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5)
想讓大人給他治治病。”馮玉臉紅撲撲的,顯然因為這事自己也覺得不合适,“下官本是不願的,可他纏的緊,我實在沒轍,不過我就這麽一說,大人拒絕就是。”
“治病?”白翳才想起來這柳江春是腦淤血,雖然好了但一直他也沒見到人,估計後遺症應該挺嚴重,“嘴歪了還是眼斜了?”
“大人真神了,這都能知道!”馮玉真是服的不要不要的,“嘴斜了,雖然現在好點了,但還是斜的,手還有點抖。”
想到柳江春對他不服,還打過馮玉,白翳撇撇嘴:“你這人倒是不記仇的很。”
“哪能啊,”馮玉對白翳很親近,“天道輪回,善惡有報,他欺負我沒事,但不能欺負了大人,而且他這也遭到報應了,神明詛咒了他。”
白翳自動忽略了最後那句,反正古代迷信還是很嚴重的,但這人也這樣了,家書房也燒了,尋思一下,該治病還是要治,其他私人恩怨單說。
結果等白翳面見了柳江春,才知道他們找他來治病,并不是他以為的治病,而是驅邪。
白翳:真當我是神棍了!
第六十六回 能幹的馮玉
白翳發誓,他所知道的蔔卦觀天象看手紋相面什麽的,跟驅邪那是兩回事,其實蔔卦也是根據各種複雜的長期實踐後才慢慢得以完善,而驅邪這東西,完全就是瞎扯淡。
但眼下,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柳江春是中邪了,被神鬼報複了,因為得罪了天師大人。
看到大家對自己敬畏害怕的表情,白翳心中表示:很好,這很主角,以後應該沒人敢欺負自己了吧。
柳江春看到白翳內心十分恐懼,就差趴地上抱住白翳的腳丫了,暈過去後什麽都不知道,醒來後就眼斜口歪了,加上家中着火,他對大夫說的氣血上擾、迫血妄行根本聽不見去,耳邊一群人說中邪了中邪了,他也相信是中邪了。
哪有人能金口預言的,在他們的認知裏,除了妖怪就是神仙有預知的能力,還有,不排除‘你要倒黴,讓你倒黴的人就是我’這樣的事。
不管怎樣,他現在對白翳的怕更多一些。
白翳見他這樣情緒激動,這對腦淤血的患者絕對是大忌,即便現在治好了,就這情緒,遲早也是要完。
Advertisement
好說歹說,哄騙柳江春說自己把治愈的仙氣凝聚到了針上,待他将仙氣紮到體力,他的邪氣慢慢就散了,這家夥才肯老老實實待着給治,不然沒法,柳江春都恨不得讓白翳在他身上潑狗血畫符念咒。
拿出訂制的三棱針,讓馮玉點了蠟燭,給柳江春來了一發火針,柳江春現在是出于生病狀态,對疼痛感知度不大,所以別人看着挺疼,但他基本沒什麽感覺,對病患來說,這不是好現象,所以相反,等你感到越來越怕紮針,越來越疼,酸麻痛脹越來越敏感的時候,也好的差不多了。
白翳收起針交代他:“忌燥忌怒,忌喜忌悲,忌油膩濃茶,多吃蔬果。”
柳江春的病不是紮一兩天就能好轉的,不過好在他患病時間也不久,七天後,歪的嘴就回來了,手也不抖了。
因為還需要持續治療一段時間,許文春又對火針非常熱衷,白翳每次紮針都帶着他,許文春已經不惑之年,但從白翳教他火針後,他便開始叫白翳老師,弄的白翳相當不自在。
回來的時候白術白前過來求見,拿出了最新改良的牙刷,經過幾次的修修改改,現在的牙刷已經做的很好了,這次做了不少。
蕭錦毓回來的時候看見白翳在桌上擺弄盒子,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牙刷說道:“寡人已命能工巧匠打造了玉質的刷柄,翳兒可要看看?”
