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
裝這個不合理。
白翳轉頭問蕭錦毓:“公子,既然是承租後才裝的,那這個泵就和田的主人就沒關系了對吧。”
蕭錦毓點頭:“對。”
白翳看了下周圍,水泵邊上不遠處就有棵樹,樹周圍的空地還是可以容納不少人的,他沖小冬子招招手,指了指水泵周圍:“來,去找根樹枝插在這裏,一會兒有用。”
“好嘞。”小冬子麻利去了。
馮玉不解了,不恥下問才是好學生:“先生這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白翳壓住心中的狂吼,勾起一抹清新脫俗的微笑,“當然是做利國利民的好事。”
#想到個賺錢的點子但不能叉腰大笑還要繼續保持高深莫測真是急死人了!#
第六十二回 迷信活動
衆人對白翳要做什麽非常不解,但聽起來似乎很厲害,利國利民,一聽就非常不得了,不由的紛紛翹首以盼。
司馬元十分慶幸,幸虧一起出行,不然根本見不到這即将‘利國利民’的時刻。以前他還曾質疑過白天師的本事,覺得是妖言惑衆的神棍,看到那張臉後更覺得是禍水。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司馬元暗暗握拳,以後一定要努力彌補白大人才好,不管白大人做什麽,一定要全力支持!
馮玉更是激動萬分,眼中閃着腦殘粉之光,利國利民!我家大人就是這個偉大!
只有蕭錦毓很冷靜(表面上),畢竟他可是天天跟仙兒一樣的白天師睡在一起的男人,所以此刻應該摟他入懷揉揉才對。
老農不明所以的看着蕭錦毓等人,周圍還有離得不遠張望的年輕農民,蕭錦毓問司馬元:“你說的水車的圖帶了嗎?”
“帶了!”司馬元一出聲,立刻他身邊的随從就将卷軸麻利兒的遞了過來,兩人拿着兩邊,将卷軸打開,忙給蕭錦毓和白翳看。
卷抽內并非只有一副畫圖,而是采用的龍鱗裝幀的方式,裏面的長卷一張張在同一側固定,另一邊可以像現代書籍一樣翻開,錯落相積,好似龍鱗。這種裝幀的形式,白翳只在典籍博物館見過,現在親眼見到,白翳自然對卷軸的興趣要大于上面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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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翳忍不住伸手去摸,觸感是柔軟的獸皮,應該是麂子之類的動物,不過他也不肯定,但他是天師,這種愚蠢的問題必須不能問。
圖紙中的水車畫的很細致,還有組件的拆解圖,白翳看到後,頓時小臉一紅,他也畫過圖紙,牙刷的,跟這個比起來,他自己那個簡直就是渣,而他不知道的是,他那個渣一樣的圖紙,被蕭大王用純金的盒子小心萬分的珍藏着。
卷軸上水車的樣式有兩種,不管哪種,白翳都很稀罕,這可是古代人民的智慧,低水高送,不僅可用之于旱時汲水,低處積水時也可用之以排水。身臨其境和在課本上看到絕對是兩回事,白翳此刻十分感謝穿越大神讓他鑒證如此神奇的時刻。
“找兩個侍衛看住這裏,我們到前面去看看。”白翳指了指上游的位置。
對白翳的提議,司馬元是舉雙手贊同,這次出來,他下定決心要說動大家,造水車一事,迫在眉睫不能再等。
他跟在白翳身邊一個勁兒的跟白翳說着水車的好處和工作原理,以及未來農業展望。白翳一直嘴角帶笑,聽着他叨叨叨,司馬元叨的蕭錦毓心煩,這人一直跟白翳說話,說十句才看蕭錦毓一眼,好像白翳手上有錢似的。
說那麽多,最後錢還不是要從寡人手裏拿嗎!
