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還不是給他看的。這和打他的臉有什麽區別。
他自認為性子純良是個好人,但可不是什麽聖母。
拐過殿外的長廊,白翳看到小冬子和兩個丫頭在那裏候着:“怎麽在這兒?”
“回大人,大王只讓奴才在這裏等。”小冬子有點委屈,他挺擔心他家大人一個人的,萬一被欺負了呢,可大王不讓跟着,他們也只能幹着急,這會兒終于見到白大人的,上下仔細看看,還好還好,并無不妥,只是,“哎呀,這位公子是受傷了?”
“他是記時官馮玉,小冬子,你給馮大人找個大夫看看。”
“原來是馮大人,”小冬子行禮,“那奴才這就帶馮大人去太醫院了。”
白翳回身對馮玉說:“你跟小冬子去吧,”他又不放心,交代小冬子,“可千萬記得,這臉可千萬別留疤了。”
“奴才曉得。”
馮玉跟着小冬子走了,白翳依舊氣呼呼的,看着那張被打的青一塊腫一塊的臉,他就來氣。帶着春杏兒春桃往寝宮走,很‘巧’的跟日理萬機的蕭大王順利會師。
蕭錦毓看着他,帶着幾分笑意道:“如何?”
白翳心裏再怎麽不爽也不能沖蕭錦毓發洩對不,人家是大王啊:“挺好。”
蕭錦毓一下就樂了,看着白翳明明在鬧情緒,可怎麽看都覺得在跟自己撒嬌似的,伸手捏了捏白翳的臉頰:“啧,怎麽沒有肉。”
“……”臉胖才有肉了好嗎!我才不要嘟嘟臉!
“可是餓了?寡人叫人備了點心。”
白翳剛才的不爽一下就治愈了一大半了:“那我先去吃?”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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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呢?”
蕭錦毓仰天嘆了口氣:“寡人乃勞碌命,哪有空享清福。”
白翳真是想翻個大大的白眼,告退後進屋被人伺候洗爪子然後開吃。白翳一邊吃一邊想要不要去廚房搞幾樣心點心出來。
這邊蕭錦毓沒去別的地方,此刻他面前正跪着馮玉,馮玉跪趴在地上肝兒都在顫,搞不明白怎麽大王就召見他了,他可幾乎沒咋見過大王的面,見過一次也是遠遠地根本看不清,現在在龍威之下,他只想回家找媽媽。
“擡起頭來。”
馮玉擡頭。
“易兒把你帶回來的?”蕭錦毓霸氣全開,“把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訴寡人。”
“遵旨。”這大王叫白大人真是親切啊,所以大王根本只是想知道白大人的事呢。順利get到蕭大王意圖的馮玉,将今天的事非常客觀且真實的全部通通告訴了他家大王,連他們發出的拟聲詞‘切’,‘哼’,還有眼神,都很好的模拟了出來。
蕭錦毓對馮玉狗腿的行為用眼神表示了贊許,甚至對他能将白翳說過的話一字不差的複述,也表示了誇獎,然後他眼色微沉,問道:“你想所求何物?”
最了這麽多,想要什麽?
馮玉雙眼锃亮毅然決然的說道:“大王,下官想常伴天師左右,為奴為仆都可!只要能跟随天師大人!”
“嗯?!!”很好,敢當着寡人的面搶寡人的人!
“啊,不是,下官的意思是,”馮玉忙解釋,“天師大人博學多才,所說之事之理,下官聽後很受鼓舞受益頗深!下官想拜天師為老師,跟着老師一起學習,望大王成全。”
咚的一聲,舊傷未好,額頭又磕頭磕了一大塊青色。
“天師大才,蘭質蕙心,所言倒是和太師衡大人不謀而合,”蕭錦毓說,“不過,收徒之事,寡人不好替易兒做主,此事你還需自己去求他才是。”
“謝大王!”
