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好奇的意思。
這這這,不合常理啊。
其實他不知道,王倫內心激動的不行,恨不得找他研究三天三夜,但現在宮裏誰不知道他是大王的人,而且,誰手裏不攥着點看家本領,教給別人了他還混啥,所以既然不抱希望,就幹脆不提了。
這邊洪翔已經不似剛才那般難受,他家的家丁也在宮外候着接他家老爺回去,洪翔看着白翳,十分不服氣,又非常憤怒,就好像白翳真的燒了他全家似的。
白翳雖心中不喜,可他也沒想到居然這兩人會在他面前犯病,所以他不可能置之不理,醫者仁心,唉,就這樣吧,反正如果這人繼續這麽大脾氣,遲早還會發病,到時候有沒有這麽好運氣,就不知道了。另一邊柳江春也悠悠轉醒,可神智還有些迷糊,被家人給擡走了。
今天發生的事蕭錦毓自然已知曉,對那二人他是不甚在意,就算死在宮裏也無所謂,但他沒想到白翳居然會出手相救。
“我是個中醫。”蕭錦毓問他的時候,他挺胸回答。
蕭錦毓看他:“寡人覺得,你還是做天師就好。”
“為什麽?”
“太累,”蕭錦毓說,“又髒。”什麽人都給治!寡人看着就鬧心。
“大王,你這是對中醫有偏見啊。”
蕭錦毓心中被插上一刀,明明寡人是心疼你啊。
白翳蔔卦的事和那兩個大人家裏着火的事,很迅速的就從宮裏傳到了宮外,你們都知道,一人一張口,每個人說的時候都會帶點自己的補充,所以這事再傳到白翳耳朵裏,就已經變成了“天師大人掐了一個指決,就見天上劈下兩道金雷,把洪、柳兩家給燒了,哼,這雷啊,專劈壞人!然後洪柳二人被這雷奪了性命,天師大人念在他們一心向善要改過自新的份兒上,将他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白翳炯炯有神的看着小冬子:“我這是,成仙了?”
小冬子咯咯的樂,小酒窩讨喜的很:“在奴才們的眼裏呀,大人早就是仙人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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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會有人來找我驅鬼招魂吧!
這個我真不會!
第三十八回 要錢
白翳心情不錯,跑去太醫院跟許禦醫王太醫聊聊天,看了看中藥櫃裏的中藥,挑了幾樣抓了一點打包,回去好給蕭錦毓泡點藥茶補補腎,啊不,補補精氣。
順便了解了一下現在中醫對針灸到了一個程度,徐禦醫拿出了一副穴位圖,這幅圖已經很舊了,但一絲破損都沒有,卷軸也沒有磕碰的明顯損傷,可見這東西有多珍貴,被他們這樣傳承保存着。
上面的筆跡不一,字的深淺也不一樣:“這是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生前繪制的,他臨終前交代,若了解了新的穴位就往上加,好給後輩參考。”許禦醫解釋道。
白翳看着這幅圖,手都癢癢,穴位啊,他記得太熟了,畫一張絕對沒問題,但現在不是時候。
這就跟財不外露是一個道理,人心隔肚皮的事,他是不怕什麽你超了我,我就沒飯吃這種競争,但就怕碰到那種啥也不要就跟你死磕的。
白翳跟他們探讨了一下心悸的施診方法,聽了他們說的穴位後,白翳又點了點圖紙上的幾個穴:“這裏這裏還有這裏,當突發心悸急症時,直接施診,可立刻緩解心痛胸悶的症狀。”圖上只是人的形狀,并沒有畫出內部器官,他指了指脾髒的位置,繼續道,“心主身之血脈。心生血,血生脾,經雲脾統血。故施診時,脾髒不可忘。”
這會兒的西醫還不盛行,古代的大夫對西醫這塊了解的途徑并不多,即便想學也沒地方學,只有後期出過海有過貿易往來的,或許會帶一些西醫的書籍,但也是杯水車薪。
至于屍體解剖,衙門裏倒是有仵作,可仵作也是個技術活,古代那些能自己摸索出來的仵作那是很牛逼的,比如白翳特別佩服的宋慈。可畢竟沒有那麽多屍體給你解剖學習啊,古代一共才多少人!而且現在保存條件有限,屍體也存不住。
看着兩位太醫跟幾個年輕小童求知若渴的眼神,白翳退卻了。
真的,這個工程量太特麽大了!