可人家司馬元想的是 ,說動了白天師就等于說動了大王,畢竟今天白天師說出來,大王就出來了。
不得不說,群衆們還是很真相的。
走了很長一段路,河流變窄,之後又變寬,上上下下,高高低低,白翳提着衣擺,被蕭錦毓牽着,一衆官員心潮澎湃,他們的大王和天師多麽的愛民如子啊。
跟着的熱心平民似乎也猜到了他們的身份,雖然激動,但都保持距離,生怕沖撞了天威。
當然,白翳也是故意讓他們知道的,為了讓之後的事順順利利。
終于到了河水上流,司馬元所說的水車的工作原理大家也差不多了解了,知道水車這東西确實對農耕有好處。
白翳說:“想要稅賦有保證就要保證糧食産量,同時也不能忽視農民的耕種積極性,稅賦多而重,付出了沒有回報,以後農耕越來越沒地位,誰種田?沒了糧食,以後萬一行軍打仗什麽辦?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糧草還打什麽仗。別瞧不起勞動人民,他們可是國之根本。”
幾個老農聽得熱淚盈眶,官員們也懂這個道理,可是錢又不能變出來。
李建看着蕭錦毓十分糾結,蕭錦毓點頭道:“先緊着戶部。”
“是。”
白翳也不是不知道蕭錦毓的難處,賣枕頭和牙刷肯定能大賺一筆,但那不是還要做嗎,眼下有個不費時不費力的賺錢法,不過就是要蕭錦毓屈尊一下罷了。
談妥了水車的事,司馬元又說了一些關于水利建設的想法,每一個偉大的進步都要錢鋪出來了,想要發展就全是錢錢錢。特別現實的問題。
回去的路上,白翳對蕭錦毓說:“我有個在家等收錢的法子,就是需要你配合。”
“什麽法子?”
“剛才我兩踩的那個水泵記得不?”
“記得。”
“我準備作個牌子,只要大王您貢獻幾個字就行。”
蕭錦毓道:“寫字,這也不難。只是寫何用?”
“讓別人知道你來過了呀。”白翳跟他解釋,“你看,大王來過的地兒,是不是大家會特別稀罕?”
“嗯。”
“大王踩過的踏板,大家是不是特稀罕?”
蕭錦毓看他:“你也踩了。”
“是,我也踩了,可還是大王您厲害啊,”白翳拍馬屁,“你是大王,是天子,是至尊!您是大越的神,所以,我們要利用這一點。”
蕭錦毓瞅着他:“翳兒,你現在的模樣寡人真喜歡。”
“……”
“你也把寡人當做神嗎?”
“并不,”白翳仰着小下巴,“在我眼裏,大王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罷了。”
蕭錦毓靠近他,小聲說:“沒錯,寡人在翳兒面前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在寡人眼裏,翳兒才是無所不能的神。”
白翳臉一下紅了,一言不合就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剛才表現不太好,我想重說。
大王其實你是我的大腿!
衆人又回到了水泵處,兩個侍衛在那裏站的倍兒直,而聞訊趕來的平民也多了不少,人多好辦事,就怕人不多。
“請大王題字吧。”白翳沖蕭錦毓行禮。
人群中頓時騷動了起來,随行的侍衛頓時戒備,蕭錦毓點頭:“劉英,筆墨伺候。”
“諾。”
沒有桌子沒關系,小冬子彎下腰背對蕭錦毓當桌子,劉英研磨白翳遞上筆,先按照白翳的要求,蕭錦毓寫了幾個字--‘司馬泵’。
因為這泵是司馬元做的,所以起名司馬泵,大王親手寫的,司馬元都要激動的哭了。然後還要寫一個比較裝逼的字,蕭錦毓想了想,看了看涔涔流水,寫下了四個字-生生不息,随後落了款。
白翳拿起紙,吹幹,交給馮玉,讓他如此這般。之後他走到樹下,站在那裏仰天而視,仙姿卓然。
周圍的老百姓即便是知曉那是大王和天師,此時也不敢再出聲,有地主聞訊趕來一睹大王天威和想沾沾天師的仙氣,現在也只敢站那不動,生怕打攪天師做法。
随着白翳裝逼的閉上眼雙手交于胸前,心思單純老實巴交的老百姓們全都跪了。
随行官員:“……”我們要跪嗎。
不管他們跪不跪,反正小冬子跪了。
不跪不是腦殘粉。
等搞完迷信活動,蕭錦毓和白翳在大家激動的注視中走了,白翳甚至特意交代老農,一定要看護好剛才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很重要。