“要!”必須要啊,土豪牙刷肯定要看看。
蕭錦毓使了個眼色,劉英回身吩咐,沒一會兒太監就捧着托盤來了,托盤上的四方物件兒用錦緞蓋着,特別金貴的樣子。
蕭錦毓讓白翳自己去拿,白翳覺得自己比土豪還土豪。
揭開布,捧起木雕的精致盒子,解開盒子一側的銅扣,打開蓋子,盒子散發着幽香,盒子裏被隔開,一側放着兩支白玉的刷柄,另一側是刷頭,一邊的小玉瓶裏不用猜也只知道是配置的牙膏。
白翳驚訝道:“大王你真厲害,這你都想到了!”他拿起刷頭和刷柄,将刷頭插在玉質的刷柄上。
蕭錦毓坐在他身側,很滿意剛才白翳看向他的崇拜的目光:“上次寡人提到刷牙會壞損的問題,做成玉制金制的,若是富人家用,壞了雖然也不是買不起,但始終有些浪費,于是寡人就想,若是刷頭和刷柄能分開,這樣每次換只需要更換刷牙即可。”
“太棒了。”白翳之前不是沒想過這個,但由于做成分離式的,又要講解和實驗,他也犯懶,就幹脆沒弄,沒想到蕭錦毓居然不聲不響做出來了。
“翳兒在做什麽?”
白翳看着自己的盒子,再看看蕭錦毓的,人比人氣死人,不過蕭錦毓這個是賣給有錢人的,他自己準備的是準備送給馮玉的,所以也不用太講究。
“白術他們又改良了牙刷,我拿兩只給馮玉用。”
“翳兒對那馮玉真是上心。”
“我跟他是朋友,”白翳合上蓋子,叫小冬子跑一趟,把盒子給馮玉,順便教一下馮玉這牙刷怎麽用,順便如此這般交代了一下,讓他回家後這樣那樣。
不是白翳不想寫下來,只是他字醜,拿過去還不夠丢人的。
蕭錦毓聽了白翳的話,心道這就是你們心中完美無瑕的天師,明明是個奸商。
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便宜的牙刷做了不少,貴的也有現成的,單為了突出自己的東西與衆不同,所以他們推出了訂制了業務,自己選擇要的款式,還能刻名字,沒關系,只要你想的到的,都能滿足你,只要給錢。
蕭錦毓的店鋪已經裝修好,挂上了牌子,但用紅布蓋着,群衆們很好奇這店是幹什麽的,一點風聲也沒有,也不吆喝,十分低調。越是不說大家越好奇,沒事就一堆人站在門口圍着議論。
馮玉拿到牙刷後喜歡的不得了,然後很認真的聽了小冬子的話,第二天一早,他就端着杯子到自家門口對着街刷牙。
雖然一開始被當做智障少年般的看待,看很快街坊鄰裏就被他手裏的東西吸引了。
“他手裏拿着什麽?”
“看着和平時我們漱口的不一樣呢。”
“你傻啊,當然不一樣,沒看是放嘴裏的嗎!”
馮玉家裏只能算勉強糊口,住的地方是比較密集的居住區,房屋小,人多,正因為人多,也不像有錢人去弄風雅的東西,扯八卦就是他們最大的愛好,而且馮玉又在宮裏做官,自然受關注度也高一些。
這會兒馮玉按照白翳的要求不但大庭廣衆的刷牙,還給自己加了不少戲,比如刷的很慢,刷的很認真,呲着牙每一顆都刷的锃亮,甚至面帶愉悅,最後漱了口,還閉上眼來了個深呼吸。
不一會兒,大夥兒按耐不住的上前詢問,馮玉當然一一相告,這是宮裏白大人做的東西,名叫牙刷,我在試用,很快就會有賣的了。
“貴不貴呀。”
“哎呀這個怎麽說呢,肯定比便宜的東西貴一點,比貴的東西便宜一些,但這是白大人想出來的,而且能清潔牙齒說話都帶着香氣,一個能用挺久,所以主要還是看自己需不需要吧。”
具體到底貴不貴也沒說,但好奇心是勾起來了,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整個慶安都在讨論牙刷的事,宮裏白翳身邊的小太監也都用上了,連太師衡松也有,說是試用,很多貴人托關系想從宮裏弄一個出來,可惜沒人接這活。
為什麽?因為這事連大王都參與了。
一瞬間消息又席卷了慶安,之後具有關人士無意中透露,即将開的那個低調的店,就是白大人的店。
有人揣着銀子更開店,也有人揣着“既然是天師的店,那應該造福百姓,東西不要錢才對”的想法,聽到這種論調,馮玉相當氣憤。
開店在即他當然不能給天師搞事情,但忍不住說道:“天師想出這些東西,本可以留着讓自己跟大王用,可天師大人心懷慈悲,說好東西要一起分享,大王這才允了将這些東西推廣到民間。大王天師才能用的東西本應無價,現在卻只要花一點點銀子就能得到,居然還有人想白拿?恕在下直言,這簡直厚顏無恥。”
“是啊,本來根本買不到現在眼看就能買到了居然還有人出來白要,真是不要臉!”