這事容他好好想想,不是一拍腦袋就幹,會累死在這裏的。
臨走前雙方友好的交流了不好東西,都有所收獲,白翳還跟太醫院預定了枕頭用的材料,回去的路上他有種買了很多東西但都不用他掏錢的快感。
“小冬子,找人給我弄幾塊竹條,邊角打磨平整,”白翳堪堪用毛筆畫了張圖交給他,“然後幫我找點馬尾毛,要幹淨的沒有異味的,軟硬度已能保持直立但不紮手為準,都準備好了,就把宮裏手藝活好的宮人找來。”
“諾,”小冬子雙手接了紙,“請問大人,需要幾位宮人?”
“找兩個吧,要手巧嘴嚴。”
“諾。”
小冬子領旨去辦,白翳這邊轉身就找蕭錦毓去了,蕭錦毓很高興看到白翳來找他:“可是有事找寡人?”這麽開心的小模樣,莫非是做了什麽好吃的?
白翳乖巧的一笑:“是想大王了。”
“哦?”居然這麽熱情了,蕭錦毓放下手中的毛筆,等他往下說,比如‘我們一起走走’,或者‘一起睡個覺’什麽的……
“大王,能不能預支我一點銀子。”
“……”蕭錦毓一挑眉,“要銀子?”
原來是要銀子才說想我!頓時心情不太好了怎麽辦。
第三十九回 愛財
“想做點東西,可是手裏沒錢……沒銀子。”
“要做什麽?”蕭錦毓從案後面走過來,很自然的拉着白翳的手往殿外溜達,一群人跟在後面,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有求于人,這手……就暫且給他握握吧。
“能不能先不說,”白翳讨好的對身邊高大的男人說道,“想做好了再說,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快的話,三五天就能做出來。”
“那務必第一個告訴寡人。”
“嗯。”
蕭錦毓沒有再問他,只是牽着他在宮裏閑逛,過了一會兒,白翳才想起,特麽的說好的預支銀子呢!
白翳忍了好一會兒,一會兒看看蕭錦毓,一會兒抿着嘴,要說又不說的,蕭錦毓這邊把人逗夠了,才問道:“寡人沒忘,劉英。”
“奴才在。”
“去給白大人取來。”
“諾。”
“不用太多。”白翳
蕭錦毓回過頭看他:“本來就是先把你的俸祿預支給你,你以為會給你多少。”
“……”你大爺!
“哈哈哈!”
蕭錦毓看白翳憋屈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聲音爽朗的不得了,白翳心中吐槽,等東西做好了才不要給你用!
白翳回到寝宮,把從太醫院拿回來的藥分成一次一泡的計量,結果發現沒東西裝,簡直要煩死了。一個個的小盒子又占地方又不好拿。
竹子是個好東西,宮裏的竹林裏的竹子挺多,白翳找個根差不多的直接叫人砍了,弄成一截一截的,藥茶裝進去上面用荷葉紮好,啧啧,貌美。
“這些是特意給你弄的,”白翳交代蕭錦毓,“要記得喝,這一管是一次沖泡的量,喝到沒味就倒了。”
“給寡人的?”蕭錦毓拿着小竹筒。
“是的。”
“天師大人開過光了沒?”
“我親手分裝的還不算開光!”要不要要求太多!那些高難度了老子不會!即便會也不能白幹,加工資懂不懂!
當他這些他只能默默心中吐槽,并不敢說,慫。
蕭錦毓招招手,劉英捧着木盤過來,上面裝着三個圓形的小金餅,金燦燦的簡直閃瞎白翳的眼睛,這比現代的黃金可耀眼多了,光從色澤看那絕對是純純純!