等白翳再來的時候,那塊水泵周圍已經被人用小樹枝圍上了,白翳命人把做的刻着‘司馬泵’的牌子插在那裏,然後到樹下命人挖了個坑,将打造着‘生生不息’四字的銅盆按了進去,從一邊開了槽,水無聲無息的流進了銅盆,那四個字在水光的映射下顯得活靈活現,宛如游龍。
白翳伸手,小冬子遞上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裏面裝着銅幣,他抓了一把拿在手裏,對周圍圍觀群衆說:“此地已占了龍氣,本天師也祈求上天賜福我大越,望衆人好好看管此處。可祈福,萬不可做不良之事,以免惹怒了神明。”
“是是是。”
白翳将錢幣灑在了銅盆裏,錢幣在水裏飄飄蕩蕩沉到了盆底。
一瞬間,大越的人get到了這個祈福的方式,紛紛到這來排隊扔錢祈福,農田裏天天能看見這邊種地那地跪拜的景象,而有錢人為了彰顯自己更加虔誠,扔的都是銀坨坨,時不時還能看到明晃晃的金幣,甚至還有珍珠玉器。
白翳每天都安排侍衛将銅盆裏的錢撈出來交給國家,啊不,交給蕭錦毓,而大家都特別喜歡看到這一幕,都覺得這是自己的祈福被接受了,于是扔的更起勁兒了,尤其是有錢人似乎找到了炫富的方法。
別看銅盆不大,但架不住這玩意兒大越只此一個,又是大王和天師大人加持過的,侍衛一天要來兩三趟,然後變成了直接駐紮,滿了就清空。這筆錢不但解決了水車的開銷,連國庫都充盈了許多,朝中官員也有去扔的,白翳在蕭錦毓的龍床上擺弄着那些玉器,興致勃勃地将它們塞在自己枕頭底下……
#寡人的天師似乎有些不正常了怎麽辦!急!#
第六十三回 測毒用耗子
蕭錦毓一直知道他的天師大人看着清冷高尚,實則其實有一點小財迷,不過這無傷大雅,在他看來,在這世間生活哪一樣不需要錢,若是真的有那種是金錢如糞土的,除了迂腐以外,還很假。但白翳的財迷是在他看來可以容忍并且十分縱容的。
可此時看着白翳擺弄着那些別人扔進銅盆的玉器,簡直是癡迷,他從來不知道白翳那麽喜歡玉器。
喜歡可以跟自己說啊,自己也有,為什麽要癡迷別人的!
而且還塞在枕頭底下!
蕭錦毓很胸悶:“翳兒,你若是喜歡這些物件,寡人有很多,這些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玉了。”
白翳側躺在枕頭上,手還壓着枕頭的一邊,剛才蕭錦毓就要把那些小件兒搶過去來着,聽了蕭錦毓這話,他覺得可以翻譯成‘寡人的玉器和這些賤貨完全不一樣’。
當然,蕭錦毓的玉肯定比這些好百倍千倍,可白翳是誰?他是個現代人啊,身在古代随随便便一個小玩意兒那都是寶貝好嗎!
“我喜歡它們,并不是因為它們有多貴。”自從銅盆成了聚寶盆,裏面時不時就會有些珍珠啊玉之類的,人類的心思基本幾千年以後都沒怎麽變過,覺得花的錢越多自己的祈禱就越會被上天知道,其實不過是自欺自人罷了,可耐不住這東西完全是走心,講道理沒用。
這賺的就是那些地主員外的錢,白翳給那幾個老農的任務,看着那裏防止有人打這盆的主意,因為畢竟是敞開式的,難免有人會伸出罪惡之手,可能是古代民風淳樸,也可能是但怕被神明懲罰,目前倒也沒有這樣的小賊。
而那個‘司馬泵’,也成了一景,而且是大王和白翳踩過的,可以交錢體驗,所得的錢老農們拿一成,別看是一成,那也是白撿的。
而且自從司馬元做的這個泵被以他的名字命名後,激發了很多的創造力想象力,都想做出點東西,讓大王和天師大人給命名參觀,多有意義多值得驕傲的事!
蕭錦毓擰不過白翳,不過為了防止白翳睡覺擱到腦袋,挑挑揀揀的,最後剩下一個寓意比較好的玉蟬和一個葫蘆的小玉石。
這邊司馬元有了錢也開始着手水車的事,戶部對白翳賺錢的能力相當敬佩,李建不止一次在朝堂上跟蕭錦毓請旨,想跟天師大人私下交流交流。
那必須不可以。
蕭錦毓第二天就宣布以後天師不上朝了。
不上朝的白翳此刻等坐在衡太師家中,衡太師扶額表示頭疼,下了朝回家本來還想小眯一會兒,可誰知道白翳來了。
白翳給衡松帶來了他自制的咳嗽藥水,古代的草藥比較純,做出來的藥效還是很好的:“一天喝三次就行,一次一小勺子。”
“一小勺子,”衡松拿着竹筒,“勺子呢?”
