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禁地除妖(十二)

不凡很快就将自己脫了個幹淨,膽顫心驚得望着浸在藥浴裏昏迷不醒的季青梧。不凡的身體與季青梧的完全不同,季青梧的身體結實而有力,而他的卻十分瘦弱,胸前都可以看到肋骨的痕跡,而且還有很多的疤痕。可是,現在不是模特大賽,管他誰的身材好誰的身材差了!他随手将衣服搭在一旁的屏風上,翠綠色的外袍與季青梧湖藍色的袍子混在了一起。

攪動了藥浴的水,等自己能接受那針紮一樣的疼痛,不凡一咬牙裸身跨入桶中。

豐盈的真氣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了過來,他強忍下劇痛,默默念誦《淨明錄》。不知道過了多久,不凡才漸漸感覺到有真氣溢進皮膚流淌進經脈,吐息調氣、吐息再調氣,他靠着自我調息來與季青梧無意識的吐息抗拒着,争奪着他體內的真氣。

起初還很順利,可是,随着真氣的吸收,他感覺到體內的真氣竟然凝固住了,小腹處十分脹痛,好似有一道真氣像是突破什麽束縛一般在丹田裏橫沖直撞,他不禁停下了調息,捂着小腹處,喘着粗氣。

怎麽回事?

這藥浴的原理他聽白棘說過,可以緩和體內真氣暴漲,平息內息,同時也可以将外洩的真氣吸收進水中,再由浸泡者慢慢吸收。

既然如此,他剛才調息的方式并沒有什麽差錯,怎麽自己就吸收不了了?而且,還……他摁着小腹,在浴桶裏彎下了腰,怎麽身體這麽熱?好像要燒着了一樣,為什麽?難道是不凡的丹田容量過小,已經承載不了這麽多的真氣了?那也不對,《淨明錄》上所說丹田滿溢的程度應是無法與外界真氣有任何大幅度的吸收釋放,不會是像他這樣暴漲的感覺,而且還這麽燥熱……不行,要出去,不能再泡下去了……

不凡掙紮着從浴盆中站起身來,可雙腿酸麻一片,他支撐不住身子,直往季青梧身上倒去,酸軟無力得趴在季青梧的肩膀上,喘着粗氣,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僵硬着,讓他無法施力。

他妹的這到底是怎麽了?起來啊,你快站起來啊!

可是,剛一沾上季青梧的皮膚,不凡就感覺到身體內的真氣在不斷的外洩,不過一息功夫,剛才從季青梧這裏偷來的一點真氣都被一點不差的吸收了過去,他大覺不妙,更是奮力掙紮着,浴盆裏的藥水都被他抖出了盆,可身子還是無法從季青梧身上挪開。

“靠!這可怎麽辦!” 不凡低聲咒罵,身子無力感愈甚,體內真氣流走得越來越快,他只能閉了眼默念《淨明錄》與之拔河。

兩人周身都籠罩在四溢真氣結成的網裏,身下的藥浴顏色從濃棕色逐漸變淡,直至變得澄清。不凡感覺到自己已經被季青梧吸得差不多了,身子軟綿綿的靠在季青梧的懷裏,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

不是吧……老天爺,不帶這麽玩人的……老子這是被采陰補陽,呸呸呸,采真氣補真氣給采死了麽……

不凡迷迷糊糊得想着,沒注意到季青梧的臉色已經回複了正常,季青梧的睫毛顫了顫,緩緩掙開了眼睛。

他迷茫得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自己的記憶還停留在禁地裏遇見黑衣人的那一幕。好在,他曾經來過這裏,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平峰的藥房。

大概是師傅他們派人來救援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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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季青梧這才發現胸口發悶,而且胸前一片滾燙,他低頭一看,不凡發絲淩亂得躺在自己的懷裏,一張白皙的臉龐上殷紅一片,最重要的是……他倆都沒穿衣服。

從未有過這樣經驗的季青梧只能用“呆如木雞”來表示他此時此刻的驚訝。

好在,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凡的不對勁,不凡的臉紅得很不正常,提起他扒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季青梧掐脈一探才知道他是真氣流失過多導致的昏厥,他連忙站起身來,将不凡橫抱起來,跨出浴桶。

被季青梧抱在懷裏的不凡哼了一聲,眼睛似睜非睜的瞟了季青梧一眼,只模模糊糊看見他的小半張臉,那小半張臉健康而又紅潤……太特妹的窩心了……他用低低的聲音說了一句:“季青梧,你……”真有種啊……

後面那句沒說出來,他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大概就是如此。

不凡醒過來的時候,又望見白棘小包子愁眉苦臉得望着他,他利落得先叫了,“師傅。”

“徒兒。”白棘悲傷得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皺着淡淡的眉毛望着他。

不凡直視前方,鎮定得說:“師傅,有話你直說吧。”

白棘咬着嘴唇,“師傅都不知道你是個斷袖……”

不凡扭頭看過去,瞪大了眼,“我斷袖?”