看着白翳雙眼發直的伸手摸過去,蕭錦毓是非常滿意他這幅模樣,愛財都愛的這麽直接可愛,但看着他撫摸金餅時不可言喻的表情,頓時十分氣惱。
這像看心愛之人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這是給我的?!”白翳還沒從黃金的純度光澤度中回過神,他曾有幸去博物館看過海昏侯的墓,那時候就對裏面的麒麟金和金餅喜歡的不得了,經過那麽多年,色澤還那麽黃燦燦,試問誰不喜歡。
“嗯。”
黃金在古代是相當值錢的,那滑潤的手感,能反光的光澤,白翳迅速的将金餅收好:“金餅都給了,不在乎再給點零碎的錢吧,打賞用了,我做東西還要給人工錢,這些我放着以後用。”
“寡人也不知你要做什麽,故給你備了金,即便是到了其他地方,金子始終都能用。”
現在國與國之間是分開的,各國有自己的貨幣,只有黃金是通用的,白翳更加堅定的存黃金的決心。
不過,“我能去其他地方?”還是,“你準備把我……”
蕭錦毓挑眉:“天師大人法力無邊,很多人都想一睹天師天姿,即便不能随便蔔卦,能給治個病也是極好的。”
“…………”托馬的你這是準備把我放出去當皇家職業神棍嗎!還‘極好的’,以為自己在甄嬛傳呢!
外面那些流言絕壁是這個墳蛋搞出來的,即便不是他搞出來的,能傳成現在這樣也絕對有他的功勞!
哼,身為一個現代人,這種輿論效應他可是見過很多的!
第四十回 字醜
小冬子找來了兩個人,都是宮裏幹活的小太監,一個是銀作局的,一個是針工局的,看上去跟小冬子差不多年紀,兩人都低着頭,生怕觸怒了天師的天威。
現在宮裏也沒幾個人沒聽過白翳的‘神功’了,這次兩人被小冬子選中,一方面是這兩人跟小冬子有那麽點私交,另一方面,這兩人在自己當差的地方,都有些受排擠。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手活比別人強一點。
這次小冬子把他們推薦過來,剩下的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白翳肯定是懂這個的,電視裏都這麽演,基本都是關系戶,但他相信小冬子不會胡來。
“我要的竹條做好了嗎?”
“回大人,做好了,請大人過目。”小冬子将東西交給白翳。
白翳看着竹條,邊角都打磨的很圓滑,不會有倒刺傷到手的危險,大小也合适,手裏一共十個竹條,細看能看出差別,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他點點頭問道:“你們二人分別做的?”
沒人吱聲。
“這問題很難嗎?”
小冬子忙對二人說:“大人問話,照實說便可。”
兩人跪下先磕頭,後開口:“回天師大人,是奴才做的,奴才做了五個。”
“回天師大人,奴才也做了五個。”
“很好,”白翳問,“你們叫什麽名字。”
“回大人,奴才叫羅一。”
“回大人,奴才叫羅十三。”
白翳問小冬子:“這不是本名吧。”
小冬子低着頭,笑容有些苦澀:“回大人,小的們從小進宮,有的即便有名字,也不會再用,有的根本就沒有名字,所以就有總管來取。”
白翳點頭,說真的,淨身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好在白翳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這即便是穿來了,也是個完整的男人,若是穿成太監,他也不知道要咋辦了。
“我将自己要做的東西告知你們,你們用這竹條做好交給我。”
“諾。”
小冬子拿來了弄幹淨的馬尾冒,白翳看了看,篩選的馬尾毛顏色一致,長短也差不多,軟硬度也合适,聞了聞,沒有異味,他是對小冬子的辦事能力相當滿意。
他讓羅一羅十三走過來,抽出袖子裏的紙條,上面是他畫的要做的東西。
他指着自己畫的鬼畫符,然後拿着馬尾毛,告訴他們這樣那樣,鑽眼兒,插進去,但問題就是怎麽把一束一束的這些毛,固定住,而且要固定的好看。
當然,他只是提出方案和東西的圖樣,剩下手工活兒就靠這二位了。
“小冬子,這東西不能外洩,所以這幾天給他們安排個地方,原來的地方也別回去了。”
“諾。”
“還有,不管做沒做好,我都會給你們賞錢。”白翳又交代小冬子,“飯食要按時給他們,安全要保障,千萬別讓他打攪他們。”
小冬子一聽,這事挺重要啊,先應了下來,不過轉過頭他就彙報給了劉英,畢竟要保障安全,就要調動侍衛,這個還是需要大王首肯才行,但小冬子沒有當面跟白翳說,畢竟白大人要什麽大王都會答應的。
蕭錦毓對小冬子這般有眼力價是相當滿意。
他拿起桌上的紙看着紙上畫的東西,指着上面的字對身旁的劉英說:“你說他人長的那麽俊,怎麽字這麽難看。”
“天師大人自是于常人不同的。”
“哈哈哈。”蕭錦毓又笑了,“給他請個先生,好好教教。”
第四十一回 太師到
劉英一聽大王這話,頓時腦子一動,說道:“大王,這給天師大人當先生,除了大王,旁人,哪兒有這個資格,即便是請衡太師,可衡太師身體不好。而且依奴才看,白大人寫的東西多是天機,這要洩露出去,可是大事了。”
蕭錦毓一聽,也抿嘴點頭:“是寡人大意了,那就寡人親自教導吧。”
“是呢,大王英明。”劉英讨好道,“白大人一定會感動大王的用心。”
蕭錦毓幾乎看到了白翳感動的嘤嘤嘤的模樣,心裏那叫一個癢癢:“易兒現在何處?”