白翳瞅他:“你自己的勺子就行。”
“大小不一樣嘛。”
閉嘴!“每次一小口行不行。”
“多小的口?”
換白翳扶額了,不過這也給白翳提了個醒,要統一液體口服液的服用劑量。
衡松不逗他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但願能有好轉。”
白翳給他把完脈,還好,這次的脈象跟上次沒什麽區別:“能否帶我看看太師的府邸。”
衡松起身帶着白翳在家中轉了一圈:“敢問衡太師,平日在家中哪裏待的時間最長?”
“書房。”
兩人來到書房,架子上很多書,案上還有打開的,筆墨在一邊,靠窗的地方擺放着好看的茉莉。
講真,能下毒的地方在白翳看來實在是太多了。
白翳想起爺爺在他上學的時候就給他看一些中醫的書,除了一些藥方,還有一本專本記什麽和什麽在一起會有毒的書,但是因為這個在現代根本就用不到,上面大部分的藥材和提到的東西,早就随着時代的變遷而絕種消失了,所以在沒再去重視。
樣子書上是有畫,可氣味什麽的,東西早就沒了還談什麽氣味。
白翳有些頹廢,可不能顯露出來呀,不然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用!
看着那盆茉莉,茉莉的花朵散發出一股幽香,白翳突然靈光一現,有了主意。
“小冬子。”
“奴才在。”
“給我抓幾只老鼠。”
“……”不止小冬子,其他人也呆了,“老鼠?大人,這……”
“我家裏沒老鼠。”
“那就去外面抓,”白翳說,“要幹淨的,比如糧倉之類的地方。”
“諾。”小冬子挺怕耗子的,但為了大人,拼了。
“抓到了用籠子裝起來,分開裝。”看着小冬子視死如歸的模樣,白翳樂了:“小冬子真棒,抓到了本大人有賞。”
“謝大人!”
小冬子已經被賞了好幾次了,他們幾個貼身伺候的,白翳是相當大方,別的太監宮女都羨慕的不得了,所以他們也更加小心。
衡松叫人幫着點,等人走了,他問白翳:“抓老鼠幹什麽?”
“當然是找試毒咯。”
人多好辦事,等白翳吃完午飯,小冬子拎着籠子回來了,看着籠子裏灰溜溜的老鼠,白翳渾身難受,他其實也很怕耗子。
這幾只耗子都是糧倉邊上的,所以不髒,由于夥食好,灰毛也亮亮的,白翳讓他們把這籠子一個放在書房一個放在卧室,院子是空曠的,不利于毒素沉積,但為了防止萬一,白翳還是放了一只在桃花樹下。
耗子們靈活的很,想從籠子裏出來,看着耗子這麽活潑,白翳就安心了,想要試毒必須找健康的耗子。
自從放了耗子後,白翳隔三差五的往衡松家裏跑,蕭錦毓是不同意的,畢竟衡松在他自己家中了毒,白翳總過去,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麽辦。
但之前是白翳自己攬了這活兒,不是說他多偉大,更多的是能從中學習,蕭錦毓才不管你學不學,所以這幾天臉色都不好,黑的吓人。白翳這幾天也給自己把了脈,告訴蕭錦毓自己脈象很好。
就這樣過了七八天,白翳突然接到衡松府上派人來報,說有只耗子不太好了。
第六十四回 奇葩的下毒方式
蕭錦毓也對這個過程也十分好奇,決定跟着白翳一起去衡松府上看看,禦醫許文春自然也跟着,這次沒太講究,許文春跟白翳在一輛馬車裏。
路上許文春跟白翳讨論耗子的問題:“沒想到這耗子還能試毒,看來它們也不是這麽惹人厭惡了。”
白翳點頭:“不過也是要幹淨的,髒了染病的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那倒是,”許文春興致勃勃地說,“啓禀大王,下官想在太醫院也養一些。”
蕭錦毓太醫穴騰騰的跳了兩下:“可,不過要看管好。”
“謝大王。”許文春很高興。
說道醫學研究的事白翳當然有很多話說,好不容易有個同行,還不好好交流一下:“這耗子,不但能試藥試毒,而且把他們解剖了,還能看藥物毒性對內髒大腦的損傷。”
“對對對!”