白棘艱難得點了點頭,“聽說季師弟在凡塵是世家公子出身,應該不會與你斷袖的。”

不凡:“……”白棘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白棘看着不凡面有不快,以為他對季青梧情根深種,連忙安慰:“天涯何處無芳草,其實駱鳴師弟為人也很不錯的。”

不凡:“……”關駱鳴什麽事?

白棘被不凡的瞪眼吓得十分委屈,他蹩着嘴巴說,“徒兒……師傅好不容易才接受你是個斷袖,你……”

“……”想着剛才尴尬的場景,誰看了都會誤會的吧……不凡撩起被子蓋住頭,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面傳了出來,“我真不是斷袖啊……”

這會兒換白棘瞪大了眼睛,“那你怎麽光着身子跟季師弟泡在一起?”

被子裏面沉默了一會兒,白棘才聽見不凡猶如便秘一般的聲音,“腳滑了……”

“腳滑會把衣服給滑掉麽?”

不凡:“天太熱……”

“天熱你還悶在被子裏……”

不凡:“師傅你覺不覺着‘難得糊塗’是個挺不錯的詞。”

白棘:“……”

白棘沉默了下,忽然說:“不過,好奇怪呀,季師弟突然就将真氣全部吸收了,按理說應該是要個三五年的。”

“你說什麽?”不凡掀開被子,望着白棘,“全部吸收了?”

白棘點了點頭,随即不滿得說:“都怪徒兒太莽撞了,和季師弟一起泡藥浴,差點兒就死了,真氣被強行吸走算是命大了,下次不許這樣了!再怎麽喜歡季師弟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凡:“……”咱能別提這事了麽?

門口傳來哐當一聲,不凡與白棘扭頭看去,正是季青梧端着個托盤站在那裏。

季青梧摸着撞疼了的腦門,對着兩人尴尬一笑,那笑容光芒四射,讓不凡感覺眼前像是一個一百萬瓦的白熾燈正不遺餘力得散發着自己的光輝,只見他擡了擡手中的托盤,溫柔得說:“抱歉,我來給不凡送些熱粥。”

白棘一臉高深莫測得看着季青梧,“辛苦了……”

不凡倒頭躺下拉上被子籠罩住全身。

只有看不見季青梧他才能忍住掐死他的沖動!當初兩人挂懸崖邊上的時候,他怎麽就抽風了一樣的沒有松開手讓他摔死呢??!!!!現在搞得他這麽尴尬,而且……嗷嗷嗷,老子的真氣啊,原來不凡體內有不少真氣的啊,現在都沒了都沒了嗚。

想歸想,可現實歸現實。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他只能平淡的接受。一身的真氣幾乎被季青梧吸收了個精光,他也只能悶聲不吭的從頭練起……從頭練起,不就是從頭練起嘛,資質差點努力一些也沒什麽沒什麽……的吧?

才怪!!打游戲還能充點卡靠軟妹幣逆天,憑什麽他就這麽苦逼的一點兒金手指也沒有,就在這裏被劇情玩弄得如此凄慘?

鼻頭一酸,想着來九華這幾日的遭遇,他暈過幾次,被妖獸們玩過幾次,到最後連真氣都被吸幹了……不凡悶着頭窩在被子裏,任由白棘如何呼喚他他也不應聲,他緊咬着牙,蜷成一團,将自己的哭聲悶在了被子裏。

他好想回家……想回家……想他的愛機,想他的草尼瑪書盟……

季青梧愣愣得看着灰蒙蒙的被子下蜷縮成的那一團,心情漸漸暗沉了下來,他将熱粥放在桌上,與白棘道了別,“不凡他,應該是累了,我不打攪他休息了。”

跨出門外,他捏起飄落在眼前的一片微黃的樹葉,迷茫得看着葉片上的脈絡。

轉眼已經入秋,他來九華派已經兩月有餘,光陰不複。

既然他走了修道一路,要做便要做到最好,他不是一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嗎?不給季家丢臉,依照母親的意願成為仙人。

可是,為什麽內心還會有波動,還會迷茫呢?

也許……他苦笑着回味着心裏空落落的感覺,将手中的秋葉捏的粉碎,“夥伴”這種東西真的不适合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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