“給他治治傷,然後帶他去見易兒。”
劉英吩咐了小太監,然後跟在了蕭錦毓身後。蕭錦毓一路上回味着白翳在欽天監蔔卦時說的那些話,然後對劉英說道:“若是日後他生二心不再為我所用,必需除之。”
劉英擦汗,大王你這麽張口說着口是心非的話真的好嗎,于是,十分擅長揣摩帝心的劉英說道:“大王,韶華閣已收拾妥當了。”
非常好。
韶華閣,位置偏僻,周圍有假山有山桃花林還有庭院有巨大的荷花池,最重要的是,這韶華閣在荷花池的中間,要劃着小船才能過去。
嗯。非常适合圈養某人。
第三十三回 枕頭
小冬子讓馮玉進來的時候,白翳正坐在窗邊發呆,他對在這裏的生活突然很迷茫。他是那種只求安穩的人,安穩的學習,安穩的到醫院實習,合适了就直接留在實習醫院,不像其他人那樣為了前途為了更好的發展奔來走去。
他就是這樣,甚至總走一條路,吃着同樣的套餐,穿着類似的衣服。
說他沒追求也好,沒目标也好,其實他知道,他只是懶。
懶得改變,懶得去面對未知的未來。
來到這,是一個巨大的變數,所有的事都不被自己所預料,甚至不知道他會在這裏留多久……如果遲早有天會離開,那抱大腿還有什麽意義?
“大人。”
白翳聞聲望過去,看到馮玉的額頭他皺了眉:“擦了藥沒?這一會兒沒見你額頭怎麽回事!”磕頭用這麽用力嗎!
“回大人,擦了。”馮玉行禮,“太醫說無大礙,過幾天便會恢複。”
白翳當然也知道他沒事,要是自己手邊有藥材,他能自制藥膏給他用,可是自己現在啥也沒。:“回去煮個雞蛋剝了皮在臉上滾一滾。”
“是。”雖然不知道為啥,但白大人說的肯定沒錯。
馮玉跪下,鄭重叩首道:“下官有一事相求,還請大人贖罪。”
“何事?”
“下官想拜大人為師。自知十分唐突,但下官敬仰大人,方才大人教誨的那番話,讓下官受益匪淺,只是很多不甚通透,還想大人指點一二。”
“若只是指點,并不需要拜師,你不懂的地方我可以告訴你,無需這般。”
“可下官想跟随大人,大人的學識是下官見所未見的,下官不想錯過。”馮玉收起了溫和的表情,一臉的堅定,好像白翳不答應他就要長跪不起似的。
白翳可不想這樣,老師傳業授道,尤其在古代,不但要教知識,還要教做人,傳道、授業、解惑一樣不能少,是相當嚴肅的工作,從‘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話,就能知道古人對師父是何等在意。
白翳資質讓他講講大道理還行,收徒弟,那還是算了吧。
“活到老學到老,學無止境,你我何必拘謹于形式。”
“可萬一哪天大人收別人為徒了,下官會很不甘心。”
馮玉十分委屈,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似乎都要掉下來,白翳心一軟,說道:“容我考慮考慮。”
“謝大人!”
雖然沒答應,但也沒拒絕是不。
馮玉歡天喜地的問了之前白翳說的幾句話,有些不是太懂的白翳跟他講了講,聽得馮玉兩眼快跳出桃心了,幾個在殿內伺候的宮人垂首心中也默默的記着白翳的話,不放過學習的機會。
畢竟人家這會兒跪着求拜師呢,他們這多好的學習機會啊,必須珍惜。
晚上用過晚膳, 蕭錦毓問他有沒有同意,白翳搖頭:“同意了就要負責任,我可不想。他以後一直是好人還好,萬一做了壞事變成壞人,那我這個當老師的豈不是要勒脖子上吊啊。”
“胡言亂語!”蕭錦毓斥責他,“這話豈可亂說,哪有把死挂在嘴邊的。”
白翳眨眼睛:“我只說勒脖子,又沒說要死,我可怕死了。我用面條勒脖子不行嗎。”
“面條?”蕭錦毓思索,“面條是何物?”
白翳扶額,在悠悠歷史長河,真正長型面條可是宋朝才發明出來的,之前的煮面都是片狀或者柳葉狀,他在廚房弄過一次疙瘩湯,廚子也是第一次見他這種做法,那看到長條的面這裏也還沒有被研發出來。
“明天做給你吃?”白翳握拳蠢蠢欲動。
蕭錦毓含笑點頭:“可。”
走到床邊看到那硬邦邦的枕頭,白翳握拳抵在額頭,他把這事給忘了,可他實在不想晚上再睡這個了。
“大王,宮裏太醫那裏可有蠶砂和決明子?”