馮玉很滿意這效果,讨好的将自己的表現告知白翳,白翳給他一百零一分,不怕他驕傲!
第六十七回 買買買!
入夜,書房內燭火搖曳,桌上點着油燈,十分敞亮,桌前白翳握着毛筆,一筆一劃在紙上寫着字,而他的手被一人包着,所寫之字,也都随着那人的手腕而動。
白翳後背貼着蕭錦毓的胸膛,溫熱的身軀讓他的額頭冒了一層汗,手掌被捏着毛筆都有些打滑,實在受不住了,他偏過頭看着蕭錦毓:“大王,我有些累了。”
“這才寫了幾個字?”蕭錦毓手沒停,“翳兒這樣,何時能把字練好,到時候寫出字來,寡人這個師傅不在意,其他人又會如何說。”
白翳生無可戀,練毛筆字這三五年的苦功,想想都手抖:“身為天師,我可以口述。”
蕭錦毓都樂了:“你以為都幾個人能像劉英小冬子那樣,一字不差的轉述?再說,”他捏着白翳的手腕蘸了蘸墨,“總不能事事都口述。”
“可是要練好久。”
“無妨,寡人會一直教你,手把手的教,教到翳兒寫好為止。”過了半晌,蕭錦毓又在他耳邊說,“真想翳兒一輩子也寫不好。”
離得太近了,白翳耳朵一熱,松開筆使勁将手抽出來:“那大王你這是希望我寫好還是不希望啊。”
“有區別嗎?”
“當然有,”白翳坐在一旁,“希望我寫的好那叫盡心盡力誨人不倦,不希望,呵呵,那叫騷擾。”
“騷擾?”蕭錦毓笑了笑,聲音低沉,“明明是翳兒騷擾寡人。”
白翳不再看他,想到這幾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都是在蕭錦毓的懷裏,他就覺得十分丢人,不知道為毛明明睡覺的時候是靠着牆,結果睡着睡着就滾到某人懷裏了,而且手還摸着某人的胸肌,最可怕的是今天早上。
男人嘛,一大早有反應什麽太正常了,可是他居然在蕭錦毓的腿上蹭了蹭……
捂臉!
他居然對着蕭錦毓耍流氓。
蕭錦毓只是對他笑的深沉,想想換了別人恐怕早拉出去淩遲了,而他居然安然無事,真是有點小激動。
“翳兒可是為早上的事煩惱,”蕭錦毓撩起他肩上的一縷秀發,“寡人會幫你的。”
“不用!”還能不能聊點別的了,“明天就要開店了,有點緊張。”
“要不翳兒幫幫寡人?這樣就不緊張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麽,所以我選擇沉默。
蕭錦毓見逗的差不多了,也不再鬧他,跟他說正事:“無需擔心,明天正常開業就好,就像尋常百姓開店一樣。”
“可是你朝中好多官員都托人給我送東西。”
蕭錦毓假裝驚訝:“這不是很好嗎?放心,都是你的,寡人不需要你上繳。”
反正也是蹭過的了,蕭錦毓對他的容忍讓白翳越發随意了,想到那些東西,他嘟囔道:“大臣們覺得我風華絕代清冷出塵,送我的全是名人字畫古典書籍。”
其實蕭錦毓哪裏能不知道,白翳的一舉一動他都知道,一開始是為了監視和警惕,後來便成了習慣。也曾嘗試過不去掌控,不去特意的知曉白翳在做什麽,什麽人對他說了什麽,可那種滋味,分分鐘都難熬。
明知道不對,卻無法放手,一個帝王對某件事某個人太過執念,是大忌。
可蕭錦毓還是想順着自己的心意,即便有朝一日,白翳知道他在被自己時時刻刻監視着。
當他得知朝中有人搜羅各種古籍字畫送給天師,他就想過翳兒的臉色是如何的,但親眼看見,他還是忍不住開懷:“在他們凡夫俗子眼裏,寡人的天師自是琴棋書畫無一不會的,唉,奈何他們不知,寡人的翳兒,還真是琴棋書畫,一個都不會。”
白翳牙癢癢了。
蕭錦毓從懷中拿出一物,捏在手心,成功的引起了白翳的好奇心:“何物?”