“在寝宮。”
“回去。”
蕭大王也不幹活了,起身就要走,可是外面卻有人來報:“大王,衡太師求見。”
“……”老師來了,不能不見,“宣。”
劉英站在一邊默默的為衡太師捏一把汗,雖然大王不至于沖衡太師發脾氣,但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拜見大王,咳咳咳,下官失儀,請大王贖罪。”
蕭錦毓趕緊起身把那弱不禁風氣若游絲的衡松給扶了起來:“衡太師不必多禮,賜坐。”
宮人們趕緊的布置好軟墊,還多加了一層,生怕衡大人涼到了。
衡松拿着手帕捂着嘴,又咳了兩聲,雙頰因為咳嗽顯得有些紅。
“太師最近身體不太好,就不必如此操勞了。”
衡松将帕子捏在手裏,十指如蔥白,手背的青色血管都依稀可見,他看了眼蕭錦毓,輕聲說道:“大王這是閑本太師礙眼了。”
“太師多慮了,寡人沒有此意。”
“唉,”衡松長嘆了口氣,眼中無限惆悵,“想當初大王還是孩童時,最愛纏着下官,讓下官講故事了,這大了,反而讓下官滾遠點兒了。”
蕭錦毓扶額:“寡人真無此意。”
“那就是急着回去看你家天師大人了。”
蕭錦毓嘴抿成一條線,他真不樂意其他人議論白翳的:“太師到底有何事?若是白翳的事,不必再說。”
“哼,”衡松這個哼字,哼的是铿锵有力,“本就是一個無名之士,大王要留在身邊也無妨,但也要知曉分寸,這倒好,不但封了天師,還留他在宮中,這成何體統!”先喘口氣,衡松接着說,“行,留在宮裏我也不說了,就說他這五品官吧,從封了官以來,他可上過一天早朝?你讓文武百官怎麽看!”
“怎麽看?本來就沒想給他們看。”蕭錦毓攤手,“白翳是寡人的……天師。”
衡松氣的胸口起伏:“大王,這不合規矩。”
“太師,他只是天師,職責是蔔卦算禍福兇吉,祭祀求風調雨順,上朝做什麽?上朝去算卦還是治病?”蕭錦毓安撫他,“太師不必多慮,寡人自有分寸。”
衡松見說不動他,便起身站了起來,後背直的猶如一棵小白楊:“既然大王如此看重他,那本太師就沒有不見的道理,既然天師大人就在宮中,大王,帶路吧,下官也看看天師大人的傾國之姿。”
劉英跟在他們後面,偷偷的叫小太監跑去先告訴白翳,叫他準備準備,就說太師要去興師問罪了。看着小太監一溜煙抄小路奔去後,他才跟上,假裝自己是只安靜的鹌鹑。
第四十二回 拉仇恨了
前往寝宮的路上,蕭錦毓一直想走慢點再慢點,可偏偏衡松健步如飛,沒一會兒,二人便來到了寝宮外。
兩人都未進殿,原因無他,他們要找的天師白翳同志,此刻正在樹下,雙腿盤坐在軟墊上,閉着雙眼,俗稱打坐(裝逼)。
小冬子春杏兒春梅一幹人等無不恭敬的守在一邊,表情肅穆莊重,看到蕭錦毓的時候,也只是沉默的下跪行禮,并未發出一點聲響。
蕭錦毓擡手讓他們起身,也未曾開口,衡松覺得自己又想咳嗽了。
不過,看着那個打坐的男子,果真是膚若凝脂,面容姣好,衡松不由的看了一眼蕭錦毓,眼中露出責怪之色。
真是不争氣啊,還大王呢,就被一男子迷住了?成何體統!