蕭錦毓轉頭叫來劉英讓他去問,劉英領旨立刻去辦,白翳又叫住他:“再問一下可有幹茉莉花,有勞劉公公了。”
“天師折煞奴才了,奴才這就去。”
等了一會兒,很快就有小太監過來回報,說有。白翳一刻都等不了,站起來就要沖出去,蕭錦毓一把将他抓回來,給他披上外衫:“衣冠不整往外跑,成何體統。”
“大王贖罪。”白翳趕緊又穿好,對蕭錦毓說,“大王等我,一會兒給你個驚喜。”
“有驚喜,甚好,”蕭錦毓也穿戴好說,“不過寡人耐性不好,随你同去。”
白翳調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後一邊走一邊交代門外的小冬子,讓他準備粗布和針線。到了太醫院外,白翳就聞到了久違的中藥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十分滿足。
“真好聞!”白翳心中小人已經趴地打滾兒了,可面上還要故作淡定,“好香。”
“怪癖。”蕭錦毓毫不留情地下了結論。
值班的太醫和太醫的學生看到大王駕到紛紛下跪,蕭錦毓好心情的讓他們起身不用多禮,他不知道白翳要幹什麽,但他告訴太醫們只管配合白天師就好。
很快蠶砂決明子和幹茉莉就找了出來,數量雖不多,但做兩個枕頭足夠了。
小冬子帶着布也來了,随着來的還有春杏兒春桃和一幹跟着白翳伺候的宮人,她們聽說大人要針線就立刻跟着了,女紅刺繡她們在行。
一群人懵逼看着白翳指揮着幾個人剪布縫紉,有人甚至覺得天師大人有些任性,大晚上了不睡覺居然還拉着大王一起,實在不妥。
白翳這邊已經到了忘我的境界,畢竟這是這個朝代第一個,不,第一對枕頭。
時間倉促,東西有限,先這麽用着,等以後再弄更好的,至少現在這個也不會太差,最多是以後在款式上做一下調整。
很快,随着最後的針腳落下,枕頭完工。
白翳抱着枕頭獻給蕭錦毓:“大王,看!以後睡覺再也不會硌到腦袋了!”說完,他抱着枕頭忍不住将臉在枕頭上蹭了蹭,裏面的茉莉花傳來幽幽清香,十分怡人,這時候他已經把什麽氣質什麽裝逼通通都忘在腦後了。
蕭錦毓看着白翳,目光越發深邃。
第三十四回 大王要賺錢
第34回
枕頭最好了,下一步就是回去上床睡覺了,臨走前白翳看着太醫們炯炯有神的眼睛,剛要開口,就聽蕭錦毓霸道的說道:“今日之事,不可多言,改日再議。”
“是。”衆人明白此種厲害,反正白天師就在宮中,很方便。
沒錯,大王就是料事如神非常明智,早早将天師留在身邊。嗯嗯,果然天佑我大越!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寝宮,白翳迫不及待的将枕頭換了上去,兩個枕頭并排擺放,白翳才後知後覺的覺得蜜汁尴尬。
“大王,我什麽時候能自己睡?”
“白天師資質過人,”蕭錦毓伸直雙手坦然的讓宮人伺候他脫衣,“今日的枕頭昨日的疙瘩湯,你就不怕自己睡有人半夜把你擄走?”
“不至于吧……”白翳捏着被子坐在床上,“雖然是有所不同,可辦法不都是想出來的嗎?”他跟蕭錦毓解釋,“好吃的都是想出來的,枕頭不也是通過一次次睡才改良的嗎。”
蕭錦毓整理好,坐在床邊:“可朕都睡了這麽久了,也沒想到你這個方法。”
沒辦法,咱這個現代人,實在睡不慣這個硬疙瘩,有點迫不及待了,但總不能虐待自己。不過這事還是要怪蕭錦毓,如果他自己住,哪有這麽多事。
見白翳悶悶不樂,蕭錦毓從善如流的安慰他:“寡人寝宮很安全,易兒無需擔心。”
“嗯,嗯?”你叫我什麽?“易兒?”
蕭錦毓邪魅的一笑……
“有件事我想說一下,”白翳覺得,是時候把名字的問題提出來了,“以前我叫白易,交易的易,我想改一下。”
“易兒想改成何字?”