蕭錦毓攤開手心,一個通體碧綠的墜子躺在其中,綠的像是在冒油,墜子用金線穿着,雖然不大,但絕對的價值連城,比蕭錦毓自己的那個還要貴。
白翳睜大眼睛看着這難得一見的寶貝,這個時代的好玉大多都是白玉,帶着雞油黃的和田玉已經是十分金貴稀有,綠色的翡翠更是少之又少。
“喜歡嗎?”
“喜歡,”白翳反問,“送我的?”
蕭錦毓含笑,英俊的臉上帶着幾分柔情,不似平日裏嚴肅的模樣,看的白翳一陣心慌。他将墜子親自給白翳戴上。
白翳摸着小墜子,滑膩的觸感讓他歡喜不已。沒錯,他就是這麽愛財的人。将墜子翻過來,看着底部,陰刻着一個字,不印出來白翳也辨不出是哪個字:“這是?”
“給你傍身,”蕭錦毓也不希望有那麽一天,但白翳難免會有獨自一人的時候,不免要多做些打算,“寡人準備在大越境內多開些店鋪,就如同你所說的連鎖店,寡人在招牌上都打上了标識,若有朝一日,翳兒出門在外遇到難事,便可找他們幫忙。”
“能怎麽幫?”
“錢人物,都可。”
“不用報備?”
“不用。”
那不就相當于無限制黑卡嗎!不,比黑卡還牛。黑卡只能刷錢,這個還用使喚人力。
“謝大王!”
“不用謝寡人,晚上翳兒賣力點便可。”
湊流氓!
蕭錦毓又道:“只是沐浴給寡人搓搓背,翳兒又想什麽。”
“……”白翳将小墜子塞進了衣襟內,起身道,“你就憋着吧。”
走出書房到了外面,才覺得臉上的熱度下去了些,風一吹,腦子裏多了一絲清明。
他知道蕭錦毓一直對他很好,可是這也讓他很茫然。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有蔔卦的本事,所以讓蕭錦毓另眼相看,還是因為自己這身皮囊,入了他的眼,亦或者兩者都有。
如果是這樣,蕭錦毓是對他本身感興趣,還是對他這個靈魂感興趣?
蕭錦毓到底怎麽想的暫且不提,單說他自己。一個外來者,他對蕭錦毓确實很依賴,而對于蕭錦毓時不時的撩撥,他也不抗拒,只是,這是喜歡嗎?
他從不知道自己會對同性有感覺,可如果自己喜歡上蕭錦毓,不管怎麽說,都挺可悲的。蕭錦毓是大越的大王,他是一個異世靈魂,怎麽看都沒結果。
“翳兒在想什麽?”蕭錦毓走到他身旁。
白翳看着身邊的男子,心中暗自嘆氣,算了,庸人自擾,不想這些吧。
次日,店開,只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摘了紅布,如意居三個字是蕭錦毓的手筆,右下方一個圓形的印記,和白翳玉墜下刻的印記一樣,代表着皇權。
衆人也無心去看這些,紛紛往店裏擠,讓大家排隊,不消片刻,店內準備的東西便銷售一空,掌櫃讓大家明日再來,可民衆都怕第二日買不到不肯離去。
掌櫃一邊安排夥計維持次序,一邊聽着大家抱怨哭着喊着要買買買,感嘆道,白大人這所謂的饑餓營銷之法,真是神了。
第六十八回 莫裝逼
掌櫃盧中一邊詫異衆人的購買力,一邊招呼大家:“本店銷售的現貨為保證品質故數量有限,若有心購買的就在此登記,付上定金,明日來取便可,需要定制款式的,樓上請。”
夥計笑臉迎客,跑上跑下都健步如飛,可惜店裏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買的到和買不到上面,根本沒人注意到這些夥計都有功夫。
櫃臺是特制的,此時沒有玻璃,所以做了一個豎的展示櫃,把牙刷的款式豎立擺放,一側還有枕頭和各種擺設小件兒,櫃子沒擺滿,表示日後會不斷上新。店內的桌椅也備受關注,有人問起,掌櫃就會回複都能訂做。
當然,如意居做出來的東西,都會有一個和招牌上一樣皇家的标識,白翳只當是抽象畫,後來才知道那是個‘白’字。
“先生,已經有店家仿造我們的牙刷了。”馮玉陪着白翳在街上溜達,将這件事告訴了白翳,“而且他們的價錢比我們店裏便宜。”
白翳并不在意:“有賣的就有仿的,這個沒辦法,不過,咱們如意居的東西,不止是個東西而已。”
“這倒是,”馮玉笑的十分自豪,“現在誰不知道這如意居是屬于大王和先生的,這可是皇家的鋪子,東西又有獨一無二的标記,有人買回去了都不用。”
“不用幹嗎?”