再怎麽好看,那也是男的啊!真是不分輕重!
實在忍不住了!!
衡松捏着手帕捂着嘴咳了起來,白翳幽幽睜開眼,蕭錦毓,他認得,旁邊那位不認識的,就應該是太師衡松了。
“白翳參見大王。”
“無需多禮。”
“謝大王。”
白翳看着衡太師,剛才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趕來,告訴他太師過來要興師問罪,叫他準備準備。他一想,都來問罪了,還準備什麽啊,準備被罵嗎?
聽那太監說的,覺得這個太師既然以前是蕭錦毓的老師,那肯定架子頗大,一方面可能有蕭錦毓違背他的意思他不高興的可能,還有一方面就是監督蕭錦毓,對他這個神棍進行盡可能的鏟除。
那他要咋辦?
準備什麽?
總不能準備作法吧,那估計直接被判禍亂朝堂迷惑君王了。搞不好還會說他給蕭錦毓下的降頭什麽的。
所以想來想去,就打坐吧,保險。我坐這什麽都不幹,你不能說我了吧。
事實證明有人看你不順眼,那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衡松聽着白翳出聲,真真是覺得白翳音容皆美,也難怪蕭錦毓血氣方剛的會沉迷其中。但他身為太師,就有鏟除一些邪惡因子的責任,絕不能讓大王為這神棍所惑。
“白天師,這位是衡太師衡松。”
白翳抱拳:“衡太師,久仰久仰。”
“少條失教。”一看這張臉根本就不是正經天師!
“……”白翳沒想到這個太師居然這麽不給面子,當着蕭錦毓的面就給他臉色看,感覺挺打臉的,打蕭錦毓的臉吶,他含笑,聲音如沐春風,“讓太師見笑的,白某自小在山中跟着師傅學習歧黃、六爻之術,過慣了閑雲散鶴的日子,在宮中,自是不能适應。”
“無事,”蕭錦毓走到白翳身邊,“在宮中無需拘謹,本就是不受束縛之人,何必受那些繁文缛禮所累。”
“多謝大王。”白翳跟蕭錦毓這假模假式的客套同時,他也打量着這個衡松,聽名字一位是個絡腮胡的壯漢,笑起來自帶回響效果,走路都帶着風,身形最起碼很壯士,可沒想到,這位衡太師,也真是夠年輕的,儀表堂堂,就是一副林黛玉的病嬌樣是要鬧哪樣。
蕭錦毓虛扶了一下白翳,就跟白翳站在一起了,對面的衡松一人,這會兒更顯得身單力薄,來一陣風真真兒的能演繹‘我欲乘風歸去’了。
再說衡松,蕭錦毓當着他的面戰隊白翳,這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第四十三回 太師你是中毒了
“既然天師不受宮中禮數約束,那大王何必封官?既然封官,就應照宮中規矩來,”衡松皺起秀眉,對白翳說道,“白大人能掐會算,看天象便知天下事,又醫術了得,但既然選擇留下輔佐大王,被封天師,就應該知曉,你的言行,均代表我大王,更代表我大越,天師如此這般,叫朝中文武百官如何看待。”
大帽子扣下來白翳不想戴,這官又不是我要了,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當個 ,順帶着算算卦。
但不得不說,古代已經封了官就應該上朝的,外派的除外,他這個五品,更應該上朝才是,這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衡松特意跑一趟,足夠說明朝中已經有議論了,他倒是挺佩服衡松,不由的尋思,搞不好這人的病嬌樣是假的,因為都如此搖搖欲墜了,大王即便是生氣,也不好責罰他呀,萬一一命嗚呼了呢。
白翳巴巴看着蕭錦毓,早說不要這官就好了。
蕭錦毓被他瞧得直心軟:“不想上朝便不上。”
果然是媚主之人吧!果然吧!
衡松立刻咳起來,并且十分激烈,蕭錦毓真怕他吧肺咳出來了,白翳一開始覺得是假的,這位太師故意的,結果再停停,居然發現是真的。
這陣子沒有看病,業務生疏了??