“改成樹林陰翳的翳。”
保險起見,他在床上,比手指當筆,劃拉了一下這個字,蕭錦毓卻說:“看不真切,你寫在我手上。”
白翳捏着蕭錦毓的手,在他手掌一筆一劃的寫下自己的翳字,寫完後,自己原本捏着蕭錦毓手的手,怎麽就被蕭錦毓給握在手心了。
抽了抽,沒抽動。
蕭錦毓在他手背拍了拍:“寡人記住了。”
手松開了,白翳也不知道該說自己被調戲了,還是自己被占便宜了。可蕭錦毓一臉正氣,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宮人退出內殿,白翳躺下,舒坦的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聽大王說:“此事不可告訴他人。”
“嗯?”白翳偏頭,看着躺在他旁邊的蕭錦毓,“枕頭的事?”
“嗯。”
“大王想如何?”
“尚未想好,”蕭錦毓問他,“你可有什麽想法?這枕頭本就是你弄的。”
白翳很是慚愧,對他說:“等日後多弄點材料,就可以做更好的枕頭,裏面的填充物不同作用也不同,最初的藥枕李時珍的書裏有記錄,‘苦荞皮、黑豆皮、綠豆皮、決明子等作枕頭,至老明目’,所以這可不是我弄的。”
“李時珍是何人?”
“是一個很厲害的中醫、藥物學家,他用了近三十年時間編成了《本草綱目》, 收載藥物 1892 種,附草藥圖 1000 餘幅,并且注釋了藥物的性味、主治、用藥法則、産地、形态、采集、炮制 、方劑配伍等,并載附方 10000 餘,是個十分了不起的人!”
“你認識他?”蕭錦毓說,“按你所說,此人不但十分了得,也非常嚴謹,而且,三十餘載,非一般人能做到,不知此人現在何處?”
白翳看着蕭錦毓求賢若渴的眼神,就無言以對了。
要是這個朝代真的有李時珍,那他絕對拼死一命也要見上一見好嗎!這麽牛掰的人,如果能在這裏的話他第一個就奔出去把他找到。
“可有難處?寡人只是希望,如此能人能為寡人所用。”蕭錦毓對白翳說,“易兒有所不知,我大越春夏季才好,一入冬,常有人感染這樣那樣的病症而喪命,每每轉涼,寡人也心神難安。不瞞你說,不止平民,就連身份顯赫之人,也不能幸免。在寡人眼裏,那些都是寡人的子民,心有不忍,卻無能為力。”
白翳很是好奇:“太醫們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入冬後大越很多醫館都會做義診,雖極力醫治,但收效甚微。”
做義診其實很花錢的,白翳他們醫院每次出去到鄉下義診,錢是嘩嘩的,別看棉簽紗布都是小東西不值錢,可是數量一多那也是吓死人。所以政府會給撥款,還有一些贊助。
所以他問蕭錦毓:“醫館做義診,壓力也很大吧。”
“嗯。”
“那大王你壓力也很大吧。”
“是啊。”蕭錦毓面露脆弱之色。
白翳心中觸動,果然再強的男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也會想找個肩膀靠一靠,更別說蕭錦毓這個大王了,他手中的可是一個王朝,下面無數黎民百姓,還有各種官員,官員家裏還有熊孩子,還有一堆想嫁到宮裏的花姑娘……
“醫館做義診,都是自己貼錢嗎?”
“國庫會出一部分。”
“就國庫出?”白翳問,“其他人不出嗎?”
“其他人?這種事,就算寡人叫別人出,他們雖不會抗旨,但也不會甘心,甚至會搪塞寡人,這種明擺着扔銀子的事,誰會幹。不過,”蕭錦毓話鋒一轉,“現在寡人有了主意,能充盈國庫。”
“什麽辦法?”看他瞧着自己,他忙撇開關系,“別看着我啊,先說好,我是個正經的天師,可不去做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以為寡人要你去做什麽,”蕭錦毓靠近他小聲說,“你這枕頭甚好,寡人想好好利用一下。”
“……”白翳瞅他,“你想賣?”
“不可?”
當然可以啊!但是這事要好好說一說!
白翳坐直身子,一本正經道:“當然可以,不過,你大王準備怎麽賣?賣給誰?是開店還是私下兜售?”