“擺着供奉呀,”馮玉做了個祈福的手勢,“買回家當寶貝,一日三拜求天師大王賜福。”
小冬子也附和道:“別說民間了,就說這宮裏,就有不少把先生的東西當庇佑之物供奉的。”
白翳想到自己正在準備做的內衣和內衣,頓時想到有人拿着褲衩跪拜的畫面,太美了不敢看,臉上一囧。
上次大官兒大王們一起逛街都沒逛過瘾,這次白翳以考察的名義再次出來,只帶了小冬子馮玉和兩個侍衛,侍衛還是蕭錦毓下的死令必須帶的。
白翳帶着幾人到了如意居,盧中看到白翳頓時從櫃臺裏出來:“先生來了。”
“嗯,”白翳颔首,“過來看看。”
這會兒一樓沒什麽人,盧中領着衆人上了二樓,二樓是按照白翳的要求打造的,煮茶的茶室,旁邊的窗戶和看到店鋪內側的小花園,木制的镂空屏風散發着幽香,榻上的小案上還有小事。
“到雅間去吧。”
盧中将賬本拿了出來,白翳直接丢給了馮玉,這種粗活不适合他。白翳坐在那裏吃着小食喝着小冬子伺候的茶水,馮玉翻開賬本,臉上掩不住的高興:“先生,咱們這雖不是日進鬥金,但也收入可觀呢,尤其是,”他低聲道,“慶安的達官貴人都在如意居訂做的枕頭和牙刷。”
“意料之中,”白翳擦了擦手上的渣滓,“看看普通貨的銷量。”
馮玉看了看,算了算:“頭幾天一直居高不下,現在基本沒什麽出貨了。”
白翳點頭:“一個慶安人數就這麽多,也不可能有人天天買。”
“那怎麽辦呢?”
馮玉有些苦惱,但白翳微微一笑,讓下手中的茶杯:“本來也不指着普通的物件兒賺錢,咱們普通的牙刷本身就賺得很少,基本可以忽略不計,賣幾十個普通牙刷都抵不上賣掉一個訂制款的。”
“我知道,”馮玉眼睛彎彎的說,“這就是先生所說的以富養民。”
盧中一直在旁邊聽着,他是蕭錦毓從軍中調過來的,現在不是五戰事,他這個軍中的文官也閑來無事,大王叫他來當掌櫃,自然不會不樂意,更何況他這個掌櫃并不是普通的掌櫃。
思索片刻,他拱手請教白翳:“在下有個問題想請教先生。”
“盧掌櫃不必客氣,但說無妨。”
“從開店到現在,店裏生意都不錯,這幾日普通的牙刷銷量雖然已經少了很多,但我們定制的都還算穩定,只是,剛才先生也說了,慶安人就這麽多,有錢的達官貴人也就這麽多,等該買的人都買的,那咱們……”
白翳明白他的意思,都人手一個了,那誰還買呢。
“別忘了我們還有牙膏,牙膏是消耗品,用完了肯定要買,尤其是有錢人,有了好的誰還會去用牙粉,即便是普通百姓,牙膏的價錢也不是真的難以承受,等他們轉過去再用回原來的東西,自然就知道牙膏的好了。第二,慶安是人數有限,但除了慶安大越還有其他地方,給親戚家人送送禮,新奇的玩意兒就再好不過了,”白翳說道,“現在如意居只在慶安有店,想要買我們的東西,只能托人了。最後一點,咱們有那麽多節日,為什麽不利用呢?”