“太師,可還好?”白翳快步走到他身邊,順便喚來小冬子趕緊倒一杯溫水來。
衡松好不容易停下的咳嗽,胸口起伏,面紅耳赤,眼中還噙着淚:“無礙,老毛病了。頑疾。”
“讓我幫你看看。”
“不用,有宮中禦醫照看,無事。”衡松嘆了口氣,對蕭錦毓說,“大王,三思啊。”
蕭錦毓知道他說的并不只是上朝的問題,主要是白翳長的太好看了,溫柔鄉英雄冢,衡松怕他夜夜和白翳纏綿,對國事再無雄心壯志。
“太師多慮了。” 是啊,多慮了,但他總不能對衡松說,寡人還沒和他睡吧……好丢人。
這邊白翳看了一下衡松的面色,又看了看他的手掌:“衡太師,我想給你號個脈。”
衡松想拒絕,但蕭錦毓盯着他。
你來都來了,訓也訓了,給你把個脈怎麽了!寡人想天天把還不行呢!
“讓翳兒試試吧。”
“……”呸!不要臉!這是要氣死本太師的節奏啊!
三人回到殿內,落座後白翳給搭了脈,兩只手搭完後,白翳說了句‘失禮’,讓他吐出舌頭,又看了他的內眼睑。
雖然現代人不會有被人吓東西什麽的情況,但也會有吃錯東西的時候,食物中毒就是因為吃了有毒的,或者吃了變質的東西産生的病症。雖說治療等級上差不少,但其實本質上和被人下毒是差不多了。
白翳學醫這麽久,這是第一次遇上了真正被人下毒的病患。
所以,白翳相當激動。
這是很寶貴的臨床機會,是很難得的治療體驗,他身為一個現代人,居然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真正的重度患者。
搓手,白翳略興奮的對衡松說:“太師,你這是中毒了。”
“……”衡松額角直跳,“我中毒,太師為何這般高興!”
第四十四回 我試試?
白翳自然是聽見他說話時使用了‘咬牙切齒’這個屬性,但面對真·中毒患者,真·活體病理活化石,白翳本着一顆救死扶傷的心,絕對要竭盡所能,為其解毒的。
“衡太師誤會了,”白翳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眼睛注視着衡松,希望自己看起來态度鄭重一些,“只是許久未遇到如你這般的病人……不對,患者,所以有點……行醫之人,如同愛書之人遇到好書,求賢之人遇到良才,口渴之人遇到泉水……好像哪裏不對?”
白翳轉臉想向蕭錦毓求助,結果看見蕭錦毓哀怨的臉。
“有問題嗎?”他問蕭錦毓。
“問題很大,”蕭錦毓點頭,“寡人差點以為你對衡太師心生愛慕。”
“……大王,你想多了。”
“大王,慎言。”
蕭錦毓看向臉頰飄紅的衡松,衡松被他威懾的目光看的心都突突跳了。
我跟白翳是清白了啊!!!
衡松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蕭錦毓握拳,居然還眉目傳情!
“中毒也不是一兩日了,既然死不了,翳兒也無需費心醫治。”蕭錦毓擺着臭臉,下了逐客令。
白翳面露難色,看看衡松,又看看蕭錦毓。
原來蕭錦毓是知道衡松中毒的事的,只是恐怕這毒一直解不了,所以只能是這樣,治不好,但也一下死不了。
可是衡松是那個中毒的人,要知道,身體裏随時有個定時炸彈,日子一天天過,醫生也定期來看你,可就是讓你知道,對不起,你就這樣了。其中的惶恐和随時要面對死亡的滋味,根本不是旁人能感同身受的。
就像現代的癌症一樣,查不出來還好,一旦查不來,根本不可能假裝它不存在。有多少人是自己吓自己被吓死的。
他不知道衡松到底是和什麽樣的人,可單從剛才給蕭錦毓的進言,白翳覺得他并不是壞人,相反,此人應該和蕭錦毓的關系不錯。他可是蕭錦毓的老師呢,要是不好,蕭錦毓上位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殺了他。
“讓我試試吧。”他拉了拉蕭錦毓的袖子。
蕭錦毓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不予理睬。
白翳繼續:“衡太師是你的老師呢。”
“你用他壓寡人!”