“當然,解剖完了要把它們縫好,畢竟它們跟外面偷吃傳染疾病的碩鼠不一樣,它們為醫學獻身,要好好對待。”
“嗯,”許文春點頭,“要好好安葬。”
蕭錦毓:……
衡松一早就等着了,這天他看見放在自己卧室的耗子神經不振在籠子裏幾乎都快一動不動的,晃得他連卧室都沒敢再進。他可是天天都睡在這裏,之前覺得自己挺視死如歸的,但現在看到這老鼠的樣子,說不怕肯定是騙人。
見到蕭錦毓一行人,他趕忙行禮,蕭錦毓托住他的胳膊:“太師不必多禮。”
“趕緊去看看。”
烏拉拉的人奔着衡松的卧房就去了,白翳蹲下看見放在角落處的老鼠,拿了根小樹枝戳了戳,老鼠動了動,還沒死,但也差不多了,喘氣都不利落,衡松臉色不好看。
“老鼠身體比人小,這毒對它的影響自然要大一些。”白翳又看了看書房的,然後對身邊的許文春說,“太醫你看,書房的老鼠其實也有些不活潑,我能不能假設,書房的耗子其實也中了毒,但還沒有被別的毒素影響,所以毒性沒那麽強,而卧室的耗子已經被另一種毒性影響,所以才發作。”
“大人所言極是,”許文春皺着眉,“可是書房和卧室的擺設都不同,裏面的東西也不大一樣,這要一樣樣找,收效甚微了,不過,”他回想了一下,“以前給太師回診,太師體內的毒性都會有所變化,下官在想,若是毒下在死物上,那每次下官來了之後,那個物件必是不能再用了,肯定要換新的,可太師屋內的東西,也不可能換的那麽頻繁。”
“衡大哥,”白翳和衡松最近的革命友誼越發深厚,衡松覺得總叫他太師太過拘謹,本來想讓白翳叫他名字,但白翳還是決定叫他大哥,“你能回想一下屋裏什麽東西時不時會換新嗎?”
衡松想了想,搖頭:“并未,”他捏着帕子咳了兩聲,最近他喝白翳給他的藥水咳嗽已經好多了,“若是時常換新,我不可能不察覺。”
衆人又回到了衡松的房間,許文春看了一圈,最後若有所思的對白翳說:“若不是物件兒,那就是人了。”
衡松又把府上能進卧室的下人都喚了來,那些奴才一個個瑟瑟發抖,蕭錦毓臉色陰沉,之前就已經換過一批人了,真是防不勝防。
白翳走上前說:“其實吧,能進卧房的,除了下面伺候的,還有其他人。”
“……”
聽了白翳的話,蕭錦毓問衡松:“你家那位美貌的妾侍呢?”
衡松難以置信:“不可能。”
“也沒說一定是,但只要有一絲可能,就不能放過。”
衡松猶豫了片刻,便叫人去喚他的那位妾侍。白翳在心裏給衡松點了根兒蠟。他聽蕭錦毓說過,衡松有個青梅竹馬的夫人,後來夫人身體不好病逝了,就沒有再娶,身邊這位妾也一直都是妾,沒有提為正房。
沒一會兒,他家小妾就來了,白翳瞬間雙眼就亮了,古人雲舉步輕搖白璧無瑕,誠不欺我。
蕭錦毓看着白翳的反應,心說這女人若是下毒之人絕對一刀砍了,若不是,以後也不準白翳再到太師府!
而白翳則跟許文春咬耳朵:“太醫之前沒見過這女的嗎?”
“回大人,沒見過,下官每次來,女眷都是回避的。”
“你看她這麽白,是不是白的不正常。”
許文春哪裏敢一直盯着衡松的小老婆看,不過白翳這麽說,确實是不正常:“只白不粉,确實不妥,有點像……”
“像中毒。”
許文春無聲的表示同意。
衡松默默看着白翳和許文春的态度,心都涼了,如果自己的毒是這女人下的,那他原配的病逝,恐怕一點都不簡單。
“賤妾俞氏見過大人。”
聲音也好聽,溫柔極了,特別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簡直想護在懷裏一輩子不讓她受傷,只想養在後院。
衡松說不出話來,白翳清咳了一聲:“這位夫人,能否把你的手腕伸出來,看看你的脈象。”
俞氏頓時眼睛就紅了,看向衡松的雙眼委屈至極:“大人,這是何故,大人明知賤妾喜靜,更不喜其他男子觸碰……”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眼淚就下來了。
真是我見猶憐,可是白翳心裏只想翻白眼。
我一點都不想占你便宜好嗎!