畢竟在現代看過太多商場促銷打折,什麽雙十一雙十二的,元旦聖誕情人節,總之什麽節都離不開買買買。
“先生的意思是,過節的時候,就出和這個節日有關的款式?”馮玉一歪腦袋,一看就是在動腦筋。
白翳點頭:“沒錯。”
“那……那,中元節呢?”盧中不好意思的問道。
中元節就是鬼節,是思念逝去親人的節日。白翳攤手:“為什麽不能?尤其是那些有錢人家,他們都用上牙刷枕頭好東西了,長眠于地下的親人更應該試試。”
“對,好東西就要一起分享,所以更應該買了供奉給列祖列宗。”
白翳對着馮玉滿意的點頭:“之後的時日,我們還要出很多新東西,到時候可以出個套裝來賣。”換湯不換藥。
馮玉和盧中對視了一眼,眼中閃着笑意,盧中由衷的說道:“先生真是奇才,如此與衆不同。”
“沒錯沒錯,師父最厲害了!”
白翳忍笑,裝逼道:“既然身為天師,為國效力,為大王效力,為民效力,都是應該的。”
“先生謙虛了。”
“唉,”馮玉嘆氣,“也不知道有什麽我能幫忙的,身為先生的學生,真是慚愧。”
“馮玉,上次你的表現很好,我看你思想清奇,不如就将這賣東西怎麽賣一事交于你,你閑來無事就到店鋪跟着盧掌櫃感受一下,之後寫一份銷售報告……就是類似于工作報告的東西給我,可以暢所欲言,比如女兒節的時候,應該配什麽樣的套裝禮盒,有什麽想法都可以寫下來。”
白翳來了也好些日子了,覺得要做的事,想做的事太多了,而他本身都太随遇而安,大部分事都只要求‘差不多就行’,這些事光他一個人做可不行,他的目标就是:自己動動腦子,其他的交給大家。
和馮玉盧中又說一下平時的待客之道,對百姓不怠慢,對達官貴人不獻媚,鬧事的事不擔心,沖着如意居的招牌,也不會有不開眼的。
白翳跟馮玉衆人準備下樓,從外面進來了一衆奴仆,中間簇擁着華服青年,青年拿着紙扇姿态輕佻,一看就是個纨绔。
盧中站在白翳身前避免閑雜人等的靠近,馮玉和小冬子也當着白翳,侍衛手扶刀柄戒備着,華服青年搖扇進店,看見掌櫃身後的一衆人的架勢,就猜到被他們護着的人非富即貴,但青年也是財主家的,最怕的就是別人不知道他有錢,而且看着這陣勢,頓時想到被他們護着的人不是太好看就是太難看要不就也是非富即貴。
果不其然,看見白翳的側臉,頓時他就挪不動窩了,兩眼發直,想吸引美人的主意,所以趁着人沒走,立刻張口到:“掌櫃的,我要買你們這最貴的牙刷,最貴的!”
白翳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就樂開的花,小冬子狠狠瞪了青年一眼,青年不管不顧的就要去和白翳搭讪,侍衛上前将人隔開,盧中趕緊将白翳送出了門,趁這空檔,白翳小聲對盧中小聲說:“不管他買啥價格後面都給他再加個零。”
“好嘞。”
第六十九回 人稱烏鴉嘴
青年名叫何雲天,是慶安城有名的何財主家的,這何財主娶了三位夫人,只有這第三位給他生了個兒子,上面四個閨女,何財主今年都快70了,他這寶貝兒子才剛十八,中年得子,所以寶貝的不行。
從名字就能聽出來,雲天,又是雲又是天的,不用栓二踢腳都能上天了。
從生下來就被寵着,衣食無憂的,又沒有其他兄弟,這位何家少爺可以說活的相當滋潤,十八歲已經娶了兩房了,還有通房的丫頭若幹,在白翳看來就是性生活十分頻繁,這麽早破身唧唧估計也不會很大,而且到中年後就會覺得蛋蛋空蕩蕩了。
這些本于白翳無關,有人願意這麽作死那就要自己承擔後果。不過讓白翳比較在意的是侍衛胡大說的另一件事。
“你是說,這何家的四個閨女都未嫁人?”白翳不能理解了,這古代女孩子嫁人的年紀普遍都比較小,而且就何財主家的財力,嫁女兒不可能不聲不響,也不會給閨女找太差的人家。如果這個何雲天今年十八,那他上面幾個姐姐可都是三四十了,不過也有可能是當爹的覺得什麽人都配不上女兒,所以不想嫁出去,也是有可能的,“這何家也不差錢,可能是不想閨女嫁人吧。”
“話是這麽說,可不可能這四個閨女都不出門吧。”幾人進了家館子上了雅間,要白翳自己做着吃其他人守着門,他非吃出胃病來,索性讓大家都坐着一起聊八卦,胡大将自己知道的八卦一古腦都告訴了白翳。
白翳看看胡大:“你今年多大?”