“按你說的,這枕頭裏面可以按照藥用價值填充其他物質,寡人以為,達官貴人最關心的除了官位和牟利之外,就是自己的身體了,身體安康,才能手握大權。”
蕭錦毓看的如此通透,倒是讓白翳眼前一亮:“所以大王只想做他們的生意?”
“他們的生意最好做。”
“沒錯,錢權不分家,有權有錢的人最怕的就是沒錢沒權,也最怕有一天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落到別人手上,如花美眷,家財萬貫,所以,”白翳笑眯眯,“大王怎麽賣我不管,但,我那份兒……”
“你那份兒?”
“別裝傻。”
“沒裝,易兒不說明白寡人怎麽懂?”蕭錦毓也笑眯眯,“所以……”
身為一個一窮二白的人,沒點錢那怎麽行!
跟大王談錢,白翳覺得自己挺牛逼的,雖然有點羞于啓齒,但該說的還要說啊,而且他怎麽也算是技術入股呢。
想想好像哪裏不對……
第三十五回 應驗
第35回
白翳原以為自己會費點勁,心裏臨時打了不少腹稿,但最後都沒派上用場,蕭錦毓跟他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因為是高端定位,所以這個枕頭肯定不能在外面像賣菜一樣賣,物以稀為貴,誰都知道這個道理。而且蕭錦毓甚至都已經訂好了價錢,白翳雖然目前還不太了解外面的物價,但已經是大王定的價,又是買個土豪劣紳的,想必是不便宜。
對于賣不賣的出去這個問題,蕭錦毓又讓白翳吃了一驚,因為蕭錦毓準備利用一下名人效應,就是自己。他的任務只需要多研究幾種藥用枕頭就好,其他都不用管。
他最關心的分賬問題:“一成?你說給我一成!!”
“寡人要費心還要費力,不但要出材料還要出人力,怎麽?一成嫌小?”
當然少啊!
白翳腦子一轉,說:“二成!可以按照需要給枕頭開光。”
“成交。”
“……”感覺被騙了怎麽破,“奸商!”
“無奸不商,”蕭錦毓看他過着被子臉朝裏,覺得好笑,“怎麽不高興?”
“你本來就準備給我二成的,卻說一成,然後讓我自己加到二成,”白翳轉過身氣鼓鼓的,“小氣。”
“若是寡人一開始說給你兩成,怕你也不會答應的如此幹脆,定要和寡人讨價還價一番,寡人如此做,你我皆大歡喜,而且易兒也心甘情願。”
說的好有道理,我都無話可說。
這坑是自己跳進去的,可好不甘心!
白翳只能繼續轉過身閉眼假裝睡覺:“放心,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本天師肯定會盡心盡責的。”
“那寡人就等着易兒其他的枕頭了。”
白翳又轉過身,想到一個點子,又神采飛揚的說:“對那些特別有錢有勢的,可以給定制,上門把脈算卦定制專屬枕頭外加開光一條龍服務,這個定位的可以針對高端人士。”
“嗯,比如在宮裏當官的那些。”
看着蕭錦毓面色不善,白翳也沒有說宮裏的那些事,想必不管啥皇帝朝中都一堆破事,他白翳又沒這腦子,也不想幹這種腦力活,更沒這野心,就和蕭錦毓再接再厲的聊枕頭,一直聊到仿佛看到無數的銀子金子從窗外飛了進來似的。
蕭錦毓看着熟睡的白翳,嘴角挂着甜美的笑,他伸出手指,在他嘴角戳了戳,睡夢中的白翳又穿上了那熟悉的白大褂,在下班後數着自己的挂號單,算着這個月的工資,結果有人在戳他,簡直不能忍!