蕭錦毓當然也不想白翳去摸女人的手,還是可能藏毒的女人。
“許太醫,去給他把脈。”
“是。”
俞氏看衡松背着臉不看她,更委屈了,哭哭啼啼的說要是被男人碰她就一頭撞死。
白翳忙伸出爾康手:“別!”蕭錦毓瞪他,他趕緊接着說,“先把脈再去死。”
“……”俞氏無語凝塞。
俞氏被控制住,許文春很速度的上去把脈,俞氏不依不饒的喊道:“你們這群登徒子,大人要給我做主啊!”
此時許文春收了手對蕭錦毓拱手回報:“大王,此女确實脈象奇特,但是不是和太師所中之毒有關,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聽了這話,俞氏一直擦着眼淚一臉惹人憐愛,白翳也看出來了,這女人還真沒擦粉,要是放現代,保管一群妹子要跟他讨教美白秘籍。
蕭錦毓看向衡松,衡松命家中的丫頭給俞氏搜身,這俞氏身上只有一個香囊,許文春驗了,只是普通香囊。
白翳看着要以死明志的俞氏,紅着臉對蕭錦毓說:“那個,我看過一種下毒的法子。”
“什麽法子?”
他靠在蕭錦毓耳邊說:“就是,下在那裏。”
“哪裏?”蕭錦毓挑眉調笑着看着他。
“就是……那裏……”白翳看着蕭錦毓的那張臉死活說不出那個器官,并且想在那張臉上打一拳。
“寡人聽不懂,翳兒給寡人說清楚一點。”
滾!
第六十五回 真當我是神棍了!
白翳內心惱羞成怒,決定晚上回去再好好跟蕭錦毓算賬。他這人雖然大部分的事都挺裝逼的,但身體器官也只當器官很厚臉皮,但對着蕭錦毓的時候莫名會有那麽一些不好意思。
他不再理會蕭錦毓,而是委婉的告訴衡松,我懷疑你的女人把激發毒性的物質擦在xx裏,然後你跟他xxx的時候感染上從來激發毒性中毒。
對于這種匪夷所思聞所未聞的下毒之法,衡松滿臉問好。
白翳這時候想到黑人問號.jpg的表情包
不過即便是難以置信這種簡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但很快還是找了個穩婆來,畢竟白翳和許文春都不可能直接給俞氏看。
穩婆速度的拿着沾着俞氏下體分泌物的布巾出來,而且告訴許文春俞氏的下體并不似正常女人的顏色。
白翳目光爍爍的看向衡松,衡松頓覺唧唧一緊:“我……因為身體不好,很久沒行過房事了。”
“哦。”
“……”衡松咬牙,覺得白翳哦的這一聲十分意味深長。
還好衡松身體不行,不然恐怕也熬不到現在。
很快許文春就驗出來俞氏藏的是一種很少見的叫蒼羽的藥物,此物陰寒這東西只産在濕熱之地,只有要新鮮的蒼羽搗碎的汁泥才有價值,不然就是無用的草,他們所在的大越國都安慶,并不産這個。至于以前還用過哪些藥物,時間太久,已經不得而知了。
不過許文春說:“俞氏也被這些藥物影響,無法生育,而且器官顯衰竭之相。”
衡松手緊緊握拳,下令把俞氏的房間扒的底朝天,随後在養魚的小水池裏找到了藏蒼羽的盒子,不過裏面的蒼羽已經腐敗了。
俞氏看上去萬分沒想到會這樣,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即便自己死了這件事都不會有人知道,衡松問她夫人的死是不是也是她做的,俞氏只笑不語。
俞氏被帶走,衆人也不見笑顏,畢竟前有蕭錦毓的綠帽子,後來衡松身邊的致命紅顏,讓人不得不多想。
衡松死了蕭錦毓受到的損失是巨大的,而且衡松是常年有病,就算死了在外人看來也是遲早的事,到時候蕭錦毓再怎麽不解難以釋懷,也沒有任何辦法。
就好像你看着愛吃的東西,一口一口被別人吃掉那樣,很不爽,但沒辦法,就算打那人一頓,吃的也變不回來。
知道了東西就好辦多了,太師府重新整頓,衡松坐在院子裏看着池中游來游去的小魚,內心十分凄涼,白翳收回把脈的手,交待道:“太醫的藥十分有效,還需吃上一頓時間,”将竹筒放在石桌上,“藥別停。”
衡松嘆了口氣,就聽白翳接着說道:“別難過,假以時日相信太師依舊能重振雄風。”
衡松:……
“怎麽?不會這次過後就對女人硬不起來了吧。”
“大王知道你天天跟我胡說八道嗎?”
