蘭的陳錦書截然相反。鄭皇後眉頭皺起,倒是她看走眼了,那陳錦書看着清雅,哪裏想得到私下卻如此不堪。喜歡上朝夕相處的表哥,其實情有可原,誰沒年輕過,也就那些老酸儒上綱上線。可她怎麽能在謝允禮之後又嫁給陸霆,那可是翁婿,不膈應嗎?反正鄭皇後挺膈應的。

善水只微微笑。

沒一上來就訴苦,鄭皇後倒是高看她幾分,是個沉得住氣的,怪不得能在逆境之中學會一身本事。雖憐憫其經歷,不齒陸霆等人行徑,然謝陸兩家皆是重臣尤其陸霆手握兵權,即便她貴為皇後也不好多管閑事抱不平。

一時失态的鄭皇後另起話題:“善水這道號是你師父賜的?”

善水道:“是我自己取的。”

鄭皇後:“上善若水,是個好名字。”

可不是嗎,當年師尊給她取這名時寄予厚望。水善利萬物而不争,處衆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師尊盼着她有如水一樣的品德,然她這個不争氣的名不符其實,争強好勝又睚眦必報。

鄭皇後言歸正傳:“這次宣你進宮是因為你師父這張變年輕的臉,本宮實在羨慕的緊,你可願為本宮施針?”

善水便笑着道:“皇後不嫌我年輕資淺便可。”

“你師父既然敢,本宮還有何不敢。”鄭皇後信的不是善水,而是靜安師太,若沒有把握,靜安師太肯定會阻止,這老家夥謹慎着呢。

結果自然沒有讓鄭皇後失望,她的喜悅可比靜安師太直白多了,喜出望外的鄭皇後反反複複看鏡子裏的自己:“瞧瞧瞧瞧,這皺紋一淡,直接年輕了十好幾歲,這張老臉看起來立馬就順眼多了,你們說是不是。”

幾個宮女笑着恭維,哄得鄭皇後笑得合不攏嘴,笑着笑着,她咦了一聲:“本宮的眼睛?”她四處張望來來回回地看了一遍,“嘿,本宮這老花眼好了,聽得也清晰了。你竟然還有這治眼花耳背的本事。”

善水笑:“獻醜了。”

鄭皇後看着善水的目光更加鄭重,才多大的年紀,就有了這般化腐朽為神奇的醫技,假以時日,不知要何等出神入化。如此神醫,即便皇家也得拉攏,可笑陸謝兩家卻踐踏如泥,早晚有他們後悔的一天。

心裏一動,鄭皇後就想到了皇帝,年輕不年輕的對皇帝無所謂,主要是眼花的毛病,整日裏批奏折批得老眼昏花,如今奏折都只能靠小太監讀。

想幹就幹,當天下午,鄭皇後便把皇帝請來坤寧宮。

瞧着年輕了的鄭皇後,皇帝愕然:“你這是怎麽回事?”

鄭皇後美滋滋一說,還獻寶:“不只臉變年輕了,眼花耳背的毛病也好了,我讓太醫們來看過了,他們都說自愧不如還想和善水小道長請教來着。”

皇帝饒有興趣地試了試,發現老妻果然變得耳聰目明,樂呵呵地問:“哪來的小道長,這麽大的本事?”

“靜安師太新收的小徒弟。”鄭皇後觑一眼皇帝,“就是這一陣鬧得沸沸揚揚的定遠侯嫡長女。”

這個皇帝有印象,度牒就是他下令發放的,要不然她都出不了家。說實話,要不是礙着覃正,他都不想給度牒。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陸霆固然有錯,可陸嘉寧身為人女卻咄咄逼人還敢主動要求斷絕父女關系,這種桀骜的行為皇帝很是不喜。只那三張藥方确實有效,尤其是那張救命良方,拿了藥方不施恩,覃正非得忠言逆耳煩死他,他也就不好跟個小丫頭一般見識。沒成想這小丫頭好本事,悄不聲息地就把皇後拉攏了,夫妻五十年,他哪裏看不出皇後的偏向。

皇帝語氣不鹹不淡:“是她啊。”

鄭皇後失笑:“你是覺得她不孝?”

皇帝哼了一聲:“子不言父過。”

鄭皇後嘆氣:“話雖如此,定遠侯也太不講究了些,他那夫人可是和他女婿有舊情差一點就進門做妾,這讓善水如何接受這樣的繼母,一般人他就幹不出這種事,也不知道定遠侯到底怎麽想的,就非娶不可嗎?”

皇帝頓時露出一個類似牙疼的表情,好些個禦史都參陸霆罔顧人倫,他當然要問一問,陸霆回情不自禁。君臣這麽多年,他頭一次發現陸霆居然還是個性情中人。陸霆還說要辭官謝罪來着,他當然知道那是以退為進,本來他也沒打算因為這麽點私事就問罪,便意思意思罰了一年俸祿堵那幫子碎嘴禦史的嘴。

“正好撞心坎上了呗,他這人對什麽都淡淡的,一旦動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只能說孽緣吧。陸霆此人也就這樁事上糊塗,其他時候還是很精明能幹的。”皇帝拍拍鄭皇後的手背,“他那位置,獨一點寡一點不是壞事。”

鄭皇後半真半假道:“只要牽扯到他那新夫人他就犯糊塗六親不認,就怕哪天正事也扯上了他的新夫人,他那位置,再小的事都可能變成大事。”

看吧,千萬不要小瞧女人。

皇帝嘴裏說着一個婦道人家能扯到什麽正事,眼神卻若有所思。

鄭皇後适可而止,含笑道:“陛下看,什麽時候方便,請善水道長進宮來一趟,眼神好了你也舒坦,難不成你還要跟個小丫頭鬥氣兒。”

皇帝就笑了:“行吧,聽你的,朕還沒那麽小心眼,正好也瞧瞧,小小年紀,心眼忒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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