啪的一下,蕭錦毓的手指被打了一下。他将手收回來,看着自己被打的手指,居然有點麻麻的。能打蕭錦毓的人,已經沒有了。
很好,你引起了寡人的注意。
這話蕭錦毓當然不會說,白翳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了,不然幹嘛把他安置在自己身邊,只是這樣的行為相當危險。
但是,有時候危險和收獲也是成正比的。
如果當初自己把白翳趕出去,哪裏會有今天的天師,明天的枕頭。
嗯嗯,明天又可以反駁衡太師了,省得他整天哔哔。
白翳睡的非常好,起來後蕭錦毓早就走了,小冬子聽到動靜見他起了,趕緊叫人來伺候。
“大人,大王交代,大人用過早膳後可随意安排,若是不想去欽天監就不必去了。”小冬子給白翳系腰帶,聲音裏都帶着高興,“大人穿這身可真好看。”
“本大人昨天不好看嗎?”白翳逗他。
春杏兒春桃一樂,知道她家大人又在逗小冬子了:“大人穿什麽都好看。”
“對對,瞧奴才這張嘴,”小冬子擡手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大人玉樹臨風、仙姿佚貌,穿什麽那都是好看的。”
白翳畢竟是現代人,看不得他們這般自殘作賤,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臉頰,不贊同的數落道:“下回可不準這樣了,本就是逗逗你們圖個樂,哪能這樣?下回我也不敢跟你們說笑了。”
“奴才知罪,大人別氣壞了身子。”
白翳拉着小冬子起來:“要是這麽也生氣,我早就西天去了。”
“大人可萬萬不能再說這樣的話。”
看她們盡心伺候又小心翼翼,白翳也換了話題:“又是新的?”他看看衣袖,昨日那見月白色的長衫應該是收走了,這件款式和昨天那件差不多,但添加了不少繡工。袖口祥雲銀線,衣擺初的暗紋花色,一看這布料就非凡品。
肯定是蕭錦毓安排的。
看來還不是太窮……
不過這顏色,要不是春杏兒告訴他這是荼白色,他都不知道。也是難為這些姑娘了。不過蕭錦毓怎麽就認定自己喜歡這些淡不拉幾幾乎看不出來差別的顏色呢?
事實證明,蕭錦毓并不是認為他喜歡,而是覺得他穿這些顏色好看。
早飯就那些東西,白翳覺得自己改善夥食的任務任重而道遠。
“大人,去哪兒?”小冬子詢問。
白翳看着外面天氣不錯:“去欽天監。”
邁進欽天監,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來人,白翳看到昨天的炮灰二人組,他已經知曉了這二人一個叫柳江春,一個叫洪翔。
關于這個翔字,咱就不說了,反正古代人也不懂。
柳江春看到白翳,很是不屑,柳江春和洪翔交換了一個眼神,随後,柳江春起身說:“大人來了,正好下官有一事不明,本以為今天見不到大人。”
他說完,還生怕白翳不明白似的,看了看天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白翳知道時間不早了,所以這話是說自己上班遲到了嗎?
“何事?”白翳走到自己作為,馮玉已經端上了熱茶,桌子也锃亮,東西碼放的很整齊,非常好。
柳江春面露嘲諷:“昨日大人說下官家宅有火,可直到今日,都無事呢。”
白翳看他:“你就這麽想家裏着火?”
柳江春嘴角抽了抽,洪翔上前,假模假式的行禮:“下官自然是擔心家宅的,只是,大人貴為天師,若是不準,咱們欽天監的人自然是不會說出去,可萬一……啧,始終是有損天師大人的英明。”
“今天不是還沒過嗎?着什麽急,再說了,”白翳一樂,“想必作夜你們二人已經下令家中不得用火了吧。”
因為昨天白翳走之前算了卦,說他們家裏有火災,這二人回去的路上就商量好了,不準用火,所以到今日都平安無事。
他不信白翳,但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就想了這個辦法。
沒有着火,那白翳蔔卦就不準,不準的話那就不是個合格的天師。
但沒想到白翳居然知道他們的打算。
“是有如何?這再正常不過,難道要放任火自己燒起來?”
白翳不理會柳江春,繼續說道:“既然你二人已下令家中不能用火,那如果家中起火,可別說是誰故意放的,畢竟今日大家都聽見了,你們可以做了防範的。”
“哼,強詞奪理。”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只是把事情闡明出來,怎麽是強詞奪理,”白翳拿了一本冊子翻開,不再看他,“難道你自己下的命令,最後着火了還要賴在我身上不成?難道是因為我長的好看就覺得我好欺負?”