“不知道。”
“……”衡松覺得自己都要脫發了。
白翳瞅他那樣就難受:“能不能別跟怨男一樣,這都死不了了還不高興。”
“想到賊人用心險惡怎麽可能高興。”
“但不管他們想做什麽,做了這麽久,結果功虧一篑,這樣想想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衡松随之一笑,之前蒼白的臉現在也有了血色,身形雖還羸弱,但也不至于走一步都咳得喘不過氣了:“還沒好好謝謝大人。”
“不用謝的,我出診的診金不能走醫保要付全款,希望下次來太師能準備好。”
衡松微皺眉:“醫保?”
“就是大王給出錢的意思。”
衡松貌似有些明白了,不過他看向白翳:“沒想到天師也是愛財之人。”
白翳起身用袖子拂了拂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微風卷起一絲黑發,表情帶着些憐憫,說道:“沒辦法,大王窮,我身為天師,只能能者多勞了。”
這幾天衡松跟白翳越來越熟,但也越發看不懂白翳了。不說話的時候像高深莫測又不食煙火的仙,可說起話來又像是唯利是圖的商人,明明很矛盾,可在白翳身上又不矛盾。
不過,衡松知道,只要白翳是個難得的好人。
“衡大哥家的魚真肥,烤了吃一定很好吃。”
衡松:我收回剛才的話。
白翳開心的回到宮裏,蕭錦毓詢問了衡松的情況,白翳如實相告:“我擔心衡大哥他以後視女人如猛虎了。”
“不至于。”
“怎麽不至于,”白翳坐在椅子上吃這糕點,“好在我出手及時,不然再拖一拖他可就真不能人道了。”
蕭錦毓坐在他身邊,尤其他一直記得之前白翳做的夢和夢中那一卦,所以這些日子他也沒去找罪魁禍首,就好像衡松長期中毒的事只是家宅陰毒之事而已,但就是這麽不管不問的,俞氏還是死了。
白翳宮裏宮外的跑,雖然挺忙,但還是抽空把椅子和桌子給做出來了,圖紙依舊畫的有點慘,但做出的東西還是不錯的,能坐着好好吃飯,絕對是幸福的事,不然在跪着吃,他遲早得胃病。
蕭錦毓在城裏的店鋪也已經開始裝修,太醫院備好了上回白翳要的枕頭的原料。其實原料是次要的,主要是枕頭的面料和花紋,但這個春杏兒和春桃比較在行,他說了要求,這兩個丫頭心思也活,做的樣品讓白翳愛不釋手,反正蕭錦毓的床也大,放在床上可以當抱枕。
蕭錦毓是很郁悶,想他兩都睡這麽久了,翳兒居然寧願抱個枕頭都不願意抱他。
白翳覺得春杏兒和春桃留宮裏只照顧他起居,很是屈才,但在古代,女子并不能随意在外面謀生計,于是跟蕭錦毓商量,想把春杏兒春桃教會了後,讓她兩去找一個女工,給她們做培訓。
自從豔夫人和俞氏的事後,白翳對古代女性的地位又是可憐又是擔憂,不管這兩件事的主謀是不是一個人,都改變不了,把女人作為棋子這個事實,還是那種随時送命的棋子。當然,女人固然可憐,可也不無辜。
“你做主就好,就怕這兩丫頭真不在你身邊了,你又不習慣。”
“怎麽會呢?”白翳堅信不可能,“還有小冬子呢。”
蕭錦毓呵呵一笑,等着聽白翳抱怨。
馮玉這天上交完工作報告後,碾着腳尖不跟走,白翳問他:“可是有事?”
“前些日子看大人忙,就沒打攪大人。”
白翳挑眉看他:“何事,有話直說。”
“那個,柳大人托我幫他說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