“不不不,”白翳忙又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大王你看,反正他也這樣了,我再給看看,要是治好了便是件好事,若是沒治好,按大王的話,反正也死不了。”怕蕭錦毓不同意,他湊過去小聲的讨好道,“大王,若是能醫好太師,那太師以後還能為你奉獻好多年呢,太師如此之人,早早逝去豈不可惜,我希望他能為大王鞠躬盡瘁,用有限的生命,發揮無限的光和熱!”
蕭錦毓對他說的話前面能懂,後面雲裏霧裏,也不知道他是跟誰學的,不過之前說跟着師傅在山裏,估計白翳的師父也不是什麽正經師父,一點好的都沒教。但也正是因為長在山裏的緣故,所以他家翳兒的身上,才全是超凡脫俗之姿,半點世俗之氣都沒有,真是越看越好看,就像畫中仙人似的。
有句話怎麽說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愛讓人成了瞎子……(白翳瞪)
“罷了罷了,就讓你試試吧。”
“……”一邊的衡松幾乎要留下兩行眼淚,你們有問過我這個病患的感受嗎?
第四十五回 給大王來一針
劉英端來了蕭錦毓的藥茶,白翳盯着他喝的,然後看着白翳在衡松身邊忙活問這問那,他家大王又臉色黑沉的盯着兩人,氣氛真是好生別扭。
“太師,太醫都怎麽說的?”
“太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我中了毒,針對毒性調制了幾幅藥,這些年也就是這樣了。”衡松其實不抱希望,太醫都看不好,白翳能看好?但又帶着希望。萬一能看好呢?畢竟天師是神機妙算之人,“大王也找了不少民間名醫,可似乎也束手無策。要不白天師替我蔔個卦?”
“看病開藥的事若是還需要蔔卦,那我也不用叫天師,直接叫巫醫就好了。”白翳奇怪道,“治病這種事,不可能都看不個所以然吧,肯定有能看出來的,”不然那些醫聖醫仙是怎麽來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學無止境,醫病也是這樣。”
衡松一笑:“別說些沒用的,不知天師覺得我這病如何治,毒如何解。”
白翳沖他一笑,可謂嫣然,雙目更如天上星辰,光華耀人,可這一開口:“太師稍安勿躁,既然已經等了這麽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兩天的。”
衡松:果然,剛才的仙姿都是騙人的!
大王:我家翳兒果然天真無邪,可愛至極,竟說大實話。
白翳也不是神醫,雖然跟着爸爸爺爺學習了很多中醫知識,還有家傳的藥典,可終究沒那麽多實踐機會,他可不敢妄自菲薄,那麽多人沒醫好,他就能醫好了?可沒這種事。
可有一點白翳相當的肯定,既然能有這麽毒,那就一定有醫治解除的辦法。就像柯南說的,所有的犯罪都會留下證據,而真相,也只有一個。
送走了衡松……其實是被蕭錦毓轟走的,白翳決定去到太醫院去一趟,可他家蕭大王拉住了他:“不急于一時。”
“萬一衡松明天突然就毒發了呢?”
“那也是明日之事了。”
好吧,你的太師,你說的算。
“枕頭的事如何了?”白翳問。
蕭錦毓說:“時候未到,不過已經在準備了,你那邊呢?”
“今天去了太醫院,訂了藥材。”白翳好奇的很,問他,“大王想等到什麽時候?是準備開鋪子嗎?”
“等到你主持完風神祭。”
“那還要好久!”白翳簡直佩服他,有錢賺還要等日子,真沉得住氣。
“為了天師大人的開光枕能賣上個好價,必須等。”
白翳其實挺好奇的,好奇蕭錦毓能開什麽價。
“剛才去太醫院,許禦醫給了我這個,”他拿出一個布簾,解開繩結,攤開布簾,裏面插着一根根的細針,“我給你紮紮針,放心,這是新的。”
“不!”蕭錦毓拒絕。看到那麽多針頭皮都麻了好嗎!“寡人無需紮針。”
“大王,你的身體多重要!你是國之頂梁,你好才能大家好,”他一手捏着蕭錦毓的肩一邊問,“最近是不是肩酸還時不時頭痛?沒事,小事,紮一針就好了。”
他拉着蕭錦毓的手将他帶到了寝宮裏間的榻上讓他坐下,手上拿着針一起一落行雲流水,瞬間蕭錦毓的腦袋上就頂了二十幾根針,看着十分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