“回先生,二十有三。”胡大道。
小冬子道:“才二十三,你怎麽知道她們都不出門,”随後小冬子有所指的一笑,“不會是胡大哥對何家姑娘有意吧。”
胡大捂臉:“小冬子你就別寒碜我了,那幾個姑娘都能當我娘了。”
胡二檢查了碗具茶水,給白翳等人倒了一杯:“好多事我們也是挺家裏長輩說的,先生別見怪,平日裏沒什麽樂子,無非就是說先家長裏短的。”
“接着說。”白翳示意。
“之前還沒有何雲天的時候,還有人見過何家的閨女,平時頭疼腦熱的都會請大夫,逢年過節也會訂制衣裙,胭脂水粉什麽的,有了新貨也會送過去,挑了可心兒的将剩下的差人送過人順便結賬,可後來,掌櫃送過的都留下了,一開始掌櫃還挺高興,之後覺得有點怪怪的。”
“怎麽說?”白翳着急,“一次說完行嗎。”
“這事我也知道,”胡二表示自己也知道好多八卦不能說好着急,“我爹在綢緞莊做事,何財主是大客戶,每次最貴的布料肯定是先送他家,有一次上了很名貴的蠶絲織錦,有個夥計送過去的時候出了點差錯,這匹蠶絲織錦被馬車給劃破了,這個夥計怕挨罵,将這批布料壓在下面送進何家,他本想着只要他人走了,即便何家第二天發現,他也可以死不認賬,畢竟時隔一日,也不好說是誰弄壞的,這夥計戰戰兢兢的過了幾日,何家都沒動靜,這個夥計就跟沒事人一樣覺得自己特走運,有次喝醉了酒就把這事說了,我爹正好在。”
“然後呢?”
“沒了。”
“……”沒了……那還說個毛,這麽短能叫八卦嗎!
不管怎麽說,別說有錢人家買東西了,就是普通人家買布都要翻來覆去的看呢,更別說貴重的,穿的用的必須講究……要說全都買了,這也符合土豪的氣質,但不看好壞就有點不符合土豪的性格。
不過一定要說個所以然,白翳也說不出來什麽就是的。
這家館子是慶安有名的,但在白翳看來也就那麽回事,味道是還可以,但就是食材有限,像白翳愛吃的松鼠桂魚辣子雞水煮肉片什麽的,完全是沒有,所以也不能指望什麽了。館子最好吃的一道菜就是烤肋排,沒有孜然沒有辣椒面,但這肉鮮嫩多汁,白翳吃了很多。
吃飽了出來繼續溜達,繞過了擁擠的街道,一行人來到了一條看上去就比較闊氣的胡同,胡大走到白翳身邊小聲道:“前面轉彎就是何財主家。”
白翳語塞,這轉了半天帶他來這兒了!再看看大家的神色,幹嘛用一副‘求深扒財主家隐秘八卦’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是狗仔隊!
不過,八卦之魂是會相互吸引的,不動聲色的往那兒走,然後很自然的掃了一眼何財主的大門,果然闊氣的不得了。
大門緊閉,庭院深深,裏面一定藏了很多不可言說的故事……
“走吧,回宮。”差一點就要過上大爺大媽的生活了,搞不好哪一天連誰家養的狗每天吃什麽都知道。
“喲,真是有緣,咱們又見面了。”
又是那賤兮兮的聲音,白翳看着擋在跟前的青年,正是那個何雲天,看着後面随從手裏捧着的盒子,白翳嘴角一勾,如意居看來剛剛賺了一大筆。
不想理他,白翳示意大家也別沖動,這種人就是越理他就越來勁,不過他也忘了,越不理其實也來勁。
錯開身子就要過去,可是何雲天哪裏肯讓他走了,在店裏就勾的他心癢癢的,剛才看見白翳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更是難耐的很。
這樣的美貌男子比女人還有味道,遇見了哪有放過的道理。而且悄悄眼前人穿的一身淺色長衫,面嫩唇粉的,銀絲繡紋的腰帶,顯得腰細盈盈一握,啧啧,原來男子也能如此勾人。
“這位公子,相逢即是有緣,你我二人今日兩次相遇,定時上天安排的緣分,前面就是我家,實不相瞞,本少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