“……”
二人說不過他,也不想和他多說,但心中暗笑,沒火燒個屁,就等着丢人吧。
但誰也未曾想到,這大白天的,還沒到下班時間呢,有宮人急忙進來禀報:“啓禀天師,柳大人和洪大人的家奴在宮外,說是家裏着火了。”
白翳一挑眉,看着那二人。
第三十六回 急救
不得不說連老天都在幫他。
白翳心中也松了口氣,想想重生穿越大神,也許真的存在也說不定,如果大家沒在一起,還指不定這二人會不會髒水亂潑,雖然這事跟他沒半毛錢關系,但肯定難免他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而亂找人發難。
咦?好像也不能說沒關系,卦是自己算的。
白翳想到懷中的龜甲,還真準。
現在回想起當初爺爺逼着自己學周易時自己哭的稀裏嘩啦的,沒想到有一天還真能用上了。
“柳大人!柳大人你怎麽了!啊,洪大人!”
白翳聞聲回神,看見柳江春已經倒地,而好巧不巧的,那個洪翔也捂皺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滴。
一旁的人急着奔出去喊人叫太醫,馮玉看着眼前的一切,已經是目瞪口呆,他再望向白翳時,更是崇拜加敬畏。
就洪翔這已經難受的要挂了的模樣,還不忘抓着那報信的宮人問:“快……快說!我家……我現在……火勢可控制住了?滅了沒!滅了沒!!”
“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小太監被他抓的一個踉跄差點栽在他身上,“火已經滅了,聽外面的奴仆說,只是燒了書房而已,大人寬心。”
“!!”洪翔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臉色比剛才更蒼白了,嘴唇紫的厲害。
白翳趕忙讓人散開:“別都圍在這,讓他透透氣。”
一看是白翳,大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跟他保持距離,白翳對他們的避之不及表示很滿意:“馮玉扶着他把他放平,讓他躺下來動作輕一點。”
同僚們見柳江春已經倒下了,洪翔這邊看上去情況也十分糟糕,都不想去靠近,這萬一要是死了豈不是晦氣,而且,他們也知道這二人的為人,怕被牽扯,故都沒人搭手。白翳只能叫馮玉上去,跟自己一起原地将洪翔躺下。
“別緊張,你這還要回家清點財務呢可別死這兒了,慢慢呼吸,瞪我幹什麽,眼睛不疼嗎。”白翳回頭問其他人,“那人如何?”
“沒死。”
“……”白翳佩服他們的直白,“掐他人中!”然後又叫馮玉,“給我找幾根針越細越好。”
馮玉麻利的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一陣風的回來了,一塊布上插着長長短短的針,都很細粗細,“不知道大人要什麽樣的我拿了好幾種。”
“很好。”
這樣臨危不亂的人簡直就是人才,果然是要做自己學生的人!
先過去給柳江春的頭頂和耳尖紮了幾針,耳尖被針紮了後血珠子立刻冒了出來,有人哎呀了一聲,又捂住嘴,白翳扯開洪翔的衣服,讓他坦胸露腹,抽出針直接先紮了內關。
可惜現在沒有長針,不能一針兩穴。
白翳心中所想,手中不停,并不是針灸的專用針,但現在也只能湊合了,看洪翔緊張的模樣,白翳警告他:“別亂動。”然後又被身後的人交代:“血不用管,讓它流出來。”
針沒幾根,所以只紮了重點穴位。
兩名太醫已經進來了,現在還胸口起伏喘着氣,白翳不得不佩服他們身體是真好,跟着幾個年輕的學生背着藥箱,見太醫來了,白翳讓開,好讓太醫給這二人醫治。
第三十七回 輿論
兩人都是急症,洪翔還好,心髒病,喂了藥後太醫又在其他地方施針,慢慢的症狀緩了下來,這會兒雖沒有完全好,但回家靜養,針灸再加湯藥也能恢複,就是柳江春麻煩一點。
太醫給兩人喂的藥應該是救急用的,給兩人紮上針,醒針的功夫,太醫沖白翳拱了拱手:“天師大人。”
“太醫。”這人雖不是許文春許太醫,但也面熟。啊,想起來了昨晚見過,真巧。
“沒想到大人居然對針灸也有如此真的造詣。”
白翳這會兒真是挺感慨的,這針灸已經是非物質文化遺産了,他們學的都是老祖宗總結下來的東西,經過了千百年長期的醫療實踐,多少中醫用了多少腦細胞,被他們現代人占了便宜。現在學完了再轉頭回來,被一個古代人說‘你針灸造詣了得’,想想也很慚愧。
白翳原本以為王太醫會說賜教賜教一起研究研究,可王太醫起了針治完後就走了,特別潇灑,